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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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初七,甲子日,大吉。
装点一新的南贺川神社敞开大门,中御門恭敬地引受邀前来的贵宾们至一旁新搭起的凉棚二楼,奉上香茗后退至一旁侍立。
中御門悄然打量炙手可热、身兼三职的朔正大人,见对方冲自己招手,便选择了个更亲近的称呼上前道:“感谢您拨冗前来,将军大人。”
“瞧这小子!”朔正大人哈哈大笑,指着他对旁边几位大人道,“有求于人就是这幅精乖的样儿!”
听着众人的笑声,中御門故作可怜举起手挡住脸:“您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拆穿小人,让面皮薄的小人无地自容啊。”
身居左近卫大将高位的朔正大人十分嫌弃地撇他一眼,拉着如今的伊波守道:“阪田大人,您可千万别被这小子骗了!貌似忠良,嘿!其实满肚子坏水!”
那位阪田伊波守笑道:“这个方面,或许伪土一国的众人,和朔正大哥是同感。”
“阪田老弟,明人不说暗话。”朔正将军拍他肩膀,“宇智波一族嘛,忠心君上值得信赖。武士忍族又如何,报国不问出身嘛!”
“是极。”阪田伊波守颔首,随后侧首拱手道,“上虽不好明言封赏因由,但有‘勤勉王事’、‘卿有五俊’这样的褒奖之词,自不同凡响。”他又细细打量中御門道,“吾观五俊之首,确实不若一般!”
中御門俯身单膝跪下,连称不敢。
“叔父累功得拜上卿,宇智波一族功不可没。”另一侧如今管辖良本镇的官员亦笑着对中御門道,“如今换吾守牧一方,宇智波家的月见,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您说笑了,小人岂敢?”中御門瞅了瞅这人的样貌,心里嘀咕着他其实和朔正大人不太像,“小子无知,还得仰仗诸位老大人呢!万一小的行差踏错,这不还是拂了您几位的面子?”
阪田伊波守啧啧两声,转头与另外几位镇守笑道:“果然是个滑头小子!”
中御門只管做出个诚惶诚恐的样子。无非是让满座贵客几人笑着打趣几句罢了,宇智波一天住在这里,和守备的关系就得好一天。
旁边的鬼之国巫女紫茔却看着下面的参道:“来了。”
众人也便举目望去,一时不再说笑。
中御門看了眼充任神官的波风部长领着自家二弟斑款步行来,风绕香缠,衣冠风流,当得一句人物。
感概着自家弟弟终于成人的中御門,示意朔正大人随他来。今日要当大宾加冠的朔正兴然应允,和他下了楼来,往神社侧门进入等候。
刚踏入侧殿,就见田岛老爸一脸肃然地立在一侧,见他们进来他驱前再次向朔正将军致谢。
两人客套时,看不到外面情景的中御門只能猜测,现在应该是波风部长在祝祷之类。毕竟能听见清脆的铜铃声不时传入,还有线香的清气传来,除此之外再无旁声。
想不到部长还挺专业。中御門心道,也不晓得对方的系统是几级,能如此浑然天成地展现能力。就这样的大佬还要剥削他这么个小人物,真是可恶。
铃声渐歇时,有几个穿着应是直阶的神职进来,一位捧起那方敬在南贺川主神像前已三天三夜的木托盘,上面有一把梳子。另一位则走到宇智波族长田岛面前,躬身示意。
中御門看得出来田岛老爸紧张之余还有些奇怪的歉意,他向朔正大人欠欠身,又深深看了长子一眼才跟随出去。
朔正大人轻声道:“令老父怀忧,可算孝否?”
中御門恭敬地俯身:“自是大不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朔正大人严肃道,“你可知错?”
中御門晓得这是在说他受伤错过自己元服礼的事:“小人知错。”
“那你可曾向令尊致歉?”
中御門不语,虽说有战事相隔之故,但他确实从没想过要向田岛老爸致歉:“不曾。小人实在不孝以极。”
“知错不改,罪加一等。”朔正大人拍拍他的后背,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亏我还心心念念想给你加冠,结个乌帽子亲呢!”
中御門将腰弯得更低:“让您失望了。”
“你二弟也是个好孩子,我没什么好失望的。”朔正大人握着他的胳膊拉他起身,“反正你们宇智波一族,个个宝贝弟弟宝贝得不得了!”
中御門听着他爽快的笑声,也就跟着扯扯嘴角:“有劳您照顾了。”
朔正大人摆摆手,就见又有一组人来。一个走到朔正大人面前躬身示意,另一个则将装有顶乌帽子的托盘交给中御門,自己站到侧边示意。
中御門知道田岛父亲的束发已经结束了,现在该元服礼最重要的环节,加冠了。
朔正大人看着他手中的乌帽子叹了口气:“可惜,若是再等几年,说不定能用漆纱冠或者圭冠。”
中御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老实说,官职三位以上,四、五位中有特殊允许能进清凉殿的人,加冠才真的能用“冠”,朔正大人这可算是非常大的肯定和期许了。
“行了,走吧!”朔正大人一脸“你小子叽叽歪歪感伤个啥”的样子,让中御門成功地恢复了平常心。
在神职引路下,中御門平稳地端着一会儿要用到的乌帽子,走到了神社前的空地上。
田岛父亲刚好束完发,放下梳子站到了一边。他看着长子奉上乌帽子,而中御門朔正大人肃穆地取过乌帽,稳稳置于此子头顶。
“在吾类武家,元服礼后才需初阵。汝为宇智波次子,早已是经过战场历练的勇士了。”朔正大人调整着乌帽子的位置,“今日吾为汝元服着冠,只为贺汝成人。”他歪着头看了看,似乎满意地系好带,退开一步。
身后的波风部长所任神官道:“以冠尔帽,以元汝服。乌帽子亲者,请赐名。”
中御門看着腰背挺直跪在场中的二弟斑,觉得自家弟弟今天特别帅。他抬眼看着一侧的田岛老爸,对方红了眼眶。转头再看看满眼艳羡的围观群众里,特定赶回来的凉友和翳表情肃穆,泉奈正捂着火核的嘴让他不要叫嚷。千手家的人,除了哈希辣妈笑开了花,其他都十分严肃。
目光转回场中,朔正大人正说道:“……你我结为父子之亲,父当管教、照应其子。亦当以吾名中一字,赐汝为名。”说着他眼中含笑扫过中御門道,“然宇智波斑之名已响彻列邦,无需再改!吾试拟一仮名,如何?”
斑深深俯拜道:“请您赐名。”
“多贺正。”朔正大人眼中含笑,“以神之隐处为名,愿汝调良稳泛,矜重宽和。”
波风神官朗声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众人齐贺,元服礼成,接下来自然是为期一天半的庆祝活动了。
田岛老爸和长老们已经去应酬各路贵宾,中御門也就高高兴兴走过场中,拉着自己的二弟道:“恭喜,斑!”
“没错,恭喜啊斑!”围过来的火核眨眨眼,“不对,该叫你多贺正君啦!”
斑一脸无奈:“行了,叫斑就好。”
四弟翳摇着头:“除非以后二哥你受封,恐怕其他人都只会叫你多贺正。”
三弟凉友哈哈大笑:“管他们呢?!反正我就叫你斑哥。”
“自家人当然无所谓。”斑看着大哥道,“本来这该是月见哥的……”
“行了。”中御門摆摆手,“是你的,都是你的!”说着又伸手掐掐弟弟的脸颊,“我的都是弟弟们的!”
“哈哈这可是大哥你自己说的啊!”凉友凑过来小声道,“大哥,再给一本俳句集行不?”
见大哥和二哥都看过来,翳耸耸肩:“虽然他现在也能凑合编几句,但风格水平都差太远。那位已经怀疑他是——”
“就你有嘴!”凉友一把捂住他的脸,又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大哥,“月见哥,我的亲大哥~~帮个忙呗。反正,一开始都帮了,好人做到底嘛。”
斑摇头叹笑道:“这倒还怪大哥了?”
中御門拉着他走开些:“行吧,反正哥哥欠你们的。”
凉友追上来:“哥你要快啊!我也就能待一天。”
斑敲了敲他的头,凉友作怪地叫了一声,翳在旁边大大叹气。倒是泉奈摸着下巴,眨巴着眼睛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中御門便招招手:“泉奈奈?”
“诶呀大哥!”泉奈捶了一拳又貌似犯病的大哥,“千手家那个死白毛说,有东西送给二哥。”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等着的两个千手。
黑长直的那个笑得牙龈都要露出来了,正拼命向这边挥手。他旁边那个银发毛领子弟弟环着手臂,将头扭向一侧,闭着眼睛的脸上写满“懒得看阿尼甲卖蠢”。
凉友诶了一声回过头来:“啥好东西?”
翳皱皱眉:“有问题。”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摊开手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不然干嘛偷偷摸摸地?”
泉奈啊了一声:“那我揍他去!”
想到之前波风部长的话,中御門拦住他道:“我可能知道是什么了。”他安抚地拍拍几个弟弟的头,“我送斑去就行,你们好好玩儿。特别是凉友和翳,你们也太久没回来了。”
“可不是!”凉友咂咂嘴,“每次回来都发现不一样。说不定下次回来,连家都找不到了!”
“那是你。”翳翻个白眼,冲自家大哥露出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凉友伸手勾住幼弟的脖子道:“来来来,泉奈奈,给哥哥们带路——”
“不要叫我泉奈奈!”
“诶呦,弟弟不得了,长大了开始反抗了哈?”
看着弟弟们笑闹着去了,二弟斑才道:“大哥,究竟是什么?”
中御門拉着他往那边走:“你的眼睛,现在还看得见多少?”
斑顿了顿,若无其事道:“好得很。”
“如果不想以后战争我都把你关在家里,就说实话。”中御門板起脸来。
“我真挺好的……好吧,太远的不行。”斑低声道。
“太远是多远?”
“几百米吧。”
中御門停下脚步,冷着脸不说话。斑踌躇片刻,还是没开口。
那边两个千手也就过来,柱间还是开朗的样子:“呦,大哥!斑~~”
扉间二代目环着手臂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中御門看着他道:“扉间君,有几分把握?”
千手扉间哼了一声:“没把握的事老夫,咳,我从来不做。”
“需要些什么。”中御門瞪了一眼斑,“刚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就闭嘴吧!”
“诶呀,大哥你别生气。”柱间急急拉住斑又道,“斑,怎么了?”
斑挥开他的手道:“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斜了他一眼才看着中御門道:“你的眼睛。”
中御門一皱眉:“那泉奈怎么办?”
千手扉间啧了一声,握紧手臂道:“到时候再说。”
斑急道:“大哥!”
中御門转过头去,看着忐忑难安的二弟露出笑来:“大哥没什么东西好送给你庆祝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既然这也是受惠于家族馈赠,那就转赠给血脉相连的兄弟吧。”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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