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小女婿

    张桂芝见台儿停止了吸吮，人睡着了，可小嘴儿还含着奶头没松开，没捆绑的小手放在她的大奶子上。她拔出奶头，将台儿的小手掖进小被子里，放下自己敞开的衣襟。

    任群看着儿子吃饱，躺在张桂芝怀里沉沉地睡着了，并没有立即接过孩子，而是任凭张桂芝就那么抱着。

    “大妹子，你这上的是哪门子火啊？”哄睡了孩子，张桂芝才得空问任群。

    “姐，姐，你是我亲姐不？”见张桂芝发问，任群也下了决心似的加重了语气回应，连以前桂芝姐的称呼也简化成一个字了。看到任群这么的郑重其事的神态，张桂芝反倒更加地摸不着头脑了，只说，“看你说的，姐什么时候拿你当外人了，这还用问吗？”

    “还有，你承认不承认台儿是你的女婿？”任群不回答反而接着提问。没等张桂芝说什么，任群就说，姐，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是，在我这儿肯定是。”张桂芝意思是不管将来孩子们长大了是不是有缘份，在她那儿是认定了台儿的。

    “那就先让台儿认姐做干妈吧！”

    任群这句是肯定语而不是征求意见了。

    在张桂芝的不断催问下，任群才艰难而痛苦地说出了原因。她拿出爱人西门超给她的来信：

    群：

    你好！先致以革命的敬礼！

    父母及台儿可好？算来台儿已经快满月了吧？我还没有见到过台儿呢。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群，你受苦了！

    今去信还有一事，前日场长已经找我谈话，要求你待孩子满月后必须立即归队，不能有小资产阶级怕苦怕累的思想，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革命工作。望你尽快安排好台儿的生活，早日回到革命战斗的第一线上来。

    代问国柱和桂芝好。

    超

    写于1969年的早春

    “哎呀，大妹子，看来你得走了，那台儿怎么办啊？”看完信，张桂芝摸着台儿的小脸儿说。

    又伸手进孩子的被里摸摸屁股下有没有情况，并叹了一口气，“唉——台儿才刚不到一个月，还在吃奶，怎么能离开娘呢？再说你的心也放不下啊！”

    “也真是左右为难啊！官身不如已身，也不能不干革命工作，这可如何是好呢？”

    “你说说，真愁人”

    张桂芝连珠炮似的说了半天，任群只是暗自落泪没言语。

    终于，她吞吞吐吐地对张桂芝说：“姐，台儿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他。我工作的环境也带不了孩子。只有麻烦姐帮忙照顾台儿了。姐，就让台儿当你的养子吧！”说完任群又开始哭泣。

    “行，行，大妹子，没问题。台儿就交给我了，你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别白瞎了你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哈。”张桂芝爽快地答应着，并且用轻松的语言逗任群开心。

    “我这是白白捡个大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但说好了，我这可不是抢你儿子，而是把小女婿倒插进我家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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