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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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办公室，付启年的脚步放缓。他拿出手机，找到了通讯录里“表哥”的名字。但拇指悬到上面后却顿住了。
付启年走过一个拐角，停下来叹息一声。
哎。
最终挪开拇指锁了屏。
他抬步欲走，却在这时，旁边忽然传出一道拔高的声音。
“……改变改变，我是虫子吗？时间熬到了就能自己蜕壳？现在节目进程只剩下三公录制和总决赛了，我顺位排名32，你觉得我能熬到总决赛吗！？”
是秦西。
付启年无心窥听他人的秘密，但紧接着他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倒是不用担心，付启年亲自承诺要签你，可我呢？
“是我问他要的名片，是我找上的艾丽姐，这是我争取来的机会！但结果呢？——华远知道了是我找路子要跳槽，凯哥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我，讽刺我，威胁我，而云天根本就没打算签我！
“我费尽心力却为你做了嫁衣！
“哦，倒也不是。反正付启年看上了你，盛世集团的大公子，想要签你也是一句话的事，无所谓我这件嫁衣。”
砰！
墙壁震响。原来他们就在隔断墙的那边。
接着是江阔难掩愤怒和冷冽的声音。
他说：“秦西，我不欠你的，也没有义务容忍你。我帮你、劝你、提醒你，是因为我见过你这样的人，我不想再看到悲剧发生。要是你觉得这是我的施舍，伤害了你脆弱的尊严，那么你大可以不要它。
“但如果再有下次，你为了发泄自己的焦虑和嫉妒，把我跟付启年扯在一起，……那咱们就当没认识过吧。”
脚步声。
两三步，江阔便出现在了付启年的眼前。
付启年没有机会躲，也没地方躲，更没有躲的念头。他甚至都还没有时间品味刚才江阔的那番话，只是心脏不打商量的已经难受上了。
他和江阔的视线毫无防备的对上，江阔的表情很惊讶，倒显出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来。
这种情景似乎说什么都不适合。
付启年收回视线扯了下嘴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然后迈步直接走了。
江阔张口欲言，却没有发出声。
“那是付董？”秦西捕捉到了付启年的背影，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他听到了吗？”
江阔没有回答，他微微皱了眉头，那表情不是担忧，却像是愧疚。——但很快他就把这点情绪抹去，转身走了。
秦西站在原地，直到江阔也走不见了，他才回过神。
哈。
他笑了一声，脸色还是惨白的，眼神里却触底反弹出了一些光亮——大不了，大不了就是退圈。
他想，然后也走了。
·
付启年一路走出剧院，上了车，坐了一会才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是何悠。
何悠是来认错的，认错的同时还告艾丽的状。
“艾姐可给我骂得狗血淋头，我解释什么都不听，我寻思她也不会跟你替我说清楚，就自己来吧。
“这事儿确实是我故意的，之前我不是答应你不再让身边人留意你吗。可你看，我前脚不留意了，后脚就立马有不长眼的狗东西想占你便宜。所以我就是想着宣传一下你的身家背景，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在行动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承担后果。
“但那些颜值啊、cp什么的话题，都是网友自己聊起来的，我真没带这个节奏。
“还有就是，我的名声连累到你了，这点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到，对不住。”
付启年过了两秒才开口，先是叹了口气，“没事，反正很快就过去了。”
何悠听他语气，忐忑道：“启年，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付启年又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有些累。”
何悠立刻紧张起来，“没休息好啊？听你那边是上车了？不然你给我个定位，我来给你开车。”
他这样紧张，付启年却觉得烦躁。
“你们为什么总是拿我当瓷娃娃？我三十二岁，不是三岁，是个独立个体的成年人，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我比谁都在意自己的安全和健康。”
电话中陷入沉默。
付启年发泄过后又立刻懊恼，他不该迁怒何悠的。
“老何……”
“是是是，咱家启年宝宝长大了，哥不该管着你，回头给你买个棒棒糖赔罪，啊。”
“……”
付启年嗤的笑了出来。
何悠在那头也跟着笑，跳过付启年刚才的失态，说道：“那这就算是你原谅我这次了啊。”
付启年本来也没为这事生气，“是。但以后这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成吗？”
何悠忙答应：“好好好，我记住了。那你开车吧，累了就回去休息，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付启年的嘴角挂上浅浅的笑，点头道：“好。谢谢你，老何。”
“跟我说这些……”
·
如付启年所料，关于他的话题热度在第二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是认识的人还会拿这事来调侃他。
比如顾洪。
顾洪这一个月没怎么跟付启年见面，微信倒是正常在发。这事就是顾洪在微信上聊的。
他噼里啪啦扔来一组之前疯传的付启年的照片，接着夸张地叫：这是谁家小哥哥呀，太好看了，我要给他生猴子！——都是之前那个话题里的评论。
付启年回了他四个字：你有病啊？
顾洪发了一串哈哈哈哈，接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最近空吗？”
“又要带我爬山？”
“那倒不是，好久没见了，出来唱唱歌吧。”
付启年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有些晚了，下次吧。”
“八点就晚了？付董，您这过的是什么养生时钟啊？——来吧，就在宏兴大厦这边，是我的几个朋友，搞学术和教育的，也不是咱们圈内人，我估摸着你应该跟他们合得来。”
付启年还想拒绝。
顾洪又说：“我听艾丽姐说，这几天你把自己都忙成陀螺了，不说不笑的，弄得节目组这边都知道付董心情不好的风声。”
“我没心情不好，确实太忙了。”
“行，你忙，咱们付董一向不苟言笑，是别人误会了。那今天就当是帮你放松放松。不是ktv，是我跟朋友投资的一个饭店，今天开业咱们暖暖场，来吧。要是来了你觉得不合适，就直接走就行了。”
“我不习惯这种场合，还是算了吧。”
顾洪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搬出这个由头的，但如果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来吗？”
付启年一愣，“你的生日？”
“对，六月十七，不信我给你看我身份证。”
“……”
付启年还是去了。
是家烤肉店，门外崭新，摆满了花篮，门口横了开业大吉的横幅，里头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里。”顾洪从二楼窗口探出身，冲付启年大喊着招手。
付启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顾洪指着的方向上了楼梯。
二楼一个大包间，里头坐了一桌人，锅才刚热。前头一个小吧台，有个女人坐着在唱歌，唱的还不错。
“启年。”顾洪热情迎上，站在付启年身边给他介绍。
付启年一一问了好，接着就被顾洪带到了座位上。付启年这才有了机会，把提着的一个小袋子交给顾洪。
“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不介意的话，这个就收下吧。生日快乐，开业大吉。”
顾洪笑着接过，“却之不恭，我能打开看看吗？”
“可以。”
里面是一支钢笔。
顾洪挑眉，偏头在付启年耳边问：“这是你临时从书房拿的吗？”
付启年抿了口茶，说：“不是。不过原本是打算送给我弟弟的。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重新寻个礼物再送给你。”
“那倒不用。只是你刚才这话是不是有点占我便宜？”
付启年失笑，“你好像本来就比我小几个月？”
“行吧。”
顾洪收起礼物，看向桌上其他人，“走菜吧。喝的呢？大牛怎么还没拿来？”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圆润的男人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进来了，“快来人搭把手，要掉了要掉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怀里的酒水饮料放在桌上，紧接着服务生就开始上菜。
顾洪拿起夹子烤肉，一边指了那一顿乱七八糟的瓶罐，对付启年说：“你自己看着拿，要没想喝的说一声，我出去买。”
“不必。”
付启年扫了眼那些瓶瓶罐罐，没看见他熟悉喝的东西，便挑了一罐桃子味的饮料开了。
顾洪的朋友如他一样，都是个个人精。推杯换盏，付启年没觉得一点不自在，也跟着放松了。
只是肉刚烤好，没吃几口，付启年却觉得脑袋昏胀，身体发飘。
他起初没回过神，但当后脑开始隐隐作痛，他才醒悟过来。
“这是，酒吗？”
付启年扶着喝了一半的“桃子味汽水”问顾洪。
顾洪回头欲答，看到付启年脸色发白，顿时神情一变。“是酒，怎么你喝不得酒？我看你拿这个，还以为你是知道……”
多说无用。
顾洪丢开筷子，扶住付启年问：“是酒精过敏吗？”
付启年扶着头，头痛愈烈，说话的声音都轻得快听不见。
“不是过敏，但……去安康，医院。”
顾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叫了没喝酒的一位朋友开车，送付启年去了安康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之前忘记了什么，应该是这个：求收藏求评论求花花！ovo（太久没开文，生疏了生疏了
付启年走过一个拐角，停下来叹息一声。
哎。
最终挪开拇指锁了屏。
他抬步欲走，却在这时，旁边忽然传出一道拔高的声音。
“……改变改变，我是虫子吗？时间熬到了就能自己蜕壳？现在节目进程只剩下三公录制和总决赛了，我顺位排名32，你觉得我能熬到总决赛吗！？”
是秦西。
付启年无心窥听他人的秘密，但紧接着他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倒是不用担心，付启年亲自承诺要签你，可我呢？
“是我问他要的名片，是我找上的艾丽姐，这是我争取来的机会！但结果呢？——华远知道了是我找路子要跳槽，凯哥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我，讽刺我，威胁我，而云天根本就没打算签我！
“我费尽心力却为你做了嫁衣！
“哦，倒也不是。反正付启年看上了你，盛世集团的大公子，想要签你也是一句话的事，无所谓我这件嫁衣。”
砰！
墙壁震响。原来他们就在隔断墙的那边。
接着是江阔难掩愤怒和冷冽的声音。
他说：“秦西，我不欠你的，也没有义务容忍你。我帮你、劝你、提醒你，是因为我见过你这样的人，我不想再看到悲剧发生。要是你觉得这是我的施舍，伤害了你脆弱的尊严，那么你大可以不要它。
“但如果再有下次，你为了发泄自己的焦虑和嫉妒，把我跟付启年扯在一起，……那咱们就当没认识过吧。”
脚步声。
两三步，江阔便出现在了付启年的眼前。
付启年没有机会躲，也没地方躲，更没有躲的念头。他甚至都还没有时间品味刚才江阔的那番话，只是心脏不打商量的已经难受上了。
他和江阔的视线毫无防备的对上，江阔的表情很惊讶，倒显出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来。
这种情景似乎说什么都不适合。
付启年收回视线扯了下嘴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然后迈步直接走了。
江阔张口欲言，却没有发出声。
“那是付董？”秦西捕捉到了付启年的背影，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他听到了吗？”
江阔没有回答，他微微皱了眉头，那表情不是担忧，却像是愧疚。——但很快他就把这点情绪抹去，转身走了。
秦西站在原地，直到江阔也走不见了，他才回过神。
哈。
他笑了一声，脸色还是惨白的，眼神里却触底反弹出了一些光亮——大不了，大不了就是退圈。
他想，然后也走了。
·
付启年一路走出剧院，上了车，坐了一会才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是何悠。
何悠是来认错的，认错的同时还告艾丽的状。
“艾姐可给我骂得狗血淋头，我解释什么都不听，我寻思她也不会跟你替我说清楚，就自己来吧。
“这事儿确实是我故意的，之前我不是答应你不再让身边人留意你吗。可你看，我前脚不留意了，后脚就立马有不长眼的狗东西想占你便宜。所以我就是想着宣传一下你的身家背景，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在行动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承担后果。
“但那些颜值啊、cp什么的话题，都是网友自己聊起来的，我真没带这个节奏。
“还有就是，我的名声连累到你了，这点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到，对不住。”
付启年过了两秒才开口，先是叹了口气，“没事，反正很快就过去了。”
何悠听他语气，忐忑道：“启年，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付启年又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有些累。”
何悠立刻紧张起来，“没休息好啊？听你那边是上车了？不然你给我个定位，我来给你开车。”
他这样紧张，付启年却觉得烦躁。
“你们为什么总是拿我当瓷娃娃？我三十二岁，不是三岁，是个独立个体的成年人，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我比谁都在意自己的安全和健康。”
电话中陷入沉默。
付启年发泄过后又立刻懊恼，他不该迁怒何悠的。
“老何……”
“是是是，咱家启年宝宝长大了，哥不该管着你，回头给你买个棒棒糖赔罪，啊。”
“……”
付启年嗤的笑了出来。
何悠在那头也跟着笑，跳过付启年刚才的失态，说道：“那这就算是你原谅我这次了啊。”
付启年本来也没为这事生气，“是。但以后这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成吗？”
何悠忙答应：“好好好，我记住了。那你开车吧，累了就回去休息，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付启年的嘴角挂上浅浅的笑，点头道：“好。谢谢你，老何。”
“跟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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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付启年所料，关于他的话题热度在第二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是认识的人还会拿这事来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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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洪这一个月没怎么跟付启年见面，微信倒是正常在发。这事就是顾洪在微信上聊的。
他噼里啪啦扔来一组之前疯传的付启年的照片，接着夸张地叫：这是谁家小哥哥呀，太好看了，我要给他生猴子！——都是之前那个话题里的评论。
付启年回了他四个字：你有病啊？
顾洪发了一串哈哈哈哈，接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最近空吗？”
“又要带我爬山？”
“那倒不是，好久没见了，出来唱唱歌吧。”
付启年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有些晚了，下次吧。”
“八点就晚了？付董，您这过的是什么养生时钟啊？——来吧，就在宏兴大厦这边，是我的几个朋友，搞学术和教育的，也不是咱们圈内人，我估摸着你应该跟他们合得来。”
付启年还想拒绝。
顾洪又说：“我听艾丽姐说，这几天你把自己都忙成陀螺了，不说不笑的，弄得节目组这边都知道付董心情不好的风声。”
“我没心情不好，确实太忙了。”
“行，你忙，咱们付董一向不苟言笑，是别人误会了。那今天就当是帮你放松放松。不是ktv，是我跟朋友投资的一个饭店，今天开业咱们暖暖场，来吧。要是来了你觉得不合适，就直接走就行了。”
“我不习惯这种场合，还是算了吧。”
顾洪叹了口气，“本来不想搬出这个由头的，但如果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来吗？”
付启年一愣，“你的生日？”
“对，六月十七，不信我给你看我身份证。”
“……”
付启年还是去了。
是家烤肉店，门外崭新，摆满了花篮，门口横了开业大吉的横幅，里头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里。”顾洪从二楼窗口探出身，冲付启年大喊着招手。
付启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顾洪指着的方向上了楼梯。
二楼一个大包间，里头坐了一桌人，锅才刚热。前头一个小吧台，有个女人坐着在唱歌，唱的还不错。
“启年。”顾洪热情迎上，站在付启年身边给他介绍。
付启年一一问了好，接着就被顾洪带到了座位上。付启年这才有了机会，把提着的一个小袋子交给顾洪。
“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不介意的话，这个就收下吧。生日快乐，开业大吉。”
顾洪笑着接过，“却之不恭，我能打开看看吗？”
“可以。”
里面是一支钢笔。
顾洪挑眉，偏头在付启年耳边问：“这是你临时从书房拿的吗？”
付启年抿了口茶，说：“不是。不过原本是打算送给我弟弟的。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重新寻个礼物再送给你。”
“那倒不用。只是你刚才这话是不是有点占我便宜？”
付启年失笑，“你好像本来就比我小几个月？”
“行吧。”
顾洪收起礼物，看向桌上其他人，“走菜吧。喝的呢？大牛怎么还没拿来？”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圆润的男人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进来了，“快来人搭把手，要掉了要掉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怀里的酒水饮料放在桌上，紧接着服务生就开始上菜。
顾洪拿起夹子烤肉，一边指了那一顿乱七八糟的瓶罐，对付启年说：“你自己看着拿，要没想喝的说一声，我出去买。”
“不必。”
付启年扫了眼那些瓶瓶罐罐，没看见他熟悉喝的东西，便挑了一罐桃子味的饮料开了。
顾洪的朋友如他一样，都是个个人精。推杯换盏，付启年没觉得一点不自在，也跟着放松了。
只是肉刚烤好，没吃几口，付启年却觉得脑袋昏胀，身体发飘。
他起初没回过神，但当后脑开始隐隐作痛，他才醒悟过来。
“这是，酒吗？”
付启年扶着喝了一半的“桃子味汽水”问顾洪。
顾洪回头欲答，看到付启年脸色发白，顿时神情一变。“是酒，怎么你喝不得酒？我看你拿这个，还以为你是知道……”
多说无用。
顾洪丢开筷子，扶住付启年问：“是酒精过敏吗？”
付启年扶着头，头痛愈烈，说话的声音都轻得快听不见。
“不是过敏，但……去安康，医院。”
顾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叫了没喝酒的一位朋友开车，送付启年去了安康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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