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去那里“逛一逛”全看你敢不敢冒这个风险了。
“传令!”梁汉颙思索半晌后道:“休整完毕之后整备器械咱们去汴州走一遭。”
张归厚带着将近六千步骑抵达了白沟水南岸。
白沟水在汴州以北数里沟通汴水。
睿宗载初元年(689)引汴水注白沟以通曹、兖之租赋。说白了这就是条连通大野泽航道直达曹、郓、兖三州的“饷道”人工运河是汴州城北部的唯一屏障。
河上有桥名字很俗曰“石桥”——石桥之名在国朝不下数十名曰“大石桥”者亦有数十。
梁军步骑抵达后落雁都指挥使朱汉宾带着三百老兵外加五百破夏都新卒前往桥北用带来的木料建了个小寨子。
厅子都指挥使张归厚是这支混成部队的主将他面容平静地登上一座搭好的高台俯瞰北方。
在他身后厅子都、落雁都、破夏都五千余众亦已就位开始扎营立寨。
石桥并不是唯一通往汴州的通道但却是最近、最好走的更重要的是夏贼骑卒已经到附近了。
石桥两岸的百姓惊慌失措纷纷走避。
有那胆子小的直接拖家带口往汴州方向奔了而他们的南逃也把夏贼突入汴州城下的消息带了过去。
心理冲击倒谈不上毕竟距离上一次被贼兵突入到汴州左近也不过才十年左右。汴人早就习惯了战争对生活的影响并不会大惊小怪。
但多多少少的诧异还是有的。
梁王东征西讨多年战功赫赫无往不利大伙早就习惯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这几年好像打得有点艰难听闻在夏贼手里吃了不少亏但总觉得战争离自己还远。饭照吃酒照喝舞照跳能有多大事?
不过白沟水北那黑压压的夏贼骑卒告诉大家事情好像真的不小好日子可能要结束了。
怎么会这样?
朱全忠登上了城楼敬翔等人陪坐一旁。
楼上置了桌案摆了酒具、果子。又有乐伎数人手捧琵琶等乐器侍立一侧。
“汉宾有勇力张归厚、康延孝亦久经战阵吾便坐观小儿辈破敌。”朱全忠哈哈大笑吩咐给众人倒酒。
敬翔强笑一下接过酒樽沉默不语。
被人打到汴州了如何笑得出来?不过梁王的应对也不能说错已经是最好的挽回士气的手段了。
“敬司马何故忧愁也?”朱全忠瞄了敬翔一眼又笑道:“贼兵破不了吾寨。”
“我亦作如此想。”敬翔道。
马蹄声突然响起。
“唔贼人动了。”朱全忠放下酒樽望向北方。
却见平坦空旷的原野之上千余骑开始慢慢加速他们绕着梁兵戍守的木栅仔细寻找破绽。
突然之间只见数十骑奔驰上前遥遥扔出弯钩搭索啪嗒一声便扣在了匆匆立起的木栅之上然后拨马回转疯狂地向后拖拽。
“轰隆!”两处木栅倒地溅起大股烟尘。
还没等梁人反应过来早就蓄势待发的百余骑狂奔而出手持马槊呼喝着冲了过去。
百余步的距离瞬息即至。
骑兵从木栅缺口处一拥而入马蹄狠狠地践踏在破夏都军士的身上。
梁汉颙身先士卒借着奔马之势大槊连舞挡在他身前的梁兵应声而倒筋断骨折。
没人开弓射箭所有冲进来的骑兵都是清一色的粗大马槊完完全全的硬派风格。
奔涌的骑兵在不大的营寨内辗转腾挪显示了高超的骑战技巧。他们趁着梁人混乱的当口猛冲猛杀只片刻便干倒数十人。
“杀贼将!”梁汉颙看准了朱汉宾所在方向 一拨马首直冲了过去。
二十余骑大声响应跟了过来。
若部伍整肃朱汉宾还敢厮杀但此刻一片混乱万不敢以步拒骑第一时间急退奔到了木梯旁蹬蹬上了寨墙。
墙上有他的落雁都老部下手持长枪、步弓大喊着过来接应。
梁汉颙将马槊顿于地抽出骑弓对着朱汉宾逃窜的方向连射两箭。
第一箭落空第二箭似乎射中了朱汉宾扑倒在寨墙上。
“哈哈!痛快!”梁汉颙大笑:“前日擒朱全忠之妹今又杀全忠假子。什么精兵强将尽作大言!”
耳听着南边有沉重的马蹄声响起梁汉颙见好就收下令道:“撤!”
临走之前左手一挟将一名乱跑乱撞的梁人军校横贯于马上大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