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试探

    挖空心思了几个晚上，莫鹿的钱包给掏了个空，终于把几张ktv优惠券送了出去，不过接下去的日子她要靠泡面度日了。现在是晚上七，这个时间点办公室只有莫鹿一个人在奋笔疾书，谁让她偏偏在这几天不务正业，老板给的客户资料没有研究透，连怎么去公关都毫无头绪，如果平日里和同事打成一片的话，现在她就不用一个人孤军奋战。

    邮箱里进来一封客户投诉信，是大g跟的私企业务，这家在泉州的偏远小客户投诉产品没有得到后续的维护和保养。指责业务人员没有定期随访，产品卖了就托管了。。。莫鹿对大g这样的作风一向不削，不管客户大买了我们的产品，就是我们的上帝，如果每个销售和他一样，那么公司的名声要被败坏了。

    虽然莫鹿被抄送在邮件里，当时她还只是个跟踪业务的小助理，大g就把这些个小客户的回访都扔给了她。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下邮件的内容，这个客户代表还把邮件抄送给了王晴！莫鹿暗自替大g唏嘘，这下他有得好被批评了，王晴做事的一丝不苟大家都是知道的，老员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鱼目混珠，她不发飙才怪。

    莫鹿汇总着资料，在等打印机的时候，她又瞄了瞄邮件，客户这个时候就需要得到及时的回复和安置，这样，结果再坏，也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如果要牵扯到违约的话，他们整个部门都吃不了兜着走。莫鹿实在想不下去了，万一情况糟糕到连累自己丢了饭碗，怎么办？她赶紧回复邮件将例行的情况说明，投诉意见表，产品使用介绍的文档发给客户，又联系了技术人员电话回访客户，进行技术支持。这一封邮件她用词，语句谦卑得像是自己犯错一样。但没过半小时，一个不熟悉的客户邮箱地址发送邮件来，表示感谢她的及时支持。莫鹿思虑半响，还是顺带提到是大g让她回复邮件的，表示后续还会继续跟进的，这才平息了这家小客户的火气。

    这糟糕的一天终于要在十点画上句号，虽然莫鹿心里一百个没有底气，但是她已经将资料上的客户信息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也算是小有成就吧。一个人的生活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虽然没有人关心你几点回家，但也没有人左右你怎么安排时间。

    楼下超市还没有关门，营业员将加热后的泡面递给莫鹿，这时候红烧牛肉的味道飘香四溢，虽然一口一口都是味精的味道，但是她心里是暖洋洋的，吃下去后胃也满足了。精疲力竭的时候，莫鹿就希望可以找一个地方窝着，一遍看着片子，一遍吸着面条。

    手机上，微信群里，一帮已婚女人在发图片，不是说，“我们家宝贝今天会叫妈妈了！”就是“我老公今天给我送了一捧玫瑰花，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莫鹿对着吃干净的泡面碗拍了张照片，想发朋友圈，但突然发现不知道写点什么，是写“我今天终于吃到泡面了。”还是写“我今天又是一个人。”一不小心，图片被她点击发送上朋友圈，一个描述的字也没有。守着手机十分钟，没有一条评论如她期待般地出现。莫鹿霖提着空碗，扔进了垃圾桶。她意识到，那些感性的词语，体贴的关照不会在你极度渴望和需要的时候出现。女主失落伤神时，男主含情脉脉的拥抱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所以，如果你需要那个声音和那双手，靠等待是没有任何用的。

    是的，等待没有用，等待是留给没有出息的人的。莫鹿的眼里有微微血丝，历经前天的失眠和昨天的失魂落魄，今天能这样站在ktv里，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一起来唱歌的大多是初中同学，他们给迟泱泱带了礼物和蛋糕，只有莫鹿是空手来的，可这张会员卡花了她几千块大洋，谁的礼物有她的贵？

    不过这群自来熟的同学，关注点都在迟泱泱身上，一旁坐着的莫鹿像是透明人一样，很别扭。她从读书时就内向和自卑，不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毕业后也不联系，所有人只是知道有莫鹿这个同学，可是要问他们莫鹿现在的近况，估计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听说你男朋友在国外混得不错啊，以后我们出国玩就来找你们啊！”同样觉得作在这群人里别扭难受的还有姚姚，由于她的特殊情况，大家也不好意思多关注，她坐在了迟泱泱的边上，轮椅折叠起来，靠在墙上。大家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压抑着心里的好奇和八卦。

    “好啊，到时候我做你导游！”迟泱泱淡定自若地接过话，“那你的腿好些了吗？今天你们是开车过来的么？”

    莫鹿看到姚姚脸上的一丝不悦，估计是被说到痛处，敢这样随便说的估计也只有迟泱泱了。

    “医生说，只要我积极治疗，还是很快可以走路的，骨折而已，能治好。”不过姚姚没有回答迟泱泱第二个问题，看来他们不是开车来的，难不成这车也被没收了？

    “车子送去修了。”游一川见状，赶紧补充。他似乎不怎么爱唱歌，不是玩手机就是专心听别人唱歌。他和莫鹿直接隔了迟泱泱和姚姚。

    “哦，那没车开听不方便的。回去可以提前叫个出租车。”迟泱泱还是那么直来直往，都是十几年的同学了，互相也知根知底。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呀，我还等着给你们的儿子包红包呢！”边上玩骰子的同学倒是神补刀，把坐在同一排的四个人都说懵掉了。

    “那么心急的话，你自己去生啊，人家才结婚，要多玩几年呢，是不是一川？”迟泱泱对着游一川挑挑眉毛，似乎话里有话。

    “顺其自然，我们不着急。”游一川偷偷看了眼姚姚，她若无其事地笑着附和。“我去下洗手间。”

    迟泱泱是出名的爱唱歌，她点了一首萧敬腾的王妃，站在了屏幕前，准备开嗓，吸引着众人的眼球，几度彪音都引起在座男同学的欢呼，这儿玩得正尽兴，关着门都能听到音响的颤抖。

    莫鹿出来接了一个电话，现在在洗手池前，安静地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手。自动感应的水龙头，间歇出着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卷的长发散落在肩膀，高跟鞋让她站得摇摇晃晃，修身的黑色连衣裙裹得让她有点胸闷，后背却开叉到腰部，那件黑色的外套挂在手腕上。

    “小鹿。”

    莫鹿惊讶转身，游一川的眼笔直看着她以及镜子里她的后背。然后他注意到面前人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憔悴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坏。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莫鹿擦着脸上的泪珠，手腕上的外套滑落到地上，她踉跄上前，几乎要被衣服绊倒。

    “你别走。”

    游一川疾步迎上去，扶住莫鹿手臂，对上她柔光似水的眼。

    “别松手，再给我三十秒。”莫鹿把头埋进游一川的怀里，数着心跳，原来心可以跳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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