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遇到这种事不震惊才不正常。”阮舒抿唇。
傅令元眉峰耸着沉吟不语心里大概还在自行对比着一灯和郝大叔。
阮舒本想问他是否确定郝大叔和照片上年轻时的阮春华长得像临到嘴边又觉得傅令元自己都又找褚翘要了一次清晰版的照片应该是真的像不需要再质疑了。
一般情况下第一个产生的念头便是一灯即阮春华和郝大叔是同一个人。
但别忘记了一件事——
“阮春华擅长变装‘一灯大师’就是真实存在的另有其人阮春华只是顶替了他的身份。郝大叔的情况或许和‘一灯大师’是一样的。”提出想法后她问“你那么熟悉郝大叔也不是没见过一灯你在两个人身、上发现过相同之处么?”
她从未见过传闻中的郝大叔也没相处过完全不清楚。不过能够判断从样貌上恐怕是轻易找不出破绽。
傅令元安静两秒后开了口“我刚刚自己也仔细想过确实没有觉得一灯和郝大叔有任何相似之处。”
下一秒他话锋微微一转“只是陪陆少骢去美国治手刚回来海城的那回我为了打探你的下落去卧佛寺见一灯和一灯下了一盘棋(第504章)。有几个瞬间让我回忆起以前被郝大叔押着陪他下棋的场景。”
下棋……阮舒微微怔了怔脑中倏尔浮现一件事。
傅令元被困陆宅她前往卧佛寺寻求邦助也和一灯下过一盘棋……
结束的时候一灯夸她之后提及曾有另外一个人与他也下过棋同样颇具慧根但以前不如她稳。
“久别多年后倒甚有长进”(第752章)这是一灯当时的原话。
她那个时候觉得莫名其妙而一灯卖了关子也并未和她讲明白。
眼下如果一灯就是郝大叔或者说一灯曾经冒充过郝大叔那么傅令元不就特别符合条件……?
思及此阮舒心头不禁咯噔手指头一阵发颤。
转瞬告诫自己先别妄下结论谁知道一灯究竟和多少人下过棋?那些话套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用!
同时耳边傅令元的话尚在继续“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本来就很少和人对弈自从郝大叔死了我更几乎没再和其他人下过棋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也可以理解。”
“嗯”阮舒将头点得用力表示认同傅令元的想法。
然后两人突然谁也没说话各怀心思地陷入安静。
透着一股子沉重的那种安静。
傅令元率先打破沉默揉了揉她的头发“休息吧别一会儿又肚子疼。”
“好……”阮舒点头爬回床上。
傅令元紧跟着躺下来。
阮舒自然而然地窝进他的怀里。
傅令元亦自然而然地搂紧她。
床头灯咔一下关掉。
由于窗帘的紧闭房间内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阮舒无意间摸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一反常态地特别凉好像刚刚在洗手间里他碰到的水的冰冷尚未彻底驱散。
她焐住他的手同时将自己的身体更亲密地贴紧他。
总算感觉到他的体温。一如既往热燙隔着层衣料透过到她的皮肤非常舒、服。
他一直都这样宛如一个坚实可靠的发热源让她不由自主去汲取更多。
那种类似他手上的冰冷不该属于他。
不该……
约莫从她的小动作里察觉她的不安傅令元反握住她的手五指分别扣住她的五指用下颌在她的头顶轻轻地蹭温声“没事的……”
反过来倒变成他安抚她。
阮舒忽觉自己作为他的伴侣特别不称职。
黑暗中寂静久久。
但彼此都知道对方还没有睡。
阮舒揣度傅令元肯定还在琢磨这件事。
反正她有点平复不下来——自想到下棋的那个细节之后心绪反而更加起伏。
明明都还不确定就是挥散不去担忧。
担忧傅令元。
那不是别人啊是郝大叔。
阮舒才刚听傅令元回忆他。
他之于傅令元而言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出现在傅令元年少时最茫然的时期给予了傅令元那么大的影响现在却和阮春华扯上了关系?
这到底是……
不对的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定是误会……
是误会……
否则傅令元他……
不能再深入想。
打住……
暗暗沉一两口气阮舒低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傅令元的嗓音于一分钟后才从她的头顶传出来“去一趟卧佛寺面对面求证。”
语气稍显压抑。
他终究……阮舒不语抬头摸索着吻上他的唇。
黑暗中两人呼吸渐渐不稳chuan息声起。
不多时适时打住。
阮舒侧耳贴在他的胸膛同时照顾到他的伤势不压得太紧倒依旧能听到他的心跳。
“别害怕有我在。”她清浅的唇轻启。
傅令元的胸膛轻轻地震颤显然是无声地笑了吻她的头发似有若无地应“嗯……”
阮舒重新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不再似先前凉恢复成和他的身体差不多的温度。
阮舒心头堵着的那口气却依旧没能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