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下了班，林宇峰首先去的是一家偶尔注意到的如家宾馆。先把房子订上。然后他并没有预先给黎曼打电话，而是选择了直接前往。因为中午的约定，黎曼会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的。

    林宇峰进入黎曼的房间后，对她说：“姐，我在不远处的如家宾馆订了一间房。为了不受打扰，我们到那里去说话吧。”

    黎曼晕红着脸看看林宇峰，给了他一个默契的眼神，说：“那现在就走吧，一会给李晓婉打个电话就好。”

    “嗯，不过你得把你的手机留下，调成振动。我担心这个手机被人装了定位系统。”林宇峰还说，“另外，你稍稍伪装一下，咱们这次从酒店的后门出去。”

    “好，我把手机留下。等下你给晓婉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我。”

    黎曼显得十分配合。她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头发梳了两条麻花辫盘起来。又找出了一副平光眼镜戴上。然后是穿上一条牛仔九分裤，也褐色女衬衫。装扮得像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像是一对私奔的男女一样，就这么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们是从饭店后厨上菜的那条路出去的。根本就没去走正门。直到在侧面的小路坐上一辆出租车。林宇峰往四周看了看，才放心大胆滴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先去山大附中的东门。”

    一旦怀疑有人跟踪，林宇峰就得加上小心。他决定这次全程绕路，转一个圈子再去那家酒店。黎曼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一副听人摆布的模样。这样子更叫林宇峰心里更加无底。即便如此，该办的事儿也不能就不办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办了。

    出租车转了一大圈，终于停到了如家酒店的楼下面。这家酒店在省城这地方太过普通，完全不是给有档次的顾客准备的。

    林宇峰拉着黎曼的手匆匆下车，像是做贼一样进门后，径直坐了电梯上五楼去了。经过一路的观察，林宇峰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迹象。

    一直到刷了房卡进屋，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门关上了，把这个喧嚣的世界都关到了外面。我房间里静静的，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味道。

    黎曼轻轻靠了过来。两个人就在门口的走廊里，无声地抱在一起。确切地说，是黎曼把林宇峰顶到了墙上。然而，这一次林宇峰的反应是平静冷淡的。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么继续下去了。最起码应该在他们谈话之前，他不能对黎曼有任何的出格之处。

    “姐，进去坐吧。天还早着呢，咱们先聊聊。”

    林宇峰一说话，慢慢把黎曼的胳膊从脖子上拉了下来。黎曼不说话，乖乖地随着林宇峰走进房间里面。两个人挨着在一张床上坐下了。

    “宇峰，你叫我到这里来。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儿？要不，我们先洗洗洗澡吧.......”

    林宇峰知道，就现在孤男寡女的情况，一旦他有所动作，那就立刻会干柴烈火燃烧起来。他必须先压抑住生理上的冲动。他不能把黎曼往感情的泥沼里继续带了。

    “姐，你听我说。我之所以先定下这一间房子，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坦白。是有关于我的。”林宇峰说话间就站起来，他选择坐到了黎曼的对面去了。

    黎曼晕红着脸，疑惑地看看林宇峰说：“你要说什么？等会再说行吗。我要和你在一起。难道你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来吧，我也想得到你。久旱甘霖，我好久没有爱过谁了。我要一场透透的雨......”

    面对黎曼的呢喃，林宇峰慢慢地就要崩溃。这一次他眼疾手快，立刻回到原来的位置。先把黎曼往怀里一抱。这样可以避免在黎曼的主动下，他们会和中午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不行，姐。我想求求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完了，你还愿意和我爱一下，我绝不退缩。我实在是不愿意进一步的伤害你。”

    林宇峰所说，让黎曼渐渐听出了点什么来。她就说：“那好，你放开我。想说什么你先说。”

    看到黎曼慢慢平静下来，林宇峰就放开了她。

    “姐，其实你也知道我从心里喜欢你。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觉得现在我不配了。我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能艰难地说出第一句话，林宇峰觉得原来做这件事比自己预想的容易。

    果然，这句话让本来沉浸在情爱里的黎曼坐正了身子。她有点警觉了。

    林宇峰抿抿嘴唇，就长话短说，把自己和陈冰的那一段事情讲了讲。当然，他没有敢说陈冰最后怀孕的事。更没有说和楚天燕之间的事儿。

    “姐，事情就是这样了。天底下的事儿，就是有不是冤家不聚头的巧合。我也是因为孤男寡女，也是这样在宾馆里，一下子就擦枪走火了。当时的情景，我到现在都不愿意回忆。可是事情我已经做下了，也没有机会后悔。这也是我再回山南省城后，没脸和你联系的主要原因。”

    黎曼呆呆地看着林宇峰，显出十分难过的样子。她口齿喃喃地说：“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难道你不能不说吗？只要你不说，我就会装作不知道。可是，你已经说了。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不是说，黎曼咱们完了。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是不是！”

    “姐，我当真是对不起你。这件事我在深圳，已经向燕京东城分局的简爱国等领导汇报过。我犯了错误，就得勇敢滴承担起犯错的后果。我实在是不愿意连累别人。包括你。”

    “呵呵，你实际上也没有连累我什么。深圳那个叫李潇的女孩的事，不能叫麻烦。我和她也是公事公办的，该收费的我也没有让她省钱。反正她不缺钱，只是要一个公平公正而已。”

    “姐，你做得对。只是，陈冰家涉毒犯罪的事儿现在还处在侦破阶段。一旦陈冰本人被警方拘捕，我就有可能踉铛入狱。我也是学法律的，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概率。”

    “唉，你呀你。就是太傻，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我应该早叫你感受一下的。那样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引诱了。现在这样的开放社会，到你这个年龄还没有性经历的，少而又少。其实这类事儿越没有经历就越有吸引力。反而是做多了倒觉得没啥了。”黎曼说这种叫人脸红的话，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林宇峰十分窘迫。

    “我绝不愿意背这小三的名声和你上床。你都知道，上次在林国栋的别墅里我拿刀插自己。我为的是什么？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怕林国栋这个变态者伤害你，我也不会那样子。”

    “要说到性经历，可能你说的很对吧。这种事儿我就是越压抑才会越容易擦枪走火。我上大学的时候，前两年是我对女孩有一种畏惧感。对婚姻爱情这类事儿，我从心里冷淡。”

    “为什么这样？哪个人都有初尝情味的时候，难道你就对女孩子不动心吗？”黎曼疑道。

    “不是，我不是不动心。而是，我有一定的心理障碍。你知道，我爸爸和我妈的事情。他们老是吵架，互相给对方冷暴力。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能不说心里没有阴影。再加上上大二的时候，我妈妈就去世了。出车祸突然死的。大二一结束，我又当兵去了。说起来，如果没有陈冰关键时刻的指引和帮助，十有八九我就会退学回家，照顾我父亲。”

    “看来从那时起，你就把这个毒枭女人当成了你的最爱了？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她有问题，还义无反顾地把她给扑倒了。”

    黎曼说到这里，神经质地把自己的麻花辫粗暴扯开，随手乱揪着。这动作让林宇峰看了害怕。他把这种无意识的动作当成了情绪失控的征兆。

    “你愿意听我说实话，还愿意是听我胡说八道？”林宇峰故意用平淡口吻反问道。

    “谁喜欢你的胡说八道！”黎曼焦躁地答道。

    看到黎曼已经处在了抓狂前夕，林宇峰万分庆幸，他没有和黎曼先把那件事儿做了。没有做就还有回旋余地，一旦做了，你就成了玩弄欺骗别人感情了。现在黎曼无疑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是一旦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和玩弄，那她就会反戈一击。

    就一个陈冰，就够林宇峰焦头烂额的了。如果再和黎曼因为误会而反目成仇，那林宇峰的处境无疑会更加痛苦艰难。他可以失去黎曼，但是他绝不能忍受和黎曼成为仇人。这是林宇峰做人的底线。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之间有过十分美好的感情。他不想让这一段美好留下一个黑暗的尾巴。

    “我的意思是，上学的时候我接受了陈冰的帮助。我对她并没有一点男女方面的情感。”

    “一方面，我父亲当时半身不遂躺在家里。我的精神压力巨大。另外一个就是，当时陈冰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们在高中那时候，就开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认为他们的这种情感直接是牢不可破的。我只把陈冰的帮助理解为我替她打抱不平的回报。”

    “后来呢。”黎曼语气淡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