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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泪未干 18.7.28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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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未干今古恨, 几千般, 只应离合是悲欢?

    宁安帝姬彻夜未眠, 夜间落雨,打在枯枝残叶上, 便是声音听着也不如夏季潇潇声那样脆。声声似断肠, 说来可笑, 所有不甘不愿,竟只在这一夜的雨声里了。

    次日一早, 祈庭风用了早饭, 便命人备马, 迎着雨悄悄上山来。先往太后处来, 因见闻瓷捧着斋饭出来, 便上前问:“太后现下有空见我没有?”

    闻瓷回话道:“太后近日潜心礼佛,不见人。”

    祈庭风有心与太后说宁安帝姬和亲吴国之事, 闻言便又道:“我有紧要事想回太后。”

    闻瓷便上前一步,与他轻声道:“太后耳聪目明,大|爷知道的事太后知道, 大|爷不知道的, 太后也知道。大|爷真有要说要问的, 也该对着该听的人说。”

    祈庭风似懂非懂,立在原处想了一刻,仍未得解, 便辞了闻瓷, 悄悄往宁安帝姬院中来。

    宁安帝姬一早醒了, 画楼来请她用早膳,她只说心里堵得慌,叫人重新撤了下去。倚在窗边坐了一回针线,只觉思绪凌|乱,心内郁郁,不得开解,便命画楼:“将前些时候了无方丈送来的经书拿来。”

    画楼应声去寻,偏寻不着,便唤兰舟:“你见着那本金刚经没有。”

    “是这个不是?”兰舟过来,开了香樟木的箱子,果然从里头找出一只红木的匣子。

    画楼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却见里头正是一册金刚经。因道:“正是这个。”

    兰舟自倒茶来吃,擎着茶问:“摆着多少时候了,也不见有人动。这会子忽剌巴儿的拿它出来做什么?”

    “帝姬正问这个呢,我不过零星认得两个字,瞧这个做什么。”说着就要出去,偏被兰舟拉住。

    “帝姬要看这个,这就更奇了。”兰舟笑道:“打小至今跟着太后主子,不知收了多少经书,主子从没看过。”

    “瞧你满脸是笑的模样!”画楼斥道:“帝姬好|性儿,你也该懂些分寸。今日帝姬瞧着不痛快,你可别自个儿撞上去。”

    兰舟浑不在意:“帝姬什么时候罚过咱们,画楼,你未免太仔细了些。”

    画楼摇头,想着素日二人要好,不免多提一句:“你原先还笑话我妹子不懂事,如今只想想她罢。”说罢便径直往外去了。

    宁安帝姬接了经书便道:“都出去罢,叫我一人待着。”

    画楼等于是退出来,赶巧那厢祈庭风过来,因小声问他们:“帝姬在里头?”

    画楼见他过来,这才笑道:“大|爷来得正巧,主子今日瞧着郁郁寡欢,须得劳大|爷哄一哄。”

    祈庭风迈步进来,见宁安帝姬独倚窗前,正低头看书。口中念念有词,瞧着格外认真模样。肌似吴盐,肤色胜雪,望去盈盈一抹细|腰,自有袅娜动人之态。

    心下微动,迈步过去,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见她手中是金刚经,便笑她:“你素日不信经文,今日怎么捡了它来看。”

    宁安帝姬只当众人已退,兀自出神时候,不防有人进来,被他搂入怀中时竟大吃一惊。听来人开口,方知是祈庭风。当下扭开身子离了他,扔了手中经书,道:“我心里乱得很,想着太后说看经文能静心,这才捡出来看。谁知竟是哄人的,字字句句都是大道理,偏入了眼,不入心。”

    “经文最难懂,你身在红尘,非四大皆空,如何入心?”祈庭风说话间收了笑,肃容道:“姌姌,我有话想问你。”

    “过会子再说。”宁安帝姬阻了他,穿上鞋子起身,“屋里闷得很,你陪我往外去走走。”

    祈庭风却不依她:“外头正落雨。冬至时分雨水极冷,你素日羸弱,在屋里散散岂不好?”

    宁安帝姬素日最知分寸,岂料今日却半分不退,必要出去。因唤画楼取伞来,又道:“你不陪我,我自个儿去。你且坐一坐,有什么话等我散一圈回来再听。”

    她要出去,祈庭风如何安坐,当下便道:“不过是怕你冷,既你想出去,我必陪着你,哪有一人在屋内坐着的道理。”

    不过须臾之间,画楼便拿了两柄伞过来。

    宁安帝姬先捡了一柄握在手里,“不必你们服侍,自回屋去罢。”

    画楼知二人有体己话要说,并无二话,得了令便领着众人各自回房去了。

    宁安帝姬转头瞧了祈庭风一刻,也不说话,只望着他出神。

    祈庭风道:“瞧什么?”

    她回神笑道:“今日劳你服侍我一回,为我撑一遭伞。”

    祈庭风含笑将伞撑开,先走入雨中,朝她伸出手去,温声道:“路滑,慢些走。”

    宁安帝姬与他一并走至庭中,只见冷雨瑟瑟中,庭前一棵红梅开得正好,艳艳雨中,风姿独具。她走上前,将手中紧握那柄伞撑开,而后伸手送出去,将一枝红梅笼在伞下。

    “那日与京中贵女同抽花签,我抽得一枝红梅,上面镌着‘雪却输梅一段香’。当日见了不懂,如今细细想来,原是前事已定。”她呢喃了一句,祈庭风听来似懂非懂,正待要问,忽见她转身面向自个儿,问道:“才你说有话想问?”

    祈庭风思及将才话只说了一半,理了理思绪,踌躇再三,紧握了手中伞柄,小心翼翼道:“你只当眼下立在你跟前的仍是冯亭齐,借着冯亭齐这名姓,我想问你,肯与我一并离开京城不肯?天下之大,总有咱们容身之处。”

    宁安帝姬久久瞧着他,原本激昂、急切、滚烫的心,渐渐在这目光中变为冰凉。

    “姌姌”

    “我过些时候就要入吴,今日|你来得正巧,我正想着与你道别。”她说得松快,听来平淡,舌尖却像垂着千斤巨石,字字说来都铭心刻骨、痛彻心扉。只是这滋味痛在自身,唯有自知。

    祈庭风想说的话尽数梗在喉间,双手颤抖,手中伞柄竟再不能握紧,五指略张,雨伞便倾斜歪倒,终究坠落在两人脚边。“姌姌”

    宁安帝姬低头瞧着那柄伞,只觉自个儿的心如这伞一般,裸|露于冷风中,被冷雨击打,坠落时溅起淤泥,污了洁白伞面。

    她略闭了闭眼,眼中酸涩,却无泪意,只干涩道:“你要说的话,我都明白。潜润,他终究是我父亲。纵我不入吴你我也只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