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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点点愁 18.7.28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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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愁思悠悠, 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皇上陡然赐婚, 将最疼爱的宜安帝姬赐与盛亲王为盛王妃,这道旨意一出, 委实令人震惊。

    是夜, 描绫来请宋笙妤用晚膳, 宋笙妤歪在贵妃榻上,蔫蔫道:“叫篍姑娘自去用膳, 我今日不想吃东西。”

    尹篍听闻那道赐婚旨意, 原已震惊, 如今听宋笙妤说不肯吃东西, 难免生出忧心。于是起身道:“我去瞧瞧表姐。”

    走至殿外, 尹篍隔着殿门轻声问:“表姐,我能进来不能?”

    宋笙妤只得整了整坐姿, 懒懒道:“进来。”

    尹篍于是进来,见她正坐在贵妃榻上出神,便移步过来, 在绣凳上坐了, 笑道:“表姐与盛王原是两|情|相|悦, 生死已许。如今皇上赐婚,原是意料中事,表姐该欢喜才是, 缘何闷闷不乐?”

    这原是桩喜事, 偏许多事掺杂在一处, 便是原先是欢喜,如今也只成了不欢喜。宋笙妤目的虽达,到底生出悔意来。思及素日皇上待她何等珍爱,自个儿今日与他喧闹,原属不该。偏又想起宁安帝姬,心内不舍,又难以劝皇上收回成命,实是两下为难。万般愁绪郁结于心,倒坠得整个人沉甸甸的。

    尹篍催她:“表姐怎么不说话?”

    “话都被你说尽了,要我说什么?”宋笙妤叹了口气,强笑道:“事事都如我所愿了,我有什么不欢喜的。不过是想些事,略出了一刻神。”

    “表姐若心内无事,怎么不肯出去用晚膳?别想着哄我,必是有事。”尹篍不解愁绪,却佯装叹息道:“只可惜今次跟着过来的是我,倘使是大姐姐,她必能宽慰你。”又道:“表姐因女儿家的心思柔肠百结,不知盛王多欢喜。将才我回来时碰着盛王,见他满脸俱是笑意,瞧着格外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必是欢喜了。”宋笙妤道:“认真说来,谁嫁了他会不欢喜?我如今不过是想着旁的事,才不得展颜。”

    尹篍见她无心谈及此事,便另起话茬,问道:“方才听得囫囵,只说是赐婚,可定了日子?”

    “过了年就是太子哥哥与筎姐姐的婚事,说是等他们大婚了,再请太后定夺。”

    尹篍又与宋笙妤说了一刻话,见她越发犯懒,瞧着困顿不已的模样,便起身退出来。自吃了晚膳,又命描绫:“表姐夜间若醒只怕要饿,命膳房候着,别叫灶上的火熄了。”

    描绫应声出去,与膳房的人交代了,回来时见众人动作俱静,只踮着脚尖走路,便是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只敢藏在喉咙里。因问知锦:“帝姬安置了?”

    知锦点头,描绫如蒙大赦,松了口气。见澜皙姑姑正坐在外间大炕上做针线,走过去在另一侧坐了。

    描绫道:“这事皇后主子尚不知情,倘使知道了,不知又要惹出什么风浪。”

    画帛倒茶来送与描绫吃,口中道:“原是咱们主子因宁安帝姬的事伤了心,不过与皇上争执了一回。旁人觉着少见,咱们自服侍帝姬,不知见了多少回,闹得再厉害的也有过呢!偏这回叫皇上当了真,竟真下旨赐婚了。”

    言至此处,忽听殿内有动静。澜皙忙抬手制止,放下手中绣绷,起身到殿门边悄悄瞧了一回。见宋笙妤仍睡着,不过是说句梦话,翻了个身。便仍退回来坐着。

    澜皙道:“你们都去歇着罢,今夜我守着。”

    “是。”描绫并知锦等皆应声,各自举着一盏蜡烛出去了。画帛却不肯走,坐到大炕另一侧,拿起线板来绕线。

    “你也去睡罢。”

    画帛摇首道:“我不去,天冷冷的,一人坐着多无趣?我陪着妈说说话也好。”

    画帛并画楼自幼被澜皙送入宫中服侍主子,母女难得一见。乃至前两年澜皙又养了个儿子,皇后才召她回了坤仪宫。

    澜皙也不赶她,手下做针黹,并不抬头,口中道:“做奴才的,得知道本分,这是其一。本分有了,也该知道变通。帝姬自小娇生惯养,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服侍帝姬是份体面,正因如此,才更该小心谨慎。你们姊妹分别跟在两位帝姬身侧,这是皇后主子赏脸。宫婢们见了你们,也格外把你们当个人。如今帝姬疏远你,不将你撵出去,这已是主子厚待,你不可起歪心,也不该生怨,更该改正错处,用心地服侍。”

    画帛手下一顿,旋即道:“我不怨。帝姬不爱唤我了,闲散的时候倒多。左右仍是一样的月例银子,我怨什么?倒比从前更好些。”

    澜皙抬起头来看她,末了化作轻叹:“你如今长成了,我不大管得动你。这倒也罢了,左右你中不中用的都跟在宜安帝姬身侧,都是好日子。倒是你姐姐,委实叫我忧心。”

    宁安帝姬要往吴国去和亲,这事还压着,暂秘而不宣。今日有宋笙妤这一闹,便再瞒不住。不说外头的,行宫里服侍的奴才大多都知道了。

    澜皙闻言,虽面不改色,心内却生出无限忧虑来。宁安帝姬过去,平日里服侍她的丫头们必是要跟过去的。画楼素日最为贴身紧要,必列名册第一。宁安帝姬到吴国是何等境遇尚且未知,何况是画楼?

    正是忧愁时候,殿内宋笙妤忽要茶吃,澜皙忙起身进去。自棉布篮子里取出茶壶来,倒了一盏温茶,以手背探了探,这才捧着过去,撩|开床帐,一手扶着宋笙妤起来,一手将茶盏送到她唇边。

    宋笙妤就着她的手吃了半盏茶,便推开说不吃了。因卷着绣被翻过身子,待要再睡,如何成眠?辗转反侧许久,心内乱跳,头也渐疼起来,不由伸出脚,猛踹了床榻一脚。

    四下俱静之际,这一声非同凡响。澜皙并画帛俱被唬了一跳,忙放下手中活计,迎过来立在床边问:“帝姬?”

    宋笙妤翻身坐起来,拥着被子道:“掌灯。”

    “是。”澜皙应下,忙命画帛:“将蜡烛全数点亮。”自将床帐撩|开,见宋笙妤呆坐于床|上,目色恍惚,额上满是细汗,当下骇然:“帝姬魇着了?”

    “姑姑!”宋笙妤捂着心口,喘息道:“我心里难受得慌。”

    澜皙取了软帕替她擦汗,连声道:“奴婢们都在这里,帝姬且安下心。”

    这时画帛回来,道:“帝姬,蜡烛俱都点上了。”

    宋笙妤浑然不知自个儿该做什么,只一味点头道:“点上了就好。”

    澜皙见她神志已失,心内疼惜,命画帛道:“快去请女医!”

    画帛应了声,匆匆跑出去。描绫等人才躺下,说了两三句话,正预备熄灯睡去的时候,忽听芮玲隔着窗子道:“姐姐们快别睡了,帝姬魇着了!”

    众人一听,如何了得,当下起身,也不及细细穿衣裳,胡乱套在身上就出来。

    才入内殿,便见那厢尹篍也披着外裳,由芙蕖和渌波扶着过来。

    “篍姑娘。”澜皙起身让她,她在床边坐了,拉过宋笙妤的手,一探之下,却摸了一手冷汗。

    尹篍心内剧跳:“表姐?”

    宋笙妤一手被她拉着,一手捂着心口,兀自喘息,竟说不出话来。

    “表姐心口疼?”

    话音才落,只听画帛道:“女医来了。”

    众人忙各自退开,分出道让女医上前来。

    趁着女医看诊的时候,尹篍道:“姑姑,你来。”

    澜皙随她出来,她才问:“这事回皇上不曾?”

    澜皙摇首:“尚未。”宋笙妤出了岔子,原该立时去回皇上的。只是今日偏生了许多事,竟叫她一时不能决断。

    尹篍蹙眉,细思一刻,亦不能定夺,便问澜皙:“今日是谁伴驾?”

    “回姑娘话,是琳贵人。”

    她当下便道:“渌波,去请柳贵嫔过来。”

    渌波领命去了。

    尹篍与澜皙仍回了内殿,见宋笙妤秀眉紧蹙,面色如纸,忙问女医:“帝姬如何?”

    “回姑娘话,帝姬忧思过盛、心血亏虚、脾运失健”

    “我不懂这些!”尹篍心焦不已,只道:“你只说能治不能?”

    “待我开个方子,煎出来叫帝姬吃一剂,暂凝神静气些,再徐徐图补养之策。”

    “为今之计,唯有如此。”说话间尹篍命人引女医出去写方子,自坐回床边,握着宋笙妤的手。只觉她手心冰冷,毫无热气,不由唤道:“表姐。”

    宋笙妤只觉心口乱跳,心内焦灼,眼前虚实景致相叠,尹篍坐在身前,在她眼中竟像是宁安帝姬。她陡然将尹篍手掌握紧,眼中带泪,哀哀道:“姐姐,你身子都大好了?”

    唬得尹篍险些跳起来:“了不得了,竟说起胡话来!”

    宋笙妤却半点未醒,面上滚下泪来,“姐姐,是我不中用,留不下你。”忽又坐直身子,喊道:“姐姐!你快逃开!他们要押你往吴国去了!”说着又哭闹起来,扎挣着身子要躲:“我不往属国去和亲!姐姐也不去!母亲在哪里?太子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