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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8.带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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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愁归蝴蝶不传千里梦, 子规叫断三更月。

    “莫非这两位王后都是大成的人?”

    祈庭风知道南宫凝舞在宫|内住过一段时日, 与这两位王后俱都认得, 其中与宁安帝姬情分更不同寻常。便心生不忍,不欲见她伤心。

    南宫凝舞却从他神情之中猜度出一些, 追问道:“想必是我认得的人, 哥哥才不愿告诉我?”

    “告诉她罢, 纵使今日不说,你能封住这悠悠众口?”盛瑢道。

    乔今星与宁安帝姬分别往夏国、吴国去和亲, 原是昭告天下的大事。南宫凝舞身在世外, 这才不知。眼下回京, 自然瞒不过她。

    祈庭风忧心宁安帝姬, 心事重重之下, 竟也顾忌不了许多,只得据实相告, 将两人和亲的事俱都说了。

    南宫凝舞听在耳中,一时怔忪。祈庭风见她愣住,不免伸手去推。一推之下, 却是双眼滚出热泪, 显出十分伤心。

    “乔大姑娘殁了?”

    祈庭风一顿, 旋即点头:“打二皇子口中说出来,必是真的了。”

    “原先在京中时,我与她也很好。”南宫凝舞低着头, 抽噎着道:“她是极温顺和气的人, 姑娘多了, 时常有拌嘴的,从没见她红过一次脸。那日匆匆离京,我未与她道别。想着总有来日,岂料再没有了”

    南宫凝舞终究已是修道之人,不可过于动情。哭过一回,便勉强止住了。

    盛瑢便问祈庭风:“可知是如何殁的?”

    “我刻意打听了,说是自打失了身孕,夏王后便落下了病根。夏王又不待她十分看重,这病一日比一日重,末了药石罔医,终是在初秋去了。皇上如今压着这消息,不知是什么道理。”

    “只怕正在观望吴国的动作。”盛瑢摇着头,十分失望的模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如今也太不像样了些”

    “怎么不是,我听闻”祈庭风收了声,忽看向南宫凝舞,便扯出笑来,轻声道:“这事不该叫你听见,倒污了你的耳朵。妹妹,你回屋去罢,我和王爷这就走了。”

    南宫凝舞是个知趣的人,晓得他们要说大事,又与己无关,便颔首起身:“不送了。”转身要走,偏又停住,只见她黛眉略蹙,丽容稍愁,轻声道:“我不可在尘世久留,今日算是见过哥哥。明日往宫中见太子一面,便不再停顿,立刻离京。别离轻易,咱们就在此别过了。”

    祈庭风虽万般不舍,却知道南宫凝舞已属红尘之外的人,不可强留,亦已与己无关。便只道:“你去罢,该回来时总会回来。”

    南宫凝舞缓步去了,祈庭风见她身影渐行渐远,终成了道湖蓝的虚影。

    盛瑢与他举步往外,二人上了船,仍见祈庭风不住回望,盛瑢忽道:“舍不得?”

    “舍不得也要舍。”祈庭风的目光似黏在晶透馆上,不肯收回。“这样的机缘,天下多少人能得?总归她今后过得比我好,活得也比我长久,这就足了。”

    “这才是真正握着长生不死秘方的人。”盛瑢冷笑道:“皇上真是蠢笨,竟将骆惊宸白白放走,反倒信奉那劳什子秉诚真人。”

    祈庭风扫他一眼,淡声道:“骆惊宸告诉皇帝,修道在于心,不在丹药。纵然他将修道之法尽数告知,不得其法,便不能入门,终究是惘然。留他在宫|内十载,可有用处?放走他是不得不为之,左右也留不住,总归放走了,也能成全自己大度的名声。至于他为何信奉宋司录,这话我不问三皇子,也不问陆苍,只问你。”

    船已至岸边,二人却不下船,只对视而笑,万事尽在不言中。这盘棋,总归是下到这一步了。如何赢不必论,只消他们赢了,就是盘好棋。

    乃至一路进了修身院,二人关起门来说紧要话。

    祈庭风问道:“你今日往宫里去,皇后如何了?”

    盛瑢摇头:“只怕是不成了。皇后早已是强弩之末,吃了一丸红丸后,那些暗疾尽数被激出来,内里早已被掏空,如今不过是捱日子。”

    “真论起来,心狠手辣谁也抵不过宋照赟。”祈庭风已无忍耐之心,竟已以名相呼,连声虚与委蛇的“皇上”都不肯唤了。“多年恩爱夫妻,听闻当日也是专房之宠。六宫之中,就属于这位皇后生养最多。可惜世事易变,如今看怎么样呢?”

    “皇上恶贯满盈,皇后却是难得的心慈人,实属无辜。如今走到这步,已算悲惨。你何必再添讥讽的话?”盛瑢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想着她终归是宋笙妤的母亲,生养了她一样,到底心中生出一分不忍。

    “当日姌姌何等切肤之痛,今日|她也尝到了!被亲近之人舍弃的滋味,可不好受!”祈庭风疾言厉色,眼中恨意无法遮掩。宁安帝姬始终是他心头痛刺,提不得、想不得、也舍不得。

    盛瑢擎着茶睨他:“你有这脾气,该冲着皇上发。当日宁安帝姬和亲,是他早已定下。宜安帝姬拼死相劝,终究无法。皇后与太子也用尽办法周旋,可惜没能留住。咱们虽要赢,也要牺牲些人,却该给他们个痛快,别像个长舌妇,背后嚼舌根。”

    “姌姌最谦恭和顺,长辈说的话,句句记在心里,样样都肯听。当日|她与我说,皇后很爱重她,事无巨细,都和宜安帝姬一样对待。乃至走时,对皇后、太子也都是好话,从不说一句不是。我却知道,她心里终究是有怨的。”祈庭风不敢大喘息,心口疼得厉害,吸气都成了锥心之痛。“她不敢怨恨,怕在皇后心中乖巧听话的姑娘变模样。她不敢怨的,我替她记着,我替她怨恨着。”

    盛瑢自与宋笙妤两心相许后,原先不懂的,如今也都懂了。见祈庭风如此,也唯有无奈叹息:“等着罢,总有一日,咱们坐拥天下”

    坐拥天下,人事俱在手中,能迎心爱的姑娘重归故里。

    待祈庭风平稳些了,盛瑢才问他:“你才说,听闻什么?”

    祈庭风回神道:“我听闻你出宫后,皇上瞧中了画帛”

    盛瑢面色骤变,悄悄握紧了拳头。画帛是他插在宋笙妤身边的一颗棋子,她是打小服侍帝姬的,初时倒也很忠心。策反她,用了他许多工夫。现如今皇上看中画帛,是看中其中关窍了,或是对他已生疑窦?

    看出他心思,祈庭风道:“皇上对你疑心,不是一两日了。”

    “疑心用得巧妙,就成了催命符。催命符也分好坏”盛瑢剑眉拧在一处:“他能疑心我留后手,却不可容忍我有异心。”

    “若宋照赟真疑心你有不轨之心,我们还得早做打算。”

    “他能猜疑我,我也有别的法子取信他。不过是个宫婢,能翻出什么大浪来?”盛瑢眼下忧心的,是别叫宋笙妤对他的心起疑心,这才真正是后院起火。“眼下暂且静观其变罢。宫里的钉子不止她一个,若真到那一日,为防生异变,还是早早了结了她为好。”

    如今他是想要借宋司录的手一点点掏空皇上的身子,也抽干|他的神智,与此同时,更要借着皇帝残暴的这股力,令三个皇子自相残杀。这得徐徐图之,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盛瑢想了想,又问:“直隶和山东的旱情如何了?”

    “何止是这两处,山西、河南、山西这三处也因大旱而颗粒无收。宋照赟为了建造观星台与仙灵宫,更是横征暴敛,实在劳民伤财。卖儿卖女的还好些,易子相食也是寻常了。”祈庭风说起时,显得很不忍:“说实话,我真不忍心听这些事。人心肉长,怎么禁得起。眼下京城一派和乐富贵,可是听探子来回,说是路上饿殍无数啊!甚至直隶有人竟设肉|铺,公然贩卖人|肉何等骇人听闻!宋照赟却不管不顾,折子递上去又打回来,只说要制住灾民,不许他们暴动。提议赈灾,他却说灾情过厉,国库不丰这样的皇帝,纵然我与他并无血海深仇,也难不生出反心。”

    “众人都不是瞎子聋子,事闹得这样大,灾民如此众多,早晚要闹出来。姬国与陆国安插在京里的钉子只怕也快有动作了,你要留着神,别叫他们里应外合,闹得人心惶惶。”盛瑢摩挲着茶盏,“咱们想要的天下,可不是民不聊生的天下。”

    “我会留心。”

    画帛连着两日没回冷宫,眼见着没法瞒下去了,描绫这才回宋笙妤。她听了这事,虽很吃惊,却并不恼怒,只平平问一声:“封了什么位份?”

    描绫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悄悄抬着眼皮窥视,小声道:“听人说因画帛是在帝姬跟前服侍的,皇上额外给两分脸面。初封宛媛,还赐了封号”

    听到此处,宋笙妤不由挑眉:“柳昭仪现如今仍没封号,她服侍几回,竟就有了?是什么,说出来,叫我听听,是什么好字眼。”

    “回帝姬话,皇上封她为约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