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么说,就是这里吧?”盛言西恢复到正经的模样,走到1703号房间前,问道,“直接炸开就可以了吧?”
“那也不必如此粗暴!”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常莜应该好好问问,盛言西的身份来历,以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如颜色忽黑忽金的眼睛,比如时间变慢的马路,比如呆滞离去的群众,再比如她的凭空出现。
有太多太多想要问的事了,但眼下却不能问,不该问。
“好吧。”盛言西摸了摸鼻子,抬手在钥匙孔上轻轻一拂,而后抬腿——
砰!
“盛言西,你轻点!”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门内,身形瘦弱,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男人身体僵硬地看着她们,即使看不清表情,常莜也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他在害怕盛言西。
以常莜的认知来说,盛言西不过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奇怪女人,她会在炎热的天气将自己包裹,身上会发生一些常理难以解释的现象,诸如眼睛的颜色会改变,会突然从某个地方出现等等,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似乎都不包含“盛言西很可怕”这个信息,因此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看上去比盛言西更奇怪得多的男人这种恐惧心理的由来。
“王爵·言西......”
常莜抽了抽嘴角,表情怪异。
盛言西则是在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之后变得有些慌乱,她快速地摇晃着双手,嘴里发出焦急的声音,“啊啊啊,这个跟我没关系啊,都是他们叫的,我没有这样的奇怪品味!”
“艾尔可以证明。”女仆在一边轻声附和。
“不要无视我啊!”男人生气地大吼。
“哎?”盛言西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是要干嘛,她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个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眉毛微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
“你这都看得到长相?”常莜忍不住吐槽。毕竟,在她的视角来看,兜帽之下虽然不至于密不透风,但奇怪的,就是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就像笼罩在什么迷雾之中,隐约可以看到皮肤,却根本看不清楚。
“是味道啊,”盛言西说,“虽然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但我们的五感中有四感实在是好的过头了。”
“什么?”
[我们......?]
常莜完全听不懂这话,但莫名就是知道,盛言西话中的“我们”绝不包含她。
“呵呵......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宛如癫狂的精神病人,他猛地扯开兜帽,“好像?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说好像见过?!高傲也给我有个限度吧!”
常莜瞳孔皱缩。
眼前的这个男人,隐藏在兜帽之中的脸竟是如此的可怖!
黑色的细纹遍布在整张脸上,不仅如此,就连脖子上也密密麻麻,如同被击打至粉碎的手机屏幕,让人震惊之余又忍不住想象,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惨痛。
这个脸上尽是黑色细纹的年轻男子正是叫作任温纶的青年。
任温纶原本以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这个恶毒的女人至少会露出惊异的表情,不管是因为震惊于他从她狠毒的诅咒中活下来,还是单纯地被他这可怖的模样吓到。
然而什么都没有。
盛言西既没有震惊,也并不因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她甚至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像是在问: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可恶,可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任温纶的表情变得狰狞,这使得他本就吓人的脸部变得更加可怖。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这位先生,您或许对我家主人有所误解。主人是绝对不会——”
“怎么可能会有误解!”任温纶大声打断艾尔,眼中的疯狂竟让她一时语塞,“王爵——”
“哎,叫我盛言西就可以了。”
“......”被这么一本正经的强调称谓,任温纶一时怔住了,险些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脸上便蔓起一阵绯红,只觉对方是刻意在羞辱他,他心中怒意更甚,大叫,“王爵·言西!你敢说,你没有在我的大脑中植入过‘恐惧’吗!”
“都说了直接叫——”盛言西嘟囔着,撇了撇嘴。她仔细端详着任温纶的面容,终于想起来了,脸上的不在意顿时消失,眉头紧紧皱起,眉心甚至竖起了一个“川”字。
她轻哼一声,道:“是你啊,没错,我确实给你植入过‘恐惧’,怎么,你还想再尝尝那个味道吗?色狼。”
“你!!!”任温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他自觉此刻形式大好——不管怎么说,对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恶行——于是,他决定乘胜追击。
“我说,在我家里作威作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个略微青涩的声音响起,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战场”显得格外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