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血气

    许益与老狼一番厮杀，刚才为了图快，更是将狼尸抱在臂弯处，身上难免沾染了不少鲜血，在他的右手，还提着一把血渍斑斑的雁翎刀，村民寻声看来，顿时被许益此刻的扮相吓了一跳，一些不明真相的，更是不断后退呼嚎，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喊。

    “妈呀!”

    “杀人啦。”

    “妈妈，呜。。。呜。。。”

    而有些胆大的，甚至都在找家伙什想要自保。

    胡明泉连忙出来解释，示意大家不要惊慌。

    “不要怕，大家不要怕，这是少林寺的许少侠，是老朽请来帮咱们杀狼的，你们看他手上，都是狼血。”

    安抚了村民，胡明泉又抱拳对许益说道。

    “许少侠真正好本事，只是这刀是否可以。。。你看这都是些乡下人，没怎么见过世面。呵呵”

    许益看着栏杆下依然不断挣扎的白猪，放下心来，又低头看了下自己此刻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上力道一松，将狼尸和长刀都丢在地上，向着胡明泉和村民吿手道歉，来到一个哭着的小孩面前，心说少爷我都快成棒棒糖怪叔叔，套路的拿出一根能量棒，总算将这孩子的嘴给堵上。

    事态逐渐平息，眼见着张屠子又拿着割肉刀，摸着猪脖颈找下刀的地方，许益连忙再次出声。

    “张屠子，等等。”

    张屠子疑惑的抬起脸来。

    “许小哥，你这是何意。”

    “哦，我是想问下，这一刀能不能让我来。”

    “许小哥啊，不是我自夸，这一刀要是换了你来，这大半的猪血可就要浪费了。”

    “没事，我付钱买，这总没问题了吧。”

    张屠子皱起了眉头，屠子也是有尊严的，想他张屠子吃宰户这晚饭二十余年，一手刀工这数十里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否则为啥大家都找他动刀呢。可不会为了一点小钱，就放弃自己的立场。

    “许小哥，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屠户这口刀，也是助那些牲畜早凳极乐，来生好投个人胎，单这入门一刀，至少也需要年的功夫，只伤颈间静脉半寸，要能令这些畜生在无痛无觉中死去才算出师，若是换了小哥你来，还不知要让它死前受多少罪过，听闻小哥也是在少林学艺，少林寺高僧可都是菩萨心肠，小哥这又于心何忍。”

    许益傻眼了，他不过是想抢个人头，哦不，是猪头而已。谁知道杀个猪里面也有这么多道道，直接被张屠子一堆大道理喷的哑口无言。

    许益眼神乱瞄，突然看到一旁的狼尸，心中立马有了说辞。

    “张屠子你误会了，我不过是想练习下刀法，”

    说着又指了指老狼的尸体。

    “你看那边，小子我为了杀这头老狼，前后砍了十数刀，愣是没一刀毙了它，最后还是它流血过多才死的。”

    “所以小子想在其他地方练练手，这一次或许会让这位八戒兄受点苦，但将来小子再斩杀其它野兽时，却能让它们少受一些痛苦，不也是一种慈悲吗。”

    “哦？”

    张屠子走到老狼尸体旁，脚尖将狼尸翻了个个，看着狼尸上满布的十多道伤口，啧啧说道。

    “可惜了一张狼皮啊。”

    张屠子转过头来，换了张笑脸。

    “让你练手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头狼的狼骨得归我。”

    张屠子开出了条件，也不再提慈悲为怀的事情。

    “行，整个都给你都行。”

    许益哪在乎区区狼骨，已经迫不及待的向那位八戒兄走去。走到半途，又小跑回来，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雁翎刀。刀刃在猪脖子上来回比划，强忍着空气中残留的难闻气味，手臂轻轻一拉。

    “嗷。。。嗷。。。”

    一声刺破耳膜的嚎叫，围观者有人不忍的别过脸去，顿时跑了大半。许益也被这惨绝人寰的叫声惹得心中发毛，手上一抖，又划破了一道血口，猪颈皮毛被不断冒出的血水浸染，根本看不出伤口的情况，嚎叫声更大了。

    张屠子蹦着个脸走了过来，双手捂住耳朵，大声说道。

    “许小哥，多点力气，给个痛快吧。”

    许益也是被这声音折磨怕了，将内力远转与双臂，狠力一刀，几乎切下小半个猪脖子。猪血沿着刀口喷射而出，像压住的水龙头，将傻愣愣站着许益，罩头喷了个满脸，这下连最后几名围观的村民也跑了。

    张屠子笑呵呵的靠了过来，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许小哥，许小哥，感觉如何啊。”

    许益却似真的被吓住了，目光呆滞，口中不住喃喃自语，对张屠子的推搡毫无反应。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是还没完全死掉吗。”

    张屠子就站在一旁，就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突，心想屠子我不过想看个笑话而已，还说是少林寺出来的武僧，也呸不经吓了吧。于是大巴掌又加了几分力道，将毫无防备的许益拍了个趔趄。

    “啊，张屠子，有什么事吗。”

    “小子，你不会吓傻了吧，”

    “没事，没事。”

    感到脸上黏糊糊的，许益伸袖一抹，整个衣袖都染成了红色。看着眼前已经没了生息的死猪以及四溅的猪血，猪头下的木盆里只接了不到半数。许益不好意思的后退几步。

    “接下来你忙着，我先去换身衣服。”

    “怎么会没有呢？”

    张屠子看着许益的背影，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也只当习武之人的怪癖，又麻利的干起自己的活计。

    许益回到胡明泉的住处，不巧又把在院子里干活的胡家大媳妇吓回了屋子。这一次任务需要待上十二天，许益从行礼中拿出备用的衣裳，可惜厚棉外衣只有一件，如今也只好在多套一件僧衣防寒。看着换下来的带血衣服，许益找到胡家的老妇人，费了好一番说辞，以半强硬的态度，才让老妇人收下三两银子，算是接下来几日的食宿和洗衣的报酬。

    许益再次回到屋里静思，看着辅助界面里刷新的一条信息。

    “你杀死了一头野狼，血气获得些微增长。”

    这才是许益急匆匆的往回赶，要从张屠子手中抢那一刀的原因。不过结果是，他杀死了那头八戒兄，信息栏却没有任何提示。血气，力量，耐力，内力，作为辅助界面上的四大属性，许益一直相信，血气一定与其它三项一样，代表了某一方面的实力，如今难得知道了提升血气的方法，许益怎么能不上心。只是前后两次杀戮的区别，到底在哪里。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八戒兄的体格更大，血气应该比狼更加充沛才是，为何杀狼你能增加血气，杀八戒兄却没有提示呢，还是说杀戮不是关键，战斗才是血气提示的条件。许益将可能的原因考虑个遍，奈何可用于对比的案例太少，任何结论都只是猜测而已。

    思考无果，许益干脆出门，又来到村里临时空出的屠宰场地。张屠子的刀工的确不是自己吹嘘的，短短半个多时辰，一头猪的屠宰分割已经将近完毕，将分割好的猪头，猪腿，肋排一一过秤，张屠子数好银钱给了这头猪的原主人，至于内脏，古时屠夫门一般是不收的，卖不出价钱，而且麻烦，大多数只是在村外挖个坑埋了，又或者有些穷人家会吃点肝脏之类。

    将木桶案板用热水烫过两遍，早有等候多时的村民牵了一头公羊上来，竹桥村人丁不多，这已经是今天要宰杀的最后一头畜生了。

    张屠子看着换了一身白色武僧服饰的许益，打趣说道。

    “许小哥，这羊角大仙，你要不要也来开第一刀。”

    羊角大仙？估计是对他那句八戒兄的回敬，许益心想这屠子能说会道，脾气也不错，倒是颠覆了他心中对屠夫的潜在印象。当下也不客气。

    “我来就我来，到时候浪费了羊血你可别后悔。”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这次许益心里不那么急切，在张屠子的教导下，第一刀割的浅了些，第二刀虽然伤口太大，让羊死命挣扎了一会，好在没割到动脉，一切还算顺利。果然直到公羊被张屠子彻底分割完毕，辅助界面也没有新的信息刷新，

    忙完了正事，张屠子把狼尸提了过来，嘴上还说道。

    “这次屠子我可是免费帮你开刀，小哥你不得好好谢我。”

    小半天功夫，许益与张屠子也算熟稔，说话也自在了许多。

    “要不你狼骨不要了，我就好好谢你。”

    “那你还是免了，你的道谢可没这狼骨值钱。”

    “怎么这次不用开水烫过。”

    “这怎么能一样，狼皮可比猪皮贵多了，这次让你见识下屠子我的解牛刀法。”

    最终张屠子的解牛刀法表演完全失败，由于狼身上刀口太多，剥皮时中断了好几次，最后取下的狼皮也是破破烂烂，不能再用，为此许益还被埋怨鄙视了好一通。不过张屠子剔骨的刀法确实厉害，尖刀刺入，沿着骨膜一撕，整片狼肉都脱落下来，干净无比，看得许益也心痒痒，拿一截狼骨试手，结果金属挂着骨头的摩擦声音，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许益也乘机问了一些割开皮肉的用刀方法，张屠子不懂武功，虽然说了一大堆，许益囫囵记了个大概，也不知将来用不用的上。

    等张屠子将几扇肉骨堆上自己小车，天色已近午时，在胡明泉的邀请下，张屠子也在胡家用了午饭才离开，还亲自在厨房里将狼肉料理妥当，味道有些酸涩，不过配上辛辣的干椒，味道还算不错。

    许益今日算是威风了一把，亲手搏杀了一头老狼，虽然大家没有亲见，但狼尸是实打实的，这几日夜里狼嚎不断，大家也睡不安生，如今有了少林寺来的许少侠，村民总算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了。到了下午，村里百十多号人都知道这么回事，许益出门巡察一圈，逢人便被赞一声许少侠，一些小孩也不再怕他，跟在他后面好一阵子。

    许益一开始还真有几分少侠的气派，不过大家反复的向他打招呼，生怕怠慢了大家的许少侠似的，许益不断笑脸抱拳，脸都有些僵了。但他又不得不经常在外巡逻，不做出一番勤勉的样子，将来任务的回函上，怎么能让胡里正多多美言几句。

    夜里许益想到陈家阿伯的一些打猎经验，用剪刀将整个狼皮搅碎，沿着村外的篱墙撒了一圈，听说这样可以警告同类，别来这块地盘猎食。

    做完这一切，许益心想，这下该能放心睡一觉了吧。大侠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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