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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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恕在下无礼,敢问您要血作甚”

    “小姑娘可听过千血蛊。”

    姜元还真听过“您要救人”

    “没错,你这丫头知道的倒真是不少,老朽我游历六合之内,就是为了寻找能救我友人的方法。如今找到了,可这药引子实在得来不易。”

    姜元“据说千血蛊所用的血要求极高,我的能用”

    那散修的眼神在姜元和白萤之间游走了一阵,然后说“老朽我不是问过你是否受过伤了吗”

    原来如此,姜元微微垂眸。

    千血蛊要用凡人的血为引,又要求至纯至净。这实在是太难了。毕竟修者成功引气入体后会排去身上脏污,但是凡人做不到。

    姜元现在的状态却正符合这个要求。

    “前辈当真慧眼如炬。只是在下也不能凭此一言,就交出自己的血。”

    那散修叹了口气,随后一道劲风化作利刃划破他的指尖。以血为引,灵气做笔,一瞬阵法已成。

    血誓。

    “老朽重子瑜立誓绝不用小姑娘”

    “姜元。”

    “小姑娘姜元之血做任何有违天理人伦之事,否则九雷轰顶不得超生。”语落血誓已成。

    轻描淡写的一只小阵加一句话,可确实是任何修者都无法违背的誓言。

    姜家到底是阵诀立世,姜元虽然对诗书不感兴趣,但所幸对阵法的写写画画还算上心,她一眼便知那血誓是最重的一重。

    这位重前辈也是为了友人极尽人事了,只是要集齐千滴这样的血实在是个太遥远太无望的目标。

    姜元对这个有些沧桑的散修,升起了许多敬意。

    她从自己的袖里乾坤中拿出了一支小锥,扎破了食指,将一滴血滴入那小盅之中。

    散修重子瑜收起了小盅,郑重地朝姜元一拜“多谢姜姑娘出手相助,老朽无以为报,若将来还有缘,姑娘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必定万死不辞。”

    姜元赶紧把他扶起来,一想到这人可能已经一二百岁了,就觉得自己要夭寿了“前辈您折煞在下了,在下得赠这锦帛银丝已是幸事,快请起。”

    重子瑜就顺势站好,一挥手小摊里的东西就全收回了广袖之中。

    “此番机缘已至,老朽我也该上路了。”他作势要离开,走了没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小姑娘,你可要老朽为你算上一卦免费。”

    原来这个散修是个修星宿之术的。

    “老朽的卦术可是很准的。前几日卦象说今日日落之前在此地可以遇到有缘人,可是分毫未差。”

    怪不得此前说日落便走。

    只是,姜元对求卦问卜只是不甚感兴趣。

    姜元“多谢前辈好意。在下现下无所求无所愿万事顺遂,将来也能这样过就心满意足了。不需求问些什么。”

    “哈哈,我这老朽还不如你这小丫头通透,行吧,老朽去也。”

    “前辈慢走。”姜元目送那散修没入人群之中,然后对白萤说“好啦,今日收获不小,我们也去撒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更大收获吧。”

    “是,元公子。”

    集市里人来人往,两个身量不大的人不多时就没入人群不见踪影了。

    重子瑜没有走远,他手中托着一只比掌心要大些的星盘,上头的星子通过他的灵力排列出了当下的星轨。

    他还是替刚才的小姑娘卜了一卦,问她的今后能否也如当下。

    奈何星轨无情。

    他轻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忍住停留上路了。

    姜元带着白萤没有走他们下山的那条路,而是从相反的方向过去了。离开闹市,弯弯绕绕地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姜元异常娴熟地走在七拐八绕地的林子里。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条狭长的小路上,两边都是高耸的石壁寸草不生,石头上是山里经年的湿气。这小道笔直的奇怪,简直像有人一刀从山顶上劈下来了这一段似的。这地方不宽,只勉强容一人通过。

    “这边过去可近了,是前两年我无意间发现的。”姜元走在前头。

    两年前她差点从山头上滚下来,幸好一根藤蔓挂住了她。不过她没怎么放心上,反而发现了这么一条无人知的近道,让她觉得赚了。

    白萤觉得这种空间很逼仄,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小道里光线不足,即使仰头望去,天空也只有一线,遥远的让人觉得闷气。他深吸了一口气。想驱散这种憋闷的感觉,可是吸进的空气却是一股子黏腻的感觉。

    白萤的这些感受,姜元却都没有感觉到。

    长陵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

    这小道不算长,她走得也是越来越轻快。此处出口同入口一样,都不是直出直入。里头那么直的路径,到了出口处却开始弯弯绕绕,林木也愈渐增多,等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回首根本看不出哪里有条路。

    一出来眼前的景色就有了鲜明的变化,宽阔的河滩上布满牙白色的鹅卵石,天光下闪着淡淡粼光,此处所见的河水已经宽阔了,再往下便是湖。他们俩沿着河滩往上游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他们下网的地方。

    姜元“怎么回事”

    那渔网的一侧像是被蛮力扯断了,另一侧堪堪还吊在姜元系着的木桩上。然而整个渔网没有随波逐流,却像是沉下了河底。

    姜元皱了皱眉头,长川留到这里水流一向是平缓的,不可能是被水冲坏的。

    “难道有这么大力的鱼那得多大只”她说着转身看着白萤,眼神像是询问着他怎么看。

    白萤“我们先把网拉上来吧。”

    姜元点点头,先去拉了网。白萤也站到她身后准备帮忙。

    “你别碰”姜元在碰到渔网的那一刹那,一股奇怪的气顺着渔网没入了她的掌心。

    “你怎么了”白萤也看出来姜元有些不对劲,但是她面色又没有变差。

    那股气顺着姜元的经脉横冲直撞,却没有让她有半点不适。这种感觉她莫名的感到熟悉。不多时原本阻塞的那一方经脉居然被这股气冲开了。

    不过说是这股气冲开的,倒不如说姜元体内有什么在引着这股气游走。

    她回想起了三年之前,她在息邪谷崖之上无意间引气入体也是这般感觉。

    果然,再运气,内腑之中倏尔就充盈了起来。

    阻塞了两月有余的经脉再次灵气流转起来。这时,她也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渔网上缠着的是什么气了。

    “我没事,你别碰了,我把它拉上来。”这是一股淡极了的魔气。姜元运气到掌心,轻轻松松地就把渔网拉了上来。

    上头缠着的,是一具尸体。

    “阿萤,转过去不许看。”

    “是。”

    一身黑衣,面目血肉模糊,因在水中泡久了,绽开的皮肉发白带着点粉色,看那人指缝中居然还有些流水没能冲走的肉屑。这难道是这人自己挠的

    虽然姜元怕白萤被这尸体的模样吓到,让他转身别看,但是白萤已经瞥到了一眼,他当然不觉得害怕。只是奇怪这尸身上的伤口。

    另一处,长乐楼中。姜相倾手中的茶水泛起了涟漪,他将茶杯放回桌上。一个阵诀开启了传音入耳。

    “阿元,你现在何处”

    “三哥”姜元还在想要不要通知她三哥,人就自己先来问她了,“我在下网这儿。”

    “嗯,你灵力恢复了现在感觉如何”

    “还行吧,下的网网住了一个大东西,你快点来看看吧。”

    姜相倾很快就到了。

    姜相倾“你们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姜元“好。”反正这也不是她该管的。

    “阿萤,我们走吧。”

    “是。”

    他们俩一路慢慢地走回山上,姜元先是疑惑着为何长陵地界会出现魔修。且不说长陵,就是大襄境内,自天火大劫之后就未曾出现过能成气候的魔修。后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拿出了一罐黑色的小瓶,然后打开它,将里头的黑色小药丸尽数倒进了长川河里。

    白萤知道那是什么,是净息丸,用来净化魔气的。刚才那具尸体果然是个魔修的吗中原已经有两百多年没有出现过能成气候的魔修了,只是个偶然吗。

    姜元只是把那药丸倒干净就继续走了,虽然她现在也感受不到长川河里还有没有残留的魔气,但那魔修的尸体毕竟在这河水里泡了许久。下游有以渔为生的人,姜元就是单纯怕有人会吃坏肚子。

    后来愈走,姜元愈觉得自己的气息变的急促,丹田之内的真气流转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元姐姐,你怎么了”白萤扶住姜元。在碰到她的那一瞬,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在颤抖。

    姜元这时候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她张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扶我回内院,”她缓缓舒了口气才继续道“然后告诉黄栌,你们俩暂时搬去外院住。”

    修道者体外有层天然而出的气场,平时可以自控。姜元此时却有些控制不住了。连白萤都可以感受到,她身边那股气场渐渐膨胀,他几乎没法扶住她。

    这是要突破了

    “我知道了,你静心。”白萤把姜元扶回她房间,看她坐上竹榻,开始调息打坐才退出去找到黄栌。

    怎么会出去游玩一趟就突然顿悟突破

    白萤下意识地皱着眉,不得其解。

    黄栌听白萤把始末讲了一遍,先让他去外院了。然后自己到姜元房外布下了护法之阵。阵法里头灵气流动激烈,她也只能在外担忧地看一眼,还是到外院去了。

    修者进阶都是凶险的,旁人顶多护法,却是帮不了多少。

    这让黄栌不由想到了三年前姜元也是突然筑基,不及两年就结了丹。进阶速度之快令人惊异,其中凶险更是非比寻常。

    姜元本来资质并不适合修道,寻常同等资质的人怕是穷其一生也跨不进门槛。

    那时候姜元也只是被当成寻常小姐养着。姜夫人就这一个女儿,年纪小比较淘也都是随她去,满山头地乱窜也没被说过重话。那一次姜元也是同往常一样去后山里找一种植物,是她在古书上看到了,深山之中仲夏长成,据说叶厚却透明。她觉着有趣便要去找。

    姜家后山上的阵法不会随意对凡人发动。所以黄栌也不担心,就任她去了。

    那次姜元失踪了两天。最终是姜相倾找着了她。她一身破破烂烂地躺在息邪谷崖之上,累极昏睡过去了。

    姜相倾着实吓了一跳,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只是体力不支睡着了才放心。只是也更加惊异了,因为姜元本来的灵根细如发丝,却突然变得灵根优厚。只是她体内的真气依旧在横冲直撞,在经脉上造成了无数的大小伤口。他赶紧用自己的内息去平复姜元的内腑。

    那时的姜元没有练过任何心法口诀,自己根本没有调息的能力。

    后来姜相倾亲自用了一月有余的时间,手把手教会了姜元姜门基本的心法和调息的方法。自那之后,姜元的修行就跟吃了大力丸的竹子似的,一路飙升。两年后顺利结丹。

    哦,这个顺利的形容是带着厚厚的水分的。那两年里姜元每隔小几日就要闭关上五月、三月。如果刨去闭关时每日都要忍受经脉冲刷、膨胀的痛苦,连夜里好不容易入睡了也会时不时会被疼醒,从来没睡上一个好觉的缺点之外。这进阶确实算得上一帆风顺了。

    不过待到结丹之后,姜元的修行就像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此后一年至今没再有半点长进。头两年姜门里被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奇才,像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如今的姜元又回到了一年前的状态。

    她被四肢百骸升起的刀割样的疼痛弄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静心调息,拼命努力去安抚体内暴戾的真气。

    只不过还是有点不同的。三年前的姜元以为那不断刮着自己经脉的真气是自己体内升起的。这次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了,那是一股混在自己体内的微微不和谐的气。

    她双目闭着,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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