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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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 你所坚持的正义

    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中御門自认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带着两位年轻的女士逛了村子。该介绍的介绍,该掏钱的掏钱,充分尽到一个好客的主人应尽的义务。最后将她们送回下榻的旅社,笑容可掬地说了再见。

    然后,就该去找——

    二弟斑!

    别以为街上人多他就没看见二弟和谁一起偷溜回村的。

    邀请小伙伴来参加自己元服礼没毛病,但那位是能一块儿走的人吗?!当然不是在说哈希辣妈不是好人,只是中御門为这人对自家二弟的影响力感到后怕。别以为他没瞅见,开着高达的二弟和木遁扫全场的朱迪打得不过瘾,往往会在战斗结束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再打一场!

    无数次给他俩善后的中御門无语凝噎,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太失职了。就该直接隔离这两人!

    转过这条街匆忙寻人的中御門,被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拦了下来。

    街角的大树下,一身整齐的狩衣装束,乌帽子内隐隐看得到对方黑亮的发髻。眉飞入鬓,悬鼻薄唇,一看就是很……不食人间烟火的刻薄样儿。

    “部,部长。”中御門老实走过去,及时稳住自己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送泉奈去实验室了。”波风部长扫了他一眼,“这次千手扉间研究的方向正确,应该很快会有好的结果。”

    中御門眨眨眼:“移植千手柱间的细胞?那不全要变成轮回眼。”

    部长轻轻啧了一声:“融合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力量,不是任何人都能成功。”

    “血继网罗可不是浪得虚名。”中御門点着头,“那您找我是?”

    部长看着他:“你的任务?”

    “还清负债!呃,不,洗白反派。”中御門谄媚地笑着。

    “原来你还没忘。”

    “当然!”中御門猜测对方可能的意思,“可选择哪个洗白,局里从来不干涉。”

    “认真选择一个最可行的任务对象很难吗?”部长淡淡道,“反派之所以是反派,是因为他们做了不正确的事。而不是……”说着部长瞟了一眼中御門,“长得好不好看。”

    中御門跳脚:“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任务记录显示得很清楚,你一直以来选择的都是,普通人类觉得好看的那一类。”部长无视了对方的叫嚣,“以这个世界为例,你优先选择了宇智波佐助。”

    “大侄子不是反派吗?排名再低也是反派,部长不要搞歧视!而且他和好几个反派都有联系,我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任何问题。”中御門握拳给自己鼓劲儿,“再说大蛇丸,我不也尽力挽救了;还有——”

    “还有君麻吕,不好看?”部长轻笑了一声,可惜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冷漠,让人感受到双倍的嘲讽效果,“无论是佩恩还是长门,不好看吗?”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我就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不行吗?我就不乐意看见像大侄子那样的孩子自我毁灭不行吗?!”中御門真的恼火了,“他们之所以做错事,很大程度上是世界线发展的错!”

    “长得好看的人,不存在正派或反派的问题。他错了,也是被社会逼的。”部长淡然地归纳对方的逻辑后总结道,“颜值即正义?”

    中御門瞪着对方:“我是个人,有感情偏向很正常!”

    “还记得你是个任务者吗?”部长不为所动。

    见中御門没有说话,部长也没催促。他只是移开眼睛,凝神望向树梢,透过缝隙注视着天空。

    大道俨然,不以阳为喜,不以阴为悲,亘古常存。

    不断有风吹过,热浪裹挟着甜美的花香,还有隐隐的人声。

    “我是个人。”中御門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部长黑色的眼睛,“在成为任务者之前或之后,我都是个人。”

    “好吧。”部长转身拂袖离开,“人。”

    中御門定定看着对方走没影儿了,才猛地伸出某根指头冲对方离去的方向比划一下,抹把脸振作精神继续寻人。

    几经周折,中御門嘴角抽搐地站到一家名叫“白水鉴心”的店前。瞅着门口两个热情洋溢忙着接待的彪形大汉,他再次感受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一个柔顺黑发及腰的年轻男子掀开门帘走出来,哭丧着脸道:“斑!你就再借点儿给我不行吗?”

    “再借?”跟在他后面出来的男子也是一头长发,但炸起的黑毛和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得益彰,“你先把之前欠我的还来啊!”

    “斑~~~”那人将手搭在斑的肩膀上,“我刚才明明就能赢的。只要你看一眼,就一眼!”

    “然后用写轮眼控制荷官?亏你说得出口!”斑拍开他的手,顺便再踢了一脚,“千手家的脸都被你柱间一个人丢尽了!”

    黑长直的柱间揉了揉腿,又笑嘻嘻地凑上来:“没踢疼吧,要不再踢几脚?”

    黑长炸的斑翻个白眼,却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大哥?!”

    中御門控制自己还是笑着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斑正要说话,就被柱间抢了先:“大哥也来了!”

    “谁是你大哥!”斑一脚踢了过去。

    柱间陷入沮丧:“啊,果然我这样的人还是——”

    “所以你又沮丧个什么鬼啊!”

    “嘛,斑呐,人家没有大哥,只是好羡慕你啊——我也要有大哥!”

    被柱帝叫大哥会折寿的好不好!中御門揉了揉额角:“斑你既然回来了,记得明天去裳之屋试试衣服。不喜欢就让他们重做。”

    斑啧了一声:“大哥!我对那个什么元服礼没兴趣。”

    “大哥也是为你好,斑。”千手柱间苦口婆心地劝,“人生可只有一次元服礼啊!大哥那时候没赶上,说不定心里多难受呢,你就帮大哥圆梦,行不行?”

    斑抿抿唇,才勉强对着中御門点了下头:“大哥,别弄得太复杂啊!”

    中御門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才对着柱间道:“千手家的少族长。”

    柱间十分爽朗地笑着:“什么事大哥!”

    “叫得那么自然?”中御門恶劣地勾起唇角,“想嫁入宇智波家,确实得先讨好我。”

    柱间眨眨眼:“哈?”

    斑意识到哪里不对想开口,却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他咂咂嘴暂且忍下。

    “我们宇智波只有嫁出去的妹子和入赘的汉子。”中御門呵呵两声,“怎么样,千手家的小子。要放弃么?”

    “那个,大哥,我觉得桃华和火核是真心相爱的。”柱间抓抓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俩总是吵架,但我觉得真爱不该被阻止。”

    “那是另一个问题。”中御門摆摆手,“我只是在说你,和我的二弟。”

    “斑?我和斑很好啊!”柱间大笑起来,“他是我的天启,是我的挚友,是我一生追逐的目标和梦想呢!”

    “我不是很懂你们千手家的‘朋友’。”中御門简直不忍直视自家二弟复杂的表情。

    “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斑好容易挤出一句。

    中御門扫眼周围的确有些好奇看过来的人,点了下头道:“走吧,团子店。”

    二楼临窗坐下,中御門看着黑长直噼里啪啦点了一堆甜食,还特别叮嘱店家来三份豆皮寿司。他端起清茶喝一口,压抑心中想揍人的冲动。

    “大哥想要什么?”黑长直的千手柱间热情洋溢。

    “你有钱吗?”黑长炸的斑斜了他一眼。

    “嘿嘿,那个,斑会借我的对不对?”柱间瞬间转移了对话目标。

    中御門将茶杯放下,故意发出清晰的“咔哒”声。斑顿时住口,正襟危坐。柱间左右看看,也就安静下来。

    “千手家的少族长——”

    “大哥,请直接叫我柱间就好!”

    “……柱间桑,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中御門缓缓抚摸着杯子上的花纹,转头望着窗外的树叶,“我有个大侄子,叫,姑且叫二柱子吧。他有个死缠烂打的同学,暂且就叫他吊车尾好了。他们——”

    千手柱间下意识看了眼斑,斑微微摇头,表示自家大哥绝对没这么个大侄子。但听月见哥说得活灵活现的,两人也只能满腹怀疑地继续听下去。

    数次想插嘴的柱间被斑镇压,但当听到两人在某个瀑布奔流的大山谷里决一死战,最终双双断臂倒在一起时,千手柱间终究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好!”

    “已经没什么力气的二柱子转头看着吊车尾问:‘你坚决不肯跟我斩断羁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惜一切要和我扯上关系,这是为什么?’”中御門看着窗外风吹得一树摇曳,“那个吊车尾说:‘你应该明白的吧,因为我们是朋友。’”

    中御門收回了目光,看着对面并排坐着的二人道:“柱间桑,你怎么看?”

    “这才是朋友啊!”柱间激动地握拳,“不可以眼睁睁看着朋友陷入仇恨中迷失自我,就算死亡也要挽回好友的精神,我真是,太感动啦!”

    不得不隐去某些情节的中御門对此毫不意外,他只是看着自家二弟:“斑呢,也是这样想?”

    宇智波斑抬眼看住自己的大哥,他总觉得这个故事很熟悉。不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熟悉,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隐约感知:“月见哥,这个故事……”

    “故事嘛!”柱间笑嘻嘻地搂住他,“我觉得那个吊车尾很合我的胃口,我对斑也不会放弃的!这才是挚友啊!”

    “没错大哥。”斑沉重地叹口气,“我也不是很懂千手家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中御門点了点对方的胳膊,示意他放下来:“柱间桑,你应该听过令弟所讲的故事吧?”

    柱间严肃起来:“是的,大哥!”

    “……那你怎么看?”

    “那是一种可能。”柱间点着头,黑色的长发滑过他的肩膀,“但无论哪一种可能里,我都绝不会看着斑那么痛苦和迷茫。”

    “因为是朋友?”中御門挑着眉,“设身处地,你真能理解一个宇智波的痛苦?”

    “这不一样。”柱间温柔地注视着斑,“月见大哥你还活着,泉奈弟弟也活着。一切都不同,我不会把故事和现实混为一谈。”

    斑烦躁地环起手臂道:“大哥的意思是——啧!”

    “是我会对你怎么样吧。”柱间奇怪地看看两个同款表情的宇智波,“我对你不好吗?大哥,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对斑好的!很好很好的那种!”

    中御門点点额角:“挚友、天启、梦想、人生憧憬的,那种好?”

    斑猛地站起身来:“我走了!”

    中御門并未阻止他,递了个封印卷轴过去:“给泉奈和你的。”

    柱间站起身,却又坐下来。他等斑离开后才诚恳地注视着中御門:“大哥。”

    中御門懒得纠正了:“嗯?”

    “月见大哥,你想说的,我其实想过。但是我,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柱间低声道,“朋友就不行吗,朋友……不够是不是?”

    中御門回忆着部长的话,他发现没有办法反驳自己理直气壮的偏心。或许这就是局长让他成为一个宇智波、而部长又对他说那些话的原因。

    “称呼拥有那样刻骨铭心羁绊的人为朋友,对胸襟广阔、坚持正义的千手而言或许没有任何问题。”中御門叹了口气,“但对爱憎太过分明的宇智波,是种伤害。”

    “伤害吗?”千手柱间抬起头,“我永远不会伤害斑!”

    中御門垂下眼睛叹息:“年轻人,永不说永不。”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