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这个真小

    第二日，孙石领着七十一个短工，正式开始开荒的工程。

    每天二十五钱的工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荒山面积大，树木长得却比较稀疏，所以孙石规定每人每天至少要开出两分地，如果达不到这个要求，就会扣工钱，以免有人偷懒耍滑。

    江家除了吕氏和二房，每个人都主动要给程沫帮忙，就连小江宁都喊着要去帮她拔草。

    程沫心里感动，也就没有客气，客气什么？他们把她当成亲人看待，她自然也会同样对待他们，现在她手头紧张，等过段日子赚钱了，自会帮江家人改善生活。

    一番分配后，江德被派去帮孙石监督工人，汤圆和邵氏母女三人负责买菜做大锅饭，白花花的米饭，一荤两素的菜肴，让常年吃不上几口细粮的短工们干活更卖力了。江宁呢，他的任务就是在饭点的时候通知工人们过来吃饭，开荒是要伐木挖树的，程沫可不敢让他一个孩子混进去干力气活，万一被砸到怎么办。

    至于主劳力山和柏，程沫自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那就是在她新买的下等田上搭建暖棚。

    现代的时候，程沫去过很多次暖棚，对里面的结构十分清楚，画好图纸，拿给山二人看。庄稼人大多都是自己盖房子，两人问了一些细节，就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完成任务，既然如此，就不用去请专门的造房工人了。

    东边道口旁就有一家砖窑，四亩地能盖四座暖棚，两侧和后墙都需要砖头，程沫和两个舅舅商量了一番，报出一个保守的数字。砖窑老板答应五天后一定能交货，双方签了契约，程沫预先付了一半的定金，四两银子，她买的都是结实的红砖，比普通的青砖要贵很多。

    回到马车上，程沫让柏赶车去镇子。

    她已经算过了，七十一个短工，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开荒，饭钱加工钱大概需要三十五两，抛去买砖需要的八两，那她手里就只剩下二十两银子了，绝对不够完成四座暖棚的。

    想了想，她决定卖了马，换成牛，青阳镇离孟家村只有六里路，坐牛车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牛车可以拉很多东西，牛又好喂，比马实惠多了。

    到了马市，程沫在里面逛了一圈，意外地发现这里马匹更贵。想想也是，青阳镇不比京城，马匹更是稀罕物，这样一来，白白便宜了她，四十两买的高头大马，转手就卖了五十两，拿出十两，买了一头膘肥体健的大黄牛，三人慢悠悠地朝顾家纸行出发。

    守门的还是那个小厮，看着坐在牛车上的程沫，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小娘子怎么连马车都坐不起了？

    “程姑娘，近来可好？”听了下人的传报，顾长扬亲自迎了出来。

    程沫坐在车尾，脚尖一点，就稳稳站在了地上，朝对面满面春风的翩翩公子轻轻一笑：“托顾少爷的福。”

    山留在外面看车，柏陪着程沫去了客厅。

    一进屋，程沫就发现桌子上摆着一盘子红彤彤的苹果，她不由自主皱了皱眉。

    双方落座后，顾长扬没有急着打探程沫此行的目的，而是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把玩，这东西是他特意吩咐下人摆出来的，就是想让程沫开开眼界，方才她皱眉的表情，让他很是愉悦。

    “程姑娘，这是已经上市的苹果，你看如何？”

    看他的表情，似乎那苹果很厉害似的，程沫便放下心中的疑惑，拿起一个苹果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甚至还轻轻闻了闻，确定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才道：“你这个真小。”

    顾长扬搭在左膝盖上不停摇晃的二郎腿突地就静止了，手中的苹果也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咕噜噜滚到了柏脚下。他那双幽深的桃花眼眨了眨，慢慢看向程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是想看穿她的心思。

    程沫有些不解，这些苹果只有她的拳头大小，在现代属于偏小的个头，只因为顾长扬的表情太过得瑟显摆，她才故意说太小了，那也不用如此夸张吧？

    就在此时，柏帮她解开了谜团。

    “沫沫，这苹果已经很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就算孙叔来，他也绝对会震惊的，你怎么还嫌它小呢？”柏捡起脚边的苹果，仔细擦了擦，才放回桌子上。

    顾长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要是连柏也说他的苹果太小，他真要怀疑两人是故意打肿脸充胖子了。要知道，这可是从宣城各地果商那里选出来的最好的一批，形状漂亮，颜色纯净，表面没有任何疤痕，大部分都送到京城去了，只留下少部分孝敬宣城的显贵，她一个乡野妇人，竟然还敢嫌弃？

    听了小舅的解释，再想想顾长扬的得意，程沫忽然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些可怜的古代人，只能靠天种地，没有现代发达的技术，也没有高科技的农药，或许他们种出来的是无公害的天然产物，可是，终究培养不出来优质的品种，从而把这种普通货色当宝贝。

    她想告诉对方苹果能有多大，可她虽然相信灵泉的效果，毕竟还没见过成品，不好把话说太大，便赔笑了两声，及时转移话题：“顾少爷，我这次来，是想订做四张白色的油纸，在保证结实耐拉的条件下，希望你们能做的尽量透明一些，这是尺寸要求。”把准备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这么大？”顾长扬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挑了挑眉，抬眸道：“你又有什么新奇的点子不成？”

    程沫没有回答，略带不悦地反问：“难道贵店有询问客人底细的习惯吗？”

    顾长扬不以为杵，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一般都不会问，只是程姑娘太过特殊了，在下好奇，才问问，既然你不愿意，我以后就不问了。至于这种油纸”他顿了顿，才道：“我们当然能做，只是价格不便宜，每卷要三两银子！”

    “什么时候能做好？”还好，价格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顾长扬瞥了一眼脸色骤变的柏，笑道：“你可以三天后来取。”

    程沫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道：“那就这样定了，我们还有事，告辞。”

    顾长扬又亲自送两人出府。

    接下来，程沫三人先后去木材铺子订做了大量特制的竹竿，去打铁铺定了各种铁架c铁丝，然后从种子店买了黄瓜c豆角c菠菜和芹菜的种子，每样预备一个暖棚的，最后还买了些辣椒大葱种子，准备到时候种在边角旮旯上。

    七天后，一切东西准备就绪，柏和山开始合力搭建暖棚。

    程沫也没有闲着，先教会邵氏几人如何编稻草席子，然后就去指点两个舅舅，偶尔还要去荒山上看看，时不时还要应付前来打探的村人们，真是忙碌又充实。

    唯一让她郁闷的是，除了留着派发的工钱，她手里只剩八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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