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赌

    第八章打赌

    小竹不在，奉茶之事便由白芷灵代劳，待摆上茶水，欲引众人入座。

    刘大牛不懂规矩，看到临近的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均是一怔，他坐在西首最末一席。

    在唐时规矩而言，此乃身份最是低微，无足轻重之人所坐，而且还是宾位。他是此房主人，当在东首陪伴才是。

    白芷灵忍着笑，道：“刘大哥从不将世俗礼节放在心上，诸位请随便坐。”

    唐符胜道：“大大大侠果果”不等他说完，雪莲抢着道：“哎呀我来说罢，大侠行事出人意表，独行特立，颇有古人之风。对么？”

    唐符胜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吴楠哈哈笑道：“雪莲姐姐倒真是唐兄的知己，连他心中所想都能说出来。”

    雪莲眉毛一竖，道：“你说这话是何意？”

    吴楠淡淡的道：“所谓行得正，便坐得直，我说的何意，听在有心人耳中，何意难道还能不知？”

    雪莲大怒，呼的一声站起来道：“你语中含沙射影，究竟何意？要么就跟我说明白，否则我跟你没完！”

    刘大牛暗道：“你们跑我家是吵架来了？”与白芷灵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无奈。

    李庚伸手拦住雪莲，冷笑道：“凭你家的一点儿田地，恐怕养不起这只金丝燕罢？吴楠，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忘了，你还有个大哥，一个三弟，吴老爷子驾鹤西去，不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身上。”

    这次轮到吴楠脸红脖子粗，他怒道：“你往我家扯什么？现下正主儿在这里坐着，看我等笑话，你自己倒窝里反起来？”

    李庚道：“不知是谁先挑起事端的？嘿嘿，如今这世道也怪，贼喊捉贼，倒还理直气壮。”

    雪莲忽道：“别吵啦！适才说的好好的，怎地现下就变成这样？”

    刘大牛笑道：“不着急，你们慢慢吵，要不要我和芷灵让个地方？”这几句话一说，三人怒气上涌，均怒目瞪视。

    刘大牛大失所望，暗道：“这个雪莲看着好像温柔似水的摸样，我还觉得她挺漂亮，真是瞎了眼，美女变猪头。”

    吴楠道：“今日在骑射场，刘大侠一人之力，连追三十六匹马儿，技压当场，咱们看的惊为天人，因此便想请教刘大侠，箭术究竟如何了得。”

    雪莲道：“不错，昨日说唐公子所作《怀柔》一诗，刘大侠也颇为不屑，今日雪莲虚心求教，刘大侠有何佳作，便请说出来。”

    刘大牛心道：“感情你们来找茬的！跟哥对着干，哥气死你们！”道：“嘿嘿，雕虫小技，说出来笑掉大牙。不过你那个《怀柔》嘛，写的马马虎虎，我听了半天，也就那么点胸襟，不说也罢。你想比箭术？行，明天我叫大哥也弄个燕云三十六骑出来，叫他们每人抱个冬瓜，你去射下看看。”

    吴楠大怒，雪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沉着脸道：“不必等到明日，刘大侠若是有种，出来与我一较高下！”说着往外走去。

    刘大牛怒气上冲，心道：“你还真把我当病猫？＃＃＃大爷的！”喝道：“好！我倒想看看，吴公子有啥手段！”

    吴楠哈哈一笑，翻身上马，往北纵去，扬声道：“有种就跟上来！”

    白芷灵伸手拉住刘大牛，低声道：“刘大哥，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们不必理会。”

    雪莲冷笑道：“刘大侠这三个字也该改改了，改叫刘大笑罢。”转身出门，上马跟着往北而去。

    刘大牛想起雪莲不屑神情，气不打一处来，道：“芷灵你先等等，我一会儿回来。”

    李庚跟着离去，唐符胜道：“大大大大侠其实他们不想不想”

    刘大牛听的无奈之至，道：“你先别说了，下回有话跟我说，你就用唱歌。”

    唐符胜一呆，见刘大牛出门而去，当即跟在身后。

    几人在北街等候，刘大牛运起轻功，也不理会是否惊世骇俗，便追了上去。

    吴楠一路出城，城外冰天雪地，积雪厚达盈尺，马儿奔行极为不便。

    刘大牛提气轻身，自雪上一滑而过。

    三人看到这等身法，暗暗吃惊，看到远处一座山峰，打马直奔而去。

    刘大牛暗道：“你想跟我比箭术，跑这里来干啥？”叫道：“喂！你们打算去哪里？”

    吴楠道：“刘大侠不敢来尽管回去！咱们只当没见过！”

    刘大牛心道：“回去就回去，我丢不起这人么？”正欲回头，雪莲大声道：“你回去须得给唐公子赔礼谢罪，还要承认自己不如唐公子。”

    刘大牛怒道：“凭啥！？姓唐的话也说不清楚，我不如他？嘿嘿！今儿别说上山，你们就是下地狱，老子跟着一起去！”说话之间，地势越来越高，马儿无法上去，几人纷纷下马，往上走去。

    雪莲身子柔弱，行走间似乎隐含某种身法，丝毫不见吃力。

    吴楠c李庚等人健步如飞，俱都不弱。

    刘大牛看到此刻，暗暗提防，心道：“瞧这几个人好像会武功，我光有内力，武功不行，可别让他们引到山上给杀了。”

    雪莲笑道：“怎么？不敢来？那就回去罢，改个名字叫‘刘大笑’，也好让其他朋友都知道，你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她说话也不如何凌厉，刘大牛听在耳中，却觉刺耳的紧，怒气上涌，跟着众人来到山腰，俯览足下，北风县已看不甚清，青气笼罩，在阳光下散出朦胧意味。

    吴楠忽然一顿，道：“就是这里！”

    刘大牛跟着上前，见地上一行足迹，凌乱不堪，不知是何物所留。

    李庚道：“你没看错？”

    吴楠笑道：“我跟踪它数日，岂会看错？刘大侠，听说你单手擒虎，有生裂狮虎之力，不知可敢上去查看查看？”

    刘大牛望着雪峰，中间一段树林，安静之极，心道：“你们听谁说的我能生裂狮虎？”道：“你不是比箭术吗？我上去看个屁？当老子白痴啊？”

    雪莲道：“上去不是比箭，难道比吃饭？你不敢上去直说！何必找这等借口？”

    刘大牛大声道：“他叫我一个人上去，算啥比箭？”

    吴楠道：“这上面住着一只老猿，你我二人一同上去，谁抓到老猿，就算谁赢！”

    刘大牛道：“屁！我赢了咋样？”

    吴楠听他言语粗俗，怒火渐盛，道：“你想怎样？”

    刘大牛道：“是你们叫我来比箭的，你们不说，等着我说？好，你们慢慢等，哥回去了。”

    雪莲道：“且慢，你就如此肯定，定能胜过吴楠？骑射场上阁下又不是没看到，吴楠箭法如神，数十只麻雀也一股脑儿射下来，别说一只大猿了。”

    刘大牛道：“废话少说！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做媳妇儿！”

    雪莲一怔，继而脸色通红，怒道：“姓刘的，你别欺人太甚！”

    李庚抢上一步，挥手要打，刘大牛足下一退，闪出数尺，道：“跟我比箭不赌一点彩头，谁跟你赌？你答不答应？”

    其实刘大牛倒未想几人可以答应，吴楠郑重之至，这只大猿多半难缠，是以便说出一个让几人无法接受的条件，盼他们知难而退。

    岂料雪莲向来倔强，道：“好！我输了给你做娘子！”说到“娘子”二字时，又气又羞。

    李庚一怔，道：“雪莲，你怎能答应这个无赖？他这是讨你便宜呢。不算，雪莲，这赌不能打。”

    刘大牛冷笑道：“怕输？行啊，哥立马儿扭头就走，只当谁也没见过谁。”

    唐符胜此时才跟上来，他身材魁伟，却是众人中唯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

    雪莲抢过去拦住刘大牛，说道：“不成！还没比过，你你叫我一声姑奶奶，我给你压岁钱！”

    吴楠等人一听，哈哈大笑。

    刘大牛恼将上来，伸手接过弓箭，道：“你就等着给我做媳妇儿罢！”

    吴楠道：“且慢！刘大侠输了又当如何？”这个“刘大侠”的“侠”字，他说的含糊不清，听来便如“刘大笑”一般。

    雪莲本来甚为不喜吴楠，听到这句话，觉他人虽讨厌，有时说话却颇为有趣。

    刘大牛冷笑道：“哥武功高强，咋会输？”

    雪莲道：“你用我做赌注，猎杀大猿，我也要参与。再说了，咱们比的是箭术，你若跑上去把大猿给掐死，那可不算。非要用箭射倒大猿才成，而且不能先杀死大猿，再在它身上插一箭。若以其他方法杀死大猿，你就输了，同不同意？”

    刘大牛心道：“猿猴么，有的比我还大，我就不信，这么大的猴子，我还射不中它。”点头道：“成，我答应！”

    雪莲道：“好，那么说说，你输了又当如何？”

    刘大牛厚着脸皮道：“我肯定不会输！”

    雪莲笑道：“有打赌，自然有输赢。这样罢，你若输了，以后就叫我姑奶奶，行晚辈之礼。我嘛，勉勉强强的让你做孙子。”

    雪莲平日虽说泼辣，却也绝非如此不留情面，今日实因刘大牛出言无礼，这才起意教训。

    李庚等人一听，脸含微笑，道：“这个提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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