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爱和责任无关

    萧云楚已经被气到发抖，咬牙看着清瑟，大掌倏然捏住她尖瘦的下颚，“免费？我们再来免费一次啊，不免费，你想要收钱也成！大爷有的是银子！”

    清瑟紧咬下唇，想要拂开下颚上的手，自己的手打疼了，他的手却纹丝未动，美眸中迸出火花，“萧云楚，就算卖，我也不卖给你，你给我滚，滚！”

    “不卖给我，你还指望谁会买你？”萧云楚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几乎可以听见她下颚骨头的脆响。

    清瑟清眸中已经逸出水花，她吸气，硬是把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冷然的看着萧云楚，“你可以，再用力一点，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

    萧云楚心脏倏然一紧，看着她眸中倔强的泪水，收回手，大口的呼吸，愤然转身，“这里不收闲杂人等，你还是别指望留在这里！”

    他的语气已经有了些松动，不等清瑟说话，人已经阔步离去。

    清瑟不住喘息，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她留在他身边，不代表他可以肆意的侮辱践踏。

    萧云楚心里已经起了波澜，他很难理解自己那种吵架的幼稚行为，不是已经不在乎她了吗？为什么看见她眸中的泪水已经一闪而逝的受伤，他会心如刀绞？

    一连很多天，清瑟一直都很沉默，千色不住的跟在清瑟身边问东问西，她和千迹的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她却想不明白，清瑟和萧云楚，明明相爱的两人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七天以后，无尘赶了马车送几人离开京城，出城的城楼上，贴着萧云楚的画像，长长的队伍，一个一个经过门口检查，无尘撩开车帘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四个人，清瑟和萧云楚都易容过，看不出原来面貌，相信守门的士兵不会认出。

    两人还在赌气般，一个坐在马车的左边，面孔朝着左方，一个坐在马车的右边，面孔朝着右方，千色则是坐在千迹身边，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身上。

    轮到他们检查的时候，两人才回过脸来，看着检查的士兵，清瑟原本生的白皙动人，无尘将她化作一个纤瘦的书生，一双清眸生生的勾人心魄。

    士兵淫笑了一下，指着清瑟道，“你，下车接受检查！”

    一看这几人的眼神，清瑟就明白他们的心思，跳下马车，对着无尘道，“师太，你们先出城吧，好不容易才排上队，等下要关城门了！”

    无尘犹豫的看了清瑟一眼，点头，离去。

    士兵笑着钳住清瑟的下颚，眸中散发着绿光，“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倌……”

    清瑟忍住下巴上的厌恶，蹙眉，看着马车离去，思量着怎么脱身。

    “放开她！”耳边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清瑟抬头，看见了萧云楚极为不耐的眼神，他的脸在易容后黝黑冷寒，这一刻看上去更是煞气无比。

    士兵抽出腰间的长剑，吆喝，“你小子活腻了吗？管爷的闲事……”

    话音未落，四五个人已经一人挨了一耳光，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萧云楚已经揽着清瑟的腰肢，在众目睽睽下飞跃上疾驰的马车，等到官兵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马车飞速的冲出城门。

    清瑟胡乱的擦掉脸上的脂粉，放下翩翩的书生髻，抿唇不发言语。

    萧云楚恼怒的揭掉脸上的面具，一把扔在一边，咆哮道，“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被几个低级士兵调戏了去？”

    “跟你有关吗？”清瑟反唇相讥。

    “没关，我拜托你以后不要拖大家的后腿！”萧云楚咬牙，冷哼。

    “停车！”清瑟站起身来，撩起车帘。

    无尘师太将马车停住，回头看着清瑟，眸带笑意，“王妃，何故要停车？”

    清瑟跳下马车，一抹眼角的泪水，微笑道，“多谢师太一路相送，我想，我该跟大家分开了！”

    千色着急的跳下车，拉住清瑟的手，“清瑟姐姐，你不要走，王爷他只是跟你说笑的！”

    萧云楚冷哼，别过头去，眸中忽明忽暗，心思复杂。

    清瑟看了萧云楚一眼，深呼吸，对着千色道，“跟王爷无关，我本就该离开！”

    “你要去哪里？我不要你走！”千色拉住清瑟的手不肯松开。

    千迹看了萧云楚一眼，轻声劝道，“王爷，你还是劝劝王妃吧！”

    萧云楚别着脸，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清瑟挣脱千色的手，摇头道，“天下这么大，总会有我去的地方，你们保重！”

    说完，回头，大步离去。

    萧云楚回过头时，清瑟只剩一个背影，他双眸变得猩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踩着马车，纵身而去，在千色的惊呼声中朝清瑟掠去。

    清瑟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人已经被萧云楚掳着飞了起来，她侧脸看着萧云楚，怒吼，“放手！你发什么神经？”

    萧云楚带着她，直到一个无人的谷底才悠然落下，他俊脸上阴沉一片，冷然道，“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留下？”清瑟抬眸，眼中凝聚着雾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在她眸光的压力下，萧云楚避开她的眼神，低声道，“骆驼山有些事还必须你来处理，建功立业，封王拜相，不一直都是你的理想吗？”

    “现在，已经不是了！”清瑟垂眸，掩去眸中的落寞。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萧云楚看着她，认真的道。

    “不能！”清瑟斩钉截铁。

    “那么，骆驼山上，你所有的心腹，包括秦松，都得死，我不会再赌第二次，这个道理，你也明白！”萧云楚缓缓的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要逼我？萧云楚，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怀疑我？”清瑟咆哮着后退，眸光含泪。

    “要我不在怀疑你，除非，跟我回骆驼山，一起对付萧玉风！”萧云楚步步逼近，冷然的看着她。

    “回去？”清瑟大笑，眸中有清泪流出，她弯腰笑的咳嗽，“回去看着你娶独孤菲吗？回去祝福你们，看着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吗？萧云楚，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在参与任何恩恩怨怨，我只想离开——”

    “离开？”萧云楚冷笑，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发璇，“所有的悲剧都是你一手致成，现在，你还要怎么离开？”

    清瑟嘤嘤哭泣，不断的挣扎着萧云楚的怀抱，“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萧云楚挑眉，看着满脸泪痕的清瑟。

    “我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本来就是一场戏，是我入戏太深，萧云楚，你放过我，你回去娶独孤菲，我们，再无交集……”清瑟哽咽着，推拒着他。

    “是吗？你错在不该爱上我？”他特地将爱字咬的很重，看着她红润的粉唇，冷笑着俯头，封住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在她唇间低喃，“你真的，有爱过我吗？”

    清瑟抽噎着闭上眼睛，任凭他将她的唇吮/吸的红肿泛滥，最后她瘫软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久违了的气息，想起在南轩国监狱的时候，打打闹闹却甜蜜的时光，一切那么遥远，好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耳朵回荡着他的话，“你真的，有爱过我吗？”她空洞无神的眸子没有丝毫神采，脸上的泪痕未干，紧拽住他的衣衫，没有意识的低喃，“萧云楚，我爱你，可是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你只相信你的独孤菲，还是，你已经爱上她了？”

    萧云楚的脚步一顿，垂首看着怀中的清瑟，面无表情的道，“一个人，一辈子一次爱就够了，爱跟婚姻无关，不是吗？”

    “对男人来说，是！”清瑟抬眸，泪眼迷离的看着他，“我会跟你回去，骆驼山的一切，本来就是你的，那些忠于我的人，只是因为我是楚王妃，你不要疏离他们，他们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同袍！”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办法控制他们！”萧云楚薄唇淡淡的吐出这句话，脸上波澜不惊。

    清瑟冷笑，心中悲凉，那些人落草为寇是为了谁？现在居然落的被怀疑的下场，萧云楚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等到萧云楚抱着双眼通红的清瑟回到马车的时候，无尘已经起身告辞，她留了纸条给萧云楚，萧云楚看过后，就撕碎了扔在风里。

    千迹驾车，千色在旁边陪伴，清瑟和萧云楚坐在马车中，看着僵直着靠在车壁上的清瑟，萧云楚开口，“伤口还疼吗？靠我身上吧，等下伤口又要裂开了……”

    清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眸中也毫无神采，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萧云楚的话。

    萧云楚直接扳了她肩膀靠在他身上，他斜倚在车厢，让她的头枕着他的大腿，修长的手指覆上她削瘦的脸颊，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清瑟，在天下没有大定以前，我不会娶独孤菲！”萧云楚蹙眉，轻声道。

    清瑟抬眸，娶不娶，跟她又有何关系？“王爷，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阮家的宝藏，然后再让湘南的十万兵马归顺于你，会有天下大定的那一天，也会你有娶独孤菲的那一天！”

    萧云楚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直到到达湘南城的时候，整个城市都被封住，路上人心惶惶，随处可以看见逃窜的难民。

    原来，湘南在半月以前，发生了一场瘟疫，先是有家畜大批死亡，后来蔓延到人，人的脸上、手上各个地方长满了脓包，所有的大夫束手无策，连驻扎在城内的三万大军，都被传染了这可怕的瘟疫，朝廷派出御医，可惜这些御医在听说了病状以后，全部半路逃走。

    朝廷感觉无望，只能下令封锁整个湘南城，所有的人，只许进，不许出，曾经直属阮冰墨手下的七万大军守在城外，如有外逃的人，一律当场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