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三十八章 艰难的决定

    “为什么？”秋棠从一个月前每天都会对着画像说这三个字，每一日也都会增加遍数。

    芙蕖定定的站在他身边，脸色惊恐，她能从他身上感受的从来没有过的暴动，秋棠如困兽般在院子里转了数圈后，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抓起画像便往后山上冲去。

    芙蕖惊叫一声，快速转回屋内，抓起自己为防万一收拾好的小包袱极快的追了出去，上后山只有一条路，秋棠虽跑的快，但他不清醒，一路跌跌撞撞的。

    到底让芙蕖给追了上来，“相公，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她常年上山，山路走的多也很熟悉一路叫着向秋棠跑去。

    一连两天，没日没夜的，芙蕖一路跟在秋棠后面，她的鞋子已经磨破了，脚底全是水泡，可她仍是倔强的抱着小小的包袱，跟在秋棠后面，秋棠在前面走着，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他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披头散发，肤色苍白，眼窝发青，嘴唇因为常期没有喝水而干裂出一道道血口子，他眼睛呆愣愣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正常人。

    他只是机械的迈着腿往山上走，实在是走不动了，随意的往地上一坐，饿了，看着什么吃什么，蚂蚱等昆虫都是他嘴边的食物，芙蕖常常哭泣着打掉他手上的东西。

    将自己辛苦找来的果子送到他嘴边，他也不拒绝，就那么傻呆呆的吃进嘴时，他只想着，不能饿死在这儿，一定要走到山顶去，只有到了山顶他就可以修道成仙。

    芙蕖为了照顾他，找来的水和食物都先喂进他的嘴里，可自己在休息时却紧紧的盯着秋棠，就怕一眼没看好，他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若找不到他，那她该怎么办？

    秋棠一路往山上爬，他的腿沉重了起来，感觉用了极大的力气，却也只抬起向走了极小的一步，他坐下休息，想站起身来，全身却如同散架一样，一点都不听使唤，稍微动一动，骨头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芙蕖想要扶他一把，却被他软弱无力的手推了一把，若在往常，这一推芙蕖定会跌坐在地上，可他现在这一推，也只不过让她的身子晃了晃。

    “相公，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儿，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芙蕖极温柔的说道，她只轻轻一架，秋棠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力气移动了过去。

    芙蕖把他扶到一处大石上坐下，在树下选了块地方，打算给二人搭个窝棚，山里气候多变，晚上又寒冷的很，她必须防着些，她一开始只在周围寻找些合适的小树砍伐。

    又见秋棠不动，只安静的坐在大石头上，便稍稍走远了一些，要寻找能当做绳子的藤蔓或树皮，她身上带着砍刀之类的工具，到是很快就回来了。

    窝棚她也搭过几次，到是十分的熟练，不一会儿就弄好了，还铺上了干草，她小心的扶着秋棠，怕他不愿意，还口中不停的安抚着，“相公，我扶你去睡一下，睡醒了，就好了。”

    秋棠似乎累极了，刚刚躺下就闭上眼睛睡着了，芙蕖松了口气，打开包袱，里面并没有装什么换洗的衣服之类，而是一块薄薄的毯子，轻轻的盖在秋棠身上，她也十分疲惫的搂住他睡着了。

    夜晚，月亮柔和的光照亮着大地，秋棠醒了过来，他透过窝棚看向天空的明月，似乎被它那丝青白色的月光给吸引住了，他好像能看到那月光中带着一些灵气的烟雾。

    书上曾言，动物昼伏夜出，为的就是在月光下行走，吸收月亮的精华来修炼，他是人类，但也同属于动物一族，那他是否能借助月亮的力量来突破能呢？

    秋棠越想越觉的有道理，他走出窝棚，以画像上的姿势盘腿坐在空地上大石头上，一丝丝月亮精华被他吸收过来，那精华泛着银光，如同闪耀流动的液体。

    秋棠的身体周围不一会儿就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改变着，皮肤变的光滑而有弹性，穿过丛林时被刮伤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容柔和精神。

    他的身体贪婪的吸收着月光精华，在某一时刻，他身体内似乎发出一种嘣的声音，如水中气泡破裂般，整个人突然放松了起来，这是瓶颈突破的征兆。

    这丝安静在他瓶颈突破的一瞬间，周围的灵气如被狂风席卷一样，程漩涡状的涌向了秋棠，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眼时，眸子中的疲惫呆滞全无，只剩下神采奕奕。

    秋棠终于痊愈了，他不再疯癫，他拿出怀中的画像，看着上面的仙人，脸上似笑似苦，“这仙人头后面的不是什么仙宇光环，原来是月亮啊，我炼了这许多年，难以入门，竟是因为时间不对，天作弄我，天作弄我啊。”

    他站在大石上看向远方，方圆百里内，微如地面砂砾，近如手掌细纹，他耳清目明，感触广阔，心中所感所想再与往日不同，“这便是入道后的改变吧。”

    秋棠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体变化而感到高兴，他清楚的知道，修道求仙，所带来的不仅与此，他闭目感触，似乎月亮星空都在指点他一样，他的成就不在这里，而是在更上一层，那个灵气浓郁如饮餐露的地方。

    “我想要成仙，便要前往更高的地方。”秋棠雄心勃勃，他望了一眼不远处简陋的窝棚。

    “芙蕖，我为了你不再像母亲一样死去，才踏上了求道的大路，可如今，你却成为了我求仙的一块绊脚石。”秋棠目光复杂的走到了沉睡的芙蕖身边。

    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脸，“母亲未去世时，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一心向学，以求日后取得功名，为母亲，为你争得诰命。”

    他的手渐渐的向下，抚上了他细白的脖颈，“如今我求道入门，可你该怎么办呢？你只是凡人，携你同去求道，你没有灵根，寿命最多百年，我对你有牵挂，能在这求仙的险途上走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