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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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躺在沙发上,投影仪上放映着电影,她手中捧着一杯红糖水。

    热水袋的暖意传进小腹,她小小喝了一口。才感觉活了过来。

    林式盘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

    她想。

    若是没有这一层关系,她会很欣赏这个男人。

    林式,在美国被称为“华尔街金融界的圣手”。很低,只是四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变成一个身家过亿的公司掌门人。

    或许这其中有林振帮忙的成分在,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若是换成旁人,或许一辈子都做不出林式这样的成绩。

    所以,在妈妈死后,林振才会迫不及待地将他的宝贝儿子叫回来

    “林式?”

    “嗯。”

    “谢谢你。”

    在键盘上的手忽然停下来,他歪了歪身子,笑道:”想谢我?”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说。

    “先叫一声哥来听听。”

    太阳快要落山,林式斜靠在落地窗前,电脑安安静静地躺在软垫上,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这一瞬间,她似乎能忘了所有与他的恩怨情仇。只是,只有那么一瞬,下一秒,她就再次回到现实中。

    她蓦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久久的,久到她快要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林式突然站起来,声音淡淡的。

    “你先坐着,我出去一下。”

    他,是不是生气了?

    其实,扯开那个身份不讲。他对自己也挺厚道的,虽然她不喜欢他妈妈,但他也帮了她很多忙啊!虽然他总说是路过c顺路想到这里,她连忙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叫住了林式。

    “林式,等一下。”

    她这次回来不是来找茬的,她也不屑于为了林家的家产假意去讨好林振。对于那个曾经的父亲,她是一点都不抱有期望了。她这次回来,只有一个目的。

    “林家的家产我是不会和你争的,我妈妈去世以后,我对这个家已经没有一点留恋了”

    林式此时已转过身来,随意地斜靠在门板上,淡淡地笑着。

    “最近这一段时间,很感谢你。作为报答,你继承我爸的公司时,我会把手中的股份都转让给你。”

    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孩他突然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他打开门,扔下一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稀罕你爸的公司?”

    林式出去了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拎着两个塑料袋。

    “我带了晚餐。”

    今夏皱着眉打开了塑料盒。用筷子挑了一根葱出来,嫌弃地说:”我从来不吃葱的,还有萝卜”她又打开另一个菜盒,”豆角?你是不是故意的,全买了我讨厌吃的。”

    女孩的脸上写着满脸的嫌弃。

    林式撇她一眼,为什么觉得她是故意在找茬?

    “不吃拉倒。”

    投影上放映的电影接近序幕,男女主角破镜重圆,拥抱在一起,片尾曲缓缓奏响。眼见着菜盒快要见了底,她眼疾手快地抢过来,盖住:“你别吃了,吃光了我吃什么。”

    他摊了摊手,笑道:“不跟你抢,我吃饱了。”

    他继续坐到笔记本前,手快速地打出数据。

    第二天,今夏醒来,感觉肚子好受了些。趿拉着棉拖鞋走到厨房——林式正在煎蛋。

    “等一下你不用送我了,这里离学校很近,我自己坐公交车过去。”

    林式的手顿了一下,将平底锅里的煎蛋放入碗中,从这个方向看去,那两个煎蛋近乎于圆形,蛋白的边缘金黄金黄的,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准备坐下,却听见林式说。

    “我没准备送你,还有最近我很忙,你最好不要惹什么事,我不想再接到你班主任的电话。还有——”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裸盯着自己手里的煎蛋,说:“我早上需要补充足够的蛋白质,而且冰箱里只有两个鸡蛋我上次看了一下,你们学校门口的马路对面应该有卖早餐的铺子。顺便提醒一下,你最好在十分钟内出门,这样你或许还可以赶得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

    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两个煎蛋扔到他脸上。

    从公交车上下来,正好离早自修还有十分钟。

    “有煎蛋吗?”

    小贩声音洪亮:”没有,不过我这里有包子c糯米团c饺子c馄钝c南瓜饼还有茶叶蛋,美女你要哪一个?”

    “真的没煎蛋吗?”她今天就跟煎蛋杠上了。

    “没有。”

    “那好吧,有水煮蛋吗?”

    “没有,只有茶叶蛋。”

    与小贩周旋了五分钟,最后她在隔壁摊买了个煎饼,因为那里面有个煎蛋。

    大多数学生都选择住宿,所以早晨的时候学校门口反倒很冷清。刚咬上一口煎饼,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她听见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是有人被打了吗?可是为什么没有叫声?

    她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看个热闹的时间还是有的。

    她轻手轻脚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地走去。那是转角处的一条小巷子,开口处堆着木柴和几个破旧的木箱子,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见里面有人。她把头凑进去。

    只见一群杀马特造型的年轻人面露凶相地站着,地上躺着一个人。

    “程潜,今天你那个多管闲事的好朋友怎么不在?”

    程潜?是她听错了?

    地上躺着的人慢慢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打完了吗?我要上课去了。”

    他淡漠地看着面前刚打过他的人,冷静的不像一个高中生。

    他转身就走,身后的领头人朝着他的背部就是一踢。他一个趔趄,再次摔到地上。

    “这就想走了,昨天砸了我的场子,说说看——”领头的少年走过去,用力踩住他的背,“你觉得我会怎么报答你。”

    他冷笑一声,双手一撑,用力向后一顶。背上的脚猝不及防地被弹开。这个动作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只能勉强靠着墙维持着他站立的姿势。

    今夏愣愣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他看见了程潜的目光,那么平静,似乎在他眼中,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他的心中无端升起怒火。无论怎么打,程潜从来不还手。却用那样平静的目光看着每一个打他的人。令人发怵。

    “不说话?给我打?”他率先朝程潜的肚子踢了一脚。

    几个人再次将程潜打趴在地。

    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吧?今夏实在看不下去,塞进剩下的煎饼,朝里面大喊一声。

    “程潜,你作业本交错了,班主任找你好久了!”

    里面的人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老大,有人来了,我们先撤吧!”

    “老大,毕竟在学校里,让人看见了也不好。”

    领头的人在他背上狠狠踩住,居高临下地朝着程潜说:“记住,这件事,没完!”

    人全部走光后,今夏才敢进去。

    程潜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脸颊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手背上被擦破的地方正在慢慢渗出血。刚才被人那样的打,还不知道身上有什么其他的伤,她都不敢去碰他。

    “能起来吗?”她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脸颊。

    他右手动了动,抹掉脸上的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一会儿,两眼一黑,再次回过神来,他的整个身体都靠在今夏的身上。他将她推开,往前走了几步,身体又摇摇晃晃快要倒下。她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都伤成这样了,你就别逞强了。”

    他扫她一眼,默认了她的行为。

    “你今天还要去上课吗?”今夏问,一边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往外一步一步走去。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还手?”

    “打不过。”

    “早餐吃了没?我请你吃馄饨。”

    见程潜不吭声,今夏当他默认,然后把他扶到刚才的早饭铺子,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嗨,老板,我又来了。”

    “真的没有煎蛋!”

    “我知道,来两份馄饨,再加两份油条c两份豆浆。”

    “好嘞!”

    老板端来两碗馄饨,看着程潜满是伤痕的脸,问道:“打架了?”

    今夏点点头,勺了一个馄饨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打不过别人。”

    程潜冷冷地扫她一眼。

    老板走到摊位上找出一瓶活络油,放到程潜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打架不好,好好念书才是正经事。”他拍了拍他的肩,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他旁边,继续说,“想我当年考上了高中,因为家里没有钱,只能出来打工,你看现在只能在这里摆个小摊位”

    她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

    程潜平常装得那么拽,现在对早餐店老板倒是挺礼貌的。看着他明明十分无奈却又装得很认真听的样子,她绷不住笑出了声。把刚吞下来的馄饨喷了出来。

    她边笑边打嗝,在收到程潜无数记刀眼之后,她终于决定“拯救”一下他。

    “老板,我们的油条呢?”

    老板点点头:”马上马上!”,忙不迭地去下油条。

    老板放上三根油条,自己也拿了一根坐在一旁嚼着,继续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

    然后今夏就看见程潜以飞一般的速度把馄饨c油条c豆浆给——吃完了。

    “先走了”

    “等等,我油条还没开始吃呢!”今夏抓了根油条追上前面的程潜,下意识地扶住他,“走那么急干什么,老板又不会吃了你。”

    讲得意犹未尽的老板在后面喊道:“下次再来给你们打折!”

    “好!”今夏冲他挥挥手,然后转头跟程潜说:“以后我每天都要来这里吃早饭。”

    程潜依旧高冷着不说话。

    “喂!好歹我刚救了你,你用得着这么冷漠吗?”

    “谢谢。”程潜推开她的手。

    刚刚还是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俩,目光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

    两人刚坐上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闻风而来的班主任叫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后,教室”轰”的一声吵闹起来。

    “程潜又打架了?”

    “为什么是‘又’?”

    “上次不是跟你讲了嘛,他以前是我们学校的,经常打架,后来他爸来过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就收敛了可没想到现在又开始打架了!”

    “哇!这么酷!”

    “酷个屁!我最讨厌打架的男生了,还是班长最好了,又帅成绩又好还那么温柔。”

    “班长也好,可是俩人是不同类型的,我都喜欢不过那个林今夏怎么那么幸运,竟然同时坐到了两大男神的身边,好羡慕啊!”

    “切!这有什么用。”

    “切,你这是嫉妒!”

    办公室。

    “你这伤怎么回事?”

    班主任知道问程潜没用,只好问今夏,“你来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跟他一起进来!”

    “学校门口碰见的。可能是摔了一跤吧。”

    “哼摔了一跤。”班主任实在忍不住笑了,当他傻啊!“摔了一跤能摔成这样!”他指了指程潜眼睛上的伤,“对着眼睛故意撞上去的?”

    今夏噗嗤一笑。

    “林今夏!你还笑,我还没说你呢!三天两头给我惹事。我们这个班就你们两个人事最多我换位置为的是什么你们还不知道?我把班长放到你们旁边,就是让你们多学着点,不仅仅是学习上”

    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望着窗外,他吧啦吧啦了半天,两人没有一点反应。他觉得整个头都大了。这两个难搞的学生!

    “程潜,这次必须要叫你的爸爸来一趟了!还有你林今夏,叫你哥来一趟!”

    不是吧!

    “他来不了”

    “他不会来的。”

    俩人异口同声。

    班主任被气得站起来,“不来也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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