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20章

    听了这话，辉真帝整个人都露出了颓唐之色，只苦笑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就从今天的事情开始，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听辉真帝再次保证，陈贵妃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辉真帝，虽然自认脸皮厚，可长久的盯视，到底让辉真帝不自在的将头扭到一边言道：“我发誓，这次我没有骗你。事实上，若是霄飞没有陈家这么强横的外家，以他现在的聪明才智，便是将帝位传给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见陈贵妃的脸上情绪终于有了变化，辉真帝忙急切的言道：“这话不是哄你的，我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陈家有多强横，没有了比蜜儿你清楚了，若是我真将这帝位传给了咱们的儿子，那这以后，天下到底是姓陈还是姓段就不好说了。”

    闻听此言，陈贵妃当下便不屑言道：“果然是杞人忧天，也不对，该说你还真会随便还早理由敷衍我啊，什么怕陈家霸占了江山，说到底，还不就是想着法的，让我帮你对付陈家吗，老实说，若是当日霄飞病危的时候，你对我们母子不是那么狠，也许，今天我真的就能被你这花言巧语给迷住，做出让自己都后悔的事情来，可是这么多年，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被折磨鄙视这么多年，我也该清醒了，陛下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我还能看不透吗。”

    此言一出，辉真帝是神色大变，有心想要解释，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贵妃只淡淡的扫了辉真帝一眼，便不紧不慢的言道：“陛下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没有答话，臣妾便告退了，若是想治罪的话，一个吩咐便是了，陛下不必担心臣妾离开，毕竟臣妾也没地方可去不是吗。”

    话落，也不等辉真帝开口，便冲其行了一礼，转身便退下了。只将辉真帝噎了个够呛。

    深吸口气，辉真帝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转身来到了段霄飞的面前。见对方也是一脸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辉真帝是好容易才没让自己甩对方一个巴掌。

    可不发泄的结果，便是将自己憋屈了个够呛，无奈言道：“霄飞，你不要将朕当做敌人对待，我是你的父帝，除了你母妃之外，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别看你外公整天将你挂在嘴边，等等真遇上与陈家的事，你就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段霄飞没有应话，却是点了一下头。

    见此情景，辉真帝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是吧，霄飞，你这是认同朕所说的话吗。”

    点头“嗯”了一声，段霄飞玩味的言道：“为什么不认同，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外公眼中，最重要的是陈家，别说是我，便是他自己对陈家的发展有了妨碍，想来，他对自己下手也不会有一丝心软的，相反，他下手会最狠，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见听了这话，辉真帝身子一僵，段霄飞便又淡淡的言道：“这与父帝也没什么不同，在父帝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屁股下面的那把椅子，谁若是动了一点心思，便是天王老子，只怕父帝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情，我说的对吗，父帝大人。”

    辉真帝闻听此言，闭上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直直的望着段霄飞言道“霞飞，有些时候，人看的太清楚并不是件好事情，因为这也意味着他活的有些太累了。”

    段霄飞听了这话，只淡淡一笑道：“父帝，我不怕活的累，就怕活的糊涂，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蠢，不过父帝你也不是个会随意来我这里的人，如今突然来此，想来，定然是有事要说。”

    辉真帝听到这里，神色一冷，直直的盯着段霄飞道：“你想说什么。”

    “父帝这话问的，父帝如此聪慧，我想说什么，父帝难不成真的不知吗，恐怕不是吧。”

    说这话时，看着辉真帝望着自己，越发冷冽的目光，段霄飞只回以深深的笑容。

    见此情景，辉真帝无力的闭上眼睛道：“看来，往日里，真的是我太小看你了，虽然你清醒的时间不长，可对你那些兄弟们来说，你已经能够成为威胁了。”

    段霄飞听到这里，双眼紧盯辉真帝道：“何止是那些兄弟们，只怕父帝此时也将我视为威胁了吧。”

    并没有否认，辉真帝只开口言道：“你也说了，朕在乎的便是朕坐的这把椅子，如我这般年纪，再坐二十年不成问题，况且这人呢，一旦在那上面坐过了，就到死都不想下来，所以说，霄飞，别怪父帝没有提醒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朕的确是对你母妃有诸多亏欠，要想办法弥补，可这不代表朕要对你有太多的容忍，你可明白了。”

    段霄飞淡笑着坐了下来，只不紧不慢的言道：“父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怎么会不明白呢，你放心好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圣大贤之人，可也不齿弑父得权，不管你信不信，只要这个位置上是你，我不会做什么的，可若是你一旦退位，或者无力再做这个陛下，那继位的必定是我，若不然，结果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兄弟相残，十室九空，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听这话，辉真帝顿时大怒道：“你放肆，这样的话，你缘何敢在朕面前说出来，那些可都是你的兄弟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怎么想将他们都杀光不成，呵，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朕的儿子朕自己清楚，就没有一个是能让朕省心的，便是你背后有陈家撑腰又如何，真打起来，你未必就那么有胜算。”

    段霄飞耸了耸肩膀，轻嗤一声，接过话头道：“父帝，你是否听错了，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有胜算，我只是说，等你退位之后，最好将位置传给我，这样，起码还能保几条血脉，若不然的话，只怕真的得死个精光了，挡不住断子绝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此言一出，辉真帝立时冷笑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朕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辉真帝激动的说完，却见段霄飞神色实在是平静的过了头，相比较而言，他就是个疯子，当下便也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深吸口气道：“罢了，朕今天来你这里，不是想和你讨论朕的身后事的，朕只是想问你，对于你母妃这次的事情，你计划怎么办。”

    挑眉一笑，段霄飞只淡淡的言道：“看来父帝是真的觉得，我知道父帝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辉真帝没有回答，只是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段霄飞，终见其一笑道：“不错，发生了什么，我的确知道了，老实说，不止是我，只怕这宫中许多人都知道了，我只是好奇，父帝计划如何处置我的母后，或者说，如何处置我。”

    眼中闪过一抹诡光，辉真帝忙开口言道：“霄飞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想的太多了，你是父帝的儿子，便是有的时候，说话太过分了些，也没到了要你性命的地步，你真当你父帝我是个这么冷血的人吗。”

    段霄飞闻言，淡淡的扫了辉真帝一眼，点头应道：“你的确是，或者说，你比我所以为还要冷血，若不然，当年，你怎么会那么对我和母妃，要知道，若不是你，我母妃，这一辈子只怕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偏偏被你给困在这后宫之中，却偏偏连个护她的举动都没有，让她自己硬生生的将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谁也不信，什么事情都要想来想去，半点都没有留下，我母妃原本的模样。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是你，我也记得，你曾口口声声说过要补偿我们，要好好照顾母妃，可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就不用我细说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被儿子当众揭了短，即使房中只他们父子彼此两人，辉真帝都觉得难堪极了。

    段霄飞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索性接着言道：“还有对我，父帝，你除了那也不知道够不够十句的问话，”

    辉真帝到底是要脸之人，便段霄飞说到这个地步，辉真帝也不得不承认道：“的确，朕以往的确亏欠你们，也说过要弥补，可这不是朝夕便能办成的事情，这么多年，后宫早已行成了自己的规矩，这要你母妃自己去闯，自己去争，若是朕帮忙了，且不说你母妃是不是愿意，只怕我以后这清净日子便要买了。”

    见段霄飞不太明白，辉真帝只淡淡的言道：“不管怎么说，这后宫之中，都是朕的女人，朕如何作为都可以，只你要记住他，你不行，她们是你的长辈，这该守的规矩还得守，还有，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真想要做什么，朕还真拦不住，只是我要提醒你，别以为出了事，便只有朕伤心，你母妃那里，只怕也是要担心的，毕竟她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

    说到这里，辉真帝立时认识到这话题是越来越远，可若是想要将话题聊回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深吸口气，段霄飞见状，只淡淡的言道：“父帝可是在想如何将话题圆回来，其实大可不必多想，父帝想说什么便说就是了。”

    此言一出，辉真帝深吸口气道：“你还真知道怎么噎人，一噎一个准，朕好歹是你的父帝，不要面子的啊。”

    段霄飞闻言，没有多话，只开口言道：“那你到底要不要说正题，当然了，父帝要是愿意跟我绕弯子，我自是无所谓，毕竟我现在闲的很，只是父帝就只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我浪费了不是吗。”

    辉真帝皱了皱眉头，无力言道：“罢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便实话问你了，对于你母妃将我送给她的东西拿出去卖了这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你母妃是否真的这么做了。”

    淡淡一笑，段霄飞直直的盯着辉真帝道：“父帝，其实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不是我怎么想，而是父帝你怎么想的才对，其实要依我，便是将父帝给的东西都卖了，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那些东西，毕竟是你已经给了母妃的，换句话说，那就是母妃的东西了，既然是母妃的东西了，那母妃想要怎么处置，都是理所当然的，便是母妃真的卖了，那卖的也是自己的东西，父帝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若我记得没错，以往父帝也主持过这样的义卖呢，怎么到了母妃这里就不行了，还是说父帝，你真计划，要了母妃的命不可吗。”

    辉真帝忙摆了摆手，当下没好气的言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朕如何会这么想，你该知道的，如今朕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给他，是你母妃不肯领情罢了。”

    听了这话，辉真帝当下没好气的言道：“我说父帝，这么多年以来，你冷眼旁观，甚至有的时候还推波助澜，你可知道，就是你这样的不作为，害的我们母子受了多少的苦难，如今母妃，不能释怀，所以心里憋屈的厉害，不想理父帝，难道父帝该做的不是陪在她身边，疼着她，哄着她，让她知道父帝是真的心里有她，是真的希望与她和好，一起走下去的。”

    一听这话，辉真帝不自在的将头扭到一边言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朕贵为天子，怎么可能向你说的那样，对你母妃表现的太过不同，若真这么干了，只怕你母妃才是四处树敌，只怕她的日子是更加难过了，呵，说到这里，我倒是忘了，若是我真这么干了，你母妃说不定就是这么想的，觉得我的靠近，就是在害他，霄飞，你这想法是好，只是不适合我和你母妃罢了，若是依着你这样玩下去，你母妃只怕就要更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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