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狩猎

    接连三天，或许是陈家阿伯教授的方法真的有效，竹桥村附近再无新的猎食动物出现。这让原本还期待再来一个试刀对象的许益失望不已，

    “是不是该更主动一点呢，”

    许益仔细衡量了一下自身的实力，以那日与老狼最初的几次交锋来看，他的速度和反应足够应付野兽的攻击，问题是许益的刀法无法做到一击致命，就算能伤到对手，一旦对方要逃，他追不上对手也是无用。许益目光游移到辅助界面内力一项，近期虽然又有增进，也不过区区6点而已，考虑到需要预留部分内力提高五感，只够他运使内力出手三次而已。

    “哎，若是我能有个十几二十点内力，每一刀都有真气加持，就算砍中的不是要害部位，也能给对手造成不轻的创伤。哪还用怕什么虎狼啊。”

    思虑再三，许益终究还是抵受不住对血气属性的渴望，无论如何也要再找一头野兽确认自己的猜想。实在不行，凭着锁子甲的防护，用一条手臂堵住狼嘴，还捅不死它丫的。

    “什么，少侠想要入山一趟，这。。。”

    许益找到胡明泉，将自己的打算一说，老里正顿时苦了个脸。他自是不愿村里的保镖就这么离开，只是对方虽然接了任务，却也不需要听他的号令行事。

    看出胡明泉的担心，许益又解释道。

    “胡里正，我到附近山里狩猎，不也能防止那些兽类袭扰你们村子吗。”

    “这，好吧，还请少侠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许益得了胡明泉的首肯，便不需担心胡里正在任务回函里记上一笔，临走前又花钱买了只诱饵，会下蛋的老母鸡，村里人宝贝着呢，可费了许益好一番唇舌。

    就这么一手提着活鸡，一边哼着小调，在冰雪覆盖的天地间，深一脚浅一脚，向着一里外的伏牛山脉走去。

    几乎将脑子里的歌曲都哼了个遍，许益在山中逛了半天，大雪天的，别说野狼，狼嚎都没听到过一声。许益也不着急，拔刀在手中活鸡的颈间轻轻割开个血口。老母鸡吃痛，在雪地上扑腾了几下，又站起来走了几步，洒出一连串的血滴，许益并不急着追赶，这几日他着重练习了用刀的力道，刚才那一刀的深浅他心里有数，肯定已经割开了颈部血管，它跑不了多远。许益现在担心的是，他该躲在什么地方埋伏呢。四周都是一片银白，想要躲藏非上天入地不可，

    许益选了颗合抱粗的樟子松，是附近枝叶唯一还算稠密的大树，就是枝干位置有些高啊。

    许益先抱着树干尝试攀爬，姿势很滑稽，离地不过一米五就滑了下来，无奈，许益后退数丈，经过一段距离的加速后，想借着前冲的惯性一举抓住横出的枝干。只可惜最好的一次，也不过在树干借力了三步，离枝干还差得远，

    看来上天是不成了，眼见着老母鸡不断扑腾，已经移动了好一段距离，虽然血洒了一路，依旧不停的挣扎着。许益干脆砍了几截低矮的灌木，找了一处凹地掩藏起来。

    老母鸡终于倒地不起，血液的流出速度也明显降低，只是身子不时抽动一下，昭示着生命的顽强。

    许益躲在一旁屏息凝神，虽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搬运大周天，但以六字呼吸法养精蓄锐还是可以的，

    天空又飘起细细的雪花，许益一动不动，盖在身上的树枝已经积下了一层薄雪。老母鸡的尸体彻底僵直，空气中的血腥气也早就消散。就在许益耐心将近，以为这次徒劳无功的时候。某个方向传来一连串积雪掉落的声响。

    许益寻声望去，好家伙，一颗狼头突兀的从一个隆起的雪堆中探了出来，就这么大摇大摆向老母鸡的尸体走去，也不知是否早在一旁窥视了许久，只是许益一直没有发现而已。想到这许益心里有些发寒，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次太过托大，若非有老母鸡的尸体吸引野狼的注意，说不得被偷袭的就是他许益许少校了。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忍受住对食物的诱惑，那就是狼兄你今日活该毙命于此，许益心情激动，从藏身处爬了起来。长刀早就拔出放在了最顺手的位置，伸手一抄，许益提刀向着正大快朵颐的野狼疾奔突袭。

    眼看还差几步就到了长刀的攻击范围，许益因嗜血而有些扭曲的面容突然僵在了脸上。只见野狼钻出的雪窟窿里，又有一个灰色的狼头探了出来。紧接其后又是一头。

    三，三头野狼！许益艰难的咽了口唾液，三双泛白的眼睛，成品字型注视着他，许益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虚汗，身体和心底都一片冰凉。

    跑啊，惊恐下许益的思考能力已经归零，近乎本能的转身就跑。原本若他能保持对峙的局面，缓慢后退的话，野狼或许会因为眼前的食物暂时放过他。然而他现在无谋的举动，顿时牵动了野兽的狩猎本能。

    许益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背后紧逼而来的三股气息，没几步就跑回到了之前选定的樟子松前，危急中许益总算还有点理智，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雪地里逃过三头野狼的追击，手中雁翎刀一扔，直直向着前面树干跑去。

    一，二，三，四，五，许益足足在树干上连踏五步，脚下借力跃起，奋力抓住了横出的第一节树干，双手用力，双脚乱蹬，似乎还踏中了什么，脚下传来“呜”的一声，就像狗狗被打时的声音。

    樟子松的枝丫非常稠密，远看就像一个大号的蘑菇，许益横坐在第一节枝干的根处，半尺上方便长有其它的分枝，正好作为靠背。举目前望，真可谓是此处风景独好，如果树下没有三头野狼在那虎视眈眈的话。

    许益已经这样坐了近一个时辰，三头野狼似乎和他杠上了，也不知是否因为他爬树时意外踩了大灰鼻子一脚。这是许益无聊下给三头野狼取得名字，大灰就是鼻子上有些脏的那头，小灰是最小的那头，二灰自然就是最二的那头。

    半途中，三灰回头将老母鸡的尸体啃了个干净，许益原本还期待它们吃完后该干嘛干嘛去，结果就是许益在树上坐着，三灰在树下蹲着，而且似乎会一直蹲坐下去。

    树干上虽然坐的还舒服，却不能打坐运气，到了夜间山风一吹，寒气沿着衣服缝隙钻入，透心的凉。许益只好通过不断进食来获取热量，还好在少林寺这段日子，能量棒存了不少。实在困了，便用腰带把身体绑在树干上，避免一个翻身倒栽下去，死个不明不白。

    第二天清晨，许益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的，低头一看，差点没吓的掉了下去。只见三灰围着樟子松的根部，正在不断刨土挖坑，眼见已经挖了小半尺的深坑。

    许益在树上急的不行，身上能当做暗器的都朝树下扔去，刀鞘，银子，铜钱，若非怕没了食物被饿死，能量棒估计都要往下扔了。

    幸好这颗樟子松足有一个成人合抱粗，树根深扎地底。而冬日里土地冻得结实，三灰挖的并不快，直到三灰爪子都有些磨损，树干依然立的十分稳当，让许益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夜，三灰又换了策略，不断在树下嚎叫不止。不过许益经过一日一夜的锻炼，是真的被吓大了。刺耳的狼嚎也不过让他嘟囔下嘴巴，换了个睡姿。

    被困的第二个清晨，许益醒来便发现，树下的三灰已经不见了，本该是盼望已久的好事，许益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能这么顺利，在树干上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看三灰是不是埋伏附近，就等他下树时偷袭自己。

    在树上观察了半响，居高临下本就看的十分清楚，完全找不到三灰的踪迹，许益心里已经有了确认了八分。只是事关小命，谨慎下又拿出几根能量棒，向着视野难及的几处雪堆后甩去，许久都没动静。

    这下许益连忙跳下树干，收拾了几块大号的银子和长刀，认准了方向，朝伏牛山外加速离开。

    当许益再次敲开胡明泉家的屋门，鼻涕横流，脸色发青的样子可把胡明泉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许益拉倒火炉旁，又招呼老妇人准备热水姜汤，自己则在许益身边关切的问道。

    “许少侠，可是山里头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影响到咱这村子里来。”

    许益自然不会说自己被三头野狼困在树上，守了两天两夜的尸体，反而言之凿凿，说自己将四头野狼，追杀了好几个山头，可惜自己还没学会轻功，追不上啊追不上。这不，在山里两天还受了点风寒。

    “阿嚏。”许益鼻子一耸，以佐证自己的说辞。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胡里正耐心听完，只要自家村子里没事，他就放心了。

    迷糊中，许益还以为胡里正此言是在关心自己，捧着碗姜汤，也觉得自己丢开任务跑到山里，实在是太不该了。

    “胡老丈，我不在村子里这两天，村里没出什么意外吧。”

    “额，没事，这还要多亏了许少侠，不辞辛劳，在山里追赶狼群，它们哪还能下山祸害咱村里人。”

    人老成精，胡明泉一个小小里正，这些漂亮话可谓张口就来，许益却真的听进心里去了，想着自己将三头野狼拖在树下，不也变相保护了竹桥村的安全吗，于是胸脯一挺，声音都大了几分。

    接下来数日，许益一直窝在村里调理风寒，倒也没再生出任何波折。

    而就在许益做善功任务的十几天里，山外却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年秋山东大旱，朝廷赈济不及，数万难民沦为山匪流寇，偏偏隆冬降雪极厚，山中缺衣少食，山中难民又纷纷涌向各处城镇，各县治安冲突不断。有曲成县令应城中富户所请，年前大闭城门，数十衙役持刀驱赶难民，最后造成了上百人的伤亡。附近常山飞虎寨大龙头厉飞虎意气之下，带领手下弟兄占了曲成县衙，更盗用县令衙印出了收纳难民的告示，附近难民闻讯蜂拥而至，三天便聚集了上万人。江湖草莽，几杯烈酒下肚后，便在众人的怂恿下，厉飞虎公然竖起了常山王的名号，手下弟兄自号飞虎军，设前后左右四大王将，屠了曲成县带头请命闭城的几家大户，歃血为盟，成了大冀朝三百年来封王造反第一人。

    消息八百里加急传至京都洛阳，一纸调兵文书，命山东巡抚张禀文，统领烟台大营三万步骑，总理一切平叛事务。

    十日，从曲成县易帜，烟台调兵，再到厉飞虎伏诛，短短不过十日，曲成县收复，面对投降的近万难民军，张禀文却做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决定一一一一全部坑杀。

    消息传出，士林哗然，就在各地巡抚大员纷纷上书弹劾张禀文独断专权，残虐不仁之时，

    圣旨嘉奖，追封张家三代，张禀文平乱有功，封承安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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