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独善其身

    倩倩呆呆地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大捧花，欲言又止，躲在花骨朵后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放在沙发上就可以了。“谷连城淡淡地说，侧了侧身体，挡住了莫鹿。

    “好的。老板。“

    “下次要敲门！“倩倩关门出去时，谷连城一字一顿强调。

    “她都看见了？“莫鹿心翼翼地问。

    “都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赶紧滚蛋咯！“

    谷连城轻笑一声，从沙发上抱起那捧鲜花递给莫鹿，“老样子，给王晴的。“

    “原来我只是快递员呵！“

    “借花献佛，你可愿意收下？“

    “我可不喜欢别人的东西。“鼻前萦绕着浓郁的花香，可惜了这娇艳欲滴的花，明知道被利用，却无能为力。

    午饭时，澄澄刷着手机里的菜谱，一边叽里呱啦地描述着要如何准备这顿晚饭。莫鹿却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猛一回头，就看到身后餐桌边坐着假装看手机的倩倩。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和谷连城抱在了一起，要是她说去了该怎么办？这事情肯定没法瞒住王晴，以后该如何自处。。。。莫鹿和倩倩对视了几秒，尴尬地笑了一下，忙低头吃饭。

    莫鹿越是不想去想，眼前偏偏总是浮现谷连城的模样。从始至终，谷连城接近自己必定是有目的的，除了遮掩他和王晴的交往，就是为了完成收购公司。这些莫鹿再清楚不过，却越来越难独善其身。

    王晴最近状态已经恢复得不错，今天约了莫鹿在一家有情调的餐厅见面。收到这捧包装精美的鲜花时，喜悦难以掩饰。

    “他也真是的，又让你送花给我，真把你当跑腿妹了呀。“看着桌子上的花，王晴感触，“很难得有这样一个懂浪漫的男人吧，如果给你当男朋友，你可要？“

    “你说谷总？别开我玩笑啦，怎么可能呀。“

    “一开始我也以为会很遥远啊，年轻真好，可以挥霍，可以放纵，至少输得起。“王晴摇晃着酒杯，今天的她很知性，少了职场上的干练和冷酷，微卷的头发，已经长到齐肩。

    莫鹿不知道说什么，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盈盈笑着。可贵的应该不是年岁，是一颗无所畏惧的心，这却是她没有的。

    “但理想的生活和现实不同，现实的缺失永远无法用理想来弥补啊。“

    “你没事吧？“一杯酒已经下肚，王晴脸庞微红。

    “前段时间，你和男朋友闹分手了是不是？我都知道，看得出来，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可怜了。“王晴给莫鹿倒满酒，示意干杯。“作为过来人，要告诫你，不要依赖男人。一旦失去，你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都过去了。“侧目看着远处的摇曳灯光下的歌手，莫鹿想起泽宇也喜欢驻唱这样资的餐厅。也是那样坐在高脚凳上的，抱着木吉他，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琴弦，对着台下的她，深情地清唱。“泽宇？“莫鹿不自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远处舞台上的王泽宇有没有看到她，但是从分手到现在，莫鹿是第一次看到他。直面破裂感情的时机，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以至于眼泪断点一般，颗颗滚在餐桌布上。分手亦是如此，突然到她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表现，潇洒还是挽留。莫鹿捂住自己的嘴，赶紧坐回餐桌边。她真怕自己失控，失控到要大声哭泣，失控到要冲到泽宇面前告诉他，这样的分手太不公平了！

    “这么巧？这种时候都可以遇到前男友？“王晴指了指舞台边上的餐桌，“看到没，那个一脸痴迷表情的妹子，要不要我帮你去出气？“

    “不用了，谢谢。“这样一张如痴如醉的脸孔，曾经那么熟悉。又何必那么早，叫醒她呢？

    “我想我已经不爱他了，眼泪，只是为自己耗费的青春感到惋惜罢了。“莫鹿碰了下王晴手中喝完的酒杯，酒红色的液体滚烫地划过她的喉咙。

    全场灯光忽然暗了下来，王泽宇的声音清明透亮，“下面这首歌，是曾经年轻懵懂的我写给初恋前女友的，是她陪伴我走过人生的低谷。但是我是个渣男，辜负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如今只希望她可以比从前好。“

    一曲歌毕，掌声中，台下那个痴迷的少女，上舞台给王泽宇送了一捧花。莫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眼泪滑进嘴角。“可笑的前女友，可笑的渣男，何必惺惺作态，假装深情？”

    “哈哈哈哈！”王晴突然痛快大笑，“说得好，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男人不是女人生活的全部，不值得花太多时间去感伤。”她笑得有点夸张，声音也高了几度，现在又有点像工作时候的王晴了，一本正经地说教莫鹿。“所以你说的没错，我们何必假装深情，惺惺作态。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和能让自己舒服放松的人在一起。享受爱的滋味，活得自在，没有错。”

    莫鹿扶着腰摇晃的王晴走出餐厅。王晴今天喝得有点多了，两瓶酒基本都是她喝得，虽说她应该是千杯不醉，怎么现在比自己还要醉？

    “莫鹿，我是不是没说错，即便是我，也有权利去选择生活！“

    “对对对。。。”肩膀上的王晴越来越重，站在路口，一直打不到出租车的莫鹿明白王晴说的话，即便是她也会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上车！“谷连城的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她们面前，帮着莫鹿把王晴塞到了后车座上。“你也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我没有喝醉，不用你送了。”

    “你上车吧，我一个人送王晴回去不方便。”这次谷连城很直接地说出要莫鹿随行的原因。

    车开到王晴家附近，莫鹿就扶着王晴下车走回去，王晴手机上有6个徐彦的未接电话。半夜点半，莫鹿终于把王晴安全交接到徐彦手里，为喝醉酒的事情又道歉了好几遍。好在徐彦没有责怪的意思，背着王晴上楼去了。

    谷连城倚在车窗边抽烟，这时候才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只是别人生命的过客而已。隐约有一种寂寞扩散开，他们只是互相取暖寻欢罢了，撇开这层关系，什么也不是。这样一个会因为你深夜不回家而焦虑不安的人，才是爱人。

    莫鹿的脚已经被高跟鞋折磨得一上副驾驶，就忍不住踢掉鞋子，可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迎面就是一通亲吻。

    谷连城在这次接吻中，努力寻找着安慰，不断索取温暖和湿润，直到莫鹿推开他禁锢的拥抱，才恋恋不舍地靠回驾驶座。

    “和我在一起。”

    “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在命令我？”

    “是祈求。“

    莫鹿摸着自己狂蹦的心跳，意外的激烈拥吻，让她无法马上保持头脑回路。没有技巧的吻，像婴儿一样吸允，这样急迫索取安全感，完全不像谷连城。

    莫鹿努力保持平静，驱赶身心真实的反应对判断的干扰，松开已经咬出牙印的双唇，“我想，你需要的，应该只是爱而已，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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