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义

    第四章结义

    来到山下，威猛大汉在一处洼地建营，西邻涝河，背靠山坡，左侧一处密林，他们埋锅造饭，没有一人大声喧哗。

    刘大牛被关在营中，见邢洛等人满身鲜血，昏迷不醒，伤势极重，他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想起怀中花清怜所赠止血散，双手被缚，也无可奈何。

    太阳西下，天边映出一朵红云，绚丽夺目。

    众大汉显是训练有素，不时巡逻来去，暗中岗哨不少。

    刘大牛不知如何脱身，低声道：“这些人是啥人？你们认识吗？”

    老张尚未回答，营外一人道：“姑娘。”

    跟着黑衣少女道：“他们老实么？我瞧其中一人甚是狡狯，可放心不下他，我去看看。”

    先一人道：“姑娘请进。”

    门帘掀处，黑衣少女走了进来，看到刘大牛，眼神中又是激动，又是忧急，快步上前，解开刘大牛绳索，低声道：“千万不要出声。”

    刘大牛奇道：“你是谁？”

    黑衣少女道：“你别问我，想活命就跟我走。”

    刘大牛道：“他们咋办？”一指邢洛等人，黑衣少女道：“你能活命就不错了，还理会他们干么？爹爹今日饶你性命，明日上路，定然不会带着你们，你就死路一条。”

    刘大牛暗暗害怕，道：“你们是啥人？”

    此间危险之至，他偏偏废话连篇，黑衣少女耐心解释，道：“你别管我们，我带你出去，你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知道吗？”

    刘大牛道：“你们把黄金抢走，知道那是啥黄金吗？是西北的军饷。当兵的没饭吃，咋打仗？突厥人入侵边关，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黑衣少女一怔，呆呆的望着他。

    刘大牛暗暗升起一丝希望，道：“我看你爸爸也是一个英雄人物，你去跟他说说，想要黄金，去突厥人那里抢，自己人抢自己人的，算个球的本事？”他越说越怒，忍不住便骂人，接着道：“我们汉人世代被异族欺辱，你翻开历史看看，满纸记录的都是国仇家恨。你们抢走黄金，图的是一世快活，可这一世之后呢？有多少汉人会抬不起头？备受欺凌？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爱国心？外族欺负我们，我们自己还不自强，等着观音菩萨来搭救吗？”

    话音未落，一人大声道：“说的好！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小小年纪，就知道民族之恨，国家之恨，比那些所谓儒学大士，强了不知几百倍！”

    随着话声，走进一人，正是威猛大汉。

    大汉满脸堆欢，笑道：“我只道你起了贪念，却不料你志向远大，实为西北边军着想。我先前误会你了，在这里赔罪，盼你原谅。”

    黑衣少女陡然听到他的声音，吃了一惊，听他口气真诚，不似作伪，退在一旁。

    刘大牛道：“你自己来最好，我说完这几句话，要杀要刮，随便好了。这批黄金是史超运送西北的军饷，当兵的没有饭吃，战场上只有死路一条，你要是心硬的跟钢铁一样，可以坐视西北百姓让突厥铁骑踩在马下，就把黄金拿走，做你的山大王去。”

    刘大牛生来胆小，何敢如此说话？他听出大汉语中慷慨之意，是以顺着他的口气，激他一激。

    大汉哈哈大笑，道：“我叫木百弓，小兄弟，怎么称呼？”

    刘大牛道：“你明明是个汉奸，我跟你说啥的名字？今天大不了有死而已，算个球？”

    老张大声喝彩，神色激动，道：“刘爷说的不错。”

    木百弓笑道：“其实我要将黄金送去西北，却非小兄弟所言，坐享山大王。”

    刘大牛知该适可而止，喜道：“真的？”

    木百弓脸色一沉，道：“我说出来的话，还没有不作数的。”他脸色一沉，凌霸绝伦，刘大牛心头突突乱跳，哪敢多说？

    木百弓道：“跟我来。”带着刘大牛出帐，往中军大帐走去。

    此地营帐甚是特别，便如蒙古包一般，却无大旗。

    三人来到中军大帐，木百弓吩咐摆上酒席，笑道：“小兄弟一番话豪气干云，实乃真汉子，好男儿，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你饮杯水酒。”

    帐中红毡铺地，摆着矮矮一张桌子，刘大牛席地而坐，道：“我叫刘大牛，木大哥，适才我说话过分，你可别放心上。”

    木百弓微笑道：“小兄弟乃真性之人，说出来的话俱是金玉良言，我怎会见怪？”

    酒席摆上，均是羊肉马肉，大块大块，他数年未吃羊肉，甚是欢喜，道：“原来是手抓肉，木大哥盛情款待，我就不客气了。”捞起一块，大嚼起来。

    木百弓见他大口吃肉，豪气逼人，暗暗欢喜，又想：中原羊肉膻味甚重，他吃的毫不在乎，这小子定然去过关外。

    刘大牛想起邢洛等人，道：“木大哥，我那些属下”

    木百弓微笑吩咐一人，那人领命而去。他倒一碗酒，道：“今＃＃＃我不打不相识，为了边军将士，满饮此杯。”

    刘大牛口中发苦，喝了一口，甚是酸涩，知此乃马奶酒，一般人可喝不惯。

    但木百弓豪气逼人，他所敬之酒，岂能不喝？

    当即大口喝完，几欲作呕，脸色通红。

    木百弓哈哈一笑，道：“好！小兄弟好酒量！”又满上一碗，道：“边军将士数月未见军饷，若非有小兄弟，不知还要耽搁多少时日，到时候死的人就多啦。今日小兄弟大德，尽在碗中，咱们干！”

    刘大牛无从拒绝，又喝一碗。

    这一碗下肚，脸上似火烧一般，头昏脑涨起来，道：“大哥，你也是个看重百姓的人，又天生豪勇，我佩服的很，不如这样罢，咱俩结拜为兄弟，你看咋样？”

    木百弓一怔，道：“结义兄弟？”

    刘大牛酒醉之下，说话不知轻重，黑衣少女暗暗焦急，偏又无法提醒他。

    木百弓沉吟一会，笑道：“就凭你那句：我们该当自强，能说出此话，小兄弟绝非平常之人，我就跟你结拜，也是不枉。”走下案来，刘大牛大喜，二人拜了八拜。

    木百弓道：“我今年三十七岁，就是你大哥了。”

    刘大牛笑道：“我十七岁，小你一圈儿多。”

    木百弓来了兴趣，听他说话大异自己，言谈之间，时而幼稚，时而精辟，时而发人深省，时而颠三倒四。

    这么一来，他又惊又喜，初时倒不如何看重刘大牛，此刻听他一番论断下来，仅是阅历尚浅，然有些真知灼见，自己闻所未闻，细细一想，大有道理。

    刘大牛胡乱说话，一些论断全是千余年来，无数学者集诸家所长，最后定论，此时的语言，自然极尽独到。

    木百弓如何能想到，刘大牛是来自千余年之后的人，觉他学识如海，深不可测，说到后来，肃然起敬，不敢有半点轻视。

    这顿酒饮到晚间，二人谈性甚浓，谁也不说离开之言，一桌菜热了吃，吃了热，黑衣少女看着二人，又是欢喜，又是激动。

    次日一早，木百弓说要北上，刘大牛知他定是安禄山派来接应大将，嘱他小心在意，挥泪而别。

    邢洛等人死里逃生，对刘大牛无不钦服，伤处人人包扎，已能走动。

    回到长安，刘大牛笑道：“劳烦诸位哥哥，帮我向花帮主道一声谢，就说我有时间，请她喝酒。”

    邢洛等人连道不敢，说定会转达刘爷意思，搀扶着去了。

    坐在房中，刘大牛百无聊赖，心道：“黄金的事了了，现在干啥？花清怜也不问我要残阳真诀，她打啥主意呢？”

    接连几日，刘大牛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这一日，艳阳高照，天气燥热，刘大牛甚是烦躁，暗道：“我来古代好几年了，还没去过青楼，今天说啥都要见识见识。”

    看看时候，未时三刻，离天黑尚早，此时逛妓院，颇有猴急之嫌。

    他来到东街天桥，见两侧洞庭楼阁，甚是壮观，心想到了晚上，此地莺莺燕燕，美女无数，想想便心痒难搔，蹲在路边，巴巴的看着太阳。

    好容易到了申末，天色全黑，妓院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古时妓院并非现代，要偷偷摸摸的，弄不好被警察捉到，还要罚款丢人。

    此时人人抬头挺胸，光明正大的进出妓院，全是合法的。

    刘大牛抬脚便进，门口一个龟奴见他衣衫整洁，虽不名贵，却甚是精神，瞧他眼生的紧，伸手挡驾，道：“客人万安，有熟头没？”

    刘大牛一怔，心道：“啥叫熟头？”摇了摇头。

    龟奴大喜，料想他定是初次嫖妓，是个雏儿，笑道：“客人头一次来，想必不知，咱们这里有个规矩，大凡进门，扫地c端茶c妈妈c姑娘人均有赏。”

    刘大牛听明白了，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塞到龟奴手中，道：“帮我找个好点的。”龟奴低头一瞧，见只有几十文，陪笑道：“客人不知，咱们迎香楼上下六十余口，便是一人一文，也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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