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2章 摆手舞百家宴

    看看到了太阳岛，夹谷杵明显感到太阳大得受不了，热浪袭人。

    看看到了岸边，夹谷杵早瞧见杨柳丛中站了几十人，一个个伸颈以望，男男女女，都是白衣黑裤。

    船到岸边，几十人像审视外星人一样地盯着夹谷杵和李金凤，看得两人极不自在。

    有人喊：“营长，这两个神仙从哪里来呀？”

    貔明休笑着说：“神仙从大明来，打败了大白蟒，发现了流鱼洞，这是他带给我们的礼物。你们瞧，这满满的一船都是流鱼洞里的红鲤鱼啊。”

    “打败了大白蟒，那是神仙啊！”

    貔木英立即往人群中扔鱼，一面笑吟吟地喊：“鱼，红鱼，红鲤鱼，有，都有，大家都有！”

    貔木英虽然说得不连贯，但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人群听得貔木英开口说话，也是惊掉下巴。

    “木英，你能开口说话了？”

    “木英，是神仙教你开的口吧？”

    见貔木英开始扔鱼，夹谷杵和李金凤也上前帮忙。

    夹谷杵一开始扔鱼，就引起了人群中的惊呼，因为他扔的鱼，不比貔木英和李金凤，基本上是扔到地上，而是直接扔到伸着的手上，不管是用手接的，还是用衣服接的，都是恰到好处，刚好接侠。

    所以立即有人大呼：“神仙，你真是神手啊！”

    最后这个分鱼的场面就成了夹谷杵的扔鱼表演秀。

    夹谷杵和李金凤洗了个手上岸，岸上人立即放下鱼，跪成一片：“谢谢神仙，多谢神仙。”

    夹谷杵和李金凤村民行大礼，只得还以跪拜之礼。

    少顷，貔木英提着两条金色鲤鱼带夹谷杵和李金凤上前，村民们们有的提着鱼，有那年轻的帮貔明休抬着船跟在后面。

    有个年长的村民望着鲤鱼大笑之后对貔明休说：“貔营长，只听祖长传说太阴岛的鱼汤喝一口能解一年的热毒，这真是稀罕之物，我长这么大把年纪，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太阴岛的鱼长什么样子，原来这么漂亮啊，真舍不得吃。谢谢你，谢谢这两个神仙！”

    上岸走得几百米，岛上第一户就是貔明休的家，三间两偏青砖青瓦房。

    村民帮貔明休把船抬到晒场上，提着鱼告辞走了，貔明休开始收拾船。

    夹谷杵和李金凤一到，貔木英就从屋里拿出一套男装扔给夹谷杵，另拿黑白各一套新衣比划着问李金凤穿哪套？

    李金凤选了一套黑色的穿上。

    两人看了一下衣服，都是一个样式，上身上件无袖的对襟褂子，下身是短裤。

    夹谷杵和李金凤穿衣出来，参观貔家，看到许多不解的摆布。屋檐很宽，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没有大门，当面放着一面大鼓，墙上挂着鼓槌，堂屋里供着天地楚王和祖宗。两边卧室里，却没有床，只是墙上挂着竹床。东偏房是间练功房，里面摆着木人木马，马上还有缰绳和马鞍，都被摸得光溜溜的。两人尝试打了几下木人，但不知那木马怎么个玩法。西偏是厨房，更令人不解的是餐桌却摆在屋檐下。屋前一方池塘，屋后一山桔树，两边是稻田。反面两间草房养着鸡鸭。

    两人进村转悠了一下，感觉这里的风俗相当古朴，这里的民居呈扇形分布，外宽内窄，非常整齐，像八卦图的一个扇面，前塘后树，农作物种两边，都没有大门，一看就知道是夜不闭户的。但两人一出现，总引起村民围观，所以两人只得转到江边上欣赏风景。

    两人才欣赏得一下风景，突然得得貔明休家里一声鼓响，接着又响了两下。两人回到貔家一看，貔木英已经在餐桌上摆出了鸡鸭鱼肉四晕三素。

    看到貔木英只给两人筷子不给碗，夹谷杵正要问原因，貔明休拎着两个新的酒葫芦出来递给两人说：“二位少侠，我们貔家营是一家人开枝散叶发展起来的，我们有个风俗，谁家有个喜事，听得我这里鼓响三场，吃饭都是走百家，只拿筷子不带碗，酒是自酿的胡子酒，酒水自带，叫做百家宴，谁家的菜吃完的快，谁家的厨艺高。还得边吃边跳摆手舞。我们太阳岛这七家人，千百年来已经成了连环亲，所以每逢年节，那就要吃全岛的百家宴，跳摆手舞。手拉着手，亲如一家，摆手舞就是这么个意思。今天二位是我们貔家营的贵客，木英带你们吃个貔家营的百家宴，吃好，跳好！”

    貔木英带着两人到邻居第一家，那家女主人听她走时开口说个“多谢”时，那惊讶的表情太令人难忘了。

    “木英，你会说话了？恭喜你呀！”

    “是啊，阿姨。”

    每逢人家问起这个，貔木英都是甜甜地一笑说“是”，只是这声音也许是压抑久了的缘故，有点粗犷，像个男声。几乎每户人家都注意到这一变化，同时会好奇地打量夹谷杵和李金凤，但出于礼貌，从不向两人提问。

    这一顿大餐吃得两人有些怀疑人生，感叹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足足一个多时辰，转了几十户人家。看得出来，这里的纯朴，善良，热情，木英受欢迎的程度还很高，而且木英今天也是快乐得像个孩子。

    虽然岛上限于条件，乐器只有埙、笛和箫三样，但跳起摆手舞来谁都不含糊，依然那么尽兴。

    李金凤瞅空里悄悄问夹谷杵：“杵哥，木英说话越来越流利，‘杵哥’‘师姐’叫得多亲热。我感觉到今天这个百家宴有点怪怪的。”

    夹谷杵一笑：“木英哑巴开口说话，她当然高兴，接受祝贺也很正常呀，有什么怪的？你感觉怪，怪在哪里？”

    李金凤想了想说：“就算太阳岛是个世外桃源，生活在古朴和浪漫之中，也不可能天天跳摆手舞吃百家宴啊？也没听木英说今天是他们什么节日呀，我先听木英说你是他的真命，莫非貔家父女已经在安排你和木英的婚礼，而这摆手舞和百家宴就是婚礼的一部分？”

    夹谷杵抿嘴一笑：“师姐，你们女人就是敏感，做梦娶媳妇，哪有这样的好事？谁也没和我们提过婚事，全是你想出来的。我想，他们岛上从来没有来过外客，这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吧。”

    三人跳了个尽兴，吃了个大饱回来，太阳刚刚偏西，天气明显凉爽了许多。

    李金凤问了貔木英一个问题说：“看你们营里，家家都有练功房，应该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只是我好像看不出啊？”

    “师姐，人人都会几下下，那当然就平常了啊。”

    貔木英笑笑在院后树下摆了时鲜瓜果，刚给二人上茶，貔明休过来坐了。

    夹谷杵才喝得几口茶，便向貔明休提了自己的请求：“貔前辈，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摆手舞也跳了，百家宴也吃了，怎么拜托您搞条船，我们早点出山。遗憾的是我带的两绽金子也没了，这船费只有等我们出了山再送过来。”

    貔明休笑道：“少侠说哪里话？你打跑了大白蟒，等于送给了我们一个流鱼洞，这个价值不是一条船能比拟的。我们这里与外界不相往来，用的都是小船，没有出得汉江的大船，能下瀑布出汉江至少也得三十石的船。老汉早在塘里准备了一些木材，为我女儿做嫁妆的，现在用来打条船没问题。”

    夹谷杵见貔明休说这话时貔木英在一旁含羞而笑，忙说：“貔前辈，怎么能用你女儿的嫁妆料呢？”

    貔明休望了貔木英一眼，貔木英拉了拉夹谷杵的手：“杵哥，我们出来一下，我爹和师姐有话要说。”

    貔木英拉着夹谷杵的手出来，看看走到了江边的杨柳丛中，夹谷杵忙问：“你爹有什么事要单独和师姐谈？”

    貔木英羞涩地一笑：“杵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我们的婚礼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你真的不知道啊？我先不是说过吗？你是我的真命，你就是我男人啊。”

    夹谷杵一笑：“这么说，你爹是要和师姐谈我们的婚事？师姐不是我的长辈呀！再说，你也并没有问过我，是否娶你呀？”

    “杵哥，你别看我黑，我们岛上以黑为美，以胖为贵，我可是我们岛上的大美女，追求我的一抓一大把。”貔木英闻言，笑容僵在脸上，突然抽出菜刀来，“杵哥，反正我是你的女人了，今天的婚礼如果不你举行完，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岛上？干脆你杀了我，我一生从未杀过人，干脆就杀我自己算了。”

    夹谷杵先以为貔木英要杀自己，结果看到貔木英将菜刀搁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忙去夺刀，谁知貔木英一退，不让他夺刀。

    夹谷杵只得摇头笑道：“木英，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别激动。木英，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女人关系有点复杂，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婚俗，简单地说，你介意我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吗？”

    貔木英一激动，说话还有点不连贯：“我活了这把年纪一直哑着，你让我开口，你就是我的真命。我只要搞清楚我是谁的女人就行了，我没兴趣知道你有哪些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师姐其实是你的女人。你同意当我的男人，我就是你的女人，什么名分，我不计较。我们这里的婚俗很简单，今天的百家宴，就是我们的婚宴，你同意我们的婚事，第二步还有一个仪式，你没来长辈，当然就是师姐作代表了，第三步就是入洞房了。”

    夹谷杵说：“木英，我虽然只在你们太阳岛呆几个时辰，但我感觉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世外桃源，没的争斗，没有阴谋，没有仇恨。只是有点儿热，白天太热，现在好一点儿了。我真想向你爹讨一块地，在你们这里过一辈子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你真的是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那么渴望外面的精彩吗？”

    貔木英听了立即说：“嫁鸡随鸡，这是我们貔家营的女人的本份。”

    夹谷杵又问：“木英，如果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你爹就不会造船送我出山，对吗？”

    貔木英瞪了夹谷杵一眼说：“杵哥，你别拿造船说事。如果我让你为难，我就是一刀杀了自己，我爹决不会因此为难于你，同样会当你是女婿造船送你出山。杵哥，我这不是以死相逼啊，你太磨蹭了，你不像个婆婆妈妈的人啊，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夹谷杵一笑：“木英，我见过性急的，没见过你这样性急的。我不就是想多和你聊一会儿吗？娶了你，我又多了一员虎将，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貔木英将菜刀别回腰间，跳起来搂着夹谷杵吻了一下：“杵哥，我的真命，来，我们开始造洞房，等会举行仪式的就要来了。”

    夹谷杵放下貔木英：“怎么个造洞房？”

    貔木英笑道：“我们这里风俗，今天是我嫁你娶，洞房当然不能设在我家呀。我们这里白天热晚上刚好不冷不热，等会带两张竹床过来放在树下，就是我们新床。来，我来砍柳条，你来插，插成一个柳条屏风，就是我们的新房啊。”

    貔木英说罢，纵身上树，剁得柳条纷纷落下，夹谷杵捡了，开始编织柳条屏风。

    夹谷杵边编柳条屏风边想，昨晚和师姐在太阴岛滚草床，大青马说风太大了，想不到今晚却要和貔木英在这里入柳帐，人生真是无常啊。跳个摆手舞，吃个百家宴，婚礼都进行三分之一了，自己还如在梦中。我夹谷杵何德何能，竟能享此艳福？貔木英这丫头野趣，实在，是老天要让我领略女人另一番不一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