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1章 红头箍黑美女

    夹谷杵和李金凤两人手拉着手儿，边说边走，走过三百米，就在离南岸两三丈的芦苇丛中，一眼瞧见芦苇的根须之间现出一个水桶粗细的洞，不断有鱼流出，鱼儿摆几摆尾，又流进了另一个同样粗细的洞里，进入了地下，这个洞露出地面的部分不过也就一丈开外。

    “墓道突然在这里断裂，经过千年淤积，所以形成了这个洞。”

    夹谷杵抓出一条鱼来，是条红尾鲤鱼，扔给李金凤，自己又抓了一条开始吃起来。

    李金凤因为肚子里热得似火烧，用剑剖了鱼，咬牙吃一口生鱼，感觉鲜味难闻，止不住要吐。李金凤不想让夹谷杵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连忙躲进芦苇丛中吐，结果胆汁都吐了出来。

    李金凤吐了一会，本想将鱼扔了，但肚子里巨裂的烧灼感驱使她又吃起来，吃了一会，感觉好一点，终于可以下咽，吃到后来，感觉口舌生津，慢慢地品味到一缕缕鱼肉的清香，人也感觉舒服多了。

    李金凤刚刚吃完，抬眼一望，鱼洞那边，夹谷杵抛出一条红鲤鱼，红鲤鱼摇头摆尾，直望自己飞来，看看到了自己手边。李金凤伸手一接，就抓住那条红鲤鱼。

    李金凤吃了这条鱼，被夹谷杵这抛鱼的功夫吸引了，也要来学抛鱼，让夹谷杵接。

    刚开始时，李金凤总是不得要领，不是方向不对，就是力度不对。好容易在夹谷杵的指导下练出个样子，偏又累了。

    听李金凤说要躺在芹菜上休息片刻，夹谷杵也在洞边坐了下来，看那鱼儿过洞。

    李金凤休息一会，正要起来，夹谷杵说：“师姐，江里好像有动静，你去查看一下。”

    李金凤似信非信，提了双剑，猫着腰，结果从芦苇缝里赫然看到大江茫茫，一个红头箍的黑美女竟踏江而来。看到来人水上飘的轻功竟到了这种极致，李金凤大呼看得过瘾，开了眼界。

    这美女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浑身油黑，头上一个红头箍，上身只穿一件黑抹胸，肚皮上一个黑兜肚，衣物上挂着银饰，腰里别着一刀菜刀一把锅铲，肚脐以下没在水中。

    黑美女已经到了岛边百十米的地方，黑美女后面，远远地跟着一个长者，长者六十将近，也是黑不溜秋，只穿一条黑裤衩，驾着一条不到十石的小船，显然是追赶黑美女，但听得老者大叫：“木英，千万不可莽撞，小心大白蟒！”

    但黑美女根本不搭话，反而加快速度，踩得江水哗哗有声。黑美女先前肚脐以下都在水中，这时黑裤衩都露出了水面，在水中依然如履平地。看看到了岸边，黑美女右手已经操起菜刀，左手拿起了锅铲。

    妈呀，这个水上漂功夫逆天的黑美女是敌是友？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是敌，我控制了这个黑美女，不愁控制不了那条船。有了这条船，我们就可以渡江了。

    李金凤一激灵，仗剑上前，穿过芦苇，来到岛边。

    黑美女踩水上岸，一看芦苇丛中冒出个人来，也是一愣。

    李金凤持剑在手，迎着黑美女而上，打量了一眼对方，看她拿着两样炊具当兵器，心想，你水上漂的功夫逆天，但武功应该不咱的，因不知是敌是友，只得笑问：“小妹妹，你穿得这么少，哪里人啊？拿着菜刀锅铲，你是个厨子吗？你想做什么？”

    黑美女看到李金凤这身装扮，鄙笑一下，并不答话，只是那双眼睛仿佛在说：“看你穿的比我还少，倒笑我穿得少？看家伙！”

    李金凤看到黑美女打量自己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也不比她穿得多。

    见黑美女不理自己，李金凤一忖，来者不善。

    谁知她还没有出手，黑美女早已挥着手上的两样家伙扑过来。

    李金凤心想，你要动手，来得正好，我制服了你，就解决了船的问题，我也不想老成为杵哥的累赘，忙双剑迎击。

    夹谷杵早已跟在李金凤后面，隐身芦苇之中。此刻，他虽然手中捏了一颗石子，但没有丝毫援手李金凤的意思，师姐你天贡双剑深得师傅真传，更何况我为你打通了任督二脉，你又吃了龙胆果，功夫大增，收拾这个山野黑美女，自然是小菜一碟。

    夹谷杵静静观战，但看双方一黑一白，刀来剑往较量一阵，李金凤的双剑虽然势大力沉，变化多端，但黑美女的菜刀真是天下第一快刀，快如闪电，铲行先，刀行后，虚实相生，招招直取要害。李金凤抖起朵朵剑花，却反被黑美女的刀光罩住了，占不到丝毫便宜。

    夹谷杵看到江中那个老者已经将船划到离岸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眼前一亮，现身出来。是啊，我正愁过不了江，有了这条就不怕了。这条船已经到了我飞石控制的范围，你跑不掉了！

    那老头见夹谷杵现身出来，不停地喊黑美女：“木英，你别打了，爹和两位少侠有话要说。”

    老者因见黑美女不听，又对夹谷杵说：“少侠，你让她们住了手，老汉有话说。”

    夹谷杵一听这老者并无恶意，这才喊声：“师姐住手！”

    李金凤以为几招之内便可解决战斗，殊料走过几招，才发现黑美女的刀法凶狠，招式诡异，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此刻听夹谷杵叫停，立即撤出战斗。

    谁知黑美女撇下李金凤，因见夹谷杵赤手空拳，竟刀铲齐上望夹谷杵奔来。

    老者急忙大喊：“木英，你要听话，不要打了！”

    黑美女哪里肯听？奔上前来望夹谷杵就砍。

    黑美女奔杀过去，见夹谷杵并不出手，已是一愣。

    可就是黑美女快要砍到夹谷杵的时候，老者看到黑美女那拿刀的右手突然一软，刀掉落在地上，而自己竟没有看清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是怎么出的手？

    “少侠，手下留情！”老汉一面喊，一面一竹篙插了船，踏水上岸。

    夹谷杵一看老者这摆当，知道这是他的防备之心，防自己控制他的船。因见黑美女一直没有说话，突然问了她一句：“美女，你是个哑巴呀？”

    黑美女闻言一愣，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刀，没有上前。

    夹谷杵上前一步，捡起菜刀递给黑美女。

    谁知黑美女嘿嘿两笑，一脸崇拜地望着夹谷杵，跪下一条腿来，嘴里哇哪哇哪。

    夹谷杵听得是黑美女说的是“真命”两个字，虽然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见她画风一变，从一个凶神恶煞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只得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把菜刀还给了她。

    那老者见此，一脸惊喜，连忙向两人行了个屈膝礼，拉着黑美女的手说：“两位少侠，老汉貔明休，对面太阳岛上貔家营人氏，小女木英，天生不聋只哑，刚才小女见了两位少侠竟然开口说话，这真是天大的奇事和喜事。今天早上，木英比划着报告老汉说这太阴岛上两株龙胆果树没了，老汉感到万分惊奇。老汉刚要划船过来看看，木英又看到这芦苇丛中飞出金色鲤鱼来，老汉看到这一奇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木英性急，跳下船踩水而来，要探个究竟，不想遇到两位少侠。老汉敢问二位少侠是哪里来的神仙？”

    夹谷杵见老者如此讲究礼数，也还了老者一个屈膝礼之后说：“貔前辈，在下复姓夹谷，单名一个杵字，这位是我师姐李金凤，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岛上大墓的墓主是谁？”

    貔明休望了一眼大墓说：“这个大墓墓主是楚庄襄王熊吕。楚庄襄王不断扩张，饮马黄河，问鼎中原，形成江山一统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国。老汉始祖貔里秋，就是楚庄襄王身下的大将。楚庄襄王生前雄才大略，死后也是享尽殊荣，葬在南华山凤凰穴上，老汉始祖等七人自愿守坟，这就是我们现在太阳岛的七姓人。听祖上说，千年以前，一场地震，天崩地裂，导致大墓凹陷数十丈，把汉江硬生生地推了几里路远，形成了现在的地貌，成了一幅太极图。幸好大墓均等沉降，原封不动，只是原来在山中，如今成了在水中。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代楚王当政。听祖辈传说，这太阴岛上是条白蟒守墓，那白蟒靠那七个龙胆果为食。有时候那南华山跌下江中的人，或者我们营里不信邪落入江中的村民，都是白蟒的点心。你们二位能在这太阴岛上活下来，岂不是神仙？”

    夹谷杵一听貔明休原来不过是个与世隔绝太阳岛上的村民，这才请教老者说：“貔前辈，现在已经到了大明了，我们不是什么神仙。我们不过是镖师，被刘匪所部劫了镖，扣在军中，没办法，为逃命，从对面悬崖骑马而下，来到了太阴岛，想逃离匪区回天贡山，还请前辈指路。”

    貔明休很好奇：“你们掉在江中没有遇到大白蟒？这岛上白天奇冷，晚上奇热，又没吃的，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那大墓上的两棵树怎么突然没了？那红尾鱼又是怎么回事？”

    夹谷杵见问，这才将大战大白蟒，陷落大墓，吃龙胆果和吃鱼这一节说了，听得貔明休瞠目结舌，貔木英连连拍手，冲夹谷杵竖大拇指。

    貔明休说：“老汉听祖传说龙胆果是奇热之物，一般人吃一个，必然丧命。但两位大侠得鸟兽指点，竟能吃到流鱼的洞的鱼以解其热，这真奇了。现在闹匪患了？如果要避匪患，须得过白龙江顺江而东到汉江。好了，现在我们什么也别说，二位请上船来，到了老汉家里，吃个饭，寻身衣穿了再作计划不迟。”

    夹谷杵笑道：“那就先谢谢貔前辈了，我刚才还想就用这岛上的鱼作船费请您渡我们过江呢。”

    听夹谷杵提到鱼，貔明休笑笑，招手和貔木英查看了流鱼洞，一面对夹谷杵说：“夹谷少侠，等老汉把船撑过来，你抛几条鱼过来，我们家去让木英好生做顿饭招待你们。我们从未吃过太阴岛上的鱼，也不知道这里有鱼洞。有大白蟒守着，谁敢来这太阴岛啊？”

    看貔明休踩水而行上船，水不过没膝，夹谷杵知道，他们父女都是轻功了得，从貔木英的刀法看得出来，父女都是武林高手。

    看看貔明休上了船，夹谷杵有心炫技，就鱼洞抓起一尾红鲤鱼望空抛去，不远不近，不轻不重，刚好落在第一个船舱里。貔明休有心欣赏夹谷杵这出神入化的飞蝗神功，任船随水走，结果一条条鱼装满了头舱又二舱，貔明休才说：“夹谷少侠，装不下了。你们上船吧。”

    夹谷杵一想，要说在这五十米的距离之内，自己踏水上船问题不大，只是师姐肯定不行。师姐是要面子的，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掉价，于是请貔明休把船划到边上来。

    夹谷杵和李金凤上了船，因见貔木英不上船，好生奇怪，问貔明休什么原因？貔明休说不用管她，开始划船。结果船一离岸，却见貔木英站在水中推着船走，原来貔木英嫌船走得慢。夹谷杵和李金凤看得呆了。

    夹谷杵忍不住赞叹说：“木英你好功夫，好个急性子。”

    貔木英两眼直视着夹谷杵，回以嘿嘿一笑。

    李金凤无意中注意到了貔木英头上的头箍，猛然想起夹谷杵说过的红头箍异域少女的事，捏了捏坐在旁边的夹谷杵一把说：“杵哥，你看木英的这个红头箍，真漂亮。”

    夹谷杵听懂了李金凤的意思，笑问貔木英：“木英，你们貔家营的美女都用红头箍吗？”

    貔木英笑笑，先是点头，接着又是摇头，最后哇哪哇哪，一急，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倒是貔明休说：“两位少侠有所不知，我们貔家营衣服样式只分男女，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只有未出嫁的姑娘才能用红头箍，出嫁了妇人要用黑头箍。”

    李金凤听了，又暗暗捏了夹谷杵两下。

    夹谷杵见貔木英根本不回避自己的目光，也感觉怪怪的。

    貔家营是个什么地方？这貔木英怎么见了自己哑巴竟然开口说话？难道她真的与我有一段前定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