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林宇峰看到黎曼问话的时候，她紧攥着的拳头放松下来。不禁暗出了一口气。

    “后来我就到部队里去了。在那种环境里都是兵，要见个女人都不容易，更别提......”

    林宇峰说到这里，就看见了黎曼莞尔一笑：“你可以穿上便衣，溜出来找个打工妹什么的啊。”

    “你别说笑了。我们部队就在广西一个县城边上。哪有什么打工妹之类？就是有，谁敢啊？大家每天玩命的训练，都争强好胜的，累到死。现在回忆起来，当兵的两年却是我感觉最幸福的两年。其实大学毕业之后，我是可以选择重新入伍的。就是因为我爸，还瘫在床上.......人，总不能太自私了。”林宇峰说道最后，心情凝重起来。

    “你说得对，也做得对。补上的大三大四，你就没有看上个谁？大学里那么多莺莺燕燕的。”黎曼说到这里，不免撇了撇嘴角。林宇峰把这个细微的动作当成了讥讽。不过他不在乎。

    林宇峰继续说：“那时候，我没有这心思。主要是在部队受教育后，我觉得那些女生们太疯，太没有规矩。也太幼稚了。我还要好好学习。再说还有我爸，那总是我的一个心事。我也觉得就我的家庭条件，没有谁会愿意和我分担的。我不想牵累别人。”

    “那你在剩下的两年里，就没有在学校里展露一把部队学来的功夫？”

    “没有。我以前没功夫的时候，倒可能路见不平一声吼。反而是我当兵回来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了。虽然不是党员，但是我也是共产党的军队里退伍下来的。我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唯一的一次，就是临时充当军训教官。被人一个武警中尉看不起，我就秀了一把枪法。把他们给震了。”

    “你有这一技之长了，人长得也不错。不会没有傻妹子上来扑你吧？”黎曼调侃讥嘲道。只不过，她倒还在认真听。

    “没有吧，主要是我自己独来独往太不主动。人家呢可能辗转知道了我的外号，也不愿意赶上来俯就。就这么两年一晃就混过来了。其实只能说是一年半，剩下半年都是实习了。”

    “恩，后来呢，你就去燕京当保安了？”

    “基本就是那么回事吧。我手里有了一点钱，就想赶紧把债务还了。但那时，却和陈冰失去了联系。具体说，是她主动不和我联系了。手机换号，失去音讯。但是我一定要把钱还给她，连同利息。这不仅是几万块钱的事儿，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好了，后面的事儿你就别说了。你就说说你现在的打算吧。”黎曼到这里有些不耐烦，她似乎也和当初陈冰一样，觉得自己辛苦打好的算盘落了空，心里恼怒。

    “姐，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打算。就是老实上班，等待简爱国破案的消息。”林宇峰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黎曼恨恨地问道。

    “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对你做任何事儿。一切都要等到陈冰的案子尘埃落定之后才行。到那个时候，我才有可能考虑后面的事儿。”

    “你是不是非要让我从等待中变成老太婆，你才甘心？”黎曼这话讲得很重，其实在林宇峰心里，他想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等什么。”

    当然这种话黎曼自己可以说，他林宇峰不可以。他这么说就是代表负心薄幸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你和林国栋林总，你们总得有个结果才行啊。老是偷偷摸摸的，虽然刺激，可......”

    林宇峰的吞吞吐吐让黎曼感到不爽，她不由刺激道：“现在都什么年月了，你还说这些？现在大都市里，多少男女之间吃快餐玩一夜情的，早就见怪不怪。可你却死抱着那些封建伦理不撒手。你不知道林国栋他是个基佬吗？既然知道，那我们之间就算发生了什么。那也不能算不道德。”黎曼气呼呼地说。

    “没错，姐。你说的是个道理。但是我现在和陈冰已经有了那件事，我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怎么还敢生出不轨之心？我要是那样做，心里就会充满负罪感。”

    话说到这里林宇峰觉得，自己需要加上一点哭天抹泪的表演了。这么一想之后，那眼泪也是现成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黎曼坐在林宇峰的对面一动不动，林宇峰知道她是在想着主意。

    如果这个时候黎曼说几句话起身走了，那是最好的。但是，假如她仍然愿意溜下来和自己发生那种关系呢。林宇峰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黎曼不说话，但是也不动不走。一直到林宇峰等到自己的一波情绪过去，眼泪也枯涸了，黎曼坐在那里依旧没有动静。

    不知不觉之间，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林宇峰嗫嚅着嘴唇，正要说点什么，他的手机一下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吓了林宇峰一跳。

    拿出手机一看，却是李晓婉的电话。大约是追问黎曼的下落吧？这电话不能不接。

    “喂，晓婉吗？”林宇峰拿出电话，直接按了免提说话。

    “是我，黎老师你见了吗？她的手机没人接啊。”电话里李晓婉急急问道。

    “晓婉，你别着急。黎老师她和我在一起呢。可能是出门比较仓促，忘了拿手机。”林宇峰看看黎曼，嘴里解释道。

    “那你们在哪里，还在醴泉饭店吗？”李晓婉看起来像是才从外面回来。

    “不在了，我们俩在外面。这是准备晚上一起吃个饭，说说话。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林宇峰客气的询问，没有让黎曼产生一点反应。

    这个时候，林宇峰终于明白过来，黎曼现在已经陷入到纠结当中了。退一步无疑是理智的，可是她又不甘心；而进一步呢，她也不愿意。就这么僵持着了。

    顿时间，林宇峰觉得自己十分的对不起黎曼。他希望李晓婉能答应过来一起吃饭。这样的话，吃完了饭黎曼和李晓婉就可以顺理成章一起回去。

    “我啊，就不过去了。跑了一天累了，也不想给你们当电灯泡。昨天晚上我不该在那里啊。呵呵，那挂了。祝你们好吃一顿浪漫的晚餐。see you soon.”

    李晓婉根本没有给林宇峰说话的时间，立刻麻利地挂掉了电话。

    林宇峰缓缓地把手机收起来。他注视着对面正侧着脸看夜景的黎曼，心里五味杂陈。渐渐地，他也和黎曼一样陷入进患得患失的纠结里......

    不知是什么时候，屋子里也已经彻底黑下来。谁都没有心思去起身开灯。林宇峰低着头，准备说要请黎曼下去吃饭。黎曼开始抽泣起来。

    林宇峰抬起头，看着披头散发着的黎曼，心中一下就升起了浓浓的怜惜之情。他无声地站起身来坐到了黎曼的身边。只轻轻一碰，黎曼就默契而顺从地靠到了林宇峰肩膀上。林宇峰意识到，现在什么也不能阻止他和黎曼之间发生点什么了。两个人的肢体语言说明了一切。

    人同此心，心同此情。爱上一个人，经历了艰难险阻之后，搂抱亲吻都已经经过了。中午的时候，假如没有那个送外卖的家伙，他们也就不可避免地走到那一步了。

    而现在，除了让那件事水到渠成地发生，林宇峰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会安抚住黎曼。

    黑暗中，窗外霓虹灯招牌的光亮滑进了屋子里。林宇峰忽然地想起了一句话，春宵一夜值千金。

    既然黎曼这么义无反顾地丢下手机和自己来这里，既然他把一切都坦白过之后，黎曼仍然选择了留下。那道一直处在林宇峰心底里的道德障碍，如今已经变得脆弱不堪。

    林宇峰就轻轻地一侧身，捧过了黎曼热热的脸颊。两个人在夜晚的房间里对视着，不发一言。渐渐地，林宇峰看见黎曼的两片丰润的嘴唇轻轻开启。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林宇峰一下就抖掉身上最后的一层束缚。他轻轻地一扭脸，把自己的两片嘴嘴唇吻到了黎曼颤抖的双唇上。

    两个人都轻轻侧着身子，轻柔而缓慢地亲吻着，四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渐渐地，黎曼把她香软的舌尖伸过来，在林宇峰的嘴里试探着，搅拌着......

    林宇峰心中的一团火霎时间就被点燃了。变成了熊熊大火。他开始贪婪地吮吸那一片香舌。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和陈冰干柴烈火熊熊燃烧的每一刻。

    林宇峰很自然地，就被黎曼一下压倒在了床垫上。两个人互相抚摸着，喘息着，翻滚着......

    傍晚的街道上，车流穿梭，远远地林宇峰就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这个时候，黎曼正在张着焦渴的嘴唇咬着林宇峰的络腮胡茬。她的两只手像两条正在漫游的蛇，到处抓扯，抚摸着。一切都已经到了无法刹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