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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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狐假虎威的怜香银霜的反应但是略显稳重,“是。”

    霍岐目光炯炯,摩挲着手中的发簪问道:“你说这个发簪是你的,你可知这上头有几颗珊瑚珠?”

    “我,这我哪里数过?”银霜果然是被难住了。

    “那芷烟呢?”

    而芷烟却是不假思索地答道:“六颗。”

    其实霍岐早已看清了事实,只是她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替芷烟洗清冤屈,对于这些人她必须先以理服人,若不能用道理说通,她就会上报官府。

    “就凭这点不能证明这发簪是她的!”

    她早就猜到怜香会如此反驳,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霍岐倒是有些无奈,“可你方才说银霜爱不释手,既然是爱不释手,又怎未仔细观察?你们可有谁见过白芷花?”

    众人摇头,神情有些茫然。

    “我见过,就在这簪子的背面。”霍岐举起了手中的发簪将它展示在众人面前,而那背面刻的确实是白芷花。

    这下怜香吓得面色苍白,连忙跪下身,“班主,是怜香搞错了,许是因为两个发簪太过于相似,所以看岔了。”

    而银霜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看她的样子此时显然是被这个馊主意迷惑了。

    “我不希望祥聆阁再发生同样的事。”霍岐的话透露着寒意,不容拒绝。

    众人不敢造次,自己的戏都唱不好,遑论在此唱别人家的戏?

    众人散去,芷烟慢步走上了前,“谢谢你班主。”

    她的心里十分感激,毕竟自己被欺负惯了,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除了最小年纪的那个男孩儿,班里没有人再与她说话了。

    霍岐真是为她的性格担忧,有时候不懂反抗,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自己是命好跑来当了个班主。

    她将发簪还给了少女,说道:“不用谢我,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东西,好生放着吧。”

    皇帝近来宠幸齐婕妤,也就是丞相家最年长的嫡女,这个齐嫱不仅精通诗词歌赋,更是做得一手好菜。各宫妃嫔见到宫中有如此妙人,自然是生出妒意。

    宫中自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裳华殿的淑妃亦是如此,她有过十年的圣宠之路,可又因为齐婕妤的出现被皇帝晾在一旁,要说到她的出现令谁的变化最大,当属管淑妃。

    御花园中,一个身着公公服饰的男人站在管淑妃的身旁,他虽是个假太监,但早已学会了变声之术,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紧盯着那女子的脸,而自己的那张脸几乎要贴了上去。

    “娘娘,你看这风筝飞的多高啊。”

    从天堂掉入地狱的待遇自然是让管淑妃不好受,所以她听信了那鹏坤的话想重新得到皇上的关注。

    “你说这样当真能帮皇帝引来?”女子柳叶眉轻蹙,眉宇间的气韵虽比不上豆蔻少女,却是极有女人味韵味的。

    其实鹏坤心中犹如明镜一般,皇帝又怎会注意这样的小把戏,他喜欢的就是像管淑妃这样可以轻易诓骗的女人。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可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那娘娘可有更好的办法?您今日穿的这件梅花纹纱袍真是美艳动人呢!”他的声音有些刺耳,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从未离开女子曼妙的身段。

    管淑妃站正了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厉声呵斥道:“这里是御花园,鹏坤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小心本宫要了你的脑袋!”

    “娘娘难道不想重获圣宠了?”抓住每个人性的弱点是鹏坤获取别人信赖的第一步。

    这句话说到了管淑妃的心底,她想把原本属于她的夺回来,可自己却是个趑趄不前的性子,她出生娇贵,不通献媚之道,失宠后虽是愤恨,却又不懂如何寻回恩宠。

    她环顾四周,咬了咬樱花般的红唇,“自然是想。”

    “那您可要好好听奴才的。”那鹏坤的手一点点靠近了抓着木质线轮的纤纤玉手,她的十指从未沾过阳春之水,虽年近三十却还是滑如羊脂玉般。

    尽管管淑妃等到了皇帝,见到了皇帝,也不过只是空欢喜一场,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这位“旧人”,而是径直去往了凉亭。

    那是一张灿如春花的脸,与她的气质截然不同,如果说管淑妃是一朵盛放的芙蓉,那她就是含苞欲放的荷花。

    那女子迈着轻盈飘逸的步伐走来,一双杏眸灵动生辉,秋波暗涌,那娇柔的声音更是让人骨软筋酥,“陛下。”

    皇帝的眼神中略带诧异,“齐婕妤,你怎么在这?”

    “这春天极易花粉过敏,臣妾又见陛下每日会到此凉亭来赏花歇脚,所以给陛下准备了此茶。”齐婕妤或许是这花园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她的出现也让皇帝觉得乏味的宫廷生活添了几分趣味。

    她似乎无所不通,懂得皮影之戏、歌声又如遏云绕梁,她精通六种乐器,更是能自己编排舞蹈,她是齐蕤同父异母的姐姐。

    茶香,人更俏丽,皇帝眉目舒展,笑的合不拢嘴,额头上出现深深浅浅的纹路,那便是忧于国事的见证。

    他轻抿了一口茶,阖眼细品,“果然是好茶,你用心了。”

    “这是臣妾做的桃花酥。”

    当然,厨艺这种小事更是难不倒她,她是才女,自然也要求自己的妹妹凡事做到让人无可挑剔。

    皇帝看着她的手有些心疼,他的目光一柔,将女子的手用自己的掌心牢牢裹住,“你刚入宫不久,这些个事情还是交由下人去做吧。”

    或许,这也就是她同管淑妃的区别,她要的是让皇上心疼,让他知道何为真正的牵挂关心,其实只要万事从点滴做起。

    齐婕妤绕着手中的锦帕,声如空谷幽兰,“只是臣妾想为陛下做这些,也不过是些小食,能打发些时间臣妾是愿意的。”

    皇帝听到她如此说,便没有再反对,他走上前将她白皙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那你莫要太累着自己。”

    “多谢陛下关怀。”

    在管淑妃眼里这个齐婕妤就是个扭捏造作之人,以前她蒙受恩宠却皇帝喜欢她直来直往的性子,可如今皇帝不喜欢他了,她的真性情在他眼里就成了以下犯上。

    她恨的咬牙切齿,“这个齐婕妤刚进宫就同本宫分圣宠,实在可恶至极!”

    她看着手中的纸鸢,竟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鹏坤告诉她放纸鸢能让皇帝找回青涩懵懂的时光,可皇帝的眼里只有齐婕妤。

    鹏坤的眼珠转了转,不屑地说道:“娘娘莫气,她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婕妤,您可是四妃之一,何故怕她呀!”

    “可她本宫年轻!陛下不正是喜欢她的年轻貌美吗?”以前她确实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抓住皇上的心,后来她才明白帝王的感情最是凉薄,一旦失宠,真正陪伴你的就只有这堵宫墙。

    她比齐婕妤大了整整十一岁,而一个女子又有多少十一岁呢?

    “就是因为年轻才不懂这宫中规矩,才最容易出乱子。”鹏坤的话似是别有深意。

    而管淑妃相信他,因为她知道她必须博一博,哪怕是失败也总比自怜自哀,永无出头之日的好。

    宫里宫外对五王爷有众多传言,甚至因为那日带回一位女子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认为他就是一个纵情声色之人。

    可一直在维护他的不是别人,只有姬琇莹,她一直相信自己这位五哥的人品,绝不是贪恋美色的人。

    少女风风火火地闯入男子的书房,本以为他是在认真习字,却没想到他专心致志地绘制着一副美人图。

    姬琇莹有些恼了,“五哥,此事你可要告诉父皇?”

    “您当真被那女子迷了心智?难道要看着这鹏坤□□后宫?”

    她可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她现在正是要将鹏坤的身份揭穿,让父皇将其凌迟。

    云髻上的鎏金铃铛响了响,见少女回身欲往外走,姬琼堇剑眉一横,那双富有灵秀之气的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两缕长发随清风吹动着,棱角分明的唇瓣微启,“琇莹你当真要去吗?”

    姬琇莹嘟着嘴很是无奈,“我可不像五哥,每日只会饮酒作乐。”

    她真不希望那些人对自己的五哥有如此难听的评判。

    “厌恶你五哥了?”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口气。

    姬琇莹气鼓鼓地看着男子,“临颍城人人都说我五哥是好色之徒!”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这个五哥从来不解释,就算是被人误解,也能不动声色的像个没事人一般,好像是特意让人误解似的。

    男子淡淡一笑,“那莹儿如何看五哥?”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了伏案上的画缯,一旁的画桶已放满了长短不一的画轴,而这张也被他归类到了一起。

    其实琇莹的脑袋并不没有那么聪明,就连父皇也常说她是呆傻之福,也不许任何人欺她、害她分毫,她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的五哥,母妃薨世,父皇终日忙于朝政,姬琼堇就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

    双眉之间的粉色胭脂痣似乎随着她的情绪变得灿烂起来,“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