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5 古时未有的巷战

    与陈圆圆说话之际，王承恩正给文安之解说翟大将军现在是皇帝的妹子，要改口为朱妍朱大将军。

    文安之惊愕，没想到她一个女将军当得不舒坦，还要做郡主，不知道皇帝家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吗？当然，此为题外话，现在才刚刚上位，多听少说为妙。

    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再将与崇祯约定签名画押后，朱妍道：“陛下，明日我的探子应该就会信到，后日，或大后日鞑子前锋必临城下，所以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此，我只有几点要求，第一，京师军事决策必然我一个人说了算，第二，陛下必需亲临城头督战，第三陛下所练之兵，立即划入小弟麾下，第四，京师后勤必需统筹，由一人总担任。”

    “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大胆”

    张国维c文安之等一众大臣连呼，除了口音不同，内容居然非常一致。

    崇祯一挥手：“允！”

    在朱妍看来，没有什么过不过份，他都已经是吊死之人，还讲什么君臣之礼，君子不立危墙，何况，即已认作兄妹，今天兄听妹言又有何不可。

    其实崇祯多少有点心灰意懒了，他所思者，并不是眼前的鞑子，而是整个天下到处处于动荡之中，天下又有何处听自己的指挥？

    在那藏身洞中的二十多天里，他并不知道什么，从夺回京师后贼兵口中得知，大顺朝成立了，大西朝也成立了，三波势力，已经将北c西至东之地给围住了，京师已成死地，谁来，都难以逆转乾坤。

    （张献忠称帝在应该大半年后，算作蝴蝶效应提前称帝，更多史实在很早以前开始偏离历史正轨。）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还有兴致从拾旧山河，等听到越来越多不利的消息后，开始心灰意懒的原因了。

    崇祯又道：“你们知道李自成c张献忠称帝之事了吧？”

    众人皆知，却没人愿意提及，无非是不愿在此关头火上浇油，但在崇祯看来，旧朝虽去，新立之朝还是一个德性，欺上瞒下。

    崇祯十年，陕西大旱，朝廷划拨十万石粮食救灾，到了民众手中不足五千石，为此中间查办了不少人，最后闹得不了了之。大臣们不但欺上瞒下，更是欺君罔上，最后还不是得忍。

    那日城破，崇祯击鼓唤大臣，共商大难，又有几名大臣肯来？此事与朱妍要求一起拼命比起来，还真不算事，若是大臣有共死之心，崇祯死了都会笑出声来的。

    作为历史小白的朱妍，没有想这么多，崇祯上城楼，是非常有必要的，只要君心战意如铁，兵勇用心，方能如钢，你皇帝躲到别人身后，别人又为谁出死战呢？

    朱妍并不带走陈圆圆，因为接下的恶战，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看的，“小圆圆，你就当我的联络官，呆在宫中，一来监督他们练兵，二来帮我协调后勤，别让这群王八犊子吞吃了我的粮饷。”

    陈圆圆不疑有他，点头同意。

    朱妍也不管崇祯去任谁当这个总后勤，带着数名护卫出宫而去。

    她接下的工作很多，首要是兵勇们的恢复训练，之后再是接收兵勇，扩大翟家军，融合其它散勇。

    一路快马疾鞭，巡视各处城门，那些城门现在已对算是半个军营，就地训练，就地防御。

    九门一路走下来，已经是大半夜，宋子瞻追了一圈才在正阳门追上朱妍，“将军，陛下五千兵马现已向东门开拔，但城中除了皇宫，再无能容成千上万的练兵之所，除非在城外。”

    朱妍想了下，城外肯定不妥，鞑子大军马上压境，让一群新兵去接火，那是送死，更没有多少时间进行分散训练，几难，难在一起了。

    想了片刻，才道：“子瞻你传我几道命令，一，打开正阳门，将调来兵马送到南外城中，我们在那训练，二，各门各调一百名老兵，充入新兵营中，再将五千兵勇分成九队，由每门调来的老兵进行领派，三，借用五千民夫进入南外城，帮我们加强城中防御系统，四，督导队扩编，你不总是说，有很多下层将士得不到晋升吗？这回将七十人督导队扩编成一百四十人，再调一百个督导员，来南外城，为我所用。”

    宋子瞻莫名其妙，南外城已经被布置成处处绊马，处处柴堆，只等鞑子进城，来个一锅烩，怎么现在变成南外城练兵？

    对于将军的战法，他还真心不太理解，不过也知道，将军每每总有奇招妙法，回回都能克敌制胜，想是又有什么新的战法。

    宋子瞻走后，朱妍冲着永定门方向冷笑，目力似乎穿透整片城区，直达远方。喃喃道：“巷战鞑子没打过吧！这回好好跟他们玩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城市绞肉机。”

    朱妍先让人唤来三名说书军师，再问路去往天坛。

    说书人算半个文人，但还是下流九之中，算是低层人氏。可谁知道那年三个老兄弟在天津卫说书，却被一个女将军掳来，当时翟大将军还没成名，以为是那处山头的女匪，后来这女匪一句话，感动得三人哭天呛地，“今日拜三位先生为说书将军，专职为我讲军事典故，天下奇谈。”

    被人重视的感觉很美妙，而后就开始他们的传奇故事，帮得翟大将军南征北战，立下不世功，不枉人生大梦一场，然后，他们借着翟大将军水涨船高，一人还派了两名亲卫，碰到了军事难题目，必会招他们前往，不过近几年依重少得许多，或是将军已经对军事融会贯通，不需他们了。

    听得召唤，三个六旬老者健步如飞，到了天坛主殿，才刚刚追上将军的脚步。

    三人是亲兄弟，说书自然是祖传手艺，他们亲爹希望三个儿子能成文器，而且家族五行缺水，便给老大起名，江文海，老二，江文河，老三，江文溪。

    朱妍懒得废话，开口问道：“可知古时有没巷战一说。”

    三人一头雾水，巷战是新名词，自是不知从何说起。

    朱妍无奈，只得详细的解说了一下巷战的打法。

    老大江文海思索半天，才道：“故意放敌入城，进行街头巷尾的大战？有是有，但不知算不算——况且，将军，此计不可为！敌军入城，必将大挫我军锐气，使得兵无战心，民众惶恐不安，不战自溃”

    朱妍回头看了一眼江文海，并不说话。

    江文海看将军脸色知是自己又多话了，只得将所知的两件巷战说了出来，又问两位弟弟有无错漏，这才表示说完了。

    听完两起巷战，朱妍满意的挥手让他们离开。

    说是巷战其实是被别人骗开城门，敌军涌入，而后奋起反击，整个过程就数个时辰，没有太多的规则，全是两方士兵互砍而已，难见章法。

    越想，朱妍思路越发明晰起来。

    视察一路，回到正阳门，与宋子瞻会合，让他找来南外城的城图，借着火把，开始在图上进行作业。

    明朝民居多是木制结构，见火便燃，这可不行，朱妍以大片区域进行划分，拆除过于临近的房舍，以免火借风势，点燃另一座房舍。

    再将拆下来的木头，堆处南外城几处城门处，只要清军敢点火，就是自断其路。

    之前的绊马索同样进行加宽，城中几处池c河c沟进行封堵，拆下的木材，也多填于此处，万一城中大火，也让鞑子无水可救，还能阻住来敌进势，给予已方更多的还击时机。

    南外城其实有十来条沟河，还有十来处小池小湖，与朱妍之前对京师的认知偏差太远，还是这一趟走下来，看到几条沟，几条河，几片湖，怕是早就将城中有水给忘了。

    后世之时京师基本是无河无湖，除了熟知的后海c什刹海那一片水域，基本再难看其它湖池存在。

    其实城中的水源给布置带来较大的麻烦，不过，皇帝大银子砸下，还有什么难事。

    将布防图纸交给宋子瞻，让他按图进行设计，自己带着九百多个新朱家军兵勇，和扩编而来的督导员，带着五千多名新兵，在正阳门外进行整编。

    按计划分为九队，一队五百六十人，再加入老兵一百人，整六百十人为一队，算是个小千总之职。

    其实老早就想将军职编制换成现代的军衔制，可又不敢如此做，军衔改制是皇权的事，没办法只得沿用旧习。

    名字是旧的，内容却是新的。

    每队一百人老兵权力层层下分，以一个老兵为伍长，十个伍长上设一个小把总，而后不再划分，至于之前把总千总任命朱妍会亲自去任命。

    朱妍不急于去任命千总军职，是因为她需要进行一场巷战讲课，学生则是一百四十名督导员。

    把那千人安排好后，天已放亮，她又派一百多名督导员到南外城中，去勘察地形地貌，制成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