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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投我以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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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重建让子蘅费尽了脑子依旧毫无头绪。

    幸运的是,那一场雨似把整座山上的雨都下完了,日日暖阳高招,再无点滴雨水,一派安然下透着几许不寻常。

    果然,子蘅在一次下山中听说了楚国迁都的事,为何要迁都?还不都是打仗惹的祸。众说纷纭,长平之战后,秦国一家独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白起功不可没,兴了秦国,苦了六国,大杀六国军队。

    如今,楚国畏惧秦国,被迫迁都,白起这个死了的老混蛋再度成为邯郸百姓口中发泄的对象。

    只是,白起是谁?

    问人,众人见她小孩,随即摇头,唾弃一声,扬长而去。

    子蘅不晓,自是不作他想,点了点脑袋,示意认同一番,该干嘛干嘛去。

    竹屋已有大半倾塌,子蘅思索了半天,如何修筑?不得要领。

    只一场雨,便塌了当真是不牢靠之极。

    岂知,山下那些偏僻郡的农户,此时正在嚎天嚎得悲愤,漫天垂泪。

    经了昨夜那场雨,赵政小腿上那厚厚一层粗布已然再次加厚,还开始泛起酸疼,他咬牙蹙眉,不语。

    子蘅唬了一跳,头摇似鼓再不敢让他走动,哪怕他要走一步路,也须拿眼狠狠瞪他。

    赵政依旧是那个赵政,只是子蘅偶尔撇头回望,总会撞上他探索的眼,却不知究竟在探索什么,一如现在,子蘅歪着头,脸色发苦:“政儿,晚上我们睡哪里?”

    赵政略侧过头,蹙眉不语,稚嫩的脸庞皱成一团。

    如此风餐露宿一宿后,救星终于来了。

    他黑衣飘飘,腰配饰剑,哼着小曲。一见灰头土脸的两人,顿时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方才的儒雅一丢而尽。

    “庆云!”子蘅喜不自胜,一把拽住了他宽大的袖摆,“你会修屋子么?”

    日暮栖霞,晚霞从远处匀了过来,大片大片的火红。

    赶了大半天的路,在两百零六颗苍松下,庆云松了口气,憨憨大笑。爬山,到底是一件费力的活,谁料,修屋更是一件费力的差事。叔父常说:所谓功夫,大则锄强扶弱c保家卫国,小则强身健体c受用一生。如今才发现,原还有用于修屋一说,且相当的适用。

    大半天的功夫,三双手六只手忙乱,倾塌将半的竹屋已将近完工大半,其实也就是屋顶上的竹瓦被风刮掉了,导致屋中渗漏,将风灌了进来,依昨夜的大风大雨,岂有不塌之理。

    扶稳了竹枝,只需加个盖,将篷草扎成束,再连成一排,用来遮挡下风雨还是可以的,只是牢靠之说还得两说而已

    屋旁有野竹,野竹直韧,最是合用。屋壁和屋顶的两厢相依,也可抵挡一阵子了,当是能住上些日子,寻得工匠就是。

    一拍双手,黑衣一飘,庆云从屋顶跃下,再看两蓬头垢面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本来还想着你们在山上也遭了罪,倒没想到是这般的遭罪。”

    子蘅叉腰,杏目粉腮:“你明知我们会遭难,也不带些什么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庆云眨了眨眼,从怀中掏出一包食物,来到了石案前,得意地将手一扬,“瞧,这是什么?”

    “酱肉锅盔!”子蘅眼尖,已然叫了出来。揭开了外皮,酱肉透着淡淡的肉香味,蕴着锅盔浅浅的麦香,香味入鼻。

    轻轻地掰了一小块放进口中,一口咽下,甚香!立马掰了一半给赵政,顺带把剩下的一半重新包好了,又匆匆去一旁取来了水囊,顺口咕咕喝下了几口凉水。

    庆云略觉诧异,子蘅咧嘴笑了笑,小心收好紧揣怀里,略有不舍。

    看她如此,庆云倒有些不好意思:“叔父给的钱不多,要不然就多带些过来了。”

    子蘅摇摇头:“不用不用,我若受你的情多了,以后可不好还。”

    阿娘说:欠人的东西一定要还,欠的多了她不好还。

    庆云扬眉,一张嘴似要歪到耳朵根,几许挑衅:“你欠我的可不少,上回的救命之恩你都未报呢。”

    子蘅认真想了想,直直道:“我没钱。”

    庆云不屑:“谁要你钱了?”

    子蘅舒眉,思索半晌,认真道:“倘若你也遇难,我便如你一般去救你!”

    “你个臭丫头,好得不分,如此咒我!你若是个臭小子,看我不打你!”庆云抖着眉毛,不知是气是笑。

    赵政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斗嘴,最小的年纪,却少了最多的天真。趁着两人嬉笑,不经意间,藏下了手中的锅盔,淡然不语。

    是夜,子蘅发烧,烧得迷糊间,似有人抚着她的额头,触手冰凉,那手较之于她身体的烫热,十分之慰贴。

    辗转反侧,只觉浑身的难受,身体处处似有团火在烧。

    迷糊间睁开了眼,黑暗中,已有星点光亮,瞬间,便有火光亮起,是赵政升起了火。

    “政儿。”子蘅喃喃念叨了一句,觉得赵政来到了身边,子蘅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政儿难受

    赵政行动不灵便,眼望着床榻上不停滚动的人,不由紧蹙了眉。

    “政儿,疼。”子蘅憋着嘴,迷糊中,低声嚷嚷。

    赵政欲要去外边取水,子蘅抓住了他的手却不肯松开,直过了许久,才慢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赵政眼神动了动,轻轻掰开子蘅抓着他的手,倚着墙壁慢慢扶着出去,屋外,星夜低垂下泉水声声,舀水声破坏了午夜的宁静,缓慢的脚步声响起,蔓延向屋中的方向。

    子蘅迷糊着,低声呓语,赵政轻靠近她耳边,只听呜呜声断断续续,蹙了蹙眉,再次抓住了子蘅乱动的手。

    他方才浸过水的手掌冰凉,方贴上去就被子蘅反手一把拽住,呜呜着再不肯松,静等片刻,倒是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迷糊间,似有温热的水灌了进来。子蘅侧了侧头,不愿喝。

    水囊便离她远了几分,再过半刻,水囊再次被凑到了嘴边,随之一起的,似有酱肉的味道,淡淡肉末香混合着麦谷的米香,酱肉入口,温热的透着鲜美。

    如此几次,每每在喝水的同时,有着别样的酱肉锅盔味。

    哼哼声渐停,紧皱的眉略微舒缓,睡得也安稳了许多。

    床榻前,赵政轻轻舒了口气,一手却仍然被子蘅抓着动不得。轻轻钻进了被窝,另只手掖好两人背角,侧耳静听,许久,只听,身畔鼻息绵长。

    火光中,黑眸动了动,却未闭眼,侧头静静细瞧,直至天光微亮,才轻轻合眼。

    庆云几日没来,子蘅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浑不似赵政那次的绵延拖沓。

    托着腮,望着满目苍俊,很是有些感慨,撇了撇嘴,见阿毛颠簸着鸡爪一顿一顿地跑过来,冲着她垂落地面的手指“啯啯”叫了两声。

    子蘅低头,一把拽起它背上厚厚的鸡毛,捞进了怀里:“阿毛,你也闷得发慌么?”

    阿娘在时,尚会逼着她认字,偶得她兴致不错,便会给她讲讲趣闻,说说人世那些狗屁不通的乱七八糟,如今这般,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真是闷得紧。

    “政儿?”子蘅回头转向屋内。

    一时的沉默,屋内传出个低沉的声音:“水开了。”

    抛飞了怀中的阿毛,兴冲冲往里跑去,阿毛被她一把扔下了地,“啯啯”叫得急促。

    屋内,锅灶内的水正冒着腾腾热气,已然滚沸。赵政满面的灰烟,一张唇红齿白的小脸此时已乌黑一片。

    子蘅舀水,费了好大劲,才灌了半木桶。

    “政儿,我们洗澡吧。”好几天没洗澡,浑身透着不舒服,前几天是身上有病,赵政拉着她不让,多少天了?子蘅伸手进棉衣挠着,再挠蓬乱的头发,再是忍不住了。

    烟灰遮盖下,赵政仍是灰扑扑着小脸,略有犹豫:“你洗吧。”

    子蘅瞪他:“你身上那么脏,不洗要生虫。”

    赵政垂头望着地面,默然不语。

    子蘅方要去拉住他拽他衣服,赵政别扭着后退了一小步,退开了她的手抓,撇她一眼,吞吐道:“我一会再洗,你先洗。”头一转,一瘸一拐就要跑出去。

    子蘅忙拉住了他,瞪他:“烧水如此麻烦,做什么要烧两次?你是嫌我身上脏了不愿同我一起洗?”

    见赵政默着脸不语,更是确定,咬着牙怒道:“以前也没见你嫌弃我,如今,我生了一场病你就不要同我一起洗澡了?”

    赵政张了张口,却又不见说出什么解释性的话来,见子蘅怒气冲冲的脸,不由撇开了眼,半晌吐出一句话:“我,我一会再来收拾。”便头也不回地扶着壁角急急拐了出去。

    子蘅呆楞半晌,望着他瘸拐的身影,莫名不知所以。

    庆云再是没来,子蘅每每想起,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抑或是他叔父不让他再来做苦力活了?终是思索不得明白。

    久而久之,便也忘记了。

    只是每每在邯郸城内见着那香香的酱肉锅盔,便不由会想起那个黑衣飘飘的少年,老是爱叫她臭丫头

    犹记得那一时的应诺,知恩图报,阿娘生前常说之理。

    只是,若他有难,如何得知?又如何救他?甩了甩头,他那般的功夫,也会有难?那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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