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变化

    承亲王府

    承王妃顾氏正坐在花厅里陪着顾镇海用膳，她这个弟弟从就无法无天的，这次上京竟然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我说你吃慢一点，这么狼吐虎咽的哪里还有个世子的腔调，不知道的人还还以为哪来的江湖汉子呢。”顾氏看他筷子如雨点一般的下，不由着急道。

    顾镇海用力的咽了一口饭，拿过侍女递上来的汤碗猛喝了一口，才算是舒畅了。

    “姐你别说了这南边的菜真不是人吃的，吃什么都是甜的，我都腻了一个月了。”顾镇海一脸不可回想的表情道。

    燕州是苦寒之地，所有的菜都重油重盐重肉，与之相比两岭的菜简直是寡淡的糖水。

    听他这么说了顾氏也不再多话，只能心疼的看着他继续狼吞虎咽。

    待到三大碗碧梗米饭下肚，顾镇海才结束了这顿饭，开始抱着茶碗听他姐姐的说话。

    “你说你来也不说一声，现在王爷不在府里连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顾氏责怪道，顾镇海就骑着马直接到了承王府大门口，下人来后院禀报的时候顾氏都吓了一跳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本来想直接回燕州的，后来觉着不是很久没有见你了么，也得来见见我的两个外甥和外甥女不是。”顾镇海讨好道。

    “再说了现在不是你在陪我说话么，王爷在不在家无所谓。”

    其实顾镇海跟他的那个王爷姐夫并不是很合得来，顾氏和齐成泰成婚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齐成泰几次，倒是顾岳山和这个女婿往来很密切。

    “既然来了也好，我刚好不久前收到母亲的信，要帮你在京中好好寻一门亲事！”顾氏看他在那里自圆其说也不点穿他，突然说道。

    只见顾镇海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卡，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怎么连你都不放过！”顾镇海惨嚎了一句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整个大齐你瞧瞧有几个侯府世子年过二十还没有娶亲的？”顾氏听了他的话不满意道。

    “这些年也只有父亲由着你，不要说母亲急疯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顾氏恨铁不成钢道。

    “父亲为什么由着我，还不是因为习武比我娶媳妇要重要？”

    “靖山侯府的世子武艺不精，往后还怎么镇守燕州？”顾镇海不服气的反驳道。

    顾氏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只能用手点着他的额头用力敲了几下。

    “不过最近你弟弟我吧，也觉得再不娶妻生子对我们府上的将来不好，所以我想开了只要让我满意的我一定娶！。”突然顾镇海话风一变道。

    “真的？”顾氏不信道，看他又耍什么花招。

    “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你说来听听想要找什么样的？丑话说在前头光相貌好可不行，姑娘的家世也要说的出名号的。”顾氏警觉道，就怕这弟弟被乱七八糟的人迷了眼，不懂事要娶进门。

    “相貌好，家世也好，姐姐你听了一定满意！”顾镇海得意的笑了两声。

    “说来听听，你这是看中哪家姑娘了。”顾氏却不相信他，世家姑娘怎么能轻易的被她这个弟弟看了去。

    “我看中了定国公府的姑娘。”

    花厅里静了一会儿，顾氏有点被自己弟弟说的话震的反应不过来。

    一会儿觉得他好像靠谱了一回，一会儿又觉得太靠谱了连他这个当王妃的姐姐都没法子帮他打保票。

    她整理了下情绪认真地问道“哪一房的啊？是谢蔚的女儿还是谢苹的女儿？”

    谢蔚虽然是庶出的，但是自己争气，国公府又上下一体互相扶持，所以即使是谢蔚的女儿她也能接受。

    “我只知道她拿的的是谢蕴的帖子，难道就不能是谢蕴的女儿？”顾镇海好奇道。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谢蕴唯一的女儿就是老八未来的媳妇，这可是圣上赐的婚！”顾氏恼火道。

    这话说的顾镇海脸色一疆，他这样远离京城的人能关注谢蕴很正常，可是谢蕴有几个女儿嫁给了谁就未必会关注了。

    看到他脸色发僵，顾氏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说她拿的是谢蕴的帖子，你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长洲，她身边跟着德阳崔氏的人。”

    “谢蕴的女儿自就送去德阳外祖家养大的，近日刚回到京城，你有可能是在她回京的路上遇到她的。”

    顾镇海听了也没有说话，眼神游移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罢了，罢了，是我与她没有这个缘分。”

    只是顾氏看的到，刚刚弟弟身上那股兴致勃勃的劲就这么肉眼可见的褪去了。

    ————————————————一

    顾镇海就这样在王府住了下来，前几日还耐着性子陪承王妃出门见客，到了后来每天一大早就出门溜的不见人影。

    这一日他又早早的出门，路过王府门房的时候不在意的瞥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看出了点问题来。

    “世子爷我们在这儿等什么呢？”离王府不远处的一个路口，骑在马上的阿保不由的问道。

    他家世子爷明明已经跑出去好些路了，不知道为什么有折了回来，然后就等候在离王府不远处的这个路口远眺着王府门口。

    “等一个人出来。”顾镇海晃着手中的马鞭道。

    一个穿着管家一样服饰的人坐在王府的门房，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王府一天上门往来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一个能和王府相交府邸的管家穿成那样就有些寒酸，可是他又偏偏能坐在门房内，偏偏看到他还就显露出几分不自在的。

    这个人让他感觉怪怪的，若是平日也就罢了，现下里他不是正好无所事事么。

    他们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穿棕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出来，左右看了一下就往西边去了。

    “你们去一组人好好跟着，看他是往哪里去的，找到地方后再去天云楼找我。”顾镇海道。

    阿保招了招手从侍卫找出来两个长的不起眼的，让他们跟着那个人去了。

    ——————————一

    避暑山庄，湖光山色楼

    方坤皱着眉细致的摸着隆成帝的脉象，前几日开的方子刚见了点效果，今日摸起来来却又回到了原点。

    隆成帝睡在半梦半醒之间，这几日晚上他已经开始睡不着觉了，只有见了日头阳气升起来的时候他才能平静地睡过去。

    “你觉得怎么样？”见方坤许久不说话，隆成帝半睁着眼睛问道。

    “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还是得告诉你，恐怕你的旧疾犯了。”方坤道，此时若是有旁人在铁定会觉得很奇怪，方坤和皇帝之间没有使用任何君臣之间的用语。

    隆成帝收回手后，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倒是还算平静。

    “朕还记得你当年说过的话。”隆成帝语气沉重道。

    “你说此疾若是再犯，那不要说是你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朕了？”

    “圣上你记得没错，当年我就是这么说的。”明明说着的是要砍头的话，方坤却依然很镇定。

    “当年圣上找到我的时候其实已经耽误了，若不是紫霖道长手中有那么几株藏珍的药材才能配着我的医术，勉强把你的精气吊回来固住。”

    “可是当年我也跟你说了，这补住的精气要好好调养经不住波折，不宜发怒，烦忧，不然有朝一日这补住的洞再次漏了那就是一泻千里。”

    做皇帝的能不烦忧，不发怒嘛？即使隆成帝控制着再好，一年三百天里也有个五十天无法避免。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答案没法更改。

    “朕还有多久的时间？”

    “如果你能去直隶行宫连续住上六个月，每日用我的汤药，针灸，配着行宫温泉的药浴，那这半年是没问题的。”

    “只是朕的病症就瞒不住了吧？”

    “那是自然的。”

    如此大费周章，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能有几个人看不出皇帝要不行了。

    楼外的水波湖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殿内的金砖上，一圈一圈的有些晃眼，站在角落里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徐陵却不敢去放下窗上的帘子。

    这些话他不该听到的，皇上却没有让他出去，这让他背脊发凉不住的打寒战。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开始重用他，而把崇礼撇开在贴身伺候外了，因为他就是一个随时要去地狱的临时有用的棋子。

    “元海看着的景春殿，能不能用些手段看起来像是自己保不住胎？”沉默了许久的皇帝，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邵元海就是方坤新收的徒弟，负责看护芙清肚子里的胎。

    “自然是可以的，用的计量些，落红几次之后再滑胎，外人只当是母体护不住。”方坤回答道。

    “虽然我没有什么医者父母心，却也知晓那个是你的孙儿，你又何必？”

    “若是朕的时间够·········老八的婚事不是他一个人的婚事，谢蕴和他之间必须毫无嫌隙！”隆成帝有些懊恼道，他下的棋才刚刚开始却面临着时间不够的局面。

    所以对宁妃的无能他才那么的愤怒，他让她坐在妃位上那么久最后还是着了人的道，真是功亏一篑。

    他让人看着景春殿也是想要看定国公府反应，倘若他们真的很看重这件婚事，必然会对这个孩子抱有强烈的不满。

    可是除了福王妃出面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句外，定国公府完全当这个孩子不存在，与其说是有气度，不如说是不在意。

    这样的联姻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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