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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水》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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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山不知当时老七伤在哪里?”

    油灯燃起,紫苏拉开药箱最底层的小抽屉将匕首拿出,匕首没有用鞘,而是用了数层白布包住,她一一拆开,将刀刃放在灯火上烧,她歪头认真想了好一会暮岩提到的名字,才开始回答:“我救过的人太多,不知道族长提及的老七是谁?”

    这话倒是不掺半点假,直到她采到夜凉彩独自离开紫荆山那天也没去问狼七的名字,在她说出她的名字之后,当天回去的路上狼七倒是礼尚往来似的说了一遍,不过她没记住,可能当时记住了,过了两天便又忘了,对于不重要的人,一般她不会花时间去记,她的脑子光是记药材的地方还不够,着实没有空余的地方再去多记几个人。

    实不相瞒,她连她羊族亲爹的模样都没记住。

    “姑娘忘的倒是干净,老七提及紫荆山上救他性命的狐族名为‘紫苏’的姑娘,可是记忆尤深。”

    还亲自去寻,字行间透露的期待,他不想注意都难。

    “紫荆山?”紫苏喃喃了一遍,眸底有丝亮光燃起,她侧首回头看着神色有几分不愉的慕岩,有些不明所以,也难得有一分好奇心:“你是说狼七?这些时日我都不曾见过他。”

    慕岩觉得他从紫苏口中听到了一丝失望的意味,他脸色微沉,瓷杯捏在手中转了一圈,将杯身的花纹看了个遍,他抬头看向紫苏的眉目,目光锐利无比,无关打量隐含洞悉:“姑娘眉角为何有狐族女子才有的朱砂?又怎会出现在狐族的紫荆山,让老七以为是狐族女子?”

    狐族女子擅长魅惑人心,长史上记载,蛊惑乃狐族天性也。

    别族如何不知,狼族却有个古老的祖训,‘兼狼族要职与儿孙者不可近身狐族,违令者轻则逐出狼族,重则诛之’,万千年间他们狼族对狐族持漠视之态,井水不犯河水。

    狐族万年前曾祸害过狼族一次,最后被狼族攻打到近乎灭族,后来狐族亦有祖训,南水狐族与南水狼族永不结好。

    狼七在以为紫苏便是狐族女子的时候,还敢这般肆意妄为,他不仅身兼狼族要职,其父更是狼族长老,这次一行,他的目的不言而表。

    油灯火苗微颤,紫苏躲开他灼人的视线,将刀刃在火苗上翻了个面,她面色白了一分,更衬的眉宇的砂痣红艳,声色略哑:“我的命格--”

    她再无顾虑抬头直直对上暮岩的眼睛,一字一句:“族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最数羊族族长愚昧,她祸族的命格,瞒得过谁?

    两人目光相撞,一个淡漠,一个疏离,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神色。

    僵持不下间,听到屋外骨节与木门相撞发出闷响声,随后阿菱端着木盆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点脑袋尖,房中气氛太过诡异,她将热水放在桌上,悄悄用眼神询问紫苏她需要做些什么。

    紫苏又看了暮岩半湿的衣衫一眼,对阿菱说:“帮族长把衣服脱了。”

    一室寂静,两道同时看向她的目光都含了诧异。

    油灯被熄灭,紫苏又在药箱的暗格中找出依照医书配制的金疮药和一枚锈针,还有几许白布,察觉到两人并无动作,她疑惑的看向阿菱:“怎么?”

    阿菱是何等人精,她幼时便跟在军师身边,就连军师在战场上指点江山,出谋划策时她都能随身侍奉,凭靠的自然是天资聪慧,能见色行事,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她半点不会越逾。初时,她还未留意到什么,便被紫苏支出去烧热水,这会推门进来便留意到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族长的脸色略显苍白

    为族长更衣?

    刚刚她不过移了一步便察觉到族长威慑的目光,哪里还敢再上前。

    在阿菱这里看不出什么,紫苏侧眸去看暮岩。

    他半倚在椅背上,双目微瞌,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像是闭目养神,又像在思虑。肩上衣衫被血染湿了大半,那伤像是不在他身上一般。

    有些事情走到必要的地步,即使他了解到一清二楚,却仍需她一个坦白,无关信任。

    紫苏叹了口气,向着窗口走了几步,这当年为守护屯粮人搭建的木屋,到底有些年头了,窗边顺着屋檐处流下一片雨渍,她顺着雨幕望向远处羊族的方向,数座高山遮挡了她遥望的视线,她也不气馁。

    在被高山隔绝视线的远方,她看不到的地方有她唯一的亲人,正因她贸然展露医术,置之危险边缘

    而今狼族族长步步紧逼,一举一动无不彰显深意,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命格,却不露山水。

    是时候坦白了,她觉得。

    “族长--”她淡声唤他,也不回头,声色中有着平日惯常的清冷,尾音却含着一丝软糯,格外悦耳。

    暮岩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能一步步稳居狼族族长之位,他定然有傲之常人的睿智,此刻不必言明,他已知她要说什么。

    肩上痛意的加剧让他忍耐的声色都哑了两分:“在听。”

    他回眸时淡淡瞥了阿菱一眼,意味深长。

    阿菱呆愣的两秒才反应过来,悄声退了出去,木门关闭发出的‘吱呀’响声,她站在门外想起族长方才不悦的眼神,缩了缩脖子,随手折了片芭蕉叶遮在头顶,冒着细雨向着军师所在的木棚方向跑去。

    紫苏望向窗外的视线中蓦然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阿菱头上顶着芭蕉叶跑了几步,似是想到什么又顿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对着紫苏所在的窗户方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挥了挥手臂,这才重新向着木棚的方向跑去。

    紫苏沉抑的心情因着阿菱的笑容轻淡了些许,她转过头看着暮岩:“一千多年轰动南水的那场天狗食月不知族长可有印象?”

    “有些印象。”

    “我便在那时出生,比稳婆掐算的时日早了整整三个月,父亲已有三个女儿,本不欲生下我,后又听从巫师之言,断定我是个男儿”

    “羊族的长辈早就说过,天狗食月天地间一片黑暗之际,总有些不属于南水的东西要出现,是以,巫师说我有祸族命格。父亲怕极了,巫师提议火烧时,他当即允了”

    她思绪放空,面色平淡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暮岩微微拢了眉头,明明书信中与她说出的分毫不差,偏偏在听她亲口说出时,心口极不舒服。

    “后来大姑姑救下我,她百年前在狼族受了酷刑,之后被赶回羊族,落下一身病根,她怨恨狼族,正因为我的祸族命格她阴差阳错救我一命。”

    他终于有所反应:“救你性命的是齐禾的母亲?”

    “是,救我性命是大姑姑,养我成人的是二姑姑。母亲怕我命格过硬,效仿狐族在我眉梢处烙下一颗朱砂痣,将我送到了独自生活在启山的二姑姑处,我便在启山与二姑姑相依为命了许多年”

    “不必说了!”暮岩站起身打断她,起身过猛牵扯到伤口,他额际滑落几滴冷汗:“在你离开不久,我派去打探的人回信说,启山上布满毒障,无人进的去。”

    紫苏微微一愣,又听到他说-- “我族历来不信巫邪之术,且紫苏姑娘与我一族族人有救命之恩,早前我便承诺过会护姑娘周全,前些日我族与豹族的恩怨连累姑娘受惊,着实对不住姑娘,今后再也不会了。”

    窗外雨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更显湛蓝,一如紫苏的心情。

    她轻舒了口气,没有把慕岩的最后一句歉意放在心上,在南水没有什么能比二姑姑平安更重要了。

    接着她对着暮岩行了一个狼族族人才行的大礼,声腔一退清冷,圆润且软糯,一字一句:“承蒙族长关照,我生于羊族,长于狐族,盼能终于狼族。”

    这便是表态了。

    暮岩单手背在身后,紫苏半弓着身子仍保持行礼的姿势,只能看到她的头发,乌黑透亮,他嘴角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片刻即消。

    他想起一些事情,‘啧’了一声,声色添了一丝忧虑:“长老们上了年纪,于俗事难免愚昧,有些事什么他们不便知道,于你,于狼族c羊族皆是好事。”

    至于什么事,不言而喻。

    紫苏点了点头,走到桌前端起放置好药物与匕首的托盘,她眼眸微垂:“族长,你的伤该包扎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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