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跨过哈勒欣河：鹰扬之章 （四）

    因为在可预见的未来，苏维埃空军的敌人都是些活塞螺旋桨动力的飞机，所以蒋玉成对苏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提出了不同的要求：战斗机的要求是不要飞得太快，也不要飞得太高，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敌人都比较慢，比较低，飞快了就抓不住，飞太高也没有用处。而轰炸机可以飞得快些，飞得高些，这样敌人就没法拦截了。

    虽说在点数已经很充裕的现在，设计图纸是不限量的，然而飞机生产还得受到精灵世界相对比较低的工艺水平和加工技术的制约。而且为了培养科研团队计，跨度也不宜太大，如果大家对先进技术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最后就变成了机械神教，没有创造力了。搞飞机要权衡成本和性能，这点在地球很重要，在精灵世界亦然。

    这样一来，可以选择的型号就不多了，在前线歼击机方面，精灵世界的苏联可以发展的无非就是几种使用涡喷发动机的第一代航炮战斗机：米格9，米格15，米格17，米格19，极限则是米格21。

    首先，米格19是一种很不成熟的机型，实际上在原产地苏联很快就淘汰了，它更像是一种为了探索超音速技术而生产的竞赛飞机。米格21除了太贵，太复杂（对现在的技术水平而言）之外，又飞得太快太高，对付电扇机暂时用不上那样的性能。米格9实际上是试验型飞机，而米格15性能也并不成熟，蒋玉成决定干脆掐头去尾，直接上米格17——反正对他们来说，限制飞机性能的主要是发动机，而气动外形则很大程度上是个工程学问题。只要搞定了vk－1，飞机就算是解决了大半了。

    苏维埃空军的主力前线战斗机米格1型是以本位面的米格17为蓝本仿制的，而装有带后燃器的vk－1f型发动机的则被称为米格1比斯型。较之地球版的米格17，米格1型有一个小小的改进：取消了机首的n－37型3航炮，换成了和两翼相同的nr－23型23航炮——虽然志愿军飞行员普遍对37毫米炮的威力印象深刻，不过在同一架飞机上装两种弹道性能不同的机炮会对瞄准造成不便，实际上影响了齐射效果。这与无畏舰取消次级主炮的道理是一样的。

    当然，不管是米格17，米格19还是米格21，他们的缺陷是共通的：都是轻型战斗机，作战半径都在500公里以下，而滞空时间就更不能跟活塞螺旋桨式飞机相比了，在执行巡逻任务的时候，这是个很大的劣势。

    不过眼下在哈勒欣河战场上巡弋的年轻带队长机米莎卡·阔日杜布却嫌战鹰的续航能力有点过强，她在空的同时，两条腿却在下意识的夹紧，摩擦着——起飞之前不合喝多了水，现在尿意感觉有点撑不住了。众所周知，女性在那种方面本来不如男性能忍耐····

    “再坚持一会···”她看了眼油料表，“副油箱就要见底了···要是再发现不了敌机，我们就返航····”

    米莎卡领航的四架米格1比斯排着苏联空军标准的“一字队形”，也就是两机一组，两组四机展开成一个横排。在地球位面，这种编队队形是德国空军在二战中后期发明的，精灵世界的空战界现在还是三机编队的天下。三机编队的好处是火力比较强，缺点是灵活性不如双机编队。所以苏尤空军和现在的苏联空军在提倡双机编队的同时也并没有放弃三机编队，不过是将之作为截击作战时的队形而已。

    不过事与愿违，米莎卡的耳机里面先是发出一阵噪音然后就出来一个饱含“爱意”的甜腻声音：

    “姐姐大人~~~德洛发现敌机了呦，云下四点钟方向····”

    米莎卡探出头去，不一会就发现了在一团一团并不密集的中空云层下面，一架蓝绿色的中岛一式陆战若隐若现——虽然一式陆战长得很像海军的零战，不过确实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战斗机。

    它飞得并不快，好像一条鱼儿在逍遥自在地悠游，看上去倒是个良好的目标。然而米莎卡却决定等等再说，她赶紧做出一副严肃的口气来，免得同志们听出自己的声音实际上带着强忍羞意的尖细嗓音：

    “各机···不要急躁，继续搜索，还有——在天上要严肃无线电纪律，叫呼号，明白了吗，雄鹰16？”

    “姐姐大人真是冷淡····”

    “嗯？！——”米莎卡强作威严地哼了一声。

    “啊···明白，雄鹰13——唉···”对方颓唐地叹了口气。

    幸好···幸好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表情啊···脸蛋已经憋红的米莎卡也是作难地偷偷叹息着，敌机是决不能放过的，看来自己还得再多忍耐一会儿····

    米莎卡·尼基托维娅·阔日杜布和德洛·柯林斯分别是苏联培养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喷气机飞行员，米莎卡既是德洛的前辈，室友，学姐，也是她的教官。苏维埃培养她们只用了两年时间，算上在各自的学校参加飞行俱乐部进行基础飞行训练，也不过三年时间，这在精灵世界原来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却被蒋玉成的“无产阶级军事教育路线”变成了现实。

    从航校毕业以后，米莎卡因为成绩太好而没有如愿直接进入歼击机部队——航校非要她留校任教，以便扩大教官队伍，加速学员培训，米莎卡承认，这实际上给了她更多的时间钻研技战术，反而是有利于飞行水平的提高。而比她晚一年入学的室友德洛也是在这个时候就由她的学妹变成了她的学员。

    虽然身份改了，两个人的关系却还是一样的亲昵——教官跟学员是一带一的关系，彼此之间关系亲近也是难免的。不过着两个人的友谊似乎已经超过了同志之间的限度：德洛总是一口一个“姐姐大人”地腻着自己的教官，须臾不肯分离。米莎卡也发现自己的学员有时候会在夜里偷偷爬上自己的床，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当被从梦中惊醒的教官抓住现行的时候，她还振振有词地说：

    “德洛负有重要的责任，要像捍卫党中央和苏维埃一样捍卫姐姐大人的贞操！···”

    然而这是贼喊捉贼——航校里面一个男人都没有，威胁到姐姐大人贞操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了。虽然如此，两个人的关系却好像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似乎米莎卡在某种程度上也默认了这种关系。她们一起分配到了部队，米莎卡是长机，德洛是僚机。米莎卡精于射术，瞄准感觉极好，喜欢猛打猛冲，尤其擅长在大角度的攻击动作中抓住射击窗口，而德洛则操作细腻，正适合掩护她。两个人算是有名的金牌组合。总是能在“红旗”演习中获得对兄弟部队的胜利。蒋玉成提出“派最好的飞行团”，理所当然地就把她们也包括在内了。

    现在，米莎卡发觉自己的教官经历开始派上用场了：那两年时间里面她有机会接触到许多各国空战战术的资料，长了不少见识。她知道：帝国主义国家的王牌飞行员在空战中往往有单机游猎的特权。不过眼前这架一式陆战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游猎：它速度太慢，高度也太低，对动力不足的活塞螺旋桨动力战斗机来说，没有高度和速度就没有能量，在空战中会处在不利地位。

    这不像是要打人——反而好像在有意挨打···

    “发现了！云下2点钟方向——还有两架敌机！”三号机的长机飞行员萨姆索诺娃突然叫起来。两架同样的一式陆战正在搜索前进，位置比前一架要高一些····

    这就对了——扶桑飞行员爱用的是一种狡猾的“i”编队，虽然这就是扶桑话里面“三机”的发音，可是却跟其他国家的v型三级编队明显不同：两个僚机飞行员不是紧紧地跟随长机动作，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警戒，一位经验丰富的长机则做出孤立无援漫不经心的样子充当诱饵。如果有粗心大意的敌人冲下去吞食那只诱饵，早有准备的长机可以轻易地拉动作逃脱，然后僚机就能够咬住敌人尾巴形成黄雀之势了。

    ——想得倒美！米莎卡知道，这种“i”编队起作用的关键在于隐真示假，看似孤零零的长机其实是一服毒药，而后面跟随的僚机才是真正的鱼腩！战机的数量和性能都占优势，而看对方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兴奋的感觉让她的心跳有点加速了，不过，还不能急躁：

    “大家跟我来，绕到他们后面去····雄鹰21，你攻击僚机，雄鹰23掩护，长机我来打！”

    “明白！”

    “投副油箱！”

    8枚银白色的副油箱落了下去，米莎卡打开后燃器，战鹰顿时发出更加凶猛的啸叫——刚才说话的时候有点没把持住，好像带了点颤音，不要紧吧？····

    “姐姐大人···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又是德洛饱含关切与爱意的声音，险些被戳穿的米莎卡顿时虎躯一震：

    “那那那哪里有什么不舒服？！····”

    糟糕···刚才好像一慌张···漏出来了一点···米莎卡咬了咬牙，带领机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的航迹来——在最快的时间里干掉这些扶桑匪徒，然后就赶紧返航！她特地向后面望了望，确认没有拖着飞机云，保证了行动的隐蔽性之后，才下令：

    “雄鹰21，你先攻击！”

    “明白！”

    萨姆索诺娃一压机头先冲了下去，直扑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长机身上的两架僚机——应该说，攻击的突然是达到了，直到炮弹的一团团火球从头顶飞过的时候，扶桑飞行员才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不过萨姆索诺娃显然是因为初次作战，有点紧张，第一次开火距离过远，炮弹全从敌机下面掉落下去了，她准备趁着还没被发现再打一轮，可是第二次提前量又取得太大了，直接从敌机头顶掠过。

    扶桑僚机被这一轮攻击打得惊慌失措，两架飞机当时就被打散了，这却成了极好的目标。萨姆索诺娃紧追着其中一架不松口，而他们的长机这下也看出不对劲来，赶紧想要飞一个殷麦曼援助自己的僚机，然而他的飞机刚开始爬升，就看见米莎卡的“雄鹰13”号冲自己扑了下来。对别人来说，现在开火角度太大，远远不如咬尾攻击有把握，但是米莎卡记得自己曾经在“红旗”演习里面遇上过同样的情况，当时她的照相枪清清楚楚地拍下了假想敌的机背——现在在她的光环瞄准具里面，扶桑战机也是亮出了整个脊背和翼面，投影非常宽阔···

    “咚咚咚咚！····”

    战机因为火炮的后坐力而一阵一阵地颠簸，震得人身体发麻——一团团火球砸向一式陆战，23毫米炮弹的威力虽然不及37毫米，但是扶桑飞机一贯是以机身轻捷防御薄弱出名的····它的飞机机身正中间画着红太阳的地方被连续命中，炮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撕开轻薄的铝制蒙皮，将他的尾巴卸了下来，一式陆战变成了两节燃烧的残骸，打着旋向下掉去····

    “姐姐大人！打中了！”德洛兴奋地喊道，“我们打下真正的敌人了！···”

    “···是啊···”米莎卡几乎是噙着眼泪回答，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虚弱，“真的打下了····”

    “姐··姐姐大人？···”

    就在刚才，她集中全部精神射出致命一击的时候·····火炮的颤抖顺着座椅硬生生地传递上来，颠得她下身发麻——自己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股热流就从喷射了出来，米莎卡再怎么夹紧双腿也抑制不住那欢快的小溪，羞得眼泪的流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也随之泄露一空了，脑袋也是一通空白·····

    “姐姐大人···你没事吧？··姐姐大人？”

    “我··我没事···”

    不···不管怎么说···现在不用再忍着了不是吗？···米莎卡的心里莫名升起一种羞耻的解脱感，身体的放松一时间居然产生了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不对,现在还不是歇气的时候。

    “我们···去帮助雄鹰21。”

    她的声音稍微平复了些，机头也重新拉平。在她侧后不远的地方，雄鹰16始终轻柔地依偎着她，简直就像是她的镜像一样形影不离。

    “···好的，遵命，姐姐大人”只听无线电里面传来温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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