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一灯大师的徒弟应该得个几分钟才能过来阮舒趁着空隙去洗手间没发现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柱子后有抹黄色的僧衣衣角探了出来。
……
千佛殿休顿没有外人洗手间空无一人且干净阮舒在隔间里时便听见有人也来洗手间的动静不过她并未放心上直至她出去洗手池洗手不久方才进来的人从最里面的隔间出来。
阮舒无意识地抬头正与对方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
不是别人赶巧了恰恰是小雅。
小雅十分明显地顿了一下身形然后很快冲她笑了笑。就像先前一次在珠宝店、一次在体育馆遇到时那般友好而礼貌的样子。
阮舒其实一直不明白小雅每次的这种反应都是几个意思。瞳仁微敛她的手滞了一瞬。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后同样和先前两次那般对小雅不予理睬收回视线旁若无人地继续洗手——看来真的是余岚来了。那么小雅既然也在是否代表傅令元……
淡淡的香气随着小雅走来洗手池而袭入鼻间阮舒的脸不由自住地一拉因为令她再度记起被软禁别墅期间傅令元连续好几天回来都是这个味儿。
那阵子小雅就存在了就存在了……赵十三不都老实招了?
心底深处有文火滋溜。
暗暗沉一口气阮舒竭力压了回去加快了速度把洗手液的泡沫洗净。
一旁小雅大热天的还穿长袖并且脖子上还戴了条薄薄的丝制的围巾。为了洗手方便她倾身围巾的一侧下摆却是不小心从脖子上落下来。
阮舒可没想故意看她奈何俩洗手池挨得近眼角余光避不开于是在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了她围巾后的秘密——颈侧锁骨两朵吻痕刺目非常。低低的领口尚可窥见些许从胸口蔓延上来的更多的欢、爱的青紫。
眼睛里立时如同被针扎过似的阮舒的胸腔狠狠地堵了一口气。
小雅第一时间把围巾搭回脖子。
阮舒强行忍下要上前扒开她的衣服看看究竟有激烈的冲动继续自己的步子眼波无澜地掠过她。
淡定从容之下实际上脑袋好像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告诉自己要相信傅令元那些痕迹可能不是他留的。
另外一半则怒火冲天——骗子骗子骗子!或许之前他真的没碰小雅但这几天呢?!她在医院的那晚还是没给他以他旺盛的精力从两人离婚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一口肉没吃他有多憋她完全清楚而身边天天一个鲜嫩的美女守着他伺候他与他朝夕相处还爱慕他偷亲他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精虫一上脑忍得住?
她深深地质疑!
不知不觉便加快了速度走得太急阶梯踩空阮舒险些崴脚幸而及时扶住柱子。结果视线一偏越过柱子冷不丁几个人的身影闯入眼中正是陆少骢和……傅令元。
可能因为柱子刚好遮挡了她的身影他没有看到她在与陆少骢不知聊着什么脸上挂着一惯闲闲散散的笑意。
没有坐轮椅驻着拐杖脊背挺直貌似伤势愈合得不错?
正兀自猜测察觉他侧过头目光落往她所在的这个方向。
心头一紧阮舒定在那儿等待着与他目光交汇。
然而并没有。
因为他看的压根不是她——视野范围内但见小雅从另一侧出现了原先步子还很慢发现傅令元的视线小雅温柔地笑开紧接着傅令元朝她伸了手臂小雅即刻改为小跑向他迎去年轻的面容在阳光下愈发鲜活尤其她的眼睛里俨然全是傅令元盛着满满的倾慕。
不瞬小雅便跑到傅令元的身边半挽半扶上傅令元的臂弯傅令元则虚虚拢了一下小雅的背噙着笑意转而手掌抚上小雅的额头邦小雅擦汗动作自然而亲昵眼神宠溺。
阮舒怔怔站在那儿呼吸急促着仿佛快要窒息连思维都像陷入泥沼中停滞住盯着眼前傅令元所谓的逢场作戏的画面交错着小雅身、上的那些痕迹。
是因为陆少骢也在……是因为陆少骢也在……他得b真他得演戏……
嗯是这样的……
可自我催眠貌似并没有效果她又堵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横刺里蓦然一只大掌捉住了她摁在柱子上的手并就势拉了一把她的身体。
猝不及防下阮舒被迫站直正视面前的男人。
灰色的僧衣光、溜、溜的脑袋此时此刻微低着头握着她的手指瞅了两眼然后送至她跟前让她自己瞧“你的指甲哪儿得罪你了?”
阮舒盯一眼才发现是自己刚刚无意识中使了劲儿指甲全在柱子上磨得出了白沫儿小指的那截儿甚至打了折可能因为韧劲在也可能因为还不够用力倒是没断。但白瞎了她花钱修的指甲回头又得重新拾掇。
“还是说得罪你的另有其人?”边意味深长闻野边转身探向之前她偷看傅令元的方向。
阮舒本能地就想阻止他但率先发现傅令元等人已离开遂作罢抽回手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眸光冷冷“所以卧佛寺就是你的藏身点?”
闻野撇了下嘴好像是不满她的迅速收手站近她一步“想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没忘记上一次分开时他吃她的那一下豆腐阮舒真想立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奈何也只是想毕竟她打不过他……的枪。
凤眸往他身、上逡巡警惕地提防他时不时就亮出来家伙最后她看回他的脸心平气和道“我没兴趣给你找警察。你继续修行吧我也有事要办。”
说罢绕开他要走——话说一灯大师的徒弟还没安排过来……?
后颈的领子突然揪被提拽一把拉回她。
“你干嘛!”阮舒气咻咻地一掌甩开他的手连同方才积蓄的火气一并出来蹿了蹿。
她的t恤是七分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底下搭着牛仔裤和板鞋整个人看着年轻朝气许多。闻野居高临下地睨她“你不该不懂越是这样不待见一个男人越会勾起男人对你的兴趣。所以我只能认为你在故意勾我。”
阮舒“……”呵呵还是整个一自恋狂魔。
“随便你怎么想。”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叨叨。
后颈的领子又一次被闻野提住将她往相反的方向的拽“这边你不是要去无明阁?”
阮舒顿住yu图出口的“你怎么知道”在反应过来之后及时止住转而问“一灯大师让你来的?”
“那个老秃驴还没本事能请得动我。”闻野掏了掏耳朵。
“……”老秃驴……?阮舒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敢乱叫。
“是给你面子特意现身和你聚一聚。”闻野朝她倾身说凑近就凑近了。
阮舒第一时间往后并亘起手臂继续和他保持距离冷脸质问“你和一灯大师什么关系?”
都能称呼“老秃驴”应该和一灯大师很熟。之前她纳闷闻野怎么就能够躲在这里如此看来是走的一灯大师的关系?可一灯大师究竟知道不知道他是个国际通缉犯?如果知道那岂不是故意窝藏恐怖分子?
“这是对我感兴趣了?”闻野摸了摸他自己的大光头。
又自恋上了。阮舒翻个大白眼不动声色地扫了圈身周——两个便衣警察不知跟没跟上这么大一个立功的机会就在眼皮子底下希望别错过……
闻野收着她的表情要笑不笑一下走在前面带路。
握紧手心的钥匙阮舒略略一考虑最终选择跟上——难得摸到个线索还是今天就给办了否则心里硌得慌。
拐角黄色的僧衣衣角又探了探。
…………
远远目送阮舒的背影栗青假装上完洗手间回去殿里余岚正和一灯大师说着话陆少骢在一旁立着傅令元则稍靠后一下倚靠在殿内的柱子上小雅安静地陪着。
栗青站回傅令元空着的那侧偏头和傅令元无声地交换一个眼神表示已经遣了个保镖小心点跟去看看情况。
栗青有些无奈——因为阮舒身边有便衣他们暂时就没再安保镖过去陈青洲的保镖则没义务向他们这边汇报消息以致于没能及时了解原来她今天也来了卧佛寺。直到刚刚才发现……
傅令元折眉眉心沉冽。
…………
今天闻野倒不像先前几次总自恋个没完下山的一路都未再出过声儿阮舒耳根子清净地随他来到了无明阁。
进了无明阁闻野就兀自找了凳子坐双脚抬到桌面上像个二大爷似的给他自己扇着风。
守阁的沙弥迎上前来“这位女施主请问有什么能邦到你的?”
阮舒把手中的钥匙递给他“麻烦我想开这把钥匙对应的柜门。”
很快她记起又追加着补一句“方便的话请也邦我查一查是什么时候来存的东西。”
沙弥拿着钥匙根据上面的梵文去翻阅。估计时间跨得太长他爬了个梯子找到了书柜子的上方才抽出来一本笺纸册子查询了片刻告知了一个日子。
阮舒在心中默默串了一下发现和她猜测得一样的确和皈依仪式同一天。
十年前来南山度假别墅的第一天庄佩妤来过一趟卧佛寺并带回了那串佛珠。第二天就是她被林平生糟蹋的日子……不久后庄佩妤就来这里存东西、拿钥匙供奉长明灯最后成为在家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