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被忽略的少夫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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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幻眯眼：“什么？”
天迎笑容愈发好看：“既然不愿意跟我睡觉，见没见过, 有那么重要么？”
她抬起脚, 朝他摆摆手, 走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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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出舞厅大门, 系统才开口：“你就今天把他睡了多好，哪那么多事。”
她寻个僻静处, 把面具摘下来：“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
“你那任务，是让我心甘情愿和他睡。可这角色已转换过来, 难点哪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分明是他要不要同我睡。”
“你自己想, 在上个世界，一个只见一面, 就把你大大小小隐秘事情全查清楚的人, 是哪种人？”
系统想了想：“是非常喜欢你这类型的那种人？”
“你个笨蛋，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她恨不得给它一个暴栗, “他可是把狗仔都寻不到踪迹的料查得清清楚楚, 你一句喜欢就解释通了？”
她一笑：“他对所有人都有防备心, 他要用他自己眼睛去看，去判断他人。”
她把面具和外衫收起来, 抱在怀里：“所以你说, 我现在要同他睡，即使我表现得再放荡, 再人尽可夫, 他会同意吗？”
她眯眯眼：“我得给他很多时间, 让他了解我。”
**
两日后，傍晚。
银天迎戴着面具走上台来。
灯光耀眼，虽没有现世璀璨炫目的效果，整个舞厅却也灯烛辉煌。她站定在台前，看见下面富家少爷们早已聚集，正嬉笑于一团。旁边，零零碎碎陪了几个妖娆舞女，那南靖的相好阿紫也在其中。
站在中间的人，白衣白裤，唇红齿白。
正是沈木青。
她把麦克风摆到身前，正好看见他目光看过来，熟人相见，她毫不掩饰地，扬给他一个笑。
她能看到他抬起的手一顿。
她垂头，开口唱了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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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之后，她能感到整个舞厅的嬉笑声渐小，一瞬间，所有人目光转到她身上。
也同样，淹没沈木青盯过来的视线。
真风光。她笑容加深，缓缓唱起来。
间隙中，她看见阿紫凑到一位公子身前，邀他一同跳舞。那人欣然接受她的投怀送抱，眼睛却一直落在天迎身上。
她看到阿紫瞪她一眼，眼刀仿佛要吃人。
她笑容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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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首歌唱完，银天迎一鞠躬。
首次演出十分成功。
她下台，刚进走廊，看见林幻站在门口处。
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清楚楚看见舞厅情况，却不容易被发现。
他是在这看了多久？
天迎一愣，随即笑了：“老板，看了我的演出，你的舞厅留不留我？”
风吹动他额上刘海，他眼睛看着她：“你自己清楚得很，还来问我？”
她撇嘴，片刻后，突然间想起什么，双手一拍：“老板，既然决定留下我，我们就得讲讲工钱的事了吧。”
她眼睛眯眯，贼兮兮仰头。
林幻一听，笑了，双手抱胸，身子倚在墙上：“说吧，你要多少？”
她掰指头算了算，半晌，试探性的伸出食指：“一次，一个......金砖？”
林幻还未作回应，系统先嚷起来：“卧槽朋友，演次出一个金砖？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你怎么不干脆要座金山呢！”
银天迎捏拳：“你闭嘴。”
系统：qaq
林幻愣愣，歪头，片刻后开口：“好。”
诶？？？
轮到银天迎愣住，她本来都准备好要和他讨价还价来着，她诧异眨眨眼，暗想：现在民国金价这么不值钱了？
林幻看她的惊诧样，笑容愈发好看：“想什么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绕过他走过去，好像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林幻看她飞速消失的背影，摇摇头，站直身体。
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就像刚刚，好像他已经知道她会狮子大开口一样。
**
银天迎偷偷回南家老宅之时，已经很晚了。
她蹑手蹑脚从后门进来，又轻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屋中没有点灯，又静又暗，八仙桌上还留着她离开时未喝完的茶水。
却有一人站在床前。
月光下，那人听到响动转头，白色长衫，头发全部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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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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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时，手上折扇轻轻扣上床沿，发出一声响，神情却没变：“真的是你。”
他显然从舞厅离开就到这里等她，身上衣服还没换，走过来时，一股女人香味向她袭来，让她忍不住皱眉。
“不习惯这味道？”他看出她神情意思，却没停住步子，直到站在她身前，“婶婶，你到那种地方工作，还没习惯这气味？”
银天迎听出他话中暗指，眨眨眼：“我以为，你从西方回来，会接受我除了相夫教子，还干别的事的。”
他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片刻又道：“我的接受重要么？重要的是南家接不接受，重要的是跟南家咬在一起，就等看南家笑话的别家接不接受。你知道那舞厅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那里的舞女，都是什么身份地位吗？”
银天迎神色很淡，声音也很淡：“南家名声，与我无关。”
“南家名声与你无关，你的名声却与你有关！”他急了，音调提高，皱着眉，低头看她，“其他人要是知道这事，你觉得会怎么说你？婶婶，你要为自己想想！”
她愣愣。
他的脸近在咫尺，他年纪本来就不大，也许因为人生路顺畅，脸上一直带着涉世未深的神情。可他聪明透顶，又早早通晓人情世故，浑身都透出意气风发。
她张张口，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以为，你是怕我丢了南家的脸。”
“我是怕你丢了自己的脸，我怕你在流言蜚语中承受不住。婶婶，你本来就在南家举步维艰，为何还要做这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眉皱的更厉害，压低声音，“婶婶，你要是不满靖哥所作所为，我帮你去讨个说法。”
“我知道他现在在哪。”他看看她，咬唇，“我现在就去。”
他转身要走。
她却一把拦住他。
银天迎绕过他走到桌前，用新杯子倒了杯茶。
“渴吗？”她又走过去，伸手把茶杯递到他面前，“走前喝点茶水？”
沈木青愣住，下意识伸手要接，即将接触到杯壁时，银天迎手一晃，却躲开了。
“婶婶？”
“茶冷了，我去帮你重新添些来。”她摇摇茶杯，歪头，转身就要出门。
他不知她这突然要干什么：“婶婶，不用，我喝冷茶就好。”
天迎听到话，停住步子。
她看着他：“有热茶喝，你为什么要喝冷茶？”
沈木青不答。
她看看他，半晌，又开口：“因为我已帮你倒了杯茶，你不好意思麻烦我，再帮你温茶。”
“是吧？”
沈木青站在那里，半晌，默默点点头。
“同样，我已麻烦你解决老夫人那“土方子”问题，我不想再麻烦你第二次。”
她把茶杯放进他手里，眼睛看他，眼神里漏出信誓旦旦：“更何况，这个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舞厅那里，我也有分寸。”
“你要相信我。”
**
时间过了不久，烟雨舞厅的面具美人很快火爆全城。
美人一曲倾城，听说面貌更是极佳。不少人慕名而去，让烟雨舞厅的生意又红火一把。
却有人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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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天迎戴好面具准备上台，身边是还未涌向舞池的莺莺燕燕，阿紫身穿红衣被包围在中央，声音拔高了几个调：“谁还不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天迎转头瞟她一眼，看她眸子正看她，眼神满满的瞧不起。
阿紫看她不爽，她知道，因为她抢了她烟雨舞厅红人的风头。
有什么关系。她抬脚走上台。反正她还要从她手里抢来南靖，这位阿紫姑娘最好先习惯一下，被她抢走东西的滋味。
她站定在台上，听见下面欢呼声，一笑。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在吗？”
“不在。”
“......你都回我了你说不在！”
“你就在我脑子里，你还问我在吗？”
系统：qaq
天迎不理它装委屈，问道：“怎么了？”
“恩......”系统犹豫半晌，小心翼翼出声，“关于任务，主脑突然更新。”
“哦？”她眯眯眼，“林幻那任务终于给删了？”
系统听到她回话，回答得更加小心翼翼：“不是林幻的任务更新，是南靖的任务更新了......”
天迎一顿。
系统见她没出声，鼓起勇气说：“任务提示，上面除了要你完成原本任务，还要给南靖生个孩子。”
啪。
刺耳声音从台上传来，舞厅里面的人瞬间捂起耳朵，张皇看过去。却看见那面具美人露在外面的嘴角一勾，弯腰：“对不起，麦克风掉了。”
她静静把麦克风捡起来。
系统正想着如何补救，絮絮叨叨开口：“其实也不是很难是不是，反正你都要让他记你一辈子，不如生个孩子睹物思人，效果更好点......好吧，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生个孩子更容易招来后妈，有了后妈更容易忘记前任，然后快快乐乐没心没肺幸福美满生活一辈子——”
“系统。”天迎咬牙打断它，“你们主脑在哪？我去把它砸了。”
“朋友你千万别冲动啊！”
“那好，我不砸它。”她转紧拳头，“反正你就在我脑袋里，咱俩同归于尽好了。”
系统：qaq
那你更不能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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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表演照例于深夜结束。
经过系统半天的思想工作与装委屈可怜认错，这一场演出后，她总算勉强接受，她还是要和南靖生孩子的事实。
她换好衣服，又一次偷偷摸摸从南家后院进来，她嗓子干的紧，急急走回屋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正喝一半，门突然吱呀一声响。
她转头，吓得直接喷出一口茶水。
南靖穿着一身军装站在门外，大氅随意披在肩上，手插进口袋。
他帽檐下的眼看她，那凌厉是无心无意都能透出来的眼神，他走进来，看看屋内：“怎么不开灯？”
天迎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几声，半晌，才泪水涟涟的抬起脸，勉强回答：“刚起身。”
好险，趁亏她回来先把面具收起来，要不然直接被他发现，她的计划就玩完了？
南靖走过去，把灯打开，也没看她：“睡了？”
“还没，这不起来了么。”她惊魂未定拍拍胸脯，看到他在桌前坐下，竟然拿了卷书，观看起来。
这是天迎第一次真正见这个人。
他大概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从原身记忆里说明，这分明是常事。而在她记忆里，在他为数不多回来的日子里，像今天这样会坐在桌前，读书到天明，也占大多数。
外面的野猫滋味就这么好？
银天迎双手环胸看他，好到家里这么一个嗷嗷待哺的娇妻，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阿靖。”她走到他身边，企图引起他注意。
南靖抬眼看她一眼：“怎么了？”
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用手环住他脖子：“累不累？”她把脸贴在他耳边：“我们睡觉吧，好吗？”
南靖皱眉。
他手臂一个用力，推开天迎怀抱，直接让她朝后踉跄几步。他却没多看她一眼：“你先去吧，我很忙。”
银天迎咬牙。
气死她了！
这回轮到系统嘲笑：“哈哈哈哈哈完了吧，失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最好记得，这都是你今天临时加的那任务的锅吧。”她不再看南靖，转身走回床前，“要不是那任务，我刚连理都不理他。”
系统撇嘴，片刻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别框我。你就算不生孩子，也要完成其他任务，所以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凑近乎，吃回闭门羹的！”
它说完，洋洋自得一笑：“没想到吧，我会捋出来这些逻辑，我也是很聪明的”
银天迎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去舞厅工作是为了什么？”
系统疑惑：“不是为了林幻和金砖吗？”
“林幻和金砖也是个原因。”她摸摸下巴，“不过还有个原因。我不是之前说过么？我要在阿紫身边转悠。”
她躺在床上，抬眼，看向光源处那一身军装的人，眯眼一笑：“我要在她面前转悠，然后，把她男人抢过来。”
**
转日，银天迎听林幻吩咐，又来到第一次见他的那间屋子。
屋内摆设没有任何变化，窗户大开，那只白猫懒懒趴在窗沿，看到她进来，只轻轻抬下眼皮，便又合上眼。
她站在中央扶手椅旁，看着连半个人影都无的屋内，哭笑不得。
怎么他叫她过来的，他自己倒不见踪影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
她转头，看见门外露出一人身影，红色旗袍，露出半边白花花的大腿，那人看见她，惊讶张大嘴，音调刺耳：“你怎么在这？”
竟然是阿紫。
银天迎挑眉，斜身坐在椅子扶手上：“我怎么不能在这？”
阿紫哼一声：“有些人啊，稍稍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得。变得目中无人，不懂谦虚，还没有礼貌。”
天迎懒得理她。
阿紫一见她不回话，更加阴阳怪气：“不知这种人以后要怎么走下去呢。连大老板的椅子都敢碰，啧啧啧......”
天迎看看自己坐在身下的扶手，又看看阿紫那张脸，想了想，大刺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哟，你瞧瞧，你瞧瞧，红了的人可就是不一样，狂气的，连老板椅子都坐上了。你可坐稳啊，到时可别死都不知怎么死的。”阿紫低头，摆弄自己指甲，不紧不慢开口，“还故弄玄虚带个面具。”
她眨眨眼，吃吃笑：“面具底下不会是个嘴歪眼斜的吧，看那面具材质，一看就生活困苦，不会是面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等着来赚一笔，用那钱去医治？”
“这么一想，看真是可怜兮兮的。不过还是不要做梦了，穷酸人永远带着穷酸相，不要妄想会有一天，你这麻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只是红极一时，能赚些小钱，难道你觉得，你还能红一辈子啊？”
银天迎侧头，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姿势：“说完了么？”
她一边换姿势，一边在脑中呼叫系统：“在吗？”
“不在！”
“......”
她顿顿，才开口：“帮我一把。”
系统报了仇十分开心，道：“帮你什么？”
“听我指挥。”
她回答完，这才转头对着阿紫。
这时，阿紫不假思索怼过去：“没说完。”
她轻蔑重新打量她：“这么一瞧，你这件外衫几日没换了？这穷样，需不需要姐姐借你点钱？”
天迎视线落到她身上，半晌，慢慢接话：“我是觉得自己金子不够多。”
阿紫了然一笑，更加得意：“正好，姐姐随身带了几块金元宝，今天就发善心送给你点。”
她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块元宝，啪叽一声扔到地上：“赏你了，快捡起来，治治你那张丑脸吧。”
天迎看着地上溜溜打转的金子，身子没动，却也不恼，扬唇笑笑：“你这，也太少点了吧。”
“还嫌少？”阿紫脸上表情更加不屑，一伸手，又扔出去几颗碎银子，“还真要上饭了，好，今儿个姐姐高兴，再赏你点碎银子。”
她撇嘴：“快滚吧，你这不要脸的样子，碍着姑奶奶的眼。”
天迎笑容更深：“你这叫赏？”
她歪歪头：“那我这个叫什么？”
阿紫不屑看她一眼：“怎么？还想干什么？”
天迎只是笑，随即一扬手，两人面前瞬时哗啦啦掉了上千块金砖，金砖掉在地上，发出沉重响声，金灿灿一座山，几乎半人高。
她坐在这座金山后面，金色反射到她脸上，晃出成片金色，她笑吟吟看着呆住的人：“你还赏我那几块金元宝？”
她扭头，看看旁边明显被分出界限的几块金银，对比如此分明，她咂咂嘴：“我是觉得我金子不够多。”
“可再不够多，你少得可怜的这几块，我也不惜得看。”
她坐在金山后面，冲她笑。
阿紫目瞪口呆。
“你......你是从哪拿的？？？......这么多！！！......凭空出现的？？？”
阿紫惊慌失措，抱着脑袋跑出去：“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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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看着她晃着跑出去的背影，嘴角抽搐：“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让我帮你装逼？”
天迎一挥手，把金砖收起来：“说好的，一个积分，帮我消除她记忆，只让她记得我很有钱就好了。”
一提到这个，系统顿时蛋疼，愁眉苦脸开口：“你也太抠了吧，一个积分？我跟别的宿主的时候，像这种水平起码都要一百积分的。”
天迎笑眯眯开口：“那也行，那我不消除她记忆了，任务也可以完成，无所谓。”
系统：qaq算了，一个积分也是积分......
等系统委屈巴巴把阿紫记忆弄好，银天迎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子轻快跑到前面，拿起阿紫扔在地上的几块金银，仔细瞧瞧：“恩，不错，这几块正好和我损失的金砖兑了，值。”
系统：......我说你怎么肯花积分了！！！！
她把元宝攥在手里，眯眼。
这次她朝自己炫耀金钱失败，下次，恐怕就会想着炫耀男人了吧？
她想起昨日南靖拒绝与她亲近时的样子，忍不住弯唇，还真期待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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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蹲在这干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
她一愣，看见林幻正从半开的门后走进来，依旧是黑衫金线，一双眸子看向她。
她这才后知后觉站起来：“你找我什么事？”
他绕过她，坐到椅子上：“今晚南靖会来。”
银天迎愣一下，片刻后，眯眯眼：“你又调查我？”
林幻皱眉：“又？”
她却不回话了。
林幻看看她，半晌，叹口气：“我没有调查你。”
“我之前看到你进南家，虽然你换了身衣服。”他顿顿，“南家有谁，这我还是清楚的。”
“不过，我没与旁人说过。”他又开口，“你放心，我不会与他人说，让你为难的。”
天迎这才抬起眼。
窗开着，猫像是感到主人来到，三步两步从窗沿跳到他怀中。
她看他。
他皱眉半晌，还是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这个人，皱眉也很好看，打喷嚏也很好看，做任何动作都很好看。
“你不要养猫了。”她突然开口。
林幻顺了顺猫背上的毛，疑惑看她。
她盯着他眼睛，认真道：“你只要跟猫呆在同一个房间中，你就会一直打喷嚏。”
她垂眼，手心里的金银被她攥的紧紧地：“还有南靖，我是盼着他来的。”
说完，她转身便走，鞋子接触地面时，发出趴趴响声，突然间，她听到林幻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这是，在关心我？”
她仓促间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黑眸一眨不眨看着她，眼眸似碎星，她咬唇，一瞬间走得更快了。
**
转眼到了傍晚。
天色渐暗，天迎戴上面具，在后台走廊位置，看着宾客缓缓入场。
直到看见南靖走进门来，她才满意弯了眼睛，摇曳着身子上台。
她听到众人欢呼声。
她却只看着南靖。
那人站在被众人簇拥的圈子里，阿紫整个人都要摊在他身上，他若无其事搂她的腰。
天迎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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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唱几首，舞池中的人几乎全都迷乱在这歌舞中，那两人边跳便转，跑到她面前来，眼见离她越来越近。
她视线紧紧盯着他们，直到几乎要挨上她。
“哎呀。”她装作不经意扯掉披肩。
今日她穿了件鲜艳的贴身旗袍，上面围了条毛绒披肩，她这一扯，直接露出大半雪白肩膀，配上她银色面具，更加引人视线。
披肩好巧不巧落在南靖脚边。
天迎弯唇，装作惊慌搂住自己肩膀，却是欲盖弥彰，细着嗓子开口：“我的披肩！”
南靖抬头看她。
她在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大大方方看向他，像是没有发现阿紫要杀人的目光：“不知先生，可否帮我捡起来？”
她在台上，他在台下，披肩落在地上，雪白一团，像是一切都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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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确实是故意的。
他喜欢阿紫，这种娇媚、妖娆，又大胆外向的人，想要吸引他注意，自然要学习阿紫的一贯作风。可想要从阿紫身边把他抢过来，还要比她更高级，更勾人。
南靖看看她，像是不经意，松开搂住阿紫的手，他弯腰，用那只手把披肩捡起来。
他递过去。
银天迎歪头，冲他笑，伸手接住那条披肩。
她手冰凉，在被披肩盖住的地方，触到他带茧的手心，轻轻，在上面摁了摁。
南靖一下子抬起头。
她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似笑非笑：“谢谢。”
说完，她转开视线，重新唱起歌。
整场表演，她再也没看过南靖一眼。
可她清楚得很，在递完披肩后的时间里，总有一道视线，探究、好奇、又带点灼热，落在她身上。
她的表演，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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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今夜的舞会也结束了。
银天迎还穿着那身衣服，想要回后台换回自己的那件衣服，再偷偷回南家去。
可刚刚走进后台走廊里，她便止住脚步。
刚刚在舞厅见过的两人，正在阴暗的走廊处，腻在一团。
南靖和阿紫。
她微微咳嗽两声，两人终于看到她，拉开了两人距离。
“我还以为是谁。”阿紫笑吟吟道，“原来是我们大小姐回来了。”
她今日憋了一肚子火。
光是炫耀钱财不成，反而被银天迎晃出的一把金银首饰闪瞎眼不说，今日舞会，这小狐媚子还想勾引她的相好的。
她处心积虑攀上南靖这棵大树，好不容易迷惑他只跟她在一起，连那留在家里的倒霉少奶奶都不理。现在这连续抢她风头的银天迎，还想踩着她上位？做梦！
她想给她个下马威。
阿紫眼珠一转，伸手，搂上南靖脖颈：“大小姐要过去？来，我和阿靖给你让你地方。”
她身子几乎紧紧贴着南靖。
银天迎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她表演：“谢谢。”
从她过来，南靖视线就一直黏在她身上，此时阿紫贴过来，他一顿，看看她，伸手，一把把阿紫推开。
“你叫什么？”他转头，问她。
天迎摸摸脸上面具，，满意笑笑：“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面具美人。”
她冲他眨眨眼，从两人之前的空隙中，走过去。
穿过去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近，她一弯手肘，几乎要碰上他胸膛，她抬眼，看到他脸就在她正上方，能清晰看到他浓密睫毛。
她的嘴唇几乎要贴上他下巴，他身上的男子气浓郁，明明闻不到什么气味，可站在他周围，就感到他周围暖融融，像要醉入人心。
她弯唇：“阿靖真好看。”
她能感到他浑身一震。
她笑着转头，走过他身边，消失在他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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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美人这个名号越来越响，银天迎越来越火。
而南靖来烟雨舞厅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很多时候，他都站在角落，阿紫想尽一切办法吸引他注意，他的视线却流连在天迎身上。
其实，同样常来的人，还有沈木青。
他常常坐在不起眼角落，不跳舞，不与舞女纠缠，只是静静坐在那，一呆，便是一个晚上。
天迎只能装作没发现。
而近日，临近结束时，她看到南靖突然直起身走过来，她张嘴唱完最后一句，鞠了躬下了台，走进后台时，终于被他拦下。
她转头，询问似看他。
南靖嘴唇动了动，半晌，开口道：“我们见过吗？”
天迎笑了：“怎么你们男人，一个两个，都拿这句话开口。见没见过，很重要么？”
“很重要。”他突然道，“我感觉你很熟悉。”
“可为什么明明熟悉得紧，以前的我却不喜欢你？”
她一愣，看向他认真的眉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们总督大人原来如此会说情话哦。”
她没回应，余光瞟见尽头光亮处站着的妖娆人影，挑眉，绕过南靖走过去，进了自己屋子。
“刚刚那是阿紫？”系统呆了半晌，才开口，“喔，另结新欢的时候正好被旧人看见，真热闹”
“帮我盯着她。”天迎摘下面具，摸摸自己的脸，犹豫片刻，又把面具戴回去，还拿个带面纱的帽子套在上面，“炫耀金钱男人不成，到手的男人又被别人抢去，下一步，就要狗急跳墙了。”
“什么狗急跳墙？”
银天迎悄悄从窗户跳出去：“看她是什么性格。反正无论何种方法——”
她用力，紧了紧盖住脸与面具的面纱，弯唇：“她都会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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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天迎裹紧身上外衫，匆匆往南家老宅走去。
“朋友。”正走着，系统突然出声。
“怎么了？”
“有人跟踪你。”
她脚步顿了下。
“不过不是阿紫啊，奇怪。”系统喃喃自语般开口，“是个男人。”
她没回话，慢慢放缓脚步，半晌，才道：“帮我甩掉他。”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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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带她七拐八拐，后面人跟得十分紧，却没有加害于她的意思，银天迎紧紧攥着面纱，防止被风吹起，经系统指挥，拐到一个小巷口。
巷口里有个木头堆，她搬开表面一些小木块，里面竟然是空心的一片空间。
系统得意：“你看，我刚刚就瞄着这地方了，不错吧，绝佳藏身之处。”
银天迎满意点头：“真乖。”
系统......系统已习惯被顺毛了。
她钻进去，又把刚刚那些小木块堵上，现在，加上光线昏暗，从外面真的发现不了这有人，可从里面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天迎等着那男人悄悄跑进来，四处望望，又不甘心向前找了一段，直到站在她藏身之处旁边。
他攥紧拳，泄愤似的一拳砸上旁边墙壁，咚的一声响。天迎吓得一抖，脑中还不忘调侃系统：“你说他这一拳要是用离我近的右手砸，是不是咱们就玩完了？你这‘绝佳’的藏身之处，就要变成破烂一筐了？”
她把绝佳俩字咬得极重。
系统心虚：“他不是没用嘛！”
正斗嘴，她突然听外面传来阿紫的声音：“表哥！”
她一顿，伸头从木头缝隙中向外张望。
阿紫悄摸摸跑过来，跑到这男人面前时，甚至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开口：“她跑哪去了？”
男人咬牙：“小兔崽子好像发现我了，很能跑，我给跟丢了。”
阿紫一跺脚，瞪着一双眼睛：“小骚狐媚子，本来想知道她真实面目，用以威胁她。没想到连表哥都能跟丢了，看来平时没少躲仇家啊。”
她略一思索，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会拿你没办法。敢抢我男人......我可是要当南家少奶奶的人！”
月光下，她的身子更加曼妙，可妆容像是在脸上停留太久，有些花了，白色粉末在细纹之中堆叠到一起，随着她动作抖动，嫣红色嘴唇像血一样，有点诡异，又很吓人。
“表哥。”她突然看向眼前男人，“你的厂子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他应了声，可片刻后，疑惑看向阿紫，“你问这个干什么？”
“能给我拿一瓶出来么？”
男人一抖，他身子本就健壮，此时整个人向后退几步，像是连地面都在颤抖，他惊异睁大眼睛：“阿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硫——”
他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重新走回她面前，在她耳边道：“那可是硫酸！”
“卧槽！”系统惊呼，“这位朋友想要干什么？”
天迎仔细看着外面情况，没说话。
“我知道。”阿紫咬牙，“是她逼我的。我好不容易就要飞上枝头，变成南家少奶奶，是她横门一脚，抢走我位置。只能怪她自己。”
“她敢抢我男人，我就毁了她的脸。”
“你......”那男人看看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行，这可是大事。”
阿紫见他不答应，咬唇。
突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直接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身子，“表哥”
那撒娇的声音让人酥碎一身骨头，男人一样，整张脸瞬间放松，声音都不由放缓：“怎么？”
阿紫见状，整个身子都贴上去，大腿抬起来，勾住他的腿：“表哥，我等这么久，可就等当上南家少奶奶这一刻呢。”
她手在他胸口划圈圈，声音更加娇媚：“表哥，到时候，阿紫也不会忘记你的。有什么钱财，好处，阿紫都会想着你，甚至阿紫，也还是你的。”
她的手一路向下，最后在一处用了力气，男人被她激的眼睛放光，抱起她的身子，想都不想，直接压在墙上。
“表哥，慢点，这衣服可不能这么脱，要扯坏的。”她笑着接受他胡乱亲吻，间隙还不忘问他，“表哥，那那硫酸，你答不答应？”
男人在她胸口忙活得正欢，想都没想，直接道：“答应，答应，阿紫，你让表哥舒服舒服，表哥什么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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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天迎用手撑脸，津津有味看这场活春宫。
系统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怎么办，狗急跳墙，这可真跳出去了，硫酸啊，这可是硫酸啊！我们怎么办？”
天迎只是咂咂嘴：“这春宫可真香艳，系统，你说这算不算给南靖带了顶绿帽？”
“你还有心思看这个？！”系统抓狂，“现在要想的是硫酸问题吧！硫酸啊！”
天迎没马上接话，直到看见男人身子一抖，压在阿紫身上喘息，这才不尽兴摇头：“你要淡定。我不是说了么，无论她用什么方法，她都会很倒霉。”
“而且，她用的方法越狠，她的下场就会越惨。”她看着两人腻腻歪歪走远，直到连影子都瞧不见，这才从那狭小空间出来，舒展身子。
她站在月色下，目光平静看这巷口外景色，屋檐斜翘，半个路人都无，有风吹过，掀起她盖在面上的纱。
“就算是硫酸又如何。”
“刀山，火海，凌迟，炮烙，抽筋，断骨......”她垂眼，睫毛微微颤抖，可终于还是弯唇自嘲得笑出声。
“罢了。”
她转身，慢慢走出巷子，纱帽被扔在地上，被高墙阴影盖得完全。
“你现在要去哪？？？”
“回南家。”她顿了顿，“找小翠。”
.
她愈走愈远，走进南家时，才笑起来：“小翠，可是能帮我解决这件事的重要人物呢。”
天迎笑容愈发好看：“既然不愿意跟我睡觉，见没见过, 有那么重要么？”
她抬起脚, 朝他摆摆手, 走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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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出舞厅大门, 系统才开口：“你就今天把他睡了多好，哪那么多事。”
她寻个僻静处, 把面具摘下来：“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
“你那任务，是让我心甘情愿和他睡。可这角色已转换过来, 难点哪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分明是他要不要同我睡。”
“你自己想, 在上个世界，一个只见一面, 就把你大大小小隐秘事情全查清楚的人, 是哪种人？”
系统想了想：“是非常喜欢你这类型的那种人？”
“你个笨蛋，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她恨不得给它一个暴栗, “他可是把狗仔都寻不到踪迹的料查得清清楚楚, 你一句喜欢就解释通了？”
她一笑：“他对所有人都有防备心, 他要用他自己眼睛去看，去判断他人。”
她把面具和外衫收起来, 抱在怀里：“所以你说, 我现在要同他睡，即使我表现得再放荡, 再人尽可夫, 他会同意吗？”
她眯眯眼：“我得给他很多时间, 让他了解我。”
**
两日后，傍晚。
银天迎戴着面具走上台来。
灯光耀眼，虽没有现世璀璨炫目的效果，整个舞厅却也灯烛辉煌。她站定在台前，看见下面富家少爷们早已聚集，正嬉笑于一团。旁边，零零碎碎陪了几个妖娆舞女，那南靖的相好阿紫也在其中。
站在中间的人，白衣白裤，唇红齿白。
正是沈木青。
她把麦克风摆到身前，正好看见他目光看过来，熟人相见，她毫不掩饰地，扬给他一个笑。
她能看到他抬起的手一顿。
她垂头，开口唱了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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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之后，她能感到整个舞厅的嬉笑声渐小，一瞬间，所有人目光转到她身上。
也同样，淹没沈木青盯过来的视线。
真风光。她笑容加深，缓缓唱起来。
间隙中，她看见阿紫凑到一位公子身前，邀他一同跳舞。那人欣然接受她的投怀送抱，眼睛却一直落在天迎身上。
她看到阿紫瞪她一眼，眼刀仿佛要吃人。
她笑容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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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首歌唱完，银天迎一鞠躬。
首次演出十分成功。
她下台，刚进走廊，看见林幻站在门口处。
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清楚楚看见舞厅情况，却不容易被发现。
他是在这看了多久？
天迎一愣，随即笑了：“老板，看了我的演出，你的舞厅留不留我？”
风吹动他额上刘海，他眼睛看着她：“你自己清楚得很，还来问我？”
她撇嘴，片刻后，突然间想起什么，双手一拍：“老板，既然决定留下我，我们就得讲讲工钱的事了吧。”
她眼睛眯眯，贼兮兮仰头。
林幻一听，笑了，双手抱胸，身子倚在墙上：“说吧，你要多少？”
她掰指头算了算，半晌，试探性的伸出食指：“一次，一个......金砖？”
林幻还未作回应，系统先嚷起来：“卧槽朋友，演次出一个金砖？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你怎么不干脆要座金山呢！”
银天迎捏拳：“你闭嘴。”
系统：qaq
林幻愣愣，歪头，片刻后开口：“好。”
诶？？？
轮到银天迎愣住，她本来都准备好要和他讨价还价来着，她诧异眨眨眼，暗想：现在民国金价这么不值钱了？
林幻看她的惊诧样，笑容愈发好看：“想什么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绕过他走过去，好像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林幻看她飞速消失的背影，摇摇头，站直身体。
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就像刚刚，好像他已经知道她会狮子大开口一样。
**
银天迎偷偷回南家老宅之时，已经很晚了。
她蹑手蹑脚从后门进来，又轻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屋中没有点灯，又静又暗，八仙桌上还留着她离开时未喝完的茶水。
却有一人站在床前。
月光下，那人听到响动转头，白色长衫，头发全部梳上去。
.
沈木青。
.
他看到她时，手上折扇轻轻扣上床沿，发出一声响，神情却没变：“真的是你。”
他显然从舞厅离开就到这里等她，身上衣服还没换，走过来时，一股女人香味向她袭来，让她忍不住皱眉。
“不习惯这味道？”他看出她神情意思，却没停住步子，直到站在她身前，“婶婶，你到那种地方工作，还没习惯这气味？”
银天迎听出他话中暗指，眨眨眼：“我以为，你从西方回来，会接受我除了相夫教子，还干别的事的。”
他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片刻又道：“我的接受重要么？重要的是南家接不接受，重要的是跟南家咬在一起，就等看南家笑话的别家接不接受。你知道那舞厅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那里的舞女，都是什么身份地位吗？”
银天迎神色很淡，声音也很淡：“南家名声，与我无关。”
“南家名声与你无关，你的名声却与你有关！”他急了，音调提高，皱着眉，低头看她，“其他人要是知道这事，你觉得会怎么说你？婶婶，你要为自己想想！”
她愣愣。
他的脸近在咫尺，他年纪本来就不大，也许因为人生路顺畅，脸上一直带着涉世未深的神情。可他聪明透顶，又早早通晓人情世故，浑身都透出意气风发。
她张张口，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以为，你是怕我丢了南家的脸。”
“我是怕你丢了自己的脸，我怕你在流言蜚语中承受不住。婶婶，你本来就在南家举步维艰，为何还要做这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眉皱的更厉害，压低声音，“婶婶，你要是不满靖哥所作所为，我帮你去讨个说法。”
“我知道他现在在哪。”他看看她，咬唇，“我现在就去。”
他转身要走。
她却一把拦住他。
银天迎绕过他走到桌前，用新杯子倒了杯茶。
“渴吗？”她又走过去，伸手把茶杯递到他面前，“走前喝点茶水？”
沈木青愣住，下意识伸手要接，即将接触到杯壁时，银天迎手一晃，却躲开了。
“婶婶？”
“茶冷了，我去帮你重新添些来。”她摇摇茶杯，歪头，转身就要出门。
他不知她这突然要干什么：“婶婶，不用，我喝冷茶就好。”
天迎听到话，停住步子。
她看着他：“有热茶喝，你为什么要喝冷茶？”
沈木青不答。
她看看他，半晌，又开口：“因为我已帮你倒了杯茶，你不好意思麻烦我，再帮你温茶。”
“是吧？”
沈木青站在那里，半晌，默默点点头。
“同样，我已麻烦你解决老夫人那“土方子”问题，我不想再麻烦你第二次。”
她把茶杯放进他手里，眼睛看他，眼神里漏出信誓旦旦：“更何况，这个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舞厅那里，我也有分寸。”
“你要相信我。”
**
时间过了不久，烟雨舞厅的面具美人很快火爆全城。
美人一曲倾城，听说面貌更是极佳。不少人慕名而去，让烟雨舞厅的生意又红火一把。
却有人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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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天迎戴好面具准备上台，身边是还未涌向舞池的莺莺燕燕，阿紫身穿红衣被包围在中央，声音拔高了几个调：“谁还不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天迎转头瞟她一眼，看她眸子正看她，眼神满满的瞧不起。
阿紫看她不爽，她知道，因为她抢了她烟雨舞厅红人的风头。
有什么关系。她抬脚走上台。反正她还要从她手里抢来南靖，这位阿紫姑娘最好先习惯一下，被她抢走东西的滋味。
她站定在台上，听见下面欢呼声，一笑。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在吗？”
“不在。”
“......你都回我了你说不在！”
“你就在我脑子里，你还问我在吗？”
系统：qaq
天迎不理它装委屈，问道：“怎么了？”
“恩......”系统犹豫半晌，小心翼翼出声，“关于任务，主脑突然更新。”
“哦？”她眯眯眼，“林幻那任务终于给删了？”
系统听到她回话，回答得更加小心翼翼：“不是林幻的任务更新，是南靖的任务更新了......”
天迎一顿。
系统见她没出声，鼓起勇气说：“任务提示，上面除了要你完成原本任务，还要给南靖生个孩子。”
啪。
刺耳声音从台上传来，舞厅里面的人瞬间捂起耳朵，张皇看过去。却看见那面具美人露在外面的嘴角一勾，弯腰：“对不起，麦克风掉了。”
她静静把麦克风捡起来。
系统正想着如何补救，絮絮叨叨开口：“其实也不是很难是不是，反正你都要让他记你一辈子，不如生个孩子睹物思人，效果更好点......好吧，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用，生个孩子更容易招来后妈，有了后妈更容易忘记前任，然后快快乐乐没心没肺幸福美满生活一辈子——”
“系统。”天迎咬牙打断它，“你们主脑在哪？我去把它砸了。”
“朋友你千万别冲动啊！”
“那好，我不砸它。”她转紧拳头，“反正你就在我脑袋里，咱俩同归于尽好了。”
系统：qaq
那你更不能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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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表演照例于深夜结束。
经过系统半天的思想工作与装委屈可怜认错，这一场演出后，她总算勉强接受，她还是要和南靖生孩子的事实。
她换好衣服，又一次偷偷摸摸从南家后院进来，她嗓子干的紧，急急走回屋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正喝一半，门突然吱呀一声响。
她转头，吓得直接喷出一口茶水。
南靖穿着一身军装站在门外，大氅随意披在肩上，手插进口袋。
他帽檐下的眼看她，那凌厉是无心无意都能透出来的眼神，他走进来，看看屋内：“怎么不开灯？”
天迎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几声，半晌，才泪水涟涟的抬起脸，勉强回答：“刚起身。”
好险，趁亏她回来先把面具收起来，要不然直接被他发现，她的计划就玩完了？
南靖走过去，把灯打开，也没看她：“睡了？”
“还没，这不起来了么。”她惊魂未定拍拍胸脯，看到他在桌前坐下，竟然拿了卷书，观看起来。
这是天迎第一次真正见这个人。
他大概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从原身记忆里说明，这分明是常事。而在她记忆里，在他为数不多回来的日子里，像今天这样会坐在桌前，读书到天明，也占大多数。
外面的野猫滋味就这么好？
银天迎双手环胸看他，好到家里这么一个嗷嗷待哺的娇妻，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阿靖。”她走到他身边，企图引起他注意。
南靖抬眼看她一眼：“怎么了？”
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用手环住他脖子：“累不累？”她把脸贴在他耳边：“我们睡觉吧，好吗？”
南靖皱眉。
他手臂一个用力，推开天迎怀抱，直接让她朝后踉跄几步。他却没多看她一眼：“你先去吧，我很忙。”
银天迎咬牙。
气死她了！
这回轮到系统嘲笑：“哈哈哈哈哈完了吧，失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最好记得，这都是你今天临时加的那任务的锅吧。”她不再看南靖，转身走回床前，“要不是那任务，我刚连理都不理他。”
系统撇嘴，片刻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别框我。你就算不生孩子，也要完成其他任务，所以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凑近乎，吃回闭门羹的！”
它说完，洋洋自得一笑：“没想到吧，我会捋出来这些逻辑，我也是很聪明的”
银天迎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去舞厅工作是为了什么？”
系统疑惑：“不是为了林幻和金砖吗？”
“林幻和金砖也是个原因。”她摸摸下巴，“不过还有个原因。我不是之前说过么？我要在阿紫身边转悠。”
她躺在床上，抬眼，看向光源处那一身军装的人，眯眼一笑：“我要在她面前转悠，然后，把她男人抢过来。”
**
转日，银天迎听林幻吩咐，又来到第一次见他的那间屋子。
屋内摆设没有任何变化，窗户大开，那只白猫懒懒趴在窗沿，看到她进来，只轻轻抬下眼皮，便又合上眼。
她站在中央扶手椅旁，看着连半个人影都无的屋内，哭笑不得。
怎么他叫她过来的，他自己倒不见踪影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
她转头，看见门外露出一人身影，红色旗袍，露出半边白花花的大腿，那人看见她，惊讶张大嘴，音调刺耳：“你怎么在这？”
竟然是阿紫。
银天迎挑眉，斜身坐在椅子扶手上：“我怎么不能在这？”
阿紫哼一声：“有些人啊，稍稍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得。变得目中无人，不懂谦虚，还没有礼貌。”
天迎懒得理她。
阿紫一见她不回话，更加阴阳怪气：“不知这种人以后要怎么走下去呢。连大老板的椅子都敢碰，啧啧啧......”
天迎看看自己坐在身下的扶手，又看看阿紫那张脸，想了想，大刺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哟，你瞧瞧，你瞧瞧，红了的人可就是不一样，狂气的，连老板椅子都坐上了。你可坐稳啊，到时可别死都不知怎么死的。”阿紫低头，摆弄自己指甲，不紧不慢开口，“还故弄玄虚带个面具。”
她眨眨眼，吃吃笑：“面具底下不会是个嘴歪眼斜的吧，看那面具材质，一看就生活困苦，不会是面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等着来赚一笔，用那钱去医治？”
“这么一想，看真是可怜兮兮的。不过还是不要做梦了，穷酸人永远带着穷酸相，不要妄想会有一天，你这麻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只是红极一时，能赚些小钱，难道你觉得，你还能红一辈子啊？”
银天迎侧头，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姿势：“说完了么？”
她一边换姿势，一边在脑中呼叫系统：“在吗？”
“不在！”
“......”
她顿顿，才开口：“帮我一把。”
系统报了仇十分开心，道：“帮你什么？”
“听我指挥。”
她回答完，这才转头对着阿紫。
这时，阿紫不假思索怼过去：“没说完。”
她轻蔑重新打量她：“这么一瞧，你这件外衫几日没换了？这穷样，需不需要姐姐借你点钱？”
天迎视线落到她身上，半晌，慢慢接话：“我是觉得自己金子不够多。”
阿紫了然一笑，更加得意：“正好，姐姐随身带了几块金元宝，今天就发善心送给你点。”
她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块元宝，啪叽一声扔到地上：“赏你了，快捡起来，治治你那张丑脸吧。”
天迎看着地上溜溜打转的金子，身子没动，却也不恼，扬唇笑笑：“你这，也太少点了吧。”
“还嫌少？”阿紫脸上表情更加不屑，一伸手，又扔出去几颗碎银子，“还真要上饭了，好，今儿个姐姐高兴，再赏你点碎银子。”
她撇嘴：“快滚吧，你这不要脸的样子，碍着姑奶奶的眼。”
天迎笑容更深：“你这叫赏？”
她歪歪头：“那我这个叫什么？”
阿紫不屑看她一眼：“怎么？还想干什么？”
天迎只是笑，随即一扬手，两人面前瞬时哗啦啦掉了上千块金砖，金砖掉在地上，发出沉重响声，金灿灿一座山，几乎半人高。
她坐在这座金山后面，金色反射到她脸上，晃出成片金色，她笑吟吟看着呆住的人：“你还赏我那几块金元宝？”
她扭头，看看旁边明显被分出界限的几块金银，对比如此分明，她咂咂嘴：“我是觉得我金子不够多。”
“可再不够多，你少得可怜的这几块，我也不惜得看。”
她坐在金山后面，冲她笑。
阿紫目瞪口呆。
“你......你是从哪拿的？？？......这么多！！！......凭空出现的？？？”
阿紫惊慌失措，抱着脑袋跑出去：“妖怪啊！！！！！！！”
.
系统看着她晃着跑出去的背影，嘴角抽搐：“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让我帮你装逼？”
天迎一挥手，把金砖收起来：“说好的，一个积分，帮我消除她记忆，只让她记得我很有钱就好了。”
一提到这个，系统顿时蛋疼，愁眉苦脸开口：“你也太抠了吧，一个积分？我跟别的宿主的时候，像这种水平起码都要一百积分的。”
天迎笑眯眯开口：“那也行，那我不消除她记忆了，任务也可以完成，无所谓。”
系统：qaq算了，一个积分也是积分......
等系统委屈巴巴把阿紫记忆弄好，银天迎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子轻快跑到前面，拿起阿紫扔在地上的几块金银，仔细瞧瞧：“恩，不错，这几块正好和我损失的金砖兑了，值。”
系统：......我说你怎么肯花积分了！！！！
她把元宝攥在手里，眯眼。
这次她朝自己炫耀金钱失败，下次，恐怕就会想着炫耀男人了吧？
她想起昨日南靖拒绝与她亲近时的样子，忍不住弯唇，还真期待这一天。
.
“你蹲在这干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
她一愣，看见林幻正从半开的门后走进来，依旧是黑衫金线，一双眸子看向她。
她这才后知后觉站起来：“你找我什么事？”
他绕过她，坐到椅子上：“今晚南靖会来。”
银天迎愣一下，片刻后，眯眯眼：“你又调查我？”
林幻皱眉：“又？”
她却不回话了。
林幻看看她，半晌，叹口气：“我没有调查你。”
“我之前看到你进南家，虽然你换了身衣服。”他顿顿，“南家有谁，这我还是清楚的。”
“不过，我没与旁人说过。”他又开口，“你放心，我不会与他人说，让你为难的。”
天迎这才抬起眼。
窗开着，猫像是感到主人来到，三步两步从窗沿跳到他怀中。
她看他。
他皱眉半晌，还是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这个人，皱眉也很好看，打喷嚏也很好看，做任何动作都很好看。
“你不要养猫了。”她突然开口。
林幻顺了顺猫背上的毛，疑惑看她。
她盯着他眼睛，认真道：“你只要跟猫呆在同一个房间中，你就会一直打喷嚏。”
她垂眼，手心里的金银被她攥的紧紧地：“还有南靖，我是盼着他来的。”
说完，她转身便走，鞋子接触地面时，发出趴趴响声，突然间，她听到林幻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这是，在关心我？”
她仓促间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黑眸一眨不眨看着她，眼眸似碎星，她咬唇，一瞬间走得更快了。
**
转眼到了傍晚。
天色渐暗，天迎戴上面具，在后台走廊位置，看着宾客缓缓入场。
直到看见南靖走进门来，她才满意弯了眼睛，摇曳着身子上台。
她听到众人欢呼声。
她却只看着南靖。
那人站在被众人簇拥的圈子里，阿紫整个人都要摊在他身上，他若无其事搂她的腰。
天迎翘起嘴角。
.
连唱几首，舞池中的人几乎全都迷乱在这歌舞中，那两人边跳便转，跑到她面前来，眼见离她越来越近。
她视线紧紧盯着他们，直到几乎要挨上她。
“哎呀。”她装作不经意扯掉披肩。
今日她穿了件鲜艳的贴身旗袍，上面围了条毛绒披肩，她这一扯，直接露出大半雪白肩膀，配上她银色面具，更加引人视线。
披肩好巧不巧落在南靖脚边。
天迎弯唇，装作惊慌搂住自己肩膀，却是欲盖弥彰，细着嗓子开口：“我的披肩！”
南靖抬头看她。
她在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大大方方看向他，像是没有发现阿紫要杀人的目光：“不知先生，可否帮我捡起来？”
她在台上，他在台下，披肩落在地上，雪白一团，像是一切都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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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确实是故意的。
他喜欢阿紫，这种娇媚、妖娆，又大胆外向的人，想要吸引他注意，自然要学习阿紫的一贯作风。可想要从阿紫身边把他抢过来，还要比她更高级，更勾人。
南靖看看她，像是不经意，松开搂住阿紫的手，他弯腰，用那只手把披肩捡起来。
他递过去。
银天迎歪头，冲他笑，伸手接住那条披肩。
她手冰凉，在被披肩盖住的地方，触到他带茧的手心，轻轻，在上面摁了摁。
南靖一下子抬起头。
她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似笑非笑：“谢谢。”
说完，她转开视线，重新唱起歌。
整场表演，她再也没看过南靖一眼。
可她清楚得很，在递完披肩后的时间里，总有一道视线，探究、好奇、又带点灼热，落在她身上。
她的表演，很成功。
.
不多时，今夜的舞会也结束了。
银天迎还穿着那身衣服，想要回后台换回自己的那件衣服，再偷偷回南家去。
可刚刚走进后台走廊里，她便止住脚步。
刚刚在舞厅见过的两人，正在阴暗的走廊处，腻在一团。
南靖和阿紫。
她微微咳嗽两声，两人终于看到她，拉开了两人距离。
“我还以为是谁。”阿紫笑吟吟道，“原来是我们大小姐回来了。”
她今日憋了一肚子火。
光是炫耀钱财不成，反而被银天迎晃出的一把金银首饰闪瞎眼不说，今日舞会，这小狐媚子还想勾引她的相好的。
她处心积虑攀上南靖这棵大树，好不容易迷惑他只跟她在一起，连那留在家里的倒霉少奶奶都不理。现在这连续抢她风头的银天迎，还想踩着她上位？做梦！
她想给她个下马威。
阿紫眼珠一转，伸手，搂上南靖脖颈：“大小姐要过去？来，我和阿靖给你让你地方。”
她身子几乎紧紧贴着南靖。
银天迎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她表演：“谢谢。”
从她过来，南靖视线就一直黏在她身上，此时阿紫贴过来，他一顿，看看她，伸手，一把把阿紫推开。
“你叫什么？”他转头，问她。
天迎摸摸脸上面具，，满意笑笑：“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面具美人。”
她冲他眨眨眼，从两人之前的空隙中，走过去。
穿过去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近，她一弯手肘，几乎要碰上他胸膛，她抬眼，看到他脸就在她正上方，能清晰看到他浓密睫毛。
她的嘴唇几乎要贴上他下巴，他身上的男子气浓郁，明明闻不到什么气味，可站在他周围，就感到他周围暖融融，像要醉入人心。
她弯唇：“阿靖真好看。”
她能感到他浑身一震。
她笑着转头，走过他身边，消失在他视线中。
**
面具美人这个名号越来越响，银天迎越来越火。
而南靖来烟雨舞厅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很多时候，他都站在角落，阿紫想尽一切办法吸引他注意，他的视线却流连在天迎身上。
其实，同样常来的人，还有沈木青。
他常常坐在不起眼角落，不跳舞，不与舞女纠缠，只是静静坐在那，一呆，便是一个晚上。
天迎只能装作没发现。
而近日，临近结束时，她看到南靖突然直起身走过来，她张嘴唱完最后一句，鞠了躬下了台，走进后台时，终于被他拦下。
她转头，询问似看他。
南靖嘴唇动了动，半晌，开口道：“我们见过吗？”
天迎笑了：“怎么你们男人，一个两个，都拿这句话开口。见没见过，很重要么？”
“很重要。”他突然道，“我感觉你很熟悉。”
“可为什么明明熟悉得紧，以前的我却不喜欢你？”
她一愣，看向他认真的眉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们总督大人原来如此会说情话哦。”
她没回应，余光瞟见尽头光亮处站着的妖娆人影，挑眉，绕过南靖走过去，进了自己屋子。
“刚刚那是阿紫？”系统呆了半晌，才开口，“喔，另结新欢的时候正好被旧人看见，真热闹”
“帮我盯着她。”天迎摘下面具，摸摸自己的脸，犹豫片刻，又把面具戴回去，还拿个带面纱的帽子套在上面，“炫耀金钱男人不成，到手的男人又被别人抢去，下一步，就要狗急跳墙了。”
“什么狗急跳墙？”
银天迎悄悄从窗户跳出去：“看她是什么性格。反正无论何种方法——”
她用力，紧了紧盖住脸与面具的面纱，弯唇：“她都会很倒霉。”
.
银天迎裹紧身上外衫，匆匆往南家老宅走去。
“朋友。”正走着，系统突然出声。
“怎么了？”
“有人跟踪你。”
她脚步顿了下。
“不过不是阿紫啊，奇怪。”系统喃喃自语般开口，“是个男人。”
她没回话，慢慢放缓脚步，半晌，才道：“帮我甩掉他。”
“好嘞。”
.
系统带她七拐八拐，后面人跟得十分紧，却没有加害于她的意思，银天迎紧紧攥着面纱，防止被风吹起，经系统指挥，拐到一个小巷口。
巷口里有个木头堆，她搬开表面一些小木块，里面竟然是空心的一片空间。
系统得意：“你看，我刚刚就瞄着这地方了，不错吧，绝佳藏身之处。”
银天迎满意点头：“真乖。”
系统......系统已习惯被顺毛了。
她钻进去，又把刚刚那些小木块堵上，现在，加上光线昏暗，从外面真的发现不了这有人，可从里面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天迎等着那男人悄悄跑进来，四处望望，又不甘心向前找了一段，直到站在她藏身之处旁边。
他攥紧拳，泄愤似的一拳砸上旁边墙壁，咚的一声响。天迎吓得一抖，脑中还不忘调侃系统：“你说他这一拳要是用离我近的右手砸，是不是咱们就玩完了？你这‘绝佳’的藏身之处，就要变成破烂一筐了？”
她把绝佳俩字咬得极重。
系统心虚：“他不是没用嘛！”
正斗嘴，她突然听外面传来阿紫的声音：“表哥！”
她一顿，伸头从木头缝隙中向外张望。
阿紫悄摸摸跑过来，跑到这男人面前时，甚至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开口：“她跑哪去了？”
男人咬牙：“小兔崽子好像发现我了，很能跑，我给跟丢了。”
阿紫一跺脚，瞪着一双眼睛：“小骚狐媚子，本来想知道她真实面目，用以威胁她。没想到连表哥都能跟丢了，看来平时没少躲仇家啊。”
她略一思索，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会拿你没办法。敢抢我男人......我可是要当南家少奶奶的人！”
月光下，她的身子更加曼妙，可妆容像是在脸上停留太久，有些花了，白色粉末在细纹之中堆叠到一起，随着她动作抖动，嫣红色嘴唇像血一样，有点诡异，又很吓人。
“表哥。”她突然看向眼前男人，“你的厂子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他应了声，可片刻后，疑惑看向阿紫，“你问这个干什么？”
“能给我拿一瓶出来么？”
男人一抖，他身子本就健壮，此时整个人向后退几步，像是连地面都在颤抖，他惊异睁大眼睛：“阿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硫——”
他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重新走回她面前，在她耳边道：“那可是硫酸！”
“卧槽！”系统惊呼，“这位朋友想要干什么？”
天迎仔细看着外面情况，没说话。
“我知道。”阿紫咬牙，“是她逼我的。我好不容易就要飞上枝头，变成南家少奶奶，是她横门一脚，抢走我位置。只能怪她自己。”
“她敢抢我男人，我就毁了她的脸。”
“你......”那男人看看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行，这可是大事。”
阿紫见他不答应，咬唇。
突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直接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身子，“表哥”
那撒娇的声音让人酥碎一身骨头，男人一样，整张脸瞬间放松，声音都不由放缓：“怎么？”
阿紫见状，整个身子都贴上去，大腿抬起来，勾住他的腿：“表哥，我等这么久，可就等当上南家少奶奶这一刻呢。”
她手在他胸口划圈圈，声音更加娇媚：“表哥，到时候，阿紫也不会忘记你的。有什么钱财，好处，阿紫都会想着你，甚至阿紫，也还是你的。”
她的手一路向下，最后在一处用了力气，男人被她激的眼睛放光，抱起她的身子，想都不想，直接压在墙上。
“表哥，慢点，这衣服可不能这么脱，要扯坏的。”她笑着接受他胡乱亲吻，间隙还不忘问他，“表哥，那那硫酸，你答不答应？”
男人在她胸口忙活得正欢，想都没想，直接道：“答应，答应，阿紫，你让表哥舒服舒服，表哥什么都答应你。”
.
银天迎用手撑脸，津津有味看这场活春宫。
系统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怎么办，狗急跳墙，这可真跳出去了，硫酸啊，这可是硫酸啊！我们怎么办？”
天迎只是咂咂嘴：“这春宫可真香艳，系统，你说这算不算给南靖带了顶绿帽？”
“你还有心思看这个？！”系统抓狂，“现在要想的是硫酸问题吧！硫酸啊！”
天迎没马上接话，直到看见男人身子一抖，压在阿紫身上喘息，这才不尽兴摇头：“你要淡定。我不是说了么，无论她用什么方法，她都会很倒霉。”
“而且，她用的方法越狠，她的下场就会越惨。”她看着两人腻腻歪歪走远，直到连影子都瞧不见，这才从那狭小空间出来，舒展身子。
她站在月色下，目光平静看这巷口外景色，屋檐斜翘，半个路人都无，有风吹过，掀起她盖在面上的纱。
“就算是硫酸又如何。”
“刀山，火海，凌迟，炮烙，抽筋，断骨......”她垂眼，睫毛微微颤抖，可终于还是弯唇自嘲得笑出声。
“罢了。”
她转身，慢慢走出巷子，纱帽被扔在地上，被高墙阴影盖得完全。
“你现在要去哪？？？”
“回南家。”她顿了顿，“找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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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愈走愈远，走进南家时，才笑起来：“小翠，可是能帮我解决这件事的重要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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