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仲夏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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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之夜，小湖边的栀子花开了。

    南晚洗了发，晚间披散开。底下的发还未全干，过肩长发，微微偏右从中分开。额前未长长的细碎刘海被南晚用黑色发卡别了上去。前方别一个，左耳顶上又别一个，被发卡分出两道细嫩的肉线。

    杨慧左手撑着头，盯着南晚看了几秒钟。“小晚啊，我觉得你今天的头发这样卡，很好看。”语气平和。

    “啊。”南晚一愣。

    “哎呀，没有呐。”

    “我头发都没干，刘海有点遮眼睛。”南晚从初中起从未留过刘海，不过是额前的一绺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点不自在罢了。

    “真的。”杨慧确认不疑的说。

    被杨慧这么一说，南晚倒真有点不自在了。左手撑住耳朵，埋下头，挡住自己不让她看了。

    窗边的同学忽地拉开窗。晚风拂过，弥漫过一阵清香。

    江山发出一声感慨。“好香啊。”

    杨慧轻声说：“什么味道。”

    “是不是你的发香。”

    尴尬死了，脸都红了。年龄还太小诸如体香之类的话语着实让人敏感的慌。“是外面飘来的栀子花香吧。”

    “不是吧。”

    “应该是的吧。”南晚缄默不语，挡着脑袋埋头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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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间下课铃声一响，人群纷纷涌至室外。‘升腾’雕塑前男孩女孩嬉笑打闹的交错身影，好不开心。晚间的风仿佛被水浸透过，分外凉爽。

    林晖拍打着江山的胳膊，张智慧，胡磊磊几个缓缓走出。

    小湖边盛开朵朵圣洁的栀子花。

    魏雪晴，透过窗户扔给杨慧几朵栀子花。

    “给，那边栀子花开得好漂亮。”说完转身就不见踪影。

    杨慧递给南晚几朵，又在桌子上插了几朵。

    “走。杨慧，我们去走走。”

    杨慧兴高采烈的说：“走。”

    南晚举着两朵栀子花从沥青石子路走过，一路都可以瞥见他的身影。他好喜欢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一身白衬衫，屹立于栀子花丛。是最青涩的永远。

    瞟了好几眼他模糊的面庞，南晚情不自禁低下头。栀子花拿至鼻前，轻嗅。腆着脸跟杨慧一路走，时不时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瞥一眼，看不清他的脸，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总觉得他也在看我。无人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

    行走至小花园里，两人从树荫底下绕了进去。有树荫遮蔽，看他可以胆大些了。所处的地方正好在他视线正前方，一高一低。两边都是树丛，任南晚怎么瞅，却也只能瞥间一片模糊白色。

    倏地杨慧闷笑一声。“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特别适合偷吃禁果。”

    “额，你真恶心。”眉头皱成个倒‘川’字。

    “禁果是一种水果。”

    “南晚，你在想什么？！”口水直飙。

    “你！”被怼的哑口无言。

    “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你焉不自尽？”南晚义正言辞的说。

    两人颇具默契的情不自禁地笑了。

    15岁各种言情小说也看了不少。禁果这玩意儿自己还是略通一二滴。

    南晚，杨慧二人逛完了一圈小花园，从女寝前方离开。视线平齐，他正好在自己右侧，不知为什么，每次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袭白衬衫的南晚，再次低着头，过肩长发把自己的面部轮廓遮掩大半，缓缓走过。还想再看他久一点。时不时往右瞥一眼，小心翼翼的动作承载了所有密密麻麻的自尊。

    不似刚才那样面色平和只静静地屹立在花丛中，瞥见她在跟江山推推搡搡，嘴角露出一抹专属男孩般的青涩微笑。

    暮霭沉沉，黑压压的天空下尽是欢声笑语。南晚跟杨慧在小花园溜达了两圈，在‘升腾’雕塑前驻足停留。主教前有个高大的标志性雕塑，几条弯曲的的中间裹着两个细长的棍子，两根棍子上顶着两颗浑圆的球，即使是黑夜，也透着点滴光芒。

    夜空很静，喧嚣声跟静谧的夜变幻成两重天，像15，16岁的学生时代一样，静到没有尽头。

    视线移至‘升腾’前，来来往往的人三两成群，嬉笑打闹。时不时有个别地下小情侣溜出来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中。

    南晚蓦地清晰的瞟到了孟思芊。孟思芊一身白色雪纺衬衫，黑色光滑的七分短裤，勾勒出姣好身段，弯下腰勾出一朵洁白的栀子花轻嗅。月光洒在身上，静若处子，温柔雅静。

    孟思芊背对着南晚，弯腰的时候恰好臀部背对着南晚，丰满浑圆的臀部，令南晚眉头一皱，汪洋正好站在她身侧。过度弯腰总觉得有点不雅观。

    汪洋倏地轻拍一下孟思芊的腰身。孟思芊一惊，被触碰了敏感神经般，乍得弹起身子，站直腰身。

    “唉，你干嘛。”

    “站好。”汪洋轻声嘱托。

    腰身是女孩子的忌讳。无论被谁碰，都很敏感。

    “嗯哼。”南晚眉头微微上挑。静静地研究小情侣果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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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晚拉着杨慧跑到小湖边，从茂密的花丛中弯腰采撷一朵栀子花。杨慧一朵朵的拨动栀子花花瓣，在清风中弄影。

    嬉笑着猛然抬起头，一个旋转身。林晖，江山等人恰好从身后经过。披散开的头发，一回头‘唰’的一下甩了林晖一脸。

    南晚一愣，瞠目而视。他身上浅浅淡淡的荷尔蒙味道在鼻尖缭绕。

    “对不起，对不起。”南晚紧张且小声地道歉说。

    面对面相视，蓦地竟发现他正揉搓的下眼睑有点轻微的黑眼圈浮现。嘴角有两小瞥短短的白白的纤长绒毛，青春正发育！

    林晖的脸像被扫把扎过般难受，右手紧按在右眼上，使劲儿揉眼睛。一个劲儿的眨呀眨，眼眶发红。

    “嗯嗯。”

    “没事。”林晖敷衍着回答，拼命揉眼睛，完全睁不开。

    南晚顿时羞红了脸，又不禁觉得好笑。整个人尴尬极了。

    教室内，江山对着同桌嬉笑调侃说。

    “林晖被南晚‘刷’了一脸头发，快被她‘甩’死！”

    林晖眼眶发红，还在木讷的揉眼睛。南晚时不时撇过头去瞟一眼，竟莫名发现他一直都在揉眼睛。嘴角情不自禁咧开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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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初晨，晨光搁浅。

    “今天早读课的人任务是读第六单元单词，把小短文背熟。”

    “好大家先背，我去9班看看。”

    室内顿时人声鼎沸，

    南晚记单词与众人有个与众不同的特点，不喜欢读出声。杨慧数理化都还不错，偏偏英语跟语文一团糟。所以南晚杨慧这一排格外安静。

    英语老师：“你们有没有觉得升腾特别像两颗阿尔卑斯棒棒糖。”

    刚刚跟你们班主任开玩笑说：“升腾中间那两颗长得很像阿尔卑斯棒棒糖。”

    南晚脑子一歪，真的蛮像唉。

    “升腾是什么？”

    南晚右手一指。“喏，就是那前面那个雕塑，真的挺像的。”

    那年盛夏，站在栀子花丛中的你。好多年后我都不曾忘记。

    早操下楼梯时，南晚，杨慧两人正跟寻常一般嬉笑打闹。杨慧遽然推住南晚的肩，把南晚推得向后弯腰，俨然一个被‘栏杆咚’的姿势。

    “喂。”南晚心中一颤，急坏了。

    林晖正好在人群中缓缓迈下一级楼梯。

    瞥间他的瞬间，恨不得杀了杨慧，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不矜持，是个疯丫头哇！

    “唉。”南晚再次喊一声，声音细小，喝令她住手。

    杨慧按着南晚不动，贼笑。仰躺在栏杆上的南晚，根本无力反抗。

    杨慧往身后邪恶的瞟了一眼，蓦地放开手了。

    哎呀，好烦人啊。紧张地要死，简直恨不得把杨慧踹两脚！！！梳理梳理情绪，目视前方，缓缓下楼了。权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