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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归信误 18.7.28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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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信误欲减罗衣寒未去, 不卷珠帘, 人在深深处。

    今岁秋猎是个大阵仗, 皇后留守内庭,太子监国, 皇上却带上了宜安帝姬。原太后并宁安帝姬也要一并前往, 如今二人往重元寺去了, 不能成行,故后宫之中跟着来的唯有赵惠妃、柳贵嫔、安婕妤另有一个琳贵人。帝姬里头, 除宜安帝姬外, 另有宛和帝姬、守和帝姬与其长女汝阳宗姬、容和帝姬四人。这些倒也罢了, 门阀贵女里也有许多跟着过来的, 故一路嬉嬉闹闹, 倒不觉无趣。

    尹氏唯有尹篍一个跟着来了,因嫌车内烦闷, 趁着车队停顿的时候便跳下车来,口中道:“一人坐着多没意思,我找宜安帝姬玩闹去。”

    芙蕖未及拦她, 与渌波二人忙不迭跟在后头跑过去:“姑娘慢些, 仔细脚下!”

    宋笙妤的车在前头, 尹篍一路小跑过来,已觉气喘。尚未开口,便见车窗略动, 却是宋笙妤撩|开帘子瞧她。尹篍心中大喜:“好表姐, 快叫描绫来扶我。”

    却听宋笙妤道:“老远就听着动静了, 干坐着有什么趣?我正想着下车呢。”

    说着便放了帘子,不过片刻之间,果然描绫打起车帘服侍她出来。尹篍只见她今日未着红衫。穿着一身鹅黄软缎的衣裳,前襟绣着大|片孔雀,孔雀尾羽一路至裙角。瞧着额外俏|丽动人,立在那处便是盈盈一道丽影。

    尹篍便笑她道:“表姐越发风姿出众,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原先不懂这话,今日见了表姐才算明白后半句。想必是因着那位,才越发容光焕发?”

    宋笙妤才立定了,便听尹篍戏嘲自个儿与盛瑢,哪里肯依?当下面上带笑,却伸手出去,要拧她面上皮肉:“篍妹妹你过来,好叫我知道知道,你才吃了什么,嘴里说出的话竟比蜜还甜些?”

    “表姐想知道,我都告诉表姐。我才吃了芝麻花生糖、核桃酥糖、玫瑰酥糖、盘香甜饼、百果蜜糕”

    “篍儿,我瞧你今日面上这皮肉痒得厉害,非要好好拧一拧,你才知道我的厉害!”宋笙妤一听这话,更不饶她,追上前去要打她。

    尹篍笑声如铃,一面以帕半掩面容,一面四下躲闪,口中笑道:“好姐姐,你不想叫人知道这事,我都明白了。这回只当是我失言,此后再不说你,你饶我这回罢?”

    “篍儿当心!”

    宋笙妤原只与她玩闹,并非真心打她。却不料尹篍只顾回头看她追上不曾,竟不看前路,径直与一人相撞。一时环珮相击,禁步乱响。只听“哎呦”一声,尹篍猛然后退两步,险些跌在地上。宋笙妤忙快步上前,好歹将她扶住了。

    “哪里撞疼了?”宋笙妤一面问,一面将尹篍周身扫视一回。

    尹篍到底年纪小,众目睽睽下出此大错,早已面红耳赤低下头去,再不肯抬起头来。闻言只埋头在胸前,咬着唇摇了摇头,半晌挤出一句:“并不曾撞疼。”

    “瞧瞧,谁叫你才笑话我?”宋笙妤亦笑她一回,这才转身瞧与她相撞那人。只见是个十五|六模样的郎君,衣物俱华,品貌不俗。宋笙妤上前两步,道:“我是宜安帝姬。”

    那人听了当下后退一步,见礼道:“穆芩请帝姬安。”

    话音才落,便见那厢迎面过来一行人,为首男子着紫檀色回字纹锦袍,外头罩着一件雪色斗篷,行走间长身鹤立,风华无二,正是盛瑢。

    盛瑢走近了,先不提旁的,只问宋笙妤:“正与皇上对弈,听着这里有动静。问了人才知道,原是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故?”

    “并没什么事,原是我和尹五姑娘玩闹,一时闹急了,不留神脚下踩了石子,竟扭了脚腕子。”宋笙妤抬头看去,果然瞧见刘福跟在盛瑢身后,想是皇上叫他来瞧瞧。当下便道:“倒劳你走一趟,回去还请父皇宽心。”

    刘福笑道:“皇上只当帝姬有事要用人,才命奴才过来一趟,既无事,奴才这就回去了。”说着果然去了。

    “这样冷的天,斗篷不穿一件,就立在风头里,仔细伤风。”盛瑢脱下斗篷罩在宋笙妤肩上,低头与她对视,柔声道:“扭了脚腕子虽非大伤,到底要疼些时候。别在这立着,我送你回马车里坐着。”

    四下皆有人瞧着,宋笙妤见他如此,当下面上一红,不由扭头去看,只见尹篍死死低着头,另有宫婢、侍卫等亦低头瞧着地面,穆芩侧头往另一侧,佯装瞧树上一只空了的鸟窝。

    不知怎么,分明没人瞧他们,她倒觉着羞意更重了些。她收回目光,轻声道:“原是尹五姑娘扭了脚腕子,并不是我。斗篷原也是要穿的,只是闹腾起来,一时忘了。”说着又唤描绫:“服侍尹五姑娘回我的车上去,请女医过来瞧瞧。”

    描绫应声上前,自与芙蕖等扶着尹篍去了。尹篍自知犯错,也不言语,任由众人扶着上了马车,又叫女医来瞧过一回,这才使得。

    穆芩见尹篍去了,涨红着脸与宋笙妤并盛瑢行过一回礼,亦快步离了这处。

    宋笙妤道:“这人瞧着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你不认得他?他是姑苏穆氏嫡长子,今岁十六,自小养在姑苏,今岁才往京城来。上头倒有个嫡亲的姐姐,打小待在京里。”

    “原是穆姑娘的弟弟,听你提了,果然有三分相似。”

    盛瑢轻声道:“外边冷,快上车去罢。”

    “车里怪闷的。”宋笙妤伸手出去,手指勾着他衣袖往里,悄悄将他小指勾住。“听闻今次秋猎你也来,我欢喜得一夜没睡成,只当能天天见着你。岂料这边寻你,那里又唤你,仔细算来,我竟三日不曾见你了。咱们在外边散一散,何必急着回车里去?”

    她手指微凉,轻轻勾在手上。盛瑢却觉着那手竟不像是勾住了他的手,倒像是将他的心一并勾住了。三日未见,他何曾不想着她?心间波动不已,他反手将她整只手握住,掩在宽大袖内。又与她走近一步,眸中琥珀盈盈,似盛满美酒,宋笙妤只瞧了一眼,便觉心已微醺。

    凉风微动,吹起她鬓边发丝。盛瑢手指略动,抬手将那缕秀发挽入她耳后。分明该立时收手回来,指腹却贪恋这柔意,竟不肯再动。

    “心宝”他喉结微动,吐出两个字,比烙铁烫三分。

    宋笙妤像是被这两个字烫着了,心里头有股子怪异的鼓|胀。疼得厉害,偏又很喜欢这样疼。她动了动唇,应道:“我在这里。”

    “心宝,我|日日都想着你。”

    “不过都是哄我的话。”她娇|声问:“日日都想我,怎么不来见我?”

    盛瑢只望着她笑,“只怕见着你,就舍不得走。”

    他说出的话都像是糖渍的,喉头舌尖打转吐出来便成了最甜蜜的蜜饯果子。听在耳中,甜入肺腑。

    宋笙妤久不能言,二人静静立在一处,不知过去多少时候,只觉须臾之间,便有宫婢过来请她上车,说是该启程了。

    宋笙妤心内不舍,将他手掌握住了不肯放,闷声道:“你送我。”不过两三步,他瞧着也使得。偏偏她要他送到马车边上,只因这片刻都弥足珍贵。

    盛瑢亦不舍她,果然送她至车边,又扶着她上车,见她在车内坐定了,这才退后几步,转身自去了。宋笙妤撩|开车窗帘子去望,见侍卫牵马过来,他翻身上马,动作格外潇洒俊逸,于人群中便自成风流。

    待他身影远去,宋笙妤方将车窗帘子放下。尹篍正坐在一旁低头吃茶,见她瞧过来,便放了茶盅,笑道:“表姐肯分些精神给我了?”

    “你如今倒又活泛起来了,只是不知方才撞了人,像只鹌鹑低着头不说话的是谁。”宋笙妤整了整衣裳,命描绫拿茶来吃。“女医都瞧过了?”

    尹篍当下不敢再笑,只规规矩矩回话道:“肘间略红了些,过些时候就好了。”

    宋笙妤这才放心,倚着迎枕叹道:“今日之事实在是个教训,好叫你知道别胡乱笑话旁人的理儿。”

    “我不过同表姐玩闹,表姐就当真了。”尹篍倾身过去,靠着她道:“表姐得遇如此良人,我真心为表姐欢喜。如此才好,从前那些事才算是过去了。”

    宋笙妤只抚着她前额不说话,她却又道:“待我们秋猎回去,就是大姐姐与太子哥哥成婚。此事过了,二姐姐并上宁安帝姬的婚事又迫在眉睫。你如今又与盛王如此,想必也是很快要出阁的了。你们一个个都去了,独留我一个,又有什么趣味?”

    宋笙妤听了便笑,哄她道:“小小年纪,倒想着伤春悲秋了。怪道人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篍妹妹,快别庸人自扰了。”

    经此一闹,尹篍亦淡了愁绪,起身与她厮闹在一处。忽闻车旁马蹄声近,车内笑声未落,便听盛瑢在外唤道:“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