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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6章 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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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有意,半年后征伐鲁国。”

    飞鸣殿中,夏侯子谣屏退宫婢,竟亲手替长孙迁铺整着锦被。

    夜色萦绕着中庭,新年的灯火仍然通明,赵国宫室的华奢一如既往。

    “妾放了两个小暖炉在这儿,一会陛下来睡,应该不会冷了。”她莞尔一笑,好似如释重负地看着长孙迁。

    “子谣,谢谢你。”长孙迁踱步之时,兀自思索着什么。此刻听她所言,随之一笑,而他看着她,一时间心中安宁许多。

    “陛下自从正位大统,便多了很多笑容。”夏侯子谣伸手朝那锦被中探去,意图试试温度。

    回身之时,她笑对长孙迁道。

    “为君之人,乃赵国楷模。”长孙迁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不,妾身觉得,很多以往陛下郁结于心的事情,如今都已经释然了。”

    “你倒是说说,朕有什么郁结于心之事?”长孙迁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这话自说出之时,无论何人听来,都没有一分玩笑之感。

    夏侯子谣瞬时一怔,她有些忐忑地朝他看去,一时间犹豫着,尚不知该如何作答,便只得迅速敛衣,这便跪了下来。

    “快起来。”长孙迁抬手便要她起身,见得夏侯子谣仍然跪在原地,他便只有亲自上前,扶她起身的刹那,只见得他叹息的模样。

    “陛下,妾失言了,陛下莫怪。”夏侯子谣说时,忐忑之色仍然未减。

    长孙迁怜爱地望着她,他的手一时间轻轻抬起,又轻轻抚上她的小腹。

    “快四个月了。”夏侯子谣轻轻一笑,她的目光一时间变得甚是慈和,此刻她看着长孙迁动容的脸孔,一时间心中暖流涌动。

    “这么掩饰着,也难为你了。”长孙迁流露出愧疚之态,他感慨万千一般,看着夏侯子谣,一时间轻轻拥她入怀。

    夏侯子谣安稳地倚靠着他的肩,她的唇角略动,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当真的听得长孙迁对她有愧疚之言时,她竟然一时间哑然无声。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心中极是理解长孙迁,对他的爱意也从未减少。可是,她为了他,为了这个孩子,瞒着所有人

    想到这里,她好似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哪怕只是几句寒暄一般的虚浮话语,她也终是道不出口来。

    “子谣你信朕。”长孙迁紧紧拥着她,他说得异常绝然,就好似这世上再无可以干扰他的事情。

    “妾一直信陛下,而陛下您也从未让妾失望过。”夏侯子谣喃喃说着,微微闭上眼睛。

    “从前陛下说,有朝一日会将妾从东宫接出来,那时妾竟然是半信半疑。”

    长孙迁略微放松了拥着她的手臂,他似乎渐渐有些郑重地看着她。

    夏侯子谣脸色微微泛着红意,她那张俏丽无暇的面孔,此刻升起暖意。

    “是真的。”她解释着,“一开始的时候,陛下说什么,妾便信什么。可是后来,裴公子奉陛下的命令,去东宫私放龙袍的时候,妾便开始担心了。”

    “你担心,朕会失手?”长孙迁直接问道。

    “那时陛下您,也只是肃王殿下啊!可是当时,太子哦不,是荣灵王,他那时,毕竟是整个赵国的储君。”夏侯子谣尽力将话说得圆融。

    可是只要是提及这件事,便不可能有圆融之可能。

    长孙迁顿了顿,没有答话。

    “陛下,你别气。”她连忙劝慰着。

    长孙迁摇了摇头,揽着她,渐渐步至妆台处。

    他轻轻扶着她,看着她缓缓坐定。

    而他望着铜镜之中的丽人,一时间心中翻涌,无从停滞。

    殿外的灯烛过多,加之殿中的各式灯烛,直映得这飞鸣殿的正殿,如同白昼一般,亮色非常。

    “这灯好生别致啊!”长孙迁似是在转移话题,又似是真的为那盏琉璃灯而感叹着。

    夏侯子谣微微侧目,看着窗边那盏蓝绿通透,雕刻着百鸟朝凤图样的琉璃宫灯,一时间笑道:“这灯是臣下进贡的,想来,他们为了求得陛下高兴,也是煞费苦心呢。”

    “这哪里是让陛下高兴,分明是让贵妃你高兴才是啊!”长孙迁竟然破天荒地道出一句真正的玩笑话,直让夏侯子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啊?”见到夏侯子谣似没有听懂一般,长孙迁立时错愕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极为刻意地瞧着她。

    “陛下,您难道”夏侯子谣听得他适才话中的“贵妃”一词,一瞬间震惊万分。

    长孙迁自得地点了点头。

    “陛下不可啊!”她连忙自妆台处站起,发冠还未取下,便见那流苏缠绕着她的长发,而她好似什么也不再顾及一般,只是翩然便即跪地。

    “刚刚说了,四个月了,你还跪什么呢?”长孙迁一脸埋怨地将她扶起,那神情,就如同民间寻常的小夫妻。

    夏侯子谣心中感动,可是她是个极缜密心细之人。而今这一刻,她急急挽住长孙迁的衣袖,看着他那张愈发棱角分明的脸孔,静静道:“陛下,妾若和你说,妾此生断无觊觎高位之心,陛下可会信吗?”

    “听着子谣!”长孙迁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缓缓让她坐在那妆台之前。

    “不是你在争,而是朕要赠你。”他说得恳切,目色郑重,毫无玩笑之意。

    “妾知道,妾知道。”夏侯子谣连说了这样的两句话,可是紧接着,她握住长孙迁衣袖的手没有放松,而是续道:“陛下若立妾为贵妃,则定会得罪中宫。陛下不要忘记,这半年,您虽然将兵权收回大半,可是太尉手中,大司空手中,都还是有兵权的!”

    “司空之权多掺杂政事,而所谓太尉嘛”长孙迁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他肃朗的眼眸此刻闪着隐约的杀机,“太尉一职,本自督掌天下兵马。可是呢,子谣,朕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或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大司马一职?”

    “陛下,妾怎么可能没听过大司马这一要职呢!”

    夏侯子谣连忙接上话音,不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