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章 瓦纳卡尔布之旅

    清晨，阴沉的天气犹如心情般郁郁寡欢，淅淅沥沥的雨更是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忧愁。

    积压的阴云经过一夜并未放晴，而是温度直线下降，秋雨过后迎来初寒。

    西斯莱雅顺应军方计划，在最后迎接来一批其卡因研制组人员后，瓦纳卡尔布便彻底进入了静默期，除去与军方的相互联系外，瓦纳卡尔布必须保持对外静默，以度寒冬。

    依照惯例，途径瓦纳卡尔布的长途汽车在附近的村镇稍作停留，而这次有两个人下车，那便是璨维拉与格里森。

    只不过他们的情况要比布鲁吉好很多，从他们刚踏上周边镇的土地时，便被瓦纳卡尔布成员接上了车，甚至他们连一滴雨都没有淋到。这便足以显示诚意。

    瓦纳卡尔布迎来了两位新成员，在检查过二人的证件之后，由其卡因研制组组长帝拉姆与总防务长西斯莱雅共同接见。

    寥寥数句的致辞过后便再无其它，只是遵照军方流程对这二人进行简单询问。但在这之外也不禁引人怀疑，按照军方下达的名单，这个璨维拉的凭空出现实属反常，但毕竟经过军方的统一认证，这便足以打消众人的怀疑。

    从这一刻起，璨维拉有所意识，她将作为一名正式的医师助理工作，可她会的东西少之又少，之前在学校中仅上过几天课，而格里森也仅教过她使用注射器和一些常用药。甚至她自己都在怀疑她能够生存多久？不过，这本不该是她担心的范畴，对于刚刚捡回一条命的她来说，去想这些东西是毫无意义的。

    格里森见她有些紧张，便去安抚她的情绪，其实作为医师助理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而他会告诉璨维拉每天该做什么，其余时间随便些就好，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至于璨维拉的初衷，医生职位，现在挂名医师助理的她连护士的水准都算不上，格里森也会劝她多多努力，之后会教给她医生所需的职业技能，等到手法与经验达到专业标准之后，便可正式担任医生一职。同时，这个结果也正是千鹤的初衷。

    但这是不是有些荒谬？一个杀手却转行做医生？不仅是璨维拉，就连格里森都觉得不可思议，而这竟也是出于他的意识。可能他疯了吧，格里森从接纳璨维拉时便一直这样想，或者说是自嘲，但他在自嘲之余也从未放弃希望。

    瓦纳卡尔布，它虽然是组织，但对于科研医疗的重视程度却从未低于任何机构，尤其是研制人员。在帝拉姆的其卡因研制组中，它将这点发挥至了极致，宽松自由但不乏严谨的工作态度一向被内部人员所津津乐道。在这里可以选择休闲惬意的生活方式，甚至可以将工作随意融进生活，只要按时提交研制任务，以保证其卡因药物的总体进程，大可以随意选择工作方式。

    没错，与其说是重视，倒不如说是重视成果。帝拉姆一向很实际，他可以向一切妥协，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轻松闲适的工作态度，但唯独却对成果看得尤为重要。

    帝拉姆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藉由其卡因药物的研发开创了新的责任划分制，大概为，所有参加研制的人员必须分为独立的研制组，再由每个研制组将成果汇集于主研制组再进行研制，这样有利于责任划分与优于管理。当然，这在泽尔西大陆中是先例，而其卡因研制组的人员们却有权先享用新制度所带来的福利与便捷。

    福利与便捷？这听上去不错，的确，这条件非常优厚，它只配给少数精英们发放，但璨维拉却有幸搭上顺风车。

    阶段目标为课题研发或研究任务，需签署保密协议，通常为七至十五天为周期，课题研究奖金按军方发放的活动资金分配。工作期间，没有规定的工作时间，随意调配。工作地点为下属研制组私人实验室，同时配有独立生活区，一切生活用品及条件均由军方代为提供。

    说句实在话，这样的条件已足够优秀，就算是在莫尔达高层的执政者们也会受到工作压力的侵扰，这足以匹敌贵族的悠闲方式也着实令人眼红，恐怕在整个莫尔达王国也找不出再优于它的工作了，前提是要有足够强的能力。

    令人眼红？这个“人”大概说的就是璨维拉了，因为她正紧盯着独立生活区的门牌，那上面刻有她的名字与相应职位。其卡因研制组中，任何人都享有何种待遇，是凡参与药物研发的人员都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但帝拉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位享有“精英”名号的助手姐的真实身份会令人大跌眼镜

    “我的天！这屋子是给我一个人的？”

    “我的天！这么大的床是给我一个人睡的？”

    “我的天！这屋子采光这么好？”

    “我的天！这么多的东西都是给我用的？”

    璨维拉不断发出惊呼，以至于连行李都没有拿住。此刻的她正在试验台上好奇地摆弄着一台高精度机械显微镜。

    格里森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对她这样大的女孩来说，这条件实在是过于优越。

    “怎么样，跟我学做医生后悔吗？”格里森边自豪地问着，边上前去教她怎样使用显微镜，希望她会通过这些来让她爱上医学。

    璨维拉冲着显微镜挤眉弄眼，似有摆脱话题之意。

    “嗯？是这样用的吗？”

    她用显微镜对准格里森，希望能看到缩之后的格里森。从她的样子看，行为举止仍是个孩子，又或者是装傻充愣。

    “哈哈，可不是这样用的。”，格里森毫不在意，他替璨维拉调整好显微镜，又取出一枚载玻片，说道：“看见了没？你可以通过它看清任何物体的基本结构，任何物体的组成。例如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璨维拉起了感兴趣，并在格里森的帮助下展开了名为“微观”的不同世界。

    璨维拉再清楚不过了，格里森希望她通过这种方式来爱上医学，这位老教授的办法确实与众不同，方式方法也容易使人接受。轻描淡写间，她掌握了一项新技能，可以说她学着怎么使用显微镜，纯粹就是为了好奇，但效果的确实与众不同，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也正是格里森的一贯作风。

    璨维拉似乎是将它视作了玩物，但格里森却觉得无伤大雅，产生兴趣，这便是学医漫漫长路中的第一步。

    格里森索性放任她随意玩去，他随意看去，即对墙角的书架感起了兴趣，顺应一个教授的习惯，他总是要去拜读的。但刚翻了翻，他便察觉出了异样，这几乎皆是内部不向外公开的书籍，里面记录的内容则更是眼前一亮，大多都是他未涉足的全新领域，而且这些书都是手抄复印本，刚翻了几页，他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拿起几本书即开始翻阅。

    璨维拉觉得好奇，也前去翻看，然而却晦涩难懂。

    “师父，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我一点都看不明白，这跟您上课讲的东西八竿子打不着啊！”

    格里森连头也没抬，眼中充满了求知欲，犹如久旱望甘霖。

    “你当然看不懂了，什么时候你要是能把它看懂，我都要向你叫师父了。别的不说，写这本书的人，连我都得叫人家老师，更别说你了”

    璨维拉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继续摆弄着桌子上的医疗器械，虽仅学了几天，但她也看得出，这儿的东西比原来学校里用的东西不知要好多少。

    “唉，师父，您了解我，只要我能应付工作就行，至于别的实在是力不从心呐，您说对吧？”

    格里森低头看着书，并没有理会她。璨维拉见他如此努力，便不好打扰，即拎起他的行李向一旁的屋子走去。

    她将格里森的行李搬到隔壁，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探着头喊道：“师父，您的床我帮您铺了哦！”

    格里森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顺应着本能稍上一句“辛苦了”。

    助手与医师的房间相差不多，看来是标配了，实验室与卧室相连，拥有充足的私人空间，说起来这可都是拜格里森所赐。

    但璨维拉总归是璨维拉，即便好心也会有办坏事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铺床，在取出行李的时候，也会惹麻烦，即便是无心之举。

    那是一个相框，照片上应该是他的家庭成员，只不过它现在变成了玻璃碎屑。

    “奥！天呐！怎么总是惹麻烦！”璨维拉抱怨道，又心翼翼地收拾起了残局，一边还想着怎么自圆其说。

    “嗨！这有什么的？不就是碎了个相框吗？再镶一块玻璃就好了？”她自说自话，又想着格里森找不见相框该是什么样子，以及她的应付说辞。

    她看着照片，细细想来，这张照片似曾相识。对了！记得在纳菲斯克艾尔医学院时，师父的办公桌上也是这个相框。这里面应该是他的家庭成员，那个男孩与璨维拉差不多大，看来应该是个温馨美满的家庭。

    为了弥补过失，她干脆收拾起了屋子。说起来真是奇怪，明明她懒到不会仔细打扫自己的屋子，但却唯独对师父的事上心，在这其中也不仅是失手打碎相框的缘故。

    窗明几净是基本，边边角角的灰尘也不能放过，床铺收拾得整洁，地板必须要擦得映人影来，最后开窗换新空气。璨维拉尽她能想到的任何方法来做着弥补，但这都太过于卑微，格里森想要的也绝不是这些。

    她不安地回到了屋子，见格里森仍沉迷于书本，而她也遵循着基本礼仪，不去做打扰。但在这种时候总是要做些什么，她回到卧室，换上了工作用的白大褂，佩戴好铭牌，映着窗子看去已有了些医生的样子。

    她甚至觉得还不错，杀手？医生？换了身装束而已，这是她的感觉，只要是进了其卡因研制组便会与之前的生活方式完全诀别，她终将告别格斗c枪械c子弹。换来的是注射器，听诊器与手术刀。所以，也仅是换了身装束罢了。同样，武器仍旧是武器，只不过进行战斗的不是敌人，而是病魔。

    但若论起不同，拯救生命的光辉与结束生命的黯淡？这怕是公认的道理，抛去这些，瓦纳卡尔布与纳菲斯克艾尔本身便差之甚远，处处透着别样的风气，但消毒水的味道仍然令人感到厌恶而这些便是她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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