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冲喜霸妃》 第一章 初遇 “姑娘,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灰扑扑的幔帐被撩开,一个梳着双髻,长相精明的青衣丫鬟对着床上的女子略显急切地道。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略显空荡,屋里的一应摆设用具少得可怜,大多很陈旧,而且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 萌紫玥紧紧攒着陈旧的被子,微阖着双眸,半晌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方淡淡地道:“搁下,出去。” “那怎么行呢?”青衣丫鬟眼神微闪,勉强在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姑娘,这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候爷和夫人吩咐过奴婢要好好侍候姑娘的,这药一定要趁热喝,凉了就没有药性了。” 哧!候爷你妹,夫人你姐,你丫的就会用他们来辖制老娘! 萌紫玥在心里冷哧一声,暗地里吐槽,不是怕凉了没有药性吧,而是喝毒药要趁早,最好是我爽快的喝药,你开心的收碗,这样就算老娘不幸嗝屁也不关你事了。 青衣丫鬟见萌紫玥对她的话听而不闻,只管闭着眼睛不动如山,眼里的怒气一闪即逝,咬了咬牙,又重新好声好气地道:“小桃这也是为姑” “话那么多。”假寐着的萌紫玥忽然开口,接着睁开眼睛,懒洋洋斜睨着小桃,轻柔动人的声音中带着自然而然的命令味道,“扶我起来!” 萌紫玥精致的脸蛋虽然苍白如雪,但一双盈盈美眸黑白分明,灿若繁星,宛如黑水晶般摄人心魄。此刻,在烛火的映照下,她双目射出两道冷厉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小桃心中一颤,慌忙将萌紫玥扶了起来,并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散发着霉气的旧迎枕。 做完这些后,小桃难免有些悻悻然,姑娘前些天昏过去一次,醒来后就好似有些不一样了,身上没了那种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有时她说话,声音分明很轻很淡,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令你身不由己的想向她屈膝臣服。 “发什么愣,不是说喝药?” 小桃一楞,眼中立刻闪过窃喜的光芒,但脸上却是一副关切的表情,忙不迭隔着帕子端过床头柜上的药碗。 “姑娘,这就对了,没得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的。” 萌紫玥不动声色的斜睇了她一眼,心里冷笑,这名叫小桃的丫鬟平日里对自己爱理不理,只在喝药的时候就特别殷情,令人想不起疑心都难。 这具身体原本就弱不禁风,又因为在病中,委实没什么力气,勉强接过药碗,淡淡的药香中又散发出那股若有若无的微酸的味道。 萌紫玥眸色微冷,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一古脑儿将那苦涩的药汁倒入口中。 还未等萌紫玥发话,小桃一把抢过她手中空空的药碗,满脸诡计得逞的得意笑容,“姑娘好好歇着吧,奴婢去去就来。”话音未落,她已经欢快地跑出屋子了。 萌紫玥默默侧过头,面向床内,一动不动的安静模样好似睡着了。 少顷,她轻轻动了动,伸手把垫在身下的东西全掀开,露出最下面铺的一层稻草,将嘴里含着的药汁全吐在稻草上。接着她喘了几口气,又将床铺恢复成原样。 做完这些,她感觉身心俱疲。 但很快她就蹙了一下眉,怎么回事?嘴里残留的药汁似乎有一种异常奇怪的味道,和前几日的药味有所区别。 片刻之后,她便有幸知道是什么不同了——身子渐渐开始发热,口干舌燥,身上的衣服仿佛长了刺,束缚得她浑身难受,她一个劲的就想脱,脑子则有些昏昏然。 萌紫玥当即泪奔:尼玛!太欺负人了,就这身体,居然还有人给她下春药? 她知道小桃急于去向她真正的主子覆命,鲜少留下来侍候自己,所以每次她都将药汁含在口里,等小桃离开后便吐掉。奈何药汁太多,为免露出破绽,多少都会咽些下去。 萌紫玥为此后悔不已,谁会料到下药的人搞双保险——用了慢性毒药不算,还下春药,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姥姥的!老子招谁惹谁了?萌紫玥气愤不已,把下药那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若干遍。怨天尤人也不管用,既然春药都下了,说不定人家还会好心的送男人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萌紫玥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没咬破,但很疼,这一疼脑子就清醒多了,人也冷静下来。 她有条不紊的先把外衣穿好,然后扶着黑黑的床头柜下了床,顺便将烛火吹熄。托春药之福,她的身体热情高涨c兴奋不已,一下子涨了不少力气,做这些事竟然比平日里轻松许多,一气呵成。 在这危急关头,她还苦中作乐,囧囧有神地想,怪道说那些男人和女人办那事喜欢用春药,原来竟有如此功效啊! 夜空阴霾深沉,无星亦无月。 冷清的秋风迎面扑来,夹杂着微微的湿气和凉意,倒是把萌紫玥身体里莫名的燥热带走不少。她舒服的低低叹了一口气,继续深一脚浅一脚摸黑往院子东面走去。 魂穿来这里好几天了,目前还在水土不服中。 甫一穿过来,老实说,她是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如若不是还有几分残留的理智拉着,她就要手舞足蹈了。 当然,并不是说穿越有多好,或者身份有多金尊玉贵,再高贵的身份也高不过她的前世——火凤王。 前世,她施血咒和野心勃勃的白虎王同归于尽,这种玉石俱焚的作法导致她的魂魄竟然飘到了未来。(乃们表群殴打广告的:火凤王和白虎王的恩怨,详情请看上本《尤物嫡女》。) 她的魂魄一直滞留在未来的世界里,纵然那里有许动非常新奇的东西很吸引她,但几百年下来,她也看腻了。再说,一介鬼魂,再香的菜饭也只能嗅一嗅;再好的东西也摸不着。 因此,初得到这具温热的身体时,她很开心,但很快就发觉自己高兴的太早了——这是一副病怏怏的身体,十天倒有九天躺在床上,还有一天要去献血。 话说的夸张了点,但这副身体实打实的每过三个月便要去贡献一碗血出来。 不信?撸起袖子让你看看,左手臂还有数道清晰可见的伤痕,虽然用了上好的伤药,伤口也渐渐愈合了,但最新的一道伤口脱痂才不久,长出来的新肉,在白皙却瘦弱不堪的手臂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来的日子短,还没有赶上放血日,这些都是原主残留在脑中的记忆。 萌紫玥欲哭无泪,一万次的诅咒老天爷不得好死——尼玛!好不容易穿一回,你好歹给个顶用点的身体啊! 托这个破身子之福,穿越来之后,她还一步未踏出这个破败不堪的院子。 若非如此,她早就想方设法的逃之夭夭了——哪个倒霉催的喜欢每天被人喂毒药啊!就算要死,纵然不能死的重于泰山,但亦不能死的莫明其妙啊! 正因为如此,她这几天趁这具身子精神尚可时,把这个院子简单的探测了一番——绝壁不骗你,真是又破又旧!残破的院墙上藤蔓蔓延,地上杂草丛生,一脚下去,看不到膝盖。 说它是个院子,那都是给它面子! 唯一胜在很大很空旷,还有一样好处,位置非常偏僻荒凉。至少她穿来之后,除了见到小桃和一个严厉的管事妈妈,迄今为止,连鬼影都没见过一只。 萌紫玥怕草里冒出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就捡了一根树枝在手,先把那些膝盖高的杂草拍打了几下,反正这会儿的力气白用白不用,然后才往东面走。 选择东面也是有讲究的,她观察过,这院子就属东西的这面墙是用石头砌的,又高又牢,萌紫玥猜测墙的另一面应该另有乾坤,只要能想到办法翻过去,也许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突然,“吱哑”一声,老旧而沉重的院门被人推开,这声音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刺耳。 萌紫玥赫然一惊,立即转过头,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耳朵里却听到了几道“嚓嚓嚓”的脚步声。半夜三更的,谁会来这个破院子?而且对方连个灯笼都没带。 思及身上中的春药,萌紫玥冷汗直冒,浑身不寒而栗——妈呀!这真是给她送男人来了。看这架式,分明是打算不置她于死地誓不罢休!如果是前世的她,灭几个大男人不在话下,可这个身体唉!头疼,她提都不想提。 万幸她手中的树枝已触到了墙壁。 她仰头打量着黑乎乎的石墙,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石墙依然默默地矗立着,而她又不会穿墙术。 萌紫玥仰天长叹,难道天要亡我?天妒英材啊! 她伸出爪子挠了挠墙,又气愤的踢了石墙两脚泄愤。结果不言而喻,石墙纹丝不动,她却抱着个右脚眼泪汪汪,又不敢出声,心里那个郁悴啊! 无奈,她顺着石墙蹲了下来,又咬了咬舌尖,让剧痛来抵抗身体里春药带来的一波波的骚动。然后她紧拧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怎么翻过墙去。躲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她不在屋子里,马上就会出来寻她。 “姑娘,你是在孵蛋吗?”蓦然,一道异常轻柔的男声从她的头顶传来。 萌紫玥怔了怔,感觉身体更燥热了,她吸了一口气,头也不抬的淡定答道:“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男子默了默,再开口时低柔的声音中含着微微的笑意,“姑娘能否告知在下是什么蛋吗?” “嚓嚓嚓!”萌紫玥已经听到有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向东墙这边走来了,心里火烧火燎的,面上却不显。她故做镇定的摸了摸热的酡红的脸蛋,若无其事的回答:“恐龙蛋。” 男子语气微微扬高,声音纯澈清脆,如珠溅玉盘,“那是什么蛋?” ------题外话------ 亲,打滚求收求收求收额发哒狠,念它一万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章 萌紫玥!孟子曰?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萌紫玥娇柔的声音显得异常的严肃,脸上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男子闻弦歌而知雅意,声音含笑:“那便冒犯姑娘了。” 霎时,一阵天旋地转,萌紫玥已经跃过高高的墙头,坐在一颗大树上了。这棵树恰好长在邻居的石墙边,横生的枝桠都伸到宣安候府了。 男子怕她摔下去,还好心的伸手扶在她肩上,动听的声音低不可闻:“得罪了。” 卧槽!说动手就动手,这换成别的女人老早就尖叫连连了,好在老子见多识广,萌紫玥心里腹诽连连。 就在这时,两个男人提着灯笼已寻到东墙这边来了 “奇怪,她跑那里去了?” “不会是跑出院子了吧?” “应该不会吧,不是说是个病秧子吗?据说多走几步路都会昏倒吗?” “现下怎么办?” “继续分头找,就不信她能插翅膀飞了。” 萌紫玥的手紧紧抓着树上的枝桠,心有余悸。她倒不是害怕这高度,只觉得好险,差点被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抓住。幸好这个男子在最后一刻帮了她一把,不然,这结果还真是令人不堪设想。 男子离她很近,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丝丝入鼻,萌紫玥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什么香,似花香非花香,恁是迷人欲醉。 她体内的春药因男子的靠近,好像发作的更厉害了,全身燥热,心跳加速,头也晕乎乎的,好想抱着身边的男子啃上几口,蹭上几蹭。 坑爹!这时候来发春?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萌紫玥又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一阵剧痛袭来,人也清醒了,可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特么的也太疼了! 那两个男子提着灯笼已走远了,虽看不清男子的脸,她还是感激地道谢:“多谢公子搭救。” 男子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明知道那两个男人是在寻找萌紫玥,可他既不问因,也不问果,只管用他那低低的,带着无尽的蛊惑的声音追问:“恐龙蛋是什么蛋?” 他到是记性好! 萌紫玥哭笑不得,她不过就随口说说而已,不想这位仁兄还刨根问底起来。她摸了摸鼻尖,一本正经地道:“圆形的石” 她的话被男子轻声打断:“有人来了。” 萌紫玥以为是那几个男人去而复返,不料男子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是吏部尚书府那边。”萌紫玥便明白了,原来和宣安候府仅一墙之隔是吏部尚书府。 忽然,空气中有浓浓的杀气弥漫。 萌紫玥不禁一怔。 男子凑近她耳边低低吐出三个字:“别出声。”他说话的热气痒痒地喷在萌紫玥的耳朵上,萌紫玥雪白的耳朵立即红了。 不待她反应过来,一只强力的臂膀就环上了她细瘦的腰肢,紧接着,男子揽着她如鬼魅般几个起落,很快便悄无声息地飞掠到一座高高的假山之上。 登得高,望得远。 这座假山矗立在暗影里,人站在上面,尚书府后花园的风光便能一览无余。远处灯火通明,亭台楼阁c曲径回廊,石桥水榭被灯光照射的美轮美奂,让人如临仙阙。 凉风习习,淡淡花香随风飘来,有暗香浮动,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夹杂有欢歌笑语,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像。 萌紫玥甫一落地,便赶紧强迫自己离开男子的怀抱,她很怕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对这个男子上下其手。再则她刚才感受到了很强的杀气,不用想,对方的目标铁定不是自己,而是冲着这个男子来的。 不过男子对她的事不置一词,她也当一无所知好了。 此时也顾不上问他为何带她来这里,她强忍欲火蹲下来,开始冥思苦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要想办法把春药解开,用男人?不不不,她能感觉自己中的还不是那种非男女交合就必死无疑的霸道媚药,大不了泡泡凉水,估摸着就没事了。 但那些人到处找不到她,幕后之人也一定会知晓了,那人会怎么做?是暂时收手,还是再施一计? 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泡凉水。可这对萌紫玥来说也不是件易事,秋天的水凉,这具身体又这么差,不知挺不挺的过来。 那男子也奇怪,黑暗中静静立着,一言不发,若不是他身上撩人心扉的淡淡香气时时提醒萌紫玥他的存在,萌紫玥都以为他走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打量自己,但他却是目前唯一能帮她的人 蓦然,男子柔柔开口:“你这是?在孵那个恐龙蛋吗?” 萌紫玥闻言不支倒地。 尼玛!这厮是火星来的吧?什么都没记住,唯独记住那个恐龙蛋。她用手在假山上胡乱摸索,拾起一个圆圆的拳头大小的石头往男子面前一送,也不管他看不看的见,大方地道:“这就是恐龙蛋,你感兴趣便送给你,但请你能不能先带我去一个有水的地方。” 男子听到她的话后一阵沉默,也不伸手接石头。 萌紫玥也不以为自己的小把戏能骗过他,但她上哪找个恐龙蛋给他?不过是敷衍之词罢了。然而,即使在黑暗当中,她都能感觉到男子的眼睛一定很明亮,堪比天上的星辰。 就在萌紫玥悻悻地要将手中的石头扔掉时,男子突然毫无预兆的将石头接了过去,短暂的一刹那,两人的指尖无意间碰撞到了一起,一触即分。 萌紫玥只觉得他指尖微凉。而那男子却觉得指头似被火灼了一般。 “你”他迟疑地道,声音似不染纤尘般的清澈干净:“你不舒服吗?” 兄弟!说了半天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萌紫玥垂头丧气地道:“春药。” 男子沉默半晌,嗓音略带羞涩:“不是应该找男人吗?” 你丫的才找男人,你全家找男人!怎么都想着给她找男人?萌紫玥顿时暴走:“姑奶奶只要水,只要水” ------题外话------ 亲爱的,亲,都来收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章 白鹅潭 萌紫玥终于如愿以偿的泡在凉水中了,身体被欲火灼烧的难受感觉一瞬间消散,可马上就是寒凉沁骨,她在水中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咬牙忍耐着,一张小脸变得惨白无血色,嘴唇逐渐转为青紫。 丫丫的!这具身体着实不中用,连这点寒气都抗不住! 萌紫玥无语凝噎,看来把身体调理好已是刻不容缓,不然不用别人费尽心机的弄死她,她自己就可以死一死了。 此刻她泡在一个小水潭里。那个男子把她带来这里后,扔下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给她,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辉,萌紫玥发现这个小水潭委实很小,一根长点的竹蒿便可以丈量,她要横躺着才能淹死。水潭周围凤竹森森,地处吏部尚书府最偏僻的角落,如果不是那个男子带她来这里,她还真发现不了。 “爷,那些杀手已处理好了” 蓦然,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进萌紫玥耳中,她倏地一惊,急忙伸手掩住夜明珠,四周霎时重新陷入黑暗。 “嗯!去查,看是哪方的人马。” 这道声音干净纯澈,清若幽泉,却让萌紫玥松了一口气——这是那个男子的声音,她还以为他早不耐走人了,没想到他就在附近。 毋庸置疑,有他在周围,萌紫玥便会感到莫名的安心。她还想支起耳朵凝神细听,四下里却一片安静。 一阵秋风吹过,凤竹被吹的细细清吟,它们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外界的一切窥视。萌紫玥浸在寒凉的潭水中,只觉度日如年,耳中却突然听到那男子低柔的声音:“你还好吧?” “死不”萌紫玥甫一张嘴,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居然是磕磕拌拌,赶紧打起精神重新道:“死不了。” 男子没有出声,沉默了许久之后,再次开口:“你你似乎和其他女子不同” 他像是在低低的自言自语,萌紫玥压根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男子很自然的转开话锋:“我不白要你的蛋,请姑娘你告知芳名,改天我让人给你送银子。” 萌紫玥绝倒,这买卖巨划算! 她难得好心一回,豁达地道:“算啦!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撒,送你个把石咳!蛋算什么?” “名字?”男子声音很轻,但冥冥中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纵然穿回了古代,但萌紫玥在未来时空呆过几百年,早习惯了那里的男女直通姓名,勾肩搭背的互称兄弟,至于男女大防,她一时还未想起来,随口道:“萌紫玥。” 男子怔了怔,困惑地道:“孟子曰?与孔子齐名的孟子吗?” 萌紫玥顿时满头黑线,靠!你丫的认不认识字啊?她忽然发觉自己小腹里的那股灼热感消失了,遂也懒得解释,反倒对男子道:“啊,我泡好了。” 说着,她拼命爬出潭水,顾不得一身内衣湿漉漉的,抓起地上的外袍就披在身上,但仍觉得冷得厉害,浑身瑟瑟发抖。 男子听着水潭里的声响,语气淡若轻风:“恭喜。” “谢谢,还是你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好,就是这个水潭也太小了。”萌紫玥冷归冷,但身上没有了那种万蚁噬心的感觉,松了一口气。 男子讶然地道:“这还小?”然后用极谦虚地口气道:“养一只最肥的白鹅,你觉得多大才合适?” “”萌紫玥顿时泪流满面 捶地!这厮先也不说明是养白鹅的,她泡了这么久,会不会长一身白色的羽毛啊? 夜色深深的时候,宣安侯府依旧是夜灯点点。 候府夫人沈月茗刚从儿子的院子里出来,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如众星拱月一般向自己的院子行去。 有几个丫鬟提着明亮的宫灯走在前面,将沿路的景色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经过九曲荷塘,沈月茗便将步子放缓,眼睛也无意识地扫过荷塘。如今的水面早没有碧波连天,荷叶田田的景像了,只余残荷枯梗,静待听雨。 “唉!”满面愁容,心事重重的沈月茗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那荷塘里的淤泥那样沉重,且散发出一种难闻怪味。 张妈妈乃是沈月茗的奶娘,侍候自家小姐多年,哪能不明白沈月茗的心事,急忙出言宽慰:“夫人切莫多想,依老奴看,大公子如今的气色倒是比以往好许多了,病体痊愈是指日可待,您且放宽心。” 朱妈妈在夫人面前也是说的上话的人,自是不甘落后:“老奴也是如此认为的,今儿大公子不是还回了您几句话,比以往的整日里昏睡已是一日强过一日了。” 沈月茗心里正烦闷,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唉,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突然醒过神来,立刻打住了话头。 然后她的眼角扫了周围的丫鬟婆子一眼,便敛了些愁容,带着几份欢喜欢道:“暮儿病体沉疴时,本夫人伤心的恨不得死去,现在他好了,我自然是欢喜异常,只他恢复的这么慢,何日是个头啊?” “什么何日是个头?”突然,一道雄浑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便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向这边走来。 众人循声一望,便立即恭敬行礼:“候爷。” 来者正是宣安候府候爷元夔,他是武将出身,相貌英俊成熟,举止和步伐都很大度c有魄力,却不粗蛮,配上高大的身材,显得英姿勃发,男人味十足。 沈月茗乍一见到夫君,立刻扬起笑脸上前,柔声道:“候爷回来了,刘大人家的晚宴散了吗?妾身正担心着了。” 元夔今晚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颇大,仅有些微醺,便也笑着道:“刘大人的府邸就在隔壁,他初搬来,便叫了几个好友来热热窝,图个吉利热闹,和亲睦邻的意思,能有个什么事?” 隔壁原是一位闲散王爷的府邸,后来这位王爷参予谋反,全王府几百口尽数被处斩,所以这座占地颇大的宅子便空置多年。直到最近,皇上才将它赏给了刘大人。 刘大人略作修缮,旧王府便焕然一新了,成了吏部尚书府。 这些沈月茗俱是知道的,而且她也知道刘大人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他最小的妹妹进宫没几年,但极受皇帝的宠爱,嫔位也是步步高升,离贵妃之位仅有一步之遥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刘大人在朝中的身份地位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 沈月茗见夫君似乎很高兴,心里便“咯噔”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元夔复又道:“夫人,还得麻烦夫人一件事,刘尚书送给本候” 突然,一个侍卫匆匆行来,附耳向元夔禀报了几句。元夔脸色遽变,一时阴沉如海水,利眼一瞪:“扩大范畴搜查!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抓回来!” ------题外话------ 谢谢anxixia亲送的颗钻石,谢谢亲们的支持!乃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打个广告,推一下轩娘的完结文《独宠绝色娘子》情有独钟,誓死娶她! 《养女锋芒:尢物嫡女》一对一,男主专情,情深不悔!身心皆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章 药人的血 侍卫领命,匆匆而去,周围的气氛刹时冷肃下来。丫鬟婆子们被唬了一跳,皆垂首敛息的侍立。 沈月茗见元夔面色阴云密布,便小心翼翼地道:“候爷,这是” “哦!无事。”元夔打断她的询问,把头侧过去向后面一挑下巴,“怎么还不上前来见过夫人?” 沈月茗闻言,脸色一白,跟着便见灯火阑珊处一娉娉袅袅的美人,纤柔俏丽,貌美如花,款款行到她面前就是一拜,轻启朱唇,声音娇滴滴似浸了蜜:“夫人,小女芸娘给夫人请安!” 沈月茗柔美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狠厉,眼神似带了淬毒的刀,阴着脸,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一刀戳死!半天不置一词,还是张妈妈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换上明媚动人的笑容,恍然大悟地道:“呀!看来本夫人又要多一位妹妹了,妾身恭喜候爷又得一美人?” 话是这样说,嘴里却并不叫芸娘起身,俨然一副因为太高兴忘了此事的模样。 那芸娘也是个人物,并不急于起身,反而娇柔地一笑,“夫人谬赞,芸娘委实当不起!夫人曾经是京都里有名的八美之一,现在您的风采更甚当年,芸娘哪及得上您美貌的万分之一,只望此生能侍奉夫人左右,那便是芸娘的福气。” 沈月茗眼神微闪,暗暗咬牙,芸娘的话固然好听,但她没忘记人家说的是“曾经” 元夔望着芸娘那鲜嫩多汁的娇媚模样,眼神便微微有些变化,欲色渐浓,脸色也和缓下来。 正在这时,那个侍卫去而复返,神色郑重地附耳向元夔禀报。 元夔听罢,阴沉的鹰眼一眯,面有不悦之色:“那方才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人不见了吗?” “禀候爷” 这个侍卫是元夔的心腹,名叫丁虎,平日里极得元夔的信任,此时却面有迟疑之色,“那会儿属下找了一番,好似没看到人,但刚才去看,却发现她在屋子里许是属下看走眼也未可知,还请候爷责罚。” 元夔并没责罚他,反倒沈月茗道:“夫人,一起去紫园看看吧!”转头又柔声对芸娘道:“你先下去,本候待会就去看你。” “是,芸娘恭送候爷和夫人。”候爷的言外之意便是要她今晚侍寝,芸娘一张雪白的脸上顿时红霞乱飞。 沈月茗看到芸娘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心里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又听到元夔提紫园,本就恶劣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不太高兴地道:“半夜三更的,候爷还有美人要陪,何苦去那种地方?” 元夔没有答话,反而提步向紫园的方向走去。 沈月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瞟到一旁芸娘脸上似乎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她心中微恼,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小碎步的追了上去。 紫园乃是整个宣安候府最偏僻的院落,荒芜多年,先前并没有住人。但一个月前,候府大公子元朝暮的媳妇儿萌紫玥失手打碎了一件重要的古董,且顽劣难训,婆婆沈氏一气之下将她发配到紫园去面壁。 说到这个儿媳,亦是沈月茗的一块心病。 早在六年前,俊逸非凡,宛若玉树临风的儿子罹患了奇怪的病症,多方延医请药俱不见效,反倒日见病重,眼瞅着是不行了,得高人指点,道是必须娶房媳妇来冲冲喜,亦可以替他挡灾挡厄。 元朝暮没病以前,曾是京都里有名的美男子,再加上家世煊赫,喜欢他的女子不知凡己。可自从他病了以后,渐渐变的乏人问津。不过宣安候府财大势大,想给元朝暮娶妻应也不是难是。 只是世家贵胄一听说是冲喜,那头都摇的像拨浪鼓。非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但凡是冲喜,那就有两面性——冲好了,皆大欢喜;冲不好,男的死女的寡,要有几凄惨就有几凄惨。 故此,家世尚可的家族都没人愿意让女儿去给人冲喜。 沈月茗娘家姐妹颇多,外甥女中与儿子合适的也有两三个,病急乱投医,她也曾去向娘家求助,但姐妹们都表示爱莫能助——这事太冒险了,谁也不想万一发生不测,落女儿埋怨一生。 至于丈夫这头的亲戚中,情况要稍好些,小姑子的女儿郑惜霜自愿为表哥冲喜。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奈何临了又出现了意外! 原来,元朝暮的身体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要想解开这种毒,必顺找药人的血来喂他。所谓药人,便是那种长期试吃各种药而存活下来的人。这个倒不难,当世名医手中或多或少会有几个药人——方便试吃他们新研发的毒药和补药,以便让他们观察药性如何,对人体的功效如何,然后好加以改进药方。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许多药人的血似乎对元朝暮的毒都不起作用。最后还是得那位高人指点——这个药人必须是位女子,且是与元朝暮有夫妻之缘的女子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郑惜霜对表哥倾心多年,一直想嫁给表哥,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可惜她不是个药人,这个事实尤其令人痛心。 元夔夫妇迫不得已,只好舍了郑惜霜,转而另辟蹊径。但拘于高人提出来的这一点,天下适合给元朝暮冲喜的女子只怕寥寥无己。为此,沈月茗几乎愁白了头。 幸而元夔手段了得,两年前,不知在哪带回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当场划破她的在手腕,在少女的尖叫声中接了一碗鲜血给元朝暮饮下,元朝暮的病情立刻就得到了缓解。 夫妇俩大喜过望,彼时只想着救儿子的命,便定下这位叫萌紫玥的少女给元朝暮冲喜。只是当年萌紫玥年龄尚小,便只定下夫妻的名份,依旧是各分各的院子住着。 待儿子的病情稳定下来后,沈月茗赫然发觉这事办得太过仓促,多有不妥——这萌紫玥不知何方人氏,更不知打哪里来,只听候爷提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配自己天人一般的儿子,恁是谁也心生不忿啊!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沈月茗和元夔有志一同的将萌紫玥的身份隐瞒了下来,对外面只说是远房的一门亲眷,对内也是将知道此事的下人严令封口。夫妻二人打的如意算盘,是想等萌紫玥将儿子的顽疾治好后,横竖他二人没圆房,到时再找个理由打发了萌紫玥不迟 ------题外话------ 谢谢syl521的钻石和鲜花,谢谢你们的支持!留言是我最大的动力啊,我是个话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章 萌紫玥其人 奈何人生中许多事情他并不按照你想要的结局走,照说有萌紫玥替元朝暮挡灾挡厄,由最初的每月一碗血到如今的每三个月的一碗血,元朝暮的病情应该很快痊愈才是。 对于这点,沈月茗毫不怀疑,因为萌紫玥初来宣安候府时,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生得粉妆玉琢,非常的精致漂亮,可自打她和儿子定下夫妻名份,这姑娘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以至于后来多走几步路都要人扶着,明显是灾厄缠身的缘故。 而元朝暮的气色却一日好过一日,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可怪就怪在这里!这两年来,无论萌紫玥的身体变得怎么孱弱不堪,元朝暮也仅仅是精神好转而已,身体远远达不到健康人的标准。 沈月茗多方找原因,后来终于有人提醒她,冲喜其实也有颇多讲究的,并不是只订个虚名就行不得已,沈月茗再心有不甘也不敢拿儿子的生命开玩笑——老老实实的去官府替儿子和萌紫玥请了婚书,并安排萌紫玥去元朝暮的房里住,两人同床共枕,算是个圆房的意思。 当然,他们夫妇还是抱了一丝侥幸的心理,一直拖着不肯大摆喜筵宴请亲友,且不许府中下人唤萌紫玥为少夫人,依旧以姑娘相称。诚然这作法有些自欺欺人,但聊胜于无吧! 这样一来果然有用,元朝暮的身体一日强过一日,下床行走指日可待。 元朝暮的身体愈来愈好,沈月茗便越来越觉得萌紫玥碍眼了,若是儿子身体大好,又恢复以前谪仙一般的翩翩风采,往后不知多少名门闺秀要为他倾心丢魂,而为冲喜而存在的萌紫玥岂不是他锦绣前程中的一大污点? 这时候的萌紫玥对于沈月茗来说,虽比不上肉中刺和眼中钉那么严重,但绝对比鸡肋还不如——是一种芒刺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 就好比一个曾经作奸犯科的人在牢房里呆过,留有案底,待到某一天他突然功成名就c飞黄腾达了,这时,他就会害怕那些不光彩的事儿被曝光,一心只想将以前的事情全部抹杀。 因此,沈月茗平日没少无缘无故的责罚萌紫玥,但凡萌紫玥犯一点小错,那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不是儿子必须依靠萌紫玥才能恢复如常,她真想现在c立刻c马上把这个女子远远打发走! 候府中主人都是这番模样,下人个顶个的精明,惯会看人下菜碟,把萌紫玥一个正宗的少奶奶看的比个丫鬟都不如。 偏生萌紫玥也是个怪人,说好听点是纯洁的如一张白纸,不谙世事,也不懂与人怎么相处。说白了她好似有些呆,受了欺负也不知道吱声,许是她知道就算委屈哭泣,这府中也没人会帮她罢。 上次,不过是萌紫玥被别的丫鬟欺负,受惊之下,失手打碎一个白胎美人瓶,沈月茗二话不说,当场就甩了她一记狠辣的耳光,将弱不禁风的她打翻在地,又把她扔到早已荒废的紫园去思过,而后也一直不闻不问 故而沈月茗想到紫园,便会想到萌紫玥,心情不好是在所难免。 丁虎先前去紫园都是用轻功,基本上是“嗖”的一声就到了。这会可不行,有候爷夫人在,少不得都要放缓脚程。但他眼尖,发现紫园方向竟然似有火光升起,虽然心里满是狐疑,但还是据实以告:“禀候爷,好像是紫园走了水。” 元夔眯起眼看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几个随侍一挥手:“唤人来救火。” 说话间,便是连沈月茗也着急的加快脚程,一群人很快就到了紫园。 紫园破旧而沉重的院门是虚掩着的,也没一个看门的婆子守门,推开院门,入目所及,院子里四处都是一片火光,风助火势,那些枯黄的杂草在明亮的火焰中肆意挥霍着自己最后的光彩,有几处,连墙上的藤蔓也燃烧起来。 在那跳跃的光影中,就连院子里的三间破房子都冒起了青烟。 “怎么会这样?”沈月茗惊惶失措望着大火,着急地道:“她还在里面,不会出事吧?如果她被烧死了,暮儿怎么办?” 她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发问,却没有人回答,丁虎早就带着人闪身进了院子,其他人去灭火,他则去救萌紫玥。 只消片刻功夫,丁虎抱着一个用被子裹住的东西出现在元夔夫妇面前。他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少女面孔,那少女紧紧闭着眼睛,唇色灰白,正是萌紫玥。 “禀候爷和夫人,萌姑娘只是暂时昏过去了,应该是没大碍。” 元夔和沈月茗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到萌紫玥剧烈的咳嗽几声,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沈月茗之后立刻情绪激动起来:“夫人!有坏人要害死小玥,道是只要小玥一死,大公子的命也就到头了咳咳!” 她边说边喘着气,咳嗽个不停,满脸害怕惊惶之色,眼角更是流下了几串晶莹的泪水。 沈月茗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谁要害你?我儿子” 萌紫玥抽抽咽咽地打断她:“我也不知道是谁但,但他们说只要把小玥带离大公子身边,大公子便好不了,还有,最好是把小玥杀了,这样大公子也就命不久矣。” 元夔脸色微变,正要追问几句,萌紫玥头一歪,昏倒在被子中 “可恶!”沈月茗不知是在骂萌紫玥还是在骂那些坏人,咬牙切齿地:“究竟是谁?” 元夔突然道:“不是还有个丫鬟在这里侍候她吗?人呢?” “小桃啊?也不知这贱蹄子跑哪里去了,咱们先回去把她弄醒了再问。” 萌紫玥是装昏,她耳中听着元夔夫妇的对话,心里却在不停的思忖。她身体里有原主的记忆,所以省去了许多麻烦,见到认识的人自然会想起以前的一切。可到了这时,她才觉得自己疏忽了一件事——这具身体竟然只记得在宣安候府的事情,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也就是说,除去宣安候府这两年的事情,这具身体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没记住 思及此,萌紫玥就想骂娘。 姥姥地!泡完水后,她还想把眼下这种混乱不堪的情况理一理,特别是以后该怎么过活?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这具身体竟然一心只想回宣安候府,完全是身不由己。 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宣安候府里有宝贝在吸引着这具身体,萌紫玥欲哭无泪,只好央求了那个男子送自己回来。 未了,她又想起自己上辈子加鬼魂都没住过这么破败的院子,家具阵旧还可以将就,关健是霉气重和湿气重,对身体恢复不利。 抱着一件事也是求,两件事也是求的原则,她诚心诚意的恳求男子——帮她放火把院落烧了,并且火势越大越好 男子还是老样子,全然不问因果,只低低应了一声:“好。” ------题外话------ 亲爱的,亲爱的,走过路过多收藏啊,谢谢syl521亲亲的花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章 重回遮暮居 “嗳!春燕,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夫人为何把她又弄回来了?不是送去紫园思过了吗?”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横竖夫人吩咐下来,你我好好照办就是了,没得惹些皮扯。” 两个丫鬟窃窃低语的声音很轻,显得非常小心,却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入躺在南窗边湘妃软塌上的人的耳中。 这人明明已经醒了,却依旧屏声静息的一动不动,默默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没有潮湿的霉味和腐朽的气息;身上的薄被轻软,触手柔软光滑中带着凉意——是上好的绸缎;房中萦绕着淡淡的苏合香;身下软被堆就。 很好!终于换到一个像样点的地方了,不愧老娘用心演戏。软榻上的人阖着眼睛在心底感慨,正是先前假装昏过去的萌紫玥。 她那会儿嫌住的地方太埋汰人,便想到了火烧紫园。她的秉性和原主的性格不一样,毕竟前世做过凤女,后来又当过火凤王,胆识和魄力非一般人能比。 在她看来,元夔和沈氏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放弃救治元朝暮,可见把他看的是多么的重要。而萌紫玥固然算不上是元朝暮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好歹也是个稀有之物,那他们总不能让萌紫玥轻易死掉吧?铁定会三不五时的让人注意着。 只是那沈月茗着实可恶,非但没有感激萌紫玥救了她儿子的性命,把人当做上宾对待,反而处处拿捏萌紫玥,非打即骂,呼来喝去,跟个虎姑婆似的 想必沈月茗还没领会到萌紫玥的重要性!既然如此,横竖指使小桃的人想要害萌紫玥,她索性添点油加点醋,直接说他们想害死元朝暮——她才不管那些人是真想害元朝暮,还是想害自己呢!反正结果只能有一个——她死了,元朝暮很难再找到像她这样解药,早晚也是个死。这也不算说谎是不? 她笃定紫园失火一定会引起慌乱,毕竟,谁也担不起让她死翘翘的责任。结果令她很满意,居然引了元夔和沈氏一起前来,还让他们发现小桃不在 起初她想让事情显得严重些,才装昏倒,不过这具身体根本不用装,到后来是真昏了,直到刚才饿醒了。说老实话,经过一番水里来,火里去的折腾,萌紫玥还真怕这破身体就这么一命咆呼了! 没料到命还挺大? 她佯装还在昏睡,不动声色的把之前所发生过的事前后细想片刻,稍作合计。然后她的眼皮轻轻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的房顶,装饰富丽却不俗艳。萌紫玥马上想起来了,这是元朝暮内室的厢房。看窗外的天色,却已是黑夜过去,天色大亮了。 她想坐起来,但是发现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 那两个丫鬟听到动静,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就听其中一个穿粉红衫子的说:“快快,她醒了,春燕你快去禀报夫人。” 叫春燕的丫鬟撇了撇嘴,扭身就出去了。 穿粉红衫子的丫鬟也不扶萌紫玥起来,更不问她渴不渴,饿不饿。她盯着萌紫玥苍白瘦弱却不失精致的脸蛋看了几眼,眼里闪过让人不易觉察的妒忌,随后娇声问她:“昨天紫园失火,听说是有人想要弄死你?是不是真的呀?” 她也不等萌紫玥回答,便自顾自的捂嘴笑,鄙夷地道:“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你说,就你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样子,上哪结了这么厉害的仇家啊?” 萌紫玥知道这个丫鬟叫夏语,是自小侍候元朝暮的贴身丫鬟,可谓是这个“遮暮居”里面的老人了。她依旧一副柔弱样,慢吞吞地道:“怕是咳咳!姐姐听漏了吧?那些人其实是大公子的仇人,他们想” “你胡说!”夏语利眼一瞪,纤手叉着小蛮腰,气势汹汹地道:“我们公子仙人一样的人物,怎会有什么仇人?” 她的声音又大,又尖利,萌紫玥素来最不喜欢这种调调,她侧了侧耳朵,依旧慢慢的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听我只听他们说我死了,那大公子也就活不成了这叫什么釜底抽薪” 夏语的粉脸丕地一变,嘴巴翕了翕,许久都未发出声音来。 萌紫玥在心里冷哼:猫了个咪!老子斗不过老天,难不成连你一个丫头片子都斗不过么? 片刻之后,沈氏和元夔相继匆匆而至。 这次萌紫玥除了“釜底抽薪”,还额外强调了一句:“他们说我这个时候死了正好,能让候爷和夫人前功尽弃” 元夔锐利的眼神盯着萌紫玥黑白分明的眸子,第一次发觉这个怯懦胆小,模样楚楚可怜的少女居然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眸,虽然她依旧胆怯,也根本不敢直视着他,但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半掩着的眸子,的确水光盈盈,似有璀璨的星光闪烁。 他心里蓦地一动,似被蝴蝶的翅膀在心里轻轻触动了一下,有种酥麻窜过全身 良久,他收回意味不明的眼神,雄浑的语气很威严:“他们还说些什么?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萌紫玥垂下眼帘,在沈氏一连串的催促声中,才小声地道:“他们放完火离开时,好似提到我身边有他们的人” 沈氏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娇柔的嗓音:“惜霜给舅舅舅母请安。” 屋子里的人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款款行来,脸如新月,一对眸子明如秋水,身段窈窕妩媚,形容娇怯可人,正是元夔亲妹子的女儿郑惜霜。 看到嫡嫡亲亲的外甥女,元夔脸上漾出一脸慈爱温和的笑容,关心地道:“霜儿你怎么来了?” 郑惜霜走到沈氏跟着,先甜甜一笑,继而向着元夔柔声道:“霜儿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特来向舅舅和舅母回禀的。” 沈月茗如今很喜欢郑惜霜,甚至多于喜欢娘家那些女孩儿,因为郑惜霜是第一个敢给儿子冲喜的世家小姐。便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儿,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郑惜霜看也不看软塌上的萌紫玥,转头对着门外道:“你们先进来。”她的话音一落,门外走进两个丫鬟,一个是她自己的心腹丫鬟,另一个却是元夔和沈氏一直在寻找的小桃。 “小桃!”沈氏柳眉一竖,立刻悖然大怒:“你家姑娘都快被烧死,你个贱蹄子上哪逍遥快活去了?” “你小声点,当心惊到暮儿。”元夔面有不豫之色。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哐铛——”内室突然传来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传来丫鬟的惊呼声:“大公子” ------题外话------ 亲,求收!有什么求什么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章 叉出去拖死 元夔还算镇定自若,沈氏和其他人却骤然一惊。 紧接着,沈氏花容失色,风一般冲出厢房:“暮儿” 郑惜霜满脸的担心,阴郁的眼神扫过螓首低垂的萌紫玥,咬了咬唇,尾随在沈氏身后而去。几个丫鬟碍于候爷在,不敢檀离职守,皆一脸焦急的干熬着。 元夔没有急着去看儿子,反而对着萌紫玥道:“能起来吗?” 萌紫玥感觉自己并未感染风寒,身体亦没有高热的症状。但此时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人也晕晕的。如果不是春燕在她背后放了一个大迎枕抵着,早就软倒下去了。 她心里饿的骂娘,面上却丝毫不显,仅是用一只手轻轻安抚着肚腹,满脸痛苦状:“候爷要小玥做什么,但请吩咐。” 元夔眸色不明的看着她,沉吟片刻,吩咐夏语:“去厨房看有什么能吃的,给萌姑娘端点来,顺便替她把药端来。” 夏语一愣,被春燕拐了一拐子才醒过神来,忿忿不平地白了萌紫玥一眼,撅着涂着胭脂的红唇,悻悻地扭腰摆臀的走了。 元夔盯着一直畏缩低头的小桃,脸色阴沉的令人望而生畏,赫得小桃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他才收回眼神,对春燕道:“春燕,等萌姑娘用完饭,带她去见公子。”言罢,他大步流星的出了厢房。 萌紫玥体虚气弱的模样好像一个将死之人,也不起床,喝了药,倚着枕头慢慢的用着饭。 她前世一直养尊处忧,非山珍海味不吃,非琼浆玉液不饮,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委实不明白饿肚子是个什么滋味。死后,魂魄不需要吃饭,更无法体会“饿”字的精髓。 自从穿到这里,她算是体会了一把“饥肠辘辘”绝非是个顺口的成语。 尼玛!那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原来人饿着的时候,只会想着香喷喷的饭菜,并且想的口水横流,欲仙欲死自此,她懂得了人生的真谛:丫丫的!在饥饿面前,神马都是浮云啊!浮云啊! 屋中几个丫头皆一脸忍耐的看着她,纵然暗中毫不客气的瞪了她好几眼,却并不催促,看来原主一直是这样用餐,她们早已司空见惯。 萌紫玥对这点还算满意,原主虽然胆小怯懦了点,但有一点非常可取,那就是一举一动好像都是受达良好的教养,甚至可以称得上优雅动人。 这和自己的前世有点像,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或是心情多么的慌乱——就像现在,明明饿的要死,在人前却并不失仪,缓慢秀气的动作中透着该有的尊严和底限。 漱口,净手,可惜没有一杯甘醇可口的香茗做完这一切,萌紫玥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身上恢复了几份力气。 几个丫鬟冷面冷言,态度恶劣:“真真是饿死鬼投胎,吃这么久,好了没?好了就快去见公子。” 萌紫玥默不做声,佯装虚弱至极地下床,走路的时候甚至还扶着墙,像只乌龟一样爬到了内室。 遮暮居里所有的房子都很精美,元朝慕所住内室的摆设更是低调而又奢华,件件昂贵无比,却不能引她多看上一眼——她前世过的是极尽奢侈之能事,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这些屡见不鲜的东西,哪能入她的眼。 但是,见到元朝暮的一瞬间,她的心蓦地狠狠一动,似被一双手紧紧的揪住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漫过她的心头——那是微酸c微甜c微涩c微苦复杂的无以言表的一种混乱情绪。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半阖半睁着一双狭长的美目,肤色很白,尤其是薄薄的唇,白的近乎没有血色,五官精致,容颜如画,发若黑瀑般铺洒在榻上,神情清清冷冷,整个看上去非常瘦弱,让人怜惜。 刹那间,许多过往的片段,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涌进萌紫玥的脑海中——几乎都是萌紫玥细心照顾元朝暮的场景,有帮他拭脸的c擦手的c梳头的c偏着头痴痴看着他的c或用手指暗中描摹他漂亮的五官的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元朝暮,从心底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怜惜和爱慕之情,夹带着微微的悲伤和酸楚,还有灭顶的绝望直到郑惜霜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她才悚然从迷醉中惊醒过来。眼神立刻就对上了郑惜霜厌恶的眼神。 她瞪着萌紫玥,本来娇美的容貌因此时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俨然一副正义天使的模样:“萌紫玥,还指望你能救表哥,时至今日,表哥依然缠绵病榻,真不知养着你还能有什么用?” 萌紫玥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一声不吭。 这并不符和她的性格,她从来不是打不反手,骂不反口的受气包。 可此时此刻,萌紫玥的心里突然有几分黯然和惘然。 就在刚才,她豁然顿悟——为什么这具身体一心一意只想回到宣安候府里?并且是那么的迫切!原来,这个傻姑娘喜欢上了喝她血的元朝暮,甚至可以说是痴恋! 这也就说明为什么她在宣安候府里过的这么苦,处处被人刁难折磨,辱骂贱踏,却一直默默忍受。那是因为她在朝夕相处中,爱上了身为她相公的元朝暮! 而为元朝暮吃这些苦,她,吃的甘之若饴!心甘情愿! 这些残留的记忆非常深刻,深入了原主的灵魂和骨髓,强大到能影响自己情绪和感情,甚至差点左右自己,足以见到原主是多么的爱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啊! 这令萌紫玥想起一句话,谁说的?忘了——如果是他,只要一句话,我愿引颈就戮! 搞清莫明其妙的感情从何处来以后,萌紫玥瞬间泪奔,化身咆哮帝:你妹的坑爹穿越!穿一回,不但要与恶人斗,还要与原主刻骨铭心的深厚感情对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这边拼命地刨地c挠墙c自艾自怜,郑惜霜却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她趾高气扬地看着萌紫玥,刻薄地道:“瞧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都倒胃” “好吵”蓦地,床上的元朝暮低低叹息。 “暮儿”沈氏连忙趋身去看儿子。元夔也微俯身,轻声地道:“暮儿,感觉怎么样?” 元朝暮动了动唇,长长的睫毛慢慢掀起,露出漆黑如夜幕般的双眸,虚弱的低低出声,“爹,娘发生何事了?” 元夔夫妇还未出声,郑惜霜急忙娇声道:“表哥,没什么事” 但她突然顿住,慌忙改口道:“表哥,有事不是,舅舅c舅母,刚才惜霜忘记说一件事了。”她将头转向元夔和沈氏,指着萌紫玥,义愤填膺地道:“舅舅,舅母,你们别被她骗了,说什么有人纵火,分明是她与外男勾结,欲行那不轨淫邪之事,令表哥蒙羞!”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完全是颠倒黑白,萌紫玥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眼神幽幽直视着郑惜霜。 元夔本不欲在这里吵到儿子,沈氏亦然,奈何郑惜霜态度非常坚决。 她看着萌紫玥,眼里闪动着阴狠和得意的光芒:“你少在这里装柔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所作所为,小桃都告诉本小姐了,你别想狡辩。” ------题外话------ 谢谢zuiaibaby亲和蔻丹丹蔻亲(5热度)的评价票,感动谢谢蔻丹丹蔻亲和猫猫2013亲送的钻石!感动 亲,打滚,求收,有啥求啥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是窝最大的动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章 我保证我不是来掐架的 沈氏立即瞪着萌紫玥,满脸厌恶地道:“惜霜说的是不是真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萌紫玥并没有惊惶失措和害怕。她微垂着眼帘,抿了抿唇,不温不火地道:“夫人明鉴,长眼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假的啊!您素来聪明绝伦,难道会辩不清真伪?” “你”沈氏被气了个倒仰。 “哼!巧舌如簧。”郑惜霜不屑地冷哼一声,上前一把将瑟缩着的小桃拉了过来,力道之大将小桃拉了个趔趄:“小桃,你来做证,看本小姐说的是假的还是真的?” 元夔面无表情看了畏首畏尾的小桃一眼,对郑惜霜温和地道:“霜儿,莫要急躁,有话慢慢说,当心吵着你表哥。” 郑惜霜脸色猛然一窒,悄悄觑了安静躺着的表哥一眼。 元朝暮眼睛半闭,一直很安静,可他清俊的脸上没有反感的表情,而是一副仔细聆听的专注模样。郑惜霜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继而低声言道:“舅舅说的是,是霜儿过于鲁莽了,只是萌紫玥她” 她抬高下巴,神态即清高又倨傲,目光似刀子一样扎着萌紫玥:“萌紫玥这个淫妇!她不守妇道,思过期间与外男幽会,却被小桃无意中发现了,萌紫玥眼见事情败露,便胆大包天的纵火紫园,想以此转移大家的视线,同时也想烧死小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小桃福大命大,从紫园逃了出来” 她停下来,神色莫测的看着小桃:“小桃你来说。” “”小桃忐忑不安的低着头,心里一点谱儿也没有。她有把柄落在表小姐手里,表小姐可以任意的将她搓圆捏扁,如果不按表小姐说的去做,恐怕表小姐会将她下毒害萌紫玥的事抖了出来,到时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自己。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她以为萌紫玥喝了药,便兴高采烈的去找主子报信。不料,半路上碰到表小姐了。表小姐硬说她行迹鬼鬼祟祟,看起来分外可疑,当下就要把她扭去见候爷和夫人。 她本就心虚,解释的话更是漏洞百出,结果让表小姐从中窥出了端倪,稍一推敲,立刻就命人把她带回含霜院。 在含霜院里,表小姐更是不容她分说,一口咬定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给她罗列了一大堆罪名,反正如果她不说实话,就会被送到夫人那里去治罪。 她一个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小丫头,何时见过这种阵仗?没两句话,便把事情原委交待了。好在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儿,并没有把主子供出来。 而表小姐也不在意对方是谁,也没有刨根问底。 郑惜霜见小桃一副瞻前顾后的墙头草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但她顾虑着床上的元朝暮,便低声威胁小桃道:“你是想让舅母审问你?” 小桃脸色一白,想到夫人惩治下人的手段,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眼角窥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心一横,小声地道:“表小姐说的是事实萌姑娘眼见事情败露,便想烧死奴婢灭口幸得奴婢逃出来,因怕被追杀,便在园子的假山洞躲了一晚是,是早上碰到表小姐才获救” 沈氏柳眉一立,就要发火,但想到这是儿子的房间,便压下心中的火气,狠狠瞪着萌紫玥,目光似在看什么脏污至极的东西,充满着嫌恶和轻视。 她降下声线,咬牙切齿地道:“萌紫玥,你还有何话说?未必她们一个两人都冤枉你?” 元夔面色阴沉,不置一词。 而屋中的丫鬟仆妇皆是些眉高眼低之辈,一个个都斜着眼,轻蔑地看着萌紫玥。 萌紫玥依旧垂着眼帘,嗓音一如既往的柔若轻风,却不疾不徐:“有道是,捉奸拿双,捉贼拿赃,夫人岂可偏听偏信?如果真有此事,何不叫小桃直接说出小玥的奸夫是谁?” 沈氏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不认识一样的重新打量着萌紫玥。 她只是被愤怒和厌恶的情绪蒙蔽了情绪,却并没有丢失了心智,她掌候府中馔多年,也不是个傻瓜,方才萌紫玥的表现已令她刮目相看了,这会儿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这还是原来那个老实巴交c任人予取予求的小孤女吗? 小桃在一旁辩解道:“我奴婢没看清楚,只看到是个男的” 萌紫玥瞥了小桃一眼,淡淡地道:“那好,身高几许,长短胖瘦你总不会没看清吧?” 小桃结结巴巴地道:“奴高?黑灯瞎火的,奴婢只是从声音判断” “黑灯瞎火?不是吧?不都说要烧死你了,怎么还会黑灯瞎火?这不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吗?还有,声音?那声音是大是小?是粗是细?是熟人的,还是陌生人的?你心里总有个数吧?”萌紫玥故作惊讶地道。 屋内的人听了这话,都怔了怔,互相对望了一眼,俱都满脸讶然和错愕——这样的萌紫玥是众人所不熟悉的。 元夔沉默不语,仅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沈氏和郑惜霜则是难以置信的瞪着她。谁都没有发现,床上安静看戏的元朝暮纤长地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帘微掀 小桃则目瞪口呆地望着萌紫玥,她没料到萌紫玥忽然之间会变得牙尖嘴利,以前都是闷不吭声的软脚虾,想冤枉和栽赃她,跟好玩儿一样。 众目睽睽,小桃额角冒出了冷汗,如果她早知道萌紫玥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先打好腹稿,想好措词,这会子越急,头脑越是一片空白,言语也是含糊其辞:“是男子声音是粗的,没听过反正奴婢不认识” 懊恼的还有郑惜霜,她也以为萌紫玥性格软弱可欺,素来都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鲜少为自己辩驳,所以她也懒得费神,只是随便用了个拙劣的计策。 这下轻敌了!早知道,她就会好好计量一番了,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死还未可知。 郑惜霜恨萌紫玥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知道自己不能为深爱的表哥冲喜,而萌紫玥却能,便开始恨起。如果萌紫玥只是表面给表哥冲冲喜,解解毒,或许她不会这么恨她。谁料到萌紫玥居然和表哥成了正式夫妻,每日同床共枕。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生啖萌紫玥的肉!喝她的血! “哦!”萌紫玥听了小桃的话,似了解地点点头。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小桃,虚弱的一笑:“那我和他都说了些什么?你不会又没听清吧?” “”小桃心虚的低下头,俨然一副在回想萌紫玥和奸夫说什么的样子,心里其实惴惴不安。 郑惜霜满脸鄙夷,插嘴道:“奸夫淫妇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说的,左不过是那些不堪入目之语,你让小桃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的出口?” 萌紫玥柔柔一笑,眸色平静:“表小姐似乎很清楚奸夫淫妇应该说些什么。” “你”郑惜霜脸色骤然铁青,她想立即反驳怒骂回去,却发觉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眼神充满怨毒的盯着萌紫玥,忍无可忍地道:“贱人,以前不是像个哑巴么?怎么突然之间像换了个人?鬼上身了么?” ------题外话------ 感谢aileen047亲和dkkdbb亲(5热度)的评价票! 谢谢baiba一gg亲和aileen047亲送的钻石! 谢谢aileen047亲亲送的鲜花!非常谢谢你们,亲们的支持我铭记在心,希望大家天天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章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郑惜霜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便是连久病缠身的元朝暮都支起了耳朵。 萌紫玥看着气急败坏的郑惜霜,笑出编贝似的玉齿,眼神亮的出奇,戏谑地道:“鬼上身?嗳!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表小姐,乃是长了阴阳眼吗?听说鬼通常是没有影子的耶!那麻烦你看看小玥背后,有没有影子?” “啊!”胆小的丫鬟皆发出了害怕的低呼声。 几个人仗着人多,还真的踮起脚跟,拉长脖子往萌紫玥身后看了看——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将萌紫玥的影子清晰地印在地上,仿佛在嘲笑着她们。 元夔嘴角微弯,似笑非笑。 沈氏则气得七窍生烟,双拳攥紧。 郑惜霜也下意识的偷看了萌紫玥的身后,看着那道影子,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但依旧嘴硬地道:“那你现在与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这又做何解释?” “哦!”萌紫玥蹙着眉尖道,一脸为难,幽幽地道:“都到了这一步,我想我也不必瞒着你们了” 她故意沉吟着不说,惹得郑惜霜恼火不已:“为何又不说了?吞吞吐吐的,难不成真有什么古怪?” 萌紫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满脸无辜地道:“表小姐,你不会又想说小玥是妖怪吧?那你还是去找法师来捉妖好了,不然,茅山道士也行的,到时小玥的原形一定无所遁行再不然你可以把小玥绑在树上烧死” 她突然瞪圆眸子,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总算看出表小姐的意图来了,你不就是一心想把小玥往死路上逼嘛!可是,这也蛮奇怪的啊?小玥若真死了,于表小姐似乎没什么好处吧?顶多是见接害死你的表哥罢了!” “休要放肆!霜儿岂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元夔面无表情的喝斥萌紫玥:“不光她觉得你变了,本候爷同样心有疑问,你作何解释?” 有了舅舅做倚靠,郑惜霜的气焰变得更加嚣张。“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前萌紫玥口都很少开,哪像你现在这样,舌灿莲花,巧言令色。” 小桃这会儿适时插嘴,极不厚道的落井下石:“奴婢也觉得萌姑娘变了,变的总之,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 这下子,所有的人皆把视线投放到萌紫玥身上,神色各异。 萌紫玥波澜不惊的视线扫过众人,连脸色阴沉沉的沈氏都没放过,最后才淡淡地问:“请问,诸位又认识小玥多久?你们所认识的小玥,应该是来宣安候府后的样子,那之前呢?你们谁又认识我?谁又知道我原来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 见众人都愣住了,她微仰着苍白而又瘦弱的小脸,字正腔圆地道:“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才是小玥原来的性子。” 她转头直视元夔,慢条斯理地道:“是候爷带小玥回来的,想必候爷认识以前的我,那小玥原本是什么样子?想必候爷应该非常清楚吧?既是这样,还请候爷给小玥做个证,免得大家都以为小玥是鬼怪妖精的,闹得人心惶惶。” 她的话令诸人面面相觑,的确没人知道萌紫玥以前的性子。末了,几个人皆随着沈氏一起望向证人候爷。 元夔眼神阴霾的紧紧皱起眉头,抿着嘴唇沉默不语,许久之后,甚是不耐烦地一挥手:“本候以前也不认识她,抓回” 他蓦地住口,脸色阴鸷的不再吭声。 萌紫玥冷眼旁观“猿猴爷”,心里却悄然松了一口气。孙子兵法有云: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她就是要利用这些人不认识以前的萌紫玥,赌元夔也不了解以前的原主,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借机恢复自己的本性。否则以原主的肉包个性——再大的冤屈也只有受着,谁来都能啃一口,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横竖一死,索性先博一博再说。 她望着众人,一脸平静,声音既婉转又柔弱动人:“小玥只是恢复本性而已,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元夔依旧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脸色难看的沈氏动了动红唇,见候爷都没有疑问,她也不好率先发难。 郑惜霜犹不服气,气哼哼地道:“狡辩,哼!现在才是你的真性情?那好,以前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莫非拿我们当猴耍?” 萌紫玥睨了她一眼,故作讶然地道:“怎么可能?表小姐莫要乱扣帽子!小玥并没有欺骗大家的意思,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小玥初来乍到,不好表露本性;二则是过了些日子,小玥发现府中有人想害死大公子,为查出真凶,小玥只好伪装成懦弱无能的样子。” 她眉尖若蹙,灿若星子的双眸似蒙上了一层泪雾,满脸不解地问郑惜霜:“表小姐!我这样做有何不妥吗?小玥可是一心为了大公子着想啊!” 一句“有人害大公子”,成功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萌紫玥昨晚上就说过这话,元夔夫妇倒不惊讶,郑惜霜和躺在床上一直沉默着的元朝暮反应就有些大。 郑惜霜立刻满脸紧张地问:“谁?谁想害表哥?”说着,她马上就去描金雕花大床边看元朝暮。 元朝暮微皱眉心,夜色般深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纤弱的萌紫玥,清俊的脸上若有所思。 萌紫玥叹了一口气,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小桃一眼,然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郑惜霜还要追问,元夔却寒着脸,厉声道:“来人,把小桃叉下去审问,不招就绑在马匹后面拖死。” “啊!”小桃先是一怔,然后吓的魂不附体,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不住嗑头:“候爷,夫人饶命,小桃什么也没做啊?” 郑惜霜震惊的瞪大眼睛,错愕地道:“舅舅,小桃她犯了什么错?犯错的明明是萌紫玥这个贱人?” 小桃立刻抓住时机,指着萌紫玥控诉道:“候爷,夫人,是萌姑娘与人苟合,要审也是审萌姑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题外话------ 谢谢蔻暖心亲送的钻石,谢谢syl521亲爱的送的鲜花和打赏,非常感激亲们的支持!有你们陪着这日子才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章 骑马倚斜桥 满楼红袖招 元夔冷哼,威严地道:“莫把本候爷当傻子,紫园守门的婆子都招了,是你给了几角银子让她去吃酒,所以紫园走水却没人知道,况且,丁虎曾看到你兴高采烈的从紫园出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哪里有半分被人追杀的样子?而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丁虎正是因为看到小桃一脸得意的样子,以为萌紫玥无事,所以才没去紫园,后来,等他想起来再去的时候,萌紫玥就不见了。他吓了一跳,当下就去禀报元夔了。 小桃一听,身躯一软,面如死灰的瘫倒在地,她把求救的眼神投向郑惜霜,哭哭涕涕地哀求:“表小姐,你救救小桃,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一切都是萌姑娘做的” 萌紫玥莞尔一笑,笑意却不达幽深的眼底,语气冰冷却有条不紊:“是啊!都是我做的,我要烧死你,却把自己快烧死了!” “我无缘无故把守门的婆子支开!” “我叫人追杀你,你不去找人求救?也不立刻去夫人面前揭发我和外男通奸?却能安然无恙的在假山洞里躲一晚上,请问,你在哪个山洞里躲啊?” 她的话一针见血,掷地有声:“如果我见过作何一个外男,你捕风捉影还情有可原,可你却空口无凭,红口白牙的坏我名节,摆明是想害死我!请问你安的是什么心?莫非要害大公子的人在我身边安插的人手就是你?” “不用怀疑。”萌紫玥盯着小桃,眼神犀利,如生冰霜:“你,就是要害死大公子的帮凶!” 正所谓,人有一张嘴,上下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她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小桃不止害她一次两次,直到刚才,小桃都还想要置她于死地,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放过她,无异于东郭先生和狼再演,不如一次打死,免留后患!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沈氏更是目眦欲裂的看着小桃,鼻翼因旺盛的怒气不停地翕动着,那模样好似要生吃了她,很显然,沈氏相信了萌紫玥的话。 小桃顿时张口结舌,脸上涕泪泗流,浑身颤抖的像筛糠。“不是这样的啊” 然而,在萌紫玥丝丝入扣的指控面前,她的解释不但苍白无力,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味道。马上就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来,一脸狠厉来拖了她下去。 “哎!你们”郑惜霜想要阻止,却无可奈何。 她绞尽脑汁的想反驳萌紫玥,却发觉自己又没有立场,同时又担心小桃受不住审问把自己招出来,一时之间,她五心不定,神色难安。 突然,一直不曾出声的元朝暮低低地道:“爹,娘,让人都散了吧!有什么事等审了小桃再说。” 元夔和沈氏一听,慌忙对着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让大公子好好将养。” 若是往常,郑惜霜肯定还要找理由多呆一会,可现在她心中乱如麻,几乎即刻就带着丫鬟匆匆下去了。萌紫玥和春燕等人刚要离开,却听到元朝暮轻轻地道:“小玥,你过来。” 轰!这一声“小玥”不啻于春雷滚滚,炸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回神。 从萌紫玥来宣安候府至今,从元朝暮醒来到刚才,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唤萌紫玥,而且一开口却用这么亲昵的称呼,不可谓不惊悚也。 元夔夫妇的脸色是如何的惊异,还有春燕等几个丫鬟的脸色是如何的难看,这便不一一赘述了。 只说萌紫玥一见夏语满脸幽怨,充满憎恨的看着自己,那小心肝便“喀噔”的颤了一下,当即泪奔:你妹的‘小玥’哟!元朝暮你这个鸟人,老子本来就够倒霉的了,你特么的还来添乱,画个圈圈诅骂你丫的! 虽然万般不情愿,夺何形式比人强,在所有人心情复杂的退出去以后,萌紫玥磨磨蹭蹭地拖着步子到了床榻前站定,执行三不政策——不看他!不开口!不动弹 元朝暮其实很累,他的身体永远都感觉很疲倦,眼皮更是沉重,纵然他才二十有二,可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耄耄暮年c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身上属于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和热血仿佛是上辈子才拥有过。 但今天萌紫玥出乎意料的表现,却给他耳目一新之感,让他对她生出了几许兴致。就在刚才,他还偷偷打量过萌紫玥,这几乎算得上是他第一次正式打量她。 当初他醒过来以后,知晓父母为救了自己,找了个少女来冲喜,那时他的心里并没有得救后的喜悦,反而是百味陈杂,失望和失落居多——想他元朝暮没病以前,生得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兼之才华出众,曾是帝都,乃至整个湮国少女所趋之若骛的对像。 那时的他,正是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的年纪,日子过的顺心如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便是他生活的最佳写照。 闲暇时也曾经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娘子是什么样的——或是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或是才华横溢的绝色佳人,但绝不会是一个不知身世,不知父母的孤女,还是冲喜来的 故而,他从不曾正眼看过萌紫玥,从内心深处也未认可她是自己的妻子,萌紫玥对他来说,纯粹就是一个陌生人。 甚至于最近几个月,为了他的病情着想,两人开始同床共枕,他和萌紫玥也是互不相干的,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心也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偶尔他不昏睡的时候,眼神无意中扫过萌紫玥,只觉得那个丫头像个隐形人——永远低着个头,怯生生的缩在角落里,俨然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与他心目中的娘子人选相去甚远。因此他从来不曾与她交谈过,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有时听见夏语她们欺负萌紫玥,他也像没有听到一样,听之任之。 他从未想过,素来懦弱胆小的萌紫玥嘴里蹦出来的话竟然会是那么的词锋犀利和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直中要害,伤对手于无形,甚至有一种“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的魄力和气概,令人刮目相看。 出于好奇,便多看了一眼。 然而因为这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一章 东风日暮无聊赖,吹得胭脂成粉 乍一看,感觉她既瘦弱又苍白,十四五岁的花样年华,却穿着一身毫不出彩的灰扑扑衣裙,比他房里的大丫鬟穿的都不如,素着一张脸,浓密如云的乌发间仅插着一根看不出颜色的古怪簪子,并无别的簪环首饰。 可她言行举止间并不粗鲁,看得出受过良好的教养,比起被娇宠大的表妹郑惜霜,她不但涵养过人,从容优雅间还略带睿智。 再观,他却发觉这个被自己忽视已久的少女竟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面薄身纤,眉尖若蹙眼波似水,妩媚难言,指如削葱根,淡色的唇瓣竟然像淡粉色的桃花瓣一样漂亮。若是涂上亮泽的胭脂,不知会是如何的摄人心神?元朝暮心思恍惚的臆想,目光也无意识的停留在她的唇上,然后才发现她半抿的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和倔犟 这这真的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吗?元朝暮心里波涛翻滚,思绪起伏。 良久,他才平息心头的震荡,默默地端详垂头睑目的萌紫玥。 萌紫玥是何等敏锐之人,当然感觉到他的探询的目光,但她只管装作不知,一副“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态势。 元朝暮见萌紫玥打算装木头到底,无语了许久,终于低声道:“你气色不太好,想必也累了,坐下说话吧!” 萌紫玥闻言,心里气苦,原主对这个男子压根没有抗拒力,她要非常辛苦的才能抵抗元朝暮无意中所散发的男性魅力。何况这厮还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 萌紫玥瞬间暴躁了: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丫丫个呸!要不要这么考验老娘啊?她心里腹诽不断,恨不得扎元朝暮的小人。 她眼皮都不撩一下,淡淡地道:“大公子有话但请吩咐。”她奉行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元朝暮见她不看自己,不由低低的笑了一下,柔声道:“你怕我?” 萌紫玥抿了抿唇,拒绝回答这种幼稚的问题。 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这男子还要靠她救命,料想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在他面前,她大胆行事也未尝不可。 蓦地,外屋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春燕慌里慌张的撩起锦帘冲进来。 她气喘吁吁,惊惶失措地道:“大公子,不好了,小桃死了,她死了” 元朝暮显得很惊讶,俊眉微皱,狭长的美目紧紧盯着春燕。低低的声音中含着严厉:“发生何事了?” 而萌紫玥虽然有些吃惊,但一颗心却下沉的厉害:小桃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必她还没有供出下毒和下春药的人是谁 春燕脸色苍白c踉踉跄跄的奔至元朝暮的床榻前,故意身形不稳的将萌紫玥撞到一边,然后泫然欲泣地道:“大公子,小桃在半路上挣脱婆子撞在大石头上,脑浆迸裂,当场就断了气呜呜,好恶心,好吓人啦” 正在这时,“哗啦”一声响,元夔掀开帘子大步踏进屋子,而夏语等一帮丫鬟仆妇都瑟缩的站在门口。他凌厉阴沉的望着春燕,恼火的叱道:“滚出去!越发的没规矩了,谁允许你打扰公子休养的?” “是候爷。”春燕被吓的不轻,一脸惶恐,战战兢兢地躬着身子往外退。 萌紫玥用眼解瞄了瞄元夔阴云密布的脸,不动声色的打算跟春燕一同出去,不料元夔却道:“萌紫玥,小桃已经死了,不管她是畏罪自杀;还是以死谢罪;还是觉得被冤枉羞愤而死,总之你所说的话得不到证实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纵使元夔让人抓了小桃去审问,但他对萌紫玥并没有全信,而是半信半疑。 他有点不敢想像,如果萌紫玥说的是真的,那照这么推算下去,暮儿罹患怪病六年之久,很可能并非是巧合,而是人为的,可这人倒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暮儿? “小桃顶多是个替罪羔羊,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萌紫玥抬眸直视着元夔,柔弱的声音却说出斩钉截铁地话:“小玥言尽于此,候爷信也好,不信也好,小玥问心无愧,而且” 元夔盯着她轻烟似的眉和春水一般动人的眸子,声音不可思议的放低了几许:“而且什么?” 萌紫玥唇角微弯,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垂下眼帘道:“小玥今日算大开眼界了,这偌大的宣安候府,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居然抓不住一个弱女子,还是说小桃原本就是大力士?” 元夔气息一窒,脸色迅速冷肃下来,诚然萌紫玥说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可元夔等人早习惯了此女的肉包怂样,一个软柿子陡然变成一个满身是尖刺的刺猬,说话举止和以前大相径庭,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哇! 他甚至有种错觉,总觉得面前这女子并非自己当初带回来的小姑娘。 可事实又由不得他不信,除了性格改变,萌紫玥依旧是原来的萌紫玥,但所不同的是,原来的萌紫玥宛若一颗明珠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现在把灰尘拭了拭,她便开始光彩夺目了 元夔的心情甚是复杂,他高深莫测地盯着萌紫玥许久才收回眼神。 然后开始暗暗寻思:这萌紫玥的言外之意是说小桃的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另有蹊跷!其实仔细琢磨,她说也不无道理但如果真是这样,凶手岂不是把手都伸到府里来了? 元朝暮也在仔细品味萌紫玥的话,但他身体本就不好,哪堪劳心劳力,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了。 他喃喃地道:“爹,小玥的话极有道理,小桃”说到这,他长长的睫毛合下来,闭了眼眸,居然昏了过去。 元夔一看儿子情况不妙,哪敢再扰儿子清净,立刻退出屋子,而且小桃的事决不能掉以轻心,他还得去彻查。 但他记得萌紫玥说过,害暮儿之人巴之不得萌紫玥离开儿子远点。他脸色阴霾的犹豫了半天,最终命令萌紫玥:“你就在这守着暮儿,有事就命人去禀报夫人,如果暮儿有任何不妥,本候爷唯你是问!” 问你妹!特么的,老娘又不是神仙,管天管地还管你儿子死不死啊?萌紫玥盯着元夔的背影怨念不止,可一对上春燕和夏语那嫉妒和怨恨的眼神,她突然感觉脖子后面发凉,有种要作死的赶脚 ------题外话------ 亲,抱大腿求收谢谢13082854517亲送的钻石和鲜花,谢谢亲的支持!扑倒!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二章 帅到掉渣的宝睿王 沈月茗的月院。 元夔接过婢女奉上的茶盏啜了几口,然后搁在漆亮的桌子上,对沈氏道:“夫人,小桃既然已死,这事就变得比较棘手了,虽然不晓得萌紫玥所说的是真是假,先姑且信之吧,横竖暮儿还得靠她才能痊愈,便让她照料暮儿好了。” 沈月茗先前一直在处理小桃的事,对小桃的死她是相当的恼火,甚至是怒不可遏。 她嫁给元夔这么多年,只育有一子一女。 元夔这人固然风流花心,喜欢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但有一点尚可取,那就是在她嫁来之前,并没有与那些通房和妾侍胡闹出个一子半女来羞辱她。 而是谨遵世家大族的规矩行事,等她这个正室生下长子后,才允许后院的那些妾侍怀孕。因此她的一双儿女皆是嫡长。 可惜后来她一直没有再生养,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元朝暮身上。 元朝暮打小就争气,不但人生的俊俏风流,且敏而好学,小小年纪便才名外露,为沈氏挣了不少体面,所以沈氏一直以这个儿子为荣,同样也把这个儿子看重逾生命,恨不得把天下间最好的一切都奉给元朝暮。 对于萌紫玥所说的有人想害元朝暮,不管候爷信不信,沈氏先就信了个七八分,不然她不会亲自过问小桃的事。 沈氏之所以信萌紫玥,其中还有一条——湮国采用的是袭候制,子嗣可接掌侯爷爵位,故而元朝暮这个元家的长子嫡孙以后是要接下宣安候这个爵位的,如果元朝暮出个什么不测,这个爵位便会由元夔别的儿子继任。 她只有元朝暮一个儿子,但不代表候爷只有元朝暮一个儿子。 沈氏早就对元朝暮的病有些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和线索,好不容易有了小桃这根线,若是能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找出幕后之人。谁知事与愿违,小桃触石身亡了。 对于候爷也相信萌紫玥的话,沈氏感到很欣慰,有候爷插手,暮儿的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但对于萌紫玥照料儿子的事,她还是颇有微词,“候爷,这萌紫玥前后变化良多,妾身心里总觉得她有些不妥,再则,过几天便是公公的寿辰,到时肯定要热热闹闹的办寿宴,一切预备妥当后,许多亲戚和贵客也会临门,若让他们看到暮儿有这么一房媳妇,岂不是打候爷和妾身的脸面吗?” 元夔沉吟半晌道:“那你想怎么样?还是继续瞒下去?” 沈氏双眼微眯,伸出保养得宜的纤手抿了抿鬓角,漠然地道:“候爷说哪里话?什么瞒不瞒的?之所以让萌紫玥来冲喜,不过是想救暮儿一命罢了,现下暮儿还未恢复,尚用得着她,便对她客气一点,但若把她当正经的儿媳妇来对待,恕妾身做不到。” 她直言不讳的对元夔剖出心声:“紫园虽说走过水,但幸而抢救及时,那三间房子还未烧毁,这段日子府中就要有外地的亲戚住进来,不如让萌紫玥依旧去紫园,这样也免得落人口实,待公公寿辰一过,再让她回来侍候暮儿也不晚。” 元夔思忖片刻,颌首道:“暂且这样吧!只是这次得让人多注意紫园,万一萌紫玥真死了,本候爷就算有万贯家财,也难再寻个这样的药人来救暮儿了。” “这”沈氏一听,顿时有些矛盾起来,似乎非要人时时提醒,她才会明白萌紫玥对儿子病情的重要性。 可元夔已经站起身来了,他边往外走边道:“萌紫玥的事就交给夫人了,本候昨晚答应去陪芸娘的,却因紫园失火而耽搁了,今儿再不去便说不过去了,那小娘们还不知要怎样的闹腾呢”话音未落,他的人已踏出房门,大步走远。 沈氏不由自主的追到房门口,望着元夔头也不回的身影,她眼眶泛红,精心妆扮的面容因妒恨而微微有些扭曲,白皙的手指快将手中的帕子绞碎了。 张妈妈在一旁同情的看着沈氏,好半天欲言又止。 须臾,沈氏快步回到屋中,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茶盏一古脑地扫到地上,紧接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不住地滑落。 她仰着头,咬着牙道:“张妈妈,传本夫人的话,让萌紫玥收拾妥当,先去紫园住一段日子,还有,务必敲打府中下人,谁敢多嘴嚼舌,打死不论!” “好的,夫人,老奴这就去。” 湮国,庆丰二十七年九月二十九这一天,繁华的帝都显得格外的热闹,位于乌衣巷的宣安候府更是弥漫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今天是宣安候府老太爷元九末六十五岁的寿辰,天公也作美,秋阳高照,晴空万里。 威严华贵的宣安候府高墙朱门,处处装点繁华,大门外更是车水马龙,冠盖如云,许多达官贵人,权贵谋臣一大早便纷至沓来给老太爷祝寿。 元夔领着二儿子元朝蔼和三儿子元朝然在府门外待客。 沈氏则带着女儿元朝雪,和元家的两位庶出的姑娘在招侍各位官家女眷,忙得是不亦乐乎。 元朝雪继承了沈氏的好相貌,肤白如雪,明眸皓齿,十六岁出头的年纪,已出落的像花儿一样漂亮,一身水红的轻纱拖曳长裙更是衬得她亭亭玉立,玲珑动人。她前些日子带着两个庶妹去庙里为祖父和哥哥元朝暮祈福,刚回府不久,正好帮着沈氏打理一些寿宴琐事。 沈氏今日的心情特别好,不,应该说这两天她的心情都不错。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天元朝暮的病情已有明显起色,昨天更是能下地走路了,你说她怎能不高兴? 众人给老太爷祝完寿之后,候府里便开始酒宴笙歌,笑语晏晏了。 侍女们托着鎏金盘往来穿过廊庑,将各色精美的美酒佳肴不停的送到贵客的桌上,席间觥筹交错,管弦丝竹,莺声燕舞,气氛热烈。 衣香鬓影,酒热耳酣之际,有位大人醉眼迷离地问身边的吏部尚书刘尚书:“刘大人,你不是说今日宝睿王要来给元老太爷祝寿吗?为何一直未见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客人多半与刘尚书私交尚好,言语间也多熟稔,“是啊,本官也似听刘大人说过此事,怎的没见到王爷呢?” “哎哟,元老太爷的面子真大,竟然能让宝睿王给他老人家祝寿,这得是多大的体面啊!” 刘尚书向众人一抱拳,心里得意,面上却故作平静地道:“各位同僚有所不知,九王爷其实早就来了,诸位多少也是知道九王爷的一些性子的,他素来怕吵闹,爱图个清净,敝人与元候爷比邻而居,那边还算清幽,便由小女带着王爷逛逛敝人的园子,想来,也应该快来了。” 众官员闻言,皆心照不宣。 刘尚书之女刘瑞烟生得美貌过人,才情绝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自她十四岁起,上门求亲者如过江之鲫。但刘尚书一直都未能替女儿应下婚事,所有人皆猜测他是想将女儿嫁入皇家,他的妹妹不就是一个很成功的例子吗! 户部尚书笑着打趣道:“这九王爷乃是吾朝第一人,而令媛的才情,比之当世男子也是毫不逊色,九王爷有美人相陪,怕是忘了今夕是何夕了吧!” 众官员皆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扬高的唱诺声:“九王爷驾到!”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宾客们一个个俱都站起身,伸长脖子望着门口处。 只见一对壁人缓缓行来,女的美丽大方,娇柔艳丽,正是刘瑞烟,如果搁平日里,一定能吸引大家的目光,获得许多的恭维之词。 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俱被她身边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身姿颀长挺立,衣袂飘飘,有着精致绝美的五官,如玉雕成,玲珑剔透如莲花。他施施然的行至金碧辉煌的大厅,姿态飘逸若仙,如墨晕染般的长发闪着莹润的流光,眉似山峰聚,眼似水波横,目光清澈璨灿得如天上揉碎了的星子。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他眼角一撇,微微地扫过诸人,漂亮的嘴角微扬,似漫不经心的轻笑,那样的颠倒众生,瞬间黯淡了日月星辰。 这种迫人心神的美丽震摄了所有人,使得乐师不再奏乐,舞姬也不再跳舞,有人手中的酒樽微倾,醇香的美酒和口水一起流了下来。 翩翩美男微扬起精致到完美的下巴,清脆纯澈的声音如珠落玉盘:“马大人,小心你的酒。” 马大人脸一红,大厅里的人瞬间被打破了魔咒,一起恭身行礼:“九王爷。” ------题外话------ 感谢syl521亲亲送的鲜花,谢谢你的支持。亲们的支持和看到留言是窝最高兴的时候走过路过的亲,打滚求收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三章 湮国羽千夜 说起九王爷羽千夜,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是当今圣上庆丰帝的第九位皇子,隶属皇子终结者——打他之后,这十八年来,圣上就再没得过一个皇子,亦没有得过一位公主。 都说百姓爱幺儿,皇帝爱长子。 其实皇帝也是人,他们的陛下就最疼这位幺儿。除了因九王爷是老小,他还是圣上最为宠爱的蓝妃所生。 这位蓝妃仙体玉貌,姿容绝世,已薨逝多年,但她生前宠冠六宫,在后宫风头一时无两。不过蓝妃一向深居简出,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她统共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非常受陛下宠爱,一位是四皇子锦王,另一位便是这位早早就封王了的九王爷。 羽千夜的封号是宝睿,顾名思义——又宝贝又睿智,可见陛下多么的喜爱他。 至于陛下疼爱他到什么程度 据说他幼时生病,陛下会心急火燎c不顾一切的丢下朝政和奏折去抱他,就像寻常百姓家里的父亲一般,低声下气的哄他用膳,亲自试药和喂药。 后来他大了,再生病,陛下抱不动他了,却依旧会给他喂饭,喂他吃药,对他轻言慢语 陛下的几位皇子中,这位九王爷是唯一能在陛下头上做窝的,又因他委实生得风华绝代,姿颜旷世,模样纯净中带着点小无辜,就像一块无暇的水晶,朝中文武百官便戏称他为“湮国第一人”。 却说羽千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满大厅的宾客,仪态尊贵优雅,却仿佛与世人都隔了一堵无形的墙,嗓音淡淡若清风:“诸位不必拘礼,本王亦不耐那些繁文缛节,都自在些吧!” 元夔正在席间忙碌,万万没料到这位重量级的爷会来为自己的父亲祝寿,慌忙和沈氏带着子女过来,诚惶诚恐地给他行礼:“不知宝睿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羽千夜伸手,根根手指纤长如玉,优雅虚抬,动听的声音犹如山涧的泉水般纯澈透明:“候爷快快请起,本王不请自来,理应先给老寿星贺个寿才对。” 言罢,他精致的面庞绽开浅浅的笑容,宛若蝶翅的睫毛轻扇,双眸如黑色琉璃般光华灿烂,端地是风情万种,勾魂摄魄。 元朝雪和两位庶妹正偷偷从眼帘上方窥视他,一眼瞅到他那抹令人惊艳痴狂的微笑,几个女孩子的脸几乎同一时间就红了,心突突狂跳,呆呆的收不回眼神来,惹得亦步亦趋,尾随在后的刘瑞烟掩面轻笑。 元朝雪这才发现刘瑞烟,雪白的小脸涨的更红了,急忙上前招呼她。两家的女孩儿以前就认识,现在成了邻居,那更是要好好打好关系才行。 紫园里,萌紫玥盘腿在简陋的床铺上打坐。 她那天在遮暮居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便被张妈妈流放到紫园。 乍一看到惨遭过祝融的洗礼的紫园,萌紫玥顿时风中凌乱,有种自食恶果的赶脚——靠!老子信了你的邪!《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自己吧! 整个紫园烟熏火燎,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到处散发出一股着火后烧焦的气味,幸好那三间简陋的破房子没烧毁。张妈妈颇为好心,给她派了个手脚勤快的丫鬟过来收拾了一通。 小丫鬟叫栗子,不足十四岁,相貌秀气,话不多,但人顶用,三两下就把房子重新收拾过了。然后,运气不好的栗子就被留在了萌紫玥的身边,暂时充当她的贴身丫鬟。 对于萌紫玥又被发配到紫园,遮暮居里的丫鬟们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巴不得她赶紧消失,萌紫玥本人倒无所谓。 既来之,则安之! 来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已有些日子,而原主的一切她早已消化,并坦然接受了。除了感同身受c心疼原主所受过的苦,她是非常珍惜这个能重活着的机会的。 环境差一点便差一点,生活惨一点便惨一点,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 然而要好好活着,就必须有个健康的好身体。这具身体需得想方设法赶紧调养好。当然,以候府中人对萌紫玥的态度,甭想有什么好药材来培补,不饿死不冻死便阿弥陀佛了。 萌紫玥思前想后,抱着脑袋权衡再三,琢磨着还是把前世火凤王的武功练起来。不指望练得像前世一样成为当世高手,但强身健体相信亦是可行的。 起初她真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原主都十四五岁了,早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也就是说骨骼都老了,还练个屁啊!顶多算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但当她试着盘腿打坐,按照第一层的内功心法,慢慢温养起丹田来时,却大吃一惊! 真的要吓死她老人家了好不好! 这具身体不但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胚子,还有一样更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原主以前竟然是个练家子 萌紫玥呆木若鸡的无语了很久,这身体的丹田之内的确还有一息尚存,虽不够丰沛,可当她尝试催动这股内息,便能敏锐的感觉到一股似有还无的火热气息 哦买噶! 萌紫玥高兴的咬了自己一口——囧,她被这个天降陷饼砸的头晕眼花了,疑似自己在做梦。 总的来说这是个意外惊喜,她再也不抱怨这具身体太弱了,简直是太强了有木有! 她固然不明白原主后来为什么不再练武功了,并且还把身体搞的这么破败不堪,几乎算得上是自暴自弃。但一具有武功底子,且天赋极强的身体,总比一个老了性的普通人要好太多了是吧! 至少以后想学什么武功都易如反掌,事半功倍呐! 有了这底子,那还等什么? 只管将前世的“天耀飞凤如意九式”练起来就行了,这对她来说比吃饭容易的多。奈何有一样不如意——她没有自由,又没有隐秘的私人空间。这次来紫园,元夔和沈氏害怕旧事重演,不但派了栗子来侍候她,还让丁虎派人日夜看守紫园,生恐她这个药人死翘翘了! 不过,这等区区小事还难不倒萌紫玥,她随便支了个理由打发栗子出去,关上门就可以练功。至于丁虎和他的手下,只会三不五时的来查看一番,见到她安然无恙便会走开,倒也不曾为难她。 所以,尽管候府前院忙的不可开交,鼓乐齐鸣,满是喧哗嘈杂之声,但处在偏僻角落里的紫园却冷清寂静,犹如闹市中的一片净土,有着难得的安静详和气息。 这具身体毕竟还非常弱,饶是能练功,萌紫玥也不敢急于求成,只能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她收功下床,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栗子去前院端饭,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来今儿府中贵客盈门,前院的人可能忙坏了,铁定又顾不上紫园的饭食了。 萌紫玥满脸苦大仇深,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走出房门。玛丽隔壁的!看来今天想吃上饭又是不可能了。 ------题外话------ 亲们多收藏啦各种求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四章 两个人的交集,源于好奇心 平日里,元朝暮的几个大丫鬟就专爱在栗子去端饭的时辰刁难于她,偏偏栗子原本只是个打杂的三等粗使丫鬟,如何能与这些关系错综复杂的家生子抗衡! 有好几次,栗子都是揉着红通通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空手而归。苦逼的主仆俩相对无言,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幸而栗子有个同乡在厨房打杂,昨晚上偷偷塞了几个老绑绑的苞谷和地瓜,还有几把碗豆给栗子。 栗子兴高采烈的回来,在院子里薅了些上次没烧烬的杂草和柴火,架了个小火堆,把老苞谷和地瓜都烤了,顺便把碗豆埋在烧的红通通的热灰堆里。圆滑的碗豆炸得噼哩啪啦作响,一蹦三尺高,欢脱的跳的四处都是,把个灰堆也炸的四分五裂。 但是毋庸置疑,这几样简单的食物却是香喷喷的,诱的人垂诞欲滴,主仆两人美美了吃了一顿,然后灌些茶水,肚子就饱胀胀的了。 这会儿久等栗子不来,萌紫玥故技重施,捡了根小树枝,有气无力的挪到昨晚那个被碗豆炸的惨不忍睹的灰堆前蹲下,开始扒拉没吃完的苞谷和碗豆。 羽千夜站在墙头,负手而立,衣袂翻卷,华丽的绣金锦衣和衣上的四爪金龙尽显逼人的皇家贵气,墨发随风,人若谪仙,他专注的凝望着院子里瘦弱的少女,长长的眉峰微蹙。 少女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低着个头,正用树枝在灰堆上无比认真的戳来戳去,好似在寻宝一般羽千夜宛若黑琉璃般的美眸波光流转,泄着浅浅的疑惑,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少女耐心的找了半天,似一无所获,片刻之后,她耐心告罄,咬牙切齿的悻悻低咒:“丫的,信了你的邪!这破院子难道有小偷不成?昨晚上明明有剩的啊?” 羽千夜耳聪目明,闻言不禁一愣,心道:一个破灰堆难道还有宝贝不成?还是说这少女将宝贝埋在这灰堆里?结果被人偷了? 好奇心使然,他如神祗般俊美的脸上露出颇具玩味的笑容,干脆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女,尽情期待她下一步的表现。 萌紫玥瞪着一无所有的灰堆,懊恼地回想昨晚,再一次的万分肯定她和栗子并没有把食物吃完。 但谁能告诉她?老苞谷和地瓜,还有碗豆全都结伴逃到哪儿去了? 她转头四顾,打量着这个满目苍夷的破院子,深深怀疑——是不是丁虎的手下守夜的时候饿了,闻香把食物窃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萌紫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滴呀!他们的伙食够丰富了,有鱼有肉的,居然还来偷弱女子的吃食?天理何在? 萌紫玥眸中火星四射,冷着脸把树枝往地上狠狠一扔,乌龟都不带这么好脾气的!不给点颜色他们瞧瞧,他们还真以为她是天津来的肉包! 她撑着膝盖猛地起身——妈呀!她还来不及站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直挺挺的向地上的灰堆栽去 但是,下一刻她就被突然抱了起来,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圈着她细瘦的腰肢,她的身体靠在一副温暖的胸膛上。 “吓死人了,还以为要变成童话里的灰姑娘”萌紫玥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地倚在身后人的怀中,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时候,她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淡淡香气,既非冰麝,又非旃檀,似花香而非花香,分外的清新好闻,似乎是身后之人身上的 她稳了稳心神,歪着头看身后的人,身后的人用双臂环着她,也在低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接,萌紫玥明眸微睐,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然。 眼前的男子面无表情,目光中潋滟的光华深深浅浅的流动,淡然疏离的高贵面孔却掩盖不了精雕细琢的五官,在秋日的艳阳中仿佛误坠凡尘的谪仙,宛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倾泄下来,俊美不可方物。 一个男子竟能长的这般祸国殃民,简直是世间少有 萌紫玥前世见过美男无数,她的王夫便是当世一个少有的美男子,但这种俊美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男子,她还真没见过。 短暂的迷惑过后,她抱着对救命恩人万分同情的心情醒过神来——嗷嗷!一个男人生得这般妖孽,上哪找老婆去?活该打一辈子的光棍 “咳!咳!”她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挣扎了几下,示意男子将她放开。“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定当铭记五内。” 羽千夜觉得这话甚是耳熟,似乎不久前听过。而且就这么一抱,再加上这少女柔弱却婉转动听的声音,他已百分之百的能断定她就是那天晚上中了春药要找水的女子。 换句话说,就是那个送他恐龙蛋,叫“孟子曰”的女子。 他之所以记得这个少女,一是因为她那晚的言行举止实在是与众不同,居然和他以往所见过的女子截然相反。 她中了春药,虽紧张不已,却不迷失本性,一面竭尽全力的抵抗药性,一面坚持要找冷水。秋天的水对于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还是很凉的,她却毫不犹豫的扑进水中,其意志之坚强委实在女子中少有。 二是因为她有个奇怪的名字——孟子曰,他当时还半信半疑问过她。 再有,就是她所谓的恐龙蛋,他觉得那其实就是一块石头而已(孟子曰:那本来就是一块石头好不好!) 还有,她竟然理直气壮的求他把院子烧了 这些惊世骇俗的行为在她眼中看来,好像是再寻常不过了。但不可否认,她所表现的一切皆让他感到新奇和新鲜,甚至兴味盎然。 他本是一个心志和感情极淡漠之人,除了最亲的人,和谁都保持着适宜的距离,素来奉行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和萌紫玥有所交集,仅仅是源于他的一丁点好奇心。 在那一晚,他无意中看到萌紫玥遇到了危险,于是擅自猜测,一个弱女子在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表现的应该是惊惶失措和呼天抢地的喊救命吧!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画面,这女子只是愁眉苦脸地在想办法,诚然她看起来是毫无办法,退路全无。然而她并不恐慌,亦不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痛哭流涕,沉着冷静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她都会当被子盖。 她异于旁人的行径让他侧目,忍不住又是促狭,又是好奇的多嘴戏弄了她一句,还以为会吓着她,谁知她镇定的不得了,居然和他有问有答。 虽然那些答案也是离经叛道,令人啼笑皆非的。 故而,他破天荒的对这个奇怪的少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些不想让这么个有趣的女子消失在这个世上,就是那么一点点对他来说难能可贵的同情心,使得他顺手救了她 ------题外话------ 谢谢eee1299c天堂法师c蔻丹丹蔻亲们的鲜花,谢谢支持!喜欢热闹的气氛,亲们多冒泡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五章 恩人,看够了没? 今日,他之所以前来宣安候府,便是想看看那个叫“孟子曰”的少女后面的命运如何了。 他犹记得她在他怀中的感觉,瘦弱的身躯柔软轻盈,细细的腰肢软绵绵的,不堪一握,似乎他轻轻一用力,便能折断。 无意中触到她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那种香嫩滑腻的触感,好象是上等丝绸一样,让他脑海中一瞬间想起了“肤如凝脂c柔弱无骨的娇躯c柳条般纤细的小蛮腰”这等香艳的词句。 这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何时注意过一个女子?用那些人的话说,这世间安能有女子值得他费神?谁有他生的妖孽 他娘的!这都是那些王八蛋埋汰他的话,他怎么也引用起来了? 萌紫玥见这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年轻公子兀自盯着她瞧,却没有松开手臂的意思,对此她是满头黑线,外加满头狐疑,但她脸皮超厚,就是没有姑娘家该有的羞赧和不好意思。 她再度咳了咳,瞪圆眸子看着男子,认真地道:“恩人,看够了没?不及你漂亮也要看这么久?” 羽千夜神情一窒,感觉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异动,仿制他只是个很寻常的人,默了默,他无声的放开她。 萌紫玥立刻退开几步,离他远了一点,俨然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模样,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抚平弄乱了的衣裙。 羽千夜沉默的打量她,觉得她除了瘦弱和脸色苍白一点,倒是个非常标致的少女。 精致的眉眼混合妩媚和稚嫩青涩,自然又动人,别具魅力,青丝如瀑,光亮如缎,柔弱堪怜的气质中带着从容不迫的优雅和睿智。 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小脸上显得尤其大,顾盼神飞中隐隐带着一股冷傲灵动,摄人心魄,教羽千夜看得心头一悸,有一种说不清c道不明的滋味充斥胸臆间。 就是穿得有些薄,只着浅色的褙子和一袭灰色的衣裙,裙角绣寒梅傲雪,尽显曲线玲珑,风流袅娜。 他下意识的瞥了暗处的暗卫一眼,然后佯装转头看风景,旋即却悄悄垂下眼帘。他鲜少正眼看过世间女子,女子们看他看的出神倒是屡见不鲜,对这种不熟悉的怪异情绪,他感觉不知所措,只能尽量忽略。 萌紫玥此时也发现他锦衣上的四爪龙,心中微微有些吃惊,这个世道不说平民百姓,就是朝廷大员,也不可以穿有龙图案的衣服!否则,不是抄家,就是诛族,这位公子居然是皇族中人? 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 这人风华绝代,漂缈如仙,但神色中却隐隐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 这种迫人的气势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除了先天的自信十足,以及身份贵不可言,高度令人仰望以外,还有后天环境和教养的潜移默化,再加上日积月累的慢慢累积和沉淀,才能形成这种浑然天成的天潢贵胄c龙子凤孙的优雅贵气。 她眸色微闪,假装不知道对方尊贵的身份,一脸波澜不惊的道:“此园地处偏僻,公子想必是府中贵客,怕是不小心走岔路了,待小女子寻个人来为公子带路即可。”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既不看她,也不开口,而是将左手伸给她看。 萌紫玥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疑惑的打量他手上之物。 那是一块圆形的小石头,上面描绘着一副色彩鲜明的图画,很精巧也很动人——用青色的颜料在石头上绘着一泓清澈的潭水,四周凤竹森森,水上有一只红顶白毛,曲项向天的大白鹅。 大白鹅肥嘟嘟的,红掌划着水,神态既高傲又凶悍,像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萌紫玥仔细端详又端详,虽然很喜欢这副画的创意,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伸出纤指戳了戳小石头上的肥鹅,试探地道:“这鹅好肥啊!挺神气的,像个打胜仗的将军,你绘画的功底好深厚呐!而且很有天赋,从小就练的吧这么好的石头彩绘没诗怎么行?要不,给它题首诗吧嗯,就用那首《咏鹅》吧!” 她略作沉吟,娓娓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羽千夜耳中听着她天籁般的声音碎碎念,心内却因为她的话和诗震动万分。 他黑眸里的光芒交错变换,沉默片刻,低柔的嗓音淡若轻风:“你作的?” “不啊。”萌紫玥摇摇头,微一勾唇,浅笑如盛开的夏花,带着几分调皮:“借用名家的。” 羽千夜瞥见她恬淡动人的笑容,心湖内竟荡起片片涟漪,心跳仿佛加快了,他赶紧垂眸逃避,把肥鹅将军举到萌紫玥面前,纯澈悦耳的声音带着一股质问,如珠落玉盘:“你就没觉得这东西很眼熟吗?” 萌紫玥一愣,眯起眼睛又打量肥鹅将军片刻,然后她干脆从羽千夜手中拿过石头,对着阳光细细观看。 末了,她把石头还给羽千夜,满头雾水,眸色迷惘地道:“所有石头都长的大同小异,是很眼熟啦!怎么了?” 羽千夜斜睨着她,气极反笑。 他低下头,以修长的指尖轻揉着额心,万分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主,骗死人不偿命。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情有着前所未有的失落,亦很失望——他已经知道所谓的恐龙蛋就是块石头,却没舍得扔掉,还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精心绘了一副画,可送石头的人呢?早将石头和他抛诸脑后。 萌紫玥不明他笑什么,也不明白他在郁闷个什么劲,她觉得自己很无辜,一块普普通通的破石头,固然被他弄了个彩绘,导致身价大涨,可石头就是石头,难不成还要她夸成和氏壁不成? 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这块石头兴许对眼前这人有重要意义,便寻摸着补救:“我知道了,这石头是你们家的传家宝是不是?不,不对” 她马上否决自己的猜想,心话儿说:这厮的家就是皇家,皇宫里什么值钱的宝贝没有?怎么也不会弄块不值钱的石头当传家宝,难不成这石头里有藏宝图? 她马上眼睛一亮,肯定地道:“啊!我知道了,这石头是空心的,里面有藏宝图对不对?” 羽千夜默默的凝视着她,除了觉得她的想法天马行空以外,对她已经不抱任何指望了。 萌紫玥见他没点头,只好再接再厉,“或许是你娘送给你的?再或许是你心上人送给你的?” 羽千夜的脸顷刻间冷若冰霜,懒得再和她费话,直接把石头收起来。然后优雅地转身,风姿摇曳c步履优美地向前行去。 “哎!”萌紫玥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见他头也不回,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触到人家心底的伤疤了,只好自言自语地道:“就算我说的不对,你也不用翻脸比翻书还快嘛!男人不能这么小气的。” 蓦地,一道惊讶的女声从紫园门口传来:“九王爷?” 紧接着,另一道很气愤又高傲的尖利女声响起:“萌紫玥,九王爷怎会在你这里?” ------题外话------ 谢谢阿九爱茉莉亲的鲜花,感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六章 明骚易躲,暗剑难防 随着这两道声音,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着华服丽裳的女子出现在紫园门口。而丁虎和另一个侍卫却面色不明的立在一旁。 羽千夜眸光微敛,停住前行的步伐,负手贮立,淡然疏离的模样似对众女子视若无睹。 萌紫玥望着这群花团锦簇,头上珠翠环绕的莺莺燕燕,只觉得眼前金光灿灿,目不暇接,所幸还认得其中两三只。 刚才声音又尖利又高傲的女子,便是候府庶出的二小姐元朝雨,那个穿一身淡红拖曳长裙的是嫡出的大小姐元朝雪。另一个披着长长粉色披帛的便是表小姐郑惜霜。 其他几位少女妆容精致,大抵都是出自钟鸣鼎食家的世家贵女,她两眼一麻黑,谁也不认识。 “问你”元朝雨对萌紫玥怒目而视,还想大声质问,元朝雪急忙悄悄拉了她一下,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由丫鬟扶着,率先莲步轻移,款款动人的进了紫园。 元朝雨和以及郑惜霜,还有其他贵女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俱都有些犹豫。她们在前院聚会玩乐的时候,元朝雪的丫鬟来报,道是见到宝睿王离了酒席,似乎是往紫园的方向去了。元朝雪可是主人家,怎么能让宝睿王这么尊贵的客人去那么荒凉偏僻的地儿,忙不迭的就要去请王爷回来。 这么好的机会,她们自是不会让元朝雪专美于前,有几位小姐便打着帮忙的旗号一同前往了。 湮朝的规矩,较前朝要宽松得多,男女不但可同席,便是女子上街也很少戴幄帽,更不用裹三寸金莲一样的小脚折腾人。 因此,她们倒不是考虑什么男女大防,只是都不想进颓垣败壁的紫园而已。 真心话,这地方焦黑一片,到处散发着一股烟火的怪味,也太破败不堪了,就连个干净的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哪里是人呆的啊? 可人家九王爷金尊玉贵,俊美如斯,似纤尘不染的神仙一般,还不是一脸坦然的在院中迎风而立,风撩起他的墨发和衣角,在漫天的艳阳下,恍若一梦,绝世风华将一个破落院子衬的如蓬莱仙境。 何况元家大小姐穿着长长的拖地长裙,却一点也不嫌脏地带了头,如果她们都不进,这风头岂不让元朝雪抢光了? 这些少女俱都出自名门世家,打小便被教育要以家族的体面和利益为重,素来心思慎密,怎可能在九王爷面前露了怯,更不能让元朝雪独占鳌头! 于是乎,稍做躇踌之后,随着香风阵阵,这些故作矜持的贵族小姐皱着眉头,用精美的绣花手帕半掩鼻子和脸,万分嫌弃的慢吞吞的攒进紫园。 黑乎乎的紫园顿时香气四溢,袭人欲醉,蓬荜生辉 再说元朝雪姿态优美的行至羽千夜跟前,薄施脂粉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带着得体的微笑向羽千夜敛衽行礼,娇声细语地道:“还望王爷降罪,府中的下人竟这般不小心,将王爷带来这荒芜之地,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朝雪真是无地自容。” 元朝雪的说辞虽然拙劣,且漏洞百出,把一切都推到下人身上,但大体上将羽千夜为何会出现在这崎角旮旯的怪异行为圆了过去。 言罢,她微偏头,用带着寒意的眼神冷冷地扫了萌紫玥一眼。 元朝雨和其他的贵女随后而至,也急忙向羽千夜见礼。 萌紫玥被大小姐冰凉的眼神看的打了一个哆嗦,马上感觉贵女们正用各种不善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令她全身似被针扎一般。 次噢!真是亚历山大。 别人都喊王爷了,她也不能再假装不知道了,只好硬着头皮对羽千夜道:“原来公子是九王爷啊?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莫怪。” 她又一脸若无其事的对元朝雪道:“大小姐来的正好,方才九王爷似乎走岔路了,不得已才进紫园问路。”萌紫玥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聪慧过人,赶紧借坡下驴,顺着元朝雪的话把自己和羽千夜撇开,免得惹火上身。 像羽千夜这种祸水级别的男人,无意中散发的魅力无远弗届,只要他笑一笑,贞洁烈妇也要春心荡漾;倘若他说要找老婆,广寒宫里的嫦娥拼着上诛仙台也是要下凡的。 简而言之,这种男子可以轻松秒杀任何女性,不管你是三岁的小萝莉,还是八十岁的老奶奶。 她又不是瞎子,早看到这些千金小姐们对羽千夜虎视眈眈的眼神。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朝代,女人的妒忌心都是很可怕的,她可不敢当面承认和羽千夜还聊了几句。 一个不好,被群殴怎么办? 毋庸置疑,元朝雪对萌紫玥颇为上道的行为甚是满意,粉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目光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 但二小姐元朝雨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她拖着长长的裙裾,用一种不屑一顾的眼光打量着萌紫玥,不怀好意地道:“萌紫玥,事实果真如此吗?未必我府中下人这般不济事,居然会将贵客引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本小姐怀疑你故意说谎!” 她话是对着萌紫玥说的,可隐含得意的目光却斜睇着元朝雪。 她就是不喜欢嫡姐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仿佛这候府中什么事情都是她这个嫡女说了算。反正她也不喜欢萌紫玥这张惹人怜爱的脸蛋,索性拿萌紫玥做个伐子,借机打打嫡姐的脸,好让她下不了台。 郑惜霜更是一把煽风点火的好手,眼神怨毒的看着萌紫玥,在一旁恶意的挑灯拨火:“看她那副妖妖娆娆的轻贱样,一看便是个不清白的来路,谁知她安的什么心啊?” 因为表哥的缘故,郑惜霜素来视萌紫玥为平生最大的仇人,一见她就剑拔弩张,分外眼红。 元朝雪暗暗恼怒庶妹和表妹的不识大体,面上却一派温婉,笑吟吟地道:“二妹妹和表妹真真是小孩子脾气,今日可是祖父的大好日子,你们二位就行行好,消停点吧!不管是下人的错也好,还是紫玥不对,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不许在大喜的日子弄的白眉赤眼的,让客人们看了笑话去。” 她的话既表现了大家闺秀的温柔贤良,又显示了自己的宽宏大量,却绵里藏针,以四两拨千金的姿态将元朝雨的挑衅,和郑惜霜对萌紫玥的恶意攻击消弥于无形。 顺便还将这二位踩在脚下,垫高了自己。 郑惜霜脸上的神情一僵,明白表姐是在敲打自己太过恣意妄为了,倒也无话可说,只是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萌紫玥了,遂恶狠狠的瞪了萌紫玥一眼,将头扭了开去。 可元朝雨的心计和手段原本就略逊元朝雪一筹,此时被嫡姐这么一说,更显得自己落了下乘,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嘴唇翕了翕,正想用什么话反击回去,羽千夜却忽然淡淡开口:“诸位还不走,是打算在这里开宴会吗?” ------题外话------ 非常感谢syl521亲送的钻石和鲜花,谢谢你一路不离不弃的支持。亲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七章 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她的悲伤 羽千夜声音虽低柔,却带了不小的威慑,元朝雨吓得一个机灵,立刻老老实实地将嘴巴闭上了,再也不敢寻衅挑事了。 众家小姐原本看元家姐妹起了内讧,而那个叫萌紫玥的美丽少女似乎是个关健人物,皆竖起耳朵津津有味的听着,此刻听到九王爷的话,马上刻都回过神来,相互催促道:“是啊是啊!既是找到王爷了,就快回前院去吧。” 有位小姐甚至壮着胆子邀请羽千夜:“睿王爷,各家小姐来了兴致,正在各展才艺呢,差不多就要轮到刘家小姐了,王爷何不同我们一起去瞧瞧?” 羽千夜冷着脸不置可否,一言不发的率先提步向紫园门口走去。 元朝雪急忙拎着长裙跟上。 郑惜霜一脸阴沉,狠狠剜了萌紫玥一眼,轻蔑的冷哼一声,从齿缝里低声骂道:“哼!贱人,这次算你好运,你就祈祷下次别落到本小姐手里。”说罢,转身就走。 她本想用力推萌紫玥一把,最好能将萌紫玥推倒在地才解气,但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怕有损自己娇娇怯怯,楚楚动人的形像,只好悻悻然的扭着腰肢离开。 萌紫玥万分惆怅地望天,有种“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赶脚 不过好歹这帮瘟神终于走了,她忍不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呼!” 精神一放松,马上又觉得饥肠辘辘。 囧!先前有美男秀色可餐,居然忘记肚子饿这回事了,后来被这帮花姑娘吓了一跳,饥饿感更是不翼而飞。 此时感官复活,倍觉时间难熬,她一脸苦大仇深地摸着饿瘪了的肚子,自言自语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难道姐就是传说中那个肩负着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先驱者?” 她正在那苦中作乐的意淫阵阵,浮想联翩,羽千夜忽然转回身向她走来,翩然的步伐间有一股逼人的自信与贵气。 他优雅行至萌紫玥跟前,紧抿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声音似冰雪初临:“孟子曰,你脑子里装的全是稻草是吧?居然将本王忘的干干净净?” 萌紫玥起初还愣愣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去而复返。 羽千夜见她那双似会说话的灵动大眼里全是迷茫,单纯的模样显得很无辜,他脸上的冰霜诡异地骤然全消,然后开始意味深长的低眸浅笑,嘴角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动。 萌紫玥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瞬间泪流满面,恨不得仰天长啸。 你脑子里才装稻草!你全家都装稻草! 她眼珠乱转,前后左中上下都扫视了一遍,就是不敢看那群回过身来盯着她瞧的花姑娘。 这当口,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她的悲伤——就因为羽千夜的一句话,眨眼间,她树敌无数,得罪了现场所有的女人 姥姥地!她上辈子没诛他九族吧?为何这厮要跟她过不去? 她满脸幽怨的瞪着羽千夜,恨不得伸出爪子挠花他倾国倾城的如玉容颜,却换来羽千夜忍俊不禁的浅浅低笑,更为她引来众女的眼刀和暗器无数。 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小女子和九王爷素昧谋面,何来忘记一说?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莫再捉弄小女子了,咱这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老好走勒,恕不远送。” 羽千夜对她的冷脸恍若未觉,一手支额,冷然娴雅地对她轻笑道:“本王是专程回来告诉你,刚才你只猜对了一半,那块石头的确是有人送给本王的,只可惜,那人却是个疯女人。” 萌紫玥倏地抬头,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羽千夜,黑幽幽的眸子渐生氤氲,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羽千夜身上淡淡的香气似曾相识了,还有他的声音,总让她觉得在哪里听过,原来他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恩人啊! 魂淡,老子信了你的邪,你怎么不早说? 得,这下可好了!报恩报仇都可以找他了 萌紫玥觉得自己很苦逼,心中气苦,脸上却笑意十足,“原来王爷就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真是失敬失敬!” 羽千夜脸上颠倒众生的微笑收放自如,干净独特的声音慵懒迷人:“你知道就好,这次不会忘了吧?” 萌紫玥浓密的羽睫轻颤,感受周围那一道道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怨毒眼神,终于明白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了。 “不会不会!”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点头如捣蒜,只盼着他能快点离开,至于报恩报仇一事,以后再说,免得这会儿自己成为被看杀的卫阶同志。“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女子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至死不忘。” “呵呵!”羽千夜忽地大笑出声,顾盼流转的眼中带着抹调皮和戏谑的光芒。 他斜睨着萌紫玥哭笑不得的表情,郁闷和失落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变得神采奕奕,心情大好。他鲜少觉得这么快乐,看来快乐果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走咯!”他潇洒地一挥衣袖,优雅的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元朝雪脸色难看至极,妩媚的双眼中全是森森寒意,死死盯着萌紫玥。众女的脸色亦是阴晴不定,俱都看了萌紫玥一眼,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离去。 这就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妖孽高出十万丈吧! 萌紫玥挥着小手绢,含泪目送他们离开,心中默默唱道: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是夜,宾客散尽,喧嚣退去,宣安候府忙碌了一整天的人都已安寝。 后院西北角的菊院。 院子里挂着几盏灯笼,照出一片朦胧的光影,斑驳的树影在光亮中轻轻摇晃。 主人房间的漆金雕花房门紧闭,一连串引人遐思的哼叫和急促的喘息从里面清晰的传了出来。“嗯,候爷啊” 啪啪的皮肉相击声,杂着男子急喘的低吼:“小骚货,用力,大声叫出来。” 艳俗的房间里,鎏金兽耳炉里薰香缭绕,宫灯低照,雕花红木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两人赤条条的缠绕在一起,正在激烈的交欢。 红色纱幔剧烈的起伏动荡,女人雪白的大腿不停的分开晃动,场面淫靡不堪,浓烈的情欲气息溢满整个房间。 女人不停的大声娇喊:“候爷,啊,嗯你弄死芸娘了!妾身不行了。” 男人喘息加重,声音雄浑:“不是想男人吗?爷入死你个小浪货,叫你一天到晚勾爷的魂。” 屋内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飘散出屋外,让外面守夜的丫鬟婆子们脸上都起了红云。 “嘭嘭嘭!”正在这时,院门外骤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守门的婆子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赶紧打开院门,却见到大小姐元朝雪盛气凌人的站在门口。 “大小姐,这么晚了,您这是?” “我爹呢?”元朝雪一张粉脸绷得紧紧的,妩媚的双眼闪着恼怒的光芒。 ------题外话------ 在此感谢hell一perth 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丁文静亲耐的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谢谢,向大家鞠躬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八章 无事亦能生非 “候爷在在”婆子支支吾吾的,回头看了一看主人房的方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哼!我就知道是芸娘那个妖精缠着爹。”元朝雪眯着眼睛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守门的婆子,似一阵风一般,气冲冲的提着裙子向前飞奔而去。 她的两个丫鬟珠云和卷碧连忙跟上小姐。 婆子站稳后摇了摇头,无奈的关上院子门,心中喟叹:这候府别的尚可,就是这妻妾相争太厉害了。 菊院里新来的芸姨娘是刘尚书送的,后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兼之模样生的好,既会哄人又会来事儿,候爷图个新鲜,几乎天天宿在菊院。惹得夫人和其他姨娘们眼红不已,每日变着法子的折腾,就想把候爷引到自己院里去。 看样子,夫人又祭出新招,居然派大小姐出马。 其实婆子想岔了,元朝雪才不是为她亲娘而来的,为人子女,就算再受父母宠爱,也万没有管到父亲头上的。 再说,她现在满腹心事,哪理得了母亲这些泼酸吃醋c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按说今日九王爷能来为祖父拜寿,本是元朝雪最高兴,最兴奋的一天。 她是宣安候府唯一的嫡女,因模样生的标致,人也聪明伶俐,父母对她寄予厚望,所以一直未曾给她订下亲事。 元朝雪本人也对自己信心十足,觉得未来的夫婿一定要是人中龙凤,最好是皇族中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然而这帝都里真正出色,能够鹤立鸡群的男子本就少之又少,何况还是皇族中的? 再加上帝都什么都不多,就官多,许多官宦家的小姐,抱着和元朝雪同样目的的大有人在。 像隔壁尚书府里的刘瑞烟,素来以美貌和才情芳名远扬,还有个姑姑在宫里做妃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不是一门心思的想嫁入皇家。 一来二去,元朝雪渐渐大了,亲事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这逐渐成了元夔和沈月茗的心病。 元朝雪心里也暗暗焦急,女孩子的大好年华也就这几年,再拖下去,她便成了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了。况且两个庶妹,一个和她只差着月份,芳龄十六,一个只小她一岁,都排着队等着议亲,你说她能不着急嘛! 平日里,元朝雪自持候府嫡女的尊贵身份,对外依旧是一副端庄温婉,轻言细语的模样,至于私底下,她能端着的时候,也尽量端着,免得言行过激,失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和颜面。 但今天宝睿王的到来,让她委实不想再装模作样下去了。 宝睿王啊!那可是整个湮国未婚女子眼中的头号金龟婿!别看他年纪轻轻,可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不但琴棋书画c诗词歌赋c弓马骑射样样精通,且擅长行军布阵,军事谋略,可谓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纵观整个炎黄大陆,还真没有几个人及得上他。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哗众取宠的吹嘘。 天下皆知,几位皇子中,陛下最为看重的皇子便是宝睿王,为了护他一生周全,陛下煞费苦心,在他还小的时候,便延揽天下名师教导他学文习武,务必让他能够自保。 偏宝睿王自幼聪慧绝伦,学什么皆是不学则矣,一学惊人! 历经数位名师,这么多年下来,宝睿王早已是博古通今的文武全才。 就连他的授业恩师,天下闻名的梁文普也曾捋须赞道:“九王爷腹藏雄兵,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乃文韬武略c经天纬地之才,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宝睿王这么争气,是每个做父亲都极愿意看到的,陛下甚感欣慰,便力排众议,将湮国三分之一的兵权交给了他。这样一来,饶是太子都敌不过他的风头。 且庆丰帝并不喜太子,若不是有皇后的娘家撑着,太子的储君之位早就被废除了。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众所周知,近几年来,皇后的娘家被陛下打压的厉害,早不复当初的荣光了。 若太子一旦被废除,以陛下对宝睿王宠爱的程度,再加上四皇子锦王的鼎力支持,这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从见到羽千夜的那一刻,元朝雪的一颗芳心便一直飘飘欲仙的浮在空中。 纵然羽千夜身后跟着刘瑞烟,可元朝雪并不惧她。她虽不及刘瑞烟才名远扬,但自认美貌并不输刘瑞烟,甚至比刘瑞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能把握住机会,让她在九王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一定会获得王爷的垂青。 奈何这美好的愿望都因为萌紫玥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搞砸了! 离开紫园后,九王爷连刘瑞烟展示的才艺都没瞅上一眼,便翩然离去,使得元朝雪精心准备的一切根本没派上用场,所有苦心皆化为流水。 元朝雪本来在紫园看到九王爷和萌紫玥在一起就憋着一肚子火,打九王爷离开之后,她的火气更是飚升至最高——她就不明白,萌紫玥为何会识得九王爷?为什么九王爷会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按捺住火气去问母亲,母亲却表现的很讶然,居然一问三不知!后来还叫她去问爹爹。 元朝雪恼火至极,再加上父亲向来最疼爱她,凭着一时之勇,真的带着人寻到芸娘的菊院。 冲动之下,她想也没想,不顾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的阻拦,也不顾屋子里传来的奇怪声响,一伸手便去推房门。 没想到房门居然没拴,叭的一声就被她推开了 “啊,嗯,候爷” 红木床上,两个一丝不挂的男女身影起伏回荡,正旁若无人的忘情交欢,伴着情欲高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看的元朝雪一时愕然失色。 元夔和芸娘在床上翻云覆雨,激战正酣,连房门被推开都犹未自觉。 芸娘时不时的娇声腻气的大声吟叫,因为候爷喜欢女人在床上放浪无比,她便投其所好,表现的如一个荡妇一般,雪白的身躯不停的扭动c摇摆着,配合候爷的大幅度的律动。 “候爷,啊,芸娘要被你弄死了” 元夔喘着大气,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得出他正舒坦的不行,声音带着笑和得意:“小贱货,爷干死你。” 元朝雪纵使听过一些男女之事,可何时见过男人和女人赤条条肉博的场面,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她素来尊重的父亲。 她由开始的瞪大双眼到紧紧闭着双眼,并发出尖叫:“啊你们”话音未落,她赶紧转过身子,粉脸红的像泼了血一样,也不知是羞还是气的。 “啊!”元夔和芸娘两人正欲仙欲死之际,陡然被元朝雪的尖叫声吓到,芸娘当下就发出一声惊叫。 而元夔的神色则变得很难看,他刚到紧要关头,还未泄身,经此一吓,后果可想而知了。 卷碧和珠云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羞不可抑,慌忙关上房门,然后扶着小姐离房间远一点。 元夔简直是气急败坏,男人那话儿也软了下来,匆匆从芸娘雪白的大腿间爬了起来,还未着衣,便冲外面大声吼道:“谁在外面值夜?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胆敢放大小姐进来?” “噗嗵,噗嗵!”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吓的魂不附体,惊惶失措的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喊:“候爷饶命,不关奴婢们的事啊,是大小姐” “候爷请息怒,想必大小姐有急事,怪不到这些下人身上。”芸娘已经收敛了惊慌的情绪,反倒开始娇滴滴的安抚元夔,只是她眼底阴霾的光芒一闪而过,满是算计和阴冷。 元朝雪此时也缓过神来,诚然还是又羞又躁,恨不得调头就走,可对羽千夜的渴望在她心头占据了上风,让她抛开姑娘家的矜持,不管不顾的问道:“爹,女儿有一事相询,您可知道九王爷是何时认识萌紫玥的吗?” 元夔在屋中一愣,暂时压下旺盛的怒气,一边由着芸娘侍候着穿衣,一边道:“你说什么?宝睿王会认识紫玥?” 元朝雪顿时大失所望,原来爹爹也不知道,但转念一想,她更是怒火中烧。“不但认识,王爷还是那贱人的恩人,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元夔在屋中沉默不语,元朝雪气的跺脚,心急火燎想要催促之际,他终于出声了:“来人,将萌紫玥押到书房,本候爷要亲自审问她。” ------题外话------ 谢谢dkkdbb亲耐的,你送的钻石,快闪瞎俺的狗眼啦,谢谢蔻丹丹蔻的打赏,谢谢亲们的支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九章 祸水东引 德馨轩灯火通明。 萌紫玥进来后,随意的扫了一眼书房里的那扇泼墨山水的屏风,和书架典籍若干,便若无其事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丁虎错愕地望着她,不满地道:“候爷这里,哪有你坐的地方?” 萌紫玥抬眸望着他,脸色冷凝如霜,语气却很无辜:“那我坐地下好了?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如果站着,我马上就晕过去。” “你!” 丁虎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又险些被她雾滢莹的美眸闪到,连忙别开脸。他知道这位懦弱无能的主恢复了真性情,一直未有机会见识,此时见她口齿伶俐,面无惧色,才有了切身的体会——这人真是变了! 萌紫玥比丁虎还要不高兴。 她和栗子在院中守了半夜,终于发现是谁偷走了老苞谷和碗豆——不知打哪来的一只猴子,可能是昨晚上偷吃上瘾了,今晚又来光顾紫园。 她和栗子本打算把猴子捉住泄恨,奈何那猴子会上树,还摆出挑衅的姿势,得意洋洋的吱吱叫了几声,几窜几跳就不见猴影了。 萌紫玥当即暴走,丫的,这年头就连猴子都欺负人! 刚躺下没多久就被吵醒,她精神不济,难免有些不悦。但她的脑子可没闲着,一直在想着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把做人和做魂魄的岁数加起来,她怎么也是个几百年的老妖怪,算得上是见多识广c阅历丰富,许多事情她一眼即能看穿。 就像现在,她虽然不清楚元夔用意是什么,可想来和那个九王爷脱不了干系——他那么高调的强调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为她惹来麻烦才怪呢! 这些都是区区小事,她可以用一百个谎言来解释,并且还不带重样的。 关健是,要想一个能脱离宣安候府的万全之策。 她现在被禁锢在这里,凭着这副病歪歪如老妪的小身板,想出候府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说这里四面高墙,侍卫众多,便是那些守院子的恶狗和凶神恶煞的护院,她想偷跑而不被他们发现,那简直比登上青天还难。 再则,就算她侥幸能出去,可她一介弱女子,在外面举步维艰,估摸着也活不了几天——目前这个世道,没人保护的单身女子只有被欺侮的份。其结果不是被人卖到烟花之地,便是横死待街头。 一个不好便会被先奸后杀啊,或是先杀后奸啦 所以,得把先身体养好,原主不知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居然把自己的身子糟蹋到如此糟糕的地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恢复康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再就是想要练就“飞凤如意九式”,决不能一蹴而就,必须打好基础,稳打稳扎的循序渐进,方为习武之道。 她这厢不动声色的盘算着,那厢元夔一脸阴沉的进了书房。他在萌紫玥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神情高深莫测。 萌紫玥感觉眼前的光亮被挡住,一片阴影笼罩着自己,抬眼看到是元夔,她慢吞吞的起身,退后几步,向元夔行了个礼:“候爷。” 元夔的脸沉如锅底,眼神阴鸷,“萌紫玥,你是如何认识九王爷的?何时何地?” 萌紫玥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有条不紊地道:“候爷,说来您也许不信,小玥压根不认得九王爷,但九王爷却言之凿凿的道曾救过小玥,小玥思前想后,觉得王爷身份那么尊贵的人,委实犯不着说谎,便仔细回想了一下,约莫是早年间王爷救过小玥吧” 她加重语气道:“彼时小玥年幼,人又愚昧蠢钝,早忘记了此事,幸亏九王爷还记得,免了小玥成为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元夔听后,瞳孔猛地一缩,骤然伸出蒲扇似大手,恶狠狠地攫住她精巧的小巴,阴狠地眼神紧紧盯着她,如老鹰盯着猎物一般,严厉的声音含着戾气:“此话当真?你自来我宣安候府以后,真的没和九王爷有过接触?” “嘶!”萌紫玥感觉下巴都快被捏碎了,痛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心中怒气模生,迅速酝酿着狂风暴雨,暗地发誓,奶奶地!何曾有人敢这么对老子?姓元的乌龟王八蛋统统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她蓦地向元夔看去,隐约有泪光闪烁的双眸清亮灼人,柔弱的语气却异乎寻常的决断:“这怎么可能?别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候爷您心里会没数吗?自小玥进了候府,何时外出过?莫说见外男,便是府中的人小玥也只认识两三个候爷若是不信,大可去找九王爷来对质,如果小玥真做了什么于礼不合的事,但凭候爷处置,不敢有半句怨言。” 元夔闻言,捏着萌紫玥下巴的手劲略有放松,随后若有若无的瞥了书房外面一眼,沉着脸没有说话。对于萌紫玥的话,他还是相信的,但他也在考虑,为这等小事去找九王爷求证,似乎有小题大做的嫌疑。 萌紫玥强压心中蓬勃的怒火,神情坦荡无比,继续道:“这件事小玥多说无益,只会越描越黑,还是等候爷查证再说,但候爷可以放开小玥了吧?” 话落,她带着寒意的眸子微眯,不待元夔有所动作,拼着下巴被捏断的后果,脑袋猛地向后仰去,用力挣开下巴上的制锢。 她一头墨染似的青丝随着激烈的动作,在一室灯火中荡起优美的弧度,恍若被镀上了一层淡黄的金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丁虎对萌紫玥大胆的举动感到很吃惊,还以为她会惹怒候爷,但出乎意料之外,候爷只是收回手,眼神阴郁地望着她,神情略有些恍惚和迷惘。 萌紫玥也不去猜元夔为何不发火,抚着被捏疼的下巴,豁出去的道:“小玥有一事向候爷请教,还望候爷莫怪。” 元夔盯着她一双璀璨似星子的水眸,不可避免地又一次被煞到,惊艳的神色在眼中闪现,半晌没有做声。 萌紫玥见他不语,便当他答应了,直截了当地言道:“那小玥斗胆了,当日在紫园纵火,想杀害大公子之人,候爷可曾查清?” 元夔从怔愣中醒过神来,望着她下巴上逐渐变得青紫的手指印,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啪”的一声,他恼火地一掌击在书桌上,怒不可遏地道:“这事不用你操心,本候爷自会查清。” 接着对着丁虎咆哮道:“带她去遮暮居,让她好生侍候着大公子。” 萌紫玥和丁虎离开书房后,隐身在外面长廊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正是一脸阴冷的元朝雪。 她死死地盯着萌紫玥离去的背影,眼神充满嫉妒,憎恨和刻毒,不动声色地低语:“萌紫玥,就算是这样,本小姐也容不下你!谁叫九王爷对着你开怀大笑,那是谁也不曾有过的殊荣,凭什么让你这样低贱的女人得到?我不许” ------题外话------ 谢谢猫猫2013 亲亲送的钻石,口水直流,闪瞎俺的钛合金狗眼啊!亲们的支持是轩最大的动力! 亲耐的们表鄙视伦家撒!给你个号码牌,先排队,轮到你的时候再来鄙视伦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章 宁愿躺棺材也不跟元朝暮 萌紫玥又回到了遮暮居。 半夜三更的,内室里的元朝暮早已歇下,他的身体刚刚才有所好转,众人也不敢惊扰他,望着被送来的萌紫玥,俱都面面相觑。 萌紫玥旁若无人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托腮陷入沉思。 她反正一口咬定不认识九王爷,把事情推到没来宣安候府以前,再说那晚黑灯瞎火的,九王爷那厮也是背着人做事,铁定不想弄的人尽皆知,就算元夔去找他求证,相信他也是扯别的理由糊弄过去,这件事的危机暂时得以解除。 但萌紫玥依然满脸幽怨——元夔让她照看元朝暮,她就愁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要跟元朝暮同床共枕? 你妹啊!萌紫玥愤恨捶地!就算老子前世有王夫,还生过女儿,且在未来经常看男女脱的光溜溜的滚床单,更欣赏过不少某岛国珍藏版的av,连苍井空c武藤兰c南波杏c松岛枫等一大串av女优也是耳熟能详滴。 比起那些,跟元朝暮同个床简直是小儿科,实在犯不着矫情。 可那些毕竟代表的是从前啊! 如今这具身体尽管有个名义上的夫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这让萌紫玥不禁添了一份神圣的责任感,不管怎么说,她占了这身体,就该替原主好好活着,万不能随意糟蹋。 遮暮居里面的丫鬟们皆用怀疑c忿恨c厌恶等各种复杂的眼神瞪着萌紫玥。如果说她们以前欺侮和羞辱萌紫玥是好玩儿,权当是寻她开心,但现在却变了样。 首先是小桃的死——小桃一死,她们便不觉得小桃是害大公子的人了,反而觉得小桃是被萌紫玥逼死的。这是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谁也改变不了。后来便是候爷竟然让萌紫玥照料大公子,且还是个委以重任的口气。 这不免让几个本来就憎恶萌紫玥的大丫鬟更加恨上了她。尤其是夏语,以前的萌紫玥被她欺负的最多最惨,因为夏语最见不得萌紫玥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 夏语姑娘打小模样儿生的就好,又有一手好女红。她总认为自己在遮暮居,以至全候府的丫鬟中不是数一,也是数二的,府中谁不夸她是个妙人儿,就连大公子都经常称赞她心灵手巧c慧质兰心。 但萌紫玥这个瘟神一来,不但占了大公子正妻的名头,且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还长的特别出挑,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生生把夏语姑娘甩过几条街。 顶顶叫人可气的是,这萌紫玥不但女红绣活做的好,还识文断字。 这不是生生要把夏语等人的肺都气炸了——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一个女子,居然能写会画,几乎无所不会,除了懦弱的性格上不得台面,你还真挑不出她别的什么毛病来! 故此,夏语算得上是最排挤萌紫玥的了,可谓视其为肉中刺,眼中钉。 夏语的父母是候府的世仆,算得上是地头蛇,萌紫玥就算是条龙,来她的地盘上只有乖乖盘着,何况萌紫玥连条蚯蚓都算不上。将萌紫玥弄去紫园思过,正是夏语的功劳——她把个硕大的死老鼠扔到萌紫玥的头上,萌紫玥受到惊吓,便把手边的美人瓶打碎了 这会儿,夏语见萌紫玥对她们视若无睹,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她充满恶意的眼神不停闪动,绞尽脑汁的想再整整萌紫玥,最好能将她再次逐出遮暮居。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张妈妈压得低低的声音:“春燕姑娘,夫人吩咐,紫玥姑娘既是回来了,便先安排在厢房歇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夏语一听,大喜过望,小声念道:“啊,太好了!” 要说夏语最佩服夫人的便是这一点,夫人嫌萌紫玥的身份配不上大公子,便下令全府死死捂着,到现在为止,萌紫玥实为少奶奶,却依旧披着个姑娘的名声。 每每想到这里,夏语就会暗自庆幸和得意,恨不得竖起大拇指称赞夫人,真乃高招c妙招啊!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而萌紫玥一听,更是喜出望外,只要不跟元朝暮同床,叫她去睡坟墓都行! 两女难得的相视一笑。囧!险些一笑泯恩仇 恢宏大气,金碧辉煌的宝睿王府。 富丽堂皇,华贵典雅的房间内,羽千夜正聚精会神的在调制一种特殊的颜料。 龙纹兽头足绿釉香炉里珍贵的龙诞香袅袅升起,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却依然不能掩盖颜料刺鼻的气味。 风胤颢和陌缥郜侍立在一旁,殿下嫌他们俩粗手粗脚,不许他们帮忙,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他们的王爷天纵聪明,不但习得一手好字,并绘得一手好丹青,可谓才华横溢,惊才绝艳!最近更因兴趣使然,琢磨出将画面以栩栩如生的姿态细细描绘于石头上。 但用普通的颜料在石头上绘画不易着色,且容易褪色。王爷便和擅长丹青之术的傅公子冥思苦想了几个昼夜,终于研制出一种比较特别的颜料。 用这种颜料在石头上做画,不但颜色光鲜,画面生动,且不容易褪色。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颜料的气味不太好闻。 小小的石头经过一番泼墨,绘上一幅青竹c山水c人物顿时变得意趣盎然,引人入胜。 “太好了,妙极!” 弄妥颜料后,羽千夜在石头上试着绘了几幅画,反复对比研究,发现其实可以运用石头本身的纹理来作画,绘出来的画面更符合意境,神形兼备。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不已,在石头上绘画的兴致更浓了。 他在荷包中掏出那块“肥鹅将军”,用画笔沾上颜料在石头的背面开始题诗,正是萌紫玥借用名家的那首《咏鹅》。羽千夜觉得这首诗题上之后,有画龙点睛之功效,能绝佳地烘托出与画面相吻合的情调氛围。 秦月影端着精致的茶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进入房间。 甫一眼,便看到俊美如神祗的王爷正专心致志的在石头上作画。他肌肤如玉,手指修长完美,墨发如水般的自他肩头倾泄而下,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似一泓春水,动人心弦,引人沉沦。 她一颗芳心霎时扑扑乱跳,白皙的双颊浮起了两团红云,不由得痴痴地望着他,目光中蕴含绵绵爱意,忘了周围的一切。 ------题外话------ 谢谢syl521亲亲的钻石,鲜花和打赏,感动啦! 签于更名为《独宠,冲喜霸妃》,为亲们奉上第二更。 亲,抱抱,公众章节是比较少,轩尽量多更,握爪,养两天还是蛮多字的,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一章 怎么老是想起她 风胤颢性子急躁,见主子又开始摆弄那块深受宠爱的石头,他私底下戏称这块石头为“石头妖妃”,忍不住道:“殿下,这块破石头,您当宝贝似的绘了几个日夜,属下就不说了,现在您又折腾上了,这是想干嘛呀?” 羽千夜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道:“真真是个不识货的,也就你会认为它是块破石头,不是吓唬你,亦不是夸大其辞,这块石头啊,黄金千两都不换。” 说罢,他想到那个少女一本正经的唬他,说这块石头是恐龙蛋时的情景,甚至能想到她瞪的圆圆的大眼睛,和一脸无辜的表情,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 “啥?这么宝贝!殿下,殿下,您看属下前天比武赢了小陌,您是不是考虑把它赏给属下?”风胤颢咋舌不已,厚脸皮的开始垂诞。 羽千夜笑着睨了他一眼,促狭地道:“和尚娶妻,休想休想!” 陌缥郜低下头,抿唇微笑。 “噗哧!”一旁的秦月影忍俊不禁娇笑道:“风侍卫,你的脸皮堪比城墙,对这块石头前倨后恭的态度真令人不敢恭维。” 秦月影是王府头等管事嬷嬷,秦嬷嬷娘家的侄女,和秦嬷嬷的女儿柯画影打小就在九皇子宫里侍候羽千夜的衣食起居。待羽千夜开牙建府,她们便跟着秦嬷嬷一起来宝睿王府了。风胤颢和陌缥郜是羽千夜的近身死卫,几个人之间自然是不陌生,说起话来也透着一股子熟稔。 “嘿嘿!秦女官说笑了。”风胤颢脸一红,他也就是和殿下开开玩笑而已,但被漂亮的女孩子取笑,难免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 秦月影轻移莲步,温婉地将茶点放到一边的小几上,娇声道:“殿下,您都忙活半天了,奴婢今日一早采集了不少露水,花了不少心思用露水煮的茶,又做了些新点心,您不妨先歇歇,尝尝奴婢的手艺,看看进步没有?” 羽千夜低头认真题字,随意的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放在那儿吧,先让小颢和小陌尝尝,也好给你品鉴品鉴。” 秦月影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滞,怔怔地望着羽千夜俊美的侧脸,眸底闪过几分失落和苦涩,然后又把目光投向羽千夜手中的那块石头,脸上的神情满是艳羡。 风胤颢和陌缥郜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聪明的一言不发,谁也没有自讨没趣的去吃那劳什子的点心和茶水——那可是殿下的御用点心,他们可没那等艳福。 房中的气氛一时显得很沉闷,而羽千夜犹未自觉。 细心的题完诗后,他将画笔搁在玉砚上,对着石头轻轻吹了吹,眼含欣喜地反复端详自己的成果,满意和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这首诗和这幅画简直是绝配,真是妙趣横生,相得益彰,不行!我得把它藏好,否则给傅逸云那家伙见到,准会偷了去。”羽千夜寻思着等石头上的颜料干了,便把肥鹅将军藏起来,免得遭到某些人的觊觎。 人都喜欢得陇望蜀,羽千夜也不例外。他轻轻摩挲着石头,盘算着再绘一幅,然后再去找萌紫玥索取一阕绝妙的诗。 他那天离开宣安候府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把萌紫玥的名字弄错了,每每想到自己把她的名字理解为“孟子曰”,他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往上弯,低头老想笑。 秦月影见他事情忙完了,遂语气哀怨的旧话重提,她拖长声音道:“殿下,茶和点心都凉了” 思绪被打断,羽千夜面色不豫地瞥了一眼秦月影,又看了一眼那些精致的点心,眉头微蹙,“品茗本王还将就,这些甜腻腻的糕点就免了吧。”他生的再倾天倾地也是个大男人,对那些腻死人不偿命的甜食,素来是敬而远之。 “不甜的,不甜的,这些奴婢早就注意到了。” 秦月影只要王爷肯正视自己,莫把自己当隐形人,就算王爷满面怒气,或是冷若冰霜,她都甘愿承受。 她笑逐颜开的侍候羽千夜挽袖净手,然后将青瓷茶盏奉给他,语气略带撒娇:“奴婢好几年不做甜点了,殿下莫非忘记了?” 羽千夜弹了弹衣袖,不置可否的接过茶盏,先眯起眼闻了闻茶香味儿,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含在口中细品,许久后,微颌首,淡然地道:“口感不错,唇齿留香。” “殿下喜欢就好,以后月影多采集露水为殿下烹茶。”秦月影的笑容绽开的更大了,双眼放光。王爷一身才学和武功无人能及,鲜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而值得他称赞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 殿下这一赞,让她的心比吃了蜜还甜。 虽然秦月影的点心特意做的清清淡淡,有的还做成咸的,看起来颇为可口,可羽千夜依旧不热衷,他这人既便对喜欢的吃食都是浅尝辄止,何况点心一类的,仅意思意思的尝了一小块,便不再尝试。 秦月影脸上难掩失望,突然间似想起什么,转身从鎏金盘子里拿过一张洒金帖子,“殿下,这是刘大人府上的帖子。” 羽千夜没有接帖子,望着陌缥郜,沉吟道:“刘大人?吏部尚书?他这次又是为何事?” 陌缥郜拱了拱手,恭敬地道:“回殿下,一来是为宫中的刘妃晋升为贵妃,陛下赐住锦华宫;二来是为十月芙蓉茂,独殿群芳阵。” 羽千夜悠闲地把玩着腰上的龙纹玉佩,脸上露出足以致命的微笑,云淡风轻地道:“九月菊花开满枝,十月芙蓉正上妆,看来刘大人府上的木芙蓉开的不错啊!” 蓦然,他心中一动,福至心灵,想到萌紫玥就在尚书府邸的隔壁,心中竟生出隐隐的期待来。反正自己是打定主意要找她索诗的,索性借着这次的机会找她讨要,还可以用她古里古怪的名字作作文章,顺便打趣她一番。 他很乐意见到萌紫玥被自己气得哭笑不得的模样,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与别人不一样,特别的吸引人。 少顷,他垂下眼帘,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是迟钝如斯的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反常——最近,他似乎老想起她 ------题外话------ 亲耐的们,大家在一起就是缘分,求收藏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二章 碍了谁的眼 风胤颢挠了挠头,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好似忘了一件事,那刘贵妃可是怀了龙胎” “闭嘴!就你长舌。”陌缥郜咬牙打断他,顺便狠狠踢了他一脚,对这货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深感钦佩。 “嘶嘶!”风胤颢疼的呲牙咧嘴,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苦着脸,垂下头对手指。 羽千夜瞟了他们一眼,眸色平静无波,笑得安静而漂亮,“你们不必如此,本王就要多一个小皇弟了,高兴都还来不及呢,父皇老当益壮,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下子,连陌缥郜也低头对手指,脸皱的像苦瓜,不敢看殿下笑得风华绝代的模样。 秦月影微撅着红唇,不太高兴地道:“如果殿下不想去,大可推掉,不过是些附庸风雅之辈,也没甚么意思,想来,那刘大人不过是想将刘小姐硬塞给”她忿忿然地咬了咬唇,没有说下去,俨然一副为王爷打抱不平的模样。 羽千夜淡淡垂眸,嘴角居然有一丝冷笑:“月影,你逾矩了!刘大人双喜临门,本王岂有不去之理?” “噗嗵”一声,秦月影连忙跪了下来,眼眶泛红地道:“奴婢该死,不该妄议主子事非,请殿下责罚。” 羽千夜优雅起身,缓缓踱到窗边,望着庭院里在风中飞舞飘落的黄叶,长身玉立,负手不语。 良久,在秦月影低低的啜泣声中,羽千夜不染纤尘的纯澈声音响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和疏离:“起来吧,下次莫要再犯。” 却说元朝暮次日醒来后,发现萌紫玥回来了,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天他对萌紫玥重新有了一番认识,心头充满好奇,奈何昏过去再醒来,萌紫玥已经去紫园了。他曾想过早点把她叫回遮暮居,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许是双方怪异的身份——他们居然是一对夫妻?可是貌合神离! 这层身份令他顾忌良多,最后还是装做不在意而不了了之。 现下元朝暮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可以下床了,精神尚好时,甚至可以在屋子里走上上两三圈,虽然会气踹吁吁,但对比以前,可谓是好上太多了。 此时他就站在镂空雕花的窗边,目不转睛的瞧着院子里的情景,清俊的脸上隐含笑意,却也有几分疑惑不解。 院子里,萌紫玥百无聊赖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芙蓉花下,一脸哀怨的托腮凝眸,思绪是瞬息万变。 她回遮暮居有几天了,日子过的尚还算平静,但她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因原主对元朝暮有着深厚的感情,未免重蹈覆辙,平日里,她避元朝暮如避瘟神,并极力将这段无疾而终的单相思从意识里驱逐。幸而几个大丫鬟看她不顺眼,都不许她接近主子。 而她也不像原主那么善良,除了和元朝暮同床共枕以外,还偷空照料他。 照料他个屁! 尼玛!老子生来不会照顾人她听从沈月茗的吩咐,爽快的跑到厢房里去住下。把灯一吹,再将帐幔一放,然后在小小的空间里打坐练功。 这样一来,几个丫鬟对她这般知趣的行为反倒很满意。 当然,时不时还是会横挑鼻子竖挑眼,动不动就鸡蛋里挑骨头的指责她。但如今的萌紫玥可不是受气包!谁想折磨欺侮她,前面有小桃做榜样,她们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是不? 这些女人间的小伎俩,对萌紫玥来说无关痛痒,只要不惹到她的底限,她一般是宽宏大量的不予理会。现在她无暇理会这些,只想快快把身体搞好,然后想法子逃出这座攀笼。 “大公子,该吃药了。” 夏语满脸幽怨的走到元朝暮的身边,用饱含嫉恨和妒忌的眼神的看了院子里的萌紫玥一眼,低声抱怨道:“大公子,莫在窗边吹风,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花都谢了,树也秃了。” 她何尝不知道大公子在看萌紫玥,若是以往的萌紫玥,她早过去狠狠的扇她几耳瓜子了,顺便抓花她那张蛊惑人的脸,看这小蹄子如何敢兴风作浪,勾走大公子的魂? 奈何如今的萌紫玥刁滑的很,几次交锋,她在萌紫玥面前硬是半分好处也未讨到。 “嗯,我也累了。”元朝暮从窗边回了身,脸上有着丝丝倦意,从善如流的被夏语扶着躺到榻上。不过他明明身体疲惫,脑子却很清醒,怎样都睡不着。 萌紫玥在外面发呆,他就一直看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她看,许是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吧! 现在的萌紫玥一改往日的怯懦,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立于天地之间,柔弱的身上竟然有一股久居上位的迫人气势,漂亮的眸子中经常光华绽现,偶尔还会露出一股凛然的威仪,宛若睥睨众人,令人不敢逼视。 僻如丫鬟们找她的碴,她会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 但她看你的眼神凌厉如刀,寒如玄冰,浑身散发出高贵不可侵犯的气息,竟让那些丫鬟心生俱意的低下头,险些抱头鼠窜。 须臾之后,元朝暮闭着眼睛轻轻地道:“去把紫玥叫进来,我有话问她。” 侍立在榻边的夏语和春燕两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夏语率先向春燕使了个眼色后,撇了撇嘴,满脸不乐意地娇声道:“公子,你身子才刚刚好,做啥又劳心劳力?她那种人啊,有什么好问的?不是缄口不提,就是一问三不知。” “毋须多言,本公子自有计较。”元朝暮略感心烦的挥了挥手,语气颇重。 夏语望着公子紧皱的眉头,耳中听着他不耐烦的轻叱,怔了一怔,差点反应不过。旋即嘟着嘴巴,阴冷着一张粉脸,踩着重重的步伐往院子里去。 屋子里一片静默,针落可闻。 丫鬟婆子们个顶个的精明,见素日里最受大公子宠爱的夏语姑娘都被喝斥了,俱都屏声静气的垂手侍立。 春燕眼珠子左右乱转,却也不敢开口再惹公子心烦。 蓦地,院子里传来几道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同时还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题外话------ 么么,谢谢猫猫2013亲送的钻石,谢谢christeyxh 亲送的鲜花,太谢谢亲们的支持了!有你们在,俺才有动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三章 为毛有几个欠抽的丫鬟 “是夏语!”春燕一脸惊讶地道。 元朝暮也睁开眼睛,一脸错愕的扭头向外看去。 好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之后,秋扇和冬屏扶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夏语进来,她的头发和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落叶和灰土,一身绣花薄袄上也沾满尘土,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夏语一进屋,便泪眼婆娑的唤了一声:“大公子呜呜” 她泪如雨下,哭的呜呜有声,如丧考妣。泪水将她脸上厚厚的尘土和脂粉一点一点地冲刷开来,越发显得脏污不堪。 元朝暮此时已斜靠在榻上,背后抵着绣花枕包。 他眉头微皱地望着夏语邋遢的模样,脸上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随后视线越过众人,望着后面捂着手腕,眉尖紧蹙的萌紫玥。 春燕乍一见到夏语,就被她凄惨的模样唬了一跳。夏语从来都是一副光鲜艳丽的模样,不是描眉就是画眼,何曾搞的这么人不人鬼不鬼过。 她连忙上前去扶去夏语,低声道:“这是怎么了?摔跤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夏语立刻气的七窍生烟。 她止住哭声,转过头对着萌紫玥怒目而视,萌紫玥一脸无辜的回望她,似水的眼眸里写满问号。夏语更加抓狂,指着萌紫玥尖声道:“是她害我,都是这个扫把星害的我变成这样。” 猫了个咪!老子啥时候变成扫把星了? 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没文化真可怕——扫把星它再不受人待见,那也是一个神仙撒! 萌紫玥揉着手腕,无语望天。 春燕还未开口,便听到元朝暮道:“好了,你们先带夏语下去梳洗一番,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夏语的神情顿时一僵,她的腿疼的厉害,可大公子却不闻不问,她撒着娇道:“公子,奴婢的腿好疼,奴婢好害怕,会不会残废了?” 元朝暮尽量忽略她那张污七八糟的脸,和颜悦色地道:“如果实在疼的厉害,便叫大夫来瞧瞧,可你这副模样委实不体面。” 夏语这才想起自己头上和脸上都是土坷垃,真觉得的无脸见人了。 她忍着气,慌忙扯着春燕和秋扇几人下去梳妆,心里恨恨地道:一切都是萌紫玥这个小贱人弄出来的,等会儿她一定要让萌紫玥生不如死! 原来,先前她去院子里喊萌紫玥,却见其在发呆。 她窃喜不已,恶念滋生,便在路上拾了块石头,然后瞄准萌紫玥的脸用力扔了过来。所幸她恶人无胆,只拾取了一块小石头,谁知萌紫玥突然醒过神来,习惯性的用手一挡,那块小石头就砸在她手腕上。 夏语跺着脚,失望不已,却没料到萌紫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夏语根本不了解如今的萌紫玥。 她这人生来秉性就不好,从来不讲究什么以德报怨,反而极推崇睚眦必报,礼尚往来。当即就捡了块石头回报夏语——这块石头比夏语那块大多了。 夏语未料到她反应这么快,更没想到她敢反抗,顿时被赫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旁边闪,可她的旁边是却是个木头搭的花架子,上面放着几个花盆。 结果可想而知了,夏语正好撞在花架上,花架子倒还结实,没有被撞翻,可有两个花盆掉下来,一个很不幸的砸到她的头,一个凑巧砸到她的腿 好在花盆较小,而夏语又比较皮实,头都没被砸破,只是摔倒在地上,弄了一身的土坷垃和枯叶。 夏语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后,头也疼,腿也疼,身上又弄的脏兮兮的,真是又气又恨,立刻对萌紫玥骂骂咧咧的谩骂不止。 可萌紫玥却无奈地对她摊摊手,说了一句话,简直没把夏语活活气死。她语气凉凉地道:“我以为你变幼稚了,想跟我玩丢石头的游戏咧,别看我扔的那块石头大,其实我压根没想砸中你,要不然你早头破血流了。” 夏语被她气的眼冒金星,不但浑身疼,肝儿都疼,想过去找她算帐,却又怕她再扔石头过来,正犹豫着呢,几个丫鬟婆子跑出来传大公子的话,命两人都进去 再说元朝暮见萌紫玥皱着小脸,远远地站着,便招了招手,“紫玥,你且过来。” 萌紫玥躇踌了片刻,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老这样避着元朝暮也非长久之计,妈蛋!不就是个男人么?怕什么? 是以,她面无表情的走到榻前,不疾不徐地道:“公子有何吩咐?” 元朝暮本想问问她刚才发生何事了,但望着她清澈明亮的黑眸,突然问不下去了,反而柔声道:“你的手腕不要紧吧?是不是也受伤了?” 萌紫玥微微一怔,还以为他一定会向着夏语,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自己呢。 她放开手腕,摇了摇头,“不碍事。”当时被石头砸到时非常疼,现在都不怎么疼了。 元朝暮见她垂目敛眉,抿着淡色的唇儿,小模样生得真是非常标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型,便鬼使神差地道:“听说你不但识文断字,还能写会画,那,那会下棋吗?” 下棋?萌紫玥很是无语。 姥姥地,老娘上辈子从小学的是帝王之术,而帝王之术中最讲究的便是制衡,不会下棋?那还搞个毛啊?文武百官不都成了各路反王? 老子是国手级别的你知道不? 她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会!”接着大言不惭地道:“但如果你是臭棋篓子,我是不会跟你下的,俗话说,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而且,我最恨人悔棋了。” 元朝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意气风华的生动小脸,眼神半天都收不回来,良久,方才醒悟过来。他将手握拳头放到嘴边咳了咳,脸上有几丝可疑的红云浮现,低声道:“你倒是自信十足,可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下棋?” “不下棋你还问?” 萌紫玥眼睛瞪的溜圆,一副懵懵懂懂地模样,然后小声地道:“你这样子,除了看书和下棋,也干不了别的啊!” 元朝暮实在忍不住了,莞尔一笑。 他的眉眼本就生的极其俊秀,这一笑,如冰雪初霁,阳光乍现,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 萌紫玥则赶紧低下头,坚决不让自己受元朝暮的影响。 于是,当夏语重新梳好妆,和几个大丫鬟回房时,便看到萌紫玥和公子在对奕。 她登时觉得肺都气炸了!恶狠狠的瞪着萌紫玥,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而春燕和秋扇等人更是不由自主的盯着萌紫玥的脸,眼中妒忌的火光几乎要在萌紫玥脸上戳一个洞来。 ------题外话------ 虎摸虎摸大家,谢谢syl521 亲亲送的鲜花,谢谢亲,么哒哒! ——亲,你们都去哪了磨牙!,连万年潜水党都逮不到一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四章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萌紫玥和元朝暮揪抨对坐。 萌紫玥执黑,元朝暮拈白,俨然名家对弈,一派气宇闲雅,清幽闲适的模样。然则棋盘之上,黑白两色玉子纵横交错,两人以手代口,进行着激烈的搏弈撕杀。 夏语简直是怒不可遏,她的小腿险些被那花盆砸断了,青紫红肿各种伤,一走路就疼的慌!可罪魁祸首却公然在这里和公子品茗下棋,这是想挑战她地头蛇的威风么? 思及此,夏语眼中阴狠的目光频频闪现,恨恨地想,她今日要是不把这小贱人狠狠惩治一番,她就跟她姓! 她柔姿弱柳般冲到元朝暮跟前,“噗嗵”一声跪了下来,未曾开口泪先流,仿若受了千般委屈。 “呜呜呜呜,公子你要为奴婢作主啊!不然奴婢怎么活?” 元朝暮手捻晶莹圆润的白玉棋子,正聚精会神地研究棋局。 萌紫玥的棋风华丽灵动,气势磅礴,且又不拘一格,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两人才对弈了盏茶功夫,萌紫玥就杀的他节节后退,差点溃不成军。 元朝暮的棋艺在同辈人中已经非常高超了,平日鲜有敌手,可这会儿已现败局,为了保住面子和里子,他现在每下一子都经过反复斟酌,不时还要细细揣摸对方的棋路。 会下棋的人都明白,与其一直受制于对手的棋路,不如坚持自己的局,下自己的棋。但他现在不管是思路,还是棋局都受到萌紫玥的牵制,已发挥不出正常的水平了。 偏生萌紫玥这人丝毫不懂藏拙,也不懂客气为何物,她素来奉行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 既然元朝暮让她执黑子先行,她也懒得废话,手起子落,上阵就是大开大阖,气势如虹,一路全无顾忌占地为王,逼对方投子认输的嚣张霸主气势尽显。 元朝暮被她杀得丢盔弃甲,试图力挽狂澜,正蹙眉凝思苦想之际,冷不防被夏语打断思路。 他并没有生气不悦,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总算有个台阶可下了,再和萌紫玥对弈下去,不出片刻,自己必然输的一败涂地。 萌紫玥被夏语这么一搅局,也无心对弈,春葱玉手轻拈一子,划着优雅的弧线,清脆地拍在枰上,脆生生地道:“公子棋艺精湛,我自叹弗如!” 她这样一说,元朝暮便羞愧的无地自容,尴尬一笑,“此话倒叫我汗颜,你的棋艺纵横捭阖,刚柔并济,已达到随心所欲之境界,与你手谈一番,我也受益良多。” 萌紫玥素白的小手把玩着玉子,无所谓地道:“公子只是受世俗所累,想太多而已!古人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句话用在棋局上,是最好不过了。” 元朝暮一愣,“哪位古人说过这样的话?” 萌紫玥也一愣,旋即摊摊手,眨巴着眼睛,无赖地道:“忘了。” 元朝暮今天虽然输的有些惨烈,此时也不免想发笑。他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在一旁饱受冷落的夏语可等不及了。 她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可怜至极,“公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呜呜” 但她对着萌紫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她恶狠狠地盯着萌紫玥,目眦欲裂,强烈的妒忌心充斥着她的内心,令她的俏脸扭曲到狰狞,“萌紫玥,你这贱人不得好死!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要用石头砸死我?” 元朝暮这时才想起夏语,可刚结束对弈,他感到很疲倦,压根不想理这些事事非非。便向萌紫玥道:“你扶我回房休憩吧!” 萌紫玥低眉垂目,面无表情,只当没有听到。 还是春燕眼尖,连忙凑上来扶起主子,横了装傻充愣的萌紫玥一眼,“公子,还是奴婢来吧,她哪里会侍候人?” 夏语见公子一副打算置身度外的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哀泣道:“公子,你” 元朝暮瞥了眼无动于衷的萌紫玥,微抿了唇角,打断她的话,“我累了,有什么事等陶妈妈回来再说。” 陶妈妈是遮暮居的管事,统管遮暮居的一切事务和众丫鬟婆子。 陶妈妈以前是沈月茗的贴身丫鬟,和小姐的关系非同一般,论理应该做为陪嫁丫鬟给元夔收房,但沈月茗却让她另嫁候府中的管事,后来顺理成章的做了元朝暮的奶娘。前些日子有急事回老家一趟,算着日子也快回来了。 夏语这时候对萌紫玥有着满腔的恨意,巴不得马上打杀了萌紫玥,哪里能等到陶妈妈回来?当下眉目含怨,哭的是梨花带雨。 她用帕子抹着泪,委委屈屈地道:“公子,是不是萌紫玥这小贱蹄子在您面前恶人先告状?公子,你可不能偏听偏信,这贱人” 萌紫玥忽然毫无征兆的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夏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似乎有着惊人的亮度,小嘴里吐出的话语宛若冰锥。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口口生生贱人长,贱人短!这就是候府大丫鬟的作派吗?真真粗鄙不堪!丢尽了你们公子的脸。还是说你本身就是个贱人,所以特别了解所谓的贱人?” 除了元朝暮还算镇定以外,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难以置信的望着萌紫玥,心里都有个共同的想法——这人是吃了豹子胆么?居然敢骂夏语是贱人? 萌紫玥只是冷冷地斜睨着夏语,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 她委实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人,或者忌讳元朝暮的什么狗屁身份,反正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徒费心思干嘛? 突然,一道又娇又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哟!真是了不得了,哪来的下流货色?居然敢教训我们夏语姑娘,向天借胆了!胆敢对偌大个候府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当真是不想活了是吧?” 随着锦帘被卷起,妆容精致,满脸得意的郑惜霜扶着脸色阴沉的沈月茗进了屋子。 ------题外话------ 艾玛,琳琳达亲亲一口气投了20张月票给〈养女锋芒:尤物嫡女〉,俺粉鸡冻,无处表达谢意,只好跑来借〈霸妃〉的地儿虎摸亲们,谢谢你们听俺每天碎碎念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五章 哼!想打她板子 遮暮居的偏厅,丫鬟c仆妇俱都屏声敛息。 沈月茗先前见到儿子气色越来越好的欣喜早已消弥不见,一脸阴沉的端坐在上方。 郑惜霜乖巧的侍立在一旁,她今日妆容精美,头上金光闪闪,一身锦缎新衣,石榴红的长裙曳地,模样娇美极了。 夏语甫一进偏厅就“噗嗵”跪了下来,然后膝行跪到沈月茗的面前,哀哀哭诉:“夫人,求夫人替奴婢作主!有人要杀奴婢呜呜” 沈月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便眼神阴郁的看了一眼立在下方的萌紫玥。 自打陶妈妈回老家了,这遮暮居的大小事物便都是沈月茗在亲手操持,是以萌紫玥和夏语之间的龃龉一发生,很快就传到她耳朵里了。 沈氏平生最恨这些丫头们起幺蛾子,生怕她们带坏府中的爷儿们,何况还有个闻迅赶来煽风点火的郑惜霸,在郑惜霜不遗余力的撺掇下,她焉有不管之理! 未免打扰的宝贝儿子的休息,便把萌紫玥和夏语等人带到偏厅审问。 沈氏还未有动作,郑惜霜却等不及了,她上前几步,神情轻蔑盯着萌紫玥,阴冷的眼神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却难以掩饰她目光中前所未有的嫉恨。 自打知道有人要害大儿子,元夔夫妇便对遮暮居的一切严加看察起来,特别是饮食起居方面,生怕有人从中作祟,检查的特别仔细。 由此,导致住在这里的萌紫玥也跟讨了不少好处,至少她不用担心饭菜被投毒,还有水中被人加了什么料,可谓吃得放心,喝的痛快! 再加上晚上练过功后,身子慢慢变得暖和,睡得也安稳。 这些日子下来,她不再是以前那副病歪歪的模样,脸色也脱离苍白无血,开始长肉了,当然,还达不到姑娘们粉中透着红润的气色。但与前些日子比起来,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如今,正在发育中的萌紫玥虽略带青涩稚嫩,但她眉目如画,双眸似一泓春水般灵动摄人,固然没有锦衣华服衬托她;也没有人精心呵护她,却依然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浑身散发着少女无以伦比的青春气息。 就连那瘦弱纤细的身材,都显得风流袅娜,楚楚动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个日渐崭露出美丽风华的萌紫玥让郑惜霜越看越气,心里仿佛有百来只猫爪子在抓挠,生怕表哥受了她的诱惑,那股子想摧毁萌紫玥,置她于死地的恶念不断疯狂滋长。 她神情高傲地看着萌紫玥,恶毒地道:“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呢!敢大放厥词?原来就是你这个来路不清白的女人啊?别以为你能救我表哥就把尾巴翘上天了,上次,小桃还说你与外男私” “好了,霜儿!”沈月茗慈祥的唤着郑惜霜,和气地道:“你这孩子,好好的日子,同这种不相干的人生什么闲气,她做错事,舅母自会罚她板子。” 夏语连忙在一旁添油加醋,“夫人,紫玥姑娘欺侮奴婢也就罢了,怪只怪奴婢不中用,可她就像表小姐说的那样,一点也没将咱们宣安候府放在眼里,长此以住,她还不得在府中作威作福啊?夫人,此风切不可涨啦!” 夏语说的诚恳至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丫鬟模样。 萌紫玥好整以暇的冷眼旁观。 她进来后便一言不发,如一个看戏的观众一般。实际上,她心里窝着一肚子火。 猫了个咪!这是人过滴日子么?这些吃饱撑的,一天到晚各种折腾人! 这具身体为救元朝暮的性命,以血解其毒,可谓呕心沥血,可这家子回馈她的是什么啊?——迄今为止,他们非但不感激,反而处处刁难辱骂原主,简直是恩将仇报! 郑惜霜见萌紫玥听到打板子都不害怕,相反却气定神闲,她的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把萌紫玥大卸八块。 她抬高下巴,趾高气扬对萌紫玥喝道:“听见没有?舅母说要打你的板子,你说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想在舅母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作死的小蹄子,一看就像个狐狸精。” 萌紫玥最见不得郑惜霜颐指气使c嚣张跋扈的臭屁模样,仿佛自己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似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脸,心道:难道老子长得太过和蔼可亲了?随便一个货色都敢来欺压? 光脚不怕穿鞋的——想打老子的板子?老子就拖着你儿子一起死! 于是,她淡淡的讥讽道:“表小姐,小玥素来都是老老实实的,只管养好身子替大公子解毒,唯有这样,大公子才可以早日恢复康健,小玥不知道表小姐为何处处针对我?而且” 她直视着郑惜霜,宛若黑水晶般剔透的眼眸,有着一股子蛊惑人心的魅力,声音又清又脆:“表小姐素日里自诩名门闺秀,却喜欢出口成脏,比起那些市井泼妇,委实不遑多让!” “你个贱你胡说八道!”郑惜霜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反驳,扬手就要给萌紫玥一记狠辣的耳光。 不料萌紫玥却敏捷的闪开了——她开口之前便有心理准备,紧盯着郑惜霜的一举一动,明知道这样说会激怒郑惜霜,可她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郑惜霜还想追上去再打萌紫玥,然萌紫玥却飞快地跑到沈氏面前。 她微微喘着气,目光犀利的逼视着沈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字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地道:“夫人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想打我的板子,令我含冤莫白,那我宁可被夫人打死,然后以死来证我的清白!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屋中的下人,包括跪在地上的夏语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你个贱货,给我站住!”郑惜霜快气疯了,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被人比做市井妇人,传出去,她哪还有脸做人? 她很快追了过来,当着沈氏的面,她不依不饶的还想甩萌紫玥的耳光,却被眼神阴郁的沈氏制止:“够了,霜儿,别丢了你大家小姐的体面。” “舅母,她那样骂霜儿”郑惜霜不敢在沈氏面前太过放肆,尽管怒火中烧,还是气哼哼的放下手掌,只能用狰狞的眼神死死瞪着萌紫玥。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syl521 送的鲜花,谢谢蔻丹丹蔻亲的(5星)评价,看到亲们的留言,俺很开心,这表示亲们米有扔下俺,有你们在,俺就有动力的码字哇!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六章 情有独钟 沈氏望着萌紫玥,纵然脸色愠怒,眼睛里更是带着轻视和不屑,却终究没说再罚萌紫玥板子的话。 反而对着郑惜霜道:“霜儿,少安毋躁,她既然说她是冤枉的,舅母若是不问清楚便罚了她,岂不是给了她说嘴的机会,道舅母有意偏袒夏语?” 不得不说,萌紫玥这一番话对沈氏还是有几分触动的,何况萌紫玥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态势。 沈氏亦不是个糊涂人,这段日子,元朝暮的确恢复的很快。 尽管沈氏可以自欺欺人的撇嘴说这不关萌紫玥的事,可事实却是多亏了萌紫玥的提醒。当然,迷信一点,也可能是萌紫玥离元朝暮近了,替他挡厄挡的好。 只可惜候爷调查了这么久,害儿子的幕后之人却一直未能找到,这不免让沈氏有种草木皆兵c风声鹤唳的感觉——看着谁,都像是害她儿子的人。 再则,她只有元朝暮一个儿子,实在是输不起,哪怕只有一点微乎其微的机会,她也要救元朝暮,因为儿子也是她人生的全部希望啊! 所以,她可以暂时容忍萌紫玥的无礼,只因萌紫玥现在是救她儿子的最大希望。 思及此,沈氏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冷声对萌紫玥道:“你说你是清白的,那夏语说的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自己杜撰的?” 萌紫玥盯着一脸受害者表情的夏语,满脸不解地道:“是不是她杜撰的?我无从考究,就像我不知道夏语姑娘为何一口咬定我要杀她?简直莫明其妙!我杀她有什么好处?或许,夏语姑娘觉得小玥若是被夫人处死了,她便可以毛遂自荐,自己为大公子解毒吧!” 夏语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着一脸委屈无辜的萌紫玥——这人不但颠倒黑白,还敢倒打一耙,真是要活活气死她了! 她蹭地一下陡然站了起来,指着萌紫玥尖叫:“你撒谎,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用石头砸的我。” “啪!”萌紫玥眸色一寒,想也不想的用力拍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 尔后面无表情的斜睨着她,淡淡地阵述事实:“我与夏语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用石头砸你?夏语姑娘是这府中的家生子,而我只是一个外来者,就算借我十来个胆子,我也是不敢对夏语姑娘你起什么歹意的,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说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变,突然气势凌人的逼近夏语,将夏语逼的连连后退,方理直气壮的扬高声音冷冷质问:“你这样冤枉我,于心何忍?” “你胡说八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夏语稳住身形后疯狂大声叫嚣,却未奏效,因为萌紫玥接踵而来的话令她的心瞬间沉如谷底。 “你说我用石头砸你,总要有个人证吧?谁来做证?” “当时的情景分明是有一条蛇从你脚边爬过,你害怕之下撞倒花架,我看的一清二楚。” “”夏语脸色灰败的萎顿在地,望着偏厅里那些不敢和她对视,且将头越来越低的丫鬟和仆妇,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苦。 平日里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再加上又是公子身边得势的大丫鬟,难免持宠生骄——脾气火爆不说,嘴巴还尖酸刻薄,动辄打骂等级低的丫鬟和婆子,且做事从不给人留后路,在府中的人缘坏透了! 许多下人早就对她敢怒不敢言了,不乘机对她落井下石就阿弥陀佛了,还指望有人替她做证?做梦还差不多! 而唯一和她交好的春燕,当时又偏生在屋中没有出来,叫她上哪去找一个证人? 夏语此时百口莫辨,有一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 即使找上一百个理由,也不足以让人信服势单力薄的萌紫玥为何会动手砸她,更不能说出萌紫玥砸她,是因为她先用石头砸的萌紫玥。 假使她这样说,如今变得异常多疑的夫人一定会认为她跟小桃是一路货色,皆是想谋害大公子的坏人 萌紫玥凉凉地瞥了眼瘫软在地的夏语,然后抬眸望着沈氏。 一张宜嗔宜喜小脸上,全是正义凛然,双眸清亮晶莹,搭配娇婉的语气,让她显得更加无辜了,“夫人若不信小玥,大可派人去寻找那块无中生有的石头,但是,小玥还是有一事不解,说出来望夫人莫怪。” 萌紫玥心中冷哼,丫的!你们找得到那块石头才怪呢! 话说当时,她见那些丫鬟们扶着夏语乱成一团,趁着没人发现,便将那块肇事的石头偷偷扔的远远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就不信她们能找得到!——这种事,她前世还年幼的时候就干的很娴熟了,从未失手过。 比这更过份的都有之,看见不喜欢的人,左右一瞅,四周没人,麻袋一套,棍子一抡,什么话也表说,打完就跑 而且,就算夏语随意指块石头栽赃她,萌紫玥也不怕——横竖她已决定要在沈氏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又有元朝暮这个尚方宝剑保驾护航,这样一来,她和夏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岂可未战先怯! “说!”沈氏眸色阴森难测,嘴角不停抽搐。 “唉!”萌紫玥长长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夏语姑娘对我真是情有独钟,一会儿冤枉我砸她,一会说我搅乱候府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蹊跷,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顿了一顿,纤手按着额头,故作沉思状,自言自语地道:“难不成是那些个魑魅魍魉见一计不成,便又施一计,借着夏语姑娘的手杀死我,好让公子没了解药?” “啊!”她忽然又否定自己的话。 “不不不,夏语姑娘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她一向对公子无二心” 谁他娘的对她情有独钟啊? 左也是她说,右也是她说,夏语头上冷汗直冒,一口恶血生生憋在胸口,却找不到有力的话语反驳回去。望着夫人用充满怀疑和怒气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夏语心知大势已去,现在,那块石头可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能徒劳的乞求沈氏:“不是这样的夫人,您快派人去花架那里寻那块石头。” “巧言令色,强词夺理!”郑惜霜勃然变色,眼含怨毒盯着萌紫玥,气急败坏地恨恨低骂。 ------题外话------ 谢谢红梅花开亲送的鲜花,俺又快乐了一把!谢谢亲们的支持,俺粉鸡冻!一鸡冻就爱碎碎念——亲们,打滚求收哇各种求,有什么求什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七章 绝壁是开始折腾的节奏 “咣当!咣当” “哗啦!哗啦!” “啪啪啪” 不断有物品被砸烂c砸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间装饰精美的屋子里,檀木的窗,连琐的花纹,水晶的珠帘,华丽的屏风,垂下的轻绡纱帐,无一不显示住在这房间主人的娇贵之气。 可此时,这间屋子的主人却好似发了疯,猛地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并恶狠狠的用力踩上几脚,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萌紫玥,你这个作死的下贱东西,这次算你好狗运,下次哼哼!” 屋中只有一名梳着双髻的丫鬟,其他的人都被谴出去了。 这丫鬟似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了,脸上半点惊慌害怕也没有,反而既冷静又无奈的对主子道:“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是让人看到小姐这副模样,岂不坏了小姐的好名声?” “住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屋子的主人怒火冲天的对丫鬟喝道,耸起的胸脯气的一鼓一鼓的,正是在宣安候府暂住的表小姐郑惜霜。 丫鬟嘴唇翕了翕,欲说还休,末了,还是选择噤声不语。小姐在外面从来都是温婉可人,善解人意,但私底下的脾气,却委实令人不敢恭维。 “啪啪!”郑惜霜又把桌子上一套精美的青花瓷茶具砸到地上,这才觉得胸中好受了一些。她从小就喜欢表哥,并一直喜欢了这么多年,风流倜傥的表哥是她的!是她郑家大小姐的!谁也休想从她手中抢走! 她容忍萌紫玥在表哥身边这么久,当真度日如年,心里倍受煎熬,这种日子她真是过够了!何时她才能堂堂正正的以表哥妻子的身份陪伴在他身边啊? 方才在遮暮居,她被萌紫玥气的七窍生烟,真想打杀她了事,奈何舅母却不同意,并且根本没派人去找夏语口中的那块石头,更加没有偏袒夏语,只采用息事宁人的办法,对两人略施以小惩。 其处理结果如下:夏语自己走路不慎撞伤,却诬陷萌紫玥,念她侍候大公子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便只罚她三个月的月例,且下不为例。 对于萌紫玥,沈氏以她见死不救为由,罚她打扫府中院落,时限为一个月。 郑惜霜大呼不公平,觉得对萌紫玥的处罚太轻了,怎么也得罚她跪个几天几夜,并且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饿死c渴死了最好! 但沈氏对自己的作法还另有一套说辞。 沈氏私底下是这么对郑惜霜说的:“霜儿,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用不了多久,便又到了替你表哥解毒的日子,这时候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对你表哥的病情将会非常不利,再一来,你表哥现在恢复的甚好,大夫都说了,最多还用她的血一两次,暮儿的病情便可痊愈,前几年都忍了,到了这最后关头,却弄个两败俱伤?这岂不是让我们一番苦心前功尽弃?” 沈氏还和蔼的安抚她:“她烂命一条,自是拼的起,我们这样的人家却是拼不起的,还是你表哥要紧,我儿且耐心等待,待到你表哥的身体完全康复,舅母自会处置她,必让你心想事成。” 既然舅母都这样说了,郑惜霜还能如何,这里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总得顾忌自己大家闺秀的好名声。 但让她眼睁睁的,又一次看着萌紫玥全身而退,那种深浓的恨意和不甘,着实让她火冒三丈。 上次,她命人偷偷在萌紫玥的药中放上春药,并买通几个府中的小厮,想坏了萌紫玥的清白和名节,哪知最后却因一场大火令萌紫玥逃过一劫。 她心有未甘,曾多次找机会,想故技重施,却因舅舅c舅母防范甚严而作罢。 这次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可以打压萌紫玥的机会,心里窃喜不已,但她却忘记了,如今的萌紫玥早非吴下阿蒙——这贱人长了一根三寸不烂之舌,纵然处于一边倒的劣势,居然能扳倒素来盛气凌人的夏语! 这结果真是让她气的牙痒痒,如何能冷静的下来?如何能淡定的下来? 那个丫鬟见郑惜霜一脸阴狠的还在那里东怨西怒,便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道:“小姐” “干什么?又想干涉本小姐?莫非你以为爹娘看重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郑惜霜疾言怒色的打断丫鬟的话。 “小姐莫误会!”丫鬟吓得连连摆手,急忙解释:“元大小姐采制了一批新的衣服首饰,派人请小姐过去呢,似乎挺着急的。” 郑惜霜一听,当下柳眉一竖,凶狠地骂道:“你是猪投胎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言罢,她悻悻的甩了门,急匆匆的去找元朝雪了。 原来,元朝雪也收到了刘府的洒金花帖。 为了能在刘府的芙蓉花宴上艳压群美,大放光彩,顺便将刘瑞烟彻底踹在脚底下;也为了让九王爷羽千夜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元朝雪不惜花了重金,疯狂的采购了一批最新流行的衣裙和首饰,务必将自己打扮的国色天香,倾倒众生。 也正是因为刘府的这个花宴,导致元朝雪一直处在忙忙碌碌当中,从而没有时间去找萌紫玥的麻烦,不然,萌紫玥的日子哪能那么好过啊! 不过,纵然没人去找萌紫玥的麻烦,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晚上洗澡的时候,她看了一下手腕上被夏语砸出来的伤,感觉不甚要紧,却无意中发现手腕上少了一样东西。 她悚然一惊,突然想起刚魂穿过来的时候,原主身上除了头上有一根乌漆抹黑的古怪簪子以外,手腕上还有一个同样乌漆抹黑的古拙串珠手镯。 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能瞧得出来,这手镯跟头上的簪子是配套的,诚然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甚至一钱不值,可实际上并非如此,萌紫玥凭着自己这几百年来的阅历打赌,这两样东西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简单普通。 看着空空如也的雪白手腕,萌紫玥欲哭无泪,纠结的头都大了——魂淡!这到底是想闹哪样啊?为毛有种老天要折腾老子的节奏? 手镯掉了,到底是找啊,还是不找啊?按说这是原主的东西,跟她屁关系也没用,不找也没事。可过了一会儿,她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暗暗思忖,要不找找吧?把人东西搞丢了,兴许找得回来呢? 反正沈氏罚她打扫院子,萌紫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常去的几个地方找了个遍。 尼玛!老子信了你的邪!她到处找,不知花了几多功夫,楞是没找着。末了,在她打算放弃时,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那便是紫园。 萌紫玥心想,特么的!这是最后一次了,尽人事,听天命,横竖老子尽力了,找不到也莫怪老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八章 不要脸的小偷 俗话说,十月芙蓉赛牡丹,吏部尚书府邸盛开的芙蓉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刘大人举办的花宴气氛正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的宾客俱名流。 如此欢乐热闹的场景,羽千夜却兴致缺缺。 他意兴阑珊的昂头抿了几口酒,只觉索然无味,对那些妆扮的万紫千红,半点也不输给花儿的千金小姐们,即兴表演的弹琴c作画,歌舞,更是没有半分兴趣。 瞅了个没人注意的时机,羽千夜离开欢声笑语的人群,只身来到刘府最偏僻的角落。 萧萧的冷风里,他神色黯然地站在没有白鹅的潭水边,华丽的淡紫色衣袂随风轻扬,黑发如墨亦如丝,飘逸笔直的身影仿若误入凡尘的谪仙。 这里人迹罕至,风景清雅动人。 然而,他形状优美的唇瓣紧紧抿着,摄人心魄的美目微抬,望着四周幽幽森森的凤竹,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眼里隐隐流露出一丝丝的难过c伤感,还有沉重的纠结和痛心,复杂的令人不忍侧目。 须臾,他突然听到些许声响,风情万种的眼角便微微向右手边方向一撇,黑色的瞳孔顿时流动着水晶般的光芒——那是仅有一墙之隔的宣安候府的方向。 羽千夜心里蓦然一动,静默片刻,那边的声响虽轻微,却越来越频繁。他几不可见的吐了一口气,神情略有些躇踌和迟疑,眼神迷茫中带着挣扎。 俄尔,他倏地一动,紫色的修长身影宛若鬼魅般地跃上一颗参天大树,速度快的无以论比。随后他翩然掠起,很快平平稳稳落在另一颗大树上。 负手站在粗大的树桠上,羽千夜好奇地向发出声响的方向眺望——从这个视角看去,能将宣安候府那个名叫紫园的景色尽收眼底。 乍一看,感觉破败焦黑的紫园,比他上次见到的更显荒芜了,可渐渐地,他俊美绝伦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他又看到了萌紫玥。 这并不稀奇,他两次都是在紫园碰到萌紫玥,但现下偌大的紫园不光只有萌紫玥一个人,还有一只活蹦乱跳c气焰嚣张的小猴子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郁结的心情霎时消失无踪,变得兴味盎然。 羽千夜看到的没错,萌紫玥此时正在紫园。 她以东西掉在紫园为由,特地跟元朝暮告了个假,正经八儿的跑来紫园找寻那个古拙手镯。 元朝暮自那天和萌紫玥手谈一局后,对萌紫玥愈发的和颜悦色,不但经常和她对弈,兴致一来,还要和萌紫玥比字比丹青。 在这两方面,元朝暮一悲一喜——悲的是萌紫玥童鞋的字着实很牛掰,笔走龙蛇气势万千,酋劲有力自成一格,潇洒不羁似男儿。 囧!天天批奏折的人,代表的是国体,没有一手好字,能见人吗? 僻如现代的天王巨星,人家粉丝要你亲笔签个名,你犹犹豫豫c踅踅摸摸个半天粉丝拿到手里一看,尼玛!跟蚯蚓爬的似的,那对得起你天王巨星的名头吗?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吗? 所幸人无完人,萌紫玥亦不例外,她绘画功底一般般,这倒让元朝暮碎了一地的自尊心慢慢恢复了一些,找回了一些自信。 萌紫玥为了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练功,也为了减少些麻烦,自然不会拒绝元朝暮伸出来的橄榄枝,两人暂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共处。 这样一来,萌紫玥在遮暮居的地位得到了提升,包括夏语在内的丫鬟们,就是再不服气,都不敢轻易找她的碴了。 其实,萌紫玥对能找到那个黑漆漆的手镯已不抱什么希望了,纯粹就是来紫园走个过场而已。但人生的事就是这样,往往在你灰心失望时,就会给你来个意外惊喜。 她也没想到这次来紫园,会凑巧碰到上次那个偷老苞谷的猴子。 这倒罢了,她早已不想搭理这个不要脸的小偷了,故而她看见这位猴兄就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进那三间破房子找寻。 殊不知这只猴子既顽劣又凶悍,恰好又处于叛逆期——你叫它往东,它绝对往西;你越不搭理它,它越是卖力的搔扰你它见萌紫玥睨了它一眼后,便把它当隐形,心里忒不爽。 这厮不但聪明伶俐,更是个胆大包大的货,惹事生非的本领绝对一流。 它见萌紫玥进屋,就在原地抓耳挠腮,俨然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然后便偷偷摸摸c蹑手蹑脚的也跟着进屋。 破旧的屋子里,它用明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萌紫玥。 萌紫玥依旧不理它。于是,这位仁兄越发胆肥了,亦步亦趋的跟着萌紫玥后面,像个好奇宝宝跟着她四处转悠。 它毛色黑中带黄,甚是油亮顺滑,尾巴高高竖起,露出红红的猴子屁股,不时还用两只小爪子挠着头皮,一张凸起的尖嘴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好像在询问萌紫玥“你在干什么呀?” 萌紫玥觉得它甚是烦人,转身驱逐它:“去去去!一边玩儿去,没看到老娘在忙吗?” “吱吱!”这猴子显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后跃数尺,皱着眉头眨眨眼,不解地望着萌紫玥。 萌紫玥白了它一眼,左右观望了屋子一会,嘀咕道:“也没有。”言罢,转身走出屋子,打算随便在院子里找一找,就走人。 见萌紫玥又不搭理它,这猴子不乐意了,黑亮的眼睛在地上一扫,飞快的用爪子捡了一块土坷垃就向萌紫玥扔去。 “噢!”萌紫玥猝不及防,后脑勺被砸个正着,当下就暴躁了:“哇操!谁偷袭老子?” 她捂着后脑勺,大光其火转身,见那猴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新仇加上旧恨,就恨不得把这厮抓住胖捧一顿。 她气糊涂了,居然问对方:“魂淡!你谁家的啊?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打老子?赶紧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 “吱吱!”奈何那猴子听不懂人话,可动作却比她还张牙舞爪,迅速又捡了一块土坷垃,挥着毛乎乎的长手臂,瞄准她跃跃欲试。 猫了个咪!老子打不过人,难不成连只猴子也打不过么? 这下萌紫玥不淡定了,跑到院子里捡了一根柴火在手,对猴哥脆生生地喝道:“你这二货,姐今天不痛扁你一顿,你不知道姐文武双全。”话落,便气势汹汹地直奔猴子而去。 ------题外话------ 非常感谢syl521亲的评价,钻钻,鲜花,闪瞎了俺的狗眼啦!谢谢亲们的不离不弃!最爱你们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九章 那个叫天媚的情药 猴子天生就是趋利避祸的高手,见萌紫玥来势汹汹,气势逼人,它飕飕几个起落,就蹿到断墙残垣上。 知道萌紫玥没这么快追来,它便在上面做些伸头缩颈,引人发笑的动作。 萌紫玥本来满肚子火,可看着它上蹿下跳,手舞足蹈的样子,感觉它既机灵又可爱,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嘴角便不知不觉中翘起,笑骂道:“切,德性!” 但下一刻,她的眼神一凝,对着猴子的右手臂仔细端详起来,可惜那只手臂老晃来晃去,而且毛也多,楞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萌紫玥老毛病犯了,对着它喝道:“老实点,莫动,让我看看你手腕上是什么?” 猴子愣了一下,倒是安静了一会儿,但它生性活泼,安肯老实下来,马上就又开始撅着个猴屁股得瑟起来。 然而,就这一丢丢的功夫,萌紫玥眼尖的发现了——这货毛毛的手臂上竟然戴着一圈东西,很像是她要找的那个手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不假思索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对猴子道:“下来,把你手臂上的东西给我瞅瞅。” 这猴子却理解错了,以为萌紫玥想揍它,立刻生气了。它呲牙裂嘴的对着萌紫玥低沉的叫了几声,旋即几个跳跃,转瞬便不见踪影。 “哎哎!你跑什么啊?快回来!跑你妹啊!”萌紫玥望猴兴叹,不住的磨牙跺脚。 “扑哧!”羽千夜看了半天人猴大战,实在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他姿态慵懒坐在枝桠上,好看的薄唇微弯,随意曲起一腿,单手支颐,宛如黑耀石般的瞳仁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萌紫玥。 听到男子魅惑动人的笑声,萌紫玥想也不想的抬头向东墙边的树上望去。隔得远,只能隐隐看到紫色的衣角,以及华丽的金色滚边。 固然没有看到对方,萌紫玥生气勃勃的脸庞依旧一片赧然,简直就要五颜六色——她感到没脸见人了,方才她居然幼稚到和一只猴子对话来着 她脚步悄悄往后挪动,打算假装没有发现对方,然后一走了之。 未料到羽千夜早看穿她的企图,“喂!文武双全,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竟能和猴子斗嘴斗狠,称姐道妹的。” 话落,他宛如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般飘然落在萌紫玥面前,紫衣黑发,风姿卓然,细窄的腰际围着价值不菲的白玉带,自有一股贵气风流。 他笑得眉眼弯弯,那令人晕眩的笑容宛如繁花盛开,精致迷人的五官越发显得俊美异常。不难看出,刚才一人一猴的倾情演出,着实取悦了他。 两人的目光对视,他清澈的目光含着戏谑。 “九王爷!” 萌紫玥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先前就感觉是他,倒不意外,主要是尴尬。她螓首低垂,嘟嘟囔囔道:“没有,我才不和那家伙斗嘴呢,那样我也沦为灵长目了。” “灵长目?”羽千夜有些疑惑,清若幽泉的声音带着笑:“是指那只猴子吗?你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谁教你的?” “”萌紫玥一时语塞。丫的!这诡异的人生叫她如何解释得清?不被人当成妖怪烧死才怪! 她抬起黑葡萄似的眼睛四处张望,俨然还在找那只猴子。羽千夜就觉得她的眼睛会说话似的,特别的灵动美丽。尤其是她的气色和精神较他上一次看到要好上许多,整个人仿佛又标致了几分,令人瑕想联翩。 羽千夜不禁就多看了两眼,心道:难怪俗话讲,女大十八变,变张观音面!她现在好似还没及笄,再长上年把两年,不知是何等的美丽?一时间,他的心情不知为何变得非常期待起来。 突然,羽千夜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额头,漆黑深遂的眸子里有异光一闪即逝。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矫健身影闪电般的落在羽千夜身边,紧张地问:“殿下,怎么了?” 萌紫玥正打算找个籍口走人,这位九王爷在别人院子里如入无人之地,她还是不要跟他有过多的牵扯为好。可她还未来得及张口,这位黑衣侍卫就从天而降 萌紫玥本能的被唬了一跳,幸亏天性使然,不会动不动就惊惶失措的尖叫,倒也显得面色如常。 “该死,他们不想活了,竟敢在酒里下药?” 羽千夜唇角的微笑慢慢敛去,绝美的脸庞透出危险的气息,一种冰天彻骨的冷意从他的眼中慢慢溢出,周围的空气骤寒! 萌紫玥被这无边的冷气所袭,生生打了个寒颤,心头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风胤颢略有些惊诧,授殿下武艺的师傅有数位,其中有一位精通药理,曾煞费苦心的为他们殿下用昂贵的药材泡过几年药澡,等闲毒药根本伤不了殿下分毫。 羽千夜俊脸绷的紧紧的,一边试图用内力将体内迅速涌上的陌生热潮给压下去,一边冷冷地道:“所以他们才弃了霸道的春药,而选了要延迟许久才发作的‘天媚’!” “属下立即去给殿下找个女人来!”风胤颢额头冷汗直冒,忠心耿耿地请示。 不提女人还好,一提,羽千夜白皙如玉的脸颊当下就泛出一抹不正常的胭脂红,冷如冰的气息在这艳丽颜色的衬托下,给他脸上渡上了一层妖娆妩媚,邪邪的魅惑着世人。 淡薄的阳光中,他眉峰长长,唇红欲滴,潋滟动人的目光微微瞥向正悄无声息向院子门口逃逸的萌紫玥,原本压抑难忍的情潮越发气势如虹的蔓延至全身,似烈火一般在小腹熊熊烧烧,下身的亢奋也更加强烈! “嗯”销魂的低喘自羽千夜口中溢出。 他微勾了性感的薄唇,笑得邪魅妖冶,倾倒众生,“抓住她!” “得令!” 风胤颢那个速度叫快啊,不用片刻就把极力挣扎的萌紫玥扛回来了,跟着就一把将她塞进殿下怀中,恳切地道:“紫玥姑娘,请好生服侍我们殿下。” 服侍个屁呀!萌紫玥当即泪奔——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方才,她一听到羽千夜提到春药什么的,可谓是吓得魂飞魄散——妈呀!先前吃过这玩意的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如今最怕这个东西了,何况这次换成男人吃了 尼玛,不逃跑的人绝壁是二货! 羽千夜状似不经意的将萌紫玥揽在怀里,却令她丝毫动弹不得,他身上那种清新好闻的淡淡香气立刻萦绕了萌紫玥周身。可他蛊惑人心地声音带上磁性的鼻音,就教人受不了好不好。 “跑什么跑?嗯——?”他那声“嗯”拖的长长的,仿佛要勾人魂一般。 祖宗喂!老娘给跪了好么! 萌紫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伸手挠他,一脸苦大仇深地道:“那个,跟你打个商量,横竖只要是个女人就行,换个人行么?要不,我去帮你找个花姑娘?这样总可以了吧?” 羽千夜沉默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道:“想得美。” “”萌紫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章 爷的第一次要这样 羽千夜打横抱着萌紫玥,步履如风,进了房间便直奔屋子中央的红木雕花描金大床。 萌紫玥虽逃不掉,但耳聪目明,知道又到了刘尚书府的地盘——这间房子就在白鹅潭后面,甚是隐蔽。 外表挺寻常的一间屋子,没想到内里却另有乾坤!算不得多么的奢侈豪华,却布置的清雅动人。 沉稳机灵的陌缥郜早就将屋子里的床铺用品焕然一新——新的绣花锦被,软枕绮罗,红色轻纱帐幔低垂,龙诞香在青铜兽炉中袅袅升起,淡淡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 饶是在这种贞洁不保的紧要关头,萌紫玥依旧忍不住胡思乱想:这厮貌似对这个白鹅潭情有独钟,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这房间想必他也是常来,不知是何缘故? “在想什么?” 羽千夜将萌紫玥放到床上,不急着动手去脱她的衣服,反而拥她入怀,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直言不讳地道:“如果是在想怎么逃跑,奉劝你别费心机了。” 他身上的清新的香气;还有他呼出的灼热气息;以及那个兴奋的抵着自己的亢奋之物,紧紧压上来,仿佛随时就能冲进她的身体里肆虐 太危险了! 这些无一不搔扰着萌紫玥的心神,她的耳朵不免发热发红,挣扎着将身子往后一点,想在两人间留下空隙,也离那个蓄势待发的物什远一点。 “你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萌紫玥不肯坐以待毙,理智的劲着他:“你一介王爷,府中姬妾成堆,何苦祸害我一个良家女子呢?” 羽千夜离开她的肩头,却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不让她逃开。 他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似流光闪耀,轻声却很坚决地宣布:“小爷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就c想c祸c害c你!” “”萌紫玥傻了眼,一脸苦逼抬头,却见羽千夜脸上全是异常的红晕,宛如黑水晶般的眸子深不可测,那嗜人的目光紧紧锁着自己,就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般——势在必得! 她无端地觉得心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还是放了我王子犯”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羽千夜淡淡地接过她的话,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漂亮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种情况下,换做是你,你会放?”话落,他毫无征兆的俯下俊颜,去亲吻那张喋喋不休的嫩唇。 “哎!别别”萌紫玥急忙伸手死死挡住他的脸,纤手都能感觉到他肌肤的高温热烫。 她苦着一张小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有的春药不一定非要男女怎么样怎么样,你看,我中春药还不是泡冷水,要不,你也去学学我?” 羽千夜有一瞬间的停顿。 他的自制力一向绝佳,就连此刻体内情潮汹涌,血脉贲张,他一样可以用内力强行压制住,只不过人比较辛苦。再则,下药之人虽然用了千金难求的“天媚”,令他对毒药抵抗极强的身体也中了招。 但天媚虽催情,却并非是那种男女不交合,便爆体而亡的霸道春药。想必下药的人也怕真把他弄出个好歹。也就是说——他不一定非要占了萌紫玥的身子 萌紫玥见他一脸挣扎,感觉有戏,便小心翼翼建议:“我们去白鹅潭?” 羽千夜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潮红的看着萌紫玥。 萌紫玥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不停的吞口水,忍着剧烈的心跳,就想放开挡着他脸上的手。不料,羽千夜薄唇一动,竟坏坏地咬了她柔嫩的手心一口,力道不轻不重,似挑逗c似煽情c又似愤恨。 萌紫玥慌忙拿开手,老脸不争气的红了,她转开脸,心中恨恨直骂——姥姥地,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用得着怕他么? 这么一想,她又勇气倍增,再开口,声音不免就扬高了些,显得极为理直气壮:“又不是我给你下的药,谁下药你找谁去!我一个女人都能去泡冷水,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磨磨唧唧的?” 羽千夜注视着她勇敢的小模样,漆黑如夜空的眸子莫名的光芒频现,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发芽。 他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道:“有你在这里,我去泡水才是疯了。” 萌紫玥感觉很恼火,女王脾气犯了:“姑奶奶的身子是给我未来夫君的,你要强占,除非我死!或者,你对奸尸有兴趣?” 说罢,她冷哼一声,柔荑狠狠推了羽千夜的胸膛一把,脆生生地命令道:“放开我!” 羽千夜盯着她宝光璀璨的眸子,鬼使神差的不想放手,反而又搂紧了几分,让两人中不存在任何的间隙。 十八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温香软玉”这个词的魅力所在,怀中的娇躯曲线起伏,这般轻盈,这般柔软,还有一股迷人的淡淡香味,诱人沉沦,沉沦 没有由来的,羽千夜对这具少女娇嫩的身体垂诞欲滴——他明明不是色欲熏心之人,平常纵然不觉得女子们面目可憎,但从不多加关注。然而面前这位奇特的少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他的惯例,似乎特别能吸引他的感官和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不想压抑自己的感觉,只想犯浑——就想将怀中的少女狠狠抚摸蹂躏一番。 可萌紫玥和寻常的女子不同,个性异常的坚强,她以死相逼的话不容置疑,绝对是会说到做到,羽千夜深深明白这一点。 他美目里的幽光明了又暗,情欲的热焰越来越烈,有什么复杂难解的东西,在他的眼中氤氲升腾 萌紫玥敏锐的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更兴奋了,男人那话儿愈发的气势十足。尼玛!她吓了一跳,用力挣扎着要爬出他的怀抱。 “唔,要命”羽千夜玉面似红霞飞,低喘不止。萌紫玥的挣扎对他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羽千夜觉得自己快爆炸了,只能死死楼紧怀中的柔软。 他鼻息粗重,清澈纯净的声音带着痛苦和哀求:“玥玥,我不逼你,但你要帮我。” 继而又威胁道:“两条路,或是帮我,或是把你的身子给我,我是男人,决不泡冷水,大不了——我娶你!” ------题外话------ 感谢syl521 亲投的(5热度)的评价票!谢谢syl521 送的钻石和鲜花!亲爱的,么么哒,你升举人了,轩娘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群抱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一章 帮是不帮也是个问题 萌紫玥恨不得仰天长啸,心话儿说:妈拉个巴子!谁要你纡尊降贵的来娶老子?老子还不想犯重婚罪呢! 她标致动人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冷冷的睇着羽千夜,言简意赅:“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识相的,赶紧放开我!”她徒劳的挣扎着,奈何却挣不开羽千夜的制锢,反把自己弄的娇喘嘘嘘。羽千夜不是那种壮硕的男子,可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 羽千夜揽她在怀,垂下眼帘看着她,淡淡陈述:“不动你已是本王最大的极限,你若是不帮,我便用强,到时你一样反抗不了,况且,本王若要你活着,阎王也不能跟本王抢人!” “再提醒你一件事,你的恩人有难,你难道不该以身相许吗?” “你妹”萌紫玥瞪着他宛若晕染了桃花般的俊脸,真怀疑他为何还能这般清醒的同自己讲道理,并软硬兼施的。 毋庸置疑,羽千夜虽然面无表情,但他雍容优雅的外表却能给人巨大的威胁。 萌紫玥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尽快地思索对策,却发现貌似无计可施——作死哦!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而且,他的确称的上是自己的恩人,要不要帮他呢? 权衡再三,她咬了咬牙,似赴刑场一般,满脸壮烈成仁的表情,把右手慢慢的,慢慢的伸向他一触即发的下身,试探的碰触 “好,我帮你,但你要说话算话哦,事毕立刻放了我。” 羽千夜根本来不及说话——只感觉身体一紧,整个人如在云端,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险些一泄如注。 “嗯!”他心跳的宛如战鼓擂动,喘息加剧,忍不住轻吟出声,手臂越发将她不赢一握的纤腰箍紧,贴上自己炽热的身躯。 萌紫玥的纤手隔着衣物只感觉火热炙烫手心,马上被吓的哆嗦了一下——尼玛!这男人的意志力委实超强,都这副模样了,还楞是撑着,一般人怕是早扛不住了! 而且他本钱雄厚无比,简直是庞然大物,与他飘逸若仙的模样截然相反,她一只手根本无法 “唔,哼!”羽千夜墨玉般的眼睛里立刻火光四贱,涌出了炙热的赤红色光芒。 突然,他一把扣住萌紫玥的后脑勺,俯下头,丹唇直接覆上她桃花瓣一样的小嘴。 萌紫玥始料未及,被他亲了个正着,顿时恨不得以头抢地——历史早就告诉我们,男人的话若是可信,母猪都能上树! 魂淡!她本来只想贡献出一双爪子,结果却把初吻也搞没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羽千夜哪知她心里的怨怼,只管急不可耐的含着那两瓣软嫩的唇用力吮吸,碾磨啃噬,像几天几夜没吃过饭似的,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完全受男性本能的驱始。 萌紫玥被他吸的疼痛难忍,感觉他就像是从未亲过女人一样,毫无章法,再不制止他,自己的嘴唇一定会被他吸破,顺便被他当肉吃掉。 “额!” 可当她想张嘴说话时,羽千夜温热的舌头忽然误打误撞的探进了她的口腔,堵住了她的声音。那明明柔软的物体霸道无比,毫不容抗拒地纠缠她的丁香小舌,放肆采撷她口中的甜蜜——动作更由起初的生涩c无措,变的越来越激烈c熟练 萌紫玥就要风中凌乱了——天啊!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是这么聪明么?简直是无师自通啊!还是无师自通啊! 她觉得再不能姑息下去了,刚要反抗,羽千夜却突兀的放开她。萌紫玥一愣,还以为他想通了,打算放过自己。 殊不知羽千夜却开始飞快地脱起衣服来 “太过份了啊!不许脱衣服!”萌紫玥快疯了,试图拉住他快离身的衣服,“老娘的初吻就这么没了,你还想闹哪样?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初吻?什么初吻?” 不得不说,羽千夜非常聪明,他几乎立刻就明白初吻的意思了,“我的也是初吻” “屁话,谁信你。” “女孩子家家的,不可以说粗话。”羽千夜平静拨开她的手,动作优雅的褪下身上华丽的袍子。“信不信由你,我也从未亲过别人。” 萌紫玥联想刚刚的情形,心下已信了大半,可此时绝对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才眨眼间,便见他那修长光滑的完美身躯裸裎出来 这下她不干了,脸红的如九月的艳阳,翻身就要下床。 羽千夜手伸手一捞,便把她圈进滚烫结实的怀中紧紧贴着,冷哼一声:“小玥玥,这么不乖?我不介意点你的穴道,然后畅快的为所欲为。” 他动情的含着她雪白的耳垂轻吮,勃发的身子不停的磨蹭着她,低声像情人的耳语:“莫非?你是想嫁我?嗯?” “嫁你妹!”萌紫玥死鸭子嘴硬,僵着身躯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耳朵酥酥麻麻,又痒痒的。 屋里里的气温陡然升高,暧昧的气息渐渐弥漫,若有若无的萦绕着两人。而他们的姿势,也是该死的引人遐想 识时务者为俊杰!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心理活动,萌紫玥痛下决心:“我可以用其它方法帮你,但一定要记得你自己的话,万不可冲动行事。” 她答应了,羽千夜却开始得寸进尺。他动作粗暴地拉扯着萌紫玥素色的薄袄,“玥玥,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女人的身子。” “关我屁事!”萌紫玥恨不得咬死他。边极力阻止他扒光自己,边以自己的经验和他据理力争,一时之间弄的手忙脚乱。 “魂淡!莫要脱了,你难道不知道?越是没见过,一旦见了,你越会冲动,再加上你本身又中了媚药,武功又高,到时还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喊破喉咙也没用。” 但她又怀疑他是在找藉口想侵犯自己,便狐疑地道:“你莫骗我,身为皇子,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未必皇宫中没有安排宫女教你人事?居然说没见过女人的身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面对她的质疑,羽千夜却沉默不语,只是把她圈在怀中,面无表情的加快手中的动作。 “王八蛋别扯烂了,你让我待会怎么见人” 羽千夜乌长的羽睫不停轻颤,低柔的声音却隐含警告:“恁是啰里啰唆!我偏要看,你再推三阻四,便以身相许好了!” ------题外话------ 谢谢d1029 亲送的鲜花,非常感谢亲爱的支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二章 一不做,二不休 萌紫玥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脑海里天人交战,现下的情况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观那家伙不依不饶的模样,不让他达到目地,势必不肯干休!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给他看看又不会少块肉,总比丢了清白的好。 实际上她心知肚明——身为女子,给这个男子看了身子,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啊?不过是掩耳盗铃c自欺欺人罢了。 然而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羽千夜已面无表情地将她上半身剥的仅剩一件肚兜了——衣服上有两枚盘扣他解不开,居然扯坏了。 倘若不是萌紫玥感到身上一寒,打了一个哆嗦,然后眼疾手快的拉住这块遮羞布,指不定早给他剥光了。 顿时,少女白皙如羊脂的娇躯,仿佛是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世美人——半遮半掩的呈现在羽千夜眼前,凝脂一样的肌肤泛着莹润粉嫩,就像最上等的珍珠,香嫩如玉,不停的魅惑着人去咬上几口,然后吞吃入腹。 羽千夜星子般光华灿烂的美目中,乍现一抹惊艳痴狂,半晌回不过神来,甚至忽略了萌紫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你妹啊!还说没见过女人?脱衣服脱的这么顺溜,王八蛋!” 羽千夜着实没想到,在旧衣素服的掩盖下,萌紫玥会有一副这么美丽动人的身子,那精致迷人的锁骨,薄削却又不失圆润的香肩,令他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这些赞美女子的诗句,仿佛统统都是为她量身打造成的! 假如真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羽千夜就觉得她过于瘦弱了一些,若是能吃胖一点,那一定美的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面对羽千夜不知收敛的放肆目光,萌紫玥不淡定了,妈蛋!是谁说的?男人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真真是至理名言! 她死死拉着葱绿的肚兜,紧绷的小脸生出层层冰霜,心道:老娘好歹看了那么多珍藏版,既便是一头猪看久了,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何况老娘这么聪明?就不信搞不定你小子! 要占老娘便宜?做梦!看谁玩的过谁? 思及此,她贝齿一咬,趁着羽千夜愣神的功夫,突然一把将他推倒在软绵绵的榻上,然后闪电般的出手。 “唔!”羽千夜情不自禁的低哼一声,感到一股难以言状的美妙感觉袭向自己。 他气息急促,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躺在锦榻上,一双美丽黑眸定定地望着萌紫玥,里面所有的情绪褪尽,只余下红莲烈焰般炙热的火光! 萌紫玥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开了头,索性丢开良家女子的外衣。 她跪坐在软被中,眯起眼睛,脸上露出小恶魔一样的笑容,柔荑丝毫不闲着,故意用软软糯糯,甜甜腻腻的声音询问羽千夜,存心折磨他,“九王爷,你是喜欢怎样?” “你,嗯!” 羽千夜哪知她在诳他,又难得听她软语伲侬,对人事尚生涩的他根本没办法抗拒这样的逗弄,不一会儿,口中就就溢出了出动听的低哼。 他徒具一身高超的武功,此时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可怜兮兮的被萌紫玥摆弄折磨,还恨不得求着她折磨自己。 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就像是全天下最令人难堪和羞耻,却又令人愉悦万分c舒畅甘美的情绪,都汇集到了此时此刻! 这强烈的感觉是那样的引人沉溺,更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令他沉沦其中,不能自拨! 蓦地,萌紫玥倏地收回一双纤手,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羽千夜正沉浸在那种飘飘欲仙,腾云驾雾的极致感官中,突然被凉在半空中,那感觉难受极了。 他如玉的脸上似染上艳丽的胭脂,眼神迷离的望着萌紫玥,低低要求:“玥玥?玥玥,你怎么了?” 萌紫玥避开他迷离氤氲的晶亮美目,面无表情去拿自己的衣服。 羽千夜喘息加重,饱满的额头有密密的汗珠渗出,似滴得水来的眸子眼巴巴瞅着萌紫玥,仿佛祈求她再带自己重返天堂。 但萌紫玥只是微垂着头,快速的穿着衣服,长长的黑睫遮掩着她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让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羽千夜脑中仅有的一丝清醒促使他迅速起身,拉过锦被就把萌紫玥裹住,然后连人带被的搂在怀里,愧疚而怜惜地道:“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居然忘了这样会冻着你。” 他也不知道亡羊补牢对不对,但他知道如果只顾自己,萌紫玥肯定不会理他。 萌紫玥怔了怔,沉默了片刻,方抬头看了他一眼,黑黝黝的清亮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低声道:“放开我,先帮你解了药性再说。” 话分几头说,先来说说尚书府的花宴。 尚书府风景迷人的花园因占地颇丰,刘尚书索性命下人直接在园子里铺上大红地毯,更陈设着不少席位,贵客们一边享受着美酒佳肴,一边正在兴致勃勃地谈笑。 于是,妆容精致的一些贵族小姐便在园中献艺。 刘尚书此次的花宴邀请了不少王孙公子,众家小姐非常希望能在这些贵公子面前一展才华,最好是能令他们动心,进而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因此小姐们纷纷使尽解数,各展所长,你弹琴来我跳舞,你吟诗来我作画 有几位胆子大的小姐们已落落大方的表演完毕,花宴气氛愈加热烈,底下公子们赞赏的目光令小姐们芳心乱跳,先前尚有拘束的小姐们也都跃跃欲试。 轮到元朝雪表演,她和身边的郑惜霜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随后倾身抱了古琴,轻移莲步,摇曳生姿地向开得艳丽无比的木芙蓉行去,动作体态无不大方优雅。 傍花而坐,纤纤十指在琴弦上跳跃,水样的琴音缓缓流淌出来,元朝雪脸上带着温婉可人的浅笑,白羽般层层叠叠的纱裙衬得她一派端庄圣洁。 花园里的喧哗声慢慢消失,便是对乐律所知不多的人,也知她弹的极好,许多人不禁对这位美貌过人的元大小姐刮目相看。 刘瑞烟早已表演完毕,对其他人的表演便显得心不在焉,她一双妙目含着焦急和担忧,暗暗扫过羽千夜的席位好几回,却一直没看到羽千夜修长俊挺的身影。 略作沉吟,她嘴角含着得宜的微笑,假装若无其事的在席间款款行过,顺着抄手游廊走到一个没人注意的隐蔽处,方阴沉着粉脸站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三章 人算不如天算 与此同时,一位俏丽的绿衣丫鬟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诚惶诚恐向她行了个礼,道:“小姐,是奴婢的错,没能看住宝睿王,奴婢四处寻找,一直未找到” “蠢货!” 刘瑞烟脸色遽变,气急败坏的扬了扬手掌,最终却没有打下去,只是恨声道:“你个不中用的憨货,坏了我的大事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让你仔细盯着吗?” 丫鬟害怕地垂着头,瑟缩地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一眨眼的功夫,王爷便不见了” “那药呢?你可是亲眼见到王爷喝下去的?” “小姐放心,这个奴婢可以提头保证,不错眼儿的看着王爷喝了。” 那丫鬟说的无比肯定,刘瑞烟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因姑姑的关系,她常在宫中走动,得以认识羽千夜,可谓是一见倾心。她们刘家的女儿,自小便会为自己的前程谋划,再加上有姑姑在一旁推波助澜,出谋划策,她更是对尊贵不凡的羽千夜起了势在必得之心! 这些年下来,纵然不是死缠乱打,可明眼人皆看得出来,大凡有羽千夜出席的公众场合,必然有刘瑞烟出现。久而久之,帝都里的人皆视其为以后的宝睿王妃。 刘尚书也是极支持女儿的——九王爷这种金龟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前两年刘瑞烟还小,九王爷总是不冷不热,待刘瑞烟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刘尚书便也不急。奈何如今九王爷都到了娶妃之龄,女儿也快成老闺女了,两人间的情形却依然不曾改变,还是自家闺女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刘尚书一家暗自着急,尤其是刘瑞烟急的都有些恨嫁了。 她原本信心十足,总觉得羽千夜固然不喜欢自己,但对别的女子同样也是淡淡的,再则,和那些肖想羽千夜的千金小姐一比,自己的家世,才情和美貌皆胜她们一筹,应该能比别的女子更容易掳获他的心。 可事与愿违,羽千夜仿佛是一个瞎子,对她的倾心付出和美貌皆视而不见。就这样,刘瑞烟从最初的信心满满,逐渐变得患得患失,到现在的一点把握皆无。 况且,她如今还多了个劲敌,便是那个死不要脸的元朝雪。自从上次羽千夜莫明其妙驾临宣安候府为元老太爷祝寿,元朝雪当日的花痴表现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再加上姑姑早不怀,晚不怀,竟在这个时候怀上龙嗣。 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姑姑因此也圣眷正浓,圣上喜得合不拢嘴。但众所周知,圣上如今年事已高,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皇位早晚是要传给国之储君的。 当今圣上有九位皇子,可惜五位皇子少时相继夭折,如今只剩下四位。 太子乃皇后所出,亦是国之储君,身后更有家族庞大的董太师府鼎力相助,按理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可太子资质平庸又沉溺于酒色,于国于民从无建树,得不到圣上赏识,更得不到朝中文武百官的认可。 至于蓝妃所生的四皇子锦王,则领雄兵三十万驻守南疆。 锦王素来心思慎密,行事凛然霸气,自幼便得圣上看重。十四岁时,不知为何选择投笔从戎,征战沙场。锦王戎马倥偬十余载,立下了赫赫战功,声名早已威震四海,在军中和朝堂,乃至百姓中威信颇高。 其中六皇子因其生母身份卑微,甫一生下来,便被连失两子的淑贵妃抱养在身边,视为亲儿。淑贵妃身后有娘家张大将军府做凭持。张大将军和董太师水火不相容不是一天两天了,淑贵妃与皇后更是面和心不和,一直致力于将太子拉下马,让六皇子上位。 而最受圣上宠爱的羽千夜和四皇子乃一母同胞,非但生得金质玉相,且天纵奇才,手中更是撑握着湮国三分之一的兵权,越来越被被圣上和文武百官所看好。 在如此错综复杂的时局之下,刘贵妃怀上龙种,说老实话,真不知是福是祸!况且,龙嗣亦不知道是位公主还是位皇子,若是公主倒还罢了,假使生的是一位皇子 圣上若能春秋绵延,刘尚书也许会暗中培植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图发展。可那也不是短短几年便能办到的。当务之急,刘家要为自己和刘贵妃寻一颗能庇护他们的大树。至于以后的事,便以后再说。 上述的这些事情,一部分是刘瑞烟自己琢磨出来的,另一部分便是刘尚书不遗余力,审时度势所得。 刘瑞烟权衡再三,决定铤而走险,利用自家办花宴的机会在羽千夜的酒水里下药,借机与其生米煮成熟饭。过后还能倒打一耙,指责羽千夜酒后乱性沾污了自己。到时,众目睽睽之下,不怕羽千夜不认帐。 刘瑞烟知道羽千夜身手了得,惟恐引起他的疑心,当然不能用普通的药物,便煞费苦心的弄来了“天媚”,并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皆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 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谁知中间出了小小的纰漏——被下了药的羽千夜不知到哪里去了? 那绿衣丫鬟见小姐目光闪烁不定,一脸阴霾,不知在算计些什么,心生怯意,便小声地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刘瑞烟瞪了丫鬟一眼,压低声音呵斥:“你真是作死,一个人都看不住,赶紧派人去找!记住,不许声张等等我记得九王爷最喜清净雅致之地,你们多往人少的地方找。” 丫鬟领命匆匆而去。 刘瑞烟想了想,打算自己亲自去找找。突然,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并伴随着低低的交谈声。 “元候爷,太子缺少独当一面的能力,兼不思进取,并非济世之王啊!” “刘大人所言极是,国家大事岂可儿戏!早些年,朝中文武忌惮董太师的势力,俱不敢言,而这几年,陛下一力打压太师府,皇后更是失宠多年,导致朝中力量发生了倾斜。百官进言,陛下应该择贤而立!” “不知元候爷心中可有人选?” “哈哈,刘大人您又站哪一边呢?” 刘瑞烟一听,这是父亲和宣安候的声音,两人谈着朝政,相互打着哈哈。刘瑞烟刚好站在转角处,他们并没有看到她,她连忙转过身,乖巧地向元夔和父亲行礼:“元伯父,爹爹。” 元夔和刘尚书看到刘瑞烟,二人竦然一惊,道:“烟儿,你怎么在这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四章 弄妥了 刘尚书万万没料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会碰到女儿,吃惊是在所难免。他为了刘家的将来,可谓是殚精竭虑,这次更是趁着元夔来参加花宴,与其假意交心,便是想探探元夔的口风。 元家历经几朝而不衰,元夔此人善于揣摩圣心,在朝臣中向来是左右逢源,刘尚书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想笼络他。知其性喜渔色,便投其所好,将搜罗来的美女芸娘送给他。 刘瑞烟眼珠一转,巧笑嫣然地道:“烟儿见这里幽静,想来透透气,这么巧,却碰到爹爹跟元伯父。” 元夔老奸巨滑,本就不愿和刘尚书多谈朝政,见到刘瑞烟,正好顺水推舟。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瑞烟窈窕的身姿,笑眯眯地寒喧:“侄女真是多才多艺,方才在前头听到侄女一展歌喉,可谓是余音绕梁啊!” “元伯父,您又拿烟儿取笑了。”刘瑞烟娇声软语的撒娇,脸上带着羞涩,俨然一副小儿女家的动人娇态。 “哈哈!” “哈哈!” 元夔和刘尚书意味不明的相视一笑,他们皆是人精,早早便练就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自是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且说元朝暮小憩后起身,目光懒洋洋的扫过屋子,却没发现萌紫玥。他微蹙了眉,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低哑:“春燕,紫玥呢?” 春燕和夏语正服侍着他穿衣舆洗,闻言,两人眼里都闪过妒恨交架的火光。 夏语的脸色当场就变得非常难看,一口银牙欲咬碎——也许公子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最近只要醒着,一开口,必先问萌紫玥在哪里;如果看到人,眼神就会习惯性的追随萌紫玥的身影。 春燕杏眼里全是不满,撅着红唇酸溜溜地道:“她如今可是公子面前的大红人,去哪儿,用得着跟我们这些奴才秧子报备吗?奴婢怎会知道她去哪儿了?” “就是,人家能写会画,又能陪着公子下棋,说不定还会吟诗作对,公子有了她,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蠢物!”夏语更是说的咬牙切齿,恨意森森。 她和萌紫玥积怨已久,哪天不讽刺诋毁萌紫玥两句,她就像没活过似的。 元朝暮低头理了理袖口,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我不过问问而已,便引来你们两人一车轱辘的话,可见本公子平日把你们都惯坏了,越发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公子!”夏语娇嗔的一跺脚,鼓着嘴扭身就走:“公子嫌我们便早说,我们走就是了,必不碍在公子跟前碍眼。” “好了,好了!”元朝暮连忙拉住她,陪着笑道:“你们几个皆是自小就跟着我的,我何曾嫌过?都是你们自己爱胡思乱想,昨儿个不是想要一支玉簪阁的钗子吗?待会儿玉簪阁的人会送些首饰来,你们自己去挑,这样总不会埋怨我了吧?” 夏语和春燕两人立刻转嗔为喜, “真的吗?公子?” “太好了!待会一定要好好挑一支。” 这玉簪阁的首饰做工精致,样式新颖,向来最受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喜爱,可就是价格偏高,寻常人家是万万买不起的。夏语心心念念就想要一件玉簪阁的玉钗,此时心愿即将达成,加上又是公子赏赐的,意义更是不同,心中难免雀跃不已。 元朝暮的动作顿了一顿,和颜悦色地道:“我一病数年,得亏你们尽心尽力的侍候着,这府中素来不泛攀高踩低之辈,即便有母亲精心照看,想必你们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而今我渐渐好了起来,总得让你们扬眉吐气一回才是道理。” “谢公子!” 元朝暮一席话算是说到几个丫头心里去了,自己服侍的主子一病五六年,府中说风的有,说雨的也有,尽管夫人强势,几个丫鬟也非善茬,但或多或少还是受了一些闲气。 现在大公子身体一好,她们不但有了依仗,且大公子还要给她们体面,怎能不让人心花怒放!不光春燕和夏语喜上眉梢,便是在整理床铺的秋扇和冬屏也眉飞色舞起来。 元朝暮站在窗边看了看庭院,想起萌紫玥去紫园了,定然是还没有回来,心中不由一动,当下就吩咐门口的小丫鬟:“你去叫墨砚过来侍候,就说我精神尚好,想到园子里走走。” 这时候,陶妈妈端着托盘进了屋子,元朝暮的话她在外面就听到了,遂担心地道:“公子,你身子才刚好些,怎地突然想去园子里?外头日头不大,又刮着风,万一把公子吹出个好歹,老奴可怎么跟夫人交待啊?” 陶妈妈昨儿刚回府,只休息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便来遮暮居,雷厉风行的处理了手上的诸多事宜之后,就又来侍候元朝暮了。 元朝暮回过头来,狭长的美目含着笑意,“奶娘莫要大惊小怪,我也不是个纸糊的,只是好几年没去逛逛园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紫玥常说我要多加走动,活络活络筋骨,这样才会好的快。” 他一袭鲜亮的银红色锦衣,将脸上苍白的气色也渲染了几分淡红,玉冠束发,身姿逸长,眼神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端地是俊俏风流,宛如焕然新生。 陶妈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尤其是在听他提到萌紫玥时,便若有所思地问道:“紫玥姑娘性情与以住大不相同,也不知她的话对是不对?公子对她的话倒是深信不疑。” 陶妈妈回来后,自是听说萌紫玥恢复了原来的性情,但她是个大忙人,只在早上和萌紫玥打过一个照面,除了觉得萌紫玥越变越水灵了外,其它的还未来得及体会。 元朝暮却无暇顾及到奶娘,因为他在窗口瞥到书僮墨砚进了院子,立刻急不可耐地对夏语等人道:“去把我那件羽缎的披风拿来。” 丫头们赶紧把披风拿来给他系上。 弄妥后,元朝暮便兴致勃勃的走出屋子。 陶妈妈盯着元朝暮神采奕奕的背影,精明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抹疑惑。她神色莫测的沉吟半晌,忽然把托盘往秋扇手中一放,严厉地道:“你们看好屋子,都给我规矩点,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言罢,陶妈妈转身就向外走,留下屋子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 屋子里喘息声渐歇。 羽千夜面如桃花的躺在榻上,身上半掩着锦被,整个人还处在余韵中。那余韵持续了很久,让他觉得自己像死去了一般。 萌紫玥却一脸悲愤的瘫坐在锦被中,她最终以手令羽千夜发了出来,可结果羽千夜这厮存货太多,不但弄得她一双爪子上都是浊物,连她身上的衣服亦未能幸免。 她心里把那下药之人的祖宗八代咒骂了个遍,特么的!都是些不负责任的家伙,既然下了药,就快来救火撒,害得老娘手都快撸断了。 她泄恨似的扯过羽千夜月白色的丝质里衣,把手上的粘腻之物狠狠擦在上面,咬牙切齿地对羽千夜道:“快叫人送热水进来,老子要洗净这气味。” 羽千夜被她的鬼吼鬼叫拉回神智,因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他微微有些别扭,简直不敢直视萌紫玥。 ------题外话------ 亲,打滚求收求冒泡,求包养,俺会干粉多活 谢谢stelzhua亲投了2票(5热度)的评价,谢谢hell一perth 亲投的(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stelzhua亲爱的和dkkdbb亲爱的送的钻石。都是老友了,和亲人的感觉一样,都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了,总之很感谢亲们的支持! 希望新朋友多多收藏,俺们也很快会成为老朋友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五章 男女不同 刚才他即痛苦又愉悦,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表,直到现在还犹如在云端。不过他也颠狂出一身汗,同样受不了一身腌臜,当下淡声道:“谁在外面?去备香汤。” “是!”守在外面的风胤颢和陌缥郜恭敬应声。 萌紫玥还是很不高兴,刚想下床,发现衣襟居然是敝开着的,还有两个花盘扣是坏的,她顿时一脸黑线的低头整理,只希望能暂时能糊弄过去。冷不防罪魁祸首突然用左手握住她的双手,右手却抚上她白玉般精致性感的锁骨。 羽千夜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停匀秀美,不见一丝瑕疵,但掌心却有一层薄茧。他带着一种膜拜的心情,略带浅红的指尖来回在那里徘徊摩挲,感受那滑嫩的触感,迷恋不已。 “还想干嘛?”萌紫玥面无表情的斜睨着他,语气不善。 羽千夜黑色纤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声不吭,手指却缓缓往下,往下 “住手!”萌紫玥冷冷低叱:“难道你想出尔反尔?”她几次想把手挣脱出了,却无果——羽千夜用一种既不弄痛她,但又让她挣脱不开的力量制锢着她, 而羽千夜对她的质问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声音清澈温柔:“女子果然和男子不同。”话落,他灼热的右手已覆上了萌紫玥起伏的曲线。 “你个猪头快住手。” 萌紫玥花容失色,她反应敏捷的把身子往后一偏,堪堪离开了羽千夜的魔掌,所幸羽千夜也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再强逼她。 但这也够萌紫玥生气的了,她冷着一张脸,重重踹了羽千夜好几脚。羽千夜一动不动的任她踢打,随后放开她的手,可他犹犹豫豫说了一句话,险些把萌紫玥气死。 “玥玥,这么美好的东西,若是再长大点就更完美,能再长大吗?”他一脸无辜,晶亮的眼神充满期待地望着萌紫玥,仿佛只要萌紫玥点头说一声能,他马上就会展颜而笑似的。 长你妹啊!萌紫玥美眸中风来云聚,恨不得暴捶这厮一顿,赶紧三两下把衣服整理好。 这具身体正在发育中,却搞的营养不良,事业线自然小了点。但自打萌紫玥穿过来后,她没虐待自己的习惯,不但身高在拨高,胸前的肉包已经成功向大肉包过渡了,现在正向波涛汹涌迈进,竟还被人嫌弃? 况且她闲暇时曾研究过这具身体,这身体原本就肌肤润泽c曲线玲珑,如果以后她好好调养,拥有一对伟岸的双峰绝对没问题! 羽千夜见萌紫玥不理自己,又认真嘱咐:“这样也很美,可是你却这样瘦,如果长胖点,这儿也一定会长,往后你可要多吃点。” 萌紫玥倏地抬头,不耐烦地道:“你特么罗里吧嗦的,还有完没完?你自己喜欢胸大无脑的花瓶,关本姑娘屁事。”说完,她俐落的翻身下床。 羽千夜还待说什么,门外却传来陌缥郜的声音:“殿下” 须臾之后,简单梳洗一番的萌紫玥已平复了郁悴的心情。她看也不看屏风后正在沐浴的羽千夜,目不斜视的快步走到门边去拉门。 一拉,没开,不信邪再拉,还是没开。她大光其火地一脚踹向门板,冷冷地对门外的人道:“开门。” 门外没有人做声,羽千夜却从精美的山水屏风后转了出来。他面色如玉,唇若涂丹,如墨的长发如丝般披散一肩,紫衣逶迤,优雅行来时如同仙阙神君。 他神态自若的在萌紫玥面前站定,语气不改温柔:“你要去哪?” 萌紫玥只觉得那似花香非花香的淡淡香气又将自己包围,却依旧不看他,冷漠地道:“我要回去了,请你遵守前言。” 羽千夜微敛了眉,不喜欢萌紫玥对他像对陌生人一样,“你在宣安候府是什么身份?据我所知,元府似乎没有姓萌的亲戚。” 萌紫玥冷哼一声:“这不关你的事,你救我一次,我已把恩情还了,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她极力将两人撇清的模样令羽千夜心里微微有些受伤,他缓缓逼近,绝美的容颜勾魂摄魄。萌紫玥不明白他是何意,只觉得他每走近一步,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如同傀儡。 而羽千夜犹自不觉,倾身靠近了她方柔声轻唤:“小玥玥,这话说的为时尚早,不管你是谁,只要我去找元夔要人,量他不敢说‘半’个不字,这样,我们还是各不相干吗?”话落,他勾唇浅笑,神态睥睨傲然,天潢贵胄的皇家气势尽显。 “你可以再无耻点。” 萌紫玥被他男性的气息所扰,心跳陡然加快,脸颊渐生红晕,瞪了他一眼,侧身住旁边一闪,不料他伸出手来揽住她,她此时察觉这厮似乎不对头,但那家伙的手指却按在她的软麻穴上,令她不敢随意乱动。 羽千夜见她变乖,唇角笑意邪佞,眼中温柔欲滴,“乖,现在告诉我,你的身份?提醒你,丫鬟这个理由可以免了,我知道你不是丫鬟。” 他气度雍华,一个眼神,一个姿态都动人,萌紫玥将头撇开,故作淡然地道:“我不过是候爷一位故人之女,在这候府暂住,九王爷去向候爷讨要,候爷只会感觉荣幸之至。” 羽千夜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真的?不骗我?” 不怪他如此紧张,元夔此人好色风流,偏萌紫玥生得像一颗水灵灵的嫩葱,除非元夔瞎了眼才看不到她的美好。但若是故人之女,元夔多少不敢肆意妄为。其实他完全可以私下去查,但他就想听萌紫玥亲口告诉他。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萌紫玥,指望她给个肯定的答案给他,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少女看起来柔弱堪怜,楚楚动人,其实撒起谎来跟吃饭一样简单。 奈何萌紫玥惟恐自己被他美色所诱,只管盯着墙角,仿佛想看出一朵花儿来,就这样凭白将一截白皙如玉的颈项露了出来。 羽千夜目光瞥向那段雪白秀颈,喉头微动,只觉口干舌燥——他又想起萌紫玥让他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情景。身下已然意动鼓躁,却不能妄动。 一室沉默,只余羽千夜欲渐急促的气息。 就在他身不由己低头吻下去的时候,萌紫玥却眼睛一眯,突然屈膝向他命根子顶去,力道又快又猛。 羽千夜被她迅猛的动作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身手不凡,及时侧身避开,否则 “你居然这么狠?”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萌紫玥,抿了抿唇,一抹隐隐受伤的痛楚在他的眸底若隐若现。 萌紫玥甩开他的手臂,退了几步,没好气地道:“是你失信在前,我说过我要走,你们却把我困在这里。” 羽千夜定定的望着她,片刻之后,他冷着脸,如冬天的冰雪,黑眸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疏离和沉静。 “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离开?你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萌紫玥冷笑一声,脸色比他更冷,“不是你逼我的么?你以为我愿意呀?” 羽千夜神情蓦然一变,心念一转,含着气道:“那是不是谁逼你,你都会这样帮啊?你,你” 萌紫玥悖然大怒,“你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废话少说,是个男人就赶快放了老子。” 羽千夜脸色骤寒,五指徐徐张开,如玉般精致,带着一股透明感,他随手一挥,一旁高几上的青瓷花瓶,还有圆桌上摆放的精美茶具,俱都狠狠向地上掼去 ------题外话------ 非常感谢syl521 亲的鲜花和打赏,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么么哒!偶突然好幸福! 谢谢大家! 额!打个广告,推一下轩娘的完结文《独宠绝色娘子》情有独钟,誓死娶她! 《养女锋芒:尢物嫡女》一对一,男主专情,情深不悔!身心皆净。 闹书荒的亲们不妨去瞅瞅呵呵!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六章 留她不得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清静幽雅的房间里顿时碎片四溅,凌乱不堪。 风胤颢和陌缥郜两人在门外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向来淡然疏懒的殿下竟然大发雷霆?难道天要下红雨了? 而屋内两人俱寒着脸针锋相对,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从表面上看,羽千夜不管从武力值和身价,俱都高出萌紫玥无数倍,应稳操胜券,奈何萌紫玥这家伙素来是个不怕死的货,惹恼了她,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叫她低头。 是以,她一见羽千夜不砸东西了,就开始火大的踹门,“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老子一把火把你们殿下烧唔唔” 羽千夜简直怕了她,你踹门就踹门,关健她张口闭口都是老子,更不知哪来的胆子要谋杀皇亲国戚,再则,他还真担心她这么不要命的踹法,非把脚踹疼不可。不得已,只好出手将她圈在怀里,并捂住她那张无法无天的小嘴。 萌紫玥岂是个好相与的,更不会领情,张嘴就狠狠咬住他那双可以媲美玉雕的手,直到嘴里尝到咸咸的血腥味都未放开。羽千夜则像个木头人一样,眉都不皱一下,只管垂眸默默的盯着她瞧。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萌紫玥终于松口了——这咬人也是个技术活,像她这样张口就咬的,时间长了难免嘴酸牙疼的。 羽千夜不动声色的松开手,淡淡地道:“怎么不咬了?” 萌紫玥挣脱他的怀抱,拿手抹了抹嘴,毫不意外见到鲜红的颜色,她面不改色,还出言奚落:“臭男人臭男人,古人诚不欺我也!” “” 羽千夜终究是男子,也不好老跟个女子斗气,何况他发觉萌紫玥真真是个太岁脾气,便问她:“你与我已有肌肤之亲,跟我回王府是理所当然,为什么不愿意?” 萌紫玥嗤之以鼻:“别给我上纲上线的,君子不强人所难,这你都不懂么?” 然后她又不耐烦地道:“你王府里女子多的是,何必这么想不开?多大个事啊?我都没当回事,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成何体统?” 羽千夜气急反笑,盯着她毫不妥协的小脸半晌,恨声道:“开门,放她走!” 门无声而开,萌紫玥掉头就走,不多时又回转。羽千夜默默的站在屋子里,长身玉立,身姿卓然,就听她在外面道:“侍卫大哥,劳驾你们带我翻过那道高墙。” 然后便是风胤颢的答应声。 羽千夜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的步出房门,对着正要用轻功带萌紫玥翻墙的风胤颢,他脸色铁青地叱道:“退下!” 风胤颢忙不迭退下,羽千夜还多看了他两眼,那眼神冰冷如刀,看得他心里凉嗖嗖的,不知哪得罪了主子。 萌紫玥见羽千夜又来捣乱,都懒得理他了,转身就走。羽千夜眼神微黯,也不做声,上前揽住她的纤腰,身形一动便腾身跃起,衣袂随风,姿态飘飘欲仙。 两人在紫园落地,甫一站稳,便听见紫园的院门“吱哑”一声被人推开。 来人正是玉树临风的元朝暮和墨砚。 羽千夜藏身树上,淡淡斜阳中,眼睁睁地望着萌紫玥迎着元朝暮而去,一双黑眸宛若寒潭般深不可测。 “大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元朝暮看到萌紫玥,就微微一笑,继而又一脸错愕的打量着面目全非的紫园,惊讶地道:“紫园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紫玥你”他想到萌紫玥先头在这个地方住过,一时心里滋味难言。 墨砚在一旁提醒道:“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元朝暮环顾四周,叹了一口气,和萌紫玥一起出了紫园。远远的,羽千夜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紫玥,东西找到了吗?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头发乱成这样,还有衣服” “唉!公子,别提了,真是晦气的紧,我遇到一只猴子,东西就在它身上,我打不过它” “呵呵!不是吧?萌紫玥,你,你还可不可以更宝气一点?你都多大了,居然和猴子打架?呵呵” 元朝暮的开怀大笑声在羽千夜耳里显得特别刺耳。 一阵冷风吹过,树上摇摇欲坠的黄叶缓缓飘下,落了他一身。而他,置之不理,只是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合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摊开的右手掌——那里,齿痕犹在,血迹未干! 掌灯时分,夜色朦胧的月院。 “啪!”沈氏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地站起身,瞪着来回禀消息的人,“你说的可是真的?暮儿和她有说有笑?还去紫园寻她?” “是的,夫人。”来人微垂着头,衣着干净整洁,油光水滑地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陶妈妈。 沈氏一听,更气了,咬牙切齿地道:“暮儿一天比一天精神,我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原想忍她几个月,万事先放她一马,孰料到这小蹄子居然存了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那可真是留她不得!” 陶妈妈嘴角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只那么一瞬就消失了,她依旧恭敬地道:“夫人,老奴这次回来,发现这紫玥姑娘真是大变样了,而且听丫鬟们说,她经常撺掇着公子做些不着五六的事,偏生公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她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俨然是愁的不行,“老奴自小看着大公子长大,知他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就怕日久生情,到时候,公子必定会反对夫人的作法。” 沈氏满脸愠怒,嘴角却挂着渗人的狞笑,显得格外的阴狠。 她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睛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并非忤逆不孝之人,绝不会为个不相干的女子和爹娘老子做对,我和候爷还等着他光耀门楣呢!怎能允许他自毁前程?” 陶妈妈闻言,心里明镜儿似的,当下就告退出来。刚一出了月院,就碰到两个提着灯笼的丫鬟,陪着一位柳眉凤眼,打扮的千娇百媚地华服妇人走了过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七章 阴森的气息 陶妈妈忙躬身行礼:“三姨娘。” 三姨娘名叫沈月香,是沈氏的庶妹。当初沈家见元夔为人风流,沈氏又只得一子,便将一个喜欢与元夔眉来眼去的庶女送来固宠。 沈月香三十多岁的年纪,丰乳肥臀,艳丽动人,又擅长收拾自己,整日胭脂水粉不断,看起来顶多双十年华,见了陶妈妈,就去拉她的手,未语先笑:“哎哟,我们又不是外人,不必这个样子啦!” 说着话,就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成色颇好的翡翠玉镯撸了下来,不着痕迹的往陶妈妈手腕上套,陶妈妈还想推拒,三姨娘却很亲热地道:“这是我新得的一个玩意儿,知你喜欢这个,便给你留着,你莫和我太见外,我又不是那起子不知好歹的人” 陶妈妈低声道:“谢谢三姨娘。” 三姨娘颇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娇笑道:“你是个大忙人,我就不耽搁你了,我去瞧瞧姐姐。”言罢,扭着大屁股,妖妖娆娆的进了月院。 陶妈妈站在夜色中,等那熏人的香风散尽,方咧开嘴,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次日天蒙蒙亮,萌紫玥将将梳洗完毕,还未来得及用早膳,玉蝉就来传达沈氏的旨意了。 “紫玥姑娘,听说你字儿写的还凑合,夫人命你今儿起就去小佛堂抄佛经,以便替大公子祈福。”玉蝉一脸庄严肃穆,仿佛因这“佛经”两个字生出了菩萨的宝相,显得那般高高在上,只差用下巴看萌紫玥了。 萌紫玥微微有些诧异,“抄佛经?那就是说我不用扫院子了?” 在萌紫玥心里,写字总比扫地容易些——她本就不会扫地,幸好为人聪明,瞄一眼就会,但总比不得经常打扫的人熟练,再加上这是个落叶飘飞的季节,可不把她折腾的够呛! “哼!你想的美。”玉蝉冷哼一声,非常不悦。 她伺候沈氏多年,虽是大丫头,实则是沈氏的心腹,一直得看重,又事事以沈氏马首是瞻,是以她根本不用给萌紫玥好脸色:“你还是尽快过去吧,免得又惹夫人不高兴。” 听玉蝉那意思,抄了佛经还要扫地,萌紫玥就不乐意了,立时眉尖一蹙,如水的眼波横扫过去:“现在?” “当然。”玉蝉一脸的轻蔑,“难不成你想违抗夫人的命令?” 萌紫玥干脆在桌边坐下来,以手托腮,懒洋洋地道:“不敢!” “那你还不走?” 萌紫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玉蝉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玉蝉脸色一滞,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转身便离开。 萌紫玥自是不管她,继续托腮冥想。 栗子把两碟小菜端上桌,盛了一碗稀粥给她,秀气的小脸上全是担忧,小声嘀咕:“姑娘,你何苦又惹她?她们这些人,眼睛长在额头上,素日里都小肚鸡肠的,到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几句,届时受罪的还不是姑娘你?” 萌紫玥扶起筷子,无所谓地道:“她不添油加醋,受罪的照样是我。”从紫园回来后,栗子就代替小桃成了她的丫鬟,算是沈氏给她的一点体面。 其实萌紫玥觉得沈氏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她自个儿尚且做着丫鬟的事,居然配个丫鬟给她使唤? 栗子叹了一口气,同情的看着她。 萌紫玥喝了一口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感觉粥味有异,她假装呛着了,把嘴里的粥吐了出来,栗子连忙递水给她,慌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萌紫玥向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不动声色的低头闻了闻那碗粥,果然有一股儿淡的都快闻不到的微酸味。她又仔细端详了粥一会儿,终于能肯定——尼玛!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又有人开始下毒了! 她掷下筷子,神色冷淡的沉默着,粉嫩的唇瓣抿出一股冷漠。 这是一种极少见的慢性毒药,名为金花散,其主要成分是曼陀罗。她前世因身份尊贵,曾经有人向她投毒,用得就是这种药。好巧不巧,这一世,下药的人几次三番用的金花散,若非如此,她也没这么敏感,说不得早中招了。 她不知道这府中谁在她的饮食里下毒药和春药,貌似这府里所有人都看她不顺眼,一切只能——待查! 栗子不明所以,一脸纳闷的看着她,“方才不是说饿?怎么又不吃了?” 萌紫玥抿了抿唇,突然站起来:“栗子,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惹夫人不高兴了,你替我把膳食用食盒装了,我好带过去。” “没问题。”栗子很高兴她想通了。 收拾妥当,主仆两人缓步行到院子里。这时候灰色的天空逐渐转亮,空气清冽得几近透明,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乳白色的薄雾,淡淡的,像一层薄纱,把周围的一切都笼罩起来了。 萌紫玥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清爽的空气,语声轻快地道:“栗子,早膳给我吧,你去做你的事。” 栗子刚要把木漆食盒递给她,蓦然,衣饰整洁光鲜的陶妈妈出现在薄雾中。 她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先看了栗子手中的食盒一眼,然后和气地道:“紫玥姑娘,你既是去小佛堂,断没有带着食盒去的道理,否则是对菩萨不敬,菩萨会生气的,还是先用过了再去吧!” 萌紫玥叹了一口气,煞有介事地道:“陶妈妈想必也听到玉蝉姑娘的话了,我若是去晚了,菩萨生不生气我是没那本事知道,但夫人会生气是毋庸置疑的,陶妈妈素来与人为善,定也是不想我无故被夫人责罚吧。”说完,依旧去接栗子手中的食盒。 陶妈妈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容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这是陶妈妈脸上惯常的笑容,栗子此时却觉得她脸上多了几分阴森气息,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动作不由得就带上几分犹豫。 正在这时,斜地里突然出现一条人影,冲破薄雾乍然向萌紫玥扑来,其势汹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八章 逆鳞者必殴 萌紫玥悚然一惊,敏捷的侧身一避,堪堪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撞。 她倒是避过了,栗子正要递给她的木漆食盒却“哗啦”一声被撞翻在地,所幸食盒里面空空如也,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就停住了。 “啊!什么人?”栗子显然被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 而陶妈妈和那个撞过来的人更是吃了一惊,两人瞪着食盒,然后飞快的相互看了一眼。 萌紫玥将散在脸颊的一缕青丝勾到耳后,盯着那人冷笑道:“春燕姑娘,这又是唱的哪出啊?我与你有仇吗?凭白无故的撞我?” 春燕素着一张银盘脸,头发凌乱,想是还未梳洗匆忙中出来的,她狠狠推了栗子一把,将栗子推的险些摔倒在地,然后一抬下巴,对着萌紫玥不屑一顾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你?我都还没怪你这没长眼的丫头撞疼我了,你反过来倒打一耙?” 她转头又对着栗子凶巴巴地道:“你这个贱蹄子,为何要撞我?可是皮痒了?”话音未落,扬起手腕就向栗子的小脸狠狠掴去。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萌紫玥眼睛一眯,倏地伸出左手格住春燕的手腕,春葱一样的右手却高高举起,“啪”的一声,狠狠抽了春燕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这身子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又将养了一段时日,力气真不小,这一掌将春燕抽了个趔趄,那银盘脸很快就红肿起来,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见。 她打完人家,犹不解气,凉凉的骂道:“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胸小脑也小,一天到晚就知道作死!” 春燕起初被她打懵了,捂着疼痛中带着麻木的脸,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但她也非良善之辈,醒过神来后立刻就向萌紫玥扑过来,“啊,你敢打我?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闭嘴!”萌紫玥美腿俐落地一旋,蓝色裙裾飞扬间,不假思索的狠狠踢了她一脚,正好踢在她的大腿上。 “啊!好疼。”春燕吃痛,眼泪当场就流出来了,弯着腰踉踉跄跄往后退,身后一棵大树挡住了她,树上的黄叶立刻应景地纷纷落了下来。 春燕一看自己不是萌紫玥的对手,马上伏在树干上尖声大哭起来:“萌紫玥要杀人啦救命啦” 栗子在一旁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萌紫玥目光盈盈,快速地扫了周围一圈,发现陶妈妈早不知所踪。 她们这一番打闹自是惊动了元朝暮等人,听到春燕恐怖的叫喊声,大家立刻蜂涌而出 春燕哭的呼天抢地,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俨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萌紫玥却气定神闲c有恃无恐,她深谙沈氏的心理,只要元朝暮还有用得着自己的一天,沈氏就不会拿她怎么样,顶多吃点小苦头而已。 元朝暮感到左右为难,他和萌紫玥最近相处的格外融洽,不免对萌紫玥有惺惺相惜之感,觉得她并非那种行事张狂的人。可春燕又是自小就服侍他的丫鬟,情谊非同一般。 幸而陶妈妈很快就过来处理这事儿。 陶妈妈处事素来公正,这次同样不失偏颇,以春燕先动手伤人为由,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当然,萌紫玥打人又骂人,还不知悔改,陶妈妈也将她训了一通。 然萌紫玥还要去小佛常抄佛经,陶妈妈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自敲打了几句,此事揭过不提。 但大家心知肚名,这一战,无疑是萌紫玥胜了! 自此,众人还真是有些怵了萌紫玥——这家伙简直是个拼命三郎!春燕脸上的伤姑且不提,大腿上青紫红肿老大一块 一直到抄佛经的时候,萌紫玥都还在反复揣摩陶妈妈和春燕的用意。 她回到屋子里时,发现桌上的粥被人调换了,思索片刻,想起昨儿元朝暮打赏丫鬟,让她们每人挑一根玉簪阁的玉钗,连她都有份。彼时元朝暮想让她挑那根精美的玉兰花钗,她却挑了一根最不起眼的银簪子。 她拿出银簪子试了试粥,发现簪子并没变色,心里便有些许眉目了。 对于萌紫玥的姗姗来迟,沈氏简直是怒火中烧,她从昨日就积攒了许多对萌紫玥的怨气,一直隐忍到今日才发作。 “萌紫玥,你太放肆了!莫非你不想为暮儿祈福?是以故意拖到这么久才来,当真以为我不敢罚你么?” “你给我跪下!”沈氏重重拍着桌子,憎恨的目光似刀子,恨不得立刻把萌紫玥打发的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萌紫玥好整以暇的行了个礼,却并没有跪下,清脆悦耳的声音动听极了:“夫人,佛经上说,菩萨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夫人既是佛门信徒,那必定是菩萨心肠,怎会让我饿着肚子抄佛经?再则,这是为大公子祈福,故而每一件小事都要以行善为准则,否则只会事得其反。” 沈氏的身体一僵,脸上的神情变了好几变。夫君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已久不到她房中,长夜漫漫,寂寞难熬!偏偏一直寄予厚望的儿子终年缠绵病榻,令她整日神经紧绷,寝食难安。 日子久了,她便学那些贵夫人建了个小佛常,心里烦躁时,便到佛堂诵经,图个精神寄托,也好打发闲得发慌的日子。 嘴里念佛的人,并不就表示她心慈手软,沈氏亦是如此,不过此时萌紫玥已经给她戴了个高帽子,把她夸的像菩萨一样,她总不好当众表露本性。 萌紫玥抬起头来,眸色波澜不兴,淡然的目光滑过沈氏阴沉的脸,落在佛龛里供着的那尊白玉观音像上。旋即,她跪在地上的蒲垫上,双手合什,向观音佛像虔诚地拜了几拜,方才又站了起来。 “哼!这次就放过你,但凡有下次,看我不扒你一层皮儿!” 饶是沈氏对她再不满,也不敢在菩萨面前拿自己儿子的生命开玩笑,再说她的本意也不在此,只得不甘心的悻悻而去。 就这样,萌紫玥每日早晚皆要到小佛堂抄经书,中午就在院子里扫落叶,忙碌到戌时末才能回遮暮居。 她本人倒无所谓,佛法讲“万法唯心造”,用心去抄经,用心去体会,心也越来越宁静。扫地的同时,还可趁机打探候府的地形和守卫——哪儿守卫重;侍卫什么时辰换岗;厨房的人什么时辰出去采买这些都一一暗记于心。 唯独一样不样不好,抄佛经要食素!萌紫玥欲哭无泪,甚是羡慕济公能“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这一日,她依旧净手焚香抄写佛经,及至午时也没人叫她出去用膳。正奇怪着呢,元朝雪却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轻移莲步,摇曳生姿而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九章 元朝雪的心思 萌紫玥不知这位大小姐因何会来,两人以前并无交集,索性搁下笔,“大小姐。” 元朝雪略施粉黛,金钗华服,她笑看萌紫玥,声音娇软,观之可亲:“听说你在抄佛经,我顺道来瞧瞧。” 她也不上香,丫鬟们给她搬的凳子,她也不坐,就绕着萌紫玥和抄经的桌案转圈。萌紫玥要起身,她还不让,“别介,你忙你的,我就看看。” 元朝雪仔细端详了萌紫玥抄的经书,毫不吝啬的夸奖:“啧啧,紫玥这一手簪花小楷真漂亮,看来你是在字上下过真功夫,不过,我听人说,你如今不但脾气变了,好似这字迹也变了?” 萌紫玥自知这个问题会早晚会被人提及。 不可否认,她是接受了原主的一切,写字时也力求摹仿原主的笔迹,但往往一忘形便会带出自己的风格,是以她早想好了一套说辞。 “这都是些以讹传讹的不实之辞,没想到大小姐也信?若大小姐不嫌弃,紫玥便献丑了。”萌紫玥不慌不忙的说完,就又开始抄写经书,但这次她用的是原主的字体。 须臾,她将笔搁在砚台,对着元朝雪坦然一笑,“大小姐请看,以前紫玥年幼体弱,力气多有不足,所以习惯用这种端正秀气的字体,可现在人也大了,气血活络,便大胆尝试着用另外一种字体,古人云,活到老学到老我也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传闻” 她摇头苦笑,俨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元朝雪便俯身,又端详萌紫玥新抄的经书几眼,眼神闪了闪,颇有些义愤填膺:“这府中的丫鬟仆妇,识字的亦没有几个,皆是些睁眼瞎,一天到晚只知道嚼舌根,安知学无止境!紫玥你莫同她们计较,我信你就是了。” 元朝雪会突然偏向自己,这倒出乎萌紫玥的意料之外。她将惊讶放在心里,面上依然有礼的道谢:“谢谢大小姐。” 元朝雪倒也不客气:“谢我就不必了,我也是有事来寻你。” 萌紫玥抬眼望她,满脸不解,元朝雪便羞赧地道,“我打算去白马寺小住几日,好为祖父和哥哥祈福,但我一惯不喜抄那些经书,你佛经抄得甚好,此次便同我去,替我抄经书如何?” 见萌紫玥低头沉吟,卷碧便劝道:“紫玥姑娘,我们大小姐瞧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何必拿乔呢?” 元朝雪佯装瞪了卷碧一眼,善解人意地道:“我知你明日要替哥哥解毒,到时肯定要好生将养几日,我也要做些准备,待你身子恢复,我们再走如何?你放心,娘是答应了的,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散散心。” 纵然元朝雪半点架子也不端,笑容也令人如沐春风,却给萌紫玥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但沈氏都应了,她焉有不去之理,何况她一心想跑路,自是巴不得有去外面的机会,遂顺水推舟地道:“大小姐安排就好。” 元朝雪见目地达到,便带人离开,走到院子门口,她回过头,一个冷笑,然后才款款前行。 佛堂里,缕缕香烛的气息中,萌紫玥垂眸,正好看到翻开的一段经文——佛言: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祸生;得阿罗汉已,乃可信汝意。 她抄的是《佛说四十二章经》,前一句和后一句她皆不关心,只关心“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祸生。”这意思就是说,你切记谨慎一点,不要着到一切色相上,你若是和色相合而为一,就会有祸患生出来。 萌紫玥幽幽吐了一口气,猫了个咪!瞅菩萨这意思,自己好似有色劫? “我要杀了你” 一间阴沉沉的房间里,门窗紧闭,女人双眼通红,钗环散乱,挥舞着双手,疯狂地追赶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锦衣华服,生的眉目如画,粉妆玉琢,此刻却被女人撵的仓皇逃窜。尽管他跑的气踹吁吁,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却紧咬着樱红的小嘴,一声不吭。但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中却盈满恐惧和苦涩的泪水,那豆大地泪珠滑过他漂亮的脸颊,无声无息 “哈,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 小男孩非常机灵,却还是被女人抓住了。女人高兴的哈哈大笑,一把掐住他纤细的脖子,又哭又笑地道:“我要杀了这个小杂种,我要让他断子绝孙,夫君,我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哈哈” “咳咳!”小男孩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她的双手,他张开嘴大口呼吸着,小脸已经涨的红中带紫了,在一阵阵的晕眩感袭来之时,他终于用力喊出:“救” 画面陡然一转,一名俊美无俦,标致无双的贵公子斜躺在榻上,身旁有一位袅娜动人的少女。 少女眉尖若蹙,双眸如一泓春水,精致的眉梢眼角流露着说不尽的婉转妩媚。她斜睨着床榻上的贵公子,粉粉的唇瓣微弯,却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裙。 公子喉咙干涸,火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少女,心脏仿佛到了喉咙口。随着少女轻柔的动作,她香软如玉,柔弱无骨的娇躯半遮半掩的呈现在他面前。 那葱绿的肚兜下,大片雪腻肌肤荡漾着别样的羞涩风情,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曲线,随着少女的呼吸微微起伏动荡着,令人血脉贲张。 公子似受到了最致命的蛊惑一般,呼吸急促地伸出手,想要摩挲那片滑不丢手的凝脂。少女却推开他的手,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有一抹淡淡狡黠,她低下身子,一双素手向他双腿间而去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爷这会儿居然还未叫起?”蓦然,一道清越明朗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惊异。 床上原本躁动着羽千夜,被这道声音打破了旖旎春梦,他没有睁开眼睛,亦没有出声,长长的睫毛不停的抖动。 门外传来区区拱拱的声音,来人很快就离开了,羽千夜却依旧在回味梦境。 先前的那个梦境是他幼年的经历,也是他这些年的噩梦,他时常陷入这些往事的恶梦中不能自拔,鲜少有这么快就醒过来的。可自打被萌紫玥那样对待过后,噩梦次数递减,春梦次数陡然飚升 这倒还罢了,他往常做噩梦,心情总要痛苦和低沉一段日子,但像现在这样,噩梦做到一半换成春梦,他就只记得春梦的美好,如中毒一般贪恋着情欲的滋味,甚至像牛一样反刍起来。 饶是在梦中,羽千夜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亢奋。 醒来了,依旧精神抖擞,蓄势待发,仿佛勇士听到号角一响,便要冲锋陷阵一样。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想那天的情景,想着萌紫玥嫩滑的身段,以及她微凉而柔软的小手怎么抚触着自己,顿时气息加剧,热血沸腾! ------题外话------ 谢谢shizukuai亲和syl521亲送的钻石。 谢谢shizukuai和syl521亲送的鲜花,感动啦! 话说昨天正码字,写的颇为顺手,手机滴滴响,老公发短信:老婆,你在干嘛? 随手发过去:干你! 埋头继续写。 一会儿,老公弱弱的发来一句:你个流氓 啊啊啊!泪,老娘的节操碎了一地有木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无法遏制自己身体的冲动,晨勃似乎是男人无法控制的,何况是他这种十八九岁的热血年纪。 身上那细软的布料,轻轻摩擦过他敏感的脆弱,让他身体一阵酥麻。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萌紫玥精致而又性感的锁骨,薄削的香肩,纤细修长的雪白双腕,还有那胸前的一对贲起。 他模仿着萌紫玥的动作,用手轻抚自己。 身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皇宫,尔虞我诈c手足相残的事情屡见不鲜。不想死,你就要比他人强!他一直努力学文习武,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外人看他气定神闲,处事潇潇洒洒c游刃有余,其实,私底下他付出的辛苦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再加上儿时的噩梦,他极少做这种事,是以这套技术做的很不熟练。 所幸有活色生香的少女供他浮想联翩,耳中似乎听到萌紫玥恨恨的,低低的抱怨——有点像娇嗔,那种压抑着的,却让人挠心挠肺的声音。 盖在他身上的锦被有规律地晃动,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用多久,他终于长长吐了口气,低喘着发出了一声舒服而绵长的“嗯”。 整理好衣服之后,他躺在床上,一张俊脸全是不自然的红晕,感觉到处都湿滑一片,有种要以死以谢天下的羞意。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元朝雪去白马寺的日子。 萌紫玥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倚着窗子假寐。与她同车的还有朱妈妈,以及元朝雪的另外两个丫鬟。 朱妈妈一直暗中窥视着萌紫玥,她此次是被沈氏授命,专程来监视萌紫玥——主要是防备萌紫玥泄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沈氏如今甚是激动,前些日子萌紫玥又放了一碗血给元朝暮解毒。大夫打了包票,现下大公子的身体已然恢复康健了,只需三个月后,再用一次萌紫玥的血,那么,大公子身体里的余毒皆尽,可谓万事无忧。 所以沈氏一边期盼着三个月之期快点来到,一边又防着萌紫玥在这三个月内出什么岔子和纰漏,影响到自己的全盘计划。 萌紫玥对朱妈妈的打量似无所觉,心中却暗自思忖,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依沈氏对自己的憎恶,元朝暮身体一好,自己的时日就越不多了,纵然不知道沈氏会如何处置自己,但大抵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方法。 当务之急,还是想个脱身之计方为上策! 而且,那个想毒死元朝暮的幕后之人一直未有罢手的迹像,至少萌紫玥就觉得陶妈妈可能是对方的人。未免遮暮居的吃食再被人动手脚,萌紫玥现在是处处小心,她这具身体虽有药人的体质,却不是什么百毒不侵,毒药的剂量稍大些,照样让她见阎王。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萌紫玥缓缓睁开眼睛——白马寺到了。 说起这个白马寺,乃是湮四的四大名寺之首,被皇上封为护国寺,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寺庙。饶是萌紫玥见多识广,下了马车,同样感叹白马寺恢宏大气,庄严肃穆的外观令人震撼c叹为观止。 女眷们去庙里烧香拜佛当然不能走正门,皆是在偏门或是角门处下车,萌紫玥正偏头打量着寺庙大门处的两匹石雕马,冷不防元朝暮走了过来,“紫玥,坐马车可有不适,你手臂上的伤口还疼吗?” 这次来白马寺,元朝暮征得长辈的同意,便兴致勃勃的同行,一是去给众多神佛上香,二是护送妹妹。这是他卧榻六年之后的第一次外出,其兴奋之情可想而知了。 听到他的声音,萌紫玥左手腕渐渐愈合的伤口又隐隐作疼,眼角瞥到朱妈妈和几个丫头的眼光都射向自己,便敷衍道:“谢过大公子,早好了。” 这时,元朝雪在卷碧和珠云的掺扶下,也下了马车。萌紫玥不假思索地扔下元朝暮,向元朝雪走去。 元朝暮有些尴尬地伫立在原地,踯蹰半晌,轻轻咳了咳,举步尾随萌紫玥而去。 他也不是傻瓜,自打萌紫玥去母亲那抄佛经后,就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先前两人不说是有说有笑吧,至少可以以棋会友,以字会友,寥寥几句交谈,却能拉近两人的距离。哪像现在,萌紫玥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然而元朝暮也有自己的想法,越和萌紫玥接触,他越觉得这个少女很神秘,有许多东西等待自己去挖掘。 撇开萌紫玥的身份不谈,元朝暮觉得萌紫玥其他方面,都符合他的心意——要美貌有美貌,要才情有才情,可谓红袖添香的最佳典范。这也是元朝暮憧憬和向往的婚后生活。 何况萌紫玥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儿,还用自己的血救了他的命,所以,元朝暮觉得自己和萌紫玥亲近是正大光明的。不过,他也知道家中长辈不满萌紫玥的身份,这事还轮不到他做主。 元朝暮有时也暗暗怨怼萌紫玥,觉得她太不懂风情了,像表妹郑惜霜,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香风袭人的来陪伴自己。反观萌紫玥,每日迟迟不回遮暮居,就算回来了,也不多搭理自己,总是早早回自己的厢房歇下。 奈何这人都是贱骨头!越缠着你的人,你越觉得她碍眼;越不理睬你的人,你越上心元朝暮正是如此! 他身高腿长,几步便走到萌紫玥身边,对着元朝雪道:“妹妹,这里风大,你和紫玥先进去吧!” 这时正值庆丰二十七年的冬月,太阳躲在薄薄的云层里,若隐若现,偶尔会透出淡淡的光,冷风卷着枯叶在山间旋转,给人萧瑟的寒意。 萌紫玥觉得元朝暮的提议甚好,元朝雪却迟疑地躇踌着。她不时盯着一个方向看,似乎在期待什么。 萌紫玥大惑不解,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时,一辆奔驰的马车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车舆装饰的华丽非凡,仿佛从神仙降阙而来。马车左右跟着数十骑鲜衣怒马的随从,个个金辔银鞍,身手矫健。 在元朝雪惊喜的目光中,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舒服豪华的马车内,斜倚在车窗边的羽千夜透过轻纱窗帘,一眼就看到亭亭玉立的萌紫玥,她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缎面刺绣披风,肤白玉貌,一头柔滑若水的青丝只用一根簪子压着,寒风卷起她的衣袂,露出水波一样的红色裙裾,荡漾不停。 一瞬间,羽千夜眼里便看不到其他了,只管盯着那个乌发飘扬,人若翩跹的少女,仿佛要将她深深刻在心里。 若不是站在她身侧的元朝暮伸出手,笑着拈起几缕被风拂在自己面上的青丝,羽千夜兴许还回不过神来。 ------题外话------ 感谢编号323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shizukuai亲和syl521亲送的钻石。谢谢大家的支持,感激不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一章 元朝暮VS羽千夜 元朝暮手中拈着萌紫玥的几缕乌发,用手指卷了卷,鼻端还能闻到幽幽的芳香,他莞尔一笑,促狭的心思顿起,竟然将那头发轻轻扯了几扯。 萌紫玥头皮微微吃痛,赶紧从元朝暮手中救回自己的头发,这才发觉,自己和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站的这么近了?她退后几步,鄙视着元朝暮道:“大公子,你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元朝暮笑而不答,宛若玉树临风。 元朝雪则心无旁骛,只管盯着那华丽阔绰的马车瞧,手中紧紧攥着罗帕,惟恐错过一丝一毫。 那厢,羽千夜慢悠悠地下了车,他漫不经心的轻掸纤尘不染的锦袍,眉眼向元府的马车这么一撇,那漆黑的眸色愈发深遂黝黑,显出几分高深莫测来。 白马寺的主持方丈释圆大师,早已亲自出来迎接。 自幼年就皈依佛门的释圆大师,佛法高深,德高望重,除了重大的法事盛会,寻常极难见到。像元府这样的世家贵胄来白马寺礼佛,也只有寺里的大执事出来迎接。 但从形式上看,羽千夜并没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偌大的白马寺照常香客云集,游人如织。便是那些招徕生意的商贩,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时候,眼尖的墨砚在一旁提醒:“大公子,那是九王爷。” 元朝暮闻言,这才醒过神来,急忙带着妹妹去拜见羽千夜。 他没生病以前,羽千夜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皇子,加上方才他又一心逗萌紫玥,竟然没有发现羽千夜。此时才惊觉——这位九殿下已长成一位风华绝代的翩翩美男子了! 就见他负手立在飞檐凌空,巍峨壮观的寺门前,肌肤如玉,精致绝美的五官宛如玉琢冰雕,黑发如瀑,白衣胜雪,外罩一件华贵的玄色绣金大氅。风撩起他的发梢和衣袂,那样虚无飘渺,飘飘欲仙。 两兄妹恭敬的向羽千夜行礼:“见过宝睿王。” 欣喜若狂的沈氏早将儿子痊愈的消息散布的人尽皆知,羽千夜早有耳闻。他斜睨了元朝暮一眼,淡淡地道:“元大公子身体康复,真是令人可喜可贺,本王此次不欲外人知晓身份,两位就不必多礼了。” “一切但听九爷吩咐。” 元朝暮只觉得这位小王爷一身优雅贵气浑然天成,不自觉的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自形惭秽之感。而他用眼角撇向自己那一眼,不但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尊贵,竟然充满莫名的敌意!元朝暮困惑不已,不知自己在哪得罪了这位爷。但他的反应亦不慢,知道羽千夜不想被人戳穿他的身份,立即便改口称羽千夜为“九爷”。 而元朝雪则含羞带怯地痴望着羽千夜,妩媚的眼眸底有疯狂的志在必得。 她搅着手中的帕子,语声娇懒:“九爷,真的是好巧哦!朝雪正想来寺中为长辈祈福,没想到竟能碰到九爷,看来朝雪的福份不小哦。” 元朝雪上次绞尽脑汁的精心准备了一番,指望能在刘府的花宴上出尽风头,从而引起羽千夜的注意,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羽千夜仅在那花宴上露了个面,尔后便不知踪影,让她的一片苦心全打了水漂。 此次上白马寺,并非如她嘴里所说,一心为长辈祈福——她早打听好了,羽千夜只要人在帝都,每年冬月都会悄悄的来白马寺小住。 至于是什么原因,元朝雪管不着,亦不想管,她一心只想着和羽千夜来几段美丽的邂逅和偶遇,以此收拢羽千夜的心。 而且,她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好理由,九王爷不是自称是萌紫玥的救命恩人吗?那她就让萌紫玥拜谢恩人,这总没有错吧?顺便看看他们两人中间到底有没有猫腻! 羽千夜对元朝雪的殷情意兴阑珊,他扫了和元府下人站在一起的萌紫玥一眼,漫不经心挥退元府两兄妹,就被主持方丈迎进寺内。 白马寺内有五重大殿和四个大院,以及东西两厢。佛门乃清净之地,男女当然是是分开住,东厢专住男客,女眷便住西厢。 不出萌紫玥所料,她和朱管事,还有一个叫黄莺的丫鬟分在一间房。萌紫玥完全没料到这次会碰到羽千夜,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她整日忙碌,早将那件让人羞恼的事抛诸脑后。 现下她既要为以后打算,还要防着露出太多的破绽。 她毕竟势单力薄,先前的几件事已经让人起疑了,纵然勉强糊弄过去,但如果再肆竟妄为,早晚会被元府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捉住把柄,然后当成妖怪活活烧死。 当然,这些因难都是暂时的,一切皆可以慢慢筹划。目前还有一件事须着重考虑,她寻思着,就算可以顺利逃跑,但这个身体的路引却被元夔夫妇掌握着。路引相当于一个人的身份证,没有路引,连城都进不了,还会被官府抓起来。 她仔细回想原主的事情,恍然顿悟——尼玛!这路引还不如不要,她和元朝暮那厮貌似有婚书,跑到天涯海角都是个已婚身份 操蛋!萌紫玥一脸悲愤,老娘还是个处呢!女人一旦已婚,那简直就是从金子变成破铁了! 算了,先不考虑这些,活人难道能给尿憋死不成,走一步看一步。 “紫玥姑娘!” 她正七想八想,外面却传来卷碧的声音。黄莺急忙打开房门,她是元朝雪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和卷碧自小就熟稔,“你怎么来了?” 卷碧手里捧着一套藕色衣裙,向她打了个眼色,又和朱妈妈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对萌紫玥道:“紫玥姑娘,这套新衣衫是大小姐送给姑娘的,姑娘速速换上,回头大小姐要带姑娘去见一个人呢。” 见人?不是来拜佛祖的吗?萌紫玥满头雾水,压下心头的疑惑,不动声色的接过衣裙,向卷碧道了谢。 不出盏茶功夫,萌紫玥望着风情万种的羽千夜,就明白元朝雪要带自己见什么人了。听着元朝雪娇滴滴的声音,她满头黑线。 “九爷,都怪朝雪处事不当,紫玥她一听到九爷在此,非吵着要来拜谢恩人,若非如此,我两兄妹是断然不会来打扰九爷的。” 元朝暮是被元朝雪硬拖来的,此时也在一旁凑热闹,他扯了扯萌紫玥的袖子,凑近她耳语道:“紫玥,我怎么不知道九爷是你的救命恩人?快去向九爷道谢。” ------题外话------ 谢谢syl521 亲送的鲜花,谢谢亲一路的支持!群虎摸!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二章 她不过是你的解药 萌紫玥啼笑皆非,就想给这俩二货一人一耳光。 她不敢正视羽千夜明亮灼人的目光,正头疼的想说辞呢,元朝雪却一把将她推到羽千夜面前,掩唇娇笑道:“这孩子,恁是不懂事,先前吵个不停的要见九爷,让人不得安宜,这会儿见到人了,她自个儿倒成了个锯嘴的葫芦。” 元朝雪你个死八婆!你还可以再颠倒黑白一点么?你自己想钓男人,却把老娘贬得一文不值。萌紫玥心中腹诽不停,恨不得一棍子打昏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 突然,正轻呷香茗的羽千夜优雅的搁下茶盏,面无表情的望着萌紫玥,轻启丹唇,声若珠玉:“你要见我?” 萌紫玥还未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腰后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嘶!她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惊叫出声,姥姥地,这下子腰上非青紫了一块不可,不做他想,一定是元朝雪这死女人干的! 她迁怒的瞪了羽千夜一眼,见他一副矜贵俊雅c沉稳内敛的模样,便不冷不热地道:“小女早年承蒙九爷所救,那时年幼无知,不巧竟将此事忘了,幸得九爷上次提醒,大小姐为人良善,怕小女成为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便带小女来向九爷道谢。” 羽千夜先头在寺门口看到元朝暮拉扯萌紫玥的头发,两人举止颇为亲密,心中就暗生闷气。方才又见到两人耳语,管中窥豹,关系可见一斑。再联想到上次元朝暮到紫园寻找萌紫玥,那股子气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怒火。 这会子听萌紫玥的声音不像报恩,反倒像极了寻仇的,心里的邪火仿佛被浇了一瓢油,越烧越旺了。 但他面上却不显,依旧不动声色地道:“如果只是来道谢的,那你们可以走了。” 嗯?下逐客令?可他的话明明含有下文啊!萌紫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右不关她什么事,她也懒得接话。 元朝雪和元朝暮一听,皆暗自思索羽千夜的言外之意。 尤其是元朝雪,她用萌紫玥报恩做藉口,本来就是想找接近羽千夜的机会。 此时她感觉羽千夜的话甚至是在为自己铺路,岂有不追根究底之理,当下就满脸红晕的询问:“九爷有何要求只管提,紫玥虽说只是元府的一个远房亲戚,但我们素来没拿她当外人,她欠下的恩情” 她咬了咬红艳欲滴的唇瓣,明媚的眼睛大胆直视羽千夜,见他龙章凤姿,气度卓然,脸上红晕更甚:“紫玥欠九爷的恩情,朝雪愿意帮她还九爷这样成吗?” 萌紫玥嘴角抽了抽,心里窃笑不已,连忙低下头,垂眸盯着脚上的绣花鞋。 羽千夜冷着脸,垂着眼帘,半晌不做声。 元朝雪久久等不到回应,妆容精致的粉脸渐渐变了颜色。 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元朝暮急忙打圆场:“九爷,吾妹亦是一片好意,俗话说,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也是为紫玥的名声着想。” 羽千夜这才微微一笑,抬眸注视着萌紫玥,眼眸渐渐幽深,挪揄道:“紫玥姑娘,元大小姐都为你急成这样了,你似乎无动于衷?其实你报不报恩,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怕坏了你的名声。” 萌紫玥心里一个冷笑:这厮惯会演戏,上次不是跟他说两清了么,还报恩?看来,这是要看好戏的节奏啊! 她在心底酝酿一番后,假装一脸纯良,无辜地道:“九爷身份尊贵不凡,小女子一没九爷有钱,二没九爷有权,即便是想尽绵薄之力,亦是力不从心,真要报恩,也只能等到下辈子。而大小姐就不同了,她的身份c地位皆和小女不同,能代替小女报恩,小女感激不尽。” 萌紫玥心想,老娘都给你们制造出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是还不上道老娘就掐死你们! 元朝雪兄妹还没有说话,羽千夜脸上笑意骤然一收,又变回冷若冰霜,对着侍立一旁的风胤颢道:“送客!”那决然的模样和语气,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元朝暮兄妹。 老话说,不懂主子心意的奴才不是好奴才!风胤颢为人处事虽没有陌缥郜沉稳,但比起揣摩主子的心意,他敢拍着胸脯说,只要他认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认天下第一。 对于殿下的心思,风胤颢不敢说能猜个十成十,但七八分是差不离的。 他眼珠一转,一边伸手做请的姿势,一边自言自语地道:“我们爷什么也不缺,就是这次来白马寺,女官也未带个,没个端茶送水的人,诸多不便啊!唉!若紫玥姑娘真想报恩,来给我们爷铺床叠被几日,也未尝不可啊。” 萌紫玥赶紧往外走,只当自己聋了。 她聋了,元朝雪没聋啊,立马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王,不,九爷,若是九爷不嫌弃,朝雪愿意” 她的话被羽千夜喝斥风胤颢的声音打断:“小风,你胡勒勒些什么呢?施恩莫忘报,萌姑娘不想报恩便不报。” 萌紫玥真聋了,脚步不停,熟料却被元朝雪拽住。 元朝雪心里怒气横生,羽千夜和他的侍卫没口不提她,话里话外却都是要萌紫玥报恩。她心有不甘,真想掉头就走,可又怕走了以后,她和羽千夜再也搭不上话了。 她将萌紫玥扔在一旁,拉着元朝暮走到角落,低声道:“哥哥,既然九爷缺个丫头,不如让紫玥给九爷做个丫头?” 元朝暮沉吟着道:“这不太妥当吧?” 他甚是犹豫,萌紫玥是他名义上的媳妇呢,给另外一个男人端茶送水,铺床叠被什么的,从私心里讲,他是不愿意的。他想亲近萌紫玥,自然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走的近。何况这九王爷生的丰神如玉,天人之姿,给他以莫大的威胁。 元朝雪再接再厉:“哥,也就几日功夫而已,等九爷回了王府,自然用不着她了,一来,可以让紫玥报了恩情,二来,我们也多个藉口和九王爷攀关系。” 元朝暮望着如花似玉的妹妹,心下了然,压低声音道:“妹妹,你喜欢九王爷?” 元朝雪眼神闪了闪,淡淡地道:“妹妹也是为了咱们候府着想,哥哥你不希望妹妹嫁得好吗?” “那也用不着紫玥啊!我们还有别的丫鬟,随便打发一个来侍候九爷茶水即可。” “你觉得行吗?”元朝雪瞪着元朝暮,恨铁不成钢地道:“哥哥,你不会真的把萌紫玥当成你的妻子了吧?爹娘跟我提过,她不过是你的解药罢了,所谓冲喜,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你莫昏了头。” 元朝暮还是不愿,沉着俊脸一声不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三章 沆瀣一气地兄妹 元朝雪跺了跺脚,不管不顾走到羽千夜面前,巧笑倩兮:“九爷,紫玥一心想报九爷的大恩,九爷既然没带女官,不如让她给九爷做几日丫头,也算了却她的一番心愿。” 羽千夜瞄了一眼急欲离开的萌紫玥,清澈悦耳的声音极为轻快,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爷一向不喜强人所难,紫玥姑娘再不济也是一位千金小姐,怎好奴役她?” 元朝雪一听,立即将萌紫玥拉了过来,“九爷,她给爷当牛做马也是应该的,以她的身份来说,这已是莫大的福份了,哪有不愿之理?” 口胡!元朝雪你这个死女人! 萌紫玥瞪着元朝雪,一双春水似的眼睛睁得溜圆,伤心地道:“大小姐,你这是要卖了我啊?那紫玥的卖身契呢?” 元朝雪脸色一窒,忍不住又想伸手掐她,没好气地道:“你满嘴胡沁些啥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是给个机会你报恩,哪有什么卖身契?”她想这样的机会还想不到咧,萌紫玥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忽然,元朝暮走了过来,向羽千夜拱手一礼,郑重地道:“王爷,紫玥脾气娇纵,素来没做过什么活计,恐侍候王爷不周,莫若我兄妹另派手脚伶俐的丫鬟前来” “不必!”羽千夜毫元征兆的出言打断他,他的语气虽轻,却不容置疑,“你们请回吧,我偌大的王府还不缺几个丫头,紫玥姑娘我也用不起。” “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元朝雪气急败坏地瞪着元朝暮,转过脸,对着羽千夜又是笑得灿烂如菊,“九爷,你莫听我哥瞎说,就这么说定了,只不过是端茶送水而已,紫玥聪明得紧,一定做得来的。” 言毕,拉着她哥就马不停蹄地向外走,回过头还对着萌紫玥交待:“紫玥,你好生侍候王爷,不可出错哦!明日我再来看你。” 此时正值傍晚,落日的余晖脉脉含情,从朴素古拙的窗格子射进屋内,洒下一室金辉。 元朝雪其实真不舍得走了,一步三回头地痴望着被斜阳镀上一层金光的羽千夜。这般品貌,俊美如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笔直的身形挺拔修长,如同九阙谪仙,又仿若一副隽永的水墨画卷,令人流连忘返,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 萌紫玥鄙夷地望着那蛇鼠一窝c沆瀣一气地兄妹俩渐行渐远,心里不住的扎小人。 羽千夜伫立在原地,负手不语。 风胤颢和陌缥郜不知何时悄没声息的离去了,本就清幽静雅的屋子里更是寂静无声。 半晌不见有何动静,羽千夜抬眸望去,却见萌紫玥侧脸望着窗外,一脸的向往,像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偶尔颤动,宛如蝴蝶的翅膀,撩得人心痒痒的。一身新做的藕色长袄裙裹在她窈窕纤细的娇躯上,不见半分雍肿,只余说不尽的婉转风流。 他其实极想质问她,为何和元朝暮那般亲密?话一出口却变成:“你用过饭没有?” 他懊恼不已,萌紫玥却回过头来,淡淡地道:“当然没有,大小姐急着要我报恩咧!”她的口气带着微微的讥笑。 羽千夜找着了话题,也未觉得她的话有何不妥,悄悄走到房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冷冷地道:“去准备一桌上好的素斋,爷还未用膳呢!” 扒着房门偷听的两人猝不及防,险些跌进屋内,急忙你扯我拉的站稳,然后一本正经地道:“爷请稍等,马上就好。”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噗哧!”萌紫玥望着那两个抱头鼠窜的侍卫,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羽千夜回身,本想生气的,但看残阳下,萌紫玥笑得睫毛弯弯的模样,像极了自己梦中,她对他巧笑嫣然的模样。经过上次的事,就算两人没有真的做完,心里再怎么也有点变化了,毕竟眼前的少女和自己有着那样的亲密过。 他望着她粉嫩如花的唇瓣,眼神逐渐氤氲——他们两人的初吻都献给了对方呢,滋味是那般的美好,一想起来就令人心悸! 大凡男子,皆有这么一种心理,一个女子只要跟他有过肌肤相亲,他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该女子归自己管。或者说,自己对这女子要负起责任。许是出于世俗习惯;也许是出于一种大男子心态吧,羽千夜亦不例外。 他攒了一肚子的气就这么在萌紫玥的笑容下化解了,低柔的声音中含着笑意:“这俩活宝,总有一天要被他们气死。” 笑都笑了,也就没有继续端着的必要了。萌紫玥在桌边坐下,也不知干什么好,托腮叹了一口气——专等斋饭吧! 羽千夜见她叹气,还以为她饿了,也坐了下来,伸手替她斟了一杯热茶,然后把桌上放满新鲜水果的水晶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点水果垫垫,这里的素斋是出了名儿的,一会儿就好了。” 尽管冬日里新鲜水果极为难得,萌紫玥还是摇了摇头,她小日子来了,吃不得这些凉东西。 羽许夜见她似乎不喜水果,便把装点心的翡翠玉盘搁到她面前:“这都是素点心,你尝尝。” 萌紫玥这才拿了一块绿豆糕,就着热茶,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块。觉得味道不错,又尝了一块玉兰片。羽千夜也不知为何,见她喜欢吃,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就在一旁帮她续热茶。 素斋很快就上上来了,她老人家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奴婢的,刚想起身帮忙,羽千夜却拉住她,“这些不用你做” 殊不知他正好碰到萌紫玥左手腕上的伤口。 “啊!”萌紫玥呼了一声疼,急忙用力甩开他的手。她的伤口才刚刚愈合,不碰无所谓,一碰还是钻心的疼。 羽千夜见她蹙着眉尖,水汪汪的大眼里像是浸染上一层湿湿的雾气,小脸痛苦的皱着,愣了一下后醒过神来,急忙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萌紫玥摇了摇头,“没事。” 羽千夜这次却很坚持,柔声道:“先让我看看,看有没有伤在哪?” 萌紫玥自然不想给他看,并非是男女授受不亲,主要是怕解释不清,是以依旧摇头:“无碍,只是被你碰了一下,有点疼而已,现在都好了。”说完,她不着痕迹地摇了摇手臂,向他示意自己无事。 羽千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在那天,萌紫玥半裸着,他发现她白嫩的手臂上有几道淡淡的伤痕,其中一道还颇为明显,彼时他心中虽有疑惑,但身体迫切的需求导致他顾不上别的。 结果回头就忘了此事,色欲熏心的他,只记得少女身体的香馨和美好。 ------题外话------ 谢谢syl521亲 送的钻石和鲜花,一直好感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四章 看谁奴役谁 这会儿他不免唾弃自己,不由分说,楞是将萌紫玥半圈在怀里,又见两个侍卫在场,他就毫不犹豫的把萌紫玥往自己的房间里带,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里间陈设倒还简洁,屋中设一张檀木床,一矮几,上面放着几部佛经,地上散落着几个蒲垫,左边有琴案和揪枰,墙上挂着一副佛祖舍身饲虎图,旁边还放了一张湘妃榻以供小憩。 此刻两人入内,孤男寡女,这榻便显出几分暧昧的意味。 羽千夜犹豫了那么一下下,还是把人带到湘妃榻上,实际上,他想把人往檀木床上带 “放开啦!”萌紫玥只觉得被羽千夜身上淡淡的香气包围着,便用力在两人间隔出一点距离,但也没有逃开就是了,她知道羽千夜有一身好功夫,只要他不放手,她休想得逞。 羽千夜强制的将她左手衣袖拉高,果然发现她白皙幼嫩地手腕上有一道新伤痕,伤口虽不大,亦不太深,但红黑色的痂壳在那雪白肌肤上,显得尤为明显。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那伤口在他自己身上似的,疼痛的感觉在心里一丝丝的蔓延开来,像针一般,令他甚是难受,“这是怎么弄的?疼吗?”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萌紫玥也不想说出实情,仅是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早不疼了。” 她觉得两人靠得这样近,太过于那个了,便拉了拉袖子,“我们出去吧,要不然素斋都凉了。” 羽千夜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却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一边道:“这是凝玉露,给你,你记得天天擦,伤口不但好的快,还不会留下疤痕。” 话落,他打开瓶子,倒出几滴绿色的凝露在手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闻不到丝毫药味,萌紫玥倒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就要起身。 冷不妨羽千夜道:“别动,我帮你擦药。” 此时再说不用,似乎也迟了。羽千夜修长的指尖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两人都是一颤,双方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酥麻中带着痉孪,屋内的气温陡然升高了。 羽千夜故做镇定的擦药,甚至将那几道淡色的伤痕也抹上。末了,以丝帛细细拭手,略一沉吟,颇不放心的探了探她的脉息,心内非常吃惊,却面不改色地道:“你会武功?” 萌紫玥也知道这个事瞒不过他,若无其事地道:“只会一点皮毛,没什么作用,而且进展很慢。” 羽千夜沉默,浓密长睫合下来,掩着明亮清澈的眸子。 他凝眉思索,隔了片刻,手掌倏地一翻,手心里就多出一个像鼻烟壶大小的翡翠绿小玉瓶,递给萌紫玥,“这里有三颗药丸,是我师傅当年花了一番心血才练成的,所用药材珍贵无比,皆是些稀世难寻之物,对练武之人大有帮助,不但可助你打通各路经脉,亦可调阴阳,培元气” 见萌紫玥瞪大美眸,一脸错愕地望着他。他脸色微红,黑眸扫过萌紫玥鼓鼓的胸脯,不敢多看就转开了视线,语音里流泄着浅浅的温柔:“总归这东西对你有好处,不但让你武功飞速提升你现在长身子亦正用得着” 萌紫玥瞬间想起他说“要是这里还长点,就更美了”的话,老脸顿时不争气的红了,她条件反射地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胸脯一眼,羞不可抑地道:“这什么意思?莫非是因为上次的事?所以这算是你给我的劳务费?” 怕他听不懂,又换成:“给我的辛苦费?” 羽千夜默了默,冷哼一声:“光一颗就可以买下整个帝都的女人” “”萌紫玥一听,这可是稀世之宝,不是说多值钱,最主要是有价无市,拿着银子也买不到的好东西,不要是傻瓜。她立刻伸手抢过小瓶子,不管怎么样,提升武功是迫在眉睫的事,何况她也不算白要,帮他打过飞机咧 羽千夜还有话说:“你先吃一颗,我用真气帮你把经脉梳理一遍,往后你练起来更省事,也少些疼痛。” “你会这么好心?”萌紫玥怀疑的看着他。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否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羽千夜抬眸,平静无波的看着她,语气没有半丝烟火气:“不需要,是吧?” “要”萌紫玥没心没肺的璨然一笑,让羽千夜眼前犹如百花盛开,心情莫名的又转好了,可萌紫玥下一句话却让他摸头不知脑。 “这几天不适合,我家亲戚来了。”她一脸严肃地望着羽千夜,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促狭的光芒,声音脆生生c娇滴滴的,几乎让羽千夜的心瞬间就化成了水滴。 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妩媚难言的模样,被那种娇媚中混合着青涩地少女风情,击的溃不成军。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很有些意动,着了魔似地想靠近她。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为什么每次看到萌紫玥,他体内便会产生出不可抑制的欲望?似乎她对他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能够拨动他内心深处某个神秘的地方。 羽千夜略感不自在的瞄了瞄胯下,平日里挺老实规矩的东西,一旦看见她,便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他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身体,竟然不听自己的调度了! 他嗓音都带上了沙哑,鼻息粗重,含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哪个亲戚?嗯?什么时候来的?” “大姨妈啊!每个月都来,住几天就走。”某人把玩着小玉瓶,恬不知耻的继续忽悠人。 “你大姨妈住在哪?是在元府吗?”羽千夜心里蓦然地一动,试探地道:“我能见见你家亲戚吗?” “呸呸呸!你想干啥?你个色胚子,流氓!”萌紫玥一脸忿忿,大光其火的扔下玉瓶,抓起湘妃榻上的大枕,对着羽千夜兜头兜脑一顿好打,边打,嘴里还边骂:“叫你读书,你偏要喂猪,居然连大姨妈都不晓得,讨打的紧。” 羽千夜被她揍的莫明其妙,想到她手腕上的伤,又不敢还手,但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一个扑腾,将萌紫玥按倒在榻上,成了标准地男上女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五章 太妖孽 萌紫玥手上的武器掉在地上,身上因这一番闹腾出了些汗,一头瀑布般的青丝铺洒在榻上,双眼亮晶晶的,像是要滴的出水来。 脸上更是红扑扑的,好似红苹果中透着粉白,诱人的紧。 因为成功的捉弄了羽千夜一回,她心情甚好,那些扰人的烦恼也消弭了不少,厚脸皮的也没有觉得羞臊。只是不停的推着羽千夜,抿着嘴嗔道:“让我起来啊,你自己笨的要死,活该被揍。” 身下是温香软玉,修长的腿,纤细而柔软的腰,软软的两团酥胸,艳红欲滴的唇,还有女子的阵阵幽香无一不让人情不自禁的陶醉。 羽千夜喉咙发紧,不停的吞咽口水,明知这样很危险,却犹如飞蛾扑火般不想放开她,这痛苦又甜密的折磨令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他涨红着脸,气息急促,难受至极,忍不住在萌紫玥身上蹭了又蹭,委委屈屈地道:“你骂了我那么多,却还没有告诉我,你大姨妈究竟是谁?” 萌紫玥立即感受他的凶器正抵着自己,蓄势待发,好不可怕。 轰!她的脸红的不成样子了,本想戏弄人,却弄得自己要被占便宜,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推开羽千夜想靠近的脸,气哼哼地道:“放开我,你重死了。” “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放不放。”羽千夜纵然后知后觉,可此时也感觉自己占尽了上风,先前的郁闷全消,吃不成肉,喝点汤他也是极愿意的。 他以双肘撑住上半身,似笑非笑的望着萌紫玥,黑色长发柔顺地垂下来,半掩了姿容,也笼住两人一方小小的世界。 囧!萌紫玥简直不敢直视他那对敛尽风华的眼眸。 她脸上晕红,朱口黛眉越显精致,一双灵活的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羽千夜,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祸水,名副其实的大妖孽。 羽千夜却不想这么简单放过她。 他伸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巴,接着展颜一笑,那容色绝美,逼得人仿佛窒息,声音清澈温柔:“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我可以选择亲下去。” “好了,告诉你就是了。” 萌紫玥简直怕了他了,这男人就是没脸没皮,人畜无害的模样却说着淡淡的威胁。她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道:“大姨妈姓葵,名水,再不明白,你就去死。” 羽千夜先是脸色一僵,然后飞快地从她身上翻下来,情欲什么的立刻不翼而飞,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不早说,还敢这样打打闹闹,也不怕伤了身子。”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女子葵水来了究竟要怎样,多是道听途说,反正就跟生病一样,多注意些总没错。 萌紫玥白了他一眼,坐了起来,见把他吓成这样,这促狭鬼又觉得好笑。下了榻往外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好听又悦耳,令人烦恼顿消,羽千夜一边支起耳朵聆听,一边又觉得这家伙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过萌紫玥也没有讨得多大的好,她一出来就碰到风胤颢和陌缥郜——这两人瞪着两双牛眼,注意力全放到她散乱的头发和凌乱的衣服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萌紫玥这才惊觉自己仪容不整,这两个超级八卦男一定在脑补她和羽千夜这样了,那样了,顿时懊恼不已,赶紧又退回去收拾自己。 他们在里间磨叽的太久,素斋早凉了,待羽千夜神色如常的出来时,两个勤劳的小蜜蜂侍卫又换了新的素斋来。 白马寺的素斋乃是湮国一绝,它集寺庙素斋之精华,融汇宫廷素斋和民间素斋之风格,兼纳南北地方风味于一体。除野菜c时令蔬菜外,多采用深山野生菌类c豆制品及三菇c六耳和各种真菌类制作。常食据说能养颜美容,延年益寿。 萌紫玥委实饿了,半点不矫情的坐了下来。 “先喝几口热汤,再尝尝这素烧鹅c素面c素饺。”羽千夜替她盛了一碗香菇豆腐汤,又为她介绍另外几样白马寺有名的素斋风味。像那道糖醋菊花,外酥里嫩,是仿荤佳品,味道酸甜适口。 而东坡瓜肉和荷叶旺财鸡这两道明明是素菜,但色泽酱红c味香浓厚,口味甚是鲜香。还有慈航普渡,佛家锦囊,孔雀迎宾等等,不但造型美观,吃起来也清淡爽口。 “这素菜做的真地道!”萌紫玥对做素斋的师傅钦佩不已,赞不绝口:“多是些冬笋c鲜菇c玉兰片什么的,素的东西却做出荤腥的味道。” 这些,萌紫玥前世有吃过更美味的,同样也有没吃过的。岁月悠久绵长,太久太久了,好些连味道都不记得了,也就图个回味和新鲜吧,挺赏脸的吃了不少。 风胤颢和陌缥郜见她比自家金尊玉贵的殿下还像个主人,丝毫不敢怠慢,什么事都不用她动手,全包办了。 且说元朝暮被元朝雪拉回去后,心情极为郁闷。 他以为像羽千夜这样的皇子,一惯傲慢不堪,哪容得人一拒再拒?只要是稍加推辞,他们必定不加理会。熟料到九王爷与一些龙子凤孙的反应大相庭径,硬是将紫玥留下了。 这以后,若是让人知道他元朝暮的妻子给九王爷做过丫鬟,那让他情何以堪? 还有一件事更让他难以启齿——他担心羽千夜兽性大发,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沾污了紫玥。但他也明白,这是在白马寺,佛门清净之地,羽千夜断不敢行那污秽之事,思及此,他又放下心来。 可转念又想到爹娘和妹妹的意思 他烦躁的捶捶脑袋,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早知如此,先前不带紫玥来就好了。 西厢,元朝雪的心情也不见得多好,虽然借着萌紫玥成功的与九王爷搭上了话,可她的心为什么会觉得这么膈应呢? 都是因为萌紫玥这个小贱人,若不是有她在那里碍眼,王爷一定会注意自己! 像今天,她明明让萌紫玥穿那种最不显颜色的藕色长袄了,而自己却穿红戴绿,打扮的香气袭人,环佩叮当,可九王爷的目光彻头彻尾都没有瞟自己一眼。 虽然他也没有多加注视萌紫玥,然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留下了萌紫玥,从这些行为上看,若说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猫腻,打死她也不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虽不尽人意,却有不小的收获——明天就又可以见到王爷了。只要王爷和自己多接触几次,一定会被自己的美貌所打动。 至于萌紫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元朝雪心里全是怨毒的想法,眼神狰狞阴险 ------题外话------ 群虎摸,谢谢dkkdbb 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dkkdbb亲和蔻丹丹蔻亲送的颗钻石和鲜花。非常感激亲们,多的话俺也不会说,抱抱大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六章 外出 日子平淡如水,一晃两天就过去了。 古朴雅致的释禅居内,风胤颢捡了空隙,先是贼头鼠脑的四下观望,然后悄没声儿地靠近萌紫玥,压低声音道:“紫玥姑娘,你确定你是来报恩的?” 紫玥刚刚送走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元朝雪,正负手在院子里仰头观天色,闻言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异常严肃地道:“怎么?你有异议?” 小风这娃儿偶尔是不会转弯的,就点头,继而委婉地道:“我怎么感觉是我们殿下在报恩?您看,迄今为止,您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就连用个膳,都是我们殿下围着您忙的团团转。” 风胤颢一直觉得这位姑娘在殿下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但他还是有点不能适应冷艳高贵的主子转眼变成打杂的小厮 寻常女子,哪个能有这个荣幸和他们殿下用膳?放眼整个湮国也是绝无仅有的事。这位姑娘却并不把这份殊荣看在眼里,只管坦坦荡荡的高坐上首,优雅的品味进食。偶尔心情好了,还会据案大嚼 时下的贵族小姐们自矜身份,进膳几乎都是一个模式——徐徐地挟一小筷菜蔬,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生怕多用一口就失了礼仪,哪像她这般洒脱随性。但她的一举一动不见半点粗鲁,反倒显得天经地义,落落大方。 更出乎意料的是,殿下也丝毫不以为忤,还会帮着她布菜,挟菜再则,他们殿下自萌紫玥来了以后,就不看佛经了,专寻了几册关于养生方面的书籍在研究。 他偷偷瞄了几眼,似乎都是些女子养生篇。这不免让他感到很惊悚,殿下绝顶聪明,难道想改行做妇科圣手? 还有,每年上白马寺,殿下的心情由始至终都会非常压抑,脸上更没有半个笑脸,寻常日子不是看佛经,就是会和释圆大师下棋c弹琴c或是听释圆大师讲解佛法。那厌世的模样,好像他才是个真和尚!就差学那些僧人,口中念念有词的敲木鱼c数佛珠了。 这次却异于往常,仅头一天和释圆大师呆了半晚,后来多是在释禅居里陪着萌紫玥,额!要说守着更好——他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不许萌紫玥做这个,做那个,管得还挺严。弄得萌紫玥叫苦不迭,怨声载道,导致他和小陌都紧张兮兮的。 却说萌紫玥听了风胤颢的话,仿佛醍醐灌顶,立马幡然悔悟了。 她决定重新做人,遂以郑重其事的口吻宣布:“那以后端茶送水c铺床叠被的活儿,我全包了,省得你们殿下见天管着我,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头管脚?弄得我骨头都生锈了。还有,晚膳我也绝不上桌,看到那些素鹅素鸭,我就倒胃口。” 风胤颢就觉着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呢,他的直觉告诉他,萌紫玥如果真这样做了,殿下一定会不高兴的。 他正想继续和萌紫玥讨论这个话题,人还未凑近,便听到主子冷冰冰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主子的声音好有杀气哟!风胤颢唬了一跳,心念一动,马上跳离萌紫玥三丈,狗腿地道:“爷,紫玥姑娘抱怨素斋吃腻了。” 萌紫玥满脸鄙视地斜睇着风胤颢——没出息的家伙,你是来搞无间道的么?风胤颢也回望她,一双牛眼里满是无辜——难道不是你说的么? 羽千夜先前看到他们两人窃窃私语,心里本来就不爽,这会儿又见他们眉目传情,心里更不舒服了。风胤颢窥到主子脸上那冷若霜雪的表情,顿时两股战战,冷汗直流。 果然,羽千夜冷冷地瞪着他道:“看来你蛮闲嘛,居然有空听她抱怨?寺里的僧人都在后山挑水,你去帮他们,挑足一百担再回来。” “啊,不要啊,爷”风胤颢顿时惨叫起来。寺中的僧人讲究修行,尤其爱苦修,日常用的水,皆是从几里外的后山挑来的,一百担,岂不是要累死他? 萌紫玥幸灾乐祸的鼓励他:“去吧,就当日行一善,菩萨会记着你的好的。” 见风胤颢哭天抹泪的走了,羽千夜这才冷哼一声。他施施然的踱到萌紫玥跟着,用漆黑的眸子瞅着她,有些别扭地道:“既然素斋吃腻了,为何不早和我说?” 萌紫玥讶然:“说了就能换荤的?这里可是佛门净地。”素斋就算再仿荤腥,那也是素菜,吃了几顿,萌紫玥觉得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难免怏怏不乐。 先前羽千夜见她恹恹地,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或是不乐意留在这里,几顿饭吃的也是心事重重,食不知味。这会儿知道了原委,便有一种拨开迷雾,豁然开朗的感觉,心情马上阴转睛,方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他伸手轻拂萌紫玥肩头的几片落叶,修长的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她柔滑若水的青丝,唇角微勾,笑的安静而漂亮,“去加件厚点的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现在?”萌紫玥略有迟疑,都快傍晚了,天气又不好,阴了一整天,她怕遇着雨。 “不去?那就再吃一顿素菜好了,我反正无所谓。” 听这意思,貌似有肉吃,萌紫玥立即义无反顾地道:“去去去!” 暮色渐深,寒风阵阵,枯叶翻飞,阴沉沉的天空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 宣安候府的花园深处,一个身披狐裘,戴着风帽的年轻女子穿花拂柳般在小径上行走,很快她就踏上一个回廊,回廊的尽头就是另外一座院子。 她抵达院子后,先不急着敲门,而是停在门口左右观望,紧张兮兮的似作贼。 突然,院门“吱哑”一声被人打开,一只手臂将女子拉进院内。女子似乎知道来人是谁,一点也不惊慌,反倒笑骂道:“作死啊,存心想吓我来着?” 来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男子,衣着光鲜亮丽,模样倒是风流倜傥,只是眉梢眼角都带着轻浮和淫邪之气,俨然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他心急火燎亲了女子几口,便搂紧女子向里走,一边调笑:“哪敢啊,这不是想姨娘想的狠了吗?都等你好几个时辰了” “脱不开身嘛!”女子娇滴滴的嗔道:“又叫人家姨娘,人家明明比你还小,莫非你是嫌弃我?” “逗你玩呢,好芸娘,你哪里小了?”男子吃吃的笑,不怀好意的伸手抓住女子高耸的酥胸,可劲的揉了揉,满脸色迷迷的。 女子娇媚的面容上飞起了红霞,偷眼环顾四周,担心地道:“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若是你爹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啦。” 这男子正是宣安候府的二公子元朝蔼,女子却是元夔新纳的第五房小妾芸娘。 元朝蔼不以为然:“放心吧,小乖乖,爷的地盘,等闲不放人进来,咱们快活时,你只管大声的叫,包管没人发现。” 打情骂俏的功夫,两人就掀帘子进了屋子。元朝蔼果然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富丽堂皇的内室空无一人。 元朝蔼坐在锦榻上,搂了芸娘到腿上,亲吻抚弄,无所不用其及,芸娘放浪的回应着,媚眼如丝,娇喘吁吁。 元朝蔼血脉贲张,伸手到芸娘的衣襟上欲解开,芸娘急忙伸出涂着鲜红丹蔻的芊芊玉手按住他的手,喘着气道:“好人,且等等,我上次和你说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元朝蔼甩开她的手,粗鲁的扒着她的衣服,想到她柳条似的小腰,还有她修长的美腿,以及腿间那丰美的秘密花园,更是气息急促,嘶声道:“先让小爷我乐一乐,回头再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七章 御林军 芸娘布满红晕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充满了算计地目光不停闪烁,佯装伤心地道:“原来二公子是骗我的,说什么喜欢我,会帮我,却拿我当那迎客卖笑的粉头一样取乐。” 元朝蔼解衣的动作一顿,立即赌咒发誓地道:“好芸娘,爷什么时候拿你当过粉头?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就不要浪费光阴了,先痛痛快快的相干一回,也好煞煞爷的火。” 芸娘伸出玉臂环住他的脖子,娇声道:“那你先说事儿办得如何了,若是办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依着你。” 元朝蔼低笑道:“你这个小妖精,不过是一幅破画,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答应过你的事,小爷必会办到,可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芸娘一听事情有望,双眼发亮,一把将元朝蔼推倒在锦榻上,附身在他耳边媚身道:“包管让你乐的找不着南北。” 这话儿勾的元朝蔼心里痒痒的,本就直掘掘的凶器愈发狰狞。 他就喜欢芸娘在床上的骚劲,此刻恨不得立刻掰开这女人的腿,骑着她狠狠驰骋一番。最好是折腾的这个女人哭爹喊娘,求着他入她。 元朝蔼乃是三姨娘沈月香所出,虽然只是个庶子,但做为嫡子的元朝暮一直病歪歪的,是以这些年来,元夔甚是纵容疼爱这个二儿子。 沈氏固然没有放弃救治自己的儿子,可到底也害怕元朝暮撒手人寰,让自己没有依靠。因而对这个庶子素来都是和颜悦色——再怎么说,元朝蔼是她庶妹生的,总比外人生的庶子亲些。 小沈氏母凭子贵,对儿子自是千依百顺,溺爱非常。 这种环境之下,元朝蔼难免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性子,终日和狐朋狗党们一起欺压弱小,横行霸道,总能将“纨绔”两个字完美诠释。他誓要采尽天下名花,自诩红粉帐中的英雄。眠花宿柳,贪淫好色的行径,比他老子荒淫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见到芸娘,以他阅女无数的眼光,觉得这小娘们不但骚浪,而且很容易弄到手,便时不时以露骨的言语试探之。 他可不管这是不是他老子的小妾,横竖他老子女人多,睡不完,他帮衬着睡个把,亦没错。省得这娘们儿架不住春闺寂寞,一枝红杏出墙来,给他老子戴了绿帽。 古人不是说嘛,肥水不流他人田;上阵父子兵,这等风流韵事反正不能便宜外人。 而芸娘,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真被元朝蔼三言两语就撩动了。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犹如干柴烈火,很快便勾搭在一起了。 俗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情的滋味让元朝蔼甚是满意。尤其是偷他老子的女人,乱伦的感觉令他特别兴奋。再加上芸娘被人用风流手段调教过,在枕席之间浪的出奇,就连最淫荡的妓子都逊色她三分,让他一时连青楼里的花魁都顾不上了,只一心找机会和芸娘颠鸾倒凤。 前些日子,芸娘找他哭诉,道是看中了父亲书房中的一幅旧画,向父亲索要,却被父亲叱骂,她委屈不已,又舍不得那画儿,就想偷偷临摹一幅,以便自己观赏。 她哭哭啼啼的求他帮自己完成心愿,并保证,只要临摹完毕就会把画还回来。元朝蔼见过那画儿,觉得甚是普通,并非什么名画,为讨佳人欢心,便满口应下此事。 然父亲书房有侍卫把守,一时三刻他也未能得手,为哄芸娘,自是说地比唱的还好听。而芸娘为了哄这人替自己办事,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拉拢他。 于是,两个心思迥异的男女鱼水相投,很快就一丝不挂的滚在一处了。 “哗啦啦!”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密集地雨声噼噼叭叭的敲打着屋檐,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 外间有一个模样俏丽的丫鬟守着,她是元朝蔼的通房青萍,别看她才十四五岁,却早就被二公子收用了无数回。元朝蔼一直拿她当心腹,每次和芸娘寻欢作乐俱是让青萍给他们守门。 内室那对男女纵情交欢,动静越来越大。 “啧啧!”男人吸吮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女人身上被舔的水光一片,没口子的咿咿呀呀不停,淫靡的声音在屋中越来越响,好似要穿透外面狂放的雨声,直达天际。 青萍脸色通红,正好听到公子喘着气道:“小娼妇,我爹好些天没入你了吧?是以你特别卖力,一准是想男人了。”青萍嘴角直抽抽,见外面天色越来越黑,忙避出去掌灯。 “咚咚咚!”蓦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拍门声。 青萍一愣,心道,这种鬼天气,还有谁来啊?她一时左右为难——二公子怕人多口杂,只要和芸姨娘在一起,院子里除了自己的心腹,一律是不放人进来的。 一个提着灯笼的丫鬟从走廊另一头匆匆行了过来,着急地道:“青萍姐,院门敲的这么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青萍还未开口,忽然听到“咣啷”一声巨响,院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道凄厉高昂的声音接二连三的狂喊:“二公子,候爷召你火速去前厅,大批御林军将咱们候府包围了。” “什么?”内室里,疯狂耸动的元朝蔼听到动静,遽然变色,一把撩开厚厚的帐幔,赤条条的身子露了出来。 钗斜发乱的芸娘啊了一声,忙拉过锦被盖在自己雪白的身躯上,两条美腿还架在元朝蔼的肩头 外面是一片浓厚粘稠的黑,寒风夹着暴雨,瓢泼般铺天盖地而来,在天地间无情肆虐。 除了元夔,宣安候府的主子们都聚集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包括深居简出的元老太爷也在,众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灰败和惊慌害怕,犹如惊弓之鸟。 下人们则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聚拢在庭院和两侧的廊庑里瑟瑟发抖,小半是冷的,更多是吓的。 元朝蔼惊惶失措的赶来,心里一点谱儿也没有,又发现父亲不在,心里更是恐慌至极,一张脸白的都没有血色了,冷不防却见到大哥在其中,不由惊奇道:“大哥,你不是陪朝雪去了白马寺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元朝暮心情也很沉重,神情萎靡不振,勉强答道:“刚回来。” 砰的一声,元老太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顿在桌上,烦躁地道:“你们兄弟几个,快命人去外面打探打探,御林军包围咱候府做甚?” 沈氏压下心里的慌乱,趋前安抚老太爷:“公公,候爷已去” “噗哧!”一道清脆的娇笑声忽然从外面传来,打断沈氏的话语。 厅内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俱都愣住了。还是元朝暮率先回过神来,他急忙走到大厅外,走廊里,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映入他的眼帘。 ------题外话------ 谢谢syl521 亲送的钻石和鲜花,谢谢亲们,群么么。走过路过的软妹子们多多收藏啦,俺的动力来自于你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八章 公主出没 女子神情略有些傲然,约摸十八九岁的年纪,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蓝色长袄,下面是绣花的素色长裙,衣服虽不出彩,容貌却甚是美丽,生得柳眉凤眼,琼鼻小口,肌肤白凝。 元朝暮怔了怔,俊眉微蹙,有些意外地道:“是你啊,原来你是位姑娘家。” “呵呵!”那女子歪头望着他,得意的笑了笑,娇声道:“是你太笨,本宫我的声音一直未变啊,怎么听都不似男子。” 元朝暮此时家中骤然遭遇大事,也没空计较女子的话,便叹了一口气道:“还请姑娘稍等,待雨小些,我再派人送你回家。” 这女子是他从白马寺回来途中遇到的,不过她那时候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 元朝暮原本去白马寺礼完佛就要返回的,却因萌紫玥去了释禅居,心里七上八下的,耽搁到今日才回府。 马车行至宝丰路时,下起了大雨,他正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好早点赶回府,忽然前面传来尖利的呼救声。彼时密密的雨帘模糊了视野,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不料,那个喊救命的人却一直向他们地马车冲过来。 未免撞伤那人,车夫迫不得已的停下马车,随从们也挡在车前。但那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扑倒在雨水里,然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好似昏了过去。元朝暮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不顾随从的劝阻,硬是唤人把他抬上了马车。 马车里,元朝暮发觉对方是名年轻男子,生得倒是俊俏,却偏于阴柔,显得颇有些女相,着一身华丽的绿色锦袍,披着雪白的狐裘,只是都沾染上了泥水,弄得狼狈不堪。 这人一直昏迷不醒,元朝暮只好将他带回府中交给墨砚和丫鬟们,自己则去向长辈请安。才和爹娘叙了一会儿话,一盏热茶还未饮完,便听到管家慌慌张张的来报,道是御林军将候府包围了 再说那女子听到元朝暮要送她走,立时明眸一转,抬高下巴佯怒道:“我又没说要回家,怎么,你敢撵我?” 元朝暮还未来得及说话,女子忽尔转怒为喜,她拎着长裙轻快的转了个圈,一脸期盼地望着他道:“我换这身衣服好看吗?” 女子身材高挑,丫鬟中只有春燕的个子和她差不离,元朝暮苦笑着颌首:“当然好看,委屈姑娘了,这只是元某婢女的服饰” “恕你无罪!谁叫我的衣服脏了呢。”女子笑逐颜开,又歪着头看他,一副天真烂漫c可爱俏皮的模样。 “暮儿,这位姑娘是”沈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元朝暮身边,她先是仔细端详那位姑娘,然后眼睛越睁越大,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万分诧异地道:“姑娘,你究竟是谁?你,福昌公主你是” 女子就慢慢收起了笑脸,随后微抬下巴,细长的凤眼挑高,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情,对着沈氏道:“宣安候夫人好眼力,这样还能认出本宫。” 沈氏是有封号的命妇,不但参加过宫宴,偶尔还会被皇后娘娘召去叙话,在宫中曾见过这位公主几次,此刻她唬了一跳,慌忙拉着元朝暮扑嗵一声跪了下去,“臣妇见过福昌公主!” 福昌公主驾临府中,宣安候府所有人不敢稍有懈怠,俱都出来拜见公主。 元夔也已经自大门外回来,急忙向公主请罪:“公主驾临臣府中,臣不胜荣幸,先前不知公主身份,怠慢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他在府门外见到张统领,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才知道是虚惊一场——素来倍受圣上宠爱的福昌公主,最近和怀有龙种的刘贵妃不对付,今儿个早上更是失手推了刘贵妃一把,导致刘贵妃动了胎气,被圣上狠狠责骂了一通,负气跑出皇宫。 圣上气急之余又忧心不已,派张统领带人四处寻找。 然福昌公主往常仗着圣上的宠爱,心血来潮便会出宫玩耍,她又特别喜欢女扮男装是以众人找了一天,一直未找到。 所幸不久前有人发现了公主的踪迹,他们遁迹一直追到宣安候府。未免公主再次逃脱,张统领便把阵仗搞的大了一点,于是才发生了这种乌龙事。 自己救回来的居然是公主!这是元朝暮始料未及的,马上俯首陪罪:“先前不知是公主,多有唐突和失礼,还乞公主恕罪!” 羽浣霞一点也没有被找回去的懊恼,她笑如春花盯着元朝暮清俊的面容,娇羞地道:“你送本宫出去!” 元朝暮有些错愕,但还是躬身低应:“是。”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朱红大门上悬挂着明亮的灯笼,左中两尊石狮威武凛凛,大批御林军手执武器站在雨里,气势森严迫人。 元朝暮一手提着一盏琉璃制的防雨灯笼,一手高举着油布伞,恭敬地将公主护送出府,直到公主被宫女扶着坐上一辆精致华美的驾辇。 车辇中,羽浣霞微掀了帘子一角,元朝暮伫立在一片光亮中,长身玉立,风姿隽逸,一阵冷风刮过,他黑发随风飞卷,衣袍翻飞,似欲乘风归去!她目不转睛的看了半晌,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 凌霄山距离白马寺大约四五里的样子,山势跟山名截然不同,非但不陡峭入云,反而甚是平坦。 在山洞避雨的萌紫玥正在叹气:“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咱们要怎么回寺里啊?” 她先前就预感到会下雨,可架不住口腹之欲,还是一古脑的跟着羽千夜出了白马寺。羽千夜说是带她来凌霄山打猎,结果猎物还没吃到嘴,天空就狂风乱卷,乌云密布。 幸亏羽千夜对这里熟悉,很快就找着山洞了,否则,他们非淋成落汤鸡不可! 羽千夜慷懒地倚着山壁,毫不避讳地看着她,清亮动人地眼睛里都是柔和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尤其黝黑,“风骤雨狂,夜色茫茫,这种留客天,我亦是毫无办法呐!” 萌紫玥裹了裹披风,缓缓吐了一口气:“贼老天!” 骂完老天,她转头打量山洞——这个山洞既宽阔又整洁,看得出来时常有人光顾这里,角落堆放着干枯的稻草和落叶,还有成堆的枯树枝和木柴。 陌缥郜早就将火堆架起来了,正熟练的烤着猎来的山鸡和野免。而风胤颢因去挑了一百担水,来得晚,但他却带来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此刻,他把剖好鳞的几条鱼就着洞外的雨水冲洗干净,用树枝串好,高兴的提了进来。 萌紫玥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旋即面不改色地走到洞口,伸头往外望了望——天空像被人凿穿了似的,倾盆大雨密密麻麻,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羽千夜缓缓走到她身边,将她往洞内拉了拉,避免那些雨水溅到她身上。 迟疑片刻,低声道:“真想回去?” 萌紫玥回头,把他上下下下打量一遍,见他神采气度依旧尊贵优雅,风华绝代的模样一如既往的惑人心神。便微弯了唇角,但却是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不回去?难道陪着你等死?或是被你算计的尸骨无存?”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九章 温和无公害是假像 羽千夜闻言,连眸色都未变,仅是微微一笑:“玥玥,不论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算计你。” 萌紫玥面无表情地睃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置可否。这种话,对她这种看惯世间男女百态的人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想她当魂魄那几百年,对男人这种生物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妈的!那些男人们在一款著名的聊天软件上,居然可以情深似海地对一百个女网友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的好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你自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也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却不晓得,他把唯一划分成千千万万份;把爱和喜欢分成万万千千,或许更多所以,如果你当真了,那你就输了! 羽千夜见她神态淡然,一双顾盼神飞的眸子依旧黑白分明,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气息,忍不住在心底喟叹一声,他们两人的关系本就怪异,还是这两天的相处,才慢慢自在了些许,她不信他也是情有可原。 思及此,他解下自己身上的青狐大氅,递给萌紫玥,“披上。” 萌紫玥瞟了大氅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她初次遇到羽千夜,就有杀手想杀他,这次,他表面上是带她出来打牙祭,实际上这个山洞早做了安排。他什么都是有条不紊的暗中进行着,包括风胤颢被罚去担水,同样是掩人耳目。 风胤颢来的时候,身上溢满了杀气,还来不及收敛,而他后背衣服上还有几点血迹。光凭这一点,萌紫玥便能判断,这厮一定去干了别的勾当——捉几条鱼,那种大材小用的事,岂能让这个跻身一流高手地侍卫沾上血迹! 羽千夜沉静地望着她,精致的眉宇间笑意不减,“何以见得是等死?想我死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可我依旧比他们活的更长久!” 他的声音虽轻,却含着不容忽视地威仪和凌人地自信,萌紫玥抬头看着他墨玉般通亮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在考虑他话语的可信度。然后她接过大氅,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有道理,祸害遗千年。” “”羽千夜睫毛轻颤,面色自如。 青狐大氅沾染了羽千夜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还有他的体温,裹到身上就有一股暖意,不足之处就是长了一些,拖到地上,转身多有不便。萌紫玥正琢磨怎么弄的合适一点,羽千夜却突然倾下身子。 萌紫玥不免一愣——他将大氅的两个衣角系在一起,在她小腿上方打了一个松松的结。尔后,他站起身来左右打量,黑眸中珠光流转,笑意宛然。 此时的他只着绣着精美花纹的银色锦袍,却依旧雍容华贵,风姿博雅,修长挺拔的身姿衬着火堆的熊熊烈焰,恍若梦中幻影。 萌紫玥有些怔然地望着他,而羽千夜也正好抬眸瞧她,两人四目相对,萌紫玥有那么几瞬不能回神。忽然,陌缥郜高兴地道:“都烤好了,真的好香,爷和紫玥姑娘快来尝尝。” 幻境被打破,萌紫玥立刻转开视线,去看那些被烤的肉香四溢,油滋滋的野味。而羽千夜唇角的笑容又深了些。 几个人围着火堆,在石头上坐下,开始享受美食。 萌紫玥吃到半晌,垂眸盯着小腿上的青狐结,蹙着眉,像是自言自语:“这样都不能跑了。” 羽千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目光是那样的清澈透明:“我在这里,你要跑去哪里?”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令人有一种他是她的谁的错觉,萌紫玥头也不抬地道:“我这不是怕你的对头来嘛,到时也好逃命去。” 羽千夜就低低的笑,声音中竟带着邪邪的魅惑:“也许他们早来了,只不过他们风度绝佳,非要等咱们吃饱喝足了再动手。” “好嘛!有得吃就先吃,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愿他们全碰到猪一样的同伴才好。”萌紫玥不停的叹气,用力啃着山鸡腿泄恨。 羽千夜又低低的笑起来,那声音动听的令人想犯罪,再开口时,语气中却带着无奈:“你哪来这么多奇言怪语?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保证,我会是他们神一样对手。” 萌紫玥望了一眼吊在火堆上汤瓮,顾左右而言他:“小风煮的鱼汤好香啊。” “多谢姑娘夸奖。” 风胤颢很厉害,那几条鱼他又是烤,又是煮鱼汤,诱人的香味弥漫整个山洞。 他先盛了一碗鲜鱼汤呈给主子,果然发现他转手便把鱼汤端给萌紫玥,他正窃笑主子的粗心大意,因为那碗鱼汤很烫,却听到主子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先等等,很烫。” 他嘴角抽了抽,忽然间似想一件事,“紫玥姑娘,真不好意思啊,有两个人老是偷偷跟着你,不知是保护你还是别有企图,我把他们抓起来了,是杀是留?” 萌紫玥起初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这两个人铁定是元夔夫妇派来监视她的,若是没有这两个人,那她趁机逃掉的机会就大了 想到这里,她立马笑逐颜开,对着风胤颢把大拇指一竖:“小风,好样的,那一定是坏人,你全权处理好啦!” 就在这时,漫天的杀气汹涌而至,山洞外面传来无数兵器相交声,伴随着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一场杀戮悄然来临! 萌紫玥眼神刚瞥向洞外,羽千夜却把鱼汤递给她:“趁热喝,凉了就腥了。” 见萌紫玥虽然以看怪物的表情瞪着他,但还是乖顺的接过鱼汤抬到唇边,他莞尔一笑,人畜无害。然后优雅起身,不慌不忙的以浸湿了的丝帛拭手,在风胤颢的侍候下,他很快又变成了那个纤尘不染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杀——” “啊啊啊——”外面的雨势逐渐变小,打斗声c喊杀声c惨号声却越来越激烈,热血喷洒到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四处流泻,浓烈地血腥味熏人欲呕。 羽千夜负手站在洞口,黑发银衣,淡然冷漠的气质,修长的身躯笔直的似一把锋利的神兵利器,亟欲饮血。他黑眸一扫,凌厉迫人的目光似穿透雨夜,所视之处带起凛然不敢直视的杀气,威摄全场。 萌紫玥淡定地喝完鱼汤,试图去解开那个青狐衣结,却听到他轻声唤:“玥玥,到我身边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章 原来也是腹黑的主 洞外,数支巨大的牛油火把在风雨中忽明忽暗,撕杀在一起的两方人马俱是黑衣蒙面,几乎与黑夜溶为一体。 但有的人衣袖上却赫然用金线绣着一个醒目的“睿”字,就是这个字,将他们与其他的黑衣人区别开来。 萌紫玥缓步行至羽千夜身边,对眼前残酷博杀的场面并无惊恐之色,目光却牢牢锁着那些衣袖上闪着金色光芒的人,心道:这些人不愧是羽千夜的嫡系,个顶个的厉害!不但身手矫健,一身功夫明显比对方的人强。 羽千夜将她拉近,对于满场血腥杀戮,他视若不见,也不问萌紫玥怕不怕,当着一众侍卫的面,毫不避讳地倾身替她把衣结散开。然后将大氅向上卷了卷,在她腰上打了一个结,柔声道:“天气冷,莫冻着了。” 萌紫玥收回视线,默默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抿了抿唇,假装没有看到那些侍卫碎了一地的下巴 羽千夜似笑非笑地睨了她的新造型一眼,依旧转头观战,却不动声色地紧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萌紫玥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不做无谓的挣扎——目前,自己尚无自保能力,还是跟着他保险一些。 俄顷,雨势渐停,涌进凌霄山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形成了包围之势,火光映着锐利的刀锋,发出刺眼的寒光,令人心惊胆寒,望而生畏,鲜血混着雨水已将整个山谷染红。 陌缥郜见敌人源源不断的赶来,对自家殿下“招蜂引蝶”的功力钦佩不已,遂提醒道:“爷,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怕会惊动白马寺的人,反倒不妙。” 羽千夜微颌首:“照原计划行事。” 话落,他忽然揽紧萌紫玥,闪电般地纵身向南方跃去。 萌紫玥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本能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让羽千夜抱了个满怀。等她稳住心神时,他们两个已落在数丈之外的敌方阵营,身后紧紧跟随着羽千夜的一众近卫。 羽千夜的这些近身死卫皆是经过皇家秘密的训练,全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干净俐落。他们毫无惧色地迎着黑衣人冲杀上去,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冷光,很快就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羽千夜只手抱着萌紫玥在场中快速腾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银色的身影若流风之回雪! 他右手每每看似随意的挥出,浓烈的杀气立即喷薄而出,雄厚的内息以排山倒海的力量扫开前面的敌人。 一时之间,周围鬼哭狼嚎声四起,黑衣人口吐鲜血倒下的情景让人触目惊心! 他们一行人以狂风扫落叶的势态,犹如下山的猛虎般,迅速撕裂了敌人的包围圈,随后依旧向南方飞掠。 这时候,所有的黑衣人发现正主已施展轻功逃跑了,立刻撇开对手向他们追了过来。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空气潮湿而阴冷,身后“嗖嗖嗖”的尖锐地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犹如蝗虫般的箭矢,和各式各样地暗器向他们射了过来,对方也绝非善茬,俨然铁了心要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羽千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与那些人保持着一个既让他们看得见他,却又在他们的射程之外的距离,令那些人心痒痒的,越发卯足了劲追他。 萌紫玥断定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因为他压根未尽全力——以他方才显露出来的身手,将这些人远远甩开并不在话下,委实没必要玩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 须臾之后,他们奔进一片树林。 到了这里,萌紫玥视野里就全是一片漆黑了,她揽住羽千夜颈项的双臂不由得紧了紧,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时候,她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羽千夜了。 黑暗对羽千夜并无影响,他带着一众近卫往树林深处飞掠,感觉到怀中人紊乱的呼吸,他唇角微翘,无声地笑了笑。 不消片刻,他们就出了树林,接着就几起几落,迅速攀跃上一座陡峭的山峰。到了半山腰,羽千夜才率众停下来,他脸不红c气不喘地将萌紫玥稳稳放下来,低声道:“害怕了?” 近卫们点起了火把,将四周照得一片透亮,萌紫玥听着山下震天的喊杀声,默了默,叹道:“你对头的智商不够用,真捉急!” “智商?” “饶是脑袋被门夹了,被驴踢了,也知道穷寇莫追啊,他这不是上赶着寻死么?” 羽千夜总算弄懂她的意思了。 他已经渐渐习惯她这种时不时冒出一句怪话的方式,并尽量去理解,故而要笑不笑地道:“他们只是太想我死而已,就算有脑袋灵光的,也会意见相左,谁不想立头功呢?” “可见你多招人恨啦!”萌紫玥再叹,心内却暗暗忖度,这人要么是对自己自信十足;要么就是对自己狠心,居然不惜以自身为饵引敌人上勾 这时候,风胤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请示:“爷,留不留活口?” 羽千夜璀璨的目光似揉碎了的星子,微微扫过山下的人群,绝美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恍若一梦。就见他丹唇轻启,断然地道:“一个不留,杀无赦!” 风胤颢亟想在萌紫玥面前卖弄本事,马上再请示:“是引火红烧?还是让神箭手串烧?是用石头砸成肉饼,还是直接坑杀?” 萌紫玥瞬间绝倒,有种把这厮做成肉饼的冲动。 羽千夜何尝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闻言,嘴角微扬,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声音依旧清脆纯澈:“坑人是不道德的事,其它随你意。” 风胤颢终于不再絮叼,兴高采烈地滚走,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让人恨不得胖揍他一顿,尤其那风骚的步伐,让萌紫玥顿生出——找人爆他菊花的想法! 她倒不是同情那些人,只是有些奇怪,便问羽千夜:“你都不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 羽千夜轻掸衣襟,声若冰雪:“不必,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杀到他们没有一兵一卒为止!” ------题外话------ 非常感谢syl521亲送的钻石和鲜花,谢谢一路的支持!么么大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一章 孤男寡女 这人永远是一副优雅从容,举重若轻的模样,漫不经心吐出的每一字,每一句却狂妄至极,无不彰显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 对这种擅长扮猪吃老虎的腹黑人士,萌紫玥素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但她最不吝啬赞美别人:“你牛!难怪来了那么多杀手,却一个大b一ss都未出现。”估计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吧,那些人怕是被他不留活口的杀戮方法骇得胆寒,躲在暗处不敢现身吧! “大波死是什么?”羽千夜挑了挑眉,虚心向她求教。 “就是首领c头目之类的,僻如,想杀你的幕后之人。” 羽千夜温文尔雅的微笑,依旧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乐意同她享经验:“每次都会杀几个小头目,再把他们的头割下来,皮剥下来,内脏摘下来,爪子剁” “我去,你也用不着说得这么仔细吧?”萌紫玥幽怨地瞪着他,试图找出他背后那对巨大地黑翅膀——这人分明生得飘逸若仙,却净做些暗夜魔尊的事。 羽千夜从善如流,“零零碎碎的都割下来,分成十几个盘子,然后一起送到我对头的饭桌上,还有床榻上到后来,他们就只肯派小卒子来了” “”萌紫玥瞬间风中凌乱了,尼玛,姐给跪了好么!这货绝壁是个变态,其黑心和残忍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善后的事宜,自有羽千夜麾下的部众去妥善处置。 萌紫玥跟着他在山上绕了几个弯,进了一间石头砌成的房子。 室内干净整洁,灯火通明,一张木桌,两把竹椅,还有一张木床,都收拾的很妥贴。 这房子的前面不但修砌着一个小厨房,后面还修着茅厕,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萌紫玥四处转了一圈,心里颇有些讶异,莫非这荒山野岭还有人居住? 她不动声色的问道:“我们来这里干嘛?” 羽千夜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睡觉咯!” 萌紫玥在桌边的一把竹椅上坐下,懒懒地道:“还没玩够?” 羽千夜负手立在窗边,刚经厉过的一场激战,似乎未影响到他一丝一毫,依然银衣黑发,宛若玉树临风。他沉默不语地眺望着远处的夜色,稍后才转过头来看着萌紫玥,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斟酌话语,缓缓地道:“我在白马寺遇袭,你和我不幸掉落悬崖,生死未卜,侍卫们正在四处寻找。” 萌紫玥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咀嚼了一遍,立马肃然起敬:“你真会编故事。”旋即又不满地道:“为何拖我下水?” 这问题羽千夜不予回答,反倒又说起另一件事:“宫里的刘贵妃小产了。” 萌紫玥微眯起眼睛,直截了当地道:“你干的?” “不是我。”羽千夜摇头否认,淡淡地道:“众所周知,福昌公主看不惯刘贵妃张狂行事,便推了她一把。” “就这样?” 萌紫玥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却不相信原因会这样简单,如若不然,羽千夜就没有提起的必要了。她倒觉得,这事儿就算不是羽千夜干的,多少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曲指弹了弹桌子道:“那公主傻啊,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一个孕妇?不是受人教唆,就是被人利用了吧。” 羽千夜一言不发的沉默着,萌紫玥还以为他默认是他自己干的了。未料到半晌之后,他脸色黯然地道:“是我四哥策划的。” 萌紫玥略一思索,蹙眉微诧道:“锦王?他不是镇守南疆吗?”手居然能伸到帝都来?逢人只说三分话,留得七分打天下,这句话她咽在肚子里。 羽千夜再次沉默。 萌紫玥这时也明白他的用意。当今皇帝已是花甲之龄,对刘贵妃肚子里这个能证明他依然龙精虎猛,男人雄风犹在孩子想必非常期待。他显然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什么蹊跷,恐怕会命人彻查到底。 这倒也没什么,说不得根本查不到锦王头上,线索就突然断了。 但湮国如今的皇子c王爷们一直处于激烈的明争暗斗中,假设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话,锦王的处境就堪虑了。 而锦王是羽千夜一母同胞的兄弟,羽千夜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种微妙时刻,他发生不测正好转移了众人的视线,也能让皇帝忧心他的安危,从而忽略刘贵妃小产的影响。 毕竟他是活生生的儿子,再加上素来受宠,相对而言,未成形的胎儿就没么重要了! 这就是皇家,尔虞我诈乃生存之根本,是非曲直没必要较真。 萌紫玥觉得多说无益,在其位谋其政,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也就懒得追究了。 思及此,她目光微闪,打量着屋内仅有的一张床,淡淡地道:“这件事,你根本没必要跟我说,假设我无意中泄露出去,还要麻烦你杀人灭口。” 羽千夜也在看那张床,闻言眸光微黯,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道:“你总是不信我,我若有伤害你之意,何须这么麻烦带你来这里?直接把你扔在山洞,岂不更省事?” 见萌紫玥抿唇不言,面露疲惫之色,也不知把自己的话听进耳了没有,他低柔的声音中带着落寞:“你累了,上床歇一歇吧!” 萌紫玥着实累了,今天这种血腥场面,换成任何一个弱女子,怕都是要吓得晕厥过去,幸而她前世见过不少风浪,才能安然面对。 她点点头,出门多有不便,也不指望有热水梳洗了,随口就问:“这里还有房子吗?你睡哪?” 素来淡然的羽千夜这次反应有点大,他冷哼一声,带着一丝赌气成份指着桌子和椅子道:“我睡这里!但你放心,我决不会趁人之危,可是你休想将我赶出屋子!” “”萌紫玥见他面沉如水,纤长的睫毛轻颤,清亮的目光中似有委屈之色,一副自己欺负了他的模样。索性咽下那些,孤男寡女c授受不亲c瓜田李下的词儿——反正俩人早已裸裎相对过,再来竖贞洁牌坊,似乎为时晚矣! 再则,他似乎忘了,这是他的屋子,她哪有权力赶他出去啊?他不撵她走,让她露宿野外,她就该偷笑了 ------题外话------ 谢谢猫猫2013亲送了50颗钻石,谢谢syl521,dkkdbb,蔻丹丹蔻,anxixia,stelzhua,aileen047,d1029,蔻暖心,hell一perth,shizukuai好多好多亲一路的支持,感动啦!给亲们鞠躬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二章 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阴暗的房间内,状若疯狂的女子紧紧掐着小男孩的脖颈。 男孩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已涨的通红,他拼命踢蹬着小腿,声嘶力竭地哭喊:“娘,放开我!” “我才不是你娘,我不是你娘”女子原本雪肤花容,美貌绝伦,此刻却赤红着双眼,愤怒地吼着。忽然,一道锐利的寒光落入她的视线中——那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正安静的躺在针线笸箩中。 “嘻!”女人开心一笑,蓦地松开一只手,一把抓起笸箩里的剪刀! 小男孩刚觉得颈子上的钳制松了一些,还来不及喘口气,闪着幽幽冷光的剪尖已刺到了他的鼻尖,在离他的鼻子半寸不到的地方骇然停住 他黑色的瞳仁蓦然放大,身体立时僵硬,已然吓得哭不出声来了。 女人握着剪刀在男孩的身上胡乱比划着,嘴里气咻咻地念叨着:“相公,我要为你报仇我要让他断子绝孙” “咚”的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飞快地冲了进来,后面紧紧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男子猛地推开女人,一把抱起正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小男孩,焦灼地道:“九儿,怎么样了?” 女人被推倒在地,手中的剪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有那么一瞬间茫然无措,马上就开始撕心裂肺地放声恸哭。 她哭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悲伤模样简直令人惨不忍睹,别致的发髻也歪到了一边,几缕青丝被泪水打湿,黏在了脸上,看上去却不显狼狈,反而有一种梨花带雨的惊人美丽。 “咳咳咳!——”小男孩在男人怀中喘过气来,惊魂甫定,终于哭出声来 桌上油灯未熄,伏在桌面入睡的羽千夜忽然发出一声梦呓,声音很小,却将在木床上的萌紫玥惊醒。 她轻轻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听到羽千夜像个孩子一样低低地抽泣起来 他哭的很隐忍,却很伤心,不细听几乎听不到。 萌紫玥是那种睡眠比较浅的人,有点动静就会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听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起身。她本就是和衣而睡,只把披风系上就行了。 羽千夜身上盖着青狐大氅,双肩不停的抖动。 萌紫玥感觉他不像是梦魇了,应该是在做噩梦,却不知梦到什么伤心欲绝的惨事?居然能让他种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人哭泣。 想到他虽然手段毒辣,还爱算计自己,但总归是没把自己丢给那些黑衣人。而且,他还赠了自己那么珍贵的药丸,更提议要帮自己用真气梳理经脉。 她稍作沉吟,随后轻轻敲了敲桌子,柔声道:“九爷,老鼠不停的在咬柜子,怎么办?” 噩梦缠身的羽千夜倏地安静下来,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但萌紫玥知道他醒了,不禁松了口气,心道,还好他不是梦游,听说梦游的人是不能随便唤醒的。她转身打算离开,冷不防手却被羽千夜紧紧抓住。 她挣了挣,却没挣脱,忍不住低声道:“莫非你想杀人灭口?” 羽千夜既不开口,也不放手。 萌紫玥恼了:“我说九爷,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我也压根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宝睿王有做梦爱哭的癖好,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四处宣扬。” “不喜欢你叫我王爷九爷的。”羽千夜依旧不抬头,却闷闷不乐地道。 “这个好商量,你先放开,怪冷的。” “千夜!”羽千夜声音虽低,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持。 “好吧!”萌紫玥也不喜对别人卑躲屈膝,瞬间由他的名字想到《一千零一夜》,遂以玩笑的口吻道:“是你要喊的哦,翻脸的时候可别以大不敬治我的罪,那个——羽千夜,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羽千夜闻却言赫然起身,然后拉着她到床边,趁她还在讶异,便推她坐到床榻上,继而扯过柔软的棉被裹住她。这些动作他一气呵成,做的自然又流畅。 萌紫玥老老实实地任他摆布,见他做完这些,就很自然地顺势坐到了床沿,脸上忍不住滑下几条黑线,“这又是要闹哪样?!” 羽千夜此时已恢复如常,除了眼圈四周微红,找不到半点噩梦过后的痕迹。他垂着眼帘,墨发顺着肩头倾泄至腰际,俊美无双。 但他一直沉默着,修长如玉的双手不停的在棉被上面爬来爬去,一会儿做螃蟹状,一会儿做虾子状,似乎在找寻什么。 萌紫玥知道男人大多好面子,估摸这厮也不例个,谁叫自己发现了他的怪癖呢,只能以前所未有的耐心等他转过弯来。 屋子里异常安静,半晌之后,羽千夜才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开口时声音依然清冷,不染半分尘俗:“反正是睡不着,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做你妹!萌紫玥一脸戒备地盯着他,这绝不是她想多了,深更半夜的,一个男子对女子说这样的话,叫人不想歪都难。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睡不着的是你,我可是困死了,你要发疯是你家的事,恕不奉陪。” 说话间,见他的手状似无意的爬到自己手边,然后飞地攥住她的手。她嘴角抽了抽,警告地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羽千夜又垂下头,颇有些偷窥被抓了个现形的尴尬,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他又回想起梦中的情形——母亲对他无尽的恨意c令人恐怖的窒息感c剪刀上冰寒彻骨的寒意 这些,无一不让幼小的他绝望又无助! 即使从噩梦中醒过来,那种濒死的惊恐和深切的无力感依旧让他如坠万丈深渊,浑身冷汗直冒。 万幸,他捉住了萌紫玥的手!那一瞬,她柔软无骨的纤手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不但温暖如春,还力大无穷,一下子就将所有阴霾和恐惧从他身边驱逐! 他默默地想,自小到大,这些噩梦不知纠缠了他多少年,因为媚药的缘故和萌紫玥那样后,便很少再做这种梦了。这次可能是因为四哥的事,才会又结果却因萌紫玥而醒来。 他无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但却不能否认自己的感觉,他喜欢萌紫玥陪伴在他身边,着了魔c上了瘾的想靠近她! 萌紫玥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宛若小扇子似的长睫毛半合着,漂亮的唇角微抿,像个被大人抛弃了的孩子——孤独而倔强。不知怎么的,有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悄悄滋生。 她按捺着想甩开他手的冲动,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地道:“如果你真不想睡,不如帮我个忙。” “什么事?”羽千夜倏地抬起头,黑曜石的双眸中炫着灿烂的光芒,难掩喜悦之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三章 身娇体软易推倒 他精致玲珑的五官像最精美的玉雕,仿佛只要触手一碰,就有一种碎掉的错觉,让人总想做些什么能博他展颜一笑。 萌紫玥不敢多看,怕自己心志不坚被色相所迷。 于是飞快地转开视线,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嘀咕:“《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羽千夜也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就望着她笑,俨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专注的目光温柔的出奇,隐隐透出一股子灼热,仿佛要将她熔化才罢休。 萌紫玥有些招架不住了,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烈阳下的残雪了。 她想,老娘就算是女汉子一枚,被你这么看下去,迟早也会变成身娇体软易推倒的软妹子。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迎上羽千夜的视线,很平静地道:“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梳理经脉吗?不如现在开始吧!” 羽千夜一听,那神情就变得甚是微妙,有些讷讷地道:“你上次不是说不合适吗?你那个亲戚” 噗!萌紫玥将一口热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里咆哮,口胡!你他妈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尽管她心里早已恼羞成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声音更是波澜不惊:“我自有分寸,就看你有没有问题。” 她都这样说了,羽千夜聪明的揭过姨妈这号人物不提,稍做沉吟,便伸手搭向她的脉门。 良久之后,他微敛了眉,“你骨骼清奇,不失为一块练武的好料子,然而你的经脉一片紊乱,内息也弱的快探不到,这样便导致了你身子骨日渐娇弱,而且” 他停住话头,似在思索。 萌紫玥眨了眨眼,似有些担心地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羽千夜安慰她:“你莫慌,我可以帮你理清经脉,老实说,以你目前的情况,再配上我师傅的药丸,我甚至可以帮你强行打通全身经脉,但是,你这情况有点复杂” 他眉心紧拧,脸色凝重,“你体内蕴藏着两股很弱的内息,可是它们并不相溶,因此你的武功一直没有进展。还有,你若再这样练下去,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悲了个催!萌紫玥的面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她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两股弱弱的内息,一股是原主的,一股是她后来练出来的,却总是不能融合在一起。 她一直以为日子长了,强悍的如意九式发挥作用,会将原主的那股内息慢慢融合掉,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顿时,她感觉前途一片黑暗,不禁扶额:“造孽哟!怎么什么事都让老娘碰到了?”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接着是羽千夜的声音:“练武不可能一蹴而就,你莫急,白马寺的释圆大师修习过般若大法,我先帮你梳理一遍经脉,回头带你去找释圆大师,让他帮你把两股内息引导的合二为一,这样,你以后就无后顾之忧了。” “真的?”萌紫玥一听到事情有了转机,紧蹙的眉尖都舒展开了,“那太谢谢你了。” 但旋即她又想到自己是魂穿来的,那个释圆大师听说很有两把刷子,届时会不会认为她是妖魔鬼怪啊?然后本着除魔卫道的精神,学着法海那个秃驴把自己收到金钵里。 或放一把三昧真火把她烧到魂飞魄散 囧里个囧,她一时浮想联翩,几乎把所有的神魔故事都想到了,意淫到不行。还是羽千夜唤醒了她:“玥玥,我要开始了,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受得了吗?” 萌紫玥立即回过神来,三下五除二的把床上的被子掀到一旁,盘腿坐下来,斩钉截铁地道:“我可以的!” 羽千夜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脱鞋上床,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提醒道:“抱元守一,不可有杂念。” 两人双掌相接,一缕真气从羽千夜掌中发出,顺经脉游走萌紫玥全身 次日凌晨,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 羽千夜抖落身上的寒霜,悄没声儿的进了屋子。 萌紫玥还没睡醒。尽管昨夜她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坚强,奈何这副身体委实太娇弱了。及至羽千夜一收手,她便满头大汗的昏倒了。 倒把羽千夜唬了一跳,又重新替她探了探脉息,知道没大碍才放下心来。 羽千夜在床沿坐了下来,微俯下身去端详萌紫玥。她气息轻浅,整个人窝在被褥中一动不动,仅露出白中透红的小脸和乌黑的头发。 平素顾盼流转的双眸此时阖得紧紧的,两排长长的乌睫静静地贴在脸颊上,衬着秀挺的鼻子和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仿佛沉睡着的睡美人,乖巧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羽千夜的眼神一直在她嘴唇上流连着,喉头微咽,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几幅春光旖旎的画面。 昨夜,萌紫玥昏过去后,他不放心,便将她抱在怀里。 殊不知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温香软玉在怀,再加上萌紫玥对他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他当时只想一古脑的亲下去了,然后顺着自己的心意肆意侵犯她。 脑中天人交战了半天,最终,强烈的渴望战胜了理智!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亲亲她,浅尝辄止。 有了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他轻轻吻上萌紫玥的额头,沿秀挺的鼻梁向下,直贴在娇艳欲滴的檀口上。那唇瓣柔软非常,似吐气如兰,又如糖似蜜。 浅啄了几下,犹嫌不够,他很快就撬开她的唇瓣,将舌头滑了进去。唇齿交缠的那一瞬,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下腹蓦然一紧,欲望来的又快又猛! 他热血沸腾,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的纤腰,身不由己的用如铁的亢奋死死抵着她磨蹭。 那时候,他早忘了初衷,什么原则都不翼而飞。口手齐动,亲嘴揉胸,将她轻薄了个彻底所幸最后一刻,他记起她正昏迷不醒,及时悬崖勒马才没有铸成大错。 彼时,他略显狼狈的冲出房间,便再也不敢进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每每对上萌紫玥便岌岌可危! 他不顾侍卫们各式各样的目光,在外面的石头上迎着寒风坐了一夜,其间小风和小陌不知来劝了他多少回,他都兀自不理。 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收获颇丰。 他想,先前他对萌紫玥的喜欢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并不具体。而如今,他可以万分肯定——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四章 囧里个囧 理由真是太多了,初次遇到,她的勇敢和坚强,还有她不同于别的女人的反应,令他时常想起她。再次遇到,她的奇言怪语,她的聪明 每一次遇到,她都会令他感到很新奇,很意外。 她既不怕他,也不做张做姿的想引起他的注意。更不会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他,只会拿他当一个普通朋友看待——恼了会冲他发脾气,高兴了会冲他笑,烦了会赶他走,甚至于还敢揍他 最主要的是,她能驱散他的噩梦,给予他温暖如春的感觉;令他觉得人生其实跟一只猴子打架都是有趣的。 如果上面的这些都不算什么,那还有一个最有说服力理由——他对她,永远都做不到心如止水!对别的女人,他可以做到和尚一枚,宛如死水不起微澜。对萌紫玥,他就会变成红尘俗世中的饮食男女,身心骚动,只想和她亲密缠绵,怎么下流怎么来! 上述这些,也许并非什么好理由。 而萌紫玥也许是个缺点比优点还多的人,甚至连“贤良淑德”都不知道怎么写。可羽千夜不知为何,就觉得她举手投足无不可了他的心意。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萌紫玥尚未把他当回事,更不用说喜欢上他了。纵然这个事实令他有些失落和唏嘘,却不足以影响他对她的感觉。 没办法,他心悦她嘛! “爷,早膳好了。” 门外突然传来陌缥郜的声音,打断了羽千夜的千丝万缕的暇想。他收敛了脸上荡漾的表情,恢复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样,垂头凝视着熟睡的萌紫玥,低低唤了声:“玥儿。” 萌紫玥皱了皱眉头,轻轻动了动,把头往被窝里钻了钻,只差用被子捂着脸了。 羽千夜心下好笑,不动声色的伸手去抚她的脸蛋,边感受那滑嫩的触感,边继续唤她:“玥儿,起床了。” 萌紫玥仿佛抗议地呻吟了一声,依旧没睁眼,但她突然从棉被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羽千夜在她脸部摩挲的手,放到脑袋底下死死压住——继续睡! 直到萌紫玥的脸庞在他手掌中蹭了蹭,羽千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方才竟然看呆了,不仅看呆了,还看笑了。 他忍不住还想笑,就很愉快的动了动那只受尽美人青睐的手。 就这一下动静,却惊醒了萌紫玥。她长长的羽睫慢慢掀开,迷离朦胧的眸子甫一睁开,便看到羽千夜谪仙似的容貌。 以为在梦中,她花瓣似的红唇微弯,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如花! 猝不及防,羽千夜就觉得心尖被巨物狠狠撞击了一下,心湖中不容忽视的涟漪一圈圈的荡开,令他浑身不能控制地微微颤粟。紧接着,似有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抚过他心底最为阴冷的地方,令他仿佛置身于冬日暖阳中,和煦温暖。 就是这种感觉!羽千夜心中呐喊——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天意如此?似乎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能带他走出寒凉的极寒之地了。 自己穷尽一生,绞尽脑汁办不到的事,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的轻易而举。 他嘴角微翘,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语音异常的温柔,似怕惊碎这个美梦:“醒了,饿了吗?” 萌紫玥乍然醒来,人还在混沌中,就感觉整个人似脱胎换骨一般,一股暖意从每个骨头缝里衍生出来,缓缓流向她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她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蹭了蹭枕头,懒洋洋地哼了哼:“真舒服。”但下一刻,她就清醒过来了,不但感觉枕头不对,还发现羽千夜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脸上的神情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囧里个囧!萌紫玥如遇烫手山芋,赶紧放开他的手。 尼玛,这是要闹哪样?居然把这厮的手当枕头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警惕性了?萌紫玥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去了一趟茅厕,简单的梳洗完毕,越发感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萌紫玥差点喜极而泣,终于确定这个破身体在逐渐离自己远去。 她满怀希望的畅想:如今只要等丹田内的两股气息融合,再配上羽千夜赠的药丸,练成武林高手,是指日可待啊! 啊啊啊!自由!老娘来了 用早膳时,羽千夜望着萌紫玥几次欲言又止,明显的是有话要说。奈何萌紫玥假装埋头吃饭,一心规划着逃跑的事,压根无暇理会身边人复杂的心思。 羽千夜见她心无旁骛,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一顿饭吃的是索然无味。 正值雨后初晴,一派风光霁月。 萌紫玥负着手,安步当车在石屋周围转悠了一圈,美其名曰——散步! 这座山就像一个森林公园,没有半点人工的痕迹。既便在这里萧条寒冷的季节里,山间依旧奇花异草,青峦叠翠。 俗话说“阳光总在风雨后,无限风光在险峰。”站在大石上向远处眺望,只觉天空澄澈湛蓝,广袤无边,顿生出一种海阔天空任意飞翔的感觉。 羽千夜和几个心腹议完事后,在石屋右侧方向找到了萌紫玥。 她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专注地望着远方。一阵山风拂过,她长长的黑发和弯弯如莲的裙裾随风飞舞,为她袅娜妩媚的身姿平添了几许妖娆。 羽千夜呼吸一滞,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只觉目眩神迷,心驰神往。 与此同时,他心中却又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这样的萌紫玥仿若凌波仙子,脱俗出尘。似乎只要她素手一挥,便会有雪白的祥云托着她飘向遥远地天际,速度快的会让他望尘莫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几步,“玥玥,令尊令堂姓甚名谁?原藉何处?” 萌紫玥怔了怔,缓缓回过头来,几缕青丝调皮地在她白嫩的脸上晃动,她伸手把它们拨开,乌溜溜的眸子带着几分不解,几分若有所思看着羽千夜,“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羽千夜头戴玉冠,腰系玉带,脚上蹬雪白的靴子。尽管一夜没睡,却丝毫不损他浑然天成贵气与优雅,甚至还增添了几许绮丽风华。 对于萌紫玥的疑问,他神色自若地道:“以前,你说我们是素昧平生,我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还情有可原,但如今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再对你一无所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题外话------ 谢谢anxixia亲亲送了30颗钻石,差点闪瞎俺的狗眼啦! 感谢syl521亲亲送了那么多的鲜花和钻石! 谢谢猫猫亲亲送了50颗钻石,谢谢亲们,感激的不得了! 泪奔了,激动地说,亲爱的,爱死你们了! 亲们多多按爪!给俺点动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五章 提亲 萌紫玥不以为然地道:“哪有很久?咱们充其量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我都没问你的家世,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萌紫玥心道,老兄,不是额不告诉你,实在是额也母鸡呀!母鸡呀! 羽千夜眼波一转,光华暗隐,语带挪揄:“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家世,我乐意之至,请问姑娘你想问什么?” “”萌紫玥顿了一顿,无比惆怅地望天,相对而言,羽千夜那样的家世早已人尽皆知,要说有什么鲜为人知的事,那也实属宫廷秘辛。 羽千夜对她推三阻四的态度甚是不满,淡淡地道:“你不想说也行。” 萌紫玥便松了一口气,转开视线去看风景。 羽千夜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若有若无的瞥了她一眼,接着道:“我会让人去查!” 查你妹啊!这一查,岂不是什么都曝光了?届时,沈氏只怕第一个饶不了自己!萌紫玥腹诽不停。 但她也不能对羽千夜的威胁置之不理,便思量着,革命尚未成功,绝不能让这厮打乱了自己的阵脚,先找个理由麻痹他一下。 她假装无可奈何的模样,蹙眉抱怨:“你这人好烦呐,非要追根究底。” 羽千夜对她这副娇嗔的模样颇为受用,挑了挑眉,唇角悄然翘起,“令尊” 萌紫玥垂下眼帘,宛若蝶翼般的乌睫掩盖灵动的双眸,回答的很万金油:“我爹娘不日将会来帝都,到时你还怕不知道他们的名讳吗?” “真的?”羽千夜微眯起眼,神情讳莫如深。他可是领教过萌紫玥撒谎跟吃饭一样容易的本领的。 萌紫玥点头如捣蒜:“比珍珠还真。” 羽千夜微颌首:“姑且信你。” 他将双手拢在背后,墨发飘舞,衣袂翩跹,端地是丰神如玉,说出的话却很劲爆:“那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向你提亲,不必去宣安候府,可以等你爹娘来了,拜见他们二老即可?” “神马情况?”萌紫玥被他的问题炸了个外焦里嫩,一脸怪异地瞪着他,“谁要向我提亲?咋突然说起这个话题?” 羽千夜不自然的撇开眼神,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云飘过,转眼却看到向这里走来的小风和小陌,两人俱是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不由的咳了咳,下意识道:“哪儿突然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嫁人了。” 屁话,老子还没及笄呢!要是搁现代,初中都还没毕业咧!个魂淡,尽忽悠老子! 萌紫玥可不乐意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瞬间又想起她那让人蛋疼的已婚身份。于是乎,她马上变得羞人答答,扭扭怩怩地:“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了。” 尽管萌紫玥说的没错,羽千夜却沉默下来,他心头总萦绕着一股不踏实的感觉。奈何萌紫玥每个问题都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半丝破绽。 除非他真的不信她,再让人去查 萌紫玥还担心他又出什么惊人之语,风胤颢却给她救了场:“爷,南疆有新的消息传来。” 羽千夜风姿翩然地渐行渐远,萌紫玥伫立在原地,抬头望天——丫的,发什么神经?赫了老子一跳! 却说元朝雪接连两天到释禅居找萌紫玥,借着给萌紫玥送衣服细软的由头,期望能与羽千夜来几次不期而遇。 可惜事与愿违,她一次也未能碰到羽千夜。 虽然她屡次回到住处后都会脸色阴沉,心情坏透,但总是把希望寄托于下一次。 未料到,翌日她再去释禅居时,得到的却是九王爷和萌紫玥在白马寺后山遭到杀手伏击,掉落悬崖的消息! “天啦!” 这个噩耗让元朝雪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安,掉下悬崖,十有八九都活不成了 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在替九王爷惋惜,惟有元朝雪是实打实的伤心:“老天爷啊,这下我该怎么办?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她既伤心失去了羽千夜这个能带给她荣华富贵和无尚风光的男子,又担心萌紫玥出了事,她该如何同父母还有哥哥交待?尤其是哥哥还要靠萌紫玥解毒啊! 说老实话,她是很希望萌紫玥死,可那也得以她引起羽千夜的兴趣,还有解了哥哥身上的毒为前提啊——这次,她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据说圣上乍一听到九王爷出了事,伤心欲绝,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过后更是雷霆大怒,一面派出人马四处搜救,一面命人火速捉拿凶手,连刘贵妃小产的事都顾不得了。 元朝雪觉得羽千夜和萌紫玥活着的机会很渺茫。且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出事的第二日,得到消息的元朝暮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他的心情比元朝雪还要复杂几分。从抵达白马寺见到妹妹的那一刻起,素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就一直阴云密布,狭长的美目中难掩愠怒之色。 对妹妹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视而不见,一径带着人去后山,如火如荼地寻人。 他心里对妹妹充满怨怼,若非她坚持要利用紫玥搭上九王爷,紫玥又怎会出这样的事? 元朝暮这样家世优越的贵公子,素来是有些傲气的,从来不会躬省己身。他就没有想想,他一个做哥哥的,为何会听从妹妹的话?把自己名义上的娘子交给别的男人? 然而,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宣安候府却迎来了两位不素之客。 “陈夫人,吕夫人,真乃稀客啊!也不知是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 来者是张大将军的大儿媳妇和小儿媳妇。沈氏虽说不知这两妯娌为何联袂而来,却仍一脸笑容地与她们客气寒暄。 张大将军早年追随庆丰帝四处征战,建下赫赫功勋,再加上其女贵为淑贵妃,连带满门荣耀。其长子升任云麾将军,从三品,其次子乃是正四品的壮武将军。 这两位夫人夫荣妻贵,皆是绫罗绸缎加身,头上插着华丽的首饰,打扮的非常漂亮。尤其是她们脸上的笑容,由内而外散发着喜意,俨然满面春风。 首先开口的是张陈氏:“沈夫人不愧为当年帝都八美之一,这模样犹如二八少女呢!” 张吕氏也不甘落后,掩唇娇笑:“谁说不是呢,待会怎么也得向沈夫人讨教计教这驻颜之术。” 尽管沈月茗因萌紫玥掉落悬崖一事而忧心如焚——当然,她并非是真的担心萌紫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仅仅是因为忧心如果找不到萌紫玥,儿子身上的毒要如何才能清除。 但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一副矜持雍容,温婉端庄的模样。 将贵客迎进花厅,她一边命下人奉上茶水和精致的点心,一边笑着道:“两位夫人貌美如花,这么说是存心打我的脸啦!”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女人在一起,不外乎衣服首饰,儿女相公的,你夸我捧一番。说着说着,就慢慢切入重心了。 陈夫人用茶盖撇着茶水,暗地里向吕夫人使一个眼神,微微呶了呶嘴。 ------题外话------ syl521亲亲的话说的真好!谢谢亲一路的不离不弃。感谢有机会认识大家,不管是新的朋友,还是老朋友,在这茫茫人海,我一直视大家为亲人和交心的朋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六章 公主垂青 吕夫人收到指令后便笑着道:“说起来,沈夫人真是有福气,前儿个无意中瞅见到令公子,当真一表人材,俊俏得紧啦!” 沈氏搁下瓷盏,用绣帕抿了抿唇角,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瞒两位,为了他,我真真是把一颗心都操碎了如今他身体大好了,我才真正放下心来。” 元朝暮一病经年,帝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夫人也吁了一口气,深表同情:“可怜天下父母心,说多了都是眼泪!就说福昌公主,这次可把我们家贵妃娘娘吓得不轻。” 说起这个事儿,沈氏是晓得的。因刘贵妃龙胎不保,陛下龙颜大怒,一气之下将福昌公主幽禁。 淑贵妃在宫中多年,几个小皇子俱没保住。除了将六皇子抱养在名下,就只有福昌公主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平日里将公主看得极重,可谓是要天上的星星不敢给月亮,怎忍心看女儿受此委屈? 急忙去向陛下求情。 可这次,便是连淑贵妃都没落到好处。若非凑巧发生了宝睿王坠崖一事,恐福昌公主没这么简单就脱身。 思及此,沈氏忙道:“可不是,做父母的,一旦有了孩子就没有安逸的日子过,淑妃娘娘也极是不易。” 吕夫人便感激地道:“我妯娌二人今儿冒昧来贵府,便是专程来谢谢元大公子的。那天,多亏他救了福昌公主,否则,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 沈氏闻言,急忙表明心迹:“二位夫人千万莫这么说,能帮到公主,暮儿他为人臣子的,当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吕夫人听到沈氏这么说,当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斟酌着言辞道:“元大公子似乎二十有二了,若没病上这些年,怕早娶妻生子了吧!” 沈氏想到了冲喜的事儿,略有些尴尬,勉强笑道:“谁说不是呢,各府里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女都能满地跑了。” 吕夫人便意有所指地道:“就不知沈夫人替令公子定下亲事没有?” 沈氏不自在抚摸着茶盏,垂下眼皮道:“还不曾定下。” “哎呀,无巧不成书。” 陈夫了突然笑起来:“我们娘娘一直舍不得将公主早嫁,再加上公主一直也没个看上眼的,到如今反倒延误了公主的婚事。殊不知,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届时只怕会落得埋怨呐!为了此事,我们娘娘都快愁白了头幸得公主遇见元大公子,回宫后更是对大公子赞不绝口” 有句老话,听锣听声,听话听音。沈氏就算是个棒槌,也觉得这话似话中有话。她眼皮微动,心也蓦地一动,暗暗忖度起来,听这意思,似乎是公主 沈氏一直觉得自己儿子的人才出众,满城的闺秀淑媛谁人不爱?就算是配个公主为驸马都绰绰有余。福昌公主固然眼高于顶,有这样的心思,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可否认,儿子真能得到公主的垂青,沈氏还是觉得与有荣焉的。 稍做沉吟,沈氏非常含蓄地一笑:“公主这样的人品相貌,能与之匹配的男子可谓少之又少,也不知是谁有这福份能被公主看中,一定是祖上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 在场的人皆是些人精,话也点到为止。两位将军夫人也笑了起来,其意不言而喻。 外界是怎样的一种情况,羽千夜可能清楚,萌紫玥却无从得知。她也不感兴趣,她老人家现在正忙着呢。 “哎,羽千夜,你说那只猴子还会来吗?”萌紫玥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捡了块小石子扔向藏身树上的羽千夜。 羽千夜懒懒地坐在树桠上,轻松将小石子接在手中,抛了抛,不答反问:“你确定它就是你上次碰到的那只吗?我怎么觉着,猢狲长的都差不多啊!而且,这只身上的毛是金黄色,上次那只,好像是黑中带着金黄的吧?” 萌紫玥非常鄙视他,“废话,猕猴也是有美丑之分的。像弼马瘟,那可是有名的美猴王咧!这只猴子烧成灰我也认得。上次啊,它有可能去挖煤烧窑了,毛被弄脏了呗!” 她之所以会记得这只猴子,是因为它似乎被人专门训练过,不但可以直立行走,眼神和动作,都与别的猴子有很大区别。 即使毛色改变了,她仍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知道。”羽千夜弯唇一笑,心情甚是愉快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它上次用土块扔你后脑勺,惨遭你追杀。” “你妹呀!”萌紫玥满脸黑线,这货真不讨人喜欢,尽会揭人疮疤。 自那晚以后,羽千夜自己另觅了住处,萌紫玥便觉得他顺眼了许多,也试着开始接纳他这样一个朋友了。 她先头还担心窝在这个山上,没有换洗衣物多有不便,没料到第二天羽千夜就送了个大包裹给她。里面姑娘家穿的c戴的c用的无一不有,甚至连绣线和胭脂口红等小零碎都没漏掉。 想当然耳,这些东西铁定比元府给她置办的要精美贵重了许多。 萌紫玥是个相当看得开的人,既然羽千夜有心搅局,以她现在的能力肯定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她还要靠羽千夜去找释圆大师呢!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倒也相处融洽。尤其是羽千夜一有空就会带着她前山后山的转悠,发现不少有趣的事情,日子过的还算惬意。昨天更绝了,竟让她发现了那只偷苞谷的猴子也在这座山上出没。 她就想:不知道那串珠手镯还在不在这猴头身上?如果在,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那手镯想法弄回来吧! 再说羽千夜知道自己的话算是揭了某人的短,非但不内疚,反而极不厚道的微微一笑,“‘你妹’又是什么意思啊?” “额!”这问题问的太出乎某人的意料之外了,某人开始支支吾吾。正绞尽脑汁想着呢措辞呢,冷不防感觉有人在耳边呵气。 那灼热的气息烫得她一个机灵,急忙侧过头,却发现羽千夜那厮早已如鬼魅般的飘到她的藏身之处,其速度快的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羽千夜倾身附在她耳边,俨然情人一样的亲昵低语,那声音低低的c带着无穷无尽的蛊惑:“是不是跟‘日你娘’,”干你娘“一个意思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七章 关于你妹 轰!萌紫玥不淡定了,脸瞬间红的像天边的晚霞。 尼玛,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销魂的声音说这种下流话啊?她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给他来了个听而不闻。且忙不迭的往石头旁边挪了挪,争取离这个大妖孽远一点。 奈何羽千夜求知欲太强了,也跟着她挪了那,距离她更近了,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她了。 他嘴角溢出一抹坏笑,样子邪魅调皮:“玥玥,你还没说我理解的对不对呢?” 萌紫玥当即泪奔,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恼羞成怒兼欲盖弥彰地道:“当然不是,你妹就素” 她口吃了,这才发觉,在骂人方面,即便一个连初吻都没经历过的男人,一旦耍起无耻来,同样会占女人的便宜。 她吭哧了半天,末了,非常含蓄地道:“你妹,就是问候你妹妹的意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好牵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理由打发羽千夜。 还好,羽千夜点了点头,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既严肃又认真地道:“我懂了,就和你娘的,你大爷的一样,都是问候对方亲人。” 故意的,这货绝壁是故意的! 萌紫玥鼻子都快气歪了,悻悻的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 羽千夜脸上似笑非笑,实际上心里都笑翻了,他觉得萌紫玥太好玩儿了,忍不住继续捋虎须:“那你以后不能对我说‘你妹’,因为我没有妹妹。” 萌紫玥猛地转过头来,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羽千夜暗地里肚子都笑疼了,脸上却满是无辜。 他一本正经地道:“小玥玥,就算我有妹妹,你要用什么来问候?简而言之,你用什么干,什么日?或是操——你有那玩意儿吗?” “”萌紫玥。 羽千夜稍做停顿,流转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萌紫玥双腿间看去,漂亮的唇角又挂上一抹坏笑,饶有兴致地道:“莫非——你也是个带把的?或者——你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双性人?” 他满脸兴味,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极想亲自动手一辩真伪。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萌紫玥怒了,伸手去掐羽千夜的脖子:“你个黑肚子黑心肠,从头黑到尾的腹黑鬼大流氓加三级的混蛋” 羽千夜忍俊不禁放声大笑,显而易见被掐的很欢乐。他就觉得吧,如果人生有这么个妙人儿陪伴在身边,那此生也就圆满了! 他不避不让的任萌紫玥掐着,低柔的声音里都带着笑:“那我明明不黑呀?你莫要冤枉人家!” “还人家,你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死不要脸!”这家伙嘴角的笑容真是坏透了! 萌紫玥企图用鄙夷的眼神点杀他。 羽千夜却眼神宠溺的看着她,一双手臂却悄悄的环上她的小蛮腰,让她紧靠在自己的怀里。 萌紫玥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之间的姿势实在暧昧——不知什么时候起,她整个人扑在羽千夜身上,双手放在他有脖子上,不像掐,反倒比较像搂。两人胸贴着胸,腿贴着腿 四目相接,似有电流在在空中噼哩叭啦地碰撞。她感觉脸上一热,赶紧松了手,然后七手八脚的挣扎着想爬起来。 孰料,她越是这样动作,两人肢体磨擦越加频繁。 “唔!”羽千夜鼻息加重,只觉怀里柔软一片,幽幽馨香扑鼻而来。 他轻哼一声,器具已坚如铁,硬如钢,一双漆黑的美目,颜色更深更暗,竟现迷离痛苦之色。 “你”萌紫玥地大腿本就贴着他,自是感觉到他亢奋不已的庞然大物。她心头突突直跳,一把拿开他放在腰上的手,成功脱离他的怀抱。 羽千夜怅然若失地握住空落落的双手,侧过脸去,不再看她。心头似擂鼓一般的怦怦做响。 一阵寒风飒飒,四周的树木簌簌作响。 “咕——咕——”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鹧鸪声。 萌紫玥以手贴脸,想降低脸上的热度,眼角瞥到他衣袂下隐隐可见的雄伟物什,不禁低啐一声:“呸,个色胚子,见天占人的便宜,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定要你好看。” 羽千夜稍微平复了急切地躁动,闻言转过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清亮的声音带着动情后的低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落到你手里,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但我还未尝过女人的滋味,未免抱憾终身,你,可不可以达成我临死前的愿望?” “切!”萌紫玥不屑地看着他,知道他惯用正经的语气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不禁对他的厚颜无耻大肆鞭挞:“你就漫天胡扯吧,谁信你。” 羽千夜颇有些无奈,俊脸上渲染了几许红晕,“这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吧,我为何要骗你?上次和你那还是初次” 萌紫玥想了想,也是,十八九岁的男子还保有童身确实有点丢人撒! 她也想到上次用手帮的他的事,一时忘记了危险,取笑道:“那你可惨了,第一次就碰到这种事,往后若变得不中用,可如何是好?” 羽千夜却不顾她的取笑,眼睛危险的眯起,疑窦丛生地道:“你怎的好似有经验?” 你丫的说的既使不中,亦不远矣! 老子岂止有经验?是老有经验了好不啦!萌紫玥在心里得意的冷哼,嘴里却搪塞道:“跟好人学好人,我都被你带坏了,居然和你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我还要找猴子呢!” 突然,山林间传来一阵阵“吱吱吱”的猴子叫声。 萌紫玥和羽千夜均是一怔,立即遁声望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一只猴子正蹲在距离他们大约三丈远的一块大石头上,冲着他们抓耳挠腮,吱吱乱叫。 它毛脸雷公嘴,身上的毛发有的地方是金黄色,有的地方是棕黄色,很漂亮,一双灵活的眼睛乌溜溜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还有枯草和落叶,不知去哪里淘气了。 萌紫玥一看,来了精神,马上小声地道:“羽千夜,我让你准备的那些手链呢?赶紧拿出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八章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 羽千夜一边掏出几个颜色各一,用红绳串着菩提珠子的手链,一边不解地道:“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抓住它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到时你可以对它为所欲为。” 萌紫玥接过珠串手链,略带得意地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乐趣了吧?看我的!” 话落,她从石头后走了出来,当着那猴子的面儿,把那些手链全套上自己的手腕,接着又慢慢地取下一串扔在地上。 那猴子好奇地看着她,随着她的动作一会儿看看她的手腕,一会儿又看看地上。稍后,它伸出爪子挠开头上的枯草,颇有些苦恼地望着萌紫玥,毛脸上全是茫茫然。 萌紫玥毫不气馁,学着《猴子偷草帽》故事中卖草帽的老头儿,又慢慢的取下手链,接二连三地扔到地上。 羽千夜在一旁看她施为,又转头瞧了瞧那只满头雾水的笨猢狲,只觉这一人一猴着实好笑。尤其是萌紫玥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真是宝气的紧。 但他也弄懂了萌紫玥的用意——大凡猴子都非常顽皮,最喜欢模仿人的行为。 略一沉吟,他也把手链套到手腕上,随后又取下来,只是他没有扔到地上,而是朝着那猴子方向轻轻扔了过去。 手链便掉落在猴子不远处。 “吱!”那猴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圆睁双眸地躬起猴身。 萌紫玥回过头,小声的对羽千夜道:“你吓着它了。” “嘘!你再看看。”羽千夜示意她看那只猴子。 萌紫玥一看,登时乐不可支。原来那猴子大摇大摆地捡起了那串手链,正模仿他们地动作,戴到自己毛乎乎的手腕上,旋即又取下来扔在地上。 而且,它这时候好像发觉了自己手臂上原来还有一串东西,怔了一怔,立马就把那串东西取下来,也扔在地上。 “快快快!”萌紫玥催促羽千夜:“就是那串!黑不溜秋的那串,是我的。” 羽千夜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慌不忙的负手向前踱去,犹似闲庭信步。 那猴子不知是不是被他倾天的美色所迷,居然没有逃跑,就眼睁睁地看着羽千夜弯腰把手链捡起来。 萌紫玥很是有些唾弃它,不免笑骂:“色猴子,乃的节操呢?定是只母的。” 羽千夜把那串乌漆麻黑的东西交给萌紫玥,一脸气定神闲地道:“非也,雄的。” 萌紫玥作一脸严肃状:“明白了,耽美是不分国界和物种的。” 羽千夜心知她话无好话,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道:“耽美?” “龙阳之癖c断袖分桃。”萌紫玥神色自如地解释。 羽千夜眼波流转,长睫轻颤,良久之后从齿缝迸出几个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萌紫玥斜睨着他,脆生生地来了一句:“好狗胆!敢岐视女人?有本事你别娶老婆,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羽千夜。 晚膳时分,羽千夜定定地坐在竹椅上看萌紫玥忙碌,眼神黯然,一脸欲言又止。 萌紫玥正在做凉拌酸甜菘菜。菘菜就是白菜,时下都这么叫。 在这个石屋呆了好几日,每天的膳食皆是风胤颢和陌缥郜送来的,菜品甚是精细,俱是些山珍海味,珍馐佳肴。起初她很喜欢,但吃得两顿就有点腻味了。 于是,她灵机一动,就想做点风味小菜开开胃,权当打发日子。 石屋的角落放着鎏金暖炉,屋子里很暖和。萌紫玥干脆脱掉绯色的大袄子,卷起袖子。 羽千夜觑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白皙的额头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不由道:“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就是了,何必弄得自己这么累?” 他真心觉得,像她这副娇滴滴的俏模样,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一辈子。 萌紫玥把砧板和菜刀搁在木桌上,又去拿菘菜来切,抽空答道:“横竖闲得慌,你不是很爱吃这道菜吗?还说味道又酸又甜?” 这具身体的协调性蛮好,切起菜来虽称不上娴熟,但绝对不生疏。她由开始的笨拙,慢慢变的得心应手起来。 她先把嫩嫩的菘菜切好,外层的老菜帮子都没有要。 又把葱c姜切成细丝,继续道:“我以前也没做过,难得你捧场,就当练练手吧!若是做的人人称道,个个夸赞,亦不失为一个谋生的手艺,日后我说不得还靠这手艺养活自己呢!” 实际上,萌紫玥还保有些前世的习性。习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并不喜欢做些琐碎的小事或事事动手。 但再世为人,这茫茫人海,她没有将相拥立,没有宫婢如云,不能一呼百应,几乎是一无所有——卑微而渺小! 她要尽早习惯另一种身份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未尝不好。 她想起曾经看过一段发人深省的文字: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你永远也不必靠这手艺!” 羽千夜的声音轻轻地,温润动人,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然。清俊而又精致的眉宇间隐隐浮起几丝不羁与坚韧之色,仿佛下了某种重大决定一样。 他最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仿佛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往后会过的很凄惨落魄似的。光想到那种情景,他心里就很不好受,一种酸楚的滋味弥满胸腔。 在他心里,她只适合穿金戴银c宝马貂裘c奴仆成群的生活。并且,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顶级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道菜忙个不停。 尽管他非常喜欢吃她做的菜,但他更喜欢她能陪着他笑看浮世风华。 稍微沉吟了一会儿,他旧话重提:“玥玥,你爹娘究竟几时来帝都?” 萌紫玥一怔,心内甚是不满:这厮还有完没完啊?怎么又提这个话啊?这是要闹哪样? 莫非他头脑秀逗了?一时心血来潮,想娶自己?或是想为先前发生的事负责? 呸呸呸!萌紫玥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 无论哪朝哪代,终是要讲个门当户对。他一介王爷的身份,不说娶个他国公主吧,最不济也会娶个王公贵女,委实犯不着来将就自己。 再说,时下的王爷是一正妃和两侧妃的定制,以他这般天人之姿,哭着求着,上赶着为妾为姬地千金小姐多的是。就算他有心负责,把自己娶回去,那她萌紫玥充其量也只是他姹紫嫣红后院里的一朵小花 哼!萌紫玥心里冷哼一声。 不屑地想,倘若羽千夜打着这样的算盘,那他可以瞑目啦!老娘还想学女尊,养上一窝后宫美男咧,断不可给人做小! ------题外话------ 谢谢syl521亲送的钻石和鲜花,感谢亲(泪,既想要,又怕亲们花钱,所以是矛盾的心情。) 新的一个月又开始的,也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月啦!日子过的好快,轩娘很高兴能结识新老朋友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九章 此情惟有落花知 思及此,她眼神微闪,“不用多久吧,具体的日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未免他再啰哩啰唆,她指使他:“君子远庖厨,你要么一边玩儿去,要么去帮我把番椒拿来。”在这山上多有不便,这些简单的配料都是风胤颢下山采购的。 起初,她以为这个时代是没有辣椒的,便打算用茱萸来代替。因为古代厨房里辣味的调料叫茱萸,古诗有“遍插茱萸少—人”的诗句,彼时都用茱萸烹制辣味,直到辣椒这种海路来的舶来品传入后,便取代了茱萸。 但当她无意中嘀咕“没有辣椒真遗憾”时,恰好被羽千夜听到了。 他迟疑的告诉她,她所说的辣椒这里是真没有,但有可供观赏用的海椒,尚未做食用,世人通称番椒,乃是番邦之物。还有一种蜀椒,不知是不是她要的。 萌紫玥闻言大喜过望,立即让风胤颢记得弄些番椒回来,惹来他怪异的眼神。至于蜀椒就用不着了,那其实就是花椒,吃了嘴里会发麻。 她每每都很庆幸自己没有穿到裹小脚的时代,那些朝代妇女盛行裹足,又追求“行不露足”,可把女子害苦了。 羽千夜不但把番椒拿过来,还端了麦芽糖过来——现下还没有白砂糖,一些甜味都是靠麦芽糖调制。他见萌紫玥做过几次,知道她待会要用到这个。 萌紫玥先用滚水把切好的菘菜氽烫几遍,逞热捞起,漓掉水份,放在大海碗里。然后她又将番椒切成小段,伙着葱c姜c适量的醋c麦芽糖,一起放到海碗里搅拌。 俄顷,色香味俱全的爽口小菜就呈现在羽千夜面前。 正好风胤颢和陌缥郜提着两个大描金花卉食盒进来,看着那一大海碗引人食指大动的菘菜,风胤颢就咽了咽口水。 连素来沉稳的陌缥郜,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那海碗几眼。凑巧被萌紫玥看到了,她便试探地对羽千夜道:“我今天做的份量足,送些给小风和小陌尝尝,也让他们给我品鉴一回。” 风胤颢眼睛一亮,刚要咧开嘴笑,羽千夜却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他们两个吃不得番椒,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风胤颢沮丧的垮下脸,一脸被冤枉的悲愤。 陌缥郜含冤莫名,一脸绝望。 萌紫玥还想再劝,羽千夜却拉她坐下,“你都忙半天了,还有工夫操心别人?” 这顿饭,那碗份量庞大的凉拌菘菜毫无意外地还是被消灭干净了。萌紫玥倒没吃多少,都是羽千夜的功劳。她睨着空空的海碗,忍不住批评他:“羽千夜,这护食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这么大个孩子,楞是要一个人吃独食,真是太不像话了。” 羽千夜眼神幽幽的看着她,把碗重重一顿,掷筷而起:“爷就爱吃独食,谁来抢?试试看!” “”萌紫玥。 是夜,外面山风呼啸。 屋内的萌紫玥辗转难眠,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外面老有些许声响,吵得她不得安逸。忍不住披衣打开门。 外面一片月色朗朗,清辉照人间,但却风潇潇夜色寒。 羽千夜姿态慵懒地斜倚着屋前的大树,左手执玉壶,右手漫不经心地轻晃白玉杯,比星子还璀璨的双眸望着不知明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黑发如墨,一身白色的广袖宽袍在明亮的月色下迎风翻飞,飘飘欲仙。 大约离他四五步的地方,还有一只毛猴子——这猴子不是别个,正是白天的那只。造出噪音的正是这家伙!它用毛茸茸地爪子抓着一块小石头,不停的敲击着身边的一块大石头,发出很大的“砰砰砰”地声响,足以见它力气不小。 萌紫玥蹙着眉,瞪着扰人清梦地始作俑者,冷冷地威胁:“你这混蛋,是想表现你的音乐细胞?再吵,便把你抓起来炖猴脑!” 羽千夜转过头。 猴子也停下来。 一人一猴皆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萌紫玥指着那毛脸上写满“老子不高兴”的猴子,问羽千夜:“这家伙怎么来了?莫非它还惦记着那手链?来找碴的?” 羽千夜昂首举杯,意态潇酒地饮尽杯中酒,然后才轻描淡写地道:“约摸是想讨酒喝,我没理它,它便用这种方式向我表达它的一腔愤懑。” 靠!老子信了你地邪,这年头的猴子都这么有个性!萌紫玥睇着羽千夜:“要么回你的地盘喝去;要么给它点酒,打发它走,让它在我这里撒泼放刁算怎么回事?” 羽千夜斜睨着她,莞尔一笑,亮晶晶的眼神邪魅摄人,当真回眸一笑百媚生,绝美的容颜宛如姣洁的月亮般美好,倚立树下似月中的精魅。 他答非所问:“玥玥,月下对酌如何?” 萌紫玥为之气结,敢情这家伙是故意的,看来他不离开,自己也甭想睡了。 仗着前世的好酒量,回屋加了件貂裘长袍,两人倚石而坐,一壶清酒,两只玉杯,边酌边赏月。那只猴子不知是吃了豹子胆,还是讨酒喝的猴心未死,它也不砸场子了,居然磨磨叽叽地蹭到他们旁边——蹲着! 囧!于是场面就成了二人一猴 “咕——咕——”深更半夜的,却不知又从哪里传来几声鹧鸪声,硬是将这清冷的月夜显出几分凄凉和落寞来。 羽千夜聆听着山间的风声和渐渐消失的鹧鸪声,微微一笑,声若滴泉:“有酒岂可无诗?月色什么的不提也罢,只这鹧鸪声,你那名家有没有什么好句子?” 萌紫玥无端端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感慨地道:“我生性懒惰又贪玩,一向比别人立志晚些。自幼虽说也被硬逼着学了一些,却甚觉委屈,到后来心性开了,也曾发狠的学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弯眉浅笑,明眸中透着几许睿智和伤感,令羽千夜有一种“物事人非事事休”的错觉,“奈何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世事总是变幻无常到如今,什么都还给夫子了。” 羽千夜沉默半晌,缓缓地道:“许是天意弄人吧!但你分明是个小姑娘,为何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 萌紫玥微微心惊,或许是今晚月色太过于迷人,或许是酒后吐真言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吐露这么多的心声。 未免羽千夜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浅笑盈盈,“听到这鹧鸪声,便想起那句,竹间时听鹧鸪啼,此情惟有落花知。不是我作的哦,我这连拾人牙慧都算不上。” 此情惟有落花知! 羽千夜微敛眉,把这七个字默默咀嚼若干遍,仍觉意犹未尽。 良久,他将白玉杯抬到唇边,优雅地抿了一口酒,唇角微微上翘,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牢牢锁定萌紫玥水汪汪的眼睛,语气纯澈却掷地有声:“我若对一个人有情,定要天下皆知!” 萌紫玥感觉他会摄魂大法,头晕晕的不说,有好一会儿,她挪不开眼神。若不是一旁不甘被遗忘的猴子伸出毛爪,跃跃欲试的欲夺她的酒杯,她尚醒不过神来。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挥开毛茸茸的爪子,警告地瞪了那猴子一眼,“莫要动不动就撒泼,更不能抢人家手中的东西,乖一点,什么都短不了你的。” 猴子胆子贼大,竟没被她吓跑,还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听她训斥,毛脸上全是委屈。 羽千夜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垂眸一笑,低柔地道:“它还小,别太苛责它。” “噗!”萌紫玥侧头瞪他,难以置信地道:“大哥!你确定你是在说一只猴子?我怎么感觉你在说你家儿子?” “”羽千夜眼神幽幽地回望她。 ------题外话------ 谢谢angral亲送的鲜花,谢谢支持。渴望亲们能多多收藏! 轩娘码字很慢,简称龟速党!但只要开坑都不会断更,有一口气在都不会弃坑,入v多是万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章 二更(亲,求首订,求支持) 与此同时,宣安候府的月院一片灯火通明。 主人卧房里,丫鬟仆妇俱被谴了出去。屋中暖炉生香,纱帐垂地,水红的宫灯营照出旖旎喜悦地气氛。 沈月茗抱着手炉,围着狐裘,姿态娴雅地坐在锦杌上。 她一改多日来高深莫测的神情,满脸洋溢着喜气,对品着香茗的元夔道:“候爷,这么说来有宝睿王和萌紫玥的消息了?真是太好了!妾身成日里就担心,若找不到她,暮儿的病可要咋办啦?” 元夔放下茶盏,起身抻了抻筋骨,方有些疲累地道:“错不了!这消息是傅家传来的。傅家老幺素来和宝睿王走的近,听说王爷坠崖,傅家上上下下急的不行,派了大批人马没日没夜地寻找。”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接着道:“为了宝睿王,陛下对白马寺进行封寺c封山,兴师动众的找了这些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他也带着人马在白马寺附近细细梭巡,就怕漏掉一点蛛丝马迹。累了几天几夜,无一丝收获,幸而傅家说找到王爷了。 否则还真不好交差。而且,他派去监视萌紫玥的两名侍卫莫明其妙的失踪了,想来也是被那些杀手误杀了。 沈氏忙把手炉搁下,神色温婉地迈着小碎步走到元夔身后,伸出保养得宜的纤手为他按揉肩背,低声道:“候爷,那妾身说的那件事,你觉得如何?” 元夔半闭着眼睛,闻言皱紧了眉头,半晌才道:“尚公主这种事,于暮儿来说并无多大好处,不管哪朝哪代,做了驸马大多没甚实权。”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说,像我们这种候府门庭,真有了个公主儿媳,也只是面情儿上好看而已。表面上好似与皇家结了亲家,荣耀至极,实际上,天c地c君c亲c师——你我见到公主,一样要行君臣之礼。” 沈氏面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下来,手下的动作也放缓,有些不太高兴地道:“这些妾身也想过,可福昌公主是不一样的啊!莫说淑贵妃只有她一个亲生女儿,便是陛下对她也是极宠的。还有,她的外家可是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这几个字对元夔具有震聋发聩之功效。 他禁不住暗暗忖度,沈氏其实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张大将军除了有淑贵妃这个女儿,自身也位高权重。在他身后,还有江北一带的百年望族张家做为依恃。 张家人脉极广,脉络遍布天下,族中子弟大多争气。像上次来接公主的御前侍卫张统领,便是张家人。如果能和张家结成亲戚,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只是这样一来,宣安候府就要在被归在六皇子嫡系一派了。 思及此,他有丝迟疑地道:“这样岂非不能明哲保身?董太师那一派如今并未萌生退意,其他皇子亦都未收手。” 沈氏听出他逐渐在动摇,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凑近耳语道:“候爷,这不有淑贵妃和张大将军吗,你只需坐享其成即可。” 元夔拧眉思索。 并非他为人瞻前顾后,只因朝堂瞬息风云变幻,危机四伏。每走一步皆要再三权衡,若是一步错,那就步步错——丢了小命尚且事小,抄家灭族绝非危言耸听! 元夔突然间想起一事,“夫人,暮儿冲过喜,乃是有妇之夫!” 这个问题沈氏早有准备,闻言丝毫不慌,仅是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候爷莫非忘了,妾身一直觉得萌紫玥来路不明,更是从未拿她当儿媳看过。再则,我们一直对外界瞒的严严实实的,有谁还会知道此事啊?” 元夔混迹朝堂多年,许多大事恨不得考虑的面面俱倒,最好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才好。 尽管他也觉得这事貌似不错,但又觉得沈氏这样说太过儿戏,“这乃是欺君之罪,你可想过?略有差池,后果” 沈氏收了手,转身坐到元夔对面,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轻抚着帕子上的绣的花枝,“候爷,实不相瞒,妾身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元夔眼皮都不撩一下,又啜了一口香茗,才语气阴沉沉地道:“你向来看她不顺眼,能有什么好法子?不外乎是等暮儿的病好了,便让她从此消失。” 沈氏瑟缩了一下,似乎被元夔阴森的语气冻到了,不由委委屈屈地道:“妾身也没说非杀她不可啊,先把她毒哑毒瞎,或是弄傻弄疯” “砰!”突然,屋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 “谁在外面?” 元夔和沈氏悚然一惊。今晚上,他们为了商议重大的事情,并没有让人在外面听传唤。 元夔几乎是立刻就冲到门边拉开房门,一双精明的眼睛四处环顾——两旁长长的走廊挂着灯笼,并没有人影,院子里树影婆娑,寒风袭人,明月静静高悬在天空。 “喵呜”很突兀地一声猫叫,打断了元夔睃巡不停的犀利视线。 跟在自家夫君身后的沈氏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候爷,是冯妹妹的猫。” 沈氏口中所说的冯妹妹,就是二姨娘冯氏。 元夔神色莫测地望着跃上院墙的白猫,眼神阴霾,许久方道:“她也不管管,这猫淘气的紧,估摸是打翻东西了。” 按下宣安候府那厢不表,且来说说正在月下对酌的那两人一猴。 因那猴子后来一直表现的甚是乖顺,萌紫玥为了奖励它,便另取了一酒杯,赏了些酒给它。孰料这厮乃是个海量,羽千夜命人又取了一壶酒,它就喝了大半壶,喝完还吧哒吧哒嘴,显得那么香甜。 末了,这猴头醉了,红着个毛脸,醉得东倒西歪,笑得萌紫玥前仰后合:“哎哟,不行了,肚子笑疼了,看它这醉样,呆萌呆萌的,不如不如以后就叫它阿呆吧!” 她其实早就醉了——她忘了,这具身体并非前世的她,有着千不不醉的本领。随便三两杯就可以撂倒她。此时浓浓的酒意令她忘乎所以,醉倒在羽千夜怀里而不自知。 酒不醉人人自醉! 羽千夜酒意微熏,展开大袍子将软绵绵地她紧紧裹在胸膛,垂目望着她醉态可掬地模样,璨灿的目光像撒落一地的宝石,含着笑意和难以掩饰地温柔。 美人若兮,顾盼流离。 怀中人淡雅动人的装扮,轻盈的体态,巧笑嫣然,明眸流转间仍不失柔媚与娇憨。这样一个内外皆修的女子,只要她愿意,可以令无数男子辗转反侧,为她折腰! 他见萌紫玥醉言醉语地喊那猴子“阿呆”,忍俊不禁笑道:“为何不叫齐天大圣?” “嗝!”萌紫玥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脑子里糊里糊涂地。 但她力持清醒,紧蹙着眉认真思索,半晌之后抬头望着他道:“那那,那谁是唐僧呢?你?还是我?不过你身上的香气很好闻你的肉吃了能长生不老吗?我的好像不行。” 羽千夜啼笑皆非,月光中,她那一眨一眨的长睫毛让他心动,似一双小手在挠他的心,痒痒的,酥酥麻麻的。小腹一紧,身下的欲望有抬头的趋势。 这个妖精! 他俯下头,靠近萌紫玥的脸,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吻就铺天盖地的向她软嫩红唇落下。 他的舌在她口中纠缠不休,他的手扣在她的后脑勺和她的腰上,将她压向他,令他们的身体紧密相贴,没有一丝逢隙。 两人气息急促,口中的蜜汁没有吞咽的时间,顺着唇角流下。 ------题外话------ 亲爱的美妞们,首先轩娘要感谢一直跟文的亲们,给大家鞠躬!谢谢你们对轩娘的支持,感谢大家的打赏c钻石c花花和票票~ 在亲们的支持下,文文4号入v(貌似是明天哈,一般都是中午2点以后才开v)。 不管是支持我的亲,还是弃我而去的亲,不管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我都真心的感谢你们,谢谢你们的陪伴!泪,我希望亲们能陪我一起走下去 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写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掀桌,高举双手使劲喊:求首订,求支持!首订就跟咱家男主的第一次一样啦,你们晓得滴!捂脸!(亲们,陪伦家啦,陪人家啦,明晚床上等你,500块买条内裤)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1 保住菊花和黄瓜 “唔唔!”萌紫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不住的推他,想让他放开自己。 羽千夜没有坚持,松开了力道,腰间的手依旧紧扣,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唇齿交缠的悸动直令魂魄荡漾,忍了一晚上的渴求变得更为茁壮了。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亲密的紧贴,饶是萌紫玥昏昏沉沉地,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微张着唇喘息着,羽千夜朝她坏坏一笑,伸出舌头舔她的嘴角银色的水迹。 萌紫玥微嘟着嘴推了他一把,“你个坏蛋,不许吃人家的口水,恶心不恶心啊?” “嗯,恶心?” 萌紫玥胡乱擦去唇上的口水,嘴里嘀嘀咕咕:“不理你了,我困了,我要睡了。” “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羽千夜身下轻轻撞了她一下,那变化就更明显地提醒着萌紫玥。 奈何萌紫玥酒意上涌,浑身无力,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哪里会回应他的风情。 她腮边一片潮红,半阖半睁的美丽双眸似乎布上一层雾气,醉眼如丝,迷离朦胧,似醒亦似睡。 羽千夜幽幽地望着她,灼灼的目光渐生氤氲,难掩一丝不舍。想到明天将要面对的事,心中就有一种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感觉。 他缓缓低下头,欺她酒醉无力,轻轻含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吮吻。 在暗影处的风胤颢和陌缥郜交换了一个眼色,皆默默的撇开目光。 这样温情脉脉的主子,与他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模样判若两人。而他们两人缱绻拥吻的模样,俨然一对神仙眷侣,美好的令人落泪,让人生出一种地久天长的错觉。 一吻做罢,羽千夜含着萌紫玥雪白的耳垂,意味深长的哑声道:“玥玥,等我” 翌日,萌紫玥甫一睁开眼,头还有些醉酒后的昏昏然,便警觉地发现自己并不在石屋中,身上盖着的被褥亦不是原来那件。 她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粗陋的木板床c被撩开的灰色帐幔补着几块补丁c脑袋下的枕头沙沙做响,里面装的是荞麦壳。 姥姥的,莫非又穿越了?可这频率也太高了吧?这是萌紫玥最直观反应。 她拥被坐起,目光幽深若寒潭,没有半丝惊惶失措,很冷静的伸出左手腕,撩高衣袖,见到那串乌黑的手镯还在,伤痕亦在,便将心放下了一半。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所处的环境,房间里没人,斑驳的土坯墙c破旧的家俱和摆设c木头窗户用一块深色的布蒙着,却破了几个洞,有淡淡的阳光和寒风从破洞漏进来。 “哥个个哥个个”外面不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很响亮。 萌紫玥努力回想昨夜的情节,却只记得似乎在喂小猴子喝酒,其它的片段甚是模糊,压根想不起来是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先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心下微惊!亵衣原封未动,但外面却穿上了她自己唯一的那一套。她又悄悄的动了动,感觉身子没有不适的感觉。 于是,她微不可察的吁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有什么酒后失身的狗血情节! “笃笃笃!”就在这时,木门被敲响,接着,有人隔着木门轻声地道:“紫玥,你醒了吗?我们都在等你呀!” 这是元朝暮的声音?他怎么在这里? 萌紫玥心里疑窦丛生,稍作沉吟后,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道:“大公子?你为何会在这里?” 她的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木门被人推开。盛装打扮,华衣美服的元朝雪站在门口。她神情矜持,没有进屋,仅是含着一脸蒙娜丽沙的微笑,望着萌紫玥道:“你醒了。” “大小姐,你怎么也来了?”萌紫玥见到元朝雪,表现的很惊讶,还有一丝惊喜。她固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演戏谁不会啊! 她很勉强地用手肘撑起身子,又佯装虚弱的倒了下去。 元朝雪依旧噙着得体的微笑,却难掩脸上的冷漠和倨傲。她向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你们快帮紫玥姑娘收拾妥当,手脚麻利些,九王爷还在外头等着咱们呢!” 说罢,她转身离开,身上环佩叮当作响,伴随着她压低的声音:“大哥,走吧,紫玥是女子,你自当回避。” 待萌紫玥在卷碧和珠云的帮忙下收拾齐整以后,她已旁敲侧击的从她们口中了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原来,九王爷和她掉落悬崖后,落入寒冷彻骨的涧水中。 两人皆昏迷不醒,顺着水流漂到了下游的村子,被好心人救起。九王爷受了很重地内伤,只能先匿身在这农户小院养伤。萌紫玥则因受了寒气,一直高热,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及至昨晚才真正痊愈。 至于元朝暮兄妹为何会在此,据说皇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听说找到了九王爷,马上派人来接他,他兄妹便求着候爷一起来了。 萌紫玥听后,脸上神情未变,心里却在暗自琢磨,掉崖的事情她晓得,但后面的事,羽千夜完全可以同她说清楚。她也会很敬业地配合着他演戏。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何这些天他只字未提? 是因为相信她自圆其说的本领高强?还是他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不怕她冒冒失失戳穿他一手策划的闹剧吗? 这个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因这户人家有恩于九王爷,是以诸人皆不敢相扰。 院子里种着柿子树和枣树,还搭着牛棚和鸡窝。 薄阳微风下,鸡c鸭c牛自得其乐,看门的大黑狗被外面那群锦衣华服,巍峨高冠的人吓着了,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躲进狗窝。唯独一只黄色的猴子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爬树荡秋千,还追鸡赶鸭,玩的个不亦乐乎。 元朝雪出来时,那猴子四肢着地,正飞快地撵着一只花母鸡。母鸡几时见过这阵仗,吓着“咯咯”地乱叫,张着翅膀到处飞窜,躲到了高高地草垛上。 孰料那猴子调皮得很,几下就攀到草垛上,花母鸡脸都吓红了,急中生智,扑楞着翅膀对着元朝雪冲去。 元朝雪被唬了一跳,生怕母鸡的鸡爪子划伤自己美丽的脸庞,急忙以袖掩面——母鸡从她肩头跳过,洒下几根白花花的鸡毛在她身上 元朝雪拍掉肩头的一根鸡毛,简直是气急败坏,顾不得失仪,对着那猴子就叱:“哪来的野猴子,弄的这里鸡犬不宁,乌烟障气的!都是死人吗?还不把它抓起来?” 几个下人唯唯诺诺的应了,马上着手去抓猴子。 羽千夜一袭绣金红袍,外罩黑狐大氅,雍容华贵,却脸色苍白地坐在柿子树下,身边有几个人,正对他嘘寒问暖。听到动静,他挥开挡住视线的官员,对着那猴子招招手,用很虚弱的声音:“阿呆,过来!” 说来也怪,叫阿呆的猴子居然听得懂他的话,呶了呶尖嘴,敏捷地跳下草垛,几下就蹿到了羽千夜的身边。 院子里奇异的安静下来,那些跃跃欲试的下人皆不敢动弹了。 元朝雪脸色涨的通红,错愕看着羽千夜伸手拍了拍那猴头,口气亲密地斥责它:“真能闹腾!刚刚怕那只大黑狗怕得要死,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吵得天翻地覆。” 阿呆坐在地上,先是抓耳挠腮的垂头听着,接着又摇头晃脑的左顾右盼。最后,它不耐烦了,干脆无视众人,哧溜哧溜爬上柿子树,在上面伸头缩颈,手舞足蹈地做些怪动作,还吊在光秃秃地树枝上晃来晃去。机灵古怪的模样,惹得树下的人啼笑皆非。 这些人中有元夔父子和傅逸云,傅逸云和羽千夜平日不拘小节惯了,不免好奇:“哪里来的猢狲?挺聪明的,怎么叫阿呆?” 羽千夜修长如玉的手放在胸口,咳了咳,俨然重伤未愈的模样,可仍无损他尊贵矜雅的气度。 他以无可奈何的口吻道:“它自己跑来的,玥它顽皮的紧,还会学着人走路,其实,天底下最聪明的猴子非他莫属,本不该叫阿呆的,奈何” “九王爷。”元朝雪莲步轻移,款款动人地走过来,一脸羞窘赧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模样,“王爷莫怪,朝雪不知它是王爷” 羽千夜轻掸衣袍,再开口时云淡风清,语气却是那么的纡尊降贵:“阿呆野惯了,元大小姐莫同它计较才好。” 元朝雪痴望着他美如冠玉的俊颜,还待再说,可众目睽睽之下,吊在树上的阿呆突然对她发难。它吡牙咧嘴的冲着元朝雪吱吱乱叫,并猛摇树枝,显得极为愤怒的模样。 众人一时目瞪口呆——皆没想到此猢狲如此记仇! 元朝雪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她容易么?大庭广众之下,她一个女儿家不顾千金小姐的体面,抛头露面,不过是为了给九王爷心中留个好印像。 她这般伏低做小,却被一只畜牲这样羞辱! 萌紫玥一出来,入目所及,就见那只猴子故态复萌,正在用粗鲁地行动,表达它心中的愤懑她蛮奇怪,心说这猴子怎么还没离开啊? 她还在发愣,阿呆却眼尖地发现了她。它哧溜下了树,然后半躬着身子,垂着两条长长的前肢,歪歪斜斜地向她走来,引得诸人将视线都投放到她身上。 阿呆站在她脚下,费了老大劲,仰高头望着她。她低下头,轻松与它对望,口气不豫,充满不耐:“你怎么还不走?” 谢过了那户农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羽千夜,准备回皇宫覆命。而萌紫玥却要与元氏兄妹回宣安候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猴子又开始撒泼胡闹了。 就见它一会儿蹿到羽千夜那里,用它尖利的爪子抓住他的黑狐大氅,吱吱叫个不停,不知道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一会儿,它又跳到萌紫玥面前,但它似乎有点害怕萌紫玥,是以行为不敢过于放肆。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她面前挥舞长长的猴臂,并烦躁地吱吱叫着。 羽千夜只是冷眼望着它,不予理会。风胤颢和陌缥郜见主子没发话,也不敢抓住它。 萌紫玥却耐心告罄,冷冷唤它:“阿呆。” 昨夜的事她忘的差不多了,所以也不记得给阿呆取过名字。当羽千夜告诉她,这猴子叫阿呆时,她还狐疑地嘀咕:为啥不叫齐天大圣?想当然耳,换来羽千夜冷冷地瞪着她,欲吐血而亡的表情。 见阿呆安静下来,萌紫玥继续道:“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回你的山林去,自在快活,说不得还可以做个逍遥猴王。”说到这里,她素手指着远处的山林,对阿呆示意。 接着,她把阿呆向羽千夜的方向重重地推了推,示意它:“二,跟着九王爷,你同样可以过威风八面的生活。” 淡阳下,羽千夜慵懒斜坐在华丽地肩舆上,单手支颐,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素衣少女和小小的猴子,由始至终没有说话。冷风撩动他的黑发,拂过他火红的衣袂,人如玉,衣如火,风华缱绻却冷漠疏离。 阿呆踉踉跄跄向羽千夜走了几步,忽尔又退回萌紫玥身边,一脸的不知所措,萌萌的黑眼睛里全是无辜和不解,隐隐透出一股张惶。 它昂着毛茸茸地脑袋,先瞧了羽千夜几眼,又转过头看看萌紫玥。然后,伸出爪子挠了挠头上的黄毛,又抓抓耳朵,似左右为难。 但它就是不离开,也不往山林而去。 这样的场景,给萌紫玥很诡异地感觉,令她想起曾经看到过的那些离婚夫妻——爸妈决定离婚,一起问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的孩子:儿啊,你是要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 眼泪汪汪的孩子,伤心地抹着眼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哽咽着祈求:爸,妈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会很乖很乖的我再也不淘气了我再也 爸妈也很难过,红了眼圈,但依旧沉默着摇摇头。 孩子的天便塌下来了,纯洁无邪的眼神凄惶的无以复加,晶莹地泪水漫过可爱的小脸 出于这样的心态,萌紫玥再看阿呆时,眼神便多了些许怜悯,“阿呆,去找九王爷,莫跟着我。” 阿呆瞅了一言不发的羽千夜几眼,目光似有些依依不舍。末了,还是慢慢的蹭到萌紫玥脚边。 萌紫玥很是无语。 阿呆,你傻啊,跟着羽千夜,你好歹是个猴小王爷,作威作福亦没人奈你何,跟着我,你是木有前途滴!可惜阿呆听不到她的心声 一旁的元朝暮晒然一笑,意态潇洒,“紫玥,既然它非要跟着你,不若一起带回府吧!” 萌紫玥默默地瞅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元朝雪强压心中的怒火,妒恨地看了萌紫玥一眼,冷冷地道:“哥哥你太一厢情愿了,九王爷都没表态呢!哪里就轮到她?她是个什么东西!” 萌紫玥只觉得躺着也中枪,先前元朝雪虽然一脸骄傲,可好歹会装个笑脸给她。自打羽千夜一脸病容,神情冷淡地问了她几句,元朝雪就来了个前后大逆转。不但笑容没了,就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似淬了毒的钢刀。 她自是不明白,虽然羽千夜对她表现的极为冷淡,仿佛她是个无关痛痒的路人甲,但元朝雪却妒忌欲狂——因为羽千夜仅仅只和她说了一句话,还是事关那只死猴子! 元朝暮瞪了妹妹一眼,颇有些无可奈何。他歉意十足地对萌紫玥笑了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地道:“九王爷想要什么奇珍异兽没有,不会在意一只猴子的,我去帮你讨来如何?” 萌紫玥贝齿微咬唇,伸手制止他:“不必。”回到宣安候府,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并不想多一个羁绊。 元朝雪眼神阴沉的盯着萌紫玥和她腿边的阿呆,心里恶毒地诅咒着,却也知道这事儿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只得含恨作罢! 羽千夜就在不远处,似一尊不染纤尘的玉雕,目光久久逼视元朝暮拉住萌紫玥衣袖的手,还有他们谈笑风声的模样,他挑了挑眉,眯起了眼,五指缓缓按在肩舆的扶手上,白皙洁净的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暴跳。 他几乎可以肯定,元朝暮和萌紫玥的关系不一般。元朝暮看萌紫玥的眼神不同,带着讨好的意味,一个男子为什么要讨好一个女子?即便不是喜欢,至少也是感兴趣的。 他拧了眉,曲指轻敲扶手。刚要分开,便有情敌要趁虚而入,实乃心头大患啊 就在这时,一直昂着小脑袋,用明亮的眼睛盯着萌紫玥的阿呆,突然出其不意冲她吱吱怪叫几声,并挥舞着猴臂,俨然极为生气的模样。紧接着,它四肢着地,竖着尾巴,飞快地向旷野深处蹿去。冽洌冷风卷起它金黄色的毛发,那跳跃着的小小身影便显得格外的萧索与孤独。 “哎呀!” 众人或多或少发出了惋惜的声音:“它跑了,真可惜!” 元朝雪见阿呆跑了,方一吐胸中的闷气,幸灾乐祸地笑出声:“畜牲就是畜牲,说翻脸就翻脸。” 元朝暮瞥见萌紫玥面无表情,而妹妹那副得意洋洋地嘴脸又太失千金小姐的体统,便讪讪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猴子蛮有灵性的,一准是生气了。” 元朝雪瞪了萌紫玥一眼,悻悻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放着金尊玉贵的九王爷不跟,非要跟着卑微低贱之人,活该被嫌弃。” 与此同时,那边的傅逸云用拳头敲击着手心,望着阿呆消失的方向,顿足不已:“它比那些驯猴人训练出来的猴子聪明多了,那个女子怎么就不要它呢?可知,猴子亦是有尊严的,若它愿意跟着我,多好啊!” “启程!”羽千夜怫然不悦地打断他的絮叼,美目幽深难解,冷艳高贵的表情却掩不住他绝美的容颜。他若有若无的睇了萌紫玥几眼,冷冷地道:“野性难驯的东西!好的不学,倒学会了恃宠而骄,跑了也好,省得一天到晚闯祸。” 回到宣安候府,萌紫玥先回遮暮居。 当她进了厢房,却看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木头箱子不但被撬开,里面的几件衣物和零碎的东西俱被翻的乱七八糟。 她愣住了。这箱子是原主的,当初她也曾检查过,除了少得可怜地几角碎银和旧衣衫,似乎也没甚么值钱的物什。 她把衣服收拾了一遍,发现没少什么,就连几角碎银都还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的撩开床幔——床铺也被翻过,被子枕头横七竖八,凌乱不堪。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是想找什么东西?原主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惦记呢?还找的这么明目张胆? 萌紫玥出了厢房,皱着眉头,打算去找人问问。 正好夏语出来倒污水,看到萌紫玥走过来,脸上便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将手中的黄铜盆猛地一扬。 “哗啦!”萌紫玥猝不及防,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心凉,这种天气,口中呼出的热气都会氤氲成一团团白雾,何况被冷水浇。当下她就打了好几个寒颤,浑身像浸在冰里。 夏语捂着嘴,“咯咯咯”地娇笑起来,一边笑,她还一边假意的赔不是:“哎哟,紫玥姑娘,都怪我眼神儿不好,楞是没瞅到姑娘过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萌紫玥伸手抹掉脸上冰冷的水珠,又将滴着水的青丝勾到耳后,然后拍了拍衣裙,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才语气平静地道:“夏语姑娘真是胆大妄为,眼神儿不好还敢来侍候公子?也不怕把公子侍候出个好歹。” 夏语脸色一僵,笑容顿时就凝结在脸上。 但她岂是个好相与的,立马把黄铜盆往旁边一搁,叉起小蛮腰,不屑一顾地望着萌紫玥,满脸鄙视,声音更是又尖又利:“紫玥姑娘,你就别摆谱儿了,我奉劝你呀,还是多当心你自个儿吧,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萌紫玥面无青情的盯着她,心中却在揣摩她的话,丫的,这刁丫头似乎话中有话?但她素来不是个受得气的,这夏语就是个神经病,喜欢元朝暮,不会在元朝暮身上下功夫啊?非得拿自己当眼中钉,处处找麻烦,下绊子,能管什么用? 两人结仇也非一日两日了,萌紫玥也不介意把仇恨加厚点。 她顶着一身污水,浑身冷的发抖,却不急着离开,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想寻件趁手的家伙。 这时候,屋子里听到动静的丫鬟婆子们争先恐后的奔出来,见到萌紫玥被淋的像个落汤鸡,都窃笑着指指点点。 萌紫玥心知这帮人的德性,也不予理会。她几步上前,抄起旁边一根晾衣服用的竹杆,对着得意忘形地夏语劈头盖脸的狠狠打了下去,声若冰雪,寒彻人心:“眼神不好是吧?瞅不见人是吧?那你这对招子岂非是个摆设?我帮你治治。” “啊啊你这个疯子” 夏语没料到萌紫玥连一点小亏都不吃,一时反应不过来,头上c脸上c身上,都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杆子。萌紫玥打定主意要胖揍她一顿,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是以用了十足的力气,下手丝毫不留情,几下就打得她鬼哭狼嚎:“哎哟,好疼,你个疯女人,快住手!” 她急忙伸手护住头脸,想往旁边闪避,奈何萌紫玥专打她的脸。 她如果用手挡住脸,啪地一声,竹杆就会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打在她手上,待她哎哟一声放开手,那竹杆便拍在她脸上,打的“啪啪”作响,不但疼的要命,还打到她的鼻梁。 那力道,她自己都能听到鼻骨清脆地断裂声,痛得她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声音凄厉地大喊救命:“来人啊,救命啊!萌紫玥要杀人啦” “快快快,快抓住她。” “莫不是疯了?”被这突发状况弄的呆木若鸡的众人这才醒过神来,以春燕为首的几个人就要过来抓住萌紫玥。 萌紫玥打的兴起,也不觉得寒冷了,身体里好似热血沸腾,见几个人过来抓自己,竟恶向胆边生,手中的竹杆一横一荡,便向春燕等人招呼过去。 “啊!”春燕冲在最前面,首当其冲要被竹杆打到,脸吓得煞白。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漆了红漆的粗木棍重重击打在萌紫玥的双腕上,钻心的疼,手中的竹杆便握不住了,叭嗒一声掉在地上。转头望去,却见陶妈妈一脸不善,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站在一旁,另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手中握着木棍,正是她出手打的萌紫玥。 陶妈妈脸色阴沉的可怕,厉声喝道:“紫玥姑娘,你太放肆了,居然敢在遮暮居里行凶,可将候爷和夫人放在眼里?” 有陶妈妈在此,乱成一团的众人立即安静下来。惊惶失措的春燕只感觉劫后余生,一想到刚刚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被打的呼天喊地,痛哭流涕的夏语也不再抱头鼠窜了。她钗环散乱,披头散发,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说,鼻血还糊的到处都是,有些滴落在她的衣襟上,令人触目惊心。整个人狼狈不堪,再也找不出往日自觉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俏丫鬟模样了。 她痛苦万分地抚着头上的几个大鼓包,瞋目切齿,声嘶力竭地咒骂萌紫玥:“萌紫玥你个贱蹄子噢!” 可这一骂,带动她鼻梁上的伤,疼得她涕泪泗流,嘴歪脸斜,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用手半捂着鼻子,极害怕自己破了相,早吓魂不附体,语无伦次:“啊!我的脸我是不是破相了?天啊,我不要活了” 萌紫玥捂着手腕轻轻按揉,纵然湿衣加身,青丝凌乱,还往下滴着水珠,却神色从容,犹似闲庭观花。 她留了个心眼,左脚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踩住地上的长竹杆——方才她是没有防备,才会被那个婆子趁机得手,此时她决不会再大意了! 陶妈妈沉着脸,伸手点着众人叱骂:“公子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无法无天,成何体统?一个个都这么不安份,当我老婆子是死人吗?” 夏语仓皇失措的仿佛天都塌下来了,见到萌紫玥无动于衷,立刻跟发了疯一样哭诉起来。若是以前,她定然会扑上去和萌紫玥撕打一番,可方才她让萌紫玥狠揍了一顿,实在是怕了:“陶妈妈,萌紫玥那个小贱人把我打成这样,你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啊不然,不然我就撞死给你们看!呜呜我要去找我爹娘老子,便是告到夫人面前,我也要讨个说法” 春燕递了绣帕给她,同仇敌忾地道:“陶妈妈,萌紫玥肆意行凶,乃是大家有目共睹,方才若不是妈妈出手拦下,说不得我们也同夏语一样遭了殃。” 陶妈妈用阴鸷的眼神盯着萌紫玥,对着身边的粗使婆子厉声喝道:“还不快把紫玥姑娘带走,若她再发起疯来,还不知要伤多少人呢!” 那三个满身横肉的婆子,人手拿着红漆木棍,听到吩咐便气势汹汹奔萌紫玥而来 哼哼!萌紫玥心底冷笑连连,她发了疯?这理由太好了!正合她心意——横竖打也打了,祸也闯了,索性一疯到底吧! 她唇角一勾,灿若水晶的眸子泛起冰冷地光芒,傲然地望着三个大块头的婆子,左脚倏地一挑,竹杆立即飞上半空。 伴随着丫鬟们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她身手敏捷地纵身跃起,飞快地伸手一勾,人落地的同时已紧紧握住长竹杆一端。翩翩长裙在她脚边旋出美丽的弧线,宛如湖中的水波荡漾。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萌紫玥竹杆在手,便也懒得藏拙了,尽管这身体的体力c内力都跟不上来,但前世的武功套路她还记得,就算是花架子,那也是货真价实的花架子。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抡圆了竹杆,狠狠向那三个婆子的手腕打去。这时候,她的眼神变得非常凌利,锐气逼人,仿若一把刚开锋的宝剑,寒光闪闪,锋芒毕露! “啊!” “唉哟!”三个牛逼哄哄地婆子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萌紫玥还如此凶悍,当下就有两个婆子手腕被击中,木棍也掉到地上。 萌紫玥一看解决了两个,很快抡起竹杆,向剩下的一个拍了过去。 冷眼旁观的陶妈妈气坏了,怒不可遏地吼道:“反了反了!你们都给我上去,抓住她,快抓住她。” 见众人瑟缩后退,一脸害怕之色,她欲加怒发冲冠,“都磨磨蹭蹭地干啥呢?她就一个人,你们全上,她分身乏术,夏语,你不是要报仇吗?大好的机会呀!” 夏语闻言,仇眼心占了上风,再则,另外两个婆子缓过疼痛,又重新捡起木棍去捉萌紫玥了,双拳难敌四手,她就不信萌紫玥有三头六臂。 她也不捂脸了,恨恨地望着挥舞着竹杆挡住三个婆子的萌紫玥,也操起墙边放着的一根竹杆,并招呼春燕:“春燕,来呀!”说罢,她抡起竹杆,就向萌紫玥露空的后背狠狠拍下。 有人带了头,其他下人中有几个也抄了些顺手的家伙,或木棒,或扫帚慢慢向萌紫玥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候,一道黄影宛如狂风般的闪过,下一瞬,便听见夏语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哀号:“啊呜什么东西?好疼啊我的脸我的眼睛” 这声音太过惨厉,响彻云霄,便是连陶妈妈和萌紫玥都吓得小心肝一颤,忍不住想看个究竟。众人发懵,一齐把视线投向夏语。 这一看,所有人顿时吓得心胆俱裂,尖叫连连:“啊,夏语的脸,眼珠子” 原来,那道黄影其实是一只猴子,金黄色的毛发,个头不大,但却甚是凶残——它攀在夏语肩上,一双尖利的猴爪猛刨夏语的脸。 天啦,真的是用刨啊! 是想,几个人的面皮经得起那尖尖的爪子划拉,这一会儿的功夫,夏语脸上已经全是纵模交错的深深血痕,且右眼珠子被猴爪刺破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眼眶汹涌蜿蜒的流下来,可怖至极! 而夏语就像疯了一样,拼命想把那猴子从肩上甩下去,却不得其法。 在场的人惊骇莫名,有人招架不住这血腥的场面,当场呕吐出来。 “阿呆?”萌紫玥偷空瞄了一眼,却发现正在逞凶的家伙居然是阿呆,不由诧异地唤出声来:“阿呆!” 正在这时,从院子外面匆匆又赶来五六个拿着红漆木棍的婆子,这是陶妈妈让人去搬的救兵。她们甫一进院子,便发现这里乱成一团,不由奇道:“陶妈妈,这是闹哪样,要抓谁啊?” 陶妈妈也发现了阿呆,她一见又来了帮手,马上指挥道:“紫玥姑娘发了疯,在院子里行凶,你们快把她抓起来,还有,这有一只野猴子在撒野,你们赶紧抓住它不不不,打死算了。” 那几个婆子一听,马上朝手心里狠狠吐了几口唾沫,一脸凶恶地握住棍子,分头向萌紫玥和阿呆奔去。 这下子,停滞的场面又重新活络过来。 萌紫玥不敢大意,一边要抵挡那些婆子们如雨下的棍子,一边又担心阿呆被打死,心神不集中,捉襟见肘,左支右绌是在所难免。一时间,身上倒挨了好几棍子,痛得她不停地嘶嘶吸冷气,眼泪都快迸出来了。 她也搞不懂阿呆怎么跑这里来了,明明见它往山野而去了的啊?她拼着多挨了几棍子,疼的闷哼了好几声,努力寻找阿呆的身影,并高声唤道:“阿呆,阿呆,快跑呀,你个呆瓜。” 阿呆早离开了夏语,正上窜下跳地躲避两个凶神恶煞婆子的棍子,听到萌紫玥略显焦急的声音,它竟凶性大发,喉中发出的不再是吱吱声,而是那种低沉的吼声,很有威压感。 它伸头缩颈地躲开攻击,飞快的窜上院中的大树,那几个婆子便奈何不了它了。 萌紫玥见阿呆安全了,也能全神贯注的应敌。婆子们见捉不住猴子,便向她一哄而上。可就在这时,阿呆又跃下大树。它不去搔扰婆子们,却开始攻击陶妈妈——它这东西记仇的很,早看出来了,就是这个婆子在使坏。 陶妈妈身边没人保护,手里也没拿武器,毫无疑问地被阿呆攀到肩上。它故技重施,把陶妈妈一张脸刨了个稀巴烂。而且,它好像爱上了戳人眼珠,乐此不彼的把陶妈妈的双眼都戳穿了 “唉哟!啊啊啊!”陶妈妈叫得那个惨啊,听到的人无不从骨子觉得渗得慌。 众人都惊呆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有几个婆子反应很快,马上向陶妈妈跑去,并用棍子去打阿呆,然而阿呆又跑了——它老机灵了,去攻击那些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丫鬟。 片刻功夫,院子里就尖叫声c惨叫声c狂吼声,喝骂声,声声不绝于耳,乱成一锅粥了。 萌紫玥嘴角抽了抽,委实无力吐槽,只能尽量缠住那些婆子,并叫阿呆快跑。 这身体太不济事了!经过这一番打斗,她已是强弩之末,气喘吁吁,浑身汗如雨下,头上被淋湿的乌发上都冒出了阵阵热气。不明究理的人,还以为她练了什么绝世武功。 蓦地,院门口有人一声大吼:“都退下,来几个弓箭手,把那只泼猴给我射死。” 弓箭手?那岂不是要把阿呆扎的像刺猬啊?萌紫玥心下震惊,顾不得旁的了,拼命大喊:“阿呆,你他妈的快跑啊!” 她这一闪神,又被那婆子们结结实实地抽打了好几棍,幸亏没伤在要害之处,也幸好那些婆子们皆收手后退了。 除了正被阿呆欺负的啊啊惨叫的春燕,其他人都退了开去。 萌紫玥没有退,她柱着竹杆,忍着胸口的钝痛,以及浑身上下的疼痛,脚步有些踉跄奔到春燕前面,顺势挡住阿呆。她知道,没有元夔夫妇的命令,这些弓箭手不敢射死她。 丁虎瞪大双眼,带着几名弓箭手与她对恃,一脸不敢置信。 这真是骇人听闻! 整个院子里哀号阵阵,血腥味浓厚,犹如阴曹地府一般。就他眼睛所见,院中除了那几个有武器的婆子,几乎所有人都给那只野猴子祸害了,一个个不是眼睛瞎了,便是毁了容。 饶是那些嫩如春葱的大丫鬟们,也未能逃过此劫,俱都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头发也是凌乱不堪,估计被抓挠下来不少 这情形真是惨不忍睹,便是连丁虎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收回视线,一脸公事公办的嘴脸,对着萌紫玥道:“紫玥姑娘,你的事,候爷和夫人会亲自过问,但那只猴子,却是容不得它,请姑娘让开,刀箭不长眼,伤了姑娘就不好了。” 萌紫玥忽略身后春燕挣扎的尖叫声,冷笑道:“有本事,你们就尽管不长眼好了!” “你!”丁虎为之气结,发觉自己以前还真是小觑了这个女子,却也知不能贸然行事。 萌紫玥见丁虎等人虽然没有动作,但双方对恃终非长久之计,她背转身,从春燕身上拉下阿呆,只手抱在怀里,对着满脸血迹的春燕冷冷喝道:“滚!” 阿呆喉中吼吼不停,气息咻咻,凶性犹在,却并未伤害萌紫玥。 它伏在萌紫玥的胸前,伸出毛茸茸地双臂,像个小娃娃一样搂住她的脖子,明亮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院子里鬼哭狼嚎的人群,满是无辜和不解,就好像这些事情都不是它干的。初来乍到的人,打死都不会相信它就是这一团混乱的罪魁祸首。 丁虎大喝一声:“紫玥姑娘,你令这恶畜蓄意伤人,还敢包庇它?快将它交出来。” 萌紫玥也知道阿呆野性太大,生起气来会殃及无辜,但要她将它交出来给人射死,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很显然,阿呆是偷偷跟在她后面才会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阿呆为什么会特别亲近她,见她受欺负还会狂性大发,但对比宣安候府的人,阿呆比这些人可亲可爱多了! 她对身后各式各样的声音充耳不闻,义无反顾的抱着阿呆踏上台阶,掀开锦帘,向元朝暮的卧房而去。她记得元朝暮所居的内室有一扇窗子,正好开向后院。 丁虎和几名弓箭手一愣——大公子的卧房,等闲不让人进。 丁虎一咬牙,迅速夺过一名弓箭手手中的弓箭,严厉地道:“我去,尔等守在这里。” 萌紫玥一边留意有没有人跟来,一边打开窗子,对阿呆道:“阿呆,快跑,当心他们用箭射你,不要再来了。”话落,她掰开阿呆的双腕,抱起它向窗外用力一扔,想尽量扔的远一点。 突然,身后有风声袭来,丁虎手持弓箭随后而至。他透过窗子,见阿呆无比轻盈地落在地上,立刻张弓搭箭,瞄准阿呆射出一箭。 “啪!”萌紫玥眼明手快的将两扇雕花木窗合起来,那支利箭便“夺”的一声,钉在木窗上,箭尾还不停的在颤动。 丁虎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去推窗扇。 萌紫玥急中生智,眼睛左右一顾,抄起一旁茶几上的青花茶壶,对着丁虎的脑袋狠狠砸去。 很清脆地啪地一声巨响,青花茶壶壮烈成仁,丁虎的脑袋却未破。 他缓缓转动着脖子,漫不经心地抖掉一脑袋的茶水c茶叶和瓷碎片,瞥着萌紫玥淡淡陈述:“我自幼就练铁头功。” “哦!”萌紫玥点点头,眨巴着黝黑晶莹的眸子,浅浅一笑,“了解。” 话落,她忽然抄起搁在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出其不意地对准丁虎的屁股捅去——目标,就是丁虎的h一u庭c花! 老子叫你练铁头功,就不信你还练了铁菊花! 一个人纵然有千般能耐,总还是有一两个弱点的。丁虎竦然一惊,只觉菊花一紧,当下赫出了一身冷汗。他慌忙回身把屁股贴着墙,猴子也顾不上去射了。 “丁侍卫,小心了,保住了菊花,看能不能保住黄瓜。”萌紫玥唇角一勾,脸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踹向丁虎的命根子。 哎哟,真是祖宗喂!丁虎敢拿候爷和夫人起誓,从未见过像萌紫玥这款死缠烂打,还卑鄙猥琐的女子。他再不还手,都对不起丁家的列祖列宗了。 他无奈地挥出一掌,就为了保住自己的黄瓜和菊花,想他堂堂的候府第一侍卫,却被一个弱女子逼的自保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萌紫玥如何经得起他一掌,立即被劈翻在地。 “噗噗!”她已痛的无力起身,一身湿衣,散乱的乌丝逶逦垂地,捂着被打伤的右肩,伏在地上连喷几口鲜血,尔后,她双眼一翻,爽快地晕了过去。昏倒前的那一刻,她还再想,不知道阿呆逃掉了没有,不会傻的又跑回来吧?若真如此,那你个死猴子就一辈子都甭想改名儿了 遮暮居被一人一猴闹了个天翻地覆,而此时,遮暮居的主人元大公子却在张大将军府中。 今儿个是张老夫人五十六岁的寿辰,因九王爷失踪之故,张家本不打算操办,但已找到了九王爷,便遵循旧例行事。 元朝暮其实也蛮困扰,他刚回府,极想和紫玥叙几话,却被母亲大人派了公差——自打他身体恢复以后,母亲极于向世人宣布他的存在,但凡有露面的机会,总是怂勇他前往。 元朝暮亦知母亲这多年的心酸和不易,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孝子,焉有不从之理。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甫一进大将军底邸,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款待。及至给张老夫人送礼时,他已觉察出自己正像一只被人围观的猴子。好些女眷虽未露面,但皆躲在屏风后面,对他评头论足,窃窃私语,甚至还有轻笑声发出。 这倒还罢了,刚才,一位长相甜美的丫鬟说有位故人想见他一面,硬是把他引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厅里。 小厅雕梁画柱,富丽堂皇,角落安置着紫金炉,墙上挂着的几幅名家手迹,彰显出将军府的文化底蕴,桌上铺着华丽的锦布,放置着一只雪白的细瓷美人瓶,瓶中插着一束鲜花,正散发出幽幽的香气,鎏金香炉里白烟袅袅,几个锦杌错落有致。 “噗哧!”正当元朝暮暗自揣测是哪位故人时,却突然听一声娇笑。 元朝暮一怔,循声望去,但见大红的锦帘被高高挑起,缓缓进来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少女约摸十七八岁,头戴绢花,着一件质地考究的丝面束腰短袄,下面是一条莲花长裙,腰系丝带,温柔娇美。 时下虽然不怎么讲究男女大防,但僻室与女子单独见面,总归不妥。元朝暮连忙垂下头,揖礼道:“姑娘,在下失礼了。” “嘻嘻!”这少女掩面而笑,继而规规矩矩地向元朝暮敛衽而拜,娇声道:“绿釉见过公子。” 元朝暮又是一怔,心下讶异,这少女气度不凡,长相穿戴皆不俗,没料到却是个奴才。少女似知道他心中所想,抿嘴一笑,侧身避开,让出身后的正主儿。 乍一见到正主,元朝暮双膝一屈,便要行跪拜之礼:“福昌公主。” 羽浣霞急忙趋前扶住他,一迭声地道:“往后,但凡见到本宫,你都不必行此大礼,本宫素来不怎么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元朝暮谢过公主,依礼后退几步。 羽浣霞今儿个打扮的分外美丽,着一件由贵重的织金锦缎做成的锦袍,周边滚着白狐狸毛,外罩一件做工精巧地大红羽缎披风,绾个飞仙髻,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鬓边华丽的赤金流苏一晃三颤,耳朵上缀着两颗饱满圆润的东珠。淡扫蛾眉薄粉敷面,当真是明艳照人, 她原本身材高挑,柳眉凤眼,琼鼻小嘴,这一番雍容华贵的打扮更添几份姿色,再加上她神态略有些高傲,便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元朝暮毕竟是世家子弟,又有秀才的功名,自小就见过不少世面,先头的那一点忐忑不安很快就消失了。 他俊美如玉的脸上含着得体的笑容,恭敬地请公主上首坐下,“没料到公主会驾临,在下多有失礼。” 那个叫绿釉的侍女悄没声儿地摆上茶水点心,又分别给两人斟好香茗,方步履轻盈地退到门外去守着。 羽浣霞倒也落落大方,啜了一口香茗,微笑道:“那丫头不都跟你说了是故人吗?来本宫的外家,你还想见哪位故人啊?再说了,该是本宫怠慢了你才对。” “公主说笑了。”元朝暮有所保留地一笑,便不再言语,只是低头品茗。 羽浣霞见元朝暮对自己的精心妆扮似无动于衷,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守礼不看自己呢,还是因为见惯了众多美人,所以对自己这样的不感兴趣。 又感觉自己絮叼了好几句,他才回句把,俨然是无意攀谈的模样。这倒叫羽浣霞有些为难,若是别人这样对她,那不必说,依她这高傲的性子,必然拂袖而去,否则她也不会到了十八九都未招驸马。 可元朝暮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说一见钟情绝不为过。 那天,她在雨中并未昏过去,只是装昏,反正在父皇那受了气,她无处发泄,便一个劲的作践自己。 心想,死在雨里才好呢,这样才能叫父皇后悔!凭什么父皇要冷落她和母妃?宠刘家那个恃宠生骄的死女人?不就是肚子里有块烂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人心难测的深宫内院中,谁知道能不能平安产下。 她被元朝暮救上马车后,元朝暮见她脸上脏污,不顾她来路不明,还用帕子帮她细细的拭过脸。 她趁车内人不注意,悄悄掀开眼皮偷窥了几眼,正好瞄到元朝暮俊秀动人的侧脸。霎时被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所吸引,素来眼高于顶的她春心萌动,一时便看痴了,这才有了后来的念想和相思。 几番躇踌,羽浣霞全神贯注地盯着元朝暮,别有意味地道:“元大公子,上次你救了本宫,本宫一直想报答于你,这样吧,钱财你候府是不缺的,本宫便赐你一对貌美如花的可人儿,做红袖添香正好不过。” 元朝暮一愣,马上推诿道:“公主,切切不可如此,能帮到公主,在下荣幸之至。” 羽浣霞不容分说,轻唤道:“绿釉,红袖。” 元朝暮还待推辞不受,进来的绿釉没说话,满脸羞赧。另一个娇艳妩媚的红衣女子却细眉一挑,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婢姿色粗陋,不配侍候公子吗?” “非也,非也,两位姑娘天仙般的人物,只是在下”元朝暮额头冒汗,支支吾吾。 红衣女子爱娇的一呶嘴,快言快语地打断他:“既然不是,公子为何推三阻四?莫非家中有母老虎,怕河东狮吼吗?但奴婢分明听说公子未曾娶亲,便是连亲事都不曾定下,为何要推拒公主的好意呢?” 元朝暮无言以对,总不能对她们说有个冲喜的娘子吧,那可是母亲严防死守的秘密。 元朝暮那边有美人相伴,这边,萌紫玥转了转酸涩干疼的眼睛,自浑浑噩噩中醒来,感觉浑身似被马车碾过一般的疼痛。尤其右肩,痛不可抑。 “嗯”她痛苦地呻吟,嗓子却犹如着了火一般,鼻子也不通气,就连嘴里呼出的都是热气。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勉强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手脚都被粗麻绳紧紧地绑着,不但勒得生疼,还令她动弹不得。 她心下微惊,思绪顿时变得清晰起来。昏倒前发生的事俱已回笼。 她眼神微黯,艰难地转了转头,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柴房,到处堆放着已劈好,码得整整齐齐地木柴,从窗口射进来的光芒来看,已是晚膳时分了。 她仍然穿着湿衣,被人扔在尘土飞扬的地上,尽管身体冷的发抖,感觉寒意彻骨,偏偏一张脸热的能煮鸡蛋了。 她吸了吸塞住的鼻子,把烧得通红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默默推断了一下时辰——距她昏迷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吧,也就是将四个小时了。 “冯姨娘,小心脚下。”蓦地,外面传来说话声。 有人来了!是谁?萌紫玥心里倏地一紧,侧耳倾听。 “她怎么样了?咽气没有?”这是二姨娘冯氏的声音。 萌紫玥怔了一怔,冯氏?冯氏是逝去的老太太赐给元夔的。据说她连怀几胎俱没保住,且落地后都还是已成形的男胎,令人唏嘘不已。沈氏一半是怜悯她,一半是给老太太体面,便破格提了她做二姨娘,后生下二小姐元朝雨。 这时候,另一道声音响起:“还不知道断了气没有,老奴本想藉机把她弄成个意外身亡,奈何那个丁虎油盐不进,一直派人守在这里,道是非得等候爷和夫人回来发落不可,倒弄得老奴束手无策。”这似乎是朱妈妈的声音。 萌紫玥心里疑窦丛生,冯氏平日里深居简出,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朱妈妈可是沈氏的人,怎么会跟冯氏搅合在一块了? 听这两人的意思,似乎很希望自己死掉,而且还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出现意外。 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萌紫玥阖上眼睛,佯装昏迷。 门被打开,有亮光涌入柴房,冯氏停在门口。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肌肤白皙,淡眉细眼,鼻梁微塌,小嘴点的鲜红,颇有小家碧玉之风。 冯氏先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但稍后她还是提起裙摆,踏进屋内。 朱妈妈作贼似的探头,左右观望一番,才把门阖上。 冯氏缓慢行至萌紫玥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躺在尘埃里的萌紫玥,瞧着她一身狼狈,还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喃喃地道:“她怎么还不死呀?我做梦都希望她早点死我日日夜夜的求神拜佛,一不求平安,二不求长寿,不过就是求菩萨,能达成我小小的心愿罢了。” 说着,她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我只不过希望那个毒妇跟我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儿子惨死;我只不过是为了我的孩儿报仇,为什么老天爷不帮我?为什么呀?!” 朱妈妈显然慌了,急忙劝道:“二姨娘,切莫大声嚷嚷,您快点,老奴可是绞尽脑汁才把侍卫支走,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回来啦!” 冯氏微怔之后,立即恢复成平日娴静的模样,快速从袖袋中掏出一小包药,扔给她:“把这个给她吃下去,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她见阎王了。” ------题外话------ 谢谢aileen047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还送了钻石,我感激不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2 候府闹鬼 002毁婚书 萌紫玥心里暗骂冯氏也不是个好东西,却依旧不睁眼。 见朱妈妈接了药,俯下身去掰萌紫玥的嘴,冯氏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老天爷不帮我,我自己想折,我先把这个女人弄死,再把那毒妇的儿子毒死,还要让公主知道实情有我在,你这个毒妇别想趁心如意” 正在这时,朱妈妈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她的碎碎念:“啊!疼啊!我的手我的手!放开我的手” 冯氏被赫了一跳,定睛一看,萌紫玥已醒了,正圆睁双眸,死死咬住朱妈妈的手指,那力道几乎将朱妈妈的手指咬断。殷红的血液顺着她嘴边汩汩流下,纷纷滴落,灰扑扑的地面很快被染红了一大片。 俗话说:十指连心!朱妈妈疼的浑身直抽搐,老泪横流,不停的惨叫哀号:“疼死我了!放开我啊!二姨娘,救救我啊” 她想把手指从萌紫玥嘴里拔出来,却又害怕用力过度,手指断了。不拔出来吧,还是怕断!因为萌紫玥拼了命,用吃奶的力气在咬,一副不咬断誓不罢休的凶狠样。 她只好把那包药扔在一旁,空出手去掰萌紫玥的嘴。 冯氏真怕她把人嚎来,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千万别叫唤啊,把人叫来可咋办?” “咯咯咯!”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娇笑声。 “谁?”冯氏惊骇不已,脸色发白的望向门口。 朱妈妈也吓得不轻,以为事情败露了,连萌紫玥松了口都未发觉。 萌紫玥趁着两人发愣的功夫,连呸数声,吐掉嘴里难闻的血水,又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压下胸口翻腾欲呕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希望是救兵,千万别又来一个来杀她的。未免打草惊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很快就有人推开门,一个描眉画眼,涂脂抹粉,挂金坠玉的美妇映入她们眼帘。 此妇人睇着屋内的情形,眼珠一转,便是嫣然一笑:“哎哟,这可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啊,朱妈妈,您老这手,看来是保不住啰,啧啧啧,真是天可怜见的。” 她嘴里啧啧有声,说着就将水红色的长长披帛挽到臂上,妖妖娆娆地行来,带起香风阵阵。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朱妈妈回过神来,才发现萌紫玥没咬她了。但两根手指上的伤痕深可见骨,血还在不停地流,钻心的疼痛令她顾不上别的,捂着手指就想往外跑。 奈何刚刚起步,便被那两个男子拦住去路。她额头上地冷汗冒出的更多了,望着那美妇,嘴唇翕动,嗫嚅道:“三姨娘老奴” 来人正是小沈氏沈月香。她对朱妈妈置之不理,款款行至冯氏面前,娇滴滴地道:“冯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冯氏见到是她,便没先前那么害怕了。她也回以一笑,声音温柔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三妹妹啊,三妹妹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不知所为何事?” 沈月香故作神秘地一笑,甩了甩手中的披帛,风情万种地凑近冯氏,先朝她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附在她耳边窃声道:“冯姐姐为何事而来,妹妹我便为何事而来,我和冯姐姐可是一条心哦。” 她的声音太小,萌紫玥听不清楚,她隐隐觉得小沈氏来意不善,有心喊救命,又怕惹得这些人狗急跳墙将自己灭了口。只希望这两女的多拖点时间,最好能拖到侍卫回来。 而冯氏听了小沈氏的话,神色几变,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了几下。暗道,骗鬼吧,她沈月香和夫人才是姐妹,怎会和自己一条心呢?说她和夫人一条心还差不多。 她拂了拂裙子,装模作样地道:“我不明白妹妹的意思。” 小沈氏不屑地冷笑一声,伸出穿着精美绣鞋的脚,把地上那包药拨了拨,意味深长地道:“冯姐姐,你就别跟我藏着掖着了,看看这包药,难不成还是补药?” 冯氏脸色遽变,狠狠瞪了痛苦万分的朱妈妈一眼,一把勾下腰抢回那包药,才不冷不热地道:“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来看看她而已,什么药不药的,我也听不明白。” “鸭子死了嘴壳硬!”小沈氏见冯氏负隅顽抗,冷哼一声,也懒得再理会她。 她翘起下巴点点萌紫玥,对着那两个男人吩咐:“你们两个,赶紧把她装进麻袋抬出去,手脚麻利点,若是被人发现什么端倪,小心你们的小命。” 冷眼旁观的萌紫玥当即泪奔,尼玛,来的果然不是救命的郎中,而是要命的杀手!她深吸一口气,放开喉咙大喊:“有刺客,来人啦!有刺客行刺候爷!快来抓刺客” 这下子,大家都慌了,先前萌紫玥一声不吭,小沈氏和冯氏又在斗心眼儿,几乎忘记她的存在了,她这一嗓子,不啻于丢下一个炸雷。 小沈氏花容失色,惊惶的指挥众人,“快堵住她的嘴,快快,莫让人发现了。” 姑奶奶喊都喊了,你们再堵上嘴有毛用?萌紫玥心里暗暗鄙视,被布帛堵上嘴的同时又拼命喊了几嗓子“有刺客”,才被人粗鲁地装进一个麻袋里。 她浑身上下疼痛难忍不说,还似火烫,本来就是强撑着,再加上鼻子不通气,作呼吸用的嘴巴也被堵上了,不用半刻,她就软软的晕了过去。 经萌紫玥一打岔,冯氏和小沈氏不敢再耽搁了,慌忙命那两个男子抬起麻袋就走。 萌紫玥再次醒来时,是被凉水浇醒的。她的五脏六腑犹如被炭火在煎烤,但身体似乎冻僵了,那种又麻又痒c又酸又痛——反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滋味,令她难受极了,一度怀疑自己又死了。 “唔。”她低不可闻的呻吟一声,迷迷糊糊地将沉重的眼皮稍为撑开那么一点,透过睫毛上亮晶晶的水珠,恍恍惚惚看到玉蝉姑娘一手叉着小蛮腰,一手拿着个葫芦水瓢,扬起一脸得意的笑容,正欢快地往她脸上c身上浇着冷水。 那悠闲自在的模样,神似在浇自己心爱的花朵。 萌紫玥怔了怔,嘴角扯开一抹极其炫目的笑容,心内却自嘲,看来,既没死,也没穿,还苟延残喘地活着,真不知是喜还是悲!她叹了一口气,张开了嘴,享受被人灌溉的乐趣。她又累又饿,又渴的厉害,玉蝉姑娘这水来的正及时。 “夫人,她醒了。” 玉蝉明知萌紫玥醒过来了,却不吭声,依然尽责的浇水。倒是一旁的秋桂有些看不下眼了,出声提醒沈氏。 沈氏高坐上首,头上戴着卧兔儿,插着凤头钗,耳朵上坠着明晃晃的耳坠,裘衣轻暖,一派雍容。如果不看她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倒不失为一个温婉端庄的贵妇人。 闻言,她欠身瞅了瞅地上的萌紫玥,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好像活着,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夫人可要唯你们是问啊。” 她和候爷今儿也去了张大将军府,因有要事耽搁了,是以回来的晚些。结果一回府,便得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心里的震怒可想而知了。 玉蝉住了手,把水瓢重重扔在水桶里,溅起老高的水花,冲着一动不动,犹如死人的萌紫玥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道:“夫人,这种人命硬着呢,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您是没瞧见她把遮暮居折腾成什么样儿了?啧啧,陶妈妈和夏语她们这一辈子可都完了!” 她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说的是活灵活现,令人身临其境。 沈氏垂着眼皮,不置可否地听着,翘起兰花指,拿着茶盖轻撇茶水上的浮沫,茶盖和杯沿磨擦,发现刺耳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玉蝉窥到主子神色未明,心里有些打鼓,便道:“夫人,奴婢句句属实,当时还有朱妈妈在场,不信,您可” 她抬眼在屋中睃巡一圈,却未发现朱妈妈的身影,极为讶异,“朱妈妈呢?上哪儿去了?” 朱妈妈捂着被包扎妥的手指,正五心不定,忐忑不安地躲在外屋。她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变的这样棘手。 原来啊,她大儿子也在候府里当差,管得是采买的活计,油水还不少,可就一样不好——好色。你说你好色也就罢了,要嫖要玩你上外头去啊,窖子里多的是姑娘供你取乐,能把你那根铁杵磨成绣花针。 可这家伙就爱吃两口窝边草,专爱祸害府里势单力薄的丫头。有朱妈妈帮衬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丑事,拧巴拧巴就过去了,并没有闹大。 但老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要遇到鬼的,有次,他在园子的角落里,正摁着一个小丫鬟操干的起劲,就被无意中路过此地的冯氏撞破了 自那以后,朱妈妈就一直人在曹营心在汉,为冯氏所用到现在。 如今,自己和冯氏的事情不但被三姨娘发现了,就连萌紫玥都知道了。而且,原以为可以将萌紫玥悄悄弄死的,偏最紧要的关头,丁虎却回来了,那两个抬麻抬的男子刚要反抗,就被丁虎杀死了。 所幸她们三人防着事情败露,先跑一步,不然就会被丁虎一锅端了。 再说朱妈妈听到屋内叫自己,心里“喀噔”一下,磨磨蹭蹭进了屋,把那伤手袖在袖子里,缩着身子,一双略黄的眼珠子心虚地左瞟右瞟,游移不定。心里却打定主意——若是萌紫玥揭发她,她便倒打一耙,反咬萌紫玥想逃跑,那两个被丁虎杀死的男子就是她的同伙。 这样一想,她心底有底气了,见到沈氏,满脸赔着笑:“老奴在,夫人有何吩咐。” 沈氏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今日看着好似不大精神?” 朱妈妈飞快的瞟了萌紫玥的方向一眼,见她依旧被捆缚着手脚,侧身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但一双洞若观火的眸子却定定望着自己,灿若明珠,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手指上的伤口更痛了。 她支支吾吾,声如蚊蚋:“多谢夫人关心,不过不过是切菜伤到了。” 沈氏嗯了一声,便揭过不提,只是道:“听说是你最先去的遮暮居,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朱妈妈见萌紫玥并揭露她,心下略安,依着玉蝉的话,添了点油,加了些醋,把事情补充完毕。 末了,她一拍大腿,俨然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奴去的晚,乍一看到那场景,哦哟!差点就昏过去,您说说,这人也太歹毒了,若不是看在她还对大公子有用的份上,就该当场杖毙,以儆效尤,省得留下个祸害。” “咣!”的一声,沈氏听完,怒不可遏,将茶盏重重掼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起身指着地上的萌紫玥,恼怒地道:“萌紫玥,你可知罪?” 萌紫玥冷睇了朱妈妈一眼,干脆阖上美眸——她反正死猪不怕开水浇,顶多是风寒加重,外加受些皮肉之苦,小命总还在的。 沈氏见萌紫玥对她视若无睹,气血攻心,怒骂道:“小贱人,莫装死,本夫人还有前账未同你算,你居然又闯下如此大祸是笃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吗?本夫人有的是手段搓磨你!” “夫人,不如把她泡在冷水里吧?”有人踊跃提议,是玉蝉。 沈氏还未点头,帘子突然被高高掀起,元夔带着一名留着白须,背着药箱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他面沉如水,眼神阴鸷骇人,不待丫鬟仆妇行礼,便用力挥了挥手,将人都谴了出去。 那名老大夫姓许,医术清湛,相当于府中的专用大夫,这些年,一直是他在为元朝暮调理身体,沈氏再熟悉不过了。当下就错愕地道:“候爷,暮儿不是还在张府吗?为何请许大夫来此?” 元夔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在外屋听传唤地丁虎回禀道:“夫人,她本就被属下打了一掌,看样子,好似感染了风寒,刚刚又对她用了冷水,属下恐她小命不保,届时大公子” 沈氏眼神闪了闪,心虚地撇开脸,不吱声了。 元夔几步走到萌紫玥身前,端详了她几眼。见她依旧闭着眼睛,紧蹙着秀气的眉尖,一头乌云般的青丝湿淋淋地,一半散乱地覆盖在脸上和身上,一半像光亮可人的黑色锦缎般滑淌在地。呈青白色的小脸,刚刚被水清洗过,在黑发的对比下,白的出奇,似新剥壳的鸡蛋,精致的五官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偏偏那张唇型绝美的小嘴却红的诡异,并非娇艳欲滴的红色,而是紫红色中渗出的一点嫣红,魅惑摄人。令还有些青涩的她看起来仿若千年狐妖c万年精魅,格外的妖媚诱人! 元夔一时看得痴迷,目光收不回来,下意识地顺着她尖尖的下巴,白嫩纤细的颈子,延续到她曲线动人的酥胸上,那高耸的山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他的喉头情不自禁的上下滑动,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凶猛地欲望不期而至,下身已是一柱擎天了。 “候爷?”沈氏见丈夫一动不动,心下狐疑:“她有何不妥吗?” 元夔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眼中色欲已消失殆尽,“无事,许大夫,你来替她诊治诊治。”又道:“给她松绑吧。” 沈氏不乐意了,撇着嘴道:“候爷,她的性子凶悍无比,你看暮儿的遮暮居,找不出一个囫囵人了!若是给她松了绑,岂非纵虎归山?” 许大夫走上前来,望着被绑住手脚,奄奄一息的少女,老眼中有着惊痛和深深地愧疚,心中喟然长叹,真真是造孽啊!这女孩子弱不禁风,老实可怜,哪有可能伤人?若不是她的血液能解大公子的毒,这少女说不得还在爹娘身边,正享受着天伦之乐。 他略一沉吟,放下肩上的箱子,打开,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以大夫的专业口吻道:“候爷,夫人,还是先替她松绑吧,再耽误下去,老朽也救不活她了。” 话落,他动作无比俐落地一挥,寒光一闪,唰!萌紫玥手上,脚上的粗麻绳应声而断。 沈氏急了,忙道:“那她不会真的死了吧”没人理她。 麻绳一解,萌紫玥动了动自己早已僵硬麻木的身体顿时感觉浑身犹若万蚁噬骨般难受,整个人痛苦的无以复加。她拧紧眉头,死死咬住嘴唇忍耐着,都把嘴唇咬出血了。 尽管早已筋疲力竭,尽管觉得生不如死,每一秒都像在受酷刑般煎熬,她依旧苦苦捱着c撑着 华灯初上,夜未央。晚归的元朝暮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 他俊美的脸上罩着寒霜,显得异常的冷峻,袍袖一甩,挥退前来禀报事情的管家,平日温润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有事回头再禀,门外的马车里有两位姑娘,找人请进府中,速速带她们去拜见夫人。” 管家顿了顿,欲言又止,带着几个小厮站在门口,闻言面面相觑。 元朝暮原本想去找父亲,但一路匆匆行来,每个下人见到他,都是一副有事要禀的模样。他心下疑惑,奈何这会子心里有事,无暇顾及许多。 问过仆人,在花厅找到父亲,却发现母亲也在。 叙完礼,元夔善于察言观色,见他神色不对,不禁皱眉问道:“暮儿,发生何事?” 元朝暮对沈氏一拱手:“娘,福昌公主赐了两个人给儿子,儿子让她们先去拜见娘,您看?” 沈氏陡然站起身,开心地笑了,仿佛这事在她意料之中,“这是好事,我儿为何闷闷不乐?这下子,公主可算解了娘的燃眉之急,免了我又要挑人去服侍于你。” 元朝暮神色颇有些焦灼,正色道:“娘,这事非同小可,无缘无故,公主为何要赏人给儿子?”他觉得事有蹊跷,福昌公主还未大婚,这且不提,他之所以弄到这么晚才回府,便是因为张大将军领着儿子热情挽留他。 几个人非要和他对弈论茶,吟诗作赋。你说这不令人捧腹么,一家子的武将,又不是什么锦心绣口的才子,跟他元朝暮比文采,是想出乖卖丑么? 元夔心知肚名,仅是捋着下巴上的短髭一笑。 沈氏就笑得有些得意了,“暮儿啊,你觉得福昌公主人品相貌如何?” “天生丽质,貌似天仙。” 元朝暮说毕,似悟出了些什么,一瞬间,他心头的那些疑惑也渐渐明朗,莫不是?他先头一直不敢往上头猜,总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可看到母亲笑着冲他直点头,父亲又一副老神在在c胸有成竹的模样,他 惊讶c错愕c难以置信,为难,等等情绪从他脸上一一闪现,唯独没有惊喜,到最后尘埃落定。 他捏了捏拳头,盯着父母,似确认什么地道:“爹,娘,儿子不是已经娶了紫玥吗?哪里堪匹配公主?” 元夔撩衣坐下,慢慢端起桌上的茶盏,微垂下头,想起萌紫玥那黑白分明,清澈动人的璀璨双眸和她蛊惑人心的唇瓣,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但凡有人提到萌紫玥,沈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今日犹甚。她怒火中烧,冷笑地道:“哼,凭她?她算哪根葱,也配让我儿子娶?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元朝暮知道母亲向来不喜紫玥,可他却喜欢和紫玥在一起感觉,觉得她既能红袖添香,又思想奇特,除了身份拿不出手,几乎处处合他的心意。 但他亦不能反驳母亲的话,一是不孝,二是母亲在意紫玥的身份,他也同样。 只是,不管母亲如何不承认,却不能否认紫玥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其一,其二,她的的确确是他的妻子。 也许男人看待事情的眼光与女人从根本上有所不同,元朝暮想的和父亲差不多。他面有难色,“娘,既然儿子和紫玥已是这样了,索性告知公主实情,把人退回去吧,否则,这欺君之罪” 元夔沉吟语,沈氏却气坏了,点着元朝暮的脑袋,就开始数落:“你说什么浑话?病这些年,你病糊涂了是吧?真是个榆木疙瘩!什么叫事实?府中下人俱已封口,在外人眼中,你连个亲事都未定,这才是事实!把人退回去,那么好退,你当时为什么不当着公主的面推辞?非得把人领回府了才说这种话,可真有出息!” 元朝暮见母亲对自己怒目而视,急忙上前相扶,“娘,儿子笨嘴拙舌,惹母亲大动肝火,着实该打,母亲请上坐,来,喝杯茶消消气儿。” 见儿子向自己告罪,沈氏才平复了心头的怒气,接过茶盏,放缓语气:“暮儿,你只记得欺君之罪,那你可曾想过,对公主说了实情的后果吗?” 她加重语气:“那不但得罪了淑贵妃和公主,还得罪了整个张家,这个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元朝暮悚然一惊,心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叮!”久久未出声的元夔倏地合上茶盖,望着儿子淡淡陈述:“你回来的匆忙,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萌紫玥铸下大错,将你的遮暮居闹了个天翻地覆,打小服侍你的那些丫鬟,全被抓花了脸。” “啊!”元朝暮大惊失色,满脸难以置信。 雕梁画栋,高端大气的宝睿王府。 羽千夜被担心他安危的庆丰帝强留在皇宫里,直到宫门落锁,才放他回自己的王府中。宽敞豪华的马车一直驶到中庭方平稳停下。 车内,羽千夜长睫轻颤,微阖着的深遂双眸缓缓睁开,灿若星辰,亮若明珠,哪有半丝在皇宫里表现的病态。他懒洋洋的起身,漫不经心的抖了抖身上华贵的黑狐大氅,便自有一番凌绝天下的风采。 突然,织锦车帘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掀开,一张无比英俊而又不失儒雅的脸,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的眼帘——这张脸,既不是小风,也不是小陌,更不是傅逸云他们 “四哥?”饶是羽千夜喜怒不形于色,看着来人,斜飞入鬓的长眉也不禁高高挑起。 被他称作四哥的人,正是本该镇守在南疆的锦王——羽寰。 羽寰二十有四了,戎马倥偬多年,一身铁血军人的飒爽英姿绝非他人能比。他和羽千夜乃是一母同胞,因其母生的美貌绝伦,这两兄弟都有一副好相貌,只不过兄长略微肖父,弟肖母一些。 他们两人最为相似的地方,便是都有一对异常漂亮的长眉。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锦王和庆丰帝一样,生了一双朗目星眸,目光明亮动人。 而羽千夜的眼睛却不好形容,顾盼含情c眸光交错。 乍一看,颇像桃花眼,却又不尽然,因为他的眼尾不但狭长,还微微的上挑,眼尾的线条更像精心画上去的,很分明,极为勾人,可也不能归为丹凤眼。用萌紫玥话说,这他妈哪里是眼睛?分明是勾魂的魔眼呐! 羽寰微眯起星眸,望着弟弟倾天的容貌,神情便有些恍惚,一瞬间竟然想起了逝去的母亲。他缓缓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对着羽千夜道:“来,小心点,哥哥扶你下车。” 羽千夜望着他被边疆风沙侵蚀过的俊美面容,只觉时光重返,又回儿时,双眸竟生氤氲,喉咙微哽,但他嘴边却泛出一朵致命的笑花:“去你的,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啊?”说是这样说,他依旧伸手握住了哥哥的手。 两兄弟比肩而行,一个威风凛凛,冷峻漠然;一个气度尊贵,睥睨世人。 在他们身后,王府总管,以及羽千夜的慕僚和侍卫皆不敢大意——锦王没有圣命,私自回都,此乃大罪啊! 不多时,两兄弟到了富丽堂皇的碧波阁。 “殿下,你可回来了,真是菩萨保佑!” 王府头等管事秦嬷嬷,带着秦月影和女儿柯画影,从清晨等到现在才见到羽千夜。见他安然无恙,依旧俊美无俦,宛如玉树临风,秦嬷嬷便放下心来。 秦月影和柯画影焦灼的眸子瞬间被点燃,但碍于锦王在一旁,她们强抑住激动的心情,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含笑向锦王和羽千夜行礼。自从听到殿下发生不测,两人就没有睡个囫囵觉,饭也未好好的吃上一口,整日整夜的流泪担心,此时总算能安下心来了。 秦嬷嬷服侍羽千夜脱下大氅,除下礼冠,换下家常宽袍,方告罪下去安排其它琐事。秦月影急忙将烹好的茶端来。而柯画影则为两人端上点心,便默默去门口侍立。 羽寰将双手拢在身后,缓缓在屋内走了一圈,最后默默伫立在书案前。 “四哥,别光站着,过来坐吧。” 羽寰回过头,见羽千夜亲手斟了两杯茶,正等着自己过去,他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但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表情。他突然伸手,指着书案上那些奇形怪状的鹅卵石:“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玩石头了?哥哥真担心你会玩物丧志。” 羽千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纤长的手指摩挲着石头,意有所指地道:“弟弟从未立志,何来的丧志?” 羽寰定定的望着他,星目如炬,沉沉地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私自回来?” 羽千夜半垂着眸子,优雅地捋了捋袖口,微敛了眉,淡淡地道:“总归不会是为弟弟回来。” 羽寰朗朗星眸微沉,拧眉看着他,“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羽千夜垂下眼帘,避而不答。 羽寰见他不语,顿时怫然不悦:“纵然这些年我们兄弟不常见面,但好歹是一母同胞。未必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徒?小时候,我是怎么待你的,你全忘了吗?” 羽千夜抬眼望他,眼神真挚无比,轻柔地语气更真诚:“四哥待我的好,我从未忘记过。在我眼里,四哥是一个好哥哥,亦是一个大英雄。” 闻言,羽寰脸色稍霁,不满地道:“既然你没忘记兄弟情谊,为何不肯帮我?一径帮着外人?” 羽千夜不惧不让与他对望,斩钉截铁地道:“四哥要我办的事,我办不了,但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我即便搭上这条命,也会帮四哥办的妥妥当当。” “什么叫你办不到?”羽寰陡然起身,英俊的脸上布满了一层寒霜,语气冰冷如刀:“这件事以你的能力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探囊取物亦不过如此,你却找了无数由头来推脱,甚至于沉溺这些不成帐的玩意,想以此逃避。” 他大光其火,指头连连点着桌案上的石头,忽然伸出大掌,猛地一挥,只听噼哩啪啦一阵乱响,那些石头全被被他挥到地上。 羽千夜眼神都未变一下,只是挥挥手,将吓得花容失色的秦月影和柯画影谴了出去,又将冲进来一探究竟的风胤颢和陌缥郜赶了出去,然后才面无表情的望着兄长。 “咚!”地一声,羽寰大动肝火,重重踹了书案一脚,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立刻从桌面上滚了下来,落在地面上,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 他犹不解气,恨恨地道:“我行至半道,以为你真的掉下悬崖,吓得魂飞魂散!恨不得把害你之人碎尸万段。后来,得知你平安被找到,我还万般庆幸,当你吉人自有天相,可我回头细细思量,才明白你是故意如此,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乱我的计划吧?” 羽千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仅是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垂眸端详上面的纹路,模样安静而漂亮。 羽寰见他死活不言语,犹如火上烧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石头,随手一甩,大吼道:“你言语一声啊?哑巴了?” 羽千夜又拾起一块石头,抬头望着他,眸色波澜不惊,丹唇轻启,字字珠玉:“是,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故意这样做的。” 见兄长的星眸似燃起熊熊烈火,他依旧直言不讳:“刘贵妃小产,是你做的手脚,你还故意留下线索,就是想让父皇查到你头上。但我却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并非担心你不能应付,而是怕你会借这个机会大肆动作。” 羽寰闻言,突然冷静下来。实际上,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心思慎密,冷漠无情,唯独在弟弟面前,他就像桶炸药,想爆就爆。 他沉默片刻,再开口,声音寒彻人心,气势逼人:“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了你当储君,其它的,我谁也不会相让!谁敢挡我试试,全部斩杀殆尽!哥哥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他冷冷地拂袖离去,步履如流星。 羽千夜黯然神伤地望着兄长英姿勃发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许久之后,他对一屋子的凌乱视若无睹,缓缓走到书案后落座,在暗处摸了几摸,摸出一块石头。望着上面胖胖的白鹅将军,他伸指戳了戳,低低地道:“玥玥,哥哥要报血海深仇,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不过你是个没心肝的,我早不做指望了,但那个姓元的混蛋有没有缠着你” 是夜,夜深人静。 “梆梆梆!”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宣安候府里折腾了一天的众人都沉静在睡梦中。惟有巡逻的侍卫和护院在冷冷的寒风中巡视着。 遮暮居里冷冷清清,显得极为萧索。那些受伤的丫鬟仆妇们俱被移到别院,包括陶妈妈和夏语等人。沈氏忙乱中还未安排下人手,整个院子里乱七八糟,不堪入目。 沈氏干脆让元朝暮搬到另一个院子暂住。她打的好算盘,横竖儿子是要成亲的,不如趁机把遮暮居修葺一新。 院子里树木随风摇晃,也没有掌灯,便显得影影幢幢。突然间,高高的大树上传来几道“吱吱吱”的叫声。 须臾之后,就有一条小小的黑影在院中慌乱地窜来窜去,不知在找寻什么。后来,这黑影还攀着树枝蹿上屋顶。 不多时,这条黑影又吱吱叫了几声,然后向别的院子而去。 三姨娘的梅院今夜格外与往常不同,似乎灯光特别明亮,尤其守夜的丫鬟婆子们,老精神了。听婆子们耳语,原来候爷今晚宿在三姨娘处。 “候爷!啊!妾身不行了” “嗯,你真没用,老了吧?”主屋内,描金雕花大床上纱帐半掩,元夔和沈月香皆是片丝不挂,正在被翻红浪,肆意行乐。 沈月香赤条条地趴在床榻上,高高撅起肥硕的白腚,被元夔掐着蜂腰,以后入的姿势捣弄着。 外面天寒地冻,屋中却烛火明亮,暖香熏人。沈月香被整治的娇喘吁吁,身上都沁出了薄汗,几乎溃不成军了,她娇滴滴的声音都发着抖:“候爷你今日吃药了么?妾身受用不住了。” 除了新鲜感还在的芸娘,沈月香算是几个旧人中最受元夔宠爱的女人了,平日里受元夔雨露滋润,比她姐姐不知多出多少倍。论其姿色,并没有强过其姐,这都要归功于她太了解元夔在床上的性子。 元夔上了床便像一头野兽,极不喜欢女人装着端着,像个死木头,更不喜在黑暗行房。 他喜欢灯火明亮,更喜欢看两人交欢的结合处。是以沈月香投其所好,每每元夔来她房中歇息,她总将屋中弄得格外亮堂,并赤身敞开自己让他看个够,玩个足。 元夔气息急促,雄健的腰身耸动不停,对于沈月香的问题,他哧之以鼻:“切,女人都是他娘口是心非的东西,爷睡你,你会不受不住?干得你不爽么?不行的话,爷便去找芸娘,她自会与爷大战三百个回合,服侍的爷舒坦极了。” 说毕,他用力拍了眼前的白肉几巴掌,发出响亮的啪啪啪,那堆白肉很快便染上红色。 “候爷,莫非你有了新人忘旧人?月香什么时候惹候爷不快过?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月香听到芸娘的名字也不恼。 但挨打太痛,全身紧绷,元夔舒服地哼了一声,肆无忌惮地苦干起来。 沈月香往日和元夔翻云覆雨都是全情投入,享受到无尚的乐趣。今晚主要是担心白天的事情败露,颇为分心,非但没在这激烈男欢女爱中得到趣味,反而感觉极为痛苦。 她感觉入口处火辣辣的,便哼哼唧唧地告饶:“妾身换小纱来服侍候爷吧?” 小纱是她身边的丫鬟,为了拉拢元夔,她把身边的几个丫鬟统统都给元夔睡了。且为了防微杜渐,她屡屡给丫鬟们熬无子汤。到后来,她嫌烦了,干脆就给几个丫鬟暗中下了绝子药,永绝后患! 她才不要像姐姐,落得一个忠仆反水的下场。 想当年,陶妈妈是沈氏身边最为贴身的丫鬟,对沈氏也忠心耿耿,总以为自己是小姐的陪房,以后必会给高大英俊的候爷收房。 殊料沈氏心胸狭隘,根本容不得身边的丫鬟被夫君收用,暗中设计,让她和府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低等管事生米煮成了熟饭,亲手打破了她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想。这么多年,陶妈妈一直对沈氏怀恨在心。最后,在沈月香的各种利诱和许诺下,和她结成了同盟,共同对付自己的主子。 沈月香一直借陶妈妈的手在给萌紫玥下毒,只是几番都未能毒死。如今,陶妈妈的双眼被猴子戳瞎了,往后,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元夔感觉到身下人心不在焉,自己也没那种酣畅淋漓的感受,干脆抽离,不悦地道:“小纱,进来侍候。” 他今日欲望特别强烈,老是想起萌紫玥那闪着水光的狐媚红唇,还有她那宛如水妖的惑人模样。每每一想,他的身体就躁动不止,亟欲发泄。 女人对于元夔来说是不缺的,他也喜欢女人,但对于能挑起他欲望的女人,他尤其喜欢。而且,心心念念想搞到手,奈何萌紫玥这身份令他裹足不前。 “候爷,三姨娘。”小纱就在外间听传,马上掀帘子进屋。还未走到床边,便被迫不及待的元夔拉进怀里,亲嘴摸乳地亵玩起来。 沈月香总算从痛苦中解脱了,也不急着穿衣服,笑咪咪的起身让位置。小纱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羞红了,沈月香却笑着摸了她胸脯一把:“把候爷侍候好了,于你,可是有莫大的好处。” 言罢,她风情万种的朝元夔飞了一个媚眼,披了件袍子,扭着腰肢向后面的净房走去。 元夔三两下就将小纱剥了个精光,叉开她细白的腿,对着那乌黑丛林,提枪就入了巷,也不管底下的人受不受得住,只管随心所欲的大起大落,爽了自己再说。 小纱起初还有些吃疼,所幸不是第一次被候爷收用,也算用惯了的东西,一会儿就适应过来了,不但身子跟着迎合相凑,嘴里也开始咿咿呀呀叫起来。 “砰!”两人正拼死拼活呢,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沈氏惊恐的尖叫声:“有鬼!有鬼啊!” 两人一怔,停下动作,除了沈氏刺耳的尖叫声,还有木桶倒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的声音。 “莫管她,鬼哭狼嚎的,指不定又在耍什么花枪。”元夔几次三番不得快活,早烦了,揉了揉小纱的事业线,打算续摊。 不料,沈氏突然跌跌撞撞c连滚带爬的从净房出来,像个疯子一样冲向两人,嘴里还不停的嘶声尖叫:“侯爷,有鬼啊,净房有鬼啊。” ------题外话------ 谢谢stelzhua和如梦一世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 谢谢如梦一世,syl521,粉色壞女子亲投的月票。 谢谢syl521,猫猫2013,粉色壞女子,天堂法师送了20颗钻石 谢谢蔻丹丹蔻,syl521,aileen047,eee1299等亲送的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3 打砸放火 人有三急,天寒地冻的,去远点的净房和茅房那真是受罪,富家大户的卧房后面都会僻上一间净房,摆上净桶。晚上要出恭也方便,反正第二天仆人会洗涮净桶。 沈月香在净房见了鬼,受到惊吓,大骇之下撞翻了净桶,净桶里的臭死臭尿流淌了一地,好巧不巧,她又摔倒沾一身秽物,弄得自己臭气熏天。 元夔这会儿正在和小纱行鱼水之欢,那物什还未拔出,沈月香就没头没脑的扑上来,还不停的尖叫。 “啊!”小纱也尖叫一声,因为三姨娘重重的坐在她身上。 “沈月香,你他娘的找死啊,恶心死了,快放开老子!”元夔气急败坏的怒吼。被沈月香这么一惊一乍的一搅合,败了兴头不说,重撞之下,弄得男人那玩意儿生生地痛。 何况这女人浑身皆是屎尿,连手上都是,就这么死死攀在他光溜溜的身上,不是存心想恶心死他么?弄得他都想吐了。 他火冒三丈的伸掌,三下五除二的将正在鬼喊鬼叫的沈氏甩到地上,抽身从小纱身上下来。 看到自己身上的秽物,更是大光其火,又伸脚狠狠踹了沈月香几脚,“贱货,自己脏死了不算,还弄了爷一身。” 而小纱的情况更惨,可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白花花泛着肉光的身子,不但被三姨娘糊了一身屎尿,还被他们两人快压死了 沈月香捂着被踢疼的地方,一身狼狈,伏在地上伤心地痛哭流涕,“候爷,呜妾身也非有意,净房真的有鬼啊!” “来人!爷要香汤沐浴,还有,派人去净房看看。”元夔怒不可遏地冲外面大吼一声。 他们这一番吵闹,外面侍候的下人早听到动静了,但候爷和三姨娘一直未开口唤人,他们也不好贸贸然的闯进去,假使打断候爷的好事,谁也吃罪不起。此时听到传唤,都忙不迭的去净房捉鬼。 诸仆人乍一见那种屎尿满地,臭味熏天的场景,他们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好几个人当场表态——捂着嘴往外跑者有之,吐出来者有之 也有心理承受力强的,绷着张死人脸检查了一遍,除了窗子被打开一扇,一致认为没发现什么异样。 元夔沐浴出来没说什么,他一介武将,鬼神之说是不怎么信的,沈月香却不一样,对此深信不疑,坚信自己遇到了鬼,“候爷,难道你也不信妾身?” “站住!”元夔见沈月香说着说着就想凑近自己,马上浓眉一竖,毫不留情的大声喝斥:“滚,离本候爷远点!”虽然沈月香已收拾整洁,又重新上了妆,显得娇娆动人,但他总会想起她浑身秽物的模样,觉得光是看着她都难以忍受,安能容她像以前一样靠在怀里撒娇卖痴。 他本就不是什么长情的主,提步就打算离开,并且永远不再踏足梅院了。 屋子里还有好些下人,候爷却半点体面也不给自己。且看样子他就要走了,这一走,再挽回他的心就难了。沈月香顾不得别的了,当下哀哀泣泣的喊冤:“候爷,妾身可以对天发誓,是真的有鬼啊,妾身蹲在净桶上,那鬼在后面摸妾身的屁股” “啊!” “摸屁莫不是个色鬼?”有沉不住气的仆人发出惊愕的声音。就连元夔都停住步伐,一脸将信将疑。 沈月香看到了希望,再接再厉:“那鬼不但摸妾身的屁股,还抓了妾身的屁股一把,候爷若不信,可以亲自检查,娇臀伤痕犹在” “噗!”众仆人无不绝倒。 萌紫玥一直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日子过了几天,只知道偶尔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粗陋的木床上。 这期间,她也不是全然的昏迷,能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右肩的伤处,帮她换下湿衣,并熏干了头发,那热热的,温暖的感觉让她舒服的长叹几声。 接着有人给她灌下热辣的姜汁,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后来又是苦苦的药,苦的她皱起了眉头。但药再苦,却能热到心口和四肢百骸,让她有了力气抵抗身上那一要命的疼痛。 她还隐约记得,在半睡半醒之间,她曾听到过沈氏和那个老大夫的对话。 沈氏约摸是想到人差点死在她手中,心有余悸,就后怕地问那个老大夫:“你说过,大公子很快便可以痊愈了,如此说来,以后就用不着她了吧?” 老大夫沉默,似在斟酌言辞,许久方道:“按理,只须最后一次用血,大公子便可以脱离苦海,但,世事无绝对” 沈氏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依本夫人看啊,你们这些做大夫的,都这样,一句话从你们嘴里出来,总是说的玄玄乎乎的,人没病,都要给你们吓出毛病来。” 那老大夫便用苍老的声音低声解释:“夫人,事关人命,饶是华陀在世,也不敢给夫人打包票的。再则,大公子身上的毒并不常见,若是寻常的毒药,以候府偌大的财力物力,何须拖上这些年?故而老朽不敢贸贸然下论断。” 想来沈氏亦知其中的轻重,半天没有说话,似在搜肠刮肚,思前想后。良久,到底给她想起一事:“说起我儿的病,还多亏了白马寺的释圆大师,想当初,正是他看出我儿是中了毒,还需冲喜若是能请到他出面” “唉!”她重得叹了一口气,“可惜释圆大师地位尊崇,寻常人难得一见,再加他事事讲究个缘法,怕是请不到。” 那老大夫不解:“夫人为何怕请不到?释圆大师当年救了大公子,这表示他们之间有缘啊?” 这话可能戳到了沈氏的痛脚,她声音里全是不满:“当年我儿乃是托了别人的福,释圆大师当时就说过,我儿与他没缘,往后不必找他,只能自求多福!” 许大夫无可无不可地道:“释圆大师从不打诳语。”便不再言语了。 沈氏还在絮絮叼叼,聒噪不休,她却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无意中翻身压到右肩,要命的痛意袭来,萌紫玥冷汗涔涔地醒来,还没睁开眼,便惊天动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这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她气息急促伏在床上,咳的两腮通红,只觉得空气不够用。而且每咳一下,就带动右肩的掌伤,令疼痛加剧。 好不容易喉咙不痒了,她大口喘着气,转头一看,便看到元朝暮表情复杂的脸,还有他伸出的大手。 他的手距离她的后背很近,见她看过来,他把手尴尬地缩回去了。她心下微惊,脸色却不变,随手抹了抹眼角咳出的眼泪和满头的冷汗,拥被坐起,冷静地扫视了四周一眼。 这是哪里?! 很小的屋子,沉闷阴暗,仅有一个半尺见方的木棱小窗。屋中除了一张粗糙的小木桌,和她身下的木床,什么家俱摆设都木有看到。 一灯如豆,微微摇曳。元朝暮玉冠束发,轻裘华服,风采依旧地坐在床沿,但却是一脸矛盾。 她拉高被子,不动声色的摸了摸颈子,手里触到一物,不禁松了一口气。羽千夜当初送给她三颗珍贵无比的小药丸,但那小玉瓶太过精美,她怕回到元府被人发现,到时有嘴说不清,便把药丸留下,玉瓶还给他了。 她把药丸用蜡密封好,然后用一小块皮革缝上,再穿上结实的线,直接戴在脖子上。此时这东西犹在——想来是因为过于其貌不扬,引不起人抢夺的兴趣。但她心里却挺后悔的,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回到元府前就应当还给羽千夜。 “你,你怎么来了?”见元朝暮一径沉默,萌紫玥率先出声,但一开口便发现自己声音嘶哑难听,嗓子既疼痛又干涩。 元朝暮狭长的美目微抬,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默默地端过小桌上的粗瓷白茶杯递给她。 萌紫玥默默地接过来,抬到唇边,不料却碰到嘴唇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疼——她蹙了蹙眉头,没什么表情的饮光茶杯里的水。 茶水还是温热地,她感觉嗓子好受了些,便将茶杯递给元朝暮:“再来一杯。” 说罢,她突然又捂着嘴唇咳嗽了几声。 元朝暮见她双腮染红,艳过三月桃花,嘴唇虽上有几道黑色的伤口,可一双纯净的眸子却氤氲着水汽,仍是那么灵动摄人。再加上她一头乌亮的青丝不梳不挽,笔直的倾泄而下,垂至素色的床铺上,也笼住了她半个身子,令她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动人,弱质芊芊。 他如夜色般漆黑的眸子泛起温情,心里怜惜顿起,再倒了杯水递给她,低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怎么能那样做呢?那只闹事的猴子,想必阿呆吧?” 父亲也见过阿呆,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一致认为犯事的是那只机灵的猢狲,只可惜丁虎那天没能跟着父亲去接九王爷,因此不曾见过阿呆,没法子肯定。 他倒不笨。萌紫玥不以为意的勾唇,浅浅一笑,毫无惧色地反问:“我哪样做了?这事跟阿呆扯不干系,别攀上它。” 元朝暮见她做了错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声音不由得微微上扬:“夏语她们打小服侍我,常日里纵然嘴巴不饶人,但也是无伤大雅的事,你怎么下此狠手,将她们伤成那样你让她们以后怎么做人?一生都毁了。” 萌紫玥沉默了半晌,淡淡地道:“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子,纯属意外事故,但此事并不是我挑起来的,你的丫鬟是些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她们欺负我时你袖手旁观,见到的还少了吗?” 元朝暮气息一窒,事实的确如此,但那是以前啊,后来他不是老护着她吗?为什么还要怨他?他有些不悦地道:“照你这么说,那她们岂不是咎由自取?” “我说过那是意外,意外!” 萌紫玥不顾嗓子疼痛,瞪着他道:“所谓意外,就是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总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要为你的丫鬟讨回公道,我无话可说,这事儿,我承认我是做的过了些。但你亦不能否认,她们变成这样,也与你的纵容分不开。” “你!”元朝暮见她丝毫不知悔改,气焰越来越高,俨然一副豁出去,无所顾忌模样,他也冷静不下来了:“真是岂有此理!这事说来还怪我了?你少强词夺理!你怂恿阿呆伤人,还打算姑息它,自己也死不认罪,若是将你交到官府,不死也得脱好几层皮!” “咳咳咳!” 萌紫玥喉头一痒,又连连急促地咳嗽起来,右肩的伤也扰的她少了些耐性,待不咳了,她语气便冷厉起来:“我说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拖上一只猴子说事儿!再说,你那些丫鬟既然有本事挑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决心——别以为人人都是好欺负的,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 “萌紫玥!” 元朝暮被她冷硬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冷着一张俊脸,温润不在:“你少强词夺理,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不配做我无朝暮的妻子,自今日起,你我夫妻名份不在!而现在,你就在这里好好思过吧!” 萌紫玥怔怔地听完,春水似的美眸眨了眨,似不敢相信地求证:“这么说,你要休了我?” 元朝暮身体一僵,非常不自在的撇开脸,语气随之低了下来:“我们之间不存在休不休谁叫你这么坏呢!” 靠,老子神马时候说过自己是个好人?谁说老子打谁! 萌紫玥一边腹诽,一边蹙着眉头苦苦思索。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过,却总想不起来自己是忽略了哪里。 元朝暮不敢看她,更不敢看她那双会说话的双眸,他垂下头,望着地面,硬下心肠道:“一直以来,你就只是我的一个妾侍。” 萌紫玥脑子灵光一闪,突然间想到了那个坑爹的婚书,这玩意儿和卖身契具有相同作用,不得不防! 她咳嗽几声,试探地道:“好吧,妾就妾,那婚书呢?我可是记得官府有报备过的哦,一查便知。” 元朝暮迅速地站起身,背对着她,长身玉立,儒雅动人,但他放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没有婚书,你,其实连妾都还算不上,官府里是没有登记造册” 等得就是这句话,真是太好了!萌紫玥心里乐开了花,迫不及待想要放鞭炮了。此时此刻,她心如明镜,想起了被撬的木箱,原来那个小偷是想偷放在箱子里的那份婚书啊。 无婚一身轻,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我知道,我顶多算你的通房。” 她正为这已婚的身份日夜烦恼,纠结不已,既便被元朝暮休了,那尚有个不光彩的二婚身份呐。 可他们权大势大,不但帮她把官府的记录销毁了,还把她那份婚书也偷走了,毋庸置疑,铁定也是销毁了——因为他们害怕她以婚书要胁,求正妻名份,岂不知她巴之不得甩掉这个包袱。 元朝暮觉察到她非便没有伤心,那声音反而有种隐约可查的快乐,这与他想像中的可不同。在他想像中,当他说出这样的事实,萌紫玥不说扑天抢天的痛哭失声,并苦苦哀求他不要做的这样绝情,最少也应该伤心欲绝。 毕竟正妻和通房天差地别,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 他心下狐疑,甚至怀疑萌紫玥伤心过度——疯了。他转过身,仔细端详萌紫玥,却发现,那人脸上既没有眼泪,也没有绝望,只有云淡风清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感到非常失落,再开口时,便掺了些负气的成份:“这个结果,还是我尽力争取的,若依娘的意思”他顿住了,想到他娘怕紫玥妨碍到他和公主,打算等他病好后,便把她发卖得远远的。若不是自己舍不得,固执的要把她留在身边,也许就不会和娘起了争执。 他难得这么执着一回,娘气的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也没拗不过他,这才将她留下了。但前提是,什么名份也别想给她,能留下她已是天大的人情了。 萌紫玥以手托腮,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元朝暮接着道:“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正妻名份了,往后,你老老实实的,乖顺些,念及我们之间的情份,我总归会护着你的。” 妈了个巴子!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和你有情份了? 萌紫玥心里暗啐,渣!真渣!比豆腐渣还渣!元朝暮渣,他爹娘老子更渣,简直没半点人性。 她都没得嘴说这些渣货了,现在,她只希望这事顺顺利利,不要有人从中做梗就行了,其它的她才不在乎。 她一脸认真的望着元朝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肖想正妻之位的,送我也不要,真的!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昏迷几天了?” 元朝暮没想到自己难得的表白,她却不当一回事,还敢嫌弃妻位,令他有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感觉,他恼火非常,生气地道:“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莫要口是心非!”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发誓,若我想当你的娘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话说,我到底昏几天了?” “两天一夜!”元朝暮气坏了,俊脸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萌紫玥赶紧用被子蒙到脸上,笑得打迭,连身上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几天,三姨娘被色鬼摸了娇臀,并抓伤娇臀的事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沈月香洗清冤屈后,觉得甚是丢脸,严令下人不许传出去,奈何世间万事,只要掺了“鬼神”二字,任凭你有铜墙铁壁,也是挡不住流言的趋势地。 众人一边神神叨叨的窃窃私语,一边又担心那色鬼再度出现,却又矛盾的想见到色鬼本尊,这种心情真是很复杂的说! 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受到伤害的心情! 但奇怪的是,后面几天府中都很平静,不说色鬼,便是色狼都未出现一只。诸人绷地紧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心想,也许是三姨娘倒霉吧,哪里有什么鬼啊? 丁虎为了那只莫须有的色鬼整日忙碌,这晚,好梦正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练武之人本就警醒,他迅速翻身而起,抄起枕边的宝剑,飞快奔出去。 外面寒夜生霜,冷风拂面,月不明,星黯淡。 偌大的院子里和走廊都挂着灯笼,烛火时明时暗。丁虎大步向前,问几个值班的侍卫:“发生何事?” 那几个侍卫手持着武器,一脸惊惶,其中队长回禀道:“属下等只听到尖叫声,具体情况还待彻查。” 有个侍卫擅自揣测:“莫不是那色鬼又来摸女人屁股了吧?” 饶是这种严峻的时刻,众人也忍俊不禁,哄堂大笑起来。不过,这侍卫也没料到自己会一语中矢。 就在这时,又有几道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传来:“色鬼来了,我刚上茅房,被色鬼抓了头发” “有鬼啊,他们在屋顶上跑来跑去,还砸烂瓦片” “我去厨房做宵夜,却发现厨房被砸的稀巴烂,就连几个大水缺都未能幸免,全砸碎了。” 这么一番吵吵嚷嚷,全府不得安逸,没碰到鬼的人也被惊醒了。丁虎和那些侍卫忙的不可开交,举着松油火把四处奔走——下人用的茅房没有看到鬼;厨房被破坏的最彻底,同样没发现鬼;屋顶 “屋顶!屋顶有猴子!”丁虎眼神毒辣,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并道破天机:“不是鬼,是猴子!” 众人受到启发,不约而同的把火把高高举起,昂头望着屋顶。明亮的火光中,屋顶上有几只猴子正在抓耳挠腮。 野生动物天性畏火,见到这么多火把,那些猴子吱吱叫了几声,纷纷四散逃窜,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唯独有一只猴子不怕火。 它无比轻松地攀在翘高的飞檐上,毛发在火光中是耀眼的金黄色,瞪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众人。忽然,它对着丁虎的方向呶了呶尖嘴,然后开始张牙舞爪,吱吱怪叫。 “好个爱记仇的家伙!”丁虎冷笑一声,把手一伸,对身边的侍卫道:“拿弓箭来!”不但那只猴子认出他来了,他也认出那只猴子来了,就是这厮大闹的遮暮居。他正愁找不到它呢,没想到它自投罗网,这次没有萌紫玥,看谁还能护着它! 屋顶上的那猴子正是阿呆,它和丁虎乃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但它老精明了,从来不吃第二次亏。僻如侍卫拿来的那把弓箭,它得萌紫玥嘱咐过,知道是自己的克星。于是,不等丁虎把弓箭接过来,它就尥蹶子跑了,迅度如风。 噗!丁虎快气死了,恨不得吐血——没想到此猢狲如此精怪! 宣安候府的大小主子闻迅赶来。 元夔和元朝暮听到丁虎的回禀,父子皆面面相觑,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看这势头,阿呆竟纠结了一帮野猴子来报仇?不用说,前几天摸三姨娘屁股的色鬼,一定就这些猴子,至于是一只还是数只,那就不得而知了。 囧里个囧,宣安候府上上下下顿感鸭梨山大——防火c防盗c防婆娘偷人,如今还要防猴子!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正在众人感到眼前发黑,万分郁悴时,有个笨蛋开始大惊小怪:“走水了,那边走水了。” 惊魂未定的众人又被骇了一大跳,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元朝暮一看走水的方向,大惊失色:“紫玥,那里关着紫玥!” “住嘴!”元夔瞪了儿子一眼,吩咐众人:“火速派人去救火。”转头低声对儿子道:“你怕别人不知道吗?先去看看再说。” 元朝暮心头紊乱不已,他是关心则乱,一想到萌紫玥正在火里痛苦挣扎,便心惊胆寒,立即慌不择路跟随众人向起火的地方奔去。 走水的地方的确是关押萌紫玥那里,但却不是她住的那间小黑屋,而是她的隔壁。 话说那天元朝暮离开以后,她暗乐了好一会儿,感觉生活又有了希望,于是,她也琢磨着怎么自救。 她被关在这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准时有人送膳食,送药来,跟坐牢的待遇差不多。胜在后面还有一间更小的净室,无门无窗,只挂着一块布帘,里面摆着净桶,有人送水来,便可以在里面洗澡,亦可以方便。不像在牢里,吃喝拉撒都在一处。 她把注意力放在那半尺见方的小窗户上,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除非练缩骨功才有希望。正是因为这个窗子小,沈氏才没有派人把它钉死。 没有钉死就好,她透过窗房望向外面,一看,不由得抿嘴笑了——隔壁,就是上次她呆过那间柴房,那些劈好的柴火,依然码的齐齐整整的。 这屋子里有一盏油灯,用的是灯油。她干脆俐落地把破破烂烂的床帐撕了一截,把灯盏里的灯油浇在床帐上。灯油不多,她担心少了,等送饭的人过来,她把空灯盏往来人怀里一扔,不管了。 送饭的人瞪了她一眼,却也知道这里阴暗,便给她装上了满满一盏灯油。这下好了,到了晚上,她将浸了灯油的帐幔点上火,往隔壁那柴火上一扔,就在一旁看好戏。 那些柴火原本就极为干燥,这会又是火又是油,典型的,不一会就浓烟滚滚,火光熊熊。见烧起来了,她吐了吐舌头,赶紧关好小窗户,踢了鞋就跑到床上,蒙头装睡。 “紫玥,紫玥,你有没有怎么样?”元朝暮慌里慌张推门而入时,发现小屋里没有掌灯,却因受隔壁大火的波及,里面已经是烟雾迷漫了。 他接过墨砚手中的火把,挥着袖子驱散浓烟,几步走到床边,见床上被子鼓成一团,心下略安,急忙叫道:“紫玥,走水了,快醒醒。” “干什么?”萌紫玥佯装刚刚醒来,本能地拉被子捂着口鼻。 前两天两人不欢而散,又谈是的那种“为妻为妾”的敏感话题,再见面,元朝暮颇为心虚,语气也放缓了:“紫玥,柴房走水了,火势汹汹,你有没有怎么样?” 萌紫玥大失所望,按她的判断,应该还要烧上片刻才被发现,怎么这么快便有人来救火了? 她听着外面众人喧哗嘈杂的声音,心里冒出各种猜测,嘴里却道:“我被烧死,不是正好趁了你们的意?无所谓啦!” 元朝暮脸色一僵,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稍后,他低声劝道:“这里烟雾太大,你身子不好,我们先出去吧。” 萌紫玥面上淡然,声音不疾不徐:“无须如此麻烦,还是要回来的。” 元朝暮挥了挥烟雾,见她油盐不进,果断伸手拉她:“走吧,烟越来越大了,当心又咳嗽。” 渣货,再装好人也是渣!萌紫玥心里冷哼,不假思索地推开他的手,自己向外走,脑子里转的飞快,暗暗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柴房的火及时扑灭了,不是什么放贵重物品的地方,顶多只算虚惊一场。诸人只是担心那些野猴子去而复返,但凡有点异动,就以为猴子来了,弄得府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幸而后半夜很安稳,所有人得以喘了一口气。 次日天未亮,元夔就派人去采买几条狗回来——猴子不是怕狗么。并让府中的侍卫加强戒备。 白日无事,到了掌灯时分——猴子又来了。 这次是猴群来袭,数目庞大,比昨夜多出几倍,并且来得比昨夜早。 因天刚擦黑,所有人还没歇息,这些精力充沣的野猴子分散行事,在府里大肆破坏,专捡弱不禁风小姐丫鬟下手,抓花人的脸还罢了,还窜进元朝雪房中,把她和丫鬟们没来得及收拾妥当的衣服杂物,拖洒的到处都是。元朝雪快吓死了,她怕被毁容,直接用躲在床上。 这次来的野猴子甚是机灵,个个身手敏捷,见到手拿武器的凶恶之人,便上树逃窜。其实,猴子本身就是趋利避祸的高手——谁有没有杀气,谁是软脚虾,它们一眼即明。 等到众侍卫牵着狗,举着火把c拿着箭赶来,这些猴子一见势头不对头,又四分五散的逃窜了,留下猴毛无数,随风在空中飘飘荡荡。 夜黑风高,宝睿王府一片沉静。 突然,几条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屋顶落下,轻飘飘好似雪花。 他们皆是一袭黑衣,黑巾蒙面,落在美轮美奂的庭院里后,就熟门熟路的向主屋行去。为首之人身影笔直俊挺,气度高贵不凡,步伐间有一股逼人的自信,正是羽千夜。而追随在他身后的六个人皆身形矫健,行走时候步伐沉稳,一看便知是身手一流的武林高手。 碧波阁的书房内,明珠高悬,宛如白昼,早有几个锦衣华服的人在里面候着。 羽千夜随手拉开脸上的蒙面黑巾,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呼吸为之一摒。他有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似被贬落凡间的谪仙,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衣,贴服在他完美的身形上,竟现出了迫人的华贵与矜雅,正所谓粗服乱发亦不掩倾城国色。 他高居上首,用波光流转的眸子扫了在场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声若珠落玉盘:“诸位,不必拘束礼” 这些人皆是他麾下的心腹之人,熟知他的性子,都抱了抱拳,旋即一一落座。 胡副将生得五大三粗,性子比较急躁,见王爷优雅的品着香茗,气定神闲,耐不住了:“王爷,此行如何?” 羽千夜搁下茶盏,单手支颐,唇角微勾出优美的线条,“还算顺利。” 所有人面露喜色,自动忽略他的那个“还算”,也不问他了,纷纷去问风胤颢和陌缥郜,还有另外那四个黑衣人。 羽千夜垂下眸子静静听着,模样安静而漂亮,整个人看不出半点疲惫之色。谁也想不到他刚从榕县回来,已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了。 锦王回都的那晚,他便以养病为由关门闭府。然而,他实则当晚就离开了。他带着六个近卫,马不停蹄的赶到榕县。 榕县乃董太师的大本营,董太师不但在榕县私下招兵买马,还偷建了三个杀手营,秘密的训练一大批杀手,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暗杀朝中那些不拥护太子登基的朝臣。 榕县也有羽千夜的暗桩和手下,此次前去,他便是为了捣毁董太师的杀手营而去。过程就不必一一赘述了,总之是杀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幸而结果还凑合,至少董太师那一派会因此元气大伤。 他这么做,不外乎是想让四哥明白——他记得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但同时也含警告之意,倘若四哥做的太过份,任是天王老子,他一样会摧毁他的中坚力量,令他一撅不振。 他目的一达到,便风尘仆仆地往回赶,不外乎是掂记着紫玥的父母不日来帝都的事。 思及此,他突然问道:“最近都城有何异动?” 这次开口的是傅逸云,因两人打小熟稔,他的口气便多了一丝戏谑:“咳咳,这个嘛,倒真有一椿趣事说给王爷听听,期望能博王爷一笑。” 他一说趣事,诸人心照不宣,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便是风胤颢等人也顾不得路途疲劳了,支耳倾听。 傅逸云取了茶盖当惊堂木,就那么轻轻一拍,说书人的架式摆的十足十:“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里,话说,宣安候府” 羽千夜听到宣安候府,长睫轻轻颤了颤,垂下眸子,但耳朵却悄悄竖高。 “先是一猢狲大闹遮暮居,为帝都百姓增添了一笔茶余饭后的谈资,后,元候爷的三姨娘半夜出恭,竟被色鬼摸了娇臀,且娇臀伤痕犹在啊,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傅逸云摇头晃脑,表情促狭,把个啊字拉的长长的,惹人发噱! “由此看来,那猢狲是打算和元候爷死嗑到底了,咳咳!这也难怪,那老话还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都是猴爷嘛!但,据刘尚书透露,他的邻居正在布置天罗地网,并吩咐手下,务必将那些猴子全部杀死。” 说罢,他意犹未尽:“总之,宣安候府再添笑柄,猴子功不可没。” 噗!众人喷茶。 惟有羽千夜突然正襟危坐,眼神莫测高深,他曲指轻敲桌面,众人安静下来,皆恭敬地望着他。而他只望傅逸云,肯定地道:“那猢狲是阿呆。” 傅逸云摊手,“除了它,我亦想不出是谁,你曾说过么,天底下最聪明的猴子非它莫属!它不但会拉帮结伙,指挥众猴,最让人称道的是它不恋战,出其不意的搞下破坏就逃,等你累了,它再来可惜我无缘得见。” 羽千夜薄唇一抿,心头一跳,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坚信不疑那猴子是阿呆,它为何发怒?为何与宣安府死嗑?它又生紫玥的气了吗?还是旁的原因? 倏地,他脸色一冷,眉宇之间浮现肃杀之色,唇微启,声音似寒冬骤临:“来人,速去查宣安候府。” 外界发生的事,萌紫玥一点也不知情,她正想法自救。隔壁的柴房不能再烧了,于是,她就想来个擒贼先擒王。 奈何来这个小屋的“贼王”除了元朝暮,还真没有别人来过。且沈氏怕她又打人,每次都会派侍卫保护儿子,偏偏她现在有伤在身,还真打不过那些侍卫。 这个王不好擒,放弃! 她其实最想擒的是沈氏,不管是原主,还是她自己,受沈氏那个死女人的闲气最多,不揍她不足以平民愤! 可她没想到这次来了个“大王八”——元夔。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打死她也想不出元夔来找自己干嘛?这家伙最坏了,就是他把原主抓回来的。 她想不通,元夔也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了,元夔找了个非常好的理由:“萌紫玥,府中发生猴患,搞得人心惶惶,平息猴患,你责无旁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4 踢你命根 “啊!”萌紫玥眨巴着眼睛,伸手罩住耳朵,佯装自己耳朵不好,“烦您老再说一遍。” 元夔一身锦缎蓝袍,腰系碧绿色玉带,一副成熟英俊,气宇轩昂的模样。屋里后来也添上了两个木凳,他也不坐,就站在小屋的中央,空间便显得更小了。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晶莹的双眸,不带任何表情地道:“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呆纠结了一帮凶悍的野猴子,三天两头跑到府中捣蛋,它还摸了月香的屁股。” “我去——”萌紫玥惊诧之余,几乎快了被自己的口水哽死了。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后,她啼笑皆非,便开始冷嘲热讽:“阿呆虽说是公的,但不会那么没眼光,你别想污蔑它!猪才会看上沈月香,不,这么说也太侮辱猪了。” 元夔听她无比泼辣地指桑骂槐,目光微闪,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道:“这是抹不掉的事实,帝都人尽皆知。” 萌紫玥当即泪奔,绯闻,绝对是绯闻!还是人猴重口的绯闻!阿呆的清白啊,都被帝都这些黑粉搞臭了。 她不免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个不成器的东西,谁的屁股不好摸,摸那个死女人的!”囧!她也记仇。 然而,元夔接下来的话却使得她心惊肉跳。他阴鸷的眼神中透着森森杀气,吐出来的话语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本候不愿杀生,对这些畜牲容忍多时,已是仁至义尽了,如若它们再来捣乱,本候必会让它们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你才畜牲,你全家都是畜牲! 萌紫玥丝毫不惧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又低头沉思,她知道元夔所说绝非危言耸听。 候府中侍卫众多,只要事先安排好,阿呆和那些猴子纵然再凶悍,也只会白白送命。箭术稍好的,射出一箭就能要了它们的命。而像丁虎那种身手,如果他抹的开面子,愿意自掉身价使起轻功追一只猴子,亦是手到擒来。 这种时候她更加痛恨自己身手不好,假使身手一流,擒住元夔不在话下,出府——易如反掌。 她在低头沉思,元夔却含着卑劣的心思在看她。 但见她虽着旧衣,却颜如玉,肤胜雪,一头长长的青丝柔滑如瀑,细腰若风中柳,即使身处这阴暗沉闷的环境中,她依然散发着她罕有的独特魅力,那么的与众不同!她这般出色,便不要怪自己老想占有她。 元夔一边看,一意淫,反正暮儿马上就贵为驸马,已彻底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虽然暮儿有点喜欢她,但有公主在,估计也就是个痴心妄想。不如 萌紫玥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元夔的蒲扇大掌离她的唇半寸都不到!她竦然一惊,头向后一昂,堪堪躲开那双魔手。她飞快的后退几步,眯着眼睛望着元夔,语气充满不善:“候爷,请自重。” 元夔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贪婪地盯着她因愤怒而起伏不停的少女峰,那高耸的饱满似乎要撑开衣襟,弹跳而出。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差点把持不住的扑上去。 他一副打着商量的口吻,极下流无耻地道:“其实,你也不必煞费苦心的想法子,只要你只要你能陪我乐上一乐,我便对那些猴子网开一面。” 萌紫玥敢拿上帝起誓,从未见过像元夔这么道貌岸然,却寡鲜廉耻的人!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把他口中的“陪”理解成陪坐,陪聊,陪吃饭之类的。而且,什么叫网开一而?这句话看似许诺,还不如说是威胁自己。 她微抬下巴,斜睨着元夔,极为冷酷地一笑:“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死!她在心里补充。见元夔极为意外的看着自己,想必他也没料到是这种答案吧? 元夔反倒犹豫起来,将信将疑:“你答应了?”他见过她被沈氏折磨时既不哭,亦不求饶,心里早认定她是个威武不能屈的刚烈女子,说出这种话也只是试探之意,还以为她又会言辞辛辣的刻薄自己一顿,结果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倒令他措手不及。 萌紫玥没有回答他,她微眯着眼盯着前方的虚空处,眼里有某种光芒一闪即逝。 忽然,她转头望着他,冲他甜甜一笑,脸上的神情竟然变得无比妩媚,就连声音都显得软糯娇嫩起来:“当然,你不希望我答应吗?莫非你希望我拒绝?” “我当然希望你答应,但你喜欢的不是暮儿吗?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元夔虽然觉得艳福不浅,却也没有达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萌紫玥冷睇着他,声音清脆悦耳:“我跟着他,左不过是个妾,谁稀罕当他的妾啊?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罢了,稍有差池就会被正妻找个由头发卖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陪你就不同罗,最差也能救下那些猴子,我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元夔哈哈一笑,显然对这答案极为满意。他一步一步的向萌紫玥逼近,神情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厚颜无耻地道:“那给爷香一个,来,让我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蓦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传来:“爹!她是你儿媳妇!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元夔顿住步伐,脸色陡然一变,变得非常难看,快跟他身上的衣裳颜色一样蓝了,眸色暗恼。而萌紫玥嘴角却勾起了一朵淡的看不见的冷笑。 紧接着,元朝暮涨红的俊脸出现在小窗口,他黑眸冒火,嘴唇颤动不停,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定定地望着萌紫玥,目眦欲裂地道:“萌紫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几只死猴子,居然自甘堕落!人尽可夫!” 元夔豁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开小屋。 他今日本来就心怀鬼胎,是以孤身前来,方才又被萌紫玥妩媚动人的模样吸住了全副心神,因此没发现儿子在隔壁,这下让儿子抓了个现行,真让他不好下台。多说无益,走为上策。免得父子之间为了个女子生了嫌隙。 而萌紫玥听到元朝暮像个正义使者般指责自己,心里的火直往上拱,她素来不是个骂不反口主,当下就睨着他,冷冷地道:“你管得着我吗?你算哪根葱?” 元朝暮俊脸涨的更红了,从未觉得像今天这么生气过,他怒火中烧,大步流星的离开柴房,推开小屋的门就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然后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几个侍卫大喝道:“都别跟进来,给我滚远点!” 被迁怒的侍卫面有难色,为首的侍卫好言相劝:“大公子,不是小的们不滚,而是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滚开!有多远滚多远!夫人那里本公子自会去说。”元朝暮怒气冲冲的打断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们的模样。 侍卫无可奈何,只好说:“那小的们就在外头等公子,公子长话短说”这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元朝暮已当着他的面前,砰的一声将木门狠狠关上,并顺势落了门闩。 他美如冠玉的脸绷的紧紧的,死死盯着萌紫玥,胸口气的剧烈起伏,素来温润的声音变得异常强硬:“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萌紫玥迎上他的目光,与他针锋相对,一脸漠然与不在乎:“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想要听哪句?” 她承认她是有意这么做的,刚才她正对着窗房,凑巧就见到元朝暮的身影,于是才对元夔那样说。反正她又不想做那捞什子的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元朝暮自以为是。 元朝暮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狭长的美目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中确认什么,恨恨地质问:“我是你的谁?” 他真是太愤怒了,心中有一股难以启齿的羞恼和吃惊,还有父亲父亲,他对紫玥居然抱有那么肮脏c龌龊的心思。他难道没有想过,紫玥是属于自己的吗?若不喜欢她,自己何苦惹母亲生气,不就是为了能留下她? 而紫玥弃他,选父亲的回答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紫玥心目中是有份量的,尽管她死活不承认。可她刚才那番话,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原来,他觉得是抬举她的行为,她弃如敝履c不屑一顾。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萌紫脸色未变,仅轻描淡写的反问:“这个问题真是经不起推敲,在你我之间显得犹为可笑,你是我的谁?你自己不知道吗?那我怎么会知道!” 元朝暮为之气结,突然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但他还未来及说话,萌紫玥立刻呼了一声疼,并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狠狠推开他,将他推的后退了几步。 她蹙紧了眉头捂住右肩,贝齿轻咬唇,几缕青丝散落在她洁白的脸颊旁,为她精致的容貌平添了几份柔美。元朝暮见她忍痛的模样,条件反射地想上前,并懊恼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我非有意。” 萌紫玥静静伫立在原地,似难以忍耐地道:“别过来,站在那里就好,你向来不是最奉行君子之风吗?那就莫动手动脚。” 她看自己的眼神含着厌恶!一瞬间,元朝暮只觉得心凉如荒漠,又想起她对父亲说的那些绝情而又无情的话,竟生出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凄凉心情。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抓不住她,不管怎么样努力都会失去她不!他挥开这种颓废至极的感觉,重新宣告所有权:“萌紫玥,你听好,我会是你的相公,夫君,你一生的良人。” 靠,这元渣脸皮厚如铜墙铁壁。 萌紫玥挑了挑眉,放开捂着右肩的手,顺了顺如瀑的青丝,一脸鄙视,“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前两天你才告诉我,我们再无关系,所以你还是对你正经八百的妻子去说吧,想必她喜欢听。” 元朝暮顿住了,片刻之后,他用冷冷的声音道:“那你喜欢听谁说?父亲吗?你当真是猪油蒙了心,真以为父亲会拿你当回事?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心里又羞又恼:“我的妾你不称罕!你说的多么的豪迈啊,令人佩服不已,那我免不了要问,做谁的妾你稀罕?” 他的这句话十足的不好听,好像笃定萌紫玥只能做妾。 萌紫玥听后并未生气,反而莞尔一笑,似胸有成竹:“谁的妾我也不稀罕,怎么样?这话你满意了以么?”她的话掷地有声,决然而然,好像在宣誓一般。 元朝暮被她的话激起了血性,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个男人,还是个在世人眼中非常优秀的男人,而紫玥不管怎么否认,也与他有过两年多的夫妻名份,他们甚至还同床共枕过。 自己的女人遭父亲觊觎,已令他觉得无脸见人了,偏生紫玥还要反抗他男性的权威,甚至想抛弃他远走高飞,这些,无一不令他尚存的理智在一一消失直至殆尽。 他眼睛都红了,一步一步向紫玥走去,步伐缓慢却很有力,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决心。 紫玥见他一言不发,却向自己逼近,而他黑眸里的光芒骤然是变得很有攻击性,这让她觉出不妥,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出言警告道:“无朝暮,别再过来了,当心我翻脸啊?” 元朝暮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她退,他则进,一点也不相让,很快就将她逼至角落。 萌紫玥恼了,伸手就去推他,未料到元朝暮这次早有防备,他存了心要给她一个教训,伸手就挡开她的手,跟着一把抓紧她受伤的右肩,并用力捏紧。 “嘶!”萌紫玥疼痛难忍,只觉得右肩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不由得弯腰连连吸气,并马上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放开我。” “休想。”元朝暮拒绝的干脆俐落,见她已失去攻击力,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屋中那张粗陋的木床走去。 萌紫玥错愕之下,连挣扎都忘了。她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道:“元朝暮,你什么意思?”不是她太单纯,而是她委实不愿往那方面想,这会让她觉得元朝暮不仅仅是渣而已,这简直是齑粉啊! 元朝暮将她放在床上,自己随之覆到她身上,将她压了个严严实实,“洞房,补上我们的洞房。” “洞你妹啊?洞你妈,元齑粉你这个王八蛋!老子真是看错你了。”萌紫玥悖然大怒,挣扎着想将他掀下来。 元朝暮今日豁出去了,用力死死压住她,并伸手去解她的衣襟:“看错亦好,看对亦好,过了今天,你永远都是我的了。” “做梦。”萌紫玥被他压的全身都疼,恨不得拿刀杀了他。 元朝暮想把洞房补了,一是抱着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二也是趁机打消父亲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但人压在身下之后,那些心思就都变了味儿。 他二十多岁了,十六岁就卧病在床,不管以前如何荒唐,毕竟实打实的好入没闻女人香了,那浑身的热血,一感知道身下的女体,立刻变得澎湃激荡,渴望加剧。 他俊脸一片通红,眸色加深,情难自标。 他气息越来越粗重,口干舌燥,动情地去吻萌紫玥的嘴唇:“紫玥,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说你也救过我,公主她” 萌紫玥迅速地将头一偏,元朝暮的吻顺势落在她脸颊上,她急于摆脱现状,根本无暇计较他话,自然也忽略了他口中语音不详的“公主”二字。 元朝暮虽没有亲到目标,却也不急于一时,他的嘴唇在她光滑的脸上亲个不停,又去亲她的眼睛。手胡乱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元朝暮,想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也不是不可以。”萌紫玥突然停止了挣扎,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元朝暮一怔,停下动作,微微支起身子,盯着她想要看个究竟。“真的?” 萌紫玥眼神清亮的出奇,对着他灿烂一笑,两靥生花。那笑容太过美丽炫目,妩媚动人,元朝暮看得有些痴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萌紫玥骤然一头向他脑袋撞去,那力道又大又猛,俨然是豁出性命的架式,仿佛不把对方的脑袋撞破,誓不罢休! 元朝暮骇然一惊,慌忙向后避开,因这一动作,他压制萌紫玥的力量便松懈下来。他本就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壮汉,萌紫玥却是个被逼急了的兔子,马上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掀倒在床上。 “紫玥!”元朝暮知道自己上当了,气急败坏在所难免,伸手就想再次抓住她。 机会稍纵即逝,萌紫玥冷哼一声,麻利的跳下床,一把抄起地上的木凳,对着床上的元朝暮兜头兜脑打去:“叫你洞房,叫你占老娘便宜,叫你惹老娘” “紫玥。”元朝暮慌忙伸手护住头脸,可就一会功夫,身上便被木凳砸了好几下。萌紫玥力气不小,下手又没个轻重,砸得他疼的不行,不由生气地道:“紫玥,你疯了!快住手。” 萌紫玥哪里是个听话的主,不但不住手,反而砸的更凶了——元朝暮方才故意捏她右肩,还压的她全身疼痛难忍,她早就想打回去了。转眼又想到这个渣男竟然想对自己霸王硬上弓,真是太可恶了!不给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难解心头之恨! 她眯起双眸,举起凳子就狠狠砸向元朝暮的胯间 “啊!”一声惨绝人寰c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从元朝暮口中发出。 他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床上,身子颤抖的如风中落叶,已经疼的发不出声音来了,只余一阵阵吸冷气的声音。 动静闹大了,惊动外面的侍卫,“大公子?大公子?” 萌紫玥听而不闻,气喘吁吁地将凳子扔在一旁,对床上元朝暮的惨状视若无睹,仅仅是冷眼旁观。 “啪!”几个侍卫破门而入,乍见到大公子缩成一团,蜷在床上,那模样好似痛楚万分,皆吓了一大跳。有侍卫上前去扶住元朝暮:“大公子,你怎么了?” 萌紫玥青丝散乱,衣衫凌乱的站在一旁,仿佛是受了欺凌的弱女子模样,可她却眉头紧皱,双眸含冰,一脸煞气逼人。 有侍卫逼问她:“你究竟对大公子做了什么?” 萌紫玥冷冷撇开脸,置之不理。那边元朝暮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无事,你们退下吧。”他的声音很低,极为压抑,明显是忍着疼。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元朝暮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推开扶着自己的侍卫,勉强撑起身子,挥挥手,佯装无事地道:“无碍,退下吧,我马上便出去。” 侍卫们虽然疑心重重,却还是鱼贯而出。 屋子里安静下来,即便元朝暮没说出事情真相,萌紫玥却半点不感激。她依旧冷着脸,浑身的煞气和戾气丝毫不加收敛。 她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做起事来,往往是不计后果的。既然决定给元朝暮一个教训,她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好下场。 元朝暮今日委实吃了大亏,萌紫玥手中的木凳是方凳,她为人刁钻古怪,兼心狠手辣,直接用方凳的尖尖棱角砸他的下身。 若是毫无防备下,他说不定会当场爆蛋,从此成为一个没有蛋蛋的男人。幸好萌紫玥砸他在前。一般情况下,人在挨打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男人除了护住头脸以外,还习惯性地护住自己的裆部。 他刚才亦是如此才免于变成太监,但也快要了他半条命,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和不良的后果。 照说他都变成这样了,可谓自顾不暇,方才却还在侍卫面前替紫玥遮掩,就怕被母亲知道真相后会对她不利。 他动作缓慢的蹭下床,胯下痛彻心扉,让他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心知还是尽快去找大夫来瞧瞧。但离开前,他还有一句话要交待:“紫玥,若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扬高的女声,盛装打扮的沈氏出现在他们眼前。因为防着屋内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那些侍卫便将门敝开着,沈氏便大剌剌的直接走了进来。 她今天装扮的格外的慎重和隆重,脸上本来洋溢着心想事成的笑容,却因在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后而骤然消失:“暮儿,发生何事了?” 元朝暮见到母亲突然而至,心里一惊,生怕有嘴快的侍卫去向母亲回禀了,母亲便来找紫玥兴师问罪。及至听到这里,方知虚惊一场,便尽力装的若无其事地道:“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和紫玥说这事呢。” “是吗?”沈氏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萌紫玥,忽然发现她衣衫不整,容色妩媚惑人。 她脸色丕变,阴沉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萌紫玥全身游移,恨不得戳死她。据她所知,自己那个风流成性的丈夫离开没多久,而自己的儿子也在这里那么,这个小贱人到底是勾引了谁?谁? 萌紫玥面无表情,像是没看到沈氏要撕碎自己的目光一样,但抿紧的唇瓣却透出一股冷意。 元朝暮见了,眸色一黯,忍痛岔开话题:“娘,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找紫玥有事?” 他的话成功转移了沈氏的注意力,她按捺住满腹心思,重新扬起笑脸,迫不及待地道:“儿啊,快准备接旨,宫中马上便有公公来传旨,皇上为福昌公主和你赐下婚事,我儿就要做驸马了。” “母亲!”元朝暮焦灼的喊了一声,他没料到母亲会毫无避讳的当着紫玥的面宣布这件事,心虚感使然,身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转头去看萌紫玥有没有异样。 萌紫玥眸色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元朝暮成了皇家的东床快婿,举国哗然,福昌公主眼光之高,众所周知。而元家这个大儿子也是个异数,怪病一好就受到了公主的青眯,当走是走了狗屎运。 有人欢喜有人忧,除了元家人阖府欢庆以外,还有一人个也很高兴,那就是羽千夜,情敌被招驸马,以后便不能肖想玥玥了,当浮一大白。 对于表哥莫名其妙的成了准驸马,最生气c最伤心c最失望的人莫过于郑惜霜,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情路会这样的坎坷。先是冒着成为寡妇的危险,冲喜都没自己的份。后来眼看着可以除掉萌紫玥了,却又凭空冒出一个公主。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啊?呜呜”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不公平?她只不过回自己家里一趟,区区十来天,再回来,天地忽然变色——表哥彻头彻尾不会再属于她了! 赶走萌紫玥,她信心十足,可这次是公主,伸个小指头,捻死自己跟捻死蚂蚁似的,她还没有这么自不量力。郑惜霜绝望极了,比当初得知不能嫁给表哥还要绝望,她恨不得投缳自尽了算了。 落到如此田地,她不免又恨上了萌紫玥,若不是她占着表哥这两年,舅舅舅妈早办了自己和表哥的婚事,哪里会有公主的份? 她还是不甘心,找舅妈哭诉,舅妈却表示无能为力,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她想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去找表哥,这么多年来,表哥一直对她爱护有加,指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府中晚上有劣猴出没,白天安全系数较高。郑惜霜花了不少功夫,命丫鬟将自己装扮的艳丽动人,便是和尚见了都要动凡心。 可她还未动步,两位姿色出众,光彩照人的女子就先来找她了。 这两名女子一绿一红,生的各有特色,见到她就敛衽而拜:“绿釉见过表小姐。” “红绣见过表小姐。” 郑惜霜狐疑地看着她们,这两人她认识,是福昌公主赐给表哥的,但却不懂这两人来找自己是何意。她此刻心里有事,也不耐烦卖关子:“两位姑娘请坐,是表哥有什么事找我吗?” 绿釉生得温柔娇美,闻言仅柔柔一笑。 红袖还是一惯的快言快语,她人生的娇艳,又着红衣,声音也娇:“表小姐真是关心则乱,驸马爷即便有什么事,也断不会找表小姐吧?不是还有福昌公主吗?” 郑惜霜脸色一变,眼中蕴上了怒意,换成别人,她立马张嘴就顶回去,但这两个人就算是侍女,那也是公主的侍女,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于是,她涵养颇好的咽下这口气,回以淡淡一笑,“红袖姑娘说的极是。” 绿釉怕气氛闹僵了不好看,轻轻一拍手,立即从外面进来十几个衣饰整洁的婆子。 这些婆子每人手托着一个长方形描金朱漆盘儿,每个盘子上面都摆满丰厚的礼物,有绫罗绸缎,闪闪发光的金银器皿,珍珠玛瑙,琥珀翡翠,各种珍宝首饰应有尽有 绿釉柔声细语地道:“表小姐,这些都是福昌公主送给表小姐的一点心意,都是一些极寻常的物件,望表小姐笑纳。” 郑惜霜世家大族出身,见过不少世面,这些物品俱是艳丽夺目,绝非寻常之物。再说是公主赏下的,她敢不“笑纳”。 她笑吟吟地命丫鬟拿了赏银来,上至绿釉和红袖,下至那些婆子,皆重重打赏。嘴里更是对公主感恩戴德了一番。实际上,郑惜霜心里也明白,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金元宝,总得有个说法吧。 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绿釉和红袖谢了赏。红袖直截了当地道:“公主与奴婢闲谈时,曾与奴婢提到过表小姐,还道表小姐生得这般标致,真乃人间少有,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有福气娶了去。” 郑惜霜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描的细细的眉毛抖了几抖才平复下来,淡淡地道:“福昌公主缪赞了,公主金枝玉叶,貌美如花,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之。” 红袖掩面一笑,俏皮地道:“可我们公主常说,女子的最好年华也就那几年,眨个眼儿就过去了,而女子这一生呢,最重要是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婿,这才是正经!奴婢看表小姐也老大不小了,就不知表小姐定下的是哪家哪府的公子?若是有这等好事,红袖正好给表小姐道个喜,讨两个赏钱。” 郑惜霜薄施朱粉的脸显出几份恼怒,又透出几份尴尬,极为勉强地道:“父母舍不得我早嫁,便一直未曾许人。” 绿釉在一旁发出惋惜的声音:“那岂不是会误了表小姐的好姻缘?” 红袖掩唇而笑,娇滴滴地道:“那奴婢就不明白了,既是郑大人和夫人舍不得表小姐,缘何表小姐不好好在家里尽孝,却长住舅家?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典故和出处?” 郑惜霜一张新月脸又青又白,眼角暗暗抽搐,尴尬地轻咳一声:“红袖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个中缘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红袖嘴边泛起讥笑,不屑地道:“表小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长住舅家,还不是为了我们驸马爷?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驸马爷喜欢的可是我们公主。” 郑惜霜一再被戳痛脚,乌龟也没这么忍得的,何况她素来是个张狂的性子,从没受过什么气,当下就反唇相讥:“你们少自以为是了,据我所知,表哥喜欢的可是另有其人。” 一瞬间,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俄尔,绿袖朱唇轻启,温温柔柔地道:“是不是一位叫萌紫玥的姑娘?” 红袖抬高下巴,颐指气使地补充一句:“管她是谁,难道有我们公主尊贵,叫她立刻去见我们公主!” 在凛冽地寒风中,湮国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轻盈地雪花飞飞扬扬,很快,地上就白了。 这样的雪夜,寒风呼啸,但凡有点存粮的人都不愿外出。宣安候府的侍卫和护院——轮值的c不轮值的却全部都埋伏在屋顶c假山c树上c或树下。 前几次用火把和狗,反而打草惊蛇,把那些猴子都吓跑了。这次他们悄没声息儿地事先埋伏好,只等那些猴子来了,见一个射一个,见一个抓一个,务必斩杀殆尽。 再不消灭这些猴子,不但宣安候府的主子沦为百姓的笑柄,便是他们这些人也感觉没脸见人了。 “它们来了。” 伏卧在屋顶上的丁虎小声地道。他身旁的几个侍卫俱是精神一震,顺着他的视线向院子里望去。各个院落的走廊上都挂着灯笼,灯光洒在地上的积雪上,闪闪发亮。 每个院落都有三三两两的猴子,它们的身影在雪地上显得尤为清晰。如今为了防猴患,基本一到天黑府里就关门闭户,所有人都不会随意走动,至少不要落单了行动。 这些猴子一来,窜来窜去也找不到一个人,更进不了屋子进行打砸的活动。有只猴子生气了,不知从哪拾了一块石头,对着一扇关闭的门窗便砸上去。于是众猴纷纷仿效,一时间石头,雪团,瓦片,木头在院子里乱飞,砸在门窗咚咚作响。屋里有胆小的,就被吓得尖叫起来。 “侍卫长,要动手吗?”屋顶上的人看不下去了,小声向丁虎请示。 丁虎眼神犀利,仔细观察了片刻,低声道:“再等等,还没看到那只头儿。” 他说的是阿呆,那些侍卫简直要服了他了,纷纷道:“不都长的差不多么?侍卫长怎么就坚信那只色猴没来?”咳,所有人都坚信是阿呆摸的三姨娘的屁股,这“色猴”的雅号就归它了。 “是啊,数十只呢,感觉没什么区别,属下们可分辩不出来。” 丁虎也奇怪,无论猴子来多少,他总是很快就能认出阿呆。突然,他双眼一亮,声音里含着压抑不住地兴奋:“弓前手准备射箭,它来了,在东院墙上,今夜看它往哪里逃。” 侍卫们立刻张弓搭箭,瞄准了阿呆。只要把这只色猴弄死了,群龙无首,其它的猴子便好解决了。 “嗖嗖嗖!”阿呆蹿上一座院墙,正要从上面跃下去,忽然,空气中传来数道破空之声,它全身的毛发立时炸起,嘴里发出尖锐地吱吱叫声,紧接着,它小小的身影迅速向地面坠落。 正在其它院落里的猴子听到阿呆的声音,立刻抛下手中的东西,飞快的四处逃窜。但很快就有弓箭射向它们。猴子们一时间受到惊吓,拼命的吱吱叫了起来,有猴子被射中射伤,怪叫声更凄厉了。 正在这混乱的时刻,远处传来几道清越的啸声,发出啸声的人内息浑厚,啸声绵长,震得所有人气血翻涌。不过转瞬间,便有条人影凌空而至,气势如虹,飞快地飘落在院子中央。 这人一落地,双手立即一挥,宽大的袍袖一舒一卷,便将那些纷纷射来的箭矢击落在地,同时冷冷喝道:“统统给爷住手,不然休怪小爷辣手无情。” 众人皆是一愣,不由住停止射箭,心道,此人是何方神圣,不但一身功夫绝妙,口气更是狂妄至极。 丁虎站在屋顶上,警觉地盯着来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他暗暗心惊,听到那清啸声,便知是武林高手发出,可他没想到来人这么快就到了,这人光凭一身轻功就可以吓死人。 经这一打岔,除了受伤的猴子,其它的猴子又跑的没影儿了。丁虎不免有些懊恼,吩咐手下:“把那些猴子抓起来,那个头儿应该被射死了,派人去院墙那边看看。” 他的话音未落,院中那人突然开口,声音清如幽泉,又带着寒冰:“丁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丁虎赫然一惊,猛然间想起什么,失声叫道:“九王爷!” 羽千夜负着手,冷冷地站在雪地里,似从九重仙阙而来,浑身霸气外放,弥天漫地,寒风猎猎的吹起他华丽的紫色锦袍,衬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如梦似幻。 众人跪倒在地,他幽远的目光斜斜瞥来,就这一眼,便风华万千,横扫全场。 ------题外话------ 谢谢萧雨桐 投的评价票。 谢谢jennifer1985和萧雨桐亲投的月票。 这是轩娘的完结文,闹书荒的亲们不妨去瞅瞅 《独宠绝色娘子》http:read。//458028。htl情有独钟,誓死娶她! 《养女锋芒:尢物嫡女》http:read。//480407。htl一对一,男主专情,情深不悔!身心皆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5 乐极生悲 画面一转,转到小屋里的萌紫玥身上。 却说萌紫玥自天色一擦黑便开始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倒不是为她自己担心,而是为阿呆和那些猴子忧心。 元朝暮还恐她知道自己要当驸马一事,会怨声载道,怨怼他们这家人太不厚道了,其实萌紫玥压根儿不在意。在她眼里,这府里的人跟她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真要说有,那也是仇人的关系,不值得她费神惦念。 “阿呆,不是嘱咐过你,叫你不要来了吗?” 她斜倚在那扇小窗户前,目光望着不知名的虚无处,一边祈祷阿呆不要再来了,一边暗暗忖度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叫她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连阿呆这么小的一只猴子都能强悍地挑上候府,自己难道要比阿呆还逊?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咱遇顺境,处之淡然;咱遇逆境,同样处之泰然!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屋子没有炭火,又阴冷,惟有盖着被褥才暖和一点。但今夜,她就一直站在窗口边,有寒风一阵阵的灌了进来,她冷得打哆嗦也坚持不关上窗扇。 “是这里吗?” “对,她就在里面。”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交谈声。她一怔,眼神微闪,心里不无讶异,往日婆子们替她送了洗澡水,锁了门,除了守门的侍卫,就再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今儿这么晚了,谁来? 为防白日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将桌上的粗瓷茶壶掂了掂,拿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就在这时,门开了!陡然一阵冷风涌入,差点将桌上的油灯吹熄了。 一个走了进来。 借着摇曳不停的灯光,她与一个年轻男子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对方的眼睛也不小,约摸十七八岁,生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唯独不协调的就是他一脸淫邪之气,一看就不太像个好人。 萌紫玥认得他,此人是二公子,乃沈月香所出,风流好色与他老子有一拼。她不动声色的攥紧壶柄,心里暗生戒备之意,轻启朱唇:“二公子。” 元朝蔼也没料到萌紫玥正好就站在门口,脸上惊愕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敛,但他素来爱对女人笑,尤其爱对漂亮女人笑,当下便展开手中绘着美人解衣图的玉骨折扇摇了摇,自命风流地一笑,“你好巧啊。” 噗!如果不是在如此遭糕的环境中,萌紫玥铁定会喷了——这花花公子,随时随地勾女人也就罢了,大冬天还附庸风雅,也不嫌冷的慌。 她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佯装不解地道:“二公子贵人事多,怎么会来这里?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二公子和侍卫吗?” 元朝蔼眼神闪了闪,以前的萌紫玥他是见过的,却只有个大略的印像,也就是个清秀的小丫头吧,前没胸后没屁股的。他好的是丰乳肥臀那一口,对于不感兴趣的女子,他是不会浪费心神的,自然不知道萌紫玥前后的变化。 这会儿乍一见,颇有些惊艳之感,倒后悔以前自己看走眼了,放跑了如此美人,真是可惜! 他将掌中的扇子唰地合了起来,嘴角挂上一丝邪笑,色迷迷地看着萌紫玥,调笑道:“小嫂子听错了吧?今夜月明风不,今夜风雪忽至,我恐小嫂子孤衾单枕,寒夜寂寞” “二公子叫错人了吧?”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萌紫不客气的打断:“二公子这么叫,若是被夫人听到,恐二公子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吧!” 元朝蔼脸色窒了窒,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再接再厉,“紫玥姑娘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蔼儿,同她磨叽个什么劲啊?”他的话刚起个头,便又被门外躲在暗处的人喝止,那人很不耐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低喝:“你动作快点,趁着他们这会儿要抓猴子,赶紧的!” 是沈月香!萌紫玥踮起脚尖,越过元朝蔼的肩头瞄了外面一眼,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却并没有看到沈月香的身影。 元朝蔼得了他娘的提醒,脸色一僵,神情端不住了,立时就把门一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萌紫玥突然举起手中的茶壶,贝齿一咬,对准元朝蔼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拍。 “啪”的一声脆响——粗瓷茶壶破了,元朝蔼的脑袋也被开了瓢,茶水和鲜红的血液当场顺着他的鬓角蜿蜒淌下,滑落到他白皙的面容上,一道一道仿佛红色的蚯蚓,看起来触目惊心。 “噢!”元朝蔼惨嚎一声,瘦长的身躯晃了晃,整个人彻底懵了,却还未晕过去。 趁你病,要你命! 萌紫玥飞快地拾起地上最大的一块碎瓷片,趁着元朝蔼恍恍惚惚时,一把将他推倒在墙,拿瓷片抵在他的颈子上,凶狠地道:“不许动,再动就扎死你。” 与此同时,外面的沈月香听到儿子发出的嚎叫声,顿感不妙,马上往门边跑,边跑还边关切地问:“朝蔼,蔼儿,你怎么了?” 红色的液体糊上了元朝蔼的眼睛,他不停的眨着眼睛,整个人惶恐害怕极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捂住疼痛的脑壳,却立马感到颈子上一痛——萌紫玥冷冷地睨着他,已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心惊胆寒,吓得快尿出来,抖着嗓子求饶:“我不动,我不动,你别扎我。”他真不敢再动了。 沈月香一推开门,入目所及就是儿子头破血流地瘫坐在地上,而萌紫玥则蹲在他身边,以尖利的瓷片在他脖子上比划来,比划去的画面。 萌紫玥的动作虽漫不经心,于沈月香来说却是莫大的威胁,立刻惊呼:“你把我儿子怎么了?快放开他。” 元朝蔼可谓是沈月香的全部,这些年她母凭子贵,在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其姐也不敢掠其锋。因此,她对元朝蔼是极为溺爱的,平时落片树叶在儿子头上,她都要狠狠责骂那些下人不经心。 这次如果不是皇上突然为元朝暮赐婚,而候爷又不在理会她了,弄得她无计可施,她也舍不得让儿子来帮忙。可她真没想到萌紫玥这般凶悍,将她儿子伤成这样!有钱难买早知道,这会子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沈月香为人擅于心计,虽然被受伤的儿子打乱了阵脚,但也仅仅是片刻六神无主,一会儿便缓过神来。她着一袭黑色的连帽斗篷,憔悴不堪的面容都掩在风帽里,强自镇定地道:“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儿子。” 而元朝蔼看到他娘,立刻就没出息的哭了起来:“姨娘,呜我头好疼啊,流了好多血,我快要死了你快叫她放开我啊” 他这一哭,沈月香心便乱了,整个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什么精明啊,算计啊,都抛到脑后了就是一个为儿子的安危而慌张无措的女人,“蔼儿莫慌” “莫吵!”萌紫玥眼神冷冷盯着沈月香,声音更冷:“想要你儿子没事,就去给我引开府中侍卫,否则,别怪我在他脖子上——来上这么一下。”话落,她举起尖瓷片就要往下扎。 “别扎!” “万万不可!”沈月香和元朝蔼心胆俱裂,异口同声的喊起来。沈月香急切地道:“你先别动,万事好商量引开侍卫不是不可,可我没法子啊!” “我可以等你想法子啊,不过,就不知他等不等的起。”萌紫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气定神闲。 元萌蔼哭着催促他娘:“快去啊娘,儿子求了你,你再磨蹭,儿子的血就流光了!” “好,我去帮你引开侍卫,但你要说话算话,不要伤害我儿子。”沈月香见元朝蔼额头上的血流到衣服和地上都是,心疼的不行,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咬了咬牙,狠狠一跺脚,转身就往风雪里跑去。 萌紫玥一只手握着瓷片,空着的一只手去解元朝蔼的腰带。元朝蔼怔了一怔,哭丧着血脸道:“我虽然承认自己在那方面很行,可可可” 他一连几个可,在萌紫玥冰冷如刀的眼神下,终于吞吞吐吐的“可”出来了:“可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那玩意儿怎么硬得起来嘛!” 噗!萌紫玥当场喷了他一血脸的唾沫星子,“呸呸呸!呸死你丫的,再敢嚼蛆,老子就把你阄了!”她对元朝暮尚且不留情呢,对元朝蔼这厮更是不用顾忌什么了。 月院里,沈氏正在净房沐浴。 她泡在一个洒着玫瑰花瓣的木桶里。这些花瓣全是丫鬟们当季收集起来,晾干后,妥善放好,留待日后备用的干花瓣,不影响其芳香。 儿子就要与公主缔结姻缘,沈氏得偿所愿,算是吃了个定心丸,等两人完婚后,她也了结一桩心愿。先前怕好事多磨,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岔子,沈氏一直没对府中人提及此事,便是自己的身边的心腹之人,也是一丝口风都未露。 “哗啦啦!” 水汽氤氲中,沈氏心满意足地伏在木桶边沿,玉蝉在帮她搓背,并不时用水飘舀温水浇在她身上。这要是萌紫玥看见了,她就会明白玉蝉姑娘为什么那么爱用水浇她了。 玉蝉知道沈氏这会儿心情大好,便眯了眯了眼睛。 她服侍沈氏也有几个年头了,知道她极爱听奉承话,用柴火把她捧的越高越好,但你不能说的很假,谄媚那也是要讲个技术的。且光两句好话,是不能让沈氏飘飘然,然后高兴之下随口许诺你什么的。 这方面,玉蝉深谙其道。 玉蝉暗自将要说的话酝酿了一番,边用澡豆抹着沈氏的肩背,连与有荣焉地道:“夫人,福昌公主对夫人真好,这前脚赐婚的圣旨刚下,后脚就为夫人送了许多珍贵的礼物,吃的喝的c穿的用的c从头到脚,无一遗漏。这要是让李夫人c陈夫人c罗夫人她们知道了,只怕诸位夫人又要眼红夫人了。” 这话沈氏爱听,女人嘛,一生中都在攀比来攀比去,但能比的无外乎就那几样,除了丈夫就是孩子,若是女儿,订得一门好亲事,那也是极长脸面的;儿子亦是,娶个媳妇,家世好,婆婆带出去也体面。 她的儿媳是公主,这尊贵的身份就占了一大头。 诚然,她不能像别家夫人那样,理直气壮的指使儿媳干这干那,并随心所欲的给儿媳添堵,还见天让儿媳侍候自己。但有失亦有得——她是公主的婆婆,一旦站在那堆贵夫人中间,她就高出别人一头,恁她是谁,谁敢小觑她? 想到这些,沈氏因萌紫玥所带来的那些不快都消失了,得意地笑出声来:“她们有什么好眼红我的?我还眼红她们呢,般长般大的儿子,她们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我的孙儿孙女还不知在哪里哟!唉,如今啦,我也不指望别的,就指望暮儿能尽快为元家开枝散叶。” 玉蝉道:“夫人马上就心想事成了,届时公主大婚后,公主府会很快就添丁进口的。” 沈氏听到公主府,脸上的笑容便隐去了一些,暮儿能尚公主好是好,可惜大婚后,他们就会入住公主府,毕竟是唯一的儿子,沈氏还真有点舍不得。 玉蝉极会察言观色,忙道:“夫人,是玉蝉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夫人担心驸马在公主府” 沈氏的脸阴了下来,沉沉的,眉也垂了下来,这也是娶公主的代价,偌大个公主府,只怕以后什么都容不得自己插手。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己也跟个聋子一样。福昌公主天之骄女,不知道会不会好好侍候暮儿? 姑且不说公主府,就连现在的遮暮居,她都无权打理了——公主赐下的绿釉和红袖,把遮暮居上上下下全换上了张府送来的人。 这往后去,暮儿身边全是公主的人不行,自己也不能两眼一抹黑,得想个法子先拨几个自己人过去,往后也好知道点他们的动向。 想到这里,沈氏眼里掠过一道算计的光芒,直起身,对着玉蝉道:“你说到我心里去了,大公子身边不能没个贴心人,夏语她们几个是没资格了,我思来想去,就你和秋桂做事稳妥可靠,明儿个我和大公子提提,让你们两个去他身边” 玉蝉心花怒放,拍了沈氏一车辘的马屁,可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可她面上却一派难过,“奴婢舍不得夫人,奴婢只想侍候夫人。” “咚咚咚!”蓦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几道巨响,接着便是秋桂在外面惊慌地大喊:“夫人,不好了!旁边的厢房不知怎地起了大火,烧得好快,还有,候爷的书房也起了大火,风助火势还有” “什么,书房?” 沈氏听到书房,已吓得魂不附体了,哗啦从水桶里站了起来,不等玉蝉去扶,慌里慌张跨出木桶,谁知地上是湿的,她又赤着脚,身子一歪,“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冰冷的地上 只听咔嚓一声,沈氏凄厉地尖叫起来:“啊,啊,我的腿” 却说丁虎等人正惶恐地跪在雪地上。寒风继续呼啸,天气阴冷,却终于不再飘雪了。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伫立在灯火阑珊处,墨发荡荡,容颜如玉,一身绣金紫袍不染纤尘,正睥睨着众人,冷冷地道:“让元夔速来见我。” 丁虎脑门子上冒出阵阵冷汗,对方气场太强大,犹如一座无法企及的巍峨高山,迫使在场所有的人都透不过气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喘一口气好困难,那感觉,仿若自己是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 他硬着头皮,斗胆抱拳:“请九王爷稍等,候爷有要事出府了,管家已派人去请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返府。” 此时,候府管家急匆匆地小跑来,满头大汗的附在丁虎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也“噗通”跪在雪地上,把头快垂到裤裆里去了。 丁虎叫苦不迭,偌大的候府,除了女誊,居然一个正经主子也寻不到——候爷不在;大公子有急事外出了;二公子更是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三公子又不在府里。这叫他一个侍卫,如何敢应付那个美的出奇,却也冷的出奇地王爷。 瞥到羽千夜冰冷而又犀利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己,宛如凌迟一般,他心里“喀噔”一下,隐约有些不安。 而这时候,羽千夜的侍卫已纷至沓来,一个个如入无人之地,也不管是不是女誊的院子,一径去里面查看有没有受伤的猴子。 忽然,左后方传来几道惊呼声。 “二公子?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绑着二公子?” “你快放开二公子,你想干什么?” 紧接着,一个男子惊惶失措叫着:“不要,你们快让开,快让开,滚啊!莫要靠过来,她有刀,她会杀了我的” 继而,一道清脆悦耳,如清水滴泉的声音响声:“别耍花招,不然,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羽千夜倏地一震,心跳加剧,脚下一动便要奔过去,却被风胤颢和陌缥郜挡在身前,陌缥郜压低声音道:“王爷,你不能去!属下去看看。”话落,他纵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 丁虎和众人也惊异不已:二公子?紫玥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萌紫玥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们在前面带路,带我去找猴子,快点,再磨磨蹭蹭下去,他的血就流光了。” 元朝蔼带着哭腔道:“听她的,她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快啊” “当当当!”正在这时,有小厮敲着铜锣示警,不停地高声大呼:“候爷的德馨轩走水了,夫人的月院起大火了” 这下子,候府众侍卫顾不上二公子和萌紫玥,心里狂呼一声:完了!完了!德馨轩对宣安候府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平日里戒备森严,有大批侍卫来回巡视守卫。可这些天,众人被猴子弄毛了,所有人皆把注意力放到劣猴身上,对书房的关注度也降低了。 尤其是今晚,全体出动抓猴,书房只留了少量人手守着,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偏偏候爷还不在府中。他们急着想去书房救火,可九王爷未曾开口叫起,他们俱不敢擅自起身。 羽千夜面沉如深海的水,冷哼一声,对焦头烂额的众人视若无睹——反正不是烧的他的王府,他不急,烧光了正好! 囧,风胤颢抚额,对自家任性的殿下没辙,但他也知道他心里正不爽到了极点,不敢相劝。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对着丁虎等人挥挥手:“水火无情,诸位先去救火吧!我陪我们殿下等候爷。” 众人见羽千夜虽冷着脸,却并没有喝斥他,不由的对他感激涕零,朝他拱了拱手,都迅速向书房方向飞奔而去。 羽千夜纤长到不可思议,令人心跳的睫毛静静立在眼帘上,眼睛更上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左方,笔直俊挺的身影绷得紧紧的,犹如一杆标枪矗立在雪中。 慢慢地,慢慢地,萌紫玥纤细柔弱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他犹如星子般晶莹的双眸中。 萌紫玥把元朝蔼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向前走,偶尔还狠狠踹了他一脚:“走!” 元朝蔼依旧是头破血流的模样,脖子也受伤了,还流着血。他僵硬着身子,满脸恐惧害怕之色,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他极害怕前面的几个侍卫惹恼萌紫玥,不停地道:“你们快走开,她有刀!” 萌紫玥原来只有破瓷片,并没有大刀。元朝蔼个子比她高,她正为出去的时候不好挟持于他而发愁,突然想起这小屋的守卫是有武器的。于是,她逼问元朝蔼,侍卫去哪里了。 元朝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典型的贪生怕死之辈。他交待,侍卫吃了他送来的酒菜,被迷晕了。 元朝蔼不知道她是要去找趁手的武器啊,还带着她去找那两个迷晕的侍卫,等发现萌紫玥抽了侍卫的腰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后悔不迭啊,肠子都悔青了。 萌紫玥并没有发现羽千夜,更没有发现在暗处的陌缥郜,她正逼那几个侍卫带她去找阿呆和猴子。 那几个侍卫慢慢往后倒退着走,他们一直试图找机会救下二公子,奈何萌紫玥甚是刁钻,谁敢跃跃欲试的上前,她便唇角一勾,愉快又俐落地在元朝蔼的颈子上划上那么一刀,不轻也不重,吓得住人就够了。 此举往往惹来元朝蔼惊恐的惨叫声,然后就开始对那些侍卫破口大骂:“滚,滚,都给老子滚,操你娘的,谁要你们来救!” 沈月香从远处匆匆跑来,看到儿子比先前变得更惨,伤势也加重了,不由得大急:“萌紫玥,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害他的吗?”为了能救儿子,她费尽心机,偷偷跑到月院,逼迫朱妈妈帮她在月院放火。但事情却很赶巧,月院一起火,候爷的德馨轩同样失火了,弄得那些侍卫和下人们乱成一团,都去抢火了。 萌紫玥听到沈月香的质问,淡淡地道:“他又没死,但是,如果这些人再拦着我,我就先砍他一刀。”说罢,她望着那几个侍卫,作势要砍元朝蔼。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元夔惶恐不安的声音:“九王爷,下官不知九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她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颤,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有一丝灿烂的光芒从眼里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原样。 她没有转头去看羽千夜,只是紧紧盯着那几个侍卫,不敢有丝毫松懈。但耳中却听到羽千夜纯澈干净的声音:“元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射杀本王府中的猴子?你是有多活的不耐烦?” 萌紫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阿呆跑了以后,他会从此不再理会阿呆,也不会管它的死活了呢,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护着阿呆。 元夔急忙辩解:“九王爷恕罪,最近下官府邸屡屡发生猴患,且来的都是些野性未除的野猴子,个个凶悍无比,在府中肆意破坏,伤人无数,下官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但下官并不知其有王爷府中的爱宠,还请王爷恕罪。” 元夔觉得今日若是看黄历,必是诸事不宜。白日,他被大儿子撞破自己不堪的一面,恐他年轻气盛跑来跟自己理论,到时闹得不好看,他就想还是避一避。 当时他就出了府,径直来到自己在红磨坊的一个外室那里。 元夔这个外室姓曲,乃是一个烟花女子,跟了元夔不少年头了。因其曾是青楼里红极一时的花魁,被鸨母用药坏了身子,没得生养,又因元老太爷注重门风,不容许儿子领个妓子进元家大门,于是曲氏便一直被元夔养在外头。 往日他要去曲氏那里,必先让人去知会一声,这样曲氏便会精心打扮一番,还会准备一些他爱用爱吃的东西,让元夔得到神仙一般的享受。而今日他却搞突然袭击,说来就来了。 曲氏完全没料到候爷会来,彼时,她正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当丫鬟慌里慌张来报,道是候爷来了,她和那男人险些被吓死。可更吓人的在后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元夔见那丫鬟脸色不对,便跟在丫鬟的后面,直接进房把曲氏和那个男人捉了奸。 元夔真是气的快吐血,戴绿帽这种活计,向来是他给别的男人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送自己一顶。他当时真想把那对狗男女打死做数,奈何那个奸夫却有一身好功夫,在他手下成功地逃脱了。 非但逃了,还一刀把曲氏杀死了,弄出了命案。 然而,他还没把曲氏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府中却又出事了。他只听说是九王爷驾临府邸,回来后才发现德馨轩和月院同时都走水了! 先前还下淹大雪,两厢里一失火,雪却停了风助火势,这结果可想而知了!他忍不住骂娘,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别的地方烧了他都不心疼,饶是沈氏烧死了,他也不会有一丝儿难过,唯独这书房,那可是他视为眼珠子的地方啊,光想想都令他肉疼 但宝睿王冷着脸,语气不善,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位主他可得罪不起,只能忍着各种疼,硬着头皮来回话。 却说萌紫玥见阿呆有羽千夜护着了,她无后顾之忧,便直接拿刀架着元朝蔼往大门口走。然而沈月香见到元夔回府了,如见救星,张口就喊:“候爷,救救蔼儿。” 元朝蔼也趁机唤道:“爹,救救我啊!” 元夔这才发现二儿子浑身是血的被萌紫玥劫持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什么破事儿都赶今天了!元夔急忙向羽千夜告了个罪,吩咐侍卫拦住萌紫玥。 萌紫玥倒也不惧,谁敢上前,她就直接在元朝蔼身上划一刀,态度甚是强硬,把元朝蔼划的哇哇惨叫,更让沈月香急的脸色煞白,恨不得以身相替。 这时,羽千夜的侍卫一脸难色地向他禀报:“王爷,那些伤猴属下等都带过来了,却没看到阿呆,不过,有两只猴子伤的很严重” 萌紫玥恰好听到侍卫的话,顿时心乱如麻。这两只猴子,会不会有一只是阿呆?她停住步伐,将目光投向羽千夜,似想求证什么。而羽千夜正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他们双方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从来没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一种场面。尤其是羽千夜,幽深而又绵长的目光中难掩惊痛!茫茫雪地上,她面无表情举着锋利的大刀,灵动的目光凌厉如冰,衣衫虽旧,却裙裾逶迤,尽显袅娜风流,万千青丝随风乍然散开,丝丝缕缕c扣人心弦。 实际上,从见到萌紫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便是元夔来回话,他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密切注意着她。但,他一千个,一万个也没想到,萌紫玥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元朝暮那混蛋的 当看着属下调查来的资料,那一刻,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胸口一阵阵要命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人拿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心里,还顺势搅了搅!那种难以忍受的痛,便是人们常说的挖心之痛吧,亦或是椎心之痛? 他弄不清楚,但有些事情却在他脑海里渐渐明朗了。他豁然明白,为什么元朝暮对萌紫玥的态度,看起来就和旁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何他们两人有肌肤之亲后,萌紫玥死活不要他负责——因为她是别人的娘子。 她甚至还敢诳他,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她父母不日便会来帝都这个小骗子,该死的谎话精!可她为什么还那么瘦?不是食言而肥吗? 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她是个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的主,是他太笨,太过于相信她了他捂着胸口,情绪激荡,差一点喷出一口热血——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但无论无何,即使想像过无数次,他也委实没料到,娇滴滴又脾气不好的她,没心没肺的她,活泼生趣的她在元府中竟是这样一种处境!用什么词来形容,不堪?艰难?可怜?恕他想不出什么更精确的词来。 僻如,救了元朝暮的命,却换来随便一个下人也可以欺负她! 本该是堂堂正正的少夫人,却见不得光,被人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甚至于饥寒交迫,食不裹腹,被人处处奴役!甚至于想要活命,她还必须拿起刀 他已经不敢想像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特别是在他打算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的时候,一想起,心里就会特别难受,会抽疼,会让他闭起眼睛——因为他会忍不住红了眼眶,想要流泪。 这短短的一瞬间,羽千夜的心思百转千回,但所有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心情,最终却只化成嘴边的一句话,淡淡的,带着几分漠然:“紫玥姑娘,阿呆来找过你吗?我正在四处寻它?” 而萌紫玥的心思却远远没有羽千夜复杂,毕竟她的心是被生活打磨过,折腾过的,早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或都说那么容易相信人。 再说,两人在上次分别时,羽千夜表现的甚是冷漠疏离。在她看来,这才是正常关系,两人本就该尘归尘,土归土,分清界线。 此时此刻,她望着寒风中的羽千夜,见他长身玉立,紫衣黑发,衣袂翩跹,人若谪仙,一时也是思绪万千。 但最后,她默默地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沉浸在心湖底,不起任何涟漪。用同样轻描淡写的口气道:“王爷,阿呆是来找过我,但元候爷让侍卫射死它,它就跑了。” 一旁的风胤颢,还有暗处的陌缥郜,两人提的紧紧的心终于放下了。以紫玥姑娘现在的身份,殿下若有点异常的举动,那真是会将两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如傅逸云得知羽千夜要来元府救萌紫玥时,曾扼腕叹息,与其这样,还不如说是去救阿呆,好歹这个理由名正言顺,也拿得出手。总比他一介王爷,跑到大臣府中救大臣的家眷,说出都贻笑大方,同样也会遗臭百年。 当然,他的说法换来羽千夜鄙视的眼神——难道不会蒙面去救么?顺便还可以把元夔府中血洗一番,他恨元府的人恨的牙痒痒,早就想这么做了。但,经过多方考量,权衡再三,他还是选择了救阿呆这个理由。 再说羽千夜听了萌紫玥的话,回头对脸色难看至极的元夔道:“元夔,你还有何话可说?若今日你不给本王一个说法和交待,休怪本王无情。”说罢,他漂亮的唇角一勾,眼中突然凝结了杀机,纵身跃向来找元夔禀报事情的丁虎。 在场诸人只见眼前一花,接着便听到丁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有人惊惶失措的跟着尖叫一声,但下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用剪子剪断了一般。包括萌紫玥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丁虎的整只右臂,被人活生生自肩膀处扯断,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就染红了雪地。他满头大汗,死死咬着牙,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左手颤抖不停,似想按住右肩的那个硕大的血洞,含泪的双眼满是难以置信 啪,一只还在冒血的断臂扔到他脚下,洒了一地的血花,就听见羽千夜用清越动人的声音道:“丁虎,人头就先寄在你的脑袋上,断你一臂,是让你记住,不是谁你都可以动的!” 丁虎痛苦万分的抬起头,眼神惊惧不已,羽千夜身上强烈的杀气弥漫,令他胆寒:“王爷谢王爷不杀之恩。”可是他很想说,与其断他一臂,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他这半辈子的功夫,全在那只断了的右臂上! 羽千夜的举动震摄住了所有人,他生的像九天仙君,行事却这般狠辣,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大家被他吓尿了! 便是连元夔也只能自认倒霉,自动请罪:“请王爷责罚。” 羽千夜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元夔,阿呆一刻不出现,我就杀一刻,直到杀到你府中无一人为止,你还是祈祷阿呆尽快出现吧。” 话落,他缓缓抬起修长如玉的五指,似一阵风来,幽深双眸中却似云聚:“下一个,谁来受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千夜施主,怎可妄动杀念?”远远的,有人高喧佛号:“千夜施主,你应听过对恶人应以德化怨,不可以恶治恶,再生罪孽啊!” 羽千夜微敛了眉,抿紧薄唇没有回答,眼神却瞥向萌紫玥。 ------题外话------ 感谢夜夜小爱,lia一xia一zhen,雨打芭蕉anita和h一udan23亲们都的票票,谢谢朋友们的支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6 否极泰来 我去——,今晚上怎么回事儿?宣安候府又不是唱大戏,居然连出家人也要来掺上一脚,这是要闹哪样?萌紫玥蹙了蹙精致的眉心。 许多人想法和她差不多,他娘的,今儿个真是多事之秋,简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九王爷这煞星还未打发走呢,便又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搅合了,听这响亮的佛语,还是方外之人。 谁也没料到羽千夜猝然出手,一招就重创了丁虎,现在他们都只想快快送走这瘟神,莫要在节外生枝了。 正在众人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位身披红色闪亮袈沙的光头和尚,手持硕大的佛珠,迎风踏空而来,不过转瞬,便飘然落在羽千夜的对面。 在元夔惊呼“释圆大师”声中,这艳服袈沙的僧人上一步,双手合什,对着羽千夜念了声佛,说道:“千夜施主,老衲与施主一别数日,别来无恙否?” 听到是释圆大师,萌紫玥不免多瞧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顶多五十出头的模样,长瘦身材,白净面容,看不出半点圆,但他语言雅致,宝相庄严,再加上一脸的慈悲相,持着一串乌木色的佛珠站在那里,真若是一尊救世佛陀一般。 不过他手中的乌木佛珠粒粒硕大,令萌紫玥瞬间想到沙和尚戴的骷髅项链,那沙和尚的骷髅是他吃人的见证,也是他炫耀战功的一种方式,这和尚的佛珠和骷髅项链不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吧?囧,萌紫玥赶紧收回天马行空的臆想,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羽千夜精致绝美的五官一如既往的疏冷,眉不动,眼不抬,仅是淡淡地道:“大师早不来,晚不来,倒是会赶巧。” 释圆大师的名头萌紫玥并不太了解,但从元夔和沈月香,以及在场侍卫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推断,应当是神一般的存在吧!因为就连被她用刀架着的元朝蔼都不再唧唧歪歪了,只把充满希翼的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这大师倒也不负重望,先一脸悲天悯人的帮丁虎止了血,还送上独家药丸几枚,随后望着已被扑灭大火的德馨轩和月院,又高喧了几声佛号,对元夔道:“檀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须无,莫要强求。” 萌紫玥绝倒。 末了,他来到萌紫玥面前,双目清亮,似洞悉一切,合什道:“女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了你手中这位施主吧。” 萌紫玥盯着他手中的佛珠,同样是秃驴,她怕他像法海那样,一佛珠甩过来,自己就魂飞湮灭了。于是她把元朝蔼往前推了推,一脸冷然:“大师,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但看各人怎么对待。” 释圆大师依旧慈眉善目:“女施主切切不可入了魔障,老纳与女施主有几日师徒之缘,女施主若信得过老纳,但请放手,老纳自会处理的妥妥的。” 出家人说话都这样,动不动就缘啊缘,我还瘪啊瘪咧!萌紫玥极为唾弃这老掉牙的台词,暗暗嘀咕,少骗人了,除了居心不良的花和尚,那个僧人会有女弟子?说出来都打不响耳朵,只会叫人笑掉大牙! 她防人心重,从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手中,连羽千夜她都没做半分指望,何况这个才初初见面的和尚。 她还在沉吟,那连沈月香忍不住了:“萌紫玥,释圆大师从不打诳语,你快放了蔼儿,若是蔼儿有个好歹,你一样逃不掉。” 因释圆大师的到来,沈月香底气足了不少,开始软硬兼施,隔空喊话。 萌紫玥瞅了了无生气的元朝蔼一眼,又端详了释圆大师一眼,感觉还是不保险,她干脆道:“大师的话莫棱两可,与我的目标相去甚远,我想我们谈不拢的,就不必浪费诸多口舌了。” “那这个呢?”释圆大师突然当众做了个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动作——他把红色袈沙下袍一撩,将屁股,不,将后背对着萌紫玥。 萌紫玥愕然的瞪着那只紧紧抱着人家大腿的黄色猴子,瞪得眼睛都酸了,方语带戏谑地道:“阿呆,你是阿呆吧?你,你这大腿抱的不错啊,有专门练过的吧。”见到阿呆安然无恙,她也有了调侃的心情了。 羽千夜半垂下眸子,嘴角悄然翘起。 阿呆挂在释圆大师的臀部下面,听到萌紫玥的声音也不转过头来,反而一个劲的往袈沙里面钻。萌紫玥更为惊讶了:“这是怎么啦?” 释圆大师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凡人的表情,满脸无奈:“此猢狲乃是老纳一友人之物,生性顽劣不堪,且百般爱臭美,刚头被元檀越的侍卫毁了娇容,觉得无脸见人,才会做出此番丑态。” “”萌紫玥无语,想了想阿呆那张毛脸雷公嘴,再默默咀嚼“娇容”二字,只觉回味无穷。 寒夜多冷清,行人更寂寥。 门口挂着几盏红灯笼。 内,冷风瑟瑟,极为萧条,一个客人也无,桌子板凳俱很阵旧,显见生意不景气。 老鸨金妈妈虎着脸,正叉着老腰训斥姐儿们:“想我也是一家历史悠久,有口皆碑,老牌子的青楼,想当年,不到天黑,这楼子里已是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一片了,男人们想要找我们这里的姐儿,少说都要排十来天的队。” “金妈妈!”姐儿们一齐打断鸨母的话,痴痴地望着门口:“金妈妈,牛先别吹死了,待下次再吹,有郎君上门了。” 金妈妈一听,豁然转过头去,乍一看到门口的客人,惊喜的笑容立刻在脸上绽放,一瞬间仿佛年轻了十多岁。没办法,门口来了三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尤其为首的那人,锦裘华服,仙姿玉貌,眸光清幽动人,气度尊贵不凡。 光看着,金妈妈就春心荡漾,口水直流,恨不得扑上去啃几口再说。 她甩着红色的丝帕,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招呼,隔着老远就被人用剑柄挡住:“这位妈妈请止步,与你们做生意的另有其人。” “噢!”众姐儿皆有些小失望,如果是为首那位俊美无俦的公子,倒贴钱她们也是极愿意的,她们见过成千上万的男人,可还没有见过长的如此矜雅清俊的公子。他静静伫立在门口,疏冷的眉目间似敛聚着日月星辉,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令人怔怔痴迷。 但是,平素生意冷清,好几天没一个客人上门是常有的事,好不容易来了个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于是,大家又打起笑脸去招呼客人。 两位侍卫转身带了一位缠腰玉带的公子进来,这公子似喝了酒,半睡半醒的歪倒在侍卫肩头,却也是生得温文尔雅,风姿卓然。 为首的那位翩翩贵公子开口了,声音悦耳动听,如玉击缶:“就是他,把你们楼子里年纪最大的老妈子,模样最差的,统统找来服侍他。” 金妈妈怀疑自己听错了,还待再问一遍,那侍卫刀柄往她面前一递,要笑不笑地道:“妈妈还是快去准备吧。” 说着,他拿出一匣子黄灿灿的金元宝,哗啦啦倾在桌面上,交待道:“妈妈只管找年纪最大的,人越多越好,办得好,这些金元宝就全归您罗。” 金妈妈心花怒放,老眼贪婪地盯着桌上发亮的金元宝,目光如狼似虎。姐儿们脸上的表情和她如出一辙——她们好久好久没看到金子了,亦好久好久没睡美男了。 大家踊跃报名,连金妈妈都厚颜无耻地道:“这位公子,您看奴行吗?” 金妈妈少说也有五十有七了,满脸的菊花折子,没点特殊僻好的,还真有些吃不消,谁知那仙人似的公子斜斜撇了她一眼,颌了颌首,风情万种的脸上竟绽开了微微的笑容,那刹那绽放的风华便惊艳了天地,颠倒了众生。 众人呆呆地望着他。 “姐妹们,把人抬走!”金妈妈吆喝一嗓子,气势威武雄壮,决定亲自下海赚元宝。 但不到半刻,金妈妈怏怏地下了楼,哭丧着脸,一脸痛心疾首对那公子道:“公子,打个商量行不行?换个人成吗?” 那公子眉峰微聚,幽深似海的目光似有些不解,金妈妈接着道:“换成您行不行?奴和姐儿们一定用心侍候公子,保证让您不虚此行。” “住口!”两个侍卫听不下去了,气得快喷血,喝道:“再多话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爷也是你这老物可以肖想的。”又道:“爷,这家太差了,我们换一家。” 金妈妈叫苦不迭,急忙很专业地辩解:“公子,您便是再换一百家也没有用啊,那位公子那位公子胯下那玩意被人弄伤了,得赶紧找大夫看看,不然往后” “带他下来。”那公子面无表情的掸了掸衣袍,如是说。 “噗哧!”傅逸云一路跟来,见到此景,顿时笑的打迭,他一想到那位妈妈说要换人,且要换羽千夜时,平常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竟然笑出了眼泪。他认识羽千夜这么多年头,委实无法想像冷清的他左拥右抱的情景。 他见羽千夜还不肯罢休,竟然带着人往南风馆而去,不禁泠汗直流,第一百次地问:“我的爷,你一定要做的这样绝情c这样狠吗?说到底,你和他马上要成亲戚了,真论起来,他还是你姐夫呢!你就不怕福昌公主婚后守活寡?” 羽千夜眉一挑,眯起美目道:“反正你生的也挺俊的,不比朝三暮四差,届时我把你送给羽浣霞做面首,当给她赔罪,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傅逸云泪流满面,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啊,尤其交到了见色忘友的友,那真是没蛋都疼。 他还想挽救自己以后悲惨的生活,便做着最后的努力和劝说:“我说九爷,你这是活生生的迁怒,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我不就多嘴说了一句,你们绝无在一起的可能,她还是别人的媳妇儿呢,你就挖空心思的想要暗中除掉我啊!” 羽千夜冷哼一声:“暗中除掉你多麻烦,南风馆到了,马上明着除掉你!” “”傅逸云泪。 宣安候府里的女眷,一直到次日中午才允许走出自己的院子。元朝雪三姐妹,还有郑惜霜均是到了第二日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她们原以为仅仅是因为府中起了大火,所以弄得如此喧哗嘈杂,倒没料沈氏洗澡时摔断了腿,也没料到二哥元朝蔼被砸破了头,更没料到萌紫玥居然离开候府,不知去向。元夔是这么命人告诉她们的,她们也就信以为真了。 所幸也还有一件好事,便是那些猴子以后不会再来搔扰他们了,大家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为表孝心,几个人匆匆到月院去侍疾。 而当沈氏躺在床榻上唉哟唉哟叫唤时,听到张妈妈打探来的消息,不免气急攻心,痛上加痛,“什么?候爷竟然答应了?让她跟着释圆大师离开了。” 张妈妈见她疼的吡牙裂嘴,一张脸都没有血色了,额头上全是斗大的汗珠,显然痛苦万分,急忙趋前宽慰:“夫人,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腿,其它的再作打算。” “打算,要怎么打算?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哟,她这一走,我的暮儿怎么办?若是她在外面露口风,被公主知道了真相,那候爷可真糊涂,不行,我得去找候爷,想办法把人追回来。”沈氏皱着眉头,喋喋不休的絮叨不停,挣扎着就要下床。 张妈妈唬了一跳,忙扶住她道:“夫人,切莫着急,你这会儿可不能随意走动啊,御医都说过夫人这腿要小心静养,稍不留神便会留下无究后患,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沈氏定定看着自己的绑着木板的腿,颓然倒在绣花大迎枕上,心里忧心如焚,身体痛彻心扉。她死活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好好的,自己的院子走了水不说,候爷的书房也被人放火烧了个七零八落。更倒霉的是,自己还摔断了腿! 这种紧要关头,满府的杂事尚等着她去处理。儿子的大婚在即,更是什么事情都需她亲力亲为,却摔断了腿 听说候爷事后震怒不已,发了好大的脾气,许多侍卫被处以鞭刑。她出事到现在,少说也七八个时辰了,候爷却看也没来看她一眼。只怕他心里还在怨恨她,恨她没有尽心尽力打理好府中事宜,才使德馨轩被烧毁吧! 沈氏打落牙齿和血吞,心想,不来也好,若是来了,他当着众仆人的面训斥自己一顿,届时什么体面都没了,那让她情何以堪? “张妈妈,多去几个庙里帮我拜拜神,还还愿,捐些香油钱,看我最近是不是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沈氏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感觉除了皇上赐婚这件事是好事外,其它的事情件件糟粕,桩桩不幸。她疲于应付,整个人心力交瘁,不免有些疑神疑鬼,便吩咐张妈妈去拜拜神。 转念又一想,追根究底,这些事情都是因萌紫玥惹出来的,本想等暮儿好了之后悄悄处理了她,没想到她倒找了个好后台。难道自己要功亏一簧,就这么放任她逍遥在外?暮儿的病也要前功尽弃? “夫人,都怪奴婢不好,嘤嘤嘤”玉蝉在一旁哀哀泣泣地跪着,泪雨滂沱。是她服侍沈氏沐浴,却失职了。 夫人把腿摔断了,她首当其冲要受到责罚。被打了几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打完,还要拖着残体来向夫人谢罪。但身体上的疼痛却比不上她心里的痛楚——夫人让她和秋桂去服侍大公子,本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夫人这么一摔,把她的什么美梦都摔碎了。 沈氏脸上阴晴不定,心里烦躁不已,再加上玉蝉哭个不停,越发无法忍受,手里刚接过来的滚茶就这么重重的向玉蝉一砸:“嚎丧啊!本夫人还没死呢!来人,把她拖下去重重的打,打死做数,倘若不是她毛毛躁躁,本夫人何须落到如此境地!” 秋桂见玉蝉被砸了一头脸的滚水,尖叫着被几个粗使婆子们拖走了,临到门口,嘴里还不停的喊夫人饶命。 她和玉蝉平素虽因个性不和,时有口角发生,但物伤其类,一时之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浑然不觉三位小姐和表小姐站在门口,脸色各异。 偏偏这个时候,沈氏突然阴沉着脸开口:“秋桂,怎么没见到大公子?难道他不知道为娘的摔断了腿?” 秋桂脸色一白,抖了抖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沈氏手扶在伤腿上,阴神阴狠地盯着她,仿佛她下一刻答不出话来,便让人把她拖出去打死似的。 “娘。”蓦然,门口传来元朝雪的声音:“大哥昨晚上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归家,父亲已派人去找了。” “什么?”沈氏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眉毛竖得老高,立即就要跳下床,却忘腿伤着了。腿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疼的她眼泪都迸出来了,越发恼恨异常:“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来禀我?为什么?” 未时一刻,元夔派出去的人在南风馆里找到了元朝暮。 彼时他因吃了五石散,导致性情亢奋,浑身燥热,整个人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正脱的一丝不挂,和几个赤条条的小馆在床上纵情嬉戏。 当墨砚吓得脸色苍白,哭着求他回来时,他已是身不由己,只想追寻身体的快感了——急促的喘息,忘乎所以的嘻笑c放荡的撞击,肉体拼命磨擦的火热,淫靡得让人疯狂。 直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潮退去后,他才自倦意深深的迷蒙中醒来,发觉自己浑身是前所未有的疼痛难忍,然后看到自己满身污秽,同时满身伤痕,还有已凝结成黑色的血迹 种种迹像表明,他放纵自己堕落了,不但好了男风,并且是被压c被亵玩的那一个,在他刚刚成为准驸马之时! 元夔见到元朝暮的一刹那,眼睛都红了。 时下固然有不少人好男风,但元夔却是从不碰男人的,不管那个男人长的多俊多美。见大儿子竟然出入南风馆,并整夜不归家,丝毫不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心头的怒火拱了一房子高。立刻冲过来狠狠掴了他一掌,从齿逢里骂道:“孽子!你还有脸回来。” “唔!”元朝暮此时虚弱至极,衣服遮掩下面的身体满身是伤,哪里经得起他恼怒一掌,毫无疑问的被他打倒在地。全身的疼痛让他低哼不止,额头很快就沁出了一层冷汗,脸色煞白。 自小到大,他一直是父母的骄傲,爹娘从没弹过他一指甲,这还是他第一次挨打。说老实话,他觉得这打,自己挨的冤枉极了! 昨日,他下身的伤疼痛难忍,但考虑在府中请大夫,势必惊动爹娘。他惟恐娘刨根问底,然后又对紫玥不依不饶,便寻了个理由出府,想私自去看大夫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带了侍从,但最后不知怎么搞的,他却出现在南风馆里。 南风馆里的过程,他隐约能记起一些——迷迷糊糊中,有男人压在他身上,把他当成女人一样发泄。起初他痛苦的不能自已,却没有力量反抗,那种痛苦是没有止境一样。且他心里明白,不止一个男人在对他这样做。 好不容苦捱到天亮,他却开始兴奋起来,主动和那些伤害了自己的男人纠缠不清 “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传出去让福昌公主怎么做人?你将皇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元夔恨铁不成钢地怒吼。 元朝暮无力地撑着身子,呻吟着爬了起来,喘着气道:“爹,我并没有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我”他百口莫辩,有嘴也说不清。 元夔见到他脸色不对,又想到他身体素来不好,怒其不争的同时又夹了丝心疼。 可是他太生气了,如果德馨轩没有被烧的满目苍痍,也许他还不会如此生气。再加上二儿子又被萌紫玥打破了脑袋,现在同样躺在床上呻吟不止。还有沈氏,不但让自己的月院失了火,还连累到他的德馨居,真是个不中用的妇人,活该摔断腿,怎么就不摔死她呢! 这些事情,件件都在扎他的心窝子,让他犹如一只困兽一样,理不清头绪c找不到出路,仿佛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他努力按捺住自己熊熊的怒火,沉声道:“你也大了,发生这样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如果公主兴师问罪,你便好好同她解释吧!多顺着公主总是没错的,还有,你娘摔断腿了,那个” “娘?”元朝暮震惊不已,刚要去看沈氏,却听见父亲的声音甚是平静地传来:“还有,萌紫玥不见了。” “什么?”比起向公主解释,娘亲摔断腿,元朝暮觉得父亲说的最后一件事才最具震憾性。他觉得脑子轰的一响,难以置信的向父样确认:“您说什么?紫玥不见了?” “是的,不见了,她跑了?” “跑了?她跑哪儿去了?她到底去哪了?”元朝暮觉得心里瞬间空了一个大洞,声音带了 元夔沉默。 宣安府里的一切混乱,现在与萌紫玥无关。 她如今就住在白马寺后山的一间禅房里。离开的那晚,元夔提出条件,只要她替元朝暮解最后一次毒,她就彻底的和宣安候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本不想答应,依她自己的心,她巴不得现在就离开湮国,而给元朝暮解毒,势必要等到明年开春。 然而元夔也是一步不退。他如今的心思很简单,宁可牺牲掉老二,也要救老大,毕竟老大马上就是驸马了,老二却是个出名的风流浪子。孰轻孰重,一眼即明。 她和元夔互不相让,各持己见。但释圆大师却喋喋不休地从中斡旋,一会儿劝元夔退让一步,一会儿又劝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他吹嘘他的般若大法很牛叉,可以帮她把体内那两股不相融的气息合二为一,这样她的身手就可更上一层楼了。 权衡再三,她最后还是听从那和尚的安排,跟着他来白马寺,全他们几日的师徒之缘,顺便等待春暖花开的时节,到那时,她就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了。 老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没见到释圆大师时,只听说他佛法高深,德高望重,除了皇室中人和有缘人,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他。等见到这和尚本人后,萌紫玥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德高望重。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这老和尚和她下棋,输多了居然会掀棋盘子,哪个得道高僧会这样?咳,当然不是下的围棋和像棋,这两样,老和尚老厉害了,萌紫玥对他甘拜下风。 她跟他下五子棋。对弈,她输的多。五子棋,不好意思,老和尚脸都输绿了! “哗啦!”不用想,这声音正是掀棋盘的声音,释圆大师又输了! 这次不用他亲自动手,有人自告奋勇地替他代劳——那就是阿呆。它天天跟着萌紫玥,早忘记它的前主人是谁了。它见释圆大师经常掀棋盘,它就想学,奈何萌紫玥一见它有掀桌子类似的行为,便要揍它。 它被揍了好几回,猴屁股都打红了,也就不敢随便乱掀了。但它老聪明了,看到释圆大师每每用拳头砸他自己锃亮的光头时,便是要掀棋盘的前兆。 它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刚才,那和尚举起大手一拍光头,它就像得到某种暗号一样,马上帮他把棋盘掀了 “阿呆!”萌紫玥警告的唤了一声,这家伙好的不学,学坏的。阿呆则抓耳挠腮,顾左顾右,反正就是不敢看她。 释圆大师没有过成掀棋盘的瘾,同样对阿呆怒目而视:“兀那猢狲,后山有一只母猴子,肖想你好久了,改日老纳帮你们完婚吧!” 萌紫玥为之失笑,后山是有一只灰黑色的母猴子,不过并不是猕猴,好像是狒狒,阿呆可能是嫌弃人家没它漂亮,见到那母猴子就飞快地逃蹿。 但那只母猴子对阿呆却很热情,见到阿呆必追,因而两猴子形成了恶形循环。其实,阿呆几次去宣安候府打闹,这母狒狒不但跟着它去过,还拉了自己的同伴帮阿呆,很可爱,很仗义地动物。 老和尚这么一说,阿呆并不是很懂,但他听得懂母猴子,它恼恨老和尚揭它疮疤,冲他吱吱坚叫了几声便逃跑了。 “兀那和尚,胡乱给阿呆找老婆,当心阿呆抓花你的脸哟!”蓦然,从山坡下缓缓走上来两个人。说话的是一斯文秀雅的年轻人,一身白袍,衣袍下摆绣着几从绿竹,外罩青狐大氅,正是傅逸云。 而他身边那个人,锦衣黑发,丰神如玉,模样当世无双,行走的步伐间带着逼人的贵气与自信,却始终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正是羽千夜。 这白马寺的后山,有一片片的田地,多是寺中僧人种植的药圃和庄稼地。萌紫玥就住在上坡,前几天下的那场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往坡下一看,白的白,黑的黑,起伏辽阔,像一张巨幅的绵延画卷。 自打萌紫玥来了以后,释圆大师便经常来给她讲经,试图点化她,结果往往是打着讲经的幌子,两人就由着性子争辩起来。多数还是下那个恼人的五子棋。 “大师,我们来手谈几局。”傅逸云是第一次陪羽千夜来,他见地上有棋子,便力邀释圆大师对弈,其实,他就是想让羽千夜和萌紫玥有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们殿下最近别扭劲犯了,弄得王府里所有人都跟着别扭。虽然他嘴上什么也不说,傅逸云却知道他是因为萌紫玥的事心里不痛快,他希望他们能解开心结,不管两人有没有结果,总得摊开了才能说清楚嘛!所以他扯了释圆大师捉对厮杀。 释圆大师笑眯眯地应战,但硬要同他下五子棋。傅逸云第一次接触这玩意,还不太灵光,被虐的很惨,于是,释圆大师圆满了! 萌紫玥见有人陪和尚下棋了,便去做晚饭。 其实住在这里,有专门的僧人给她送膳食过来,但萌紫玥却觉得自己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还是尽快学会自食其力才是正经。许多东西,她见到的多,实践的机会却很少,真做起来却也会手忙脚乱。所幸她为人聪明,凡事多摸索几次也就会了,不算多难。 也不知是释圆大师心细如发,还是寺中僧人一惯这样过细,反正她住的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缺,灶台锅铲等琐碎的东西原来就有,现在有菜有粮,连番椒都没有漏下,僧人甚至还会给她送新鲜的肉类来。 囧里个囧,跑到寺院来吃肉,这会不会太过份了点?不会遭雷劈吧? 羽千夜在一旁看两人下棋,他绷着一张绝美的脸,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勉强看片刻,还是默默走开了。 灶房里,灶下烧着火,萌紫玥在摊软饼,她先把搅拌好的面用铁勺舀进烧热的锅里,然后用锅铲把粘稠的面团沿着锅抹开,抹匀——她现在做这样的活计熟练多了。 面团一旦被匀开,就成了一张薄薄的软烙饼。 “这是要做什么?”羽千夜斜倚在灶房的门框上,优雅尊贵,姿态飘逸若仙,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也被他倚出低调的华丽。 他幽幽深深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萌紫玥被他突然开口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浅浅一笑:“我学着摊几张薄饼。”她其实一直有意避着羽千夜,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里,她说不出来,也说不清楚。她总觉得,如果自己欠了羽千夜的情,她这一生都还不起,所以能不见他就不见他,也不向他求救。但事与愿违,她还是欠了他一个又一个的人情。 “好吃吗?”话只要开了头,后面就会顺了许多。羽千夜默默走过来看锅里的饼,烟熏火燎的灶户便能闻到一股似花香而非花香,分外清新好闻的淡淡香气。 如今这种理不清,剪还乱的情形下,羽千夜也尽量避免和萌紫玥碰面,就好像近乡情怯一样,谁知她又会说出什么混帐话来把他气个半死。事到如今,她不但一句解释的话了没有,甚至以前告诉他的都全是假话。每每想到这些,羽千夜就恨不得逼到她面前问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连个朋友都不是,就是两个陌生人吗? 但他是人,不是出了家的和尚,只要一想到她就在那里,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美好如初,静立如莲,宜喜宜嗔,娉婷袅袅,他便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情不自禁的向她靠拢。 他感觉自己就像阿呆,没有原则地被她吸引。 萌紫玥抿嘴一笑,将一块摊好的软饼用瓷碗盛好,抽了一双筷子给他,“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尝尝看。” 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嫌弃过?羽千夜默默执起筷子,默默地吃起饼来,直到一张饼被他吃完了,他也没说好不好吃。 想他平日里非山珍海味不咽,不算刁的嘴巴却极难侍候,这会儿却能把一张饼吃完,萌紫玥想了想,又加了一把柴在灶膛,继续烙饼。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灶房显得很安静。 良久,羽千夜搁下碗,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萌紫玥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喟叹一声,直截了当地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对你隐瞒了我的身份,但这事儿好比孩子没娘,说话来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实话” 羽千夜撇开脸,不自在地咳了咳:“这里有没有菘菜?” 萌紫玥双眼眨了眨,感觉自己表错了情,敢情说了半天,人家根本不稀罕听她解释,不免有些悻悻然,:“当然没有。” 羽千夜抿了抿唇,直接弯腰从菜蒌子里拿出一颗菘菜,递到她面前,“那这个是什么?” 萌紫玥认认真真把那颗菘菜端详了不下十来遍,末了,抬头望着羽千夜,一脸严肃,中肯地道:“这就是一颗大萝卜。” “噗哧!”羽千夜忍俊不禁,终于低低笑了起来。他眉似山峰聚,眼似水波横,精致的面容笑意宛然,那是所有繁花盛开时也无法媲美的潋滟,仿佛有种神秘的吸引力,令你心甘情愿的沉沦。 我去,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的一笑,烽火戏诸侯!现有老娘也不差,为了让美男开怀展颜,硬是指鹿为马!萌紫玥面不改色的把锅里的软饼用锅铲翻了个个,顺便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灶房外既偷窥又偷听的傅逸云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心想,看来是雨过天晴了。 既然被人找到了菘菜,可谓证据确凿,萌紫玥不好抵赖,少不得献个丑,做了一个凉拌菘菜,又爆炒了一个酸辣菘菜,然后炒了一个腌菜炒肉,炖了一个肉片萝卜汤。她觉得今日状态蛮好,越炒越想炒,最后想了想,又敲了几个鸡蛋,打算弄个蒜苗炒鸡蛋。 羽千夜在一旁看着,但看着看着,他的笑容慢慢敛去,等萌紫玥把鸡蛋放到锅里翻炒时,他的脸已经彻底不能看了,然而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你弄这么多菜干什么?” 萌紫玥觉得他在明知故问,颇为讶然:“吃饭啦,还是说,你和傅公子打算回去吃?” 羽千夜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地抬眸看着她,淡淡地道:“他们吃不得番椒。” 萌紫玥顿时花容失色:“我去,你倒是早言语啊!那老和尚天天跑我这里来蹭饭,顿顿少不了番椒,原来他吃不得番椒啊。”她俨然是很惊讶的模样,其实早想笑了,却楞是绷着个小脸,绷的甚是辛苦。 门外,两个既偷窥又偷听的人登时捧腹大笑起来。 灶房内,淡淡的烟雾中,羽千夜微微偏过头,令人心动的长睫轻轻颤动,如玉的俊脸上飞起了一抹胭红。 ------题外话------ 谢谢syl521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西土瓦66亲投(5热度)的评票。 谢谢syl521亲和蔻丹丹蔻亲投的月票,钻石和鲜花,还有打赏。真的非常感激,不加油都对不起亲们的支持!握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7 淑妃定计 咔嚓一声,羽浣霞手中的梅花枝被她紧握的手指折断了,尖枝扎入她手心娇嫩的皮肉,生生地疼,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万分震惊的望着红袖和绿釉,瞪大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什么?驸马他?驸马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华贵富丽,满目琳琅的浣霞宫里,所以的宫人,包括红袖和绿釉都深深地垂下了头。 准驸马元大公子刚被皇上赐婚,转眼就去了南风馆,不但去了,还去的不遮不掩,明目张胆,简直是把一个硕大而响亮的耳光重重掴在福昌公主的脸上。 以好事出名的帝都百姓哗然的同时,都不禁在想——这元大公子,是有多么的不满皇上的赐婚啊?还是有多厌恶福昌公主啊?居然敢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不过,他的胆色令人佩服,能对皇家,还有权势滔天的张家,勇敢地用自己地行动表现出内心的愤懑,堪称湮国第一人!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驸马他,真的做下此事” 羽浣霞望着众侍女心虚的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模样,轻轻扔掉带血的梅花枝,缓缓地坐在锦杌上,除了脸色苍白,嘴唇微抖,还有她沁血的手紧紧的攥紧,也看不出多大的异样。 诚然,羽浣霞素来眼光于顶,颇有些孤芳自赏,但她是一个受尽宠家的公主,有这些毛病很正常。而且她不像某些公主,仗着皇权,不但行事嚣张跋扈,日常的生活也是骄奢淫逸的没有边儿。 她是那种绵里藏针的人,有什么事,嘴上不一说,心里却自有一番计较。尽管她知道自己如今恐已沦落为百姓口中的笑柄,便是宫里暗中耻笑自己的人也一定不少。 谁叫她以前谁也看不入眼,迟迟不选驸马,一旦入了眼,选了,人家却不拿她当回事——非但不给她体面,反而把她的脸子狠狠掼在地上,重重的碾了几脚。 别人也许在笑她,活该,叫你挑三拣四!这就叫花样选花,越选越差吧! “驸马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啊?”羽浣霞眼神无光,喃喃自语。 她总觉得元朝暮气质雅然,温文有礼,进退有据,怎么可能是那种放浪形骸,纵情声色犬马的绔纨子弟?他的眼神,他帮她擦拭脸上污浊的洁净手指,那么斯文俊美的一个人,怎么会与几个男人 绿釉还好,肚子里装得下话,心里弯弯绕绕较多。红袖不但是个包打听,还是个话不过隔夜的人。 见公主还一片痴心的维护着驸马,她极为愤愤不平:“公主,驸马是怎样的人,奴婢服侍他的日子浅,不尽了解,可他还有一个小妾,实打实的一个小妾,可笑元府还瞒着咱们,候爷夫人曾当着咱们的面儿赌咒发誓,说绝对没什么小妾” 绿釉瞪了红袖一眼,使劲扯了扯她,她这是想干什么?火上浇油?还嫌公主不够生气? 红袖一把拨开她的手,斜着她,不满地撅着红唇道:“让公主知道怎么了?早晚公主也是要知道的,有个心理准备,才不会让那些贱人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屙屎屙尿的。” 孰料,羽浣霞听了红袖的话,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用纤细雪白的手指,慢慢轻抚着桌面上锦布垂下的流苏 稍后,她目光却平静地望着她们,淡淡地道:“你们以为本公主是聋子,瞎子吗?本公主早就知道,他不但有一个小妾,还有几个房里人。” 红袖满心生不平,不解的道:“公主,你都不生气吗?听说大公子不但对那个小妾爱护有加,两人情投意合” “叫萌紫玥,这本公主都知道,但那又怎样?那是驸马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也不在乎。” 绿釉心头喟叹,这就是喜欢吧,公主爱慕元大公子,那么高傲的天之骄女,因为喜欢,宁可退让一步,容忍着她以前万万不能容忍的事,甚至装作不在乎,自欺欺人的想粉饰太平。 “哼,不在乎,说的多轻巧!”蓦然,宫门口出现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被一群宫女簇拥着款款踏进宫内。 她看起来只有三十不到的模样,肌肤白皙,柳眉凤眼,发髻高挽,头上插着金丝凤钗,满头珠翠,一身织锦牡丹宫装,身上环佩叮当,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高挑的凤眼似在冒火,头上金灿灿的流苏更是一晃一晃。 “母妃!”羽浣霞起身迎向母妃,错愕地望着她怒气横生的模样,“母妃?” 淑贵妃华丽的袍袖一挥,衣袂翻卷,带起一阵冷风,气势凌人:“绿釉c红袖且留下,其它人都出去。” 将宫人谴开后,淑贵妃携起羽浣霞的手,望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怒气虽渐渐消弥了些,但仍义愤填膺:“那元朝暮欺人太甚,母妃这也是被他气的!” “真是岂有此理,我儿将他说的千般好,万般好,他却辜负你?元夔那老匹夫生养的好儿子,行事这般张狂,不计后果,是料定本贵妃不敢将他怎么样么?” 羽浣霞直到这时才红了眼眶,露出了女儿家惶惑娇弱的一面:“事已至此,母妃就不要再说了母妃,我想见见他指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淑贵妃见着素来傲气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心里恼恨元朝暮的同时,也心疼不已:“真是女生外向,他都这样了,你还向着他说话?这元朝暮,母妃也不是说他不好,但你可知,你口中的那个小妾,却并不仅仅只是他的小妾而已。” “什么意思?”饶是羽浣霞素来沉得住气,也觉出了几分不妥。 淑贵妃携了女儿,母女双双坐在绣榻上,说起这事也是咬牙切齿:“他们宣安候府自以为瞒天过海,能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岂不知你既是看中了元朝暮,母妃安能不上心?他们的一举一动你外家了如指掌,什么小妾?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那女子是他元朝暮正经八百的嫡妻!” “什么!”这下子,羽浣霞坐不住了,脸色大变,蹭的一下站起来,滚着白毛边的衣袖带起凭几上花枝缠绕的茶盏,啪的一声,精美的茶盏滚到地下摔了个粉碎。 这个消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有些吃不消,想她堂堂一国公主,难道要去给人做妾?这就是她自己挑的好姻缘? “唉,你莫着急呀,把自己急出个好歹可咋办?”淑贵妃被女儿的模样吓坏了,连忙扶她坐下。也不敢再东扯西拉,赶紧把事实真相,简明扼要的告诉她。 羽浣霞直听到萌紫玥已被元朝暮降妻为妾,才稍稍觉得喘得过气来一些。 待听到萌紫玥已离开元朝暮,素来心思慎密的她已完全平静下来。思索了片刻,心里已有了计较,她眯了眯挑高的凤眼,吐了一口气,望着淑贵妃,缓缓地道:“真是个败笔!” 淑贵妃深有同感,伸手将女儿揽在怀里,同样挑高的凤眼里频频闪动着阴狠的光芒,狠狠啐了一口:“呸!可不就是个败笔!本贵妃女儿高贵完美的一生,岂能允许这个败笔存在!” 宣安候府。 天气阴沉沉的,地上积雪未融,郑惜霜带着一个丫鬟迎着寒风,缓缓往二表哥的院子而去。 郑惜霜现在犹如斗败的公鸡,夺回表哥是不指望了,心情不好是在所难免了,而且表哥不提也罢,她已经决定打道回府,家里这两天便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这几天沈氏摔断了腿,不知为何脾气甚是暴躁,她和元家姐妹都围着沈氏打转,以至忽略了受伤的二表哥。表兄妹一场,虽说她不怎么喜欢二表哥的为人,但快要家去了,一是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二来也是道个别。 走到半道,一个丫鬟跑肚,老喊肚子疼,郑惜霜本就心情不好,叱了她几句,放她走了。快到目地的,又发觉丫鬟粗心,将给二表哥的道别礼拿错了。她恼火之余,狠狠拍了那丫鬟几下,又掐了那丫鬟几把,直掐的那丫鬟哭着讨饶,才命她滚回去拿。 天气极冷,她不想在外面吹冷风,便先进了元朝蔼的院子。进院子时她还有些狐疑,心说这院子门怎么是打开的?守门的婆子们上哪儿去了? 顺着青石小径往里屋走,感觉丫鬟都没有看到一个,甚觉奇怪,却也未多加注意。快到主屋,却隐隐听说话声。 “父亲的书房烧毁了,你什么时候把那幅画儿还我,我也好偷偷还回去。” “二公子,既然都烧毁了,你要怎么偷偷还回去?候爷说不定以为那幅画儿也葬身火海,早不追究了,你何苦去讨骂?” “那照你这么说,不用还给父亲,可这样行吗?” “当然行啦,你想啊,无缘无故多一幅画,老爷铁定起疑,凭着画儿顺藤摸瓜,届时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再说了,如今书房失火,若是被人知道是你偷的画儿,你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是二表哥和一个女人,这女人的声音颇有些耳熟,是谁呢?他们偷了舅舅的什么画?郑惜霜毕竟没多大年纪,超喜欢听人家的秘密,就想听的更清楚一点。 反正二表哥的丫鬟们都不知去哪儿了,她索性把头凑到门边,将耳朵贴上去,就听见二表哥的声音:“那画呢?这多日子了,未必你还没找人临摹好?” “哎呀,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还担了好大的风险,偷偷摸摸地,你到好,也不给个笑脸儿,只管问画呀画的,再这样,我可走啦!” 那女人半嗔半恼的声音,郑惜霜听的心下一怔,然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捂住嘴,瞪圆眼睛,似不敢相信——这女人,是芸姨娘!他们,他们 屋内的元朝蔼笑了起来,很流气的笑,极为不正经的口气:“好不容易来看小爷一回,哪能这样就走,来,小爷憋了好几天了,正想着你呢,陪小爷爽快一回再走。” 那芸娘笑骂:“哎,我说你就消停消停吧,脑壳都被开瓢了,还不老实,真要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这不没事吗,再说是上面的头有事,该好的地方完好无损,照样可以弄得你求饶,不信,来,你离我近点,仔细瞅瞅,它可是看到你就高兴,早叫嚣怒目了。” “你个坏蛋,我才不要,你好好养伤吧,我走了。”芸娘笑着往门边跑,一把拉开房门。 郑惜霜听着听着不对劲,本来已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了,可芸娘门开的太突然,她躲避不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了。芸娘小声惊呼:“表小姐,你” 屋内的元萌蔼也道:“怎么了?” 郑惜霜一想到这个女人是舅舅的姨娘,却和二表哥有奸情,心里就存了几分鄙夷和轻视,眼里也全是厌恶,开口就很冲:“我什么我,你这种女人真恶心,我要告诉舅舅去。” 语毕,她气哼哼的转身离开,殊不知芸娘的动作更快,她一把将郑惜霜拦腰抱住,然后就把她往屋里拖。郑惜霜想尖叫,芸娘却训练有术的死劲捂住她的嘴。 郑惜霜拼命挣扎,嘴里支支吾吾的,奈何芸娘的力气不知比她大多少倍,几乎不费什么劲就把她拖进屋内,并用脚把房门合上。她做这些事,动作既俐索又敏捷,脸上还有一股子狠意。 元朝蔼腰后抵着枕包,半躺在床上,一脸惊讶地看着芸娘把表妹拖到他的床上,拿了帕子堵上她的嘴,并解了表妹的丝绦腰带,不顾表妹的挣扎,将表妹的双手捆了起来,然后又找东西去捆表妹踢蹬着的双腿。 他不由得把嘴张的大大的,几乎可以放鸭蛋了,呆呆地道:“你” 芸娘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抬头望着元朝蔼道:“二公子,她要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候爷。” 元朝蔼头上还缠着布布条,布条上尚有打眼的血迹,所幸脖子上的伤没伤在要害之处,伤口开始结痂了。 闻言,他想伸拍拍头,却突然想到头上有伤。他赶紧放下手,望着在床上不停蠕动的郑惜霜,烦恼地道:“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怎么就把她放进来了,这下怎么办?” 芸娘却另有心思,她和元朝蔼的奸情是一回事,还有,就是画儿的事,但这两件事都决不能让元夔知道,如果杀掉郑惜霜这时节,府中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人的注意,杀她只会打草惊蛇,与事无补,总归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郑惜霜喊也喊不出,手脚都不能动,心里既害怕又恼怒,只能一边在床上蠕动,一边将求救的目光放到二表哥身上。正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胸前一凉,有人在解她身上的锦缎袄子。 不仅仅只有她感到错愕不已,便是元朝蔼也一脸愕然。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在脱表妹衣服的芸娘,有些语无论次:“芸娘,你——你想干嘛?莫非你要将表妹?” 芸娘嘴边弯起诡异地笑容,向元朝蔼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儿,手下动作却丝毫未停。 她已经将郑惜霜的袄子解开了,往两边用力一扒,接着脱,一直脱到那层鹅黄色。 郑惜霜的肚兜上面还绣着个鸳鸯戏水图。 芸娘飞快地解着她白皙的颈子上的那两根细细地带子,抽空回答元朝蔼的问题:“你表妹生得这么美,大公子却抛弃了她,要娶公主,这往后啊,你表妹就要再寻婆家了,啧啧,你忍心这朵鲜花被别人采了吗?” 见元朝蔼这个色中饿鬼的视线已经不由自主的瞄到郑惜霜的身上,脸上也现出了浓重的色欲,她又添了一把火:“你不是一惯主张肥水不流他人田吗?这么新鲜的表妹,还是莫给旁人糟蹋了,你自己留着享受享受吧,或为妻c或为妾,但看你喜欢,如此这般,她一个女子失了贞洁,只会死心踏地的跟着你,也就不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候爷了二公子,芸娘这主意怎么样?高明吧?一举两得啊!” 元朝蔼心不在焉的听着,也不知听进心里了没有。 这时候,他眼中全是郑惜霜白皙如雪的肌肤c起伏不停的山丘,以及那侧面露出的纤细腰身。他看的口干舌燥,口水直吞,恨不得立刻扑了上去为所欲为。 郑惜霜一张脸红得泼了血似的,愤怒不已,又羞恼不已,嘴里吱吱个不停,整个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奈何手脚被系着,眼看要春光毕露,表哥还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却只能敞开怀,一副任君观赏模样。 芸娘将郑惜霜的肚兜解开,随手往下一拉,对着元朝蔼道:“看看这波涛汹涌,你若是觉得我这主意不行,我便帮她穿上,然后再放了她,你看如何?” 她嘴里这样说着,手却去解郑惜霜的裙子。 元朝蔼顾不得头上的伤,气息急促地伸出手去,熟练无比。 他满脸严肃,显得一本正经地说:“我既然看了表妹的身子,男子大丈夫就要负责,而保护你,我责无旁贷,所以我考虑再三,即使我自己为难了个半死,也还是决定吃点亏,收了表妹。” 郑惜霜羞愤欲死,却拦不住芸娘拉下她的裙子,解下她最后的遮敝物,且二表哥的放肆的大手 而她脸颊布满羞愤,看起来却是羞答答的可口样,配上若隐若现的身子,俨然是风情无限,任君采撷的姿态。 偏偏那个芸娘还在逼问她:“郑小姐,如果你愿意守住秘密,我便帮你解开手脚,让你受用受用二公子的服侍,如果你宁死不从,就先让二公子舒坦一回,然后,我们再来商量此事。” 郑惜霜还未做出表态,元朝蔼却早等不及了。他最近老老实实的素了几天,这是他懂人事以来最素的几天,早想解馋了,他这人也没什么人性,才不管表妹愿意不愿意。 他当着芸娘的面,毫不犹豫的开始攻城略地。 郑惜霜若是嘴巴不被堵住,一定放声哭泣,是身子太过痛楚,亦是难以相信这种不堪至极的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这是个什么事啊?她堂堂官家小姐,就被这无耻的一男一女伙着欺辱了。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滚而下,有后悔,有伤心,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元朝蔼这人色心起了,那是什么也不顾的,你想啊,他这人连他爹的女人都照睡不误,还有谁是他不敢睡的? 固然头上的伤隐隐作痛,但这会子入了巷,欲仙欲死的感觉超越一切,头疼也就顾不得了。 也不管表妹是不是头回,只管放开手段,自己入的快活,把个郑惜霜折腾的死去活来。 那芸娘一边看着他气咻咻地弄,一边还问郑惜霜:“表小姐,还要不要去告诉你舅舅啊?要是你还决定去,我这会子就去外面喊人,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跟二公子苟合,到时你可就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郑惜霜恐惧的摇了摇头,将流泪的脸撇到一边去,身子被撞的一耸一耸的。 “咦!”芸娘突然扳过郑惜霜的脸,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耳朵,脸上的神情是无比的郑重和严厉。 她突然伸手,勾住郑惜霜耳朵上的吊坠,声音里含着一丝紧张:“郑惜霜,你这对吊坠哪里来了?快说!” 郑惜霜一怔,眼神突然变得心虚,这对吊坠不是她自己的,是萌紫玥的。 白马寺后山。 萌紫玥住的那个山坡上,羽千夜和傅逸去正迎着寒风负手而立,看天边的云卷云舒,白云苍狗。 不知过了多久,傅逸云转头,盯着羽千夜纤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认真地问:“不是和好如初了吗?为什么殿下你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呢?” 羽千夜墨发飞扬,衣袂飘飘,人似谪仙,闻言对他侧目而视,却始终不开腔。 “好吧!”傅逸云自言自语地道:“殿下若不说,我找她问去,相信她会很乐意告诉我的。” 羽千夜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前没这么粘我,现如今我走到哪,你跟到哪,恨不得化做狗皮膏药贴在我身上,总得有个缘由吧?” 傅逸云佯装没听懂,嗯啊几声就又去看天上变幻不断的云,却听到羽千夜继续道:“左不过是父皇和四哥,我猜,父皇没这么婆妈,惟有四哥。你真是白长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太没出息了,动不动就让他收卖了去。” 傅逸云咳了一声,欲盖弥彰:“我像是那么好收卖的人吗?我是宝睿王的幕僚,又不是锦王的,怎么能干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呢?” “嗯!你说这话倒也不亏心。”羽千夜赞同的点点头,“你的确不好收买,但只要给你一卷张清子的真迹,你便会把你爹娘和祖宗教八代都卖了。” 傅逸云打死都不信自己这么没品,极力为自己辩解:“我像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一卷张清子的真迹怎么行?怎么也得来上两卷。” “嗯,你是没这么廉价,那他这次送了几卷给你。” 傅逸云摸摸鼻子:“一箱子。”他也就这点爱好,卑鄙的锦王每次都对症下手,让人防不胜防啊,忧郁,真忧郁!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倒是舍得下本钱,总不会就让你天天跟着我转悠吧?还要你做些什么?” 傅逸云挺了挺胸膛,满脸威武不能屈:“打死我也不说。” “好,有骨气!爷就喜欢有骨气的人。”羽千夜一脸钦佩之色,伸出一指轻抚眉尖,漫不经心地道:“管你真迹假迹,晚上我就让小风将你那一箱子全烧了,你是知道的,小风要找的东西,你藏到天边也没用。” 傅逸云马上跪了:“我招,我招还不行吗,锦王想让我学文臣死谏。” “如实奏来。”羽千夜斜睨着他,有种一种君临城下的睥睨。 傅逸云挥挥袍袖,左中扫了扫衣袍的下摆,又抬起下巴正了正衣领,俨然一副慷慨大义地模样,声音也充满了浩然正气:“锦王问九王,你为了她,不惜夜闯朝廷重臣底邸,且行事毒辣,藉着一只猴子之名,你在重臣府中肆意杀戮,你就不怕令忠臣良将寒心吗?而在这多事之秋,众皇子虎视眈眈盯着储君之位的重要时刻,你这样做,就不怕落人口实,让大臣们诟病吗?” 羽千夜沉默半晌,眉峰微敛,声似珠溅玉盘:“谁的江山?谁的忠臣?又是谁的良将?谁敢唧唧歪歪,杀了就是。” 傅逸云默了默,横竖不是他要问,他是代锦王问,结果如何,不在他的考量之中。 他关心的另有其事:“殿下,你怕会连累到她的名声,不惜伤筋动骨地把老和尚激下山;怕她吃不惯寺中素食,你暗中让人送这送那;你怕她住在这里不习惯,会寂寞,你自己没胆子来,却拜托老和尚来陪她。” “我只想问你,你心甘情愿为她做这么多,值得吗?她知道这些事吗?” 羽千夜眉一挑,不假思索地反问:“我要她知道做什么?图她的感恩戴德?图她的银子?这些算得了什么?” “好,不算什么。”总归不是自己吃亏,傅逸云也极看得开,但他有一事尚不明:“我明明记得你跟着老和尚修习过般若大法啊,为何不自己帮她调息?你非要请老和尚出手,打的什么鬼主意?别说我不信你哦,老实讲,你连她做的菜都护着,小气巴拉的紧,未必就不担心——她被老和尚趁机揩油?” 傅逸云那天是初次吃番椒做的菜,却没有半点不适应,大快朵颐一番,直呼好爽,为此倒惦记上那股子味道了。当然,羽千夜说他吃不得番椒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某人恼羞成怒,冷不丁的踹了他一个大屁墩,冷冷地道:“佛曰,不可说,我跟你这不通武艺之徒说不上话,滚。” 傅逸云坚决不滚,反正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他又不拘小节惯了,有些话他不说,也就没人敢对羽千夜说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的爷,不是我爱说丧气话,你趁着现在还未泥足深陷,赶紧慧剑斩情思吧。” 羽千夜明亮的眼神一黯,谁又知道他未泥足深陷?感情的事是怎么衡量的? 傅逸云第一百零一次地道:“她的身份,你的身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没有任何人会赞成你们在一起,而且,如果爷你一意孤行,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灾祸。” 他言尽于此,羽千夜却怫然不悦起来:“狗屁身份,我又是个什么身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身份,我恨不得我一个该死之人,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还不如她!如果不是” 傅逸云满眼同情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刚刚火光四起的眸子又恢复平静无波,语气虽轻,却不容人置喙,似孤注一掷:“我活一天,就护她一天,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还活着,我自会带她避世远走,去一个没有我的过去,没有她的过去——宛如新生的地方,有她,有我,足矣!” “什么足矣?”蓦然,萌紫玥眉眼弯弯,笑意宛然地从屋子里出来,轻盈地步履间竟有雀跃之意,如果她小上几岁,估计这会儿一定是蹦蹦跳跳的。 傅逸云和羽千夜皆噤声不语,仅是望着她微微一笑。 随后,释圆大师也走了出来,他伸展四肢,做着抻筋骨的动作,唤道:“紫玥女旋主,为感谢老纳,你快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老纳吧。” 释圆大师说起吃,就会令萌紫玥想到“酒肉和尚”四个大字,论喝酒吃肉的得道高僧,非济公和尚莫属,而释圆大师更是其中集大成者。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一大名寺的住持方丈,如何能在众多僧人的眼皮子底下没露出喝酒吃肉的原形呢? 但奇怪归奇怪,她还是脆生生的答应:“好呐!大师你对紫玥有再造之恩,除了天上的龙肉,任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她今儿真是太高兴了——她丹田的那两股各自为政的真气,在释圆大师浑厚内息的牵引梳理之下,终于合二为一了!就好比她身体里原本住着两个人,见天打架闹事,将住的地方损毁损耗严重。而今,那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很强大的人了。 而随着释圆大师内息的游走,她全身的经脉都被拓宽加固,本就是骨骼清奇的骨架,现在更上一层楼了,如今的她和以前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释圆大师听她说到龙肉,摸了摸下巴,脸是的神情似无限向往,然后突然望着她,笑咪咪地道:“那就来点凤肉吧。” 萌紫玥神情一窒,沉默片刻,又恢复笑脸:“我下海捉条龙,上山逮条凤,都给大师弄来。” 释圆大师闻言,垂诞三尺,一脸期待。羽千夜和傅逸云也兴味盎然。 用膳时,王婆婆将菜端上来,今儿萌紫玥心情愉快,又弄了不少好吃好喝的,还包了饺子。王婆婆是释圆大师带来的,因为他顿顿在这里搭伙,便让王婆婆来帮着紫玥打打下手。 王婆婆五十不到,为人勤快,手脚麻利,什么都事儿抢着做,将紫玥照顾的面面俱倒,堪称全能奶妈。倒弄得紫玥不好意思,想多赏点银子给王婆婆,巨汗,这时,她发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她手里没钱钱 这倒提醒了她,当务之急,必顺要想法子赚银子! 释圆大师一直对他的龙肉和凤肉念念不忘,一直催促:“老纳的龙肉,老纳的凤肉呢。”王婆婆乐哈哈地端上一个盖着盖子的盘子,送到他的面前:“大师,少不了您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喜欢咱们天天给您做。” 羽千夜垂下眼帘,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嘴色微微勾起。这龙,这凤,还是他陪玥玥去抓的,就不知合不合这老和尚的心意? “啊,这就是老纳的龙?老纳凤?”释圆大师迫不及待的揭开盖子,望着盘子里的一条蚯蚓和一根鸡毛,无语凝咽。 望着那条还在蠕动的蚯蚓,傅逸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马上起身离席——他平常最受不了这种蠕动着的软体动物了。 萌紫玥老神在在,指着那条蚯蚓大言不惭:“我本打算去东海捉龙,走到半道上,遇到它了,也是缘份呐,它坚持说它也是条龙,我想了想,也对,它是地龙啊,也算是龙,便给您老带回来了。” 继而,她指了指鸡毛:“这个不用说了,那鸡就叫凤凰,所以它的肉是绝对绝对的凤肉,您老看,这尖端还带着一块凤肉呢。” 释圆大师将蚯蚓放了生,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然后一脸幽怨地盯着那根鸡毛瞧,想找出它上面那子乌虚有的“凤肉” 萌紫玥安慰大师:“俗话说,落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大师,您可真是名不虚传啊,龙凤皆给您遇上了,让吾辈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则,佛曰:万物皆为无相,相乃虚妄。您就不要着相了。” “”释圆大师大泪,到底谁是和尚啊?她怎么比他还像神棍! 稍后,他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兰心蕙质,诚是不可多得也。” 暮色四起,山坡上的几间禅房笼罩在雾气之中,显得隐隐绰绰,虚无漂缈。萌紫玥倚窗而坐,正伏在桌子上面写写画画。须臾,她搁下笔,微蹙着美丽的烟雨眉,望着窗外,托腮凝眸,似陷入沉思。 羽千夜悄没声息儿地进来,缓缓在她对面落座,不动声色的端详了她一会儿,又翻了翻她的墨宝,低声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你” 萌紫玥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眸色闪了闪,不着痕迹的将写好的东西放到一旁,浅浅一笑,“天都快黑了,还以为你们都走了。” 羽千夜没有做声,只是伸出手来,隔着桌子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萌紫玥待挣扎,他微敛眉,低低地道:“别动,我帮你把把脉。” 他通透修长的手指微凉,如玉雕成,指尖还透着红润的光泽,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萌紫玥的心不争气的突突跳起来,她力持镇定,将头扭向窗外。耳中听到他低柔而纯澈的嗓音:“般若大法博大精深,我只从中窥得一二,释圆大师就不同了,他已领悟了般若大法的真谛,由他帮你调息,定会让你受益菲浅。” 萌紫玥怔了怔,抬眸望着他,郑重其事地道了声:“谢谢,你有心。” 羽千夜微微一笑,状似不在意地道:“傅逸云和你聊了些什么?我看你们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若你是个男子,他怕是要与你结成八拜之交了。” 他说是把脉,却一直握着她的手腕不放,手指还在上面细细摩挲,掌心渐渐灼热烫人。萌紫玥老脸发热,觉得他怎么像在吃她的豆腐。 她动了动手腕,刚要开口,外面却传来王婆婆的声音:“姑娘,山坡下面来了位年轻公子,他一直在那里唤姑娘的名字,道是姑娘的故人,要驱逐他离开吗?” 萌紫玥微愣,想不出在这里,她还会有什么故人,羽千夜却起身,笔直俊挺的身躯绷紧,声音透着寒气:“我去让他离开。” 正在这时,坡下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声嘶力竭,连萌紫玥都听到了那一句一句的“紫玥紫玥”。 是元朝暮的声音,他来这里干什么?萌紫玥想了想,也站起身,淡淡地道:“我去看看,避着他,倒显得我心虚似的。” 话落,她扭身就走,不料,手腕却紧紧被人握住。 羽千夜微一用力,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然后紧紧搂住,语声带强势和坚持:“你与他早已分道扬镖了,从此以后,你们两个毫无瓜葛,我不许你们再见面。” ------题外话------ 谢谢仙静,sjypxh和syl521亲们的票票,还有syl521送的好多花,真心感谢大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8 各种发飙 外面,元朝暮的声音撕破暮色,透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紫玥——我知道你在上面,我有话对你说,你听好了——我在你的衣箱里找到一个夹层,里面有一样对你非常重要的东西是关于你的身世” 萌紫玥怔忡莫名,不禁抬头看向羽千夜,羽千夜颇有些意外,垂眸看着萌紫玥,两人对视半晌,羽千夜深遂绵长的目光幽幽,语气更幽幽:“这次的身世是真是假?” 萌紫玥吡牙,问她不如去问根木头。 她头疼地道:“我也不知道?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厮外表似仙人,一身蛮力真让人吃不消,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羽千夜瞪眼,微微上勾的眼线越发摄人魂魄,语含隐忍,似咬牙切齿:“你个撒谎精,到底哪句是真的?再不说实话,看爷怎么治你!” 姥姥地,老子怎么就成撒谎精了?萌紫玥愤愤不平,她只不过是为生活所迫,偶尔撒几句善意的谎言,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外面的暄哗声还在继续,看来元朝暮是有备而来,竟然带了不少随从上山,居然有兵器相交之声。 他们忘了这里是佛门净地吗?还敢械斗?萌紫玥颇为无奈,对羽千夜道:“我去看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行。”羽千夜一口拒绝,他本就不是个多大方的人,元朝暮对他来说,就像心底的一颗肉刺,扎的很深,会刺得他理智全无。虽然有一天会拔出来,但绝对不是现在。 对于萌紫玥和元朝暮的纠结过往,以及其中的恩恩怨怨,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正是因为玥玥和这个男人没有感情纠葛,只有被迫,被逼,是纯粹的受害者,再加上他是真的很喜欢玥玥——他渴求她身上的温暖和光明,不愿意因为别人犯下的错误而错待她c错失她。 所以,尽管他难受得不得了,甚至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但他还是慢慢说服了自己,逐渐熬过心底里那个以为过不去的坎儿。 从头至尾,他表现如常,甚至没有问过玥玥一句关于过往的话。 然,尽管他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不表示船过水过无痕——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是没有任何瑕的在等待自己呢!他是个平凡普通的男子,不是神,也非圣母,该计较的事,他亦样样皆会计较。 他不要紫玥和元朝暮再有任何关系,那会让他心难宁,意难平,只想嗜血的痛下杀手,所以他毅然决然地道:“他要见,就让他来见我。” 萌紫玥断然摇头:“那会毁了你的。”她可不想把羽千夜拖下水。外面阻止元朝暮上来的人,还可以硬扯到释圆大师头上,好歹没人知道他们是谁的手下。 可如果羽千夜一出去,事情便昭然若揭,有眼睛的都会看出其中的猫腻,何况元朝暮。他兴许攀扯不上释圆大师,但一定会怀疑羽千夜,再前后一联系,那可不什么明白了吗! 羽千夜闻言,眉一挑,美目微凝,“他们早晚要知道的,莫非你要瞒人一辈子?” “瞒什么?”萌紫玥似懂非懂,她也不是懵懵憧憧的小女孩,能从羽千夜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到他对她的好,还有男人对女人的亲近之意。 但要说到羽千夜就此想娶她,或是再收她做妾,那她比谁的心里都明白——这绝无可能。 就像傅逸云旁敲侧击的提醒,羽千夜的身份万众瞩目,许多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再多的喜欢又怎么样,敌不过皇族的尊严和无边的威势。 她自己也曾权力极天,站在人端,能懂那种身不由己的滋味。而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活着,不想背负那么多沉重的包袱,更不必走那么曲折的人生。 兴许,羽千夜也搞不清他想要的是什么吧,除去开头他说要她跟着他,他要负责以外,彻头彻尾,他亦没对她说过什么表白和许诺之类的话,很可能他也只是一时迷惘。 羽行夜则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专注而认真,水晶般光华璀璨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像。 他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说着从不曾说过的表白,可萌紫玥能感觉到他紧绷地身体泄露的紧张:“在这之前,我就喜欢你了,那时,我甚至还不知道你和元家的关系而今,你已脱离元家,难道我还没有说喜欢的权力?” 萌紫玥哑然,心潮有一瞬间的澎湃,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么帅的帅哥,让人难以抗拒的帅哥,对她说喜欢,是个人都会雀跃一下,没高兴的晕过去,或尖叫不停那是她老人家沉得住气。 但现实却不容许她浮想联翩,意淫万千,她叹了一口气,瞪着他倾天的容颜,直截了当地道:“喜欢什么?哪有随随便便就喜欢一个人的?我觉得我一无是处,凭哪一点能得你喜欢?” 羽千夜微微一笑,笑得如沐春风,风华万千,声如低喃如叹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见萌紫玥乌溜溜的美眸越瞪越圆,红润的小嘴因吃惊微微张着,他心中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欢喜,溢满脉脉温情,原来说出爱意也没那么难。 他嘴角令人心醉的弯起,胸腔里满涨的情感倾泄而出,随着他盅惑人心的声音缓缓流淌:“我想和你在一起,日思夜亦想!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再正常不过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史上有那么多帝王,或强抢民女,或强占大臣老婆,或与儿子的妃子相恋,或封烟花女子为一国之后这些,不胜枚举。难道都要讲个子丑寅卯出来?难道都要归于鬼迷心窍?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我觉得比我对你的喜欢更来的莫名其妙,更不靠谱儿,可还不是一样流芳百世?令世人艳羡不已。” 萌紫玥的心又不争气的跳起来,明明一个冷清雅致的人,尊贵优雅,说出来的话却往往很劲爆,很具有渲染力。 比起羽千夜的厚脸皮,她真是弱爆了! 她深深怀疑,羽千夜才是穿越来的吧!豁得出,放得开!敢于追求自己所想,做事不拘一格。而自己原来还是那个真正的古人,保守的思想根深蒂固,固步自封。 但这些都可押后不提,羽千夜的喜欢,说不得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可元朝暮的事情已迫在眉睫了。 她推了推脸上疑似有红晕的羽千夜,柔声道:“这与去见元朝暮是两码事啊,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你出去,徒争一些风言风语,百姓谁会管事实真相?只会津津乐道。我去见他,同他把事情说清楚,岂不是很好。” 俗话说,柔能克钢!如果萌紫玥强势的和羽千夜争辩,他说不得会硬下心肠,寸步不让。 但每每萌紫玥柔声细语,用那双会说话的美丽大眼睛望着他,浓密的长睫眨啊眨的,妩媚中带着少女的稚嫩和青涩,羽千夜就全只觉得她那模样很诱人,很可爱,心一瞬间也就软了,所有的坚持似乎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情难自禁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嫣红唇瓣上流连摩挲,叹息般地道:“听你的。” “紫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元朝暮头戴金冠,宝马轻裘,带着几个随从在坡下方与羽千夜安排的影卫对恃着。自上次发生南风馆的事,元夔便安排了几个身手不凡的随从来保护他,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他通过特殊的渠道,已经向福昌公主解释过了,并获得了公主的谅解。他感念公主的宽宏大量,如释重负的同时,一时想到紫玥不知所踪,心里又不好受起来。 他头脑一发热,就想将她找回来,但一是父亲不允许,二是母亲有疾在身。 所幸母亲非常支持他将紫玥找回来,并悄悄告诉他,紫玥并没有不知去向,而是被释圆大师带回了白马寺。元朝暮一听,一刻都坐不住了,马上付诸行动。奈何他上了白马寺几次,释圆大师都以不是有缘人而拒绝见他。 好,那他不求见大师,他要见紫玥,但释圆大师不愧为得道高僧,太极打的好,左一推,右一推,将什么事情都推诿的干干净净的,横坚还是不让见。 元朝暮这人有时候挺固执的,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萌紫玥是孤儿,只能依附元家生存,或者说依附于他生存,离开了元家,那她岂不是很可怜?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当然,他也不是说释圆大师就是骗子,只是觉得一个与世绝俗的高僧,怎么可能长久的关注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说不得过两天就忘记她了,届时紫玥要怎么办呢? 在元家,虽说自己不能让她当正妻,但以她的身份,做个妾也不算太委屈她,总比在外面受人欺凌好。 经过几番不懈努力的打听,他终于知道紫玥其实就在白马寺的后山了。但紫玥任他喊破喉咙也不出现,将他逼急了,突然间就想起一事,于是就有了关于紫玥身世的那些话。 可惜萌紫玥恍若未闻,仍不出现。元朝暮既然已找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两手空空地打道回府,惟有硬闯一途了。 两方人马正抽出武器铿铿锵锵之时,萌紫玥出现了。 淡淡的暮色中,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身旁有一棵歪脖子老树,素衣长裙,眉目如画,一丝一缕的青丝在风中飘然散开,衣袂翩跹飞舞,身姿轻盈而美好。 而她的神情却甚是淡然而冷漠。 “元朝暮,叫你的人住手。”她声音清脆悦耳,充满冷静。 正主儿既然出现,所有人皆住了手。元朝暮面带喜色,惊喜地道:“紫玥,你肯见我了。” 萌紫玥像是没有看到他,对底下羽千夜的人道:“让他上来吧。” 元朝暮上来后,见到萌紫玥冷冷的面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样美好宛然的女子,性子又与他相投,能陪他下棋,能陪他写字作画,堪称难得的红颜知己,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父亲怎么能这样就放走她。 他若无其事的责怪道:“紫玥,你怎么能听信外人的话就离开候府了呢,你一介弱女子,在外面如何生活。” 萌紫玥懒得跟他兜圈子,负起手,直言不讳:“我与令尊有过协议,替你解完毒后,我便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父亲的话怎能算数?我才是你的夫君。”元朝暮据理力争:“我当时不在场,你们却罔顾我的意愿订下这样的协议,置我这个当事人与何地?” 萌紫玥冷笑,声音更冷:“狗屁夫君,真亏你说的出口,你的意愿是什么?不是做驸马么?还想怎样?” “紫玥,我做驸马是皇上赐婚,但我并不是要抛弃你啊?何况公主胸怀大肚,性子是极好的,连我那想必也不会为难于你。”元朝暮想到了自己去南风馆的事,因难以启齿,便略作停顿。 这件事,对他固然伤害很大,但比不得女人被人强了那么令人难以承受,身体的创伤一恢复,他就强迫自己慢慢忘掉此事。幸好,被紫玥打伤的分身也不再疼痛了。 萌紫玥觉得这渣人的功力又上升了一层,令她都忍不住侧目:“元渣渣,你听好,明明是我抛弃你,你少强词夺理了,还有,这个话题以后休要再提了,已经算是往事了。” 元朝暮却固执己见:“紫玥,你跟我回去,我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一日夫妻百日恩” “住口,谁和你是夫妻?你的公主呢,难道是来做小妾的?”萌紫玥耐心全无:“跟你这样的人说话我都嫌脏,滚下去,莫要再来了,否则,休怪我再捧你一顿。” 元朝暮碰了一鼻子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旧荷包,荷包很旧了,但依稀可辩出上面绣着着一种漂亮的花。他攥着那个旧荷包道:“这荷包与你的身世有关,里面有重要的东西,如果你不和我回去,我便不给你,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的身世了。” 萌紫玥听说是跟身世有关,仅是瞄了那荷包一眼便转开视线,不置可否。她不是原主,对身世什么的不感兴趣。 元朝暮见她听而未闻,不由狐疑:“紫玥,你不想知道你从何处而来?你爹娘是谁吗?” 萌紫玥却漠不关心,转身就打算离开:“你走吧,莫再来纠缠。” 元朝暮却不肯罢休,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萌紫玥紧紧扯入怀中,然后一把抄起就要下山坡。 萌紫玥很快反应过来,手掌一翻,还未等她拍下,便被一股大力一卷,转瞬就落入一个温暖中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跟着,她便听到元朝暮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哼声。同时,耳中传来羽千夜从齿逢里迸出的冷冷字眼:“找死!” 就在这时,从山坡下突然传来几道女子惊慌的娇唤:“驸马,驸马,你怎么样了?” “啊,驸马爷!” 萌紫玥自羽千夜怀中转过头,看到元朝暮颓然匍甸在地上,他手捂着胸口,嘴边沁出一缕缕鲜红的血迹,在他苍白如雪的面容上显得尤为刺眼。 而山坡下,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想冲上坡来,因受到阻拦,其中一位身材高挑,披着罕见的火狐斗篷的女子立即盛气凌人地道:“敢拦着本公主,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公主?萌紫玥转过头来看羽千夜。 羽千夜半揽她在怀,红衣黑发,广袖飘飞,华丽绝代,绝美的容颜冷若生霜,美目凝冰,阴森森地盯着地上咳着血的元朝暮,浑身杀气弥漫。 却说郑惜霜听到芸娘问起耳朵上的吊坠,不由心虚的撇开脸,但下一刻,她却感到耳垂一疼,芸娘已经眼明手快地取下那对吊坠,放在手中细细端详去了。 元朝蔼半闭着眼睛,耸动如牛,喘着气问她:“什么稀罕玩意儿?值得你这样紧张,我爹又不曾少了你的,干嘛抢表妹的?” 芸娘不做声,把那对耳坠端详复端详,好似要看出一朵花儿了,一对妩媚的眼中露出与平常绝对不同的精光。 元朝蔼也不在意,他快要到临界点了,只能凭本能肆无忌惮的苦弄。突然,芸娘突然一把掏出郑惜霜口里的布帛,厉声问道:“这对耳坠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郑惜霜一能说话,先是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这种羞辱?而且身体被二表哥弄的难受死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这两人了。 芸娘甚是不耐,一把抓住她的一头秀发,扯的她头皮生生地疼,继续逼问:“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哭哭哭,再哭把人全招来了,到时看你丑是不丑?” 郑惜霜哭声变小了,她可不敢出乖卖丑。好在什么事都有个头,元朝蔼突然紧紧掐住郑惜霜的身子,闷哼一声——不动了。 郑惜霜还是哭喊了几声,换来芸娘鄙视的目光和冷嘲热讽:“惺惺作态!” 元朝蔼痛快过后,感觉破脑袋开始疼起来,他颓然倒在床上,假意安抚郑惜霜:“霜表妹,往后你就是表哥的人了,至于大哥,你就莫要妄想了,等二表哥好了,便让爹娘去找姑母提亲,到时抬你过门。” 郑惜霜气喘吁吁,恨恨地道:“我不嫁,给我解开。”她的手还被捆着呢,身子也赤条条的,一身狼藉。 元朝蔼疲倦的昏昏欲睡,咕哝道:“不嫁就不嫁,我还不想娶呢。” 郑惜霜又羞又气,幸而芸娘解开束缚,并将她的衣服扔在她身上,“穿上,我有话要问你,你这耳坠哪来的?真的是你自己的吗?” 元朝蔼却闭着眼睛道:“表妹,将你的玉佩和肚兜留下,你嫁不嫁是一回事,信物不能少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去告密。” 郑惜霜不理会他,芸娘却哼笑道:“不必如此麻烦,等我问清楚了,我自会帮你善后。”说着话,她突然捏住郑惜霜的下颚,将一颗药丸丢到她的嘴里。在郑惜霜惊愕的眼神中,那药丸在她嘴里融化了。 元朝蔼极为赞成:“那敢情好,省得我操心。”说罢,倒头呼呼大睡。 郑惜霜连连咳嗽,惊骇莫名,追问芸娘:“你个坏女人,给我吃的什么啊?” 芸娘拍了拍她变得苍白的脸,轻松地道:“毒药,不想疼死就快说实话。”她又把那耳坠递到郑惜霜的面前,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她快说。 郑惜霜本想有点骨气,穿上衣服便想下床,可脚一沾地,肚子里就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起来,那芸娘故技重施,又堵着她的嘴俄尔,郑惜霜撑不住了,终于交待这耳坠是她抢的萌紫玥的。 当初,萌紫玥被元夔刚带回府时,身上首饰不多,有几件甚是华贵精美,一看即非俗物。郑惜霜见她耳朵上挂着的长耳坠非常漂亮,竟是一朵朵精雕细刻的花朵缀下来的,那花朵像颗颗水晶,流光璀璨,光彩夺目。她中意的不得了,就抢过来爱不释手的把玩,然后顺理成章的占为己有了。 芸娘听完,紧紧把耳坠握在手心,眼中神色变幻莫测,沉默半晌,她给郑惜霜喂了解药,却又道:“以后每十天便来找我拿解药,不然你的脸就会慢慢烂掉,丑如恶鬼。”言罢,也不管郑惜霜被吓得面无人色,连耳坠都不敢讨要,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羽浣霞万万没想到,来找萌紫玥为碰到羽千夜,更没想到出手打伤元朝暮的也是羽千夜。她一脸错愕地望着那个衣袂飘卷,人似的谪仙的男子,呆楞了半晌,方气愤地质问:“九皇弟,你为何伤他?” 她带着侍女匆匆上得坡来,扶起倒在尘埃里的元朝暮。 元朝莫虚弱地叫了声:“福昌公主,你怎么” 羽浣霞抬起头,用冷冰冰的眼神看了萌紫玥一眼,因忌惮她身边一言不发的羽千夜,她低下头去看元朝暮,这时,她的眼神又变的很温柔。 她拿出丝帕替元朝暮擦去嘴边的血迹,娇柔地道:“本宫原想来这里找紫玥姑娘,却不知道驸马也来了,真是赶了巧。” 元朝暮便有些讪讪,在羽浣霞和一个太监的掺扶下起来,他微垂下头,语音甚是模糊地道:“公主不必在意,就是问她点事儿。” 羽浣霞明知不是这么回事,却还是命太监替他拍去身上的尘土,怜惜地道:“疼吗?九皇弟他出手也没个轻重,回府后,让太医好好给你好好瞧瞧。” 她一路尾随元朝暮至此,就是想来看看萌紫玥是何方神圣,让元朝暮宁可得罪这自己这个公主,也要来寻她。可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人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不管怎么样,元朝暮是她的准驸马,打他无异于是打她的脸啊! 但羽千夜这人无法无天惯了,父皇的心又是偏的,连太子哥哥他都是想揍就揍,找他兴师问罪她又有些底气不足。 思及此,她由宫人扶着,莲步轻移,仪态万方的行至萌紫玥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下,火红的斗篷在被风吹的抖动不停,越发显得她雍容华贵,神态倨傲。 她身边的嬷嬷一脸傲慢,厉声指责萌紫玥:“这位姑娘,见到福昌公主为何不跪?” 萌紫玥默了默,她还真没想到下跪这个坑爹的问题,说过来说过去,她还是没能完全融入到这个时代里,总有一股格格不入之感。 羽千夜全身骤然散发出一股凌厉迫人的气息,盯着那嬷嬷,声声如刀切骨:“你见到本王又该如何?敢在本王面前大小声?即便是福昌公主也不能保你。” 羽浣霞脸色一变,颇有些悻悻然——就知道这家伙不好说话。那嬷嬷和几个宫人更是倒头就拜,直呼王爷息怒。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位王爷受陛下宠爱非一两日了,手中又握有兵权,权势如日中天,便是连淑贵妃亦不能与之抗衡。 羽千夜谁也不理,只转头对萌紫玥道:“进屋去吧,这里风大。” 萌紫玥想到自己这令人头疼的苦逼身份,一个低层的小人物,怎么做都是得罪人,索性多得罪些——她对众人视若无睹,慢条斯理的往回走。 不料,羽浣霞却突然开口:“今儿算是长见识了,紫玥姑娘好教养!见到本宫不跪也就罢了,本宫大人大量不予你计较,但紫玥姑娘能否留步,本宫有话” 羽千夜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打断她:“羽浣霞,少在这里出丑卖乖,带着你的驸马快滚吧。” “九皇弟!”羽浣霞没料到羽千夜如此不给她脸面,说翻脸就翻脸,他们还是姐弟呢,羽千夜却明显偏向于那个女人。她脸色略有些难看地道:“本宫好歹是你皇姐,你这样对我,成何体统?就不怕我一状告到父皇面前。” 羽千夜绝美的唇角冷冷地一勾,干净透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讥诮:“你一惯如此,本王对你早不做期待了,但你若要摆你的公主谱,还是换个地方,便是去元府也不错,估计元府连元大公子都会向你下跪。” 羽浣霞精心描绘的容颜差点龟裂,幸得她平日就不爱事事摆上脸,一下子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气。什么叫她一惯如此?说得好像她有多刁蛮任性似的,谁家有这样的弟弟?对外人冷冰冰地也就罢了,见到自己兄弟姐妹比对外人还冷三分! 她很辛苦的维持着脸上的和颜悦色,不想让一旁的元朝暮看轻自己,也不去理会羽千夜的话,兀自对走到屋前的萌紫玥道:“本宫的九皇弟这般为紫玥姑娘出头,试问九皇弟是姑娘什么人?” 见萌紫玥回身望着她,面无表情,她又对着羽千夜笑道:“皇姐只知道这位姑娘和元府关系匪浅,却没料到她和九皇弟关系也不一般,这倒叫皇姐糊涂了,她究竟是九皇弟的什么人?” 羽千夜她羽浣霞惹不起,萌紫玥她却必须要惹!如果未看到刚才那一暮,她尚且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咄咄逼人!但元朝暮强行抱住萌紫玥,坚持要带她走,明显是舍不得啊,她可以容忍小妾,但却不能容忍他心里有人 羽千夜潋滟的目光含着温柔之色,若有似无地瞥了萌紫玥一眼,然后迎上羽浣霞的笑脸和她带着恶意的眼神,轻启丹唇:“她是” “福昌公主,小女子和九王爷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王爷只不过是见小女子受人欺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萌紫玥不假思索地打断了羽千夜的话,清脆欲滴的声音似黄莺出谷,扣人心弦,同时也撇清了她和羽千夜的关系。 所有人,包括元朝暮在内,都悄悄吁了一口气,心道,没有关系就好!惟有羽千夜眸色一寒,悖然变色。冷冷地喝道:“来人,将福昌公主和这些人悉数请下山去,谁敢反抗,杀无敕!” 饶是羽浣霞一惯沉得住气,此时也怒火中烧——她是尊贵的公主,羽千夜居然敢下这样的命令,他是想怎样?要为那个女人杀了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皇姐吗?可是羽千夜的手下与他们的主人一样无情,管你是不是公主,在他们面前不听话的就是死人。她只好咬咬牙,含恨作罢! 萌紫玥看着坡上坡下很快就被一清而空,还在奇怪羽千夜这厮怎么说发飙就发飙,谁知他马上开始各种发飙。 先是旋风般的逼近她,大手一伸便将她抄在怀中,紧接着,毫不停顿的将她抱进屋内,扔在床上,顺便把自己覆盖在她身上。 萌紫玥惨叫了一声:“好重,你又闹哪样啊?”此时,屋内已经暗了下来,她被羽千夜压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却也知道这家伙好似又不高兴了。 羽千夜悬在她身体上方,没有大发雷霆,却也没打算放开她,仅仅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气,蕴藏怒意:“好个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嗯?” 那声“嗯”,似用浓浓的鼻音发出,异常撩动人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之意,更有一种秋后算帐的意味在里面。 萌紫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谁知羽千夜根本不听她解释。 他头一低,覆住她吐气如兰的小嘴,狠狠的吮吻起来。他的吻,带着熊熊怒火,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无比的渴望,放肆的很。也夹杂着生气和失望,还有不想再忍耐,不想再克制自己,充满着纵情的意味。 萌紫玥察觉不妥,不停的挣扎,舌头也抵抗着他舌头的纠缠,奈何两人力气悬殊,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不到片刻,她就娇喘嘘嘘,手脚无力了。 而羽千夜修长的大手更是在她身上各处游走,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和推拒,很快移至她的领口,哧啦“一声,将她身上的衣袍撕裂。 萌紫玥都要疯了,她想要阻止,可羽千夜的身体重如顽石,死死压制着她。她想要喊,可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羽千夜极为愤怒,这愤怒还夹杂着委屈,这女子一句萍水相逢,就将他归于路人甲,敢情他先前诗经白念了,向她表白也白表了,所有的媚眼儿都抛给瞎子看了。他伤心c他愤怒,他要惩罚她,要让她时刻记得他 然而,这愤怒和惩罚很快就变了质,屋子里的温度越升越高,羽千夜的吻不再带有狠意,只余怜爱和缠绵。他的手顺着她身体曲线揉搓,手下的柔嫩让他不敢用力,只余膜拜和激动。 萌紫玥口鼻中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清新的男子体息。一时之间她觉得浑身发软发酥,努力想要推开他,结果手放在他肩上时却忘了初衷,似推非推,欲拒还迎。 直到羽千夜越来越放肆,胸前微疼时,她才自迷醉中醒了过来,当即暗骂,丫的,美色当前,便昏头了,当真要不得。 ”羽千夜。“萌紫玥勉强凝聚着力气,拉开他的手:”我们不能这样。 “哪样?”羽千夜心不在焉,吻也越来越下,纯洁是下意识里在答话,此刻他神魂相授,哪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血脉卉张地抬起头,又寻到她嫣红欲滴的嘴唇,不许她分心, 萌紫玥头左摆右摆,不想让他得逞,“你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羽千夜拒绝听,她这张嘴除了看起来漂亮,吻起来甜美,令人蚀骨沉沦以外,说出来的话多数都不中听,尤其爱气他,不听也罢。 萌紫玥无奈,只好趁他伸进舌头时,轻轻咬了他的舌头一下。羽千夜吃痛,抬起头,满脸都是委屈和不满:“为何咬我?” 她喘着气道:“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听的?”羽千夜也气促的喘着气,白皙的额头微有汗意。他恨恨地道:“和元朝暮,你们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过去多美好是不是?而我算得了什么啊?在你心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甚至连阿呆都比我在你心里份量重。” 萌紫玥甚是无奈,却也很气愤,谁和元渣渣有夫妻恩啊?她想要说服他,他却不给她机会,又死死的堵住她的嘴,拼命吸吮舔噬,手也加速撕扯她余下的衣料。 看来他被惹毛了,竟然不顾一切,只想用行动来表达他心中的愤怒了。 萌紫玥也恼了,她感自己也被冤枉了,老娘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啊!背个已婚身份已经够冤枉了的,还被他这样对待。而且再这么下去,她马上就要失身了。 靠!她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一口,趁他吃痛,眼神迷离之际,迅速推开他,裹紧被他撕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你,赶紧走,以后都不要来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哗啦!咣啷!”声不绝于耳,宝睿王府的碧波阁里几乎无一物幸存,除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没摔坏以外,能砸的都被砸了。就连那架价值不菲的云母屏风,也被羽千夜一脚踹翻在地,摔了个面目全非,更不必说那些花瓶一类的好看却易碎的物品了。 “我的爷,你说你这是闹啥子脾气啊?才好了几天?” 傅逸云听着屋内狂风骤雨一样的动静,独自在碧波阁外拳敲掌心,叫苦不迭,他是万万也没料到,因为元朝暮这家伙的掺合,原本已雨过天晴的两人又再起干弋,竟然吵成这样?两人谈崩了不说,几乎当场决裂! 当时的场景傅逸云没亲眼看到,他离开的早。听风胤颢他们叙述,元朝暮和福昌公主一起去找萌紫玥,结果人家福昌公主还没怎样着呢,也就说了两句话,自家的九王爷就将公主和驸马全轰走了,然后就和紫玥姑娘关在屋里 最后,两人好似吵了起来,紫玥姑娘似乎是很恼火地将王爷赶了出来,并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还说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而他们王爷却气得浑身发抖,盯着紫玥姑娘,嘴唇哆嗦着,睚眦尽裂,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他们的主子回来之后就开始拼命砸屋子。 迄今为止,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殿下抛却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漠然,由着自己的性子,挥洒自如,肆意破坏,只为了渲泄这份无法排谴的滔天怒火。 屋内,富丽堂皇,布置的华丽雅置的碧波阁如今满目苍痍,随处可见碎掉的瓷片和尖锐破裂的家俱摆设。 羽千夜冷着一张俊脸,狠狠踢开一件由上好紫檀木做成的矮几,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无比恼恨,又无比倔强地一屁股坐在凌乱的地面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09 赚钱大计 傅逸云不怕死的偷偷潜入屋内,羽千夜犹自未觉,透着委屈,孤独,还有一丝绝望的目光遥望着虚空处,一动不动。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羽千夜面前,冒着被打死的危险,鼓起勇气道:“殿下,锦王给殿下送来了一位绝世美女,此女不但美的惊天地,泣鬼神,且胆色过人,她还带来了锦王的口信,正在外面等着殿下您的召见殿下” 傅逸云硬着头皮说完,并未指望羽千夜立刻就有所表示,说不得还会得到一顿喝斥声,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情况出乎他意料之外,就听见羽千夜那带着无究无尽盅惑的声音响起:“带她进来。” 傅逸云心中讶然不已,以前,皇上和锦王都送了不少美女给王爷,他俱是一口拒绝,可这次,他答应的未免太快了。他忍不住抬头打量他,却见他微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他顾盼神飞的双眸,在他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脸颊上留下两排阴影。 见傅逸云像个傻逼一样望着自己,久久不动,羽千夜横了他一眼,“还蹲在这里干嘛?爷没骨头喂你。” 傅逸云回过神来,打算去请那位美人,想想又不甘心,都冒死进来一回了,不问点八卦加秘辛,好似对不起自己这勇敢的小身板儿。他哼哼哧哧半晌,在羽千夜快要将他冻成冰块的眼神中,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看紫玥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呐,你们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羽千夜黑眸一眯,风云敛聚,拾起地上的卷册,劈头盖脸的就对着他扔过去,“紫玥是你叫的?你他娘的叫的这么亲热,居心何在?” 傅逸云赶紧抱着脑袋蹲下来,等那阵噼哩啪啦声过去。良久,他顺着袍袖的缝隙偷窥了一眼,冷不防看到羽千夜干脆斜靠在身后的墙上,手中拿着块石头,正悠闲地瞄准他跃跃欲试。 娘哎,傅逸云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他忙递上降表:“殿下,我和紫玥之间一向是清清白白的,从无逾礼啊,顶多不过就是两人志趣相投,有点相见恨晚之感罢了。” 嗬!这表递的,典型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是找抽,羽千夜脚尖一点,起身就把他胖捧了一顿:“爷叫你志趣相投,爷叫你拉着她说话,爷要灭了你,让你和阎王爷相见恨晚”傅逸云乃一介文士,羽千夜少说也是个一流的武林高手,揍起他来不费吹灰之力。 傅逸云被揍的抱头鼠蹿,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末了,他毅然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道:“殿下你揍死我吧,横竖我跑不过你,但临死前,我还是要说,我和紫玥之间” “你们之间有个屁,再敢胡说八道,爷就扒了你的皮。”羽千夜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顺势又踹了他一脚。 拿傅逸云撒了一会气,羽千夜心里的火气略略煞了点。他茫然坐在墙角,漂亮的唇瓣倔倔地抿着,眼神黯然,绝美的脸上竟现无措。 傅逸云眼睛在屋子里睃巡一通,意外的发现还有一坛桂花醉没有砸碎。九王爷偶尔喜欢小酌几杯,碧波阁内向来不缺佳酿美酒。然后,他又运气挺好的找到了两只青铜酒樽,其它的白玉杯c琉璃杯c夜光杯c统统都被砸碎了。 羽千夜撇过脸,接过傅逸云递来的酒樽,看也不看地就抬到唇边,仰首一饮而尽。高悬的明珠之下,他靠着墙,阖上眼,长睫高鼻,形状优美的唇瓣被酒水滋润的潋滟动人,水泽莹光袭人心神。 傅逸云长期受到他美色的荼毒,本以为自己心坚志强,此时亦不免看的移不开眼睛。直到耳中传来羽千夜冰雪初临的声音:“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傅逸云自迷雾中惊醒,发现他并未睁眼,但自己一眼即看到他白皙颈子上的喉结,于是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替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老子容易么,身边有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难怪老子要一直打光棍 羽千夜曲起一腿,将手肘搁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酒樽,也不管旁边那人心里的郁悴不平,淡淡地道:“你说,要怎么做才能引起人的重视?让她觉得你很重要,眼睛里只看得到你。” 傅逸云毫不客气的吐槽:“殿下,不是我爱说你,举国上下,你若不小心打个喷嚏,至少有一半的人为你紧张的夜不成眠。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谁的眼睛还能看到旁人?便是太阳月亮遇到你都要往后靠——我的殿下,你还要受到怎样的重视?” 羽千夜突然一把扔掉酒樽,陡然抱起地上的酒坛,咕嘟咕嘟一阵猛灌。酒液顺着他的光洁如玉的下巴滑落下来,很快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恍然未觉。 哗啦,他扔掉酒坛,胸膛急促地起伏,俨然是生气到了极点的模样。 傅逸云还以为他要爆发了,未免受到波及,连忙离他远些。谁知他气了一会儿,居然伸腿踢着地上的石头,垂着头委委屈屈地控诉起来:“可那些人都不是她,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她老是说翻脸就翻脸,一点舍不得我的样子都没有。” “哎哟,祖宗喂,那人就是个睁眼瞎,是个超级不识货的,咱们不必理会她。”傅逸云恨不得找个地方捧腹哈哈大笑,明知道他说的是谁,却佯装不知情。 羽千夜默了默,不踢石头,改踢他了:“滚,爷跟你这二货说不上话!你也受她影响了,满口超级,超好。” “噢!”傅逸云作恍然大悟状,“你说的是紫玥姑娘啊,她跟你翻脸了啦?可她脾气超好的啊,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羽千夜闻言,如玉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胭脂,竟有些腼腆的调开头,抿唇不答。 傅逸云眼珠一转,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狡黠地道:“听说殿下和她单独在屋子里呆了半天,她把你怎么了?” 羽千夜沉默了一会儿,忽尔转过身,伸出舌头给他看。 傅逸云仔细一瞧,殿下漂亮的粉红色舌头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那舌尖轻颤,看的他眼热耳跳,口干舌燥,顿时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太可气了,紫玥你也太不像话了啊,咬哪不好啊,怎么非得要咬我们殿下的舌头?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还追到嘴里来了。”话音未落,他委实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想当然耳,羽千夜脸气的红红的,抡起铁拳,毫不犹豫的又胖揍了他一顿。傅逸云被揍的很销魂,唉唉直叫唤,间隙还不忘捋虎须:“最难消受美人恩啦,咬的这么狠!为了保护殿下,下次她再咬你,属下帮你顶着。” “想死,爷给你找个痛快的死法。”羽千夜决定了,马上把他送到南风馆挂头牌,让他被咬个够。 蓦然,阖得紧紧的描金雕花大门上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羽千夜马上放开傅逸云,敛了脸上的神情,恢复一如既往的疏冷之色。 他倾身优雅地掸了掸衣袍,淡淡地道:“何事?”眨眼之间,他又变回那个尊贵优雅,不染纤尘的宝睿王。 门外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这声音又娇又酥又甜,听得人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奴,王娇娇奉锦王之命,特来拜见九王爷。” 傅逸云爬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衣袍,一本正经的望向门口。 俄尔,一位绯色宫装的绝色丽人出现在碧波阁。但见她双十年华不到,肌肤如雪堆就,眉描的长长的,入到乌黑的鬓里,卷翘的睫毛下双眼迷离,眸光似在放电,魅惑动人,唇色更是鲜艳至极,所谓烈焰红唇大抵如此吧。 她浑身散发着女人的妩媚,却又带着浓浓的诱惑,当真是个令男人无法抗拒的天生尤物。饶是傅逸云看惯了九王爷的金质玉相,面对这种诱惑气息十足的生物,还是免不了多看了几眼。尔后温和地道:“王娇娇,去吧。” 王娇娇微微一笑,盛极的容色越艳,宛如炽热火艳的木棉。 她对一室犹如遭洗劫后的恐怖凌乱视而不见,莲步轻移,步步生花,姗姗行至羽千夜跟前,无惧地上碎裂的瓷片和尖利的木头,姿态无比优美的跪拜下去:“王娇娇见过九王爷,九王爷金安。” 月院内,沈氏披头散发地半坐在床上,沉着个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鎏金香炉上吡牙裂嘴的兽首,讳莫如深。 张妈妈拿着梳篾过来,“夫人,老奴帮你通通头发。” 沈氏眼皮动了动,转头去看自己的腿,语气死气沉沉中带着怨恨:“莫要浪费力气了,打扮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历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张妈妈侍候沈氏也非一两日了,太了解她的脾气了,知她这是怨恨候爷的薄幸。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候爷一直没来看过夫人,夫人一直盼,却一直失望,本来保养得宜的面容竟然渐生老态——眼角细细的鱼尾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耷拉的嘴角,还有怨妇的幽怨表情,无一不显示着美人迟暮的悲哀和可怜。 想着那美丽的似鲜花一般的小姐,却变成这个被丈夫弃之一旁,整日怨声载道的妇人,连张妈妈都有些鼻酸。吩咐秋桂和小丫头捧了水来,服侍沈氏梳洗,边劝道:“夫人万不可胡思乱想,候爷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分身乏术,是以才没来陪夫人,夫人你是没瞧见,几位姨娘那里,候爷这些日子可是一律没去过。” 沈氏闭上眼睛,享受梳篾齿尖轻划过头皮的舒爽,一边冷哼道:“这院子里,除了芸娘是个新鲜的,都是些老货,他自是不愿回来,外边还少了女人服侍他吗,不过也是报应,养外室养出命案来,也算奇事一桩,” 张妈妈噤声不语,关于候爷养的外室被人杀死的事情,外面时有耳语传来,说什么的都有。听说候爷日日忙的不可开交,也是为了此事之故,而夫人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她一个奴婢,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沈氏平了一会气,想了片刻,计上心头,“张妈妈,改日你让牙婆上门,多买几个姿色出众的丫头来,放在院子里,不信他不闻着腥儿来。” “娘,娘你在吗?”沈氏还在想辙呢,冷不防外面传来元朝雪兴冲冲的声音,紧接着,元朝雪不待下人打起帘子,似一阵风儿刮到沈氏的床前,一脸兴奋之色,气喘嘘嘘地道:“娘,女儿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叽叽喳喳c毛毛躁躁的沉不气。”沈氏恼火的拍了拍床沿,连声数落女儿:“你娘腿断了,能跑哪儿去?你兄长近日也冤孽缠身,府中无一件顺顺利利的事儿,不再有烦心事发生我就阿弥陀佛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元朝雪神情窒了窒,瘪了瘪嘴,不敢再放肆了,见母亲正在梳妆,便取过秋桂手中的卧兔儿,亲自服侍母亲戴上,讨好地道:“娘,是女儿的不是,娘莫生气了。” 沈氏摸了摸额头,脸色稍霁,左右一看,“还不给小姐看茶。” “娘,”元朝雪见母亲心气儿顺了,忙凑到沈氏身边,委委屈屈地道:“娘,女儿真有好事儿,娘听了也一听很高兴。” 沈氏正眼打量了女儿几眼,见她一张小脸涂的雪白,点着樱红的一点唇瓣,头上也很素净,只簪着两根玉钗,与往日淡施朱粉的模样大不相同,但依旧是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怜爱心顿起,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光滑的秀发,感慨地道:“吾家有女初长成,我儿也大了,是该说个好婆家了。” 提到说婆家,饶是元朝雪也羞赧起来,扭扭怩怩地道:“娘,说什么婆家啊,贵妃娘娘要为六皇子大肆选妃呢。” 沈氏惊讶起来:“六皇子选妃?什么时候的事儿?娘怎么不知道?”说起这六皇子,沈氏是知道的,虽说被淑贵妃抱养在身边,但因其生母身份低微,且不得陛下欢心,连带着瞧六皇子也不顺眼。 比起倍受陛下宠爱的九王爷,六皇子就相当于是个没亲爹的娃儿。最小的九王爷早早被封王了,六皇子却一直没动静,照这势头下去,极有可能是个万年皇子。早几年在淑妃的操持下,六皇子也曾娶过正妃。六皇子妃还是出自张家的,淑贵妃亲自挑的人儿。 可不想,六皇子妃命太薄,大婚没到一年便去侍奉佛祖了。六皇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一直念着六皇子妃的好儿,府中虽有侧妃和姬妾无数,却一直未再娶正妃。 沈氏私下里以为,六皇子即便是再娶,也一定会从张家的女儿中选出,倒没想淑贵妃居然出其不意要选妃。 元朝雪见母亲也感起兴趣来,便将自己从贵女圈中打听的消息一一告知。末了才忐忑地道:“听说只待定日子了,届时也不知娘娘会不会邀请我们候府,女儿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处。” 这淑贵妃也是个雅趣的人,听说到时不但会广邀请大臣之女,还特特地将选妃地点设在皇家的西苑,并风趣地道,即使选不出儿媳妇,西苑的梅花开的是极好的,定会让大家不枉此行,过足踏雪寻梅的瘾。 见女儿紧张难安的模样,沈氏倒有些不明白了:“雪儿,知女莫若娘,为娘也不是个睁眼瞎子,连娘都能看出来你一心想嫁的人是九王爷,为何又对六皇子的选妃宴如此看重?” 元朝雪的脸一红,但脸上的粉敷的太厚,也看不大出来。她犹犹豫豫了许久,才低垂螓首,声如蚊蚋地道:“听说皇后娘娘也思量着为太子选侧妃,便和淑贵妃商议,一个也是选,两个也是选,索性将几个皇子的皇子妃趁这个机会都选一选” 这信息太劲爆了,饶是沈氏也顾不上贵夫人的派头了,一拍未受伤的那条腿,震惊万分:“举国皆知,皇后和淑贵妃乃夙世仇敌,明争暗斗许多年了,这两人也有冰释前嫌,握手言和的一天吗?莫不是天要下红雨了?” “娘,女儿不管,我一定要去。”元朝雪才不管天要不要下红雨了,只要那选妃宴有九王妃的名额,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也会去。 “小月,小月,你来了,今天又是什么饼啊?”梁大可隔着人群,满面笑容地向一个朝这里走过来的青衣少年挥了挥手。 梁大可是梁记糕饼铺的少公子,约摸十七八岁,相貌堂堂,方正而阳光。而他口中的小月正是在梁记做工的萌紫玥。 萌紫玥在苦练武功的同时,也在苦思她的赚钱大计。她是一个工作经验几乎为零的人,光看见别人干活,自己却从未赚过一文银子,都是些口头理论。 拜滞留在未来所赐,她看过许多穿越的电视剧和电影,因此对穿越后的谋生手段还是有几份了解的。同样是穿越,人家能混的风生水起,她没有大志向,依葫芦画瓢总还是行的。 而时下除了极为贫穷的家庭,几乎少有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当然,青楼除外。这里的女人就算是要帮衬家里,多数也就是在屋子里绣些绣品寄卖。绣花难不倒她,但萌紫玥觉得这主意很坑爹,眼睛都快熬瞎了,绣一件绣品才值几个铜板,她又不会双面绣那种绝技,挣的钱估计糊口都难。 倒是可以租间店面做生意,做多大她都不怕,做什么行业都可以,兴许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女商人,关健她又身无分文。 她也想到了借银子,找谁借?钱庄?人家只会将她扫地出门。 出家人肯定是没有这阿堵物的,只有向傅逸云借羽千夜和傅逸云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不等于他也知道了?不妥,自上次不欢而散,两人几乎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了。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一定又摆上他那冷艳高贵的表情,扔一大包银子给自己,然后还来一句:“女人做什么生意?爷有的是银子,吹根寒毛都够你用一辈子。” 这个主意行不通,她一不想羽千夜可怜自己,二不想他管着自己。 老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丈夫有,还隔只手。靠天天塌,靠地地陷,还是靠自己靠谱儿些。 好在释圆大师也赞成她自食其力,毕竟他现在是个中间人的角色,待萌紫玥和宣安候府的公案一了解,萌紫玥便是自由之身,届时她想去哪儿都成。 人活着,有个一技之长傍身总是好的。再说,方外之人皆认为“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和尚和尼姑还时常要下山化缘呢。 萌紫玥想了想,万丈高楼平地起,先攒点做工的经验再说,即便以后开店,你也得先了解这个社会规则,还要了解市场行情吧,不然岂不是赚少赔多。 灶房里天天都有新鲜的肉疏,萌紫玥包了一块猪肉,到山坡下的农户家换了两身少年人的旧衣衫,穿到身上刚刚好。 这女扮男装可是穿越女主的必修课,就当是演戏你也得来一回啊。一来,男人找事情做也容易些,二来,也没那么打眼——这本尊大小也是个美人儿,可别没找到事做,反被男人找到了。 不找工作不知道,一找,萌紫玥还真是受教了一回。没人担保的话,好的工作,比如帐房,师爷啊那种坐办公室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她学着穿越同仁画了不少图,有首饰的,衣服的,甚至还写了许多菜谱,更把各式各样的点心,甚至连蛋糕都没放过只要是湮国没有的,而她又能想到的东西,她全都写的写,画了画,然后归纳在一起,算是有了个初步的准备。 这叫广撒网,多捞鱼。 首先,她去了几家成衣店,拿出自己绘的一款新衣,看看有没有市场。可许多店家都说她的衣服美丽c高贵c华丽大气,但做出来,成本真正是太高了!惟有皇宫里的那些贵人才穿得起。 囧,也有几家识货的,却要求她重绘图,条件便是把料子换成档次低的,还有,不要那么吹毛求疵,精益求精 首饰图遭遇到同样的命运,店主们一致认为这款首饰的样式真是太精美了,纵然所需材料稀有,但这个是可以变通的。关健是做工太精细,好几道工序,人家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给你做出来? 第一天,光跑了几家成衣店和首饰店,还吃完自己带去的干粮,什么也没做——天就黑了!回去后,她累得像条狗,心里沮丧不已。随后,她强打起精神,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丫的,什么破品味!她痛定思痛,决定重新绘图。 次日,天不亮她就起来,先去酒楼——卖菜谱。 这个并没有想像中的顺利,小酒楼给的价钱太低廉,她就算把自己所有的菜谱卖了,也没一两银子,真是太亏了! 大点的酒楼,酒楼老板和酒楼师傅拥兵自重,窃以为自己酒楼的菜品是最牛的,手艺是最棒的,并不太能接受新的事物。费了她半天的唇舌,嘴都讲干了,并亲自上灶炒好了菜,亲自试吃。 然后,人家把她轰出来了——菜谱人家不要了,一眼就会的东西,花那银子干嘛! 靠!这种酒楼她也不卖,偷师偷的这么没品。她又不是只有一张菜谱,她还打算编一本《绝代食谱》呢,就不信没人识货。 前面碰壁碰多了,后面还比较顺利,终于有厚道的酒楼老板愿意试试她的《绝代食谱》的第一谱。如果客人喜欢,有赚头,便会出高价买下她的菜谱。 耶!诚然银子还没到手,事情却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萌紫玥一时之间觉得浑身都是干劲,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她如今就好比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只想找机会多多锻炼自己的能力。后来,她就在一家名为“梁记”的糕饼铺子里做工。 点心这种玩意儿可不是嘴上说说便行的,从配料到火候,每一个过程都需要做到令人信服。但许多东西她能画,也能写出极为细致的配料,自己却不会做。像她这样的,顶多算是个“吃货”而已。 其实如果她自己会做,便只需把点心做出成品来,然后放到铺子里寄卖,这样赚的多,也省事多了。关健是她自己动手能力太差,实践也少。 幸亏这家“梁记”的梁老板甚是开明,非但没有瞧不起她是个一无所有的少年,还觉得她的点心很有前途,提议雇她做工。但萌紫玥却有自己的想法,运用自己舌灿莲花的口才,硬是和梁老板拗到了不少福利。 其中有一条,便是只要是她琢磨出的点心,卖的银子和梁老板四六分成,每三天一结帐。 梁老板为人豪爽,也不以为意,笑笑就答应了。反正梁记铺子虽大,却名不见经传,梁老板经营多年都无起色,正打算最多还坚持一年,不行便关门。看中萌紫玥的点心,也是一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萌紫玥没想到,撒了这么多网,赚到的第一笔银子居然是梁记铺子的。 事情是这样的,萌紫玥由阿呆童鞋联想到那些动物状的饼干,于是找寺里会做木匠活的僧人,做了一套十二生肖的精巧模具。她让梁记的师傅用这模具做了一些生肖饼。 开头几天做的生肖饼,萌紫玥让梁老板在铺子前面的繁华街口摆上摊子,免费让人试吃,并请吃的人提意见。梁老板真是个难得的好老板,坚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尽管觉得这样做很浪费,却还是听从萌紫玥的安排。 生肖饼很小,萌紫玥让梁老板每天只免费试吃三十个,并且是当场试吃,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也只有一块饼,每天把这个数送完就收摊。 食摊上拉着醒目的条幅,又是写着免费吃饼,首日,三十块生肖饼在人们疑窦重重的目光下接受扫视,除了两个叫花子吃过,其他人皆有些犹豫,也有些跃跃欲试。萌紫玥未卜先知,让梁老板请了两个街坊过去开吃。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三十块饼很快便送完了,没有吃过瘾的还回头跑来铺子里买,顺便买了些别的点心。 流言的速度相当的快,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第二天闻迅而来白吃的人就更多了,也更主动。但不管多少人,梁记却是三十个一送完就收摊。 没几天,不说小半个城吧,总有四分之一的人知道了梁记这家铺子——因为梁记有白吃饼,令人记忆犹深。囧! 听到白吃饼,萌紫玥气的喷血三升,猫了个咪,老子做的明明是生肖饼,肿么就成了白痴饼? 自那以后,梁记糕饼铺的生意逐渐兴旺了起来,就像那些捏糖人的摊子一样,铺子里面的生肖饼尤其受小孩子的欢迎。梁老板大喜过望,对萌紫玥愈发的看重,即使后来生意变好了,街口的免费摊也依旧摆着。 萌紫玥见捏糖人的摊子上面有孙悟空和猪八戒,由此受到了启发。这天,她心血来潮,又做了喜羊羊饼,同样拣了三十个送到试吃摊上,还没走到,便被眼尖的梁大可发现了。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摊位前,将盒子里各种形状的饼倾倒在白布上面,抬头笑望着梁大可,回答他的问题:“做的喜羊羊,美羊羊,还有灰太狼。” 梁大可一看那黑不溜秋的灰太狼,真是丑的可以卖了,顿时乐不可支,对着周围的人群吆喝道:“梁记又出新款饼喽,请各位父老乡亲赏个脸尝尝,好吃不好吃,您们给言语一声,就当提个醒儿,谢谢各位罗!” 其实那饼也就三十个,他说的好像有三百个似的,眉飞色舞的模样,无忧无虑,朝气又向上。萌紫玥觉得他真是孺子可教也,忍不住就在一旁看着他,抿嘴而乐。而这时,围着饼摊的人群悄悄后退。 等她发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羽千夜白衣胜雪,黑发如墨,一脸冰寒之气的向饼摊走来。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以及浑然天成的优雅令人自惭形秽,而行走间,那股逼人的贵气与自信迫使人们纷纷走避,自动为他让出道路来!那情形仿佛摩西以手杖劈开红海海水,海水分开露出干地来一样。 萌紫玥脸上的笑容仍在,却渐渐变淡了,梁大可后知后觉地道:“小月,怎么人都走啦?是不是被你做的灰太狼吓跑了?” 萌紫玥啼笑皆非,忍不住嗔了他一眼:“灰太狼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你这么说,当心红太狼用平底锅揍你。” “老公是什么,老公公吗?红太狼又是谁啊?”梁大可觉得小月老说些奇怪的话,平时萌紫玥屡说,他便屡问。 “我去——你个二货,你可以再笨点。” “两位,打情骂俏够了吗?”羽千夜负手立在饼摊前,骤然出声,俊美的面容冷的像哈尔滨的冰雕。 梁大可立刻在脸上摆出笑容,热情的招揽这位美的不似凡人的客人:“这位公子,要尝尝吗?公子的运气好好哦,小月刚做了新的饼——那,这个灰太狼你要吃吃看吗?” 噗!萌紫玥真是服了他了,连忙伸手要夺过他手中的灰太狼,不料羽千夜也伸手来接灰太狼。两人的手碰在一起。萌紫玥立刻将手缩了回去,她不自在的咳了咳,对羽千夜道:“公子,这个你还是莫吃了吧。” 羽千夜面色更冷了三分,周围的空气骤寒,令人瑟瑟。他淡淡地道:“怎么?梁记不是一视同仁吗?别人吃得,我就吃不得?”话落,他缓缓抬手,将灰太狼送至唇边。 他的手指根根纤长如玉,通透洁净,指尖还有微微的红润,而灰太狼却是黑线万年的样子萌紫玥觉得这场景太违和了,赶紧调开视线,不忍再睹。 梁大可却眼巴巴地瞅着羽千夜,一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瞧他绝美的容貌,二是在等着问那句:“客官,灰太狼好吃吗?” 羽千夜微垂眸,默默地咀嚼着灰太狼,心中百味陈杂,酸涩难言,几欲流泪——他怎么也没想到,萌紫玥竟然女扮男装跑出来做工!她是嫌那天还不够伤他吗?一定要拿把刀再狠狠刺他的心吗? 他那天和她闹翻以后,恰逢四哥又要他出去办事,他也拉不下脸来去和她告别,便吩咐侍卫好生保护她,自己却来了个不辞而别。他心想,现在两人都在气头上,分开一段日子也好,再见面气都消了,有什么话也就好说了。 这些分开的日子,他觉得日子那样漫长,每一刻都极度煎熬,别人看他外面冷静无比,胸有成竹。可谁又知道,他五内俱焚,焦急不已,只想快点回来见到她,然后与她和好如初,再也不要吵架了。 好不容易办完事回来,气都没喘上一口,他便召来侍卫问她的近况,孰料侍卫一脸愧色的禀报,道是她去外面做工了。他委实难以相信,可侍卫却说是千真万确的,甚至还买来梁记的糕饼呈给他。 他逼问侍卫问什么不拦着她,侍卫却道释圆大师支持紫玥姑娘,并且不允许侍卫们插手,只让他们保护她的安危就好。 想他煞费苦心,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罢了,可她却好似从来没有他一样,说丢开就丢开,竟然还敢胆大包天的出来做工。 他心里百转千回,难受到了极点,努力吸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酸楚感觉。在梁大可望眼欲穿的期盼下,他终于对身旁的风胤颢道:“付银子,将这些全买回府中,梁记亦是。” 萌紫玥刚要阻止他,乍然却看到一位绯衣美人款款行至羽千夜身边,娇滴滴地道:“爷,这些饼这么难看,卖相也这么差,买回去做啥啊?奴可是不爱吃这些粗鄙之物。” 这美人身材妖娆,烈焰红唇,妩媚万千,微微撒着娇的语气让人怜爱不已。她望着羽千夜的眼神充满爱慕和痴情,仿若他是她的神。萌紫玥那一瞬间便将舌尖的话咽了回去,唇边依旧浅笑涟涟。 梁大可闻言跨下脸,不高兴地道:“这位大婶,既然这些粗鄙之物难入大婶的眼,那就莫要在这里浪费我们的功夫了,小月,太上老君告诉我,今日不宜出摊,我们早点收摊回去吧。” 萌紫玥绝倒,她往日怎么没发现梁大可居然是毒舌派的传人,那美人二十都不到,他叫人家大婶,这死孩子,忒招人恨了!他一定不知道女人最在乎的便是年龄。 果不其然,大婶被他气的珠泪涟涟,哭得如梨花带雨,抽抽咽咽地道:“爷,这死孩子谁家的?人家明明是豆蔻年华,前儿个刚过的十三芳辰嘤嘤嘤” 萌紫玥顿时风中凌乱了,尼玛,这地方太危险了,瓦要回火星。 她对这些搅事精们已无话可说,拿过一旁的盒子,打算将喜羊羊和灰太狼装回去,孰料,一直没吭声的羽千夜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手中的盒子狠狠扫在地上。 萌紫玥怒了,她又不是忍者神龟。啪!她重重的拍了拍摊子上的木架,冷冷地道:“好好的,你又要闹哪样?” 羽千夜倏地抬头,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眼神幽幽,莫测高深,却始终一言不发。但在萌紫玥警告的眼神下,他的眼圈却好似渐渐地,渐渐地泛红了 萌紫玥愕然不已,你妹啊,这是什么意思?弄得好像老子欺负你一样,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连梁大可这粗心的家伙都看出有些不对劲了,何况那绯衣美人,她立时跺了跺脚,扭了扭细细的腰肢,不哭了,开始对着萌紫玥叫嚣喝骂道:“你这死孩子,是哪家的?吃了豹子胆吗?敢对我们爷大呼小叫的,不想活了吗?” 她凑到羽千夜身边,拉住他的手臂爱娇的摇了摇,娇声腻气地道:“爷,咱们回去吧,这些人都好可恶,一个卖饼的下人都这么凶,真该抓回去暴打一顿。” ------题外话------ 谢谢dkkdbb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谢谢hell一perth,dkkdbb和syl521亲的月票。 感谢syl521亲送了好多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0 毒药也吃 尼玛,这都哪来的一朵朵奇葩啊!做饼的人就是下贱之人啦?老娘不给点厉害你瞧瞧,你当老娘是包子——谁见了都能咬上一口。 萌紫玥开始撸袖子,反正她现在是个少年模样,不比女人,做什么都有人说三道四c指手画脚c指指点点的。 梁大乐拾起地上的饼盒,拿布帛拂了拂上面的灰尘,瞅到她神色不对,及时劝道:“小月,莫和他们一般见识,没得气坏自己。” 萌紫玥顿了顿,想想他的话也有理,未必狗咬了人,人还反咬一口不成?她视线微瞥,羽千夜手臂上的那双纤纤玉手柔若无骨,指甲上还染着鲜红的蔻丹,红与白的极致对比,张扬而夺目,宛若雪地上开着的朵朵红梅。 她看了一眼,转开视线,对梁大可道:“收摊吧!” 羽千夜定定地望着萌紫玥,抿紧唇,双拳攥地死紧。他手臂上的美人撒了半天娇,见他不动如山,却一直凝视着那个气焰嚣张的青衣少年,心下不服,就又瞪了萌紫玥一眼,并气呼呼地道:“你还不给我们爷说几句好话,赔赔不是,还真想被抓走啊?” 萌紫玥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若无其事的放下袖子。 她迎上羽千夜怨妇一样的视线,眸色平静,宛如一泊深沉的湖水,声音更是心平气和:“这位公子,梁记饼店小本经营,做的是小老百姓的生意,一直恪守本份,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在一旁看了有一会儿的傅逸云看不下去了,这家伙很上道,超会演戏,他彬彬有礼的对萌紫玥和梁大可一拱手,“有扰几位了,请见谅。” 又对羽千夜道:“爷,四爷请爷回府,爷莫要误了时辰。” 萌紫玥垂着眸子,当没有看到傅逸云一样,轻手轻脚的将一块块糕饼放入饼盒中码好,待要扣上盒盖,忽然斜地里伸过来一双手,飞快地夺过她的饼盒,她抢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盒子落入羽千夜的手中。 傅逸云一头瀑布汗,连忙掏出银子递给挽袖子的梁大可,一迭声地道:“小哥莫怒,这是买饼的银子。” 羽千夜斜睨着萌紫玥,冷哼一声,用力一挥袍袖,白衣潇潇当风,衣袂猎猎翻卷,然后挟着饼盒,被众人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扬长而去。 真是来如风,去如影。梁大可望着那白衣公子笔直俊挺的完美身影,叹了一口气,趁机教育萌紫玥:“小月,你莫看他生的好看,做起事来和土匪无异,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抢东西,太不像话了!” 萌紫玥连声附和:“真是太不像话了,教坏小盆友。” 两人正收拾余下的物什,突然,一道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哟,怎么,看见我们来了就收摊啊,绿釉,这下我岂不是又吃不成这免费的饼了吗?” 说话间,一红一绿两道身影来到饼摊前,居然是两位如花似玉,气质过人的美貌姑娘。梁大可脸微微一红,婉惜地道:“两位姑娘不赶巧,都送完了,要么改日再来,要么上梁记称几斤,也花不了姑娘多少银子。” 绿衣姑娘回以一笑,温婉动人。 红衣姑娘却斜着眼睛看着萌紫玥,趾高气扬地道:“就这种乌烟障气的地方,能有什么精贵东西,比得上宫里的点心吗?口气倒不小,还值得咱们称上几斤,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萌紫玥怔了一怔,宫里?她心下疑惑,却发现那位红衣姑娘高傲地抬着下巴,正盛气凌人地盯着自己。而那绿衣姑娘也全神贯注的望着自己,眼中神色复杂莫名。 这两位姑娘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萌紫玥心想,但她却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们。 梁大可起初还对这两位漂亮姑娘抱有好感,没想到红衣姑娘一开口,气质全毁。他和小月认识的时日并不长,却觉得小月的点心独特又美味。至于宫里的点心,他没尝过,但私心里认为小月做的,肯定比宫里头的好吃。像前脚刚走的那位贵公子,只吃了小月的一块灰太狼,就化身为强盗,将其它的全抢走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于是,他马上不高兴起来,“听这姑娘的口气,莫不是宫里的哪位娘娘?那自然吃的用的都和咱们不同,跑咱这地方岂不是污了您的贵足,何必呢?” 红衣姑娘一听,又羞又气,她要是娘娘就好了。绿衣姑娘打着圆场:“这位小哥,莫乱说话,我们也是侍候人的人。” 梁大可立即乐了:“那两位摆什么小姐谱啊?搞清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用得着狗眼看人低吗?”随后,他命小厮帮忙拿着家什,招呼若有所思的萌紫玥:“小月,走喽,今儿净碰到疯子。” 萌紫玥莞尔一笑,深有同感。不管哪个年头,装逼的人总是很多。 这时候,那位红衣姑娘运了一会儿气,再开口,口气越发的不好了,简直刻薄至极:“白痴,小月小月叫的那么亲热,你只怕连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吧?萌紫玥,你莫以为你装成这样就没人认出你来,贱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哪儿都勾着男人跑。” 这话就有些重了,萌紫将手中的东西往梁大可怀中一扔,豁然转身,冷冷地道:“你们是谁?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红衣姑娘听她这么说,立刻对她怒目而视:“我们是谁,你管不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嘴巴放干净点,怎么,说你贱人冤枉你了吗?你不是勾得驸” 啪!萌紫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运足力气,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她们这一番吵闹,早引起人们的围观,她这一响亮的巴常声,立刻换来人们此起彼落的“啊啊”惊叹声。 连梁大可和绿衣姑娘都发出了惊讶的啊声,然后呆住了。 “啊,你敢打我?”红衣姑娘正是红袖,她没想到萌紫玥如此胆,居然连自己都敢打。她尖叫了一声,捂着脸,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在梦中。但很快她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俏脸立刻变的扭曲狰狞,尖叫着道:“你个贱人,你敢打我,公主我要杀了你。” 红袖平日里本来就泼辣,此时吃了萌紫玥的亏,哪肯善罢甘休,立刻便要和萌紫玥撕打。 绿衣的绿釉连忙抱住她:“你冷静点,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干啥?当心公主知道饶不了你。” 红袖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萌紫玥的眼神全是阴狠,似要吃了她,声音更是又尖又利:“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 等你个屁,要打就趁现在!萌紫玥怒了。这女人一口一个贱人,彻底惹恼了她。她上前几步,猛地抓着红袖的一头长发,在她和绿釉的尖叫声中,将她从绿釉的怀里拖了出来,冷厉如冰的眼神一扫,发现路旁的大树上系着一头大水牛,树下还有堆热气腾腾地牛粪。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她迅速拖着红袖过去,将她的脸按在那堆牛粪中使劲的蹭了几蹭,冷哼:“叫你装逼,不晓得装逼被雷劈么?嘴巴这么臭,帮你洗洗。” 所以人惊呆了,连躲在马车里的元朝暮和元朝雪兄妹都捂住眼睛,不忍目睹。 梁记糕饼铺的前面是两间大铺面,后面是一套三进的院子。梁老板一家四口便住在后面的院子里。梁老板除了饼铺,还放着租子,家中殷实富足,因此饼铺惨淡经营至今也不影响家境。 梁夫人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见萌紫玥小小年纪便要出来做工,生得又俊秀娇弱,听说还没有爹娘,当堂就掉下了同情的眼泪。因心里怜惜她,平日里对她也是诸多照顾。 实际上,古人除了古板守旧一些,老百姓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之人,并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而且,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只要允诺过的事情,想方设法,苦了自己都帮你做到。好比抱柱的尾生,你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守信,最后还把命都丢了。 朴实无华的梁家大堂里,仆人送上热茶热饮。梁夫人还专门让人送了一个手炉给萌紫玥,让她暖暖手。 元朝暮眉清目秀,锦裘华袍,风姿翩然,温润如玉。元朝雪明眸皓齿,头上珠翠闪耀,一身鲜衣,打扮的光彩照人。兄妹俩进了梁家大堂,各自落坐,当真令梁家蓬荜生辉。 梁大可怕萌紫玥吃亏,死活不肯离开,还是萌紫玥再三保证,他才一顾三回头的走了。并应她的要求,将大堂的闲杂人等俱清空了。 元朝雪环顾了大堂一圈,嘴角微不可察的撇了撇,仆人送上的茶水她一口未喝,对比宣安候府的华丽富贵,梁老板这种小康之家自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萌紫玥却捧着热饮喝的欢快,她和梁大可忙了一上午,又在外面吹冷风,回到生了炉子的屋子里,只觉得又回到了暖洋洋地春天。再说她的热饮是梁夫人煮的红豆沙,又稠又甜,喝下去,温暖四肢百骸。 “紫玥,你怎么来这里做事了?” 率先开口的是元朝暮,自上次被羽千夜打了一掌后,他又卧床休养了好一段日子身体才痊愈。但他还是没有对公主说出萌紫玥的真正身份,只说是小妾。而公主也没有追问,一径嘱咐他好好养伤才是正经。实际上两人心照不宣,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紫玥放下红豆沙,一本正经地道:“我现在叫萌小月,你们叫我小月即可。” 元朝雪瞟着她做少年打扮,身上的青色衣服还是旧的,顿时嫌恶地道:“莫不是释圆大师不管你了,所以你沦落到要去讨饭?真真是活该,候府里穿金戴银c鸡鸭鱼肉的日子你不爱,非要跑到外面吃苦受罪。” 萌紫玥脸色倏地变冷,淡淡地道:“有钱难买我愿意,即便吃苦受罪也胜过在你们府里百倍。” “你!”元朝雪被她呛的脸色一变,眉一立,便想发作。元朝暮在那边不自在的咳了咳,成功的阻止了她的大小姐脾气。她忍了忍气,悻悻地道:“不知好歹。” 萌紫玥不想跟他们逗圈子,开门见山:“你们有什么事?我不是说过莫要再来找我了吗?”最后一句她是对着元朝暮说的。 元朝雪闻言,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她愤恨地转开视线,假装在研究墙上的几副字画。 元朝暮则温和地道:“小月,我先代红袖和绿釉给你赔个不是,我只让她们来请你上车一叙,谁知她们却惹你生气,都怪我管教不严,望你原谅则个。” 元朝雪一瞬间想到红袖那张糊满牛粪的脸,被恶心的不行,又联想到红袖是公主赐给哥哥的,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丫鬟,却被萌紫玥这样野蛮地对待,定然会去找公主告状,到时萌紫玥便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思及此,她便开始幸灾乐祸:“萌紫玥,红袖可是福昌公主赐给哥哥的,你今儿可把人得罪大发了,红袖说不得已回宫告状去了,公主知道实情后,可不会轻易饶你的哦!” 萌紫玥想起上次自己就把公主得罪了,今儿又得罪了她的侍女,真真是一事不烦二主,再加上是红袖她们嘴巴不干不净的,早警告过了还不听,被教训实属活该。 她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又冷又脆:“好了,别扯些有的没的,你们俩究竟有什么事情?如果没事,恕我不奉陪了。” 元朝暮垂下头,狭长的眸子微闪,躇踌半晌,低声道:“紫玥,你真的不和我回去吗?在外面做工,想必也是极辛苦的,你还要瞒着身份,这样不是太不方便了吗?” 萌紫玥对这个问题早烦了,口气极度不悦:“我挣多少吃多少,不知道几快乐。回去?哼,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干系了,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回去,还有,以后请叫我小月。” 她说着已起身了:“闲话少说,没事我就去忙了。” “你不能走。”元朝雪急忙拦住她,嘴边的话也脱口而出:“淑贵妃办了梅花宴,广邀贵女,你也在列。” 萌紫玥微微一怔,淑贵妃何许人也,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事一听就不靠谱,她冷淡地道:“我去好像不太合适。” “可这不是由你说了算,淑贵妃指定你去。”元朝雪也知道淑贵妃要萌紫玥去肯定不会是去抬举她,指不定有什么等着她呢!但如果萌紫玥不去,她去参加宴会也是白去,可如果萌紫玥去了,便大大的不同了——淑贵妃会让九王爷钦点她为九王妃。这个条件真是太诱人了,她无法抗拒。 萌紫玥奇道:“如果我不去呢?她会砍我的头?” 元朝暮缓缓起身,低低地道:“小月,如果你不去,这次梅花宴所需的糕点便会由梁记提供。” “什么?”萌紫玥脸色一凝,美眸生寒。表面上,让梁记负责淑贵妃宴会的糕点,那真是莫大的殊荣,别的糕点铺抢破头也想抢到这天大的机会。可实际上,先不说梁记做不做的出符合淑贵妃要求的点心,便是送到宴会上的糕点若有个什么闪失,那梁记便会落上谋害皇亲的罪名 “而且”元朝雪微抬下巴:“淑贵妃希望你是主动去,而不是别人劝说去的。” 靠之,这死婆娘,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萌紫玥冷笑道:“她是怕释圆大师知道事情真相吗?所以绕这个大个弯子,也不嫌累的慌。”若是淑贵妃听她这样说,一定会喊冤——她才不怕释圆大师呢,她是怕羽千夜对付她。 “你知道就好,希望你好自为知。”元朝雪见目的达到了,语气又恢自成高高在上了。 宝睿王府。 重新布置后的碧波阁内,羽千夜宛若芝兰玉树般的立在窗前,眼神幽幽,寂寞如雪。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斜睨着桌案上的一撂撂画卷,意兴阑珊地道:“这些是什么?” 秦月影和柯画影双眸含情地望了风度翩翩,龙章凤姿的殿下几眼,各自展开手中的一幅画卷。秦月影勉强笑道:“恭喜殿下,这些是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派人送来的,全是九王妃候选人的画像,都是朝中大臣之女,且个个德才兼备,美貌娴淑。” 羽千夜嘴角一勾,冷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夙世仇敌也能一笑泯恩仇了。” 秦月影盯着画像上的美丽女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殿下,每家的小姐都好美,殿下先瞧瞧,指不定有中意的,也好早点给奴婢们娶个王妃。” 羽千夜微眯美目,兴致缺缺,俊脸冷的仿佛化不开的冰雪,眼角都懒得扫一眼:“爷不得闲,全送回去。” 王娇娇扶了扶头上的一根明月簪,千娇百媚地行了过来,不顾秦月影的冷眼,随手翻了翻画卷,娇滴滴地道:“秦月影,你眼睛瞎了吗?真是小家子气,这些女人,连我王娇娇的小手指头都比不上,更不用说跟王爷的容色相比了,还叫好美?没见识!” “你!”秦月影对王娇娇怒目而视,恨不得扇她一记耳光,但碍于殿下在场,她不好做的太过,当下便冷冷一笑,不阴不阳地道:“王大小姐是大婶级别的,这些小姐却是鲜如春葱,哪能跟您老比啊!” 这下换王娇娇生气了,也不晓得那个大嘴巴的傅逸云是怎么传的,一回王府,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人唤作大婶的事情,想想都有气,她不过是女人味足了点,妩媚动人了点,就被人妒忌成这样。 她双手掐着蜂腰,挺着傲人的胸部,小碎步跑到羽千夜面前,撒泼地道:“王爷,你们王府里的人都好坏,总是欺负人家,人家不活了,那个傅逸云嘤嘤” 柯画影不屑地看了王娇娇一眼,对她的做张做姿很不以为然。她垂下头,撇了摘嘴,这女人纵然是锦王送来的,也是个外来货,和他们打小服侍王爷的老人是不同的,总显得格格不入。 三个女人一台戏,光两个便吵死人了,羽千夜敛了眉峰,对哭闹不休的王娇娇道:“不活就去死,要么滚回你的锦王府,别在这里唱大戏。” “噗哧!”秦月影开心的笑了,窃以为殿下是在为她出气,因殿下要选妃而带来的郁闷心情也一挥而散。原本日子过的太平无事,王府里除了王爷,连个姬妾也无,一应杂事皆是姑姑在打理,她和柯画影过的富足悠哉,比千金小姐还舒服,甚至像是王府里的女主人一般。 而且,王爷生的天人之姿,她和柯画影的一颗芳心早就遗落在王爷身上了,两人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若是能嫁给王爷,有王爷这样的夫君,那便是死也心甘情愿的啊! 可谁知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突发奇想,想要替所有皇子选妃。 这往后若是多了王妃,那她们该怎么办?假设能早早被王爷收了房,新进门的王妃也许会对她们敬上几份,也不敢随意的处置她们。可恨王爷生性喜欢清静,一直不许人近身服侍,尤其夜里就寝时,所有人都要清走。 这种怪癖也不知道有没有法子治好?难不成以后娶了九王妃,他还要一个人睡不成? 秦月影自打听到皇子选妃的消息就坐卧不安,她没法像表妹柯画影那样表现的一脸平静。更有甚者,好事的锦王又送个绝色来添乱。 往常殿下皆是一律拒绝的,这次却异于往常的留下这个女人,并且还允许她对自己动手动脚,想想都不可思议,难道殿下真的被王娇娇迷住了吗?秦月影欲哭无泪。 却说王娇娇受了羽千夜的喝斥,正下不了台,又听到秦月影的哧笑,更觉得没脸了,她抹着脸上不存在的眼泪,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萌紫玥的饼盒。她眼中光芒一闪,小碎步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饼盒,恨恨地道:“都是那个卖饼的小子害奴变成大婶的,奴要砸了这个盒子。” “看你用哪只手摔!”羽千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说的是云淡风清:“用左手摔,砍左手左脚;用右手摔,砍右脸右手;两只手摔,拖出去车裂,你看着办吧!” 王娇娇呆怔了那么一刻,然后在两个侍女看好戏的情况下,她突然把饼盒打开,一脸苦大仇深地道:“不摔,坚决不摔,奴把它们全吃了行不行?” 羽千夜长身玉立,绝美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丝残忍地冷笑,突然抬起手,刹那间似有寒风聚集。王娇娇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一见势头不对,急忙叫道:“王爷,奴想了想,这饼是你辛辛苦苦抢来的,还是留给你吧!” 秦月影和柯画影闻言,面面相觑,王爷何时干过这么没水准的事?这一盒饼有什么过人之处吗?秦月影本身就是做点心的高手,当初学做点心也完全是为了殿下,奈何殿下基本不碰甜食,便是她费尽心机做的咸点心,殿下亦很少碰。 秦月影本着取经的心态,期期艾艾地道:“殿下,赏几块饼给奴婢学一学吧,这样一来,殿下再想吃就不必去抢了,奴婢随时可以做给殿下品尝。” 羽千夜负手不语,黑眸中神色变幻莫测,宛若风际云会,良久,他扬了扬手指。 王娇娇,秦月影,柯画影躬身退出。 “哗啦!”羽千夜抱着饼盒在桌案后坐定,手一挥,将案上的美人画像全掀在地上,然后将盒子放上去。打开盒开,他定定望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糕饼的看了半晌,第一感觉是,好丑,第二感觉,还是好丑 而且,他想起吃的那个灰太狼,丑就不说了,还甜腻腻的,透着一股子芝麻香。这些都是她做的!羽千夜一时间恨得不行——她明知道他护食,却老是做许多菜给老和尚和傅逸云吃,弄得他难受死了,总觉得他们每吃一口都像在吃他的肉。 如今她更是能了,居然做饼给所有的人吃 他差银子么?埋了她的金子都有!她就是不把他当自己人,就是不想欠他的——她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划清界线!宁可拼死拼活的挣那几角银子也不愿花他的银子! 悲哀,羽千夜,你真悲哀! 羽千夜单手支颐,唇边泛起一丝自嘲,拈起一个灰太狼,张嘴咬掉半个,然后阖上美目,默默的咀嚼。 嚼着嚼着,他的眼圈又红了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羽千夜那边,淑贵妃那边,都没有派人来捣乱。萌紫玥便松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是去参加个宫廷宴会罢了,到时见机行事。 “小月,在画什么?”梁大可端着一盘碗豆黄凑到萌紫玥身边。 萌紫玥正在宣纸上画模具,感觉到梁大可的靠近,便微不可见的挪了挪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她搁下笔,直接伸手在盘子里拈了一块碗豆黄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道:“画模具啊,对了,你怎么又在铺子里混?” 说起这个,梁大可就很烦恼,朝气蓬勃的一张脸跨了下来,他苦恼地道:“我爹老让我去考秀才,可我看见那些之乎者也便头疼。我一心想学武,偏偏我爹又不赞成。”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梁老板一心想让两个儿子考功名,小儿子梁小可还好,在私塾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可大儿子念了这么多年,一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这都快成梁老板的心病了。 古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萌紫玥能体谅梁老板的心情。不过她是墙头草,也挺同情梁大可——不爱读书的人,想要他考功名,那真是要他的命。 她感慨地道:“我本来想编一本故事书,还想找你帮忙呐,结果你连个秀才都不是,看来我也甭指望你了。” 被瞧不起的梁大可也不恼,反而奇道:“小月,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你会好多东西啊!” 萌紫玥大笑:“我这人只会两件事。” “哪两件?” “一c这也不会。二c那也不会”说完,她笑着丢了一块碗豆黄进嘴里,享受的微眯起眼睛。 她吃东西的姿态极为优雅动人,秀气中又带着落落大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灿若星辰,眼波似一泓秋水,眉尖微蹙起时略带女相,令人雌雄莫辩。 此刻,她半抿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越发显得鲜眉亮眼,清雅动人。梁大可一时便有些看的呆住了,讷讷地道:“小月,你生的真好看。” 蓦然,前面的铺子里传来一阵暄哗之声,两人皆是一怔。 “走,去看看。”萌紫玥拍拍手上的点心屑,和梁大可向前面走去。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梁老板陪着两个鲜衣怒服的年轻公子向他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生得相当的斯文俊秀,头戴紫金冠,身披华贵的青狐大氅,正是傅逸云。 傅逸云见到萌紫玥,便止步不前,然后不疾不徐地道:“该死的萌小月,你可知罪。” 看到这家伙,萌紫玥只觉得晦气,刚太平了几天,马上就来报应了。她哼笑道:“傅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傅逸云淡淡一笑,开始滔滔不绝:“你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另一位年轻公子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萌小月是吧,我们九王爷吃了你的那些怪物饼,一病不起,几天下来,所有的太医束手无策” “不是吧?”萌紫玥不跟没文化的计较,居然说她的饼是怪物饼,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她还是忍了,因为羽千夜居然病了,这让她太惊讶了,直接问傅逸云:“他说的可是真么?” 傅逸云沉痛地点点头,煞有介事:“眼瞅着就不行了,还得一力瞒着陛下,不然大家吃不完兜着走。” “那赶紧找大夫啊,宫里的不行,便张贴皇榜啊。”萌紫玥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方法。 那位年轻人道:“那些事情都不用你操心,如今你只管跟我们走,什么时候我们殿下痊愈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回来,若是”他咳了咳,省下了余下的话。 “”萌紫玥。 “”梁老板。 “”梁大可。 宝睿府里乱成一团,阴云密布好几天了,秦月影和柯画影等人眼睛都哭肿了,秦嬷嬷也急的牙口起火,直拜各方神明。当萌紫玥随着傅逸云一路走到碧波阁时,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不明白傅大人带一个清秀少年来干什么。 傅逸云一脸深沉,也不跟谁解释,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对萌紫玥道:“进去,他好了你就出来,如若不然,就用金子把你埋了,反正你爱财。” 萌紫玥一脸黑线,老娘哪里爱财?不,财哪个不爱? 她坚持问最后一个问题:“他真的病的很严重吗?”她一路沉思,怎么也想不通,谁吃她的饼都没事,为何羽千夜吃了就要嗝屁?再说了,这些饼也不是动手她做的啊,她不过是指异一下而已。 傅逸云懒得和她费话,直接将她往屋子里推:“没骗你,真病了,他吃了你那稀奇古怪的饼,次日就水米不进了,一连高热了好几天,烧得人事不醒,糊里糊涂,最大的问题是吃啥吐啥,喝水都吐。” 萌紫玥被迫着往屋子里走,喃喃地道:“听着好像是有喜了。” 傅逸云怒:“混蛋,他是男人,你去看看,他那样子像是假的吗?再病下去都没命了。” 屋中,镶金刻玉的雕花大床上,华丽的帐幔分开,挂在床两侧的银钩上。羽千夜脸色苍白地躺在锦被中,连唇色都是白的,精致的五官呈现出一股透明感,让人不敢用手轻抚,就怕如琉璃一般的碰碎他。纤长到令人不可思议的长睫安静地伏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两排动人的弧线。 萌紫玥看着他,莫名的有几分怔忡,这样的羽千夜很虚弱,也很孤独,卸下他平日的冷艳高贵和看不见的疏离,其实他也只是个孩子。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他做噩梦时压抑至极的低泣声 她环顾了屋子一圈,富丽堂皇,什么都是焕然一新,雅致动人。又打量了侍立一旁的秦月影和柯画影,最后将目光停留到伏在床沿的王娇娇身上——这位大婶令她记忆犹新,烈焰红唇,声娇人美,说哭就是成串的泪。 她找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饼,便问傅逸云:“那些动物饼呢?赶紧拿一些给太医去瞧瞧,看是饼有问题,还是其它方面的毛病。” 不待那几个侍女回答,傅逸云无奈地道:“那些饼他全吃完了,太医细细的找过了,没找着,光剩一个饼盒。” 萌紫玥忍了忍,终于用淡然地声音道:“难怪他会不舒服,饼最少有二十多个吧,他全吃了,铁打的人都会受不了啊!” 垂着头的王娇娇抬起头,立刻认出她来了:“你这死孩子还敢来?就是你们的饼害了我们王爷,你赔我们王爷来。” “安静点。”傅逸云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你们都出去吧,既是她害的王爷,便让她来侍候王爷,王爷什么时候痊愈了,什么时候再说。”秦月影和柯画影都不放心,还待再说,可傅逸云虽然长相斯文,唬下脸还是有些吓人的。于是几个人只好怏怏退出。 傅逸云也打算离开,临走前交待:“太医说了,只要他能吃下东西,那就万事大吉了,其它的都好治。” 萌紫玥以手抚额,认命地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谁叫是我那饼惑的祸呢。” 羽千夜是在萌紫玥打了热水,给他擦拭脸庞时醒过来的,他眨了眨眼睛,有些疑似在梦中,待看到萌紫玥还是女扮男装时,他真正清醒了。 萌紫玥一见他醒过来,立即发自内心的笑了,“啊,你终于醒了,我去叫人,他们都担心死了。” 羽千夜立马眼一闭——昏了过去。 “这才刚睁眼呢!”萌紫玥白高兴了一场,继续拧了热手巾帮他擦拭双手。 羽千夜的长睫动了动,他的大手被一双柔软的纤手攥着,那柔荑微凉,他的手不由的曲了曲,下意识的想包住那只小手,给予它温暖。 “羽千夜,你是醒的。”萌紫玥肯定地道。她扔下手巾,双眸睁的圆圆地盯着他。 羽千夜默了默,忽然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她。 尼玛!刚醒就给老娘闹脾气。萌紫玥即便是一头猪,此刻也明白了这厮是在找别扭。但转念想到他几天没吃东西了,而且他还在发烧,身为病人,脾气不好是在所难免的。 她叹了一口气,委曲求全地道:“大哥,你到底要闹哪样啊?说出来好不好?你这样自己也不舒服是不是?就算你要天上的龙肉,估摸你这王府里的人也会为你去杀龙,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羽千夜仍旧一动不动,也不转过身来,誓将倔强进行到底。 萌紫玥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再劝:“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把大家吓坏了,你就算要闹脾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好了,让你眼不见心不烦。”说罢,她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回来。”她身后,羽千夜突然出声,他本想再坚持一会儿,谁叫她这次彻底惹毛了他呢,可又怕她真的狠心离开。他可没忘记两人正在闹矛盾,如果不趁机和解,那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萌紫玥依然不回头,羽千夜心内着急,连唤两声:“玥玥,你回来。”萌紫玥拉开门,回过头来,向他嫣然一笑:“我让人给你备点白粥,你吃是不吃?不吃的话,我就走了,反正我留在这里没什么用,还不如让太医来的实在。” 羽千夜抿了抿唇,不说话。萌紫玥作势往外走,羽千夜捶地,恨恨地道:“吃,毒药也吃。” 萌紫玥体贴地问他要不要让王娇娇她们来侍候,羽千夜瞪着她,怒火狂飚:“你是看我没死,专门来气死我的吧?” ------题外话------ 谢谢堂宝宝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 谢谢桃子梁和syl521亲的月票,syl521亲的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1 七彩曼陀 清粥小菜很快便被送进来了。爱睍莼璩萌紫玥扶羽千夜坐起来,在他腰身处放上大迎枕,又替他把如墨的长发顺好,这才端起白粥递给他。 羽千夜不接,也不开口。 萌紫玥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在等她喂他 好,反正多的都做了,也不差这一点。萌紫玥认命的舀了一调羹,并吹了吹,估摸着不烫了,才送到他嘴边。羽千夜仍不张嘴,眉峰微蹙,长睫半掩,似有拒绝和厌恶之意。 萌紫玥固执地将调羹抬在他唇边,并道:“别说你吃不下,或者吐出来,如果这样,你是知道后果的。” 羽千夜垂下眼帘,默默地张开嘴,慢慢咽下。 很快,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殿下醒来了,并开始喝粥了,大家只需兢兢业业的各司其职则可,都高兴坏了。而在王府头上笼罩了几天的重重阴霾也随之消失。 只是,秦月影和柯画影的心里却空落落的——殿下醒是醒了,却并没有传人进去侍候,仍然是那个青衣少年在里面守着殿下。两人焦虑不已,不约而同的都去问傅逸云,这个青衣少年究竟是谁?和殿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殿下宁可要一个粗手笨脚的少年在身这,却不要她们去侍候? 而傅逸云仅免费奉送她们四个字——无可奉告! “不吃了。”羽千夜觉得白粥不好吃,勉强咽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 萌紫玥则觉得他刚醒来,表现的尚可圈可点,遂也不再强迫他,许是他真的没胃口,万一到时又吐出来怎么办?吃东西也是要循序渐进的,先慢慢来吧。 喝药时,不用萌紫玥三催四请,他倒极爽快地喝了。萌紫玥觉得他这些天水米不进,还是要少食多餐为好,并且膳食要以既营养又清淡,好克化的东西为主,其间还要多喝水,多晒晒太阳。 比较烦恼的是,他还会时不时的高烧,这倒让她不好理解了——他既不咳嗽,也不是受了风寒,肚子据他说也不疼,为嘛反反复复的高热? 这不,才醒来没多大一会儿,他又烧得脸色通红,昏昏沉沉,就连呼出的气息都灼人,嘴里还时不时的会低哼一两声,似乎很痛苦。可他的声音本就盅惑人心,这么一哼,听起来倒像在呻吟似的,让人口干舌燥,血液鼓噪。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发烧了,没道理啊?”萌紫玥不解地嘟嘟囔囔,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问问太医,刚一动步子,身后幽幽的声音似怨似叹:“你又骗我,我喝了粥你就要走?” 她叹了一口气,回转身认真解释:“我不过是看你难受,想去问问太医,你想到哪去了。” 羽千夜半睁着眸子看着她,眼神迷离,眸光交错。他沉默了许久,轻轻拍了拍床沿:“过来,有什么问我好了。”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萌紫玥依言坐上去,很自然的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被那煮鸡蛋的热度灼的心惊,双眸都睁圆了,“你这反复的发烧是怎么回事?按说不应该呀?” 她手上的凉意是羽千夜贪恋的温度,他将额头在她软软手心里蹭了蹭,感觉似乎好受多了。然后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不答反道:“你的手这么凉——还有,这身衣服真碍眼,脱了好不好?”他说着,还试图伸手去拉扯她身上的青衣旧袄。 “想得美。”萌紫玥瞪眼,冷哼道:“才刚醒就做怪,莫不是烧糊涂了,我唤王娇娇来,这样你们皆大欢喜。” 羽千夜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几眼,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满脸愉悦。 在萌紫玥狐疑的眼神中,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一口,方低声道:“幼时曾被下过毒,是极为厉害的西域毒药,险些一命呜呼,后来纵然被救过来了,可自那以后,一旦我生病,便会有高热的症状产生这个你不用担心,回头便好了,我早习惯了。” 萌紫玥没料到是这方面的原因,略加思索,斟酌着言辞道:“是不是余毒未清?” “余毒?倒也不是,我有一位师傅岐黄之术了得,帮我净过毒,曾说这样不碍事,兴许是好事。” “那就好,万一你再出点什么差池,我可没法交差。”萌紫玥也曾听到过那种高烧可以杀死癌细胞的说话,便也松了一口气。 羽千夜翻了个身,突然将头搁在萌紫玥的大腿上,她 正要掀下他,却听到他似乎很难受地道:“玥玥,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不逼你喜欢我,但你也不要将我拒之门外,你不理我,我觉得生无可恋” 萌紫玥心道,丫的,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他妈哪里生无可恋啊?身边不是有美相陪么? 她不过稍稍迟疑了这么一下,他却在她腿上蹭了蹭,很舒服的又凑近她些许,低声叹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心疼么?还要同我生气,或计较吗?” 萌紫玥沉默了一下,默许了他的行为。 宣安候府的梅院掌起了灯。 沈月香心烦意乱,正在训斥儿子:“你整日游手好闲,眠花宿柳,只知道在女人堆里充英雄,算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总要找个生计过活才是正经啊,莫不成就这样混一辈子?” 元朝蔼垂着头,被训的灰头土脸。他心里也不服气,忍不住回嘴道:“虽说姨娘骂的对,可儿子这脑袋被萌紫玥那小贱人砸破了,这才刚刚好,能做个什么营生?” 沈月香想到那天的事,也是又悔又气,他们非但没弄死萌紫玥,反倒被她利用了,想想犹不解气,可萌紫玥身边有高人和能人守着,她派去的人几次出马,俱是铩羽而归。 她这边还在暗恨,元朝蔼却喜笑颜开道:“姨娘也莫心烦,儿子有一事说出来,保管让姨娘高兴。” 不管怎么样,沈月香还是疼儿子的,便示意元朝蔼快说。 待听得到他说要去郑府提亲,对方还是郑惜霜时,她不免惊讶了:“那个死丫头,素来眼里只有你大哥,我找人去提亲,他们家焉能应允?不是摆明了要被羞辱吗?” 元朝蔼得意的拿出一块玉佩给沈月香看:“这是表妹许我的信物,儿子和表妹已私订终身了,姑姑家若是不答应,便等着表妹大了肚子,哭着来求咱们娶了。” 沈月香瞪了儿子一眼,心知是怎么回事,随之笑起来:“你姑姑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嫡子,百般瞧不起你,老骂你不知上进,这下好了,也有她求着我的一日。” 但旋即她又笑不出来了,恼火地道:“这么多年,我一心想让你坐上元家嫡子之位,好几次都差点得手,没料到这次却功亏一簧!你大哥的病马上就好了,眼看又要成为驸马,日后,这元府哪还有我母子的容身之处?” 尤其是少了候爷的宠爱后,府中的下人便开始看人下菜碟,处处不受她的管束和辖制了,弄得她日子越发的难过。 元朝蔼也深知其中的道理,嫡子和庶子那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啊!依自己不事生产,却又是个散财童子的性子,届时分家产时,自己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一部分,偌大家产尽数归嫡子所有。分来的那点家产,还不够他大手大脚花上一个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暗暗忖度片刻,忽然阴阴一笑:“姨娘莫慌,这事交给儿子去做,保证能让姨娘心想事成。” 沈月香现在是六神无主,闻言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道:“赶紧说来听听。” 元朝蔼凑上前去,两母子低头区区拱拱半天,然后皆不住点头,显然此计两人都觉得可行。末了,元朝蔼得意地道:“等她落到我手里,我定要让她尝尝小爷的手段” “啪!”知子莫若母,沈氏拍了他一记,眯起眼睛,满脸阴狠地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女人你还玩的少吗?落到你手里,就赶紧结果了她,省得夜长梦多。前面的亏你还没吃够么?” 元朝蔼虽舍不得萌紫玥那鲜花似的小模样,但他娘的话也不无道理,连忙点头称是。 出了梅院,元朝蔼色心又起,本想让人传信给芸娘,约她到自己院子里相幽会。但略作思量,他却脚步一转,径直往菊院而去。今儿个,他想玩个胆大的,直接去芸娘屋子里幽会,想来就让人兴奋,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菊院里,芸娘以身子不爽利为由,谴开了所有下人,并让槿叶去守院门。槿叶是她自己带来的丫鬟,算得上是心腹,守在门口便是防候爷突然而至。 而她自己却打开后窗放了一个黑衣男人进来。 “芸娘!” “瀚郎!” 两人一见面便迫不及待的抱在一起,顾不得寒喧,那男 人就铺天盖地的亲了下来,芸娘也激动的仰头相承。 香艳的房间内,只听见吸嘴麻舌的品咂吮吸声,滋滋不绝于耳,两人的身子越搂越紧,顺势就倒在的绮丽香软的雕花锦榻上。 “瀚郎,我好想你。”芸娘一边任男人急切地剥着身上的衣裳,一边喃喃自语。 男人低声笑了笑,埋头在她身前的沟壑里亲了一阵,调笑道:“小亲亲,最近那家伙顾不上来骚扰你了,所以你不光是想我,还想男人了那玩意了吧。” 芸娘被他手口齐动,撩的娇喘吁吁,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高兴,嘟着嘴道:“哼,我就知道姓曲的是你杀的,闹成这样你满意了我猜,那姓曲既然做过花魁,床上功夫一定了得,所以你被她灌了汤,在她身上乐的不知南北了,居然连他去了都未发觉。” 男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俐落的扯开双方的衣服,将芸娘一顿揉搓,直搓得她身子软如棉花,方喘着气道:“阵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老花魁一个,样样都不如你,我不过是为了咱们的大事,勉强应承她几回罢了,这种醋,你不消吃得。” 说话间,找准地方便沉身陷了进去。 芸娘本想还抱怨几句,但转念想到自己也不是多干净,一边陪着元夔纵情声色,被他玩弄糟蹋,一边还和元朝蔼颠鸾倒凤,幽会偷情。 大哥不说二哥,再说他们两人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还是及时行乐要紧,怨怼的情绪便烟消云散了。 她哼哼唧唧不止,媚眼如丝,一张脸红的似天边的晚霞,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伸出玉臂紧紧抱着男子宽阔的肩背,躬起身子,随着他凶猛的动作迎合抛起,婉转相就。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男人剧烈的喘息c女子的轻啼如泣c还有床帐晃荡c皮肉啪啪作响声。 因紧着时辰,男人很快云收雨歇,并将自己收拾妥当。 趁着芸娘大汗淋离,闭目喘息的功夫,他拿出一卷画册扔在锦被上,“芸娘,我已找人临摹了一幅,你可以还给那傻瓜了。” 芸娘脸上闪过一丝烦闷,睁开眼,赤着身子捡过那画卷,不置可否地道:“其实不用多此一举,反正那老匹夫的书房烧了,留了这个反倒是个把柄。” 男人的脸在灯下看的分明,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天庭饱满,剑眉虎目,身材硬实,倒不失为一个伟丈夫。 他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容,伸手抚着芸娘滑腻的身子,“你还得先稳住那傻瓜二公子一阵子,就用这画儿打发他——不过,你也真够狠心的,啧啧,元夔那书房里收藏的,不仅有他毕生所得的宝贝,还有他们宣安候府几代的财富累积,却皆被你付之一炬了。” 芸娘干脆滚到男人怀里,任他把玩着自己一丝不挂的娇躯,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就是要他心疼,当初他狼子野心,那般狠心的毁我族人,肆意抢夺我族中的绝世财宝,这般对他还是轻的。” 见男人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有着深沉的伤痛之色,她抚了抚他棱角分明的脸,然后到绣花枕头底下摸出一物,在他面前晃了晃:“瀚郎,你看。” 男人倏地抬头,眼神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物品,那是一串亮眼的耳坠,做工甚是复朵,精致到完美——以晶莹剔透的水晶和宝石雕成小小的美丽花朵状,一朵朵衔接下来,闪着七彩的光芒,炫目耀眼 “曼陀罗花!”他脱口而出,心神俱震,剑眉扬起,虎目更是圆睁,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耳坠,嘶声道:“这是她的七彩曼陀罗,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无意中找到的。” 男子一迭声地道:“你怎么找到这个的,在哪里找到的?” 芸娘还未来得及说话,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接着便是槿叶焦急无比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二公子突然来了,二公子来了,你” 芸娘脸色遽变,扭头望着门外。男人脸上焦虑震惊的神色顿收,眸中精光一闪,飞快地将耳坠收科怀中,低声道:“芸娘,我先走一步,你且保重。” 芸娘红了眼眶,边匆匆穿着衣服,边垂头哽咽:“瀚郎,记得来看我” 男子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迅速从后窗翻出。芸娘衣衫不整的追至窗边,痴痴望着漆黑的后院,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漱 漱落了下来。 萌紫玥觉得身上好热,汗黏黏糊糊的,她喃喃地道:“姥姥地,怎么这么热?”话一出口,人也醒了。 甫一睁开眼,她便发觉自己被羽千夜紧紧挟在怀中,两个人像个连体婴一样窝在厚厚的锦被中。 难怪这么热,羽千夜的身躯好似一座火炉。她慌忙挣开他缠绕的的双臂,迅速坐了起来,伸手撩开低低垂着的绮丽锦幔,明珠的光亮顷刻间泄进帐内。 “玥玥”羽千夜也醒了,不知是发烧的缘故,还是他也很热,反正他脸红红,睫毛轻颤,眸光绵长又温柔地躺在玉枕上,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但他的手臂却又迅速缠上她细细的腰肢,漂亮的唇角悄然翘高。 “放开放开。”萌紫玥挣扎着下床,瞄着斗柜上的沙漏,咕哝道:“怎么我也睡着了,还睡到这么晚了?”太对不起人,羽千夜是个病人,她还说让他少食多餐呢,转头便把他饿到半夜了。 她想到和他睡觉的姿势,颇有些不自在,赧然地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呢?孤男寡女的”怎能抱着睡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哼,你现在是个男的。”羽千夜刚醒的好心情被她的话破坏殆尽。 算了算了,睡都睡了,又是合衣而睡,也没发生什么事,再纠结似乎太迟了。萌紫玥索性来个掩耳盗铃,佯装无事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马上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阿弥陀佛,烧好像退了。那个,你一定饿坏了吧?” 羽千夜见她关心自己,心情又好了一些,沙哑着嗓子,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道:“我抱着你,出了好多汗。” “殿下,殿下,我的好殿下,醒了吗?”蓦地,外面传来傅逸云叫魂的声音。 萌紫玥脸一红,抚了抚凌乱的秀发,又七手八脚的将睡皱的衣服抻平一些,连忙去开门。 傅逸云算的刚刚好,带着人送上新鲜可口的膳食,他一边偷偷打量着两人的神色,一边道:“这屋子里也太热了。” 羽千夜马上吩咐他:“将那几个新添的暖炉移出去。” 傅逸云喏喏的应了。他善于察言观色,见羽千夜微敛着眉头,面带不悦之色,便知趣的带着着下人,搬着几个多余其事的鎏金暖炉,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一旦没了外人在场,羽千夜的脸色便好看多了。 萌紫玥怕他饿坏了,顾不得多讲究,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瘦肉粥。见他懒懒的倚在枕包上,美人春睡无力起,一副不打算自己动手的模样,她认命的捉起调羹喂他,不住腹诽,也就你病了,老娘让着你,但你也得瑟不了几天了。 羽千夜得偿所愿,甚是愉快,很给面子的吃了好几勺,也没有吐出来,还不停地道:“玥玥,你也吃,这肉粥我以前从没吃过,很香啊,定不是笨厨子想出来的,是你的主意吧。” 萌紫玥也不否认:“今天吃这个,晚上如果没什么不良的反应,明天便给你换换旁的,过不了几天便会康复了。” 羽千夜闻言,脸上高兴的神色便淡了几分,又吃了两口,已经没有笑模样了,还虚弱地道:“不吃了,我胃里难受。” 萌紫玥如临大敌,紧张地道:“怎么?很难受吗?要不要吐出来?” 羽千夜皱着精致的眉,美目氤氲,一脸恹恹,却坚强地道:“那倒不用,就是难受,没事儿,我没事,你也饿了,去用吧。” 傅逸云心细如发,给萌紫玥备下的吃食甚是丰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上了桌,还特特地给她炖了上好的雪蛤炖血燕。可因为羽千夜的不舒服,她也是吃的索然无味,心里老琢磨,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不想吃了,还特难受的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她又不是个大夫。味如嚼蜡的喝了半碗雪蛤血燕,她突然举起玉碗,问羽千夜:“要不要来点?” 羽千夜施舍般的看了那玉碗两眼,勉为其难地道:“我先尝尝吧。” 萌紫玥要给他另盛一碗,他又嫌麻烦,伸手便夺过她手中的血燕,抬到唇边,一直就灌到了碗底,末了咂咂嘴,嫌弃地道:“什么好东西?吹得那么神乎其神,还没你的口水好吃。” 噗!萌紫玥一脸黑线,觉得这家伙真是欠揍,稍好一些,嘴皮子 就不老实了。她,两手交握,故意弄得骨头喀喀作响,阴恻恻地道:“傅逸云那家伙说你几乎不食甜食,这碗雪蛤你没觉得很甜吗?” 羽千夜见势头不对,立马苦着脸,可怜兮兮地道:“我烧糊涂了,嘴里品不出味儿来。” 萌紫玥气哼哼的想了想,高烧过后的人嘴里会发苦,他说的倒也不假,遂含恨作罢。 羽千夜见她脸色稍霁,转回身秀秀气气的去吃鱼了,便斜倚在床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旋即又将视线放在她皱得像腌菜的衣服上面。 稍作沉吟,他漫不经心地道:“你来的匆忙,必定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我让人帮你备下了几套,有姑娘家的,小子家的,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我不干涉你便是了。” 萌紫玥怔了一怔,他都做出了退让,自己也不好太过坚持,且刚才出了一身的汗,她的确想好好洗个澡。环视了屋子一圈,她倒想起了一事:“我住哪啊?还是我晚上回去住,白日再过来看你?” 羽千夜脸一冷便想使性子,但转瞬间他脸上又恢复如初,快的萌紫玥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听他以商量的口吻道:“天儿这么冷,来回跑多不方便呐,你是来照料我的啊,也就不必另外给你找屋子了。这样吧,我在南窗边让人设个暖榻,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紧着你用,后面呢,还有个汤池,你要洗漱也方便,这样可以吗?” 他考虑的面面俱倒,萌紫玥也无话可说,心想,也照顾不了他两天,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那饼的罪过,将就两天就将就两天吧。 待她去洗澡,看着那热气升腾中白玉石砌成的大汤池,便高兴的笑了——这是温泉勒!寒冬膜月的,泡个温泉,可不是越级享受么! 羽千夜在她后面呼唤:“玥玥,我也想泡汤池,要不你也带我去泡吧?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切,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病还没好呢,就想着花花肠子。萌紫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身体太虚弱,会泡晕的,随便弄点热水洗巴洗巴算了。” 水汽氤氲中,秦嬷嬷躬身立在浴室里,见到萌紫玥进来,忙行了个大礼:“老奴见过小月公子,请受老奴一拜。” 萌紫玥当然认得秦嬷嬷,她听傅逸云提过,秦嬷嬷是宝睿王府的首席大管事,是位很有身份的嬷嬷,不但嫁过人,还生养了儿女,以前曾侍候过受尽帝宠的蓝妃,后得庆丰帝钦点,专为照顾他的心肝宝贝儿子而来。 她晒然一笑,伸手扶住秦嬷嬷,不让她拜下去:“秦嬷嬷折煞我也,小月身份低微,不堪受此大礼。” 秦嬷嬷不愧在宫里面呆过,四十左右的年纪,肌肤白皙,保养得宜,油亮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饰整洁干净,连一块折皱都找不到,浑身上下,连同礼仪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她听了萌紫玥的话,脸上现出感激之色,连声道:“公子受得起,受得起,公子能劝得我们殿下思起饮食,已是王府里的大恩人了。” 萌紫玥冷汗涟涟,不说羽千夜那厮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就说自己那饼才是他不思饮食的始作俑者吧,想必这些秦嬷嬷都不知道,不然断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的。 她也不愿多说,便笑笑作罢。 秦嬷嬷捧来她的衣服,却是两套,一男一女!萌紫玥在心里大骂羽千夜混蛋。她窃以为秦嬷嬷没认出自己的身份而雀跃,没想到白高兴了一场,秦嬷嬷原来是个腹黑的主 秦嬷嬷却面不改色地道:“老奴侍候公子更衣。” 萌紫玥摸了摸鼻子,清清嗓子:“秦嬷嬷,你既然知道小月的真实身份,便不用一口一个公子的寒碜我,至于其它,小月自己来。” 秦嬷嬷微微一笑,马上从善如流地改口了,但却还是坚持道:“小月姑娘,还是由老奴侍候姑娘沐浴吧!姑娘不必害羞,没有旁人的,再说了,旁人做这些事,老奴亦不放心。” 萌紫玥美眸微凝,脸上虽有着笑意,却渐渐带上了些防备和疏离。她盯着秦嬷嬷看了半晌,秦嬷嬷却依旧规规矩矩地垂目敛息,姿态恭敬而完美。 “好吧!那就有劳秦嬷嬷了。”萌紫玥挑挑眉,微勾唇角,缓缓张开纤长的双臂,姿态落落大方,闲适而从容。害羞?这两个字她写都不会写,前世她便从未替自己洗过澡,这世才慢慢学会的,有人代劳,她巴之不得。 嬷嬷手势轻缓,有条不紊地服侍萌紫玥更衣,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掺扶着她下水,细心地帮着她洗发c搓背,甚至还帮她按摩,揉腿,揉脚 她将萌紫玥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线条都抚摸过,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萌紫玥在她舒缓的动作下阖着眼睛,昏昏欲睡,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秦嬷嬷以柔软的布帛轻轻拭干萌紫玥身上的水份,又以宽大的白袍裹住她泡得粉粉嫩嫩的娇躯。随后又用银丝熏笼熏干她那头光鉴照人,宛如一匹黑缎子般的青丝。 直到将萌紫玥全身上下弄的妥妥的,香气袭人,送至羽千夜房中后,秦嬷嬷才一脸笑容地袖着手,躬身退下。 秦月影和柯画影两人摒退侍候的小丫鬟,正在秦嬷嬷房中万分焦急的等候着,乍一见到秦嬷嬷回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争先恐后的问道: “姑姑,他应该是位公子吧?” “娘,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秦嬷嬷伸手格开两人,绕过一座花鸟屏风,不紧不慢的踱至漆亮的圆桌边,面无表情的在锦杌上落座。 秦月影一看姑姑的面色,急忙先替她斟上一杯热茶,讨好地道:“姑姑辛苦了,本该是侄女和画影表妹的事儿,却劳得姑姑大驾。” 柯画影则将怀里的小手炉放到母亲手上,体贴的帮她揉肩捶背,俨然一副孝顺乖巧的女儿模样。 秦嬷嬷将手炉搁在描着迎春花的桌面,端起茶杯,揭开茶盖,吹了吹上面的茶沫,慢条斯理的啜了几口热茶,方示意女儿和侄女坐下,然后缓缓地道:“如假包换的女裙钗。” 她的话言简意阂,对于秦月影和柯画影却不啻于当头闷棍,两人有片刻视线相对,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秦月影反应过来,便一脸惊惶地抓住秦嬷嬷的手臂:“姑姑此话当真?殿下对他甚是不一般,就连傅大人也是比不上的,他怎么就是个女的呢?” 柯画影虽比秦月影镇定一些,但同样脸色难看至极。 秦嬷嬷稳了稳手中差点被打翻的茶杯,严厉地眼神一一睇过两人,面带严肃,训斥道:“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一个个遇点事情就慌乱的不成样子,成何体统?岂不是堕了我的名头么!” 见两人瑟缩的垂下头,似有愧意,她又数落道:“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俩的那点小心思,我是懒得说你们,一心指望你们自己清醒过来,却不料你们两个竟入了魔障。” “嘤嘤嘤”秦月影突然伏在桌面上低低啜泣起来。 秦嬷嬷始料未及,不禁愕然,半晌方道:“我这还没开始说重话呢,你就哭上了?怎么,怪姑姑说中你们的心思?还是觉得姑姑冤枉了你们俩?我辛辛苦苦拉拔你们姐妹成人,可不是指着你们一条道儿上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柯画影面上恢复了平静,拍了拍表姐,递了条帕子给她,也不瞒她娘了,直言不讳地道:“娘教训的有理,可我们姐妹有这样的心思,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试问,这世间有多少女子又不想嫁个良人?饶是宫里的娘娘,也不是人人有那本事能获陛下垂青,可还不是照样挤破了脑袋去抢那个位置。” 秦月影低头垂泪,用帕子擤着鼻子,嗡声嗡气地道:“姑妈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侄女也有话要说,我们又不是肖想那遥不可及的王妃之位,只不过是想终身侍奉在殿下左右,就这点儿微薄的愿望,难道也过了么?” 秦嬷嬷倒给她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她垂下眼帘,黯然沉默,许久之后,伤感地道:“你们的想法也许没错,话亦有几分道理,可那也得殿下心里有你们啊!你们扪心自问,殿下眼里心里有过你们的存在吗?” “如果有”她喟叹一声:“我决不拦你们,肯定只为你们好。但我冷眼旁观这么久,殿下对你们压根没有用过心思,如果他对你们有想法,就不会是这样的表现了,娘是过来人,什么看不穿,看不明白的?” 秦月影不愿意这样想,她费尽心思这么久,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打消其心思的:“许是殿下年纪太轻,不解风情也是有的;许是他公事繁忙,顾不上儿女私情。” 柯画影姿色出众,又兼眉目鲜活,身材玲珑动人。她心气儿高,不免嗔道:“那个王娇娇,不 也仗着姿色出众获得了殿下的允许,能在殿下身边随意出入吗?见天的撒娇卖痴,跟花蝴蝶似的。我们姐妹,论姿色又不比她差到哪里?她能做到的,我们也一样能做到。” 秦嬷嬷看着越说越犟,越说越有理的两人,嘴里发苦,心里发涩,良久不置一词。 秦月影掉了半天泪,见姑姑还是不松口,便负气地道:“姑姑既是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姐妹会自己想办法,但请姑姑不要阻止,便是有于我二人了。” 秦嬷嬷抿了一口茶,眉目淡然地道:“你们什么都是我教的,能想出多么高明的法子?左不过是宫里的那一套。那样的伎俩,殿下打小见的多了,眼一瞟便能看穿,你们还期望能糊弄过他?简直不知所谓!” 秦月影和柯画影被说的低下了头,脸上皆有羞恼之意。 柯画影气急:“娘,先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这个小月似乎和殿下起初我们皆以为他是位公子,殊不知他却是位姑娘家。且殿下又不许我们姐妹进去侍候女儿和表姐两眼一抹黑,连她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母亲见她的机会比我俩多,可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嬷嬷轻描淡写地道:“说出来,怕是要激的你们跳河的跳河,抹脖子的抹脖子,我老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为好。” “娘!”柯画影在她娘面前少了平日里的庄重,当即跺脚:“女儿知道殿下对她极是用心,他不顾自己身子虚弱,对于她的衣食住行样样不马虎,她一来,他便能吃能喝了” 秦月影不绕弯了,直截了当问她姑姑:“姑姑不是侍候她沐浴了吗?她是女子,姑姑定然是要照宫里的规矩检查一番,她那她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 秦嬷嬷倒笑了起来:“她说起话来是个结巴子,有狐臭c口臭c肌粗肉糙c身上长了许多颗黑痣c腋下多毛,手腕粗短的c脚趾肥大的c举止轻浮,大小不一,全身痕迹斑斑” 在两姐妹高兴的快要雀跃的眼神中,她摇了摇头,为之失笑不已:“以上都是我老婆子杜撰出来的,你们真是高兴的太早了。实际上,她除了手腕上有旧伤痕未消以外,并无其它瑕疵,反倒生得身纤面艳,肤若凝脂,明眸流转,潋滟似春水。” 她笑看女儿跨下来的脸,继续道:“她是那种削肩细腰的美人儿,十指芊芊如葱根,虽说年纪小,但入到水中只见袅娜风流似水魅,妩媚难言,扶起后身娇体软,体香馥馥,闻之” 对手条件这么好,竟能得见惯美人的娘亲称赞,顿叫柯画影心生警惕,恼恨地问道:“她看起来那么瘦,哪有娘说的那么好?而且她穿的破破旧旧的” 秦嬷嬷沉下脸:“这么说,你是不相信娘的话喽?现下见不到她,日后你们总归是要见到的,到时便知娘说的是真是假,横竖比你们俩强。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初我也看她年纪小,并不以为意,但才一个眼神,便” 她顿了顿,觉得给她们说了,她们也不能领会,还是让她们自己去面对好了。 但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当下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这姑娘不但生的好,右臀上还有一个红艳艳的胎记,这可真是哧哧!” ------题外话------ 谢谢玥锦葵christeyxh,q一一41205024,13861830961亲投的票票。亲们多多按爪冒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2 醋海翻波 却说萌紫玥进了屋子,拍拍被热气熏得泛红的两腮,拢紧身上轻暖的白袍,吸着精致的绣花鞋,看也不看单手支颐,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瞧的羽千夜,径直绕过精美而华贵的八幅山水大屏风,回到南窗的暖榻上。 榻上铺着锦被,被子里早被汤婆子捂的暖暖的,她滑入其中,再将一头及腰秀发归拢在玉枕边,阖上美眸打算入睡。 “玥玥。”羽千夜在哪边低低的唤着,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又轻又柔:“玥玥,你冷不冷?” 萌紫玥又泡温泉,又被秦嬷嬷按揉,这会儿身体感觉慵懒无力,除了想睡,还是想睡,她喃喃地回答:“不冷。” 羽千夜低声道:“我冷。” 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萌紫玥勉强睁开眼睛,“要不叫傅逸云给你加被子加炉子,要不我把汤婆子给你捂捂,怎么样?” 没听到回答,她也不在意,正打算重新闭上眼睛,却发觉羽千夜也着一身宽袍,不知何时从他的大床上跑来自己的小榻上了,还试图往她被子里钻。她吓了一大跳,觉也醒了:“你个混蛋,好好的床不睡跑来这里闹什么啊?” “我冷嘛,也不想弄得那么麻烦,跟你挤挤就暖和了。”某人脸不红,气不喘,说的是理直气壮。 萌紫玥推他,“我不要跟你挤,榻这么窄,会掉下去的。” 可羽千夜已钻进被子里来了,并见缝插针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她,随后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萌紫玥若不是亲眼见他发过高烧,真要怀疑他是装病——力气还是那么大,与他飘然似谪仙的外表半点也不相符。 他也梳洗过了,身上似花香非花香的香气盈满小小的榻间,袭人心神,熏人欲醉。 萌紫玥真后悔上了贼船,虽说她现在武功进展的很快,但比起羽千夜,那还真是不够看的。偏偏他还胜之不武,嘴里小声地道:“玥玥你莫动来动去,白日里我们已抱在一起睡过了,不是好好的吗?” 我去!什么叫老娘和你睡过了?这叫不明究理的人听了,还不知道暇想联翩成什么画面?萌紫玥当即泪奔,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娘的清白名声啊,就在你嘴里变没了。 而这时候她才想起,那个该死的秦嬷嬷趁她一时不察,连亵衣都没给她穿上,光给她穿了件白袍——尼玛,秦嬷嬷你到底想干啥?一件白袍顶什么用,能防无处不在的色狼么? 真真是血和泪的教训,人啊!千万不能养尊处优,一旦习惯了旁人的侍候,连穿什么都不愿思考,也就离死期不远了!僻如她,羽千夜很快就发觉她白袍里面什么也没穿,因为她大力挣扎,导致衣袍散开,香肩滑脱出来,半个浅艳色c晶莹玲珑的雪丘也暴露在他幽深似海的黑眸中。 萌紫玥也发现了,吓得不敢在挣扎了,并且飞快地拢住衣袍,身体钻入锦被中,只差将脑袋蒙住。她在被子里面恼恨的踢了踢羽千夜:“都怪你。” 羽千夜从那种惊心动魄的视觉震憾中醒过神来,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仿佛有人用重锤在敲。 他半晌不能言语,被踢后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垂头望着她,柔的能滴出水的眼眸中盈满眷恋和痴迷,喃喃的说出观后感:“玥玥,它长的好快啊!比上次看到的大多了!”自上次窥得春光一角,他便时常魂牵梦萦,此时再见,神魂俱授! 囧!萌紫玥恼羞成怒,臊的不行。因手被他制锢着,便张嘴咬他的肩膀,恨恨地道:“你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吧?见天说浑话。” 羽千夜忍俊不禁低低地笑起来,笑声性感撩人,透着得意与窃喜:“但不可否认,越来越漂亮,更趋于完美了,我喜欢极了。” 萌紫玥不理他,闭上眼睛装死。 这次,羽千夜难得的没有动手动脚,而是将她紧紧嵌在自己怀中,又亲了亲她柔滑若水的青丝,便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默不做声。 小小的空间因屏风与外界隔开,温馨而浪漫,有暗香浅浅浮动,犹如一弯宁静的港湾,不但能消释横亘心头的诸多块垒,抚平过往那些尘封的伤痛,还能润泽干涸的心田。羽千夜静静享受这方寸之地赐给他的心灵休憩,只期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驻,变为永恒! 不过一刻,装死的那人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翌日天蒙蒙亮,萌紫玥觉得透不过气来,她张开嘴,立刻就有一物见机滑入她嘴里。她一个机灵,睁开眼,就见到羽千夜放大的俊脸贴着她的脸。 她嗯嗯呀呀的说不清话,因为那家伙正死命的在吻她,舌头不顾一切的在她嘴里搅拌,还不时吸住她的小舌品砸。 而他的手钻进她的宽袍里,在她全身游走,修长的指尖好似带着火花,一勾一划的滑过她的身子,引得她轻一阵阵的轻抖。 “玥玥,”他在她唇边喃喃叹息,含住她的嫣红欲滴的唇瓣吮一口,又低低的唤:“玥玥,玥玥,醒来看见你真好!” 萌紫玥知道早起的男人精力格外旺盛,然而羽千夜是个病了好几天的病人啊!甚至引用傅逸云那厮的原话,就是眼瞅着就不行了,快要死翘翘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疏于防范。 这会子被他这样压着放肆的轻薄,她动弹不得的同时,真想狠狠揍傅逸云一顿——尼玛!这一心占老子便宜,身全亢奋不已的男人,和你口中“眼瞅着就不行了”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 羽千夜自是不晓得她心中所想,他含着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啜吸着,萌紫玥怕痒啊,便不停的瑟缩着,又想笑。 他立刻发现了这一现像,越发顽皮,摄人魂魄地美目中含着脉脉深情和狡黠,更加卖力的吸住她的耳朵,啜吸的更厉害了,啧啧声像是在炫耀,又像在示威。 萌紫玥只差给他跪了,她喘息着,发出浅浅的嘤嘤之声,似抗拒,似撒娇,更多的是呢喃:“不要,好痒,你个混蛋住口。” 她的声音在这时候是软糯的,带着甜甜的,娇腻腻的味儿。唇不点而丹,眉不画而翠,媚眼飘飘如丝,脸上的表情也呈现出难得的娇柔妩媚,令人心动不已。 羽千夜不能自已,紧紧的楼住她柔软无骨的娇躯使劲磨蹭,以缓解身体里一汹涌的情潮,以及全身澎湃的热血。 萌紫玥感觉到了危险,忍不住喊道:“羽千夜,住手。”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娇滴滴的,撒娇意味浓厚,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娘呀!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声音吧? 而羽千夜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可怕,磁性惑人,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予了她回答,嘴c手的动作却不停。 眼看要守不住了,敌将已兵临城下,白袍早名存实亡,而她却犹如一块被剥开包装,甜美可口的糕点呈现在他面前。萌紫玥大愤,老娘居然不是一个病人的对手,据说这病人还奄奄一息? 她脸色绯红,娇喘吁吁:“混蛋,我们不能这样,住手。” 她的话,此刻的羽千夜恍若未闻;她抗拒的动作,他浑然不觉。他身上的白袍早不知褪到何处了,完美光滑的身型覆在无骨的软绵娇躯上,已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了! “笃笃笃!”就在这紧要关头,千均一发之际,门外骤然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并伴随王娇娇那酥人骨头,嗲的让人发晕的声音:“王爷,王爷,圣旨到!圣旨到!” 屋内,羽千夜艰难地停下动作,他眼神赤红迷离,伏在萌紫玥身上急促地喘息,大汗淋漓。 萌紫玥大口大口的吸气,同时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此时,她是无比的感谢王娇娇,大婶,你对我恩同再造啊! “噢,王娇娇,你他娘的去死!”与她截然相反,另一个人却恨透了王娇娇。羽千夜郁闷极了,烦躁地将红透的俊脸埋在萌紫玥芬芳的秀发中,使劲的捶了捶暖榻。 暖榻摇摇晃晃,发出吱吱的抗议声,拒绝被迁怒。 萌紫玥即使被压的全身疼痛,却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阻隔,肌肤的温度是那般灼热,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如遭电亟。她能感觉羽千液的血液在血管里狂肆奔流。 而巨型的敌将就堵在城门口,气势汹汹,非自己能敌。 她害怕自己轻微的动作引爆情潮未退的他。然后他便不顾一切挥兵直下,破门而入,势如破竹——那她就惨了。 托着一盘卖相绝佳的精美点心,淡扫蛾眉,唇点胭脂,艳色长裙摇曳的秦月影顺着长长的曲廊,姿态优雅的向碧波阁行去。 稍后,柯画影也从另一个方向出来了,她也是精心妆扮了一番,薄施朱粉的脸上,鲜活的眉眼夺人眼球,特有魅力的一位姑娘,难怪她自信自己不输王娇娇。她匆匆紧走了几步,追上了秦月影:“表姐。” 寒风萧萧,霜色微浓,随着她的话语,她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一团团白雾。秦月影侧身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做了点心,正要送进去。” 柯画影瞟了瞟表姐手中的蟠螭纹鎏金盘,瘪了瘪嘴,失望地嘟囔道:“殿下会放我们进去吗?他素来不怎么爱吃点心的。”她并非故意刺表姐的心,主要是殿下无论在哪方面都表现的淡淡的,她们学些杂七杂八的手艺,也是期望其中有一门能如瞎猫碰死老鼠一般,正好碰对殿下的喜好,进而能让他注意自己。 秦月影眼里冷光微闪,面无表情地道:“我不送给殿下,我诚心感谢小月公子衣不解带地照料我们殿下,做些点心给她尝尝,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以示感激。” “对啊!表姐你想的好周到,那我做点什么送给她呢?”柯画影眯起眼睛,先将恼恨的心情放开,思索一番道:“我烹茶c做点心都不如表姐,要不我给她弹弹琴,唱曲子吧?表姐,你觉得怎么样?” 秦月影暗自揣摩了一番,提议道:“等会请她吃点心时套套口风,看她平常喜欢些什么,你在对症下药如何?” 柯画影连连点头称是,妒恨了一夜的心情也平复了些。 秦月影略带得意的笑了笑,眼神却极阴冷,她冷哼一声:“哼,只要我们姐妹一心,任她是谁,都不能让她爬到我们头上。” 她因幼时失恃,父亲又讨了后娘,俗话说,有了后娘便有后爹,彼时,她的日子过的凄惨无比,打骂挨饿那是家常便饭。姑姑怜惜她,便将她带在身边抚养。 她和柯画影两人很小就在宫中。因姑父早亡,姑姑又没有别的子女,孤独的柯画影一直和她很亲。对比后娘生的弟妹,秦月影自然是喜欢柯画影。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形影不离,什么话都说给对方听,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柯画影很早就满脸羞涩地告诉她,她喜欢上了王爷。而自己也羞答答地告诉了她,自己也喜欢王爷。柯画影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她不想和表姐分开,还劝表姐,不如学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吧! 这样的事情也不称罕,反倒比比皆是。于是,两人约定了一起嫁给王爷。 柯画影挽着表姐的胳膊,沉默了许久,低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只要和她多接触几次,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用对方法,其实不用我们姐妹亲自出头,一样能将她从王府里驱逐出去。” 秦月影依旧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不安,刚来个软骨头似的王娇娇,还没打发走呢,便又来一个,且这个貌似和王爷的感情甚是不一般。 柯画影见表姐不出声,眼神转了转,突然道:“她知不知道王爷要选妃了?” 提到选妃,秦月影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强烈的妒忌充斥着她的内心,令她犹如被架在熊熊烈火中焚烧一般。她恨恨地骂道:“都是些贱女人,来了一个又一个,什么九王妃?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们两姐妹呢!” 她娇好的脸庞扭曲到狰狞,微眯着的眼神既阴狠又森冷,那凶狠的模样俨然是被同类入侵了地盘野兽,誓要放手一博!即使伤痕累累,血腥满地,也要将敌人赶出自己的地盘。 柯画影见表姐神色不对,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又左右瞄了瞄,悄声道:“表姐稍安勿躁,我去把那些画像拿来。” 秦月影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她微微一笑,面色已换成温婉可人的表情:“表妹快去快回,王爷既然这么看重小月公子,不如请小月公子帮忙拿拿主意,看看谁比较适合当九王妃。” 柯画影会心一笑,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渡过了兵荒马乱的一个清晨。所幸羽千夜虽百般不甘心,整个人在痛苦地煎熬中恨不得死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攻城——他倒不是怕抗旨,主要是那一瞬间消失的理智回笼,令他不敢轻易造次,就此草草占有了萌紫玥。 离开小榻前,他泄恨似的咬了萌紫玥的肩膀一口,萌紫玥叽都不敢叽,生生受了——她没胆,不敢惹欲求不满的男人。 庞然巨物抵着她,充满威胁,还悸动着。 他狼狈地逃窜出屋子,逮着王娇娇,狠狠的踹了她好几脚,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也丝毫不像个生病之人。 王娇娇啊啊惨叫,那凄厉的声音和她的容貌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然后她放声咒骂傅逸云,将傅逸云骂的狗血淋头,直骂姓傅的是大骗子,骗她来传旨有赏,结果被王爷赏了好几个大屁墩儿! 那响彻云霄的尖利声音连屋内的萌紫玥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狼口逃生,一见羽千夜不在,急忙裹着白袍开始着装。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随时有的危险,老娘还是跑路吧!反正羽千夜半点病人的自觉也没有,不但活蹦乱跳,在床上还能对她逞威风。 旧衣是找不着了,好在紫檀木的雕花大衣柜里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男装女装。她随意挑了一套湛蓝色的男装,匆匆穿上,也不管料子多考究和多精贵,能蔽体就好。 待她由内而外的焕然一新,还没来得及梳洗,羽千夜那两个侍女却满面含笑的求见她。 不愧是九王爷的侍女,既会察言观色,又极懂得侍候人,很快就手脚伶俐的将她装扮成一位翩翩贵公子,当然,忽略她一身的女相和阴柔之气不算。 “小月公子生的真标致。” “是啊,好俊俏。”两位侍女对她的装束没口称赞。 羽千夜为她准备了一顶精美的玉冠,她及腰的青丝被玉冠高高束起,然后直直垂泄而下,亮丽惊人。 一袭精致的犹如水洗天空的醒目蓝袍,贴身到几乎是为她量身打造。周边袖口和领口皆滚着白色的狐狸毛,衬着她粉粉嫩嫩的肌肤,乌溜溜c湿漉漉的双眼,还有红润如菱的小嘴,当真雌雄莫辩,又萌又美,青涩动人中还带着无法言喻的万千风情。是个人都无法抵御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只想先扑上去咬上两口再说。 秦月影和柯画影越看眼神越妒忌,手指甲刺进掌中犹不自知,脸上的笑容强撑的好辛苦。 “这是什么?”萌紫玥指指蟠螭纹鎏金盘,又指着另一边一撂一捆的画卷,不解地问。 秦月影马上反应过来,揭开蟠螭纹盘盖,将色香味俱全的糕奉给她,笑容甜美无比:“殿下为人尊贵,平日吃不惯外来的点心,月影迫于无奈,只好自己学着做了些,虽说是献丑,但幸好殿下很给奴婢体面,时常食用,还赞不绝口。小月公子不妨也尝尝。” 如果不是人家一脸笑容,萌紫玥铁定会以为她是来踢馆的,难道不知道她也是做点心的出身么?羽千夜那厮吃不惯外来的点心?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而另一边,柯画影笑容可掬的将画卷一一展开,声音又娇又甜:“小月公子,快来帮奴婢甄别一番,这画卷上的女子,哪位最为美丽。” 有美女可看,萌紫玥倒兴致高涨,她坐在太师椅上,慵懒地靠着椅背,侧头端详着画卷上的美人,只差翘起二郎腿,还摸着下巴不停的赞叹:“漂亮,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秦月影和柯画影皆是一愣,但秦月影反应很快,她拿起一张画卷,用一种与有荣焉的口气道:“是啊,各大臣府里的小姐真是很漂亮,小月公子怕还不知道吧?这画卷里面的小姐,有一位会成为九王妃呢。” 九王妃,羽千夜是九王爷。萌紫玥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选妃的画册。 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黄发小儿,心里纵然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但面色依旧如常,还佯装一脸惊讶:“是吗?那得仔细瞧瞧,能成为九王妃,那肯定不是寻常女子。” 秦月影不住的窥探萌紫玥的脸色,想从上面找出些难过,愤怒,妒忌的情绪,然而她只看到萌紫玥指着一幅画卷笑着道:“这位小姐我觉得好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说不得她便是以后的九王妃了。” 柯画影感觉到这法子似乎未能奏效,因为萌紫玥脸上没有半分难过,反而兴致勃勃地问这些小姐都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她脸上虽还带着笑容,但眼底已难掩失望,忍不住语带不悦地道:“此时说谁是九王妃未免言之过早,殿下并未定下人选,待到皇后娘娘和淑贵妃举办的梅花宴,殿下还要亲自相看,进行仔细斟选,然后再做定夺,说不得还会连两位侧妃一起选了。” “梅花宴?皇后,淑贵妃?”萌紫玥对这几项信息比较感兴趣。 见萌紫玥终于给了点反应,秦月影马上加了一把火,将皇后和淑贵妃为太子和诸皇子选妃,并将地点定在适合踏雪寻梅的皇家西苑,都一一娓娓道来。 但凡她说的有遗漏的地方,柯画影都会不失时机的补上,务必让萌紫玥对盛大的选妃大宴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萌紫玥心中怒火似被东风吹,既怒羽千夜这厮都要选妃了,为嘛还对自己动手动脚?清晨如果不是有圣旨到,自己只怕已是他的人了,他究竟自己看成什么人了?要将自己置于何地? 还怒元氏兄妹,他们假惺惺地只告诉她淑贵妃的梅花宴,并警告她一定要参加,否则她和梁家都活不成!但他们却绝口不提是皇子选妃宴。 她垂下头,睫毛半掩,也掩住她眼底蕴含的滔天怒意,暗暗揣测元氏兄妹为什么要这样瞒着自己?有何意图? 这时候,她视线无意扫过,恰好看到一张美人图——那上面却是美貌过人的元朝雪。 画上的她披着红艳艳的披风,眉目娇美,倚在一棵盛开的梅树下,纤纤柔荑正举着一枝梅花到鼻端轻嗅,嘴边含着温婉而羞涩的笑容。观画的人似乎都能从她美好地姿态中闻到梅花的幽幽冷香 她心里冷冷一笑,嘴边也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元朝雪想嫁羽千夜!原以为她死心了,没料到她却一直不改初衷。 她故作闲适地听两个侍女说起选妃宴的种种,偶尔也会点头赞成,末了,她好似不在意地道:“照这样说来,皇后和淑贵妃给王爷的人选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你,你怎么知道?”柯画影狐疑不解地看着她。 萌紫玥神故作神秘地一笑,指着画上的元朝雪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小姐的画像定是淑贵妃送来的。” 秦月影和柯画影脸色难看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见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又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更怕殿下去而复返,秦月影和柯画影带着各自的点心和画卷,悻悻然的离开了。 待她们走后,萌紫玥独自用完早膳,羽千夜还未回房。她不急不燥,面色相当平静地倚在南窗边,手捧一卷书细细地瞧。 少顷,王娇娇做着与她大美女身份不相符的动作——蹑手蹑脚的潜进来,在萌紫玥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她厚颜无耻地挤到萌紫玥身边。萌紫玥往旁边挪了挪,“咳,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王娇娇卷翘的睫毛一扬,用那双会放电的眼睛对她飞了一个媚眼,嘟着火一样的红唇,娇滴滴地道:“死相,你莫不是以为你穿了男人的衣服,便成了真的男人了吧?” 萌紫玥默,额头掉下拳头大的一滴冷汗。 见她不说话,王娇娇突然快速的伸手摸了她的脸蛋一把,在萌紫玥愕然的眼神中,她酸溜溜地道:“粉粉嫩嫩的肌肤,长长的睫毛,乌溜溜的一双水眸,这么红的小嘴,像个可爱地小宝宝,好想咬你一口呦!” “”萌紫玥。 “好妒忌呦”王娇娇一脸哀怨,继续娇娇地呦来呦去。 萌紫玥谦逊地道:“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你的模样,而你曾经也是粉嫩可爱的” “你个死孩子,你想说我老了吗?我和你说过一百次了,我才十三,我才十三!”王娇娇叉起水蛇腰,伸出兰花指戳着她的额头,对她怒目而视。 “别戳了,好疼,我承认你是豆蔻年华啦。”萌紫玥被她戳的连连后退,急忙捂着额头投降。 “算你识相。”王娇娇收起茶壶姿势,又往她身边挤了挤。萌紫玥迫于恶势力,只敢小声地抱怨:“莫挤了,再挤掉下榻去了。” 王娇娇不信,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道:“切,少骗我,未必我的个子比王爷的还壮?你和王爷昨晚也挤在这张榻上,还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怎么没见你们掉下去?” 子乌虚有的事,她说的和真的看见过一样,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对,但萌紫玥肯定是不会承认滴。 她斜睨着王娇娇,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发觉得她真的蛮高,属于那种高个美人,但又是丰乳肥臀型的,艳丽无比,诱惑力十足。 尤其是一双眼睛,正是传说中的电眼——她其实没看你,但你却觉得她在看你!并且好像是含情脉脉地在看你!仿佛你就是她最爱的心上人一样。 王娇娇被她那双透彻心扉的眸子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道:“你怎么不言语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萌紫玥瞥着她,老神在在地道:“你用哪只眼睛看到的?别以为你眼睛会放电就了不起,又不是x光透视眼,想忽悠谁啊!” “什么眼?什么死眼?”王娇娇搞不懂了,但她死拗:“我左眼看见的,你敢说王爷昨夜不在这榻上过夜?” 萌紫玥突然摒起二指,直接向她左眼戳去:“这种狗眼不要也罢,我帮戳穿了算了。” 王娇娇敏捷地向后一仰,避开她的手势,但屁股落了空,噗嗵一声掉到榻下。萌紫玥要笑不笑地道:“看来还有两把刷子,不仅仅是个花瓶嘛。” 王娇娇爬起来,恨得牙痒痒,突然扑了过去,将妩媚动人的脸凑在萌紫玥眼前。萌紫玥及时地向后仰,她却如影随形,两人的脸只隔半寸都不到,怪异的紧。 偏她还吐气如兰,腻声媚语地道:“我来的头一晚,王爷见我生的美貌,便唤我侍寝,我们在他的那张大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王爷直夸我身娇体软,貌美如花,令他欲仙欲死,蚀骨。自那晚后,王爷即便外出也带我在身边,我们一直不离不弃,日夜不分,整日如鸳鸯绕颈般缠绵,可自打你一来” 在萌紫玥瞪圆地眸子中,她嘟了嘟红唇,迷离的眼睛似有晶莹地泪水出现,将落未落,俨然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声音更是如泣如诉:“自打你一来,王爷便冷落于我,早起儿还破天荒的踹我几脚,也不管人家痛不痛呜呜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见萌紫玥面无表情地睨着她,一言不发,她稍稍离开寸许,娇声道:“我这样,就是连姑娘家的体面都不要了,你还不信?” “王娇娇,谁允许你进来的?”蓦地,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知何时,雍容华贵,玉树临风的羽千夜进来了。 王娇娇回头一看,立即如见了鬼一般,吓的“噢”的一声怪叫,扔下萌紫玥落荒而逃。 萌紫玥维持着原来动作,依旧一动不动,但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望着羽千夜,带着研究的意味。 羽千夜莞尔一笑,身子向后一侧:“玥玥,你看谁来了?”随着他的动作,一只黄色的小猴子自他身露出来。 “阿呆!”萌紫玥轻唤一声,不无惊讶:“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你跟着释圆大师吗?”自打她去梁记做工后,不方便带着阿呆,便让阿呆跟着释圆大师。 阿呆用爪子捂着左脸,不看萌紫玥,低着猴头,老盯着自己那一双大猴脚。 “噗哧!”羽千夜忍俊不禁,倾身拍拍它的黄脑袋,然后走到萌紫玥身边坐下来,声音带着笑:“是白马寺的僧人带它来的,好像是和人打架了,不,和猴子打架了,这次对方不是猢狲,不知是哪来的几只灰猴子,为了那只母猴子” 他的话没说完,萌紫玥已经起身离开。 她蹲到阿呆身边,哄着它:“爪子拿开,我看看伤着哪了?”接着看着阿呆身上的那件破破烂烂的狗皮背心,啧啧地道:“阿呆,战况激烈啊,狗皮都被刨烂了,幸好隔着这层狗皮,不然你身上可就挂彩了。” 因为天气严寒,阿呆又在家里呆不住,老爱在山林里四处蹿,萌紫玥便用上好的梗米在山下找猎户换了几张狗皮,给它缝了两件狗皮背心,套在它小小的身子上将将好。 阿呆抬起头,用黑黑的大眼睛看了看她,呶了呶尖尖地雷公嘴,放开脸上的爪子。 萌紫玥倒吸了一口凉气,阿呆毛脸上被划出一条显眼的长血痕,正在眼角边,如果在挪过几分,就会划伤阿呆的眼睛。她虽然心疼不已,但面上努力做出很平静的模样,因为阿呆很重视自己的容貌,如果有人嫌它丑,它那颗敏感而脆弱的猴心会受不住的。 “吱吱!”尽管萌紫玥很小心的不露出异色,可阿呆还是感觉到了。它马上开始抓耳挠腮,吡牙裂嘴,吱吱乱叫,还在屋子里气愤地转圈。最后,它学黑猩猩一样,用双拳狂捶自己的胸脯,好像在大发脾气。 “这个样子,气愤难平,莫不是打输了?”萌紫玥被它泰山一样的动作弄得头晕眼花。 “它打赢了啊,说是凯旋而归都不为过!人家那几只灰猴子不知比它的个子大多少,连母的带公的,它挨个把人家揍了个遍,凶悍无比。而今那几只灰猴子,只只对它服服贴贴的,事事以它马首是瞻。”羽千夜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身边,一边不解地看着阿呆,一边给她解释。 萌紫玥微微撇开头,默默无语。羽千夜建议道:“我让人给它送点好吃的来,它可能就好了。” “你还是弄点去疤痕的药来吧,它爱它那张猴脸胜过肚子。” “”羽千夜。 羽千夜扯着洗过澡,弄干了毛发的阿呆过来,将几件刚做好的虎皮背心递给它看:“以后穿虎皮的,白虎皮,黑花虎皮,黄虎皮” “吱吱!”阿呆被虎皮吓了一跳,以为是真老虎,捂着它上了药膏的脸,一跳三尺高。然后歪歪斜斜,仓皇不已的跑去找萌紫玥。 它紧紧攀着萌紫玥的腿,偷偷打量那一堆虎皮,眼神既无辜又害怕,却又充满好奇。见萌紫玥接过一件黑白斑纹交错的虎皮,它瑟缩了一下,颇有些受惊,但没被吓跑。 萌紫玥一边拉着它摆好姿势,给它套上虎皮,一边教训它:“真没见到过你这样的猴子,真当自己是猴王啊?见天闯祸打架,也就是没遇到狠的,看到老虎还知道怕啊?改明日遇到死对头,看你不吃瘪。” 羽千夜剥了花生喂阿呆,见它被萌紫玥训的灰头土脸的,头都抬不起来,便打圆场:“它也知道错了,它这么乖,你就不要再念它了。再说了,它不也吃亏了么?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差点就要留疤痕了,那些灰猴子也忒狠心了。” 萌紫玥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几只灰猴子应该是狒狒吧,它们是大型猴类,力大而勇猛,也极喜欢逞凶斗狠,一般三到五只狒狒就可以搏杀一只狮子,作风十分果敢c顽强。这次阿呆能打过它们,我也很意外。只是不希望有下次了,毕竟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体型和体力上吃亏的总是阿呆。” 羽千夜望着她微微一笑,觉得她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他好喜欢这样的她。许是因为早上的事情,玥玥还在生他的气,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的,这会儿还好有阿呆搭救,不然她只怕不会理他。 他躇踌片刻,低声道:“玥玥,早上是我不对,你莫要再生气了。” 萌紫玥沉默着,生气是难免的,他只字不提关于选妃的事,是觉得她无足轻重,身份低微,所以不堪对她提及吗?还是想瞒着她,骗她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因没有清白,任他予取予求?他是笃定她会跟着他吗? 然思前想后,她却觉得自己也要负起一部分责任。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这个时代的观念,对男子和女子都是一视同仁,太过随意了,更加没有恪守身为古代女子的本份,便让他误会了什么。 她默默低下头,默默地整了整阿呆身上的虎皮,又帮它把金黄油亮的毛皮抚顺。然后牵起左顾右盼地阿呆,一脸平静地对羽千夜道:“羽千夜,你的身体看起来好多了,有太医看顾你,马上便可以痊愈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改日再来看你。” 羽千夜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他美目微凝,不错眼的盯着她,薄唇轻启,声若珠玉落盘:“你说什么?烦请你再说一遍?” ------题外话------ 感谢宿魅爱落雪亲 投的评价票。 谢谢q一一41205024,christeyxh,syl521,nianei77,04萧亲投的月票。 谢谢syl521和天堂法师亲送的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3 飞镖传信 萌紫玥见他脸色不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透明的玉一般,她沉默了片刻,还是轻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吧,你,好好保重。” 说罢,她牵着阿呆就向外走,经过羽千夜身边,几乎不敢做任何的停留。 “等等!”尽管她已经走的够快了,可还未到门边,身后已响起了他的声音:“为什么突然要走?如果是因为早上的事,我再一次给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犯浑了。” 萌紫玥恍若未闻,脚步不停,手里的阿呆搞不清状况,又跟不上她急切的步伐,小小的身子便显得踉踉跄跄,蹒跚不止。 突然,身后有风声袭来,羽千夜的手紧紧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前行,声声情急:“给我个理由,昨天,甚至早上我们还好好的,你不能让我上一刻在天堂,下一刻便把我扔进地狱!” 萌紫玥叹了一口气,侧头看着他道:“你想太多了,哪有什么理由?我不过是想回饼店看看,再说还要把阿呆送回去,你这里太医扎堆,奴仆成群,我无所事事,委实闲得慌。”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 羽千夜紧盯她的眼睛,见她一脸认真,原本惶惶不安的心情也随之消弥,他迟疑地凑近,似乎想抱住她:“阿呆可以留在王府,花园占地很广,够它闹腾的如果你觉得闲不住,也不是不可以回饼店,我帮你把饼店顶下来,再找人帮你经营,你不必事事亲为,又随时可以去察看,这主意如何?” 萌紫玥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随后浅浅一笑,“我要饼店做甚么?我不过是享受做事的乐趣,体味人生罢了。” 她挣了挣被他握紧的手臂,低声道:“放开我啊,这成什么样子?徒惹阿呆笑话。” 阿呆看看萌紫玥,又看看羽千夜,黑眼解里满是不解。然后它不知在哪抓了一颗花生扔进大嘴里,嘴巴左呶右呶的飞快,还发出喀嚓声音。 羽千夜放开了她的手臂,却骤然用力将她搂入怀里,阿呆被吓到了,连忙松开萌紫玥的手臂跳到一边。而羽千夜却一连串地道:“你骗我,你明明说好要来照顾我的,我身体还没好,可你却改口了。你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你告诉我啊?如果我错了,只要你说,我一定改,可你要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意思?” 他如墨的发丝倾泄下来,如水般又凉又滑,贴在萌紫玥脸上,有丝丝缕缕的香气将她萦绕。她拂开他的发丝,在他怀中显得异常的冷静,然后沉默。 似乎沉默是她今天做的最多的事。 俄顷,她抬头望着他纯澈魅人,却带着一丝企求的双眼,清清楚楚地道:“我本想和你好聚好散,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你听好,我不想和你这样夹缠不清了,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她的话毅然决然,掷地有声,双眸更是平静无波。 羽千夜顿时如遭雷亟,他只以为她是在为早上的事生气,在耍小性子,他伏低做小的多哄哄就好了,横竖是自己不对,却完全没料到她竟然决裂至此。 他精致绝美的脸庞上显出震惊之色,双臂慢慢松开力道,垂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哑声质问:“你要和我一刀两断?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狠心的对我?” 萌紫玥惟有再次沉默,许久才咬牙道:“事已至此,我就明说吧” 实际上,嘴里成串的话语倾泄而出,她却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她不敢看羽千夜那双专注盯着自己的灿灿黑眸,那里面隐隐流露出脆弱和惊痛会令她的心也被扯痛。 也不敢看他满是无辜之色,却又流露着痛楚的脸,怕自己会心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并非你们这里的人,我是孤魂野唉,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横竖我一开始就错了,从头到尾,我的想法都是错的许是我给你了错误的暗示,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还没有适应过来,往后,我” “你说这么多,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一刀两断?”羽千夜嘶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他胸口剧烈起伏,显见是气得不轻,而原本含情脉脉的美目此刻全是受伤的痛楚和迷惘。 萌紫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许久,见他眼圈微微泛起红色,终究是抵不过心软,忍不住低声道:“我必须要离开,不管我身份多么低微,但首先我是个有自主意识的人,你都要选妃” “啪!”雕花大门突然被人踹开,打断了萌紫玥话,她将舌尖上的那个吐了一半的“妃”字咽了回去。 紧接着,一道挟带着凛凛寒风的高大人影,气势如虹的闯了进来。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脸左右为难的王娇娇副焦头烂额状的傅逸云,还有手持武器,嘴角残有血迹的风胤颢和陌缥郜。 羽千夜惊讶地看着来人:“四哥。” 萌紫玥趁机退出他的怀抱,然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湮国素有战神之称的锦王殿下。就见他刀裁长眉斜飞入鬓,朗目星眸,鼻挺唇薄,锃亮银甲加身,一身绣蟒纹的玄色披风随着他勇住直前的步伐猎猎飞扬,端地是英气逼人,豪气万丈。 萌紫玥得出结论,锦王和羽千夜不愧是一个妈生的。两兄弟不但颀长俊美的不似凡人,还美的不带重复,各有各的味道。小的衣袂蹁跹,风华绝代,人似欲乘风的谪仙。大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铁血气势十足。 羽寰一身冷绝孤傲,星眸漆黑得犹如一汪万年深潭,先是冷冷看了萌紫玥一眼,旋即对着羽千夜叱道:“圣旨早下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给我婆婆妈妈,儿女情长!你是想抗旨不遵?还是想仗着他的宠爱持宠生骄?” 羽千夜面不改色地挥手挥手,王娇娇和傅逸云抹着额头的冷汗,躬身退出。 风胤颢和陌缥郜一脸愧疚之色,想要请罪,羽千夜竖着一根玉雕似的手指摇了摇,轻描淡写地道:“四哥要做的事,天下没人拦得住,除非你们敢犯上杀了他。”两个侍卫深深低下头,锦王殿下要硬闯,他们投鼠忌器,只有挨打的份,自是挡不住。 屋中只剩下三人一猴,萌紫玥无意逗留,再呆下去,她便要被扣上红颜祸水的大帽子了,这个责难太沉重,恕她受不起。她对怒气勃发的锦王抱了抱拳头,也不管锦王乐不乐意,接着向摇头晃脑c呆呆看戏的阿呆招招手,转身向门边走去。 “玥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吗?”羽千夜睫毛轻颤,眉锋敛聚重雾,声音依旧那么清澈干净,却透着几丝让人心疼的苦涩。 萌紫玥沉默着往前走。 羽寰却悖然大怒:“羽千夜,你够了吧,当我是死人啊?你还有大事要做,待事成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现下,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必须跟我走。” 羽千夜置之不理,彼时他着一件绣金织锦面的紫貂皮大氅,只见那华丽的衣摆一旋,他几步越过兄长挡在萌紫玥身前。 他唇瓣抿紧,垂目看着她,不发一言,倔强执拗。 萌紫玥微微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想,锦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想说的时候来,这就是命!她嘴角微弯,向羽千夜浅浅一笑:“你先去忙,回头我再给你解释。” “我现在就要听解释!”羽千夜静静地看着她,眼睛亮的出奇,犹似蒙上了一层湿雾。 蓦然,一股强烈的劲风袭向萌紫玥的后背,伴随着羽寰怒不可遏的声音:“红颜祸水!我现在就替你杀了她,如此一来,你便心无旁骛,了无牵挂了。” “四哥,你不要太过份。”羽千夜眸色一寒,声音冷如冰棱齐骤。只见他飞快地将萌紫玥往怀中一揽,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不逊于锦王的内息挡回萌紫玥背后的劲风。 他气势骇人,黑眸中风云翻滚不息,一步不退地逼视着兄长,一字一句清澈若滴泉:“你要怎样做都可以,惟独她,你不能碰!” 萌紫玥从未见过那样的羽千夜,他异常俊美的脸冷的犹如雪山顶长年化不开的积雪,还带着一丝傲然不羁,眉宇间似敛聚了天地光华,霸气横生,睥睨万物,让人恨不得对他府首称臣。星子般璀璨地眸子里盛满怒火,隐隐闪过一抹嗜血的红光,令人不寒而栗。 对面的羽寰收回手,皱了皱眉,论武功,他便是再练八十年也不是弟弟的对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愧的。但他恼火的是弟弟为了一个女子公然对他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他还非要一争高下不可,难不成他就比不上那个女子?思及此,他翻手又一掌,这次,他不打萌紫玥,他打羽千夜。 长兄如父,羽千夜将萌紫玥护在身后,不避不让,打算生生受了他这一掌。 萌紫玥一看这势头不对啊,让人家兄弟阋墙,罪过罪过,偏偏这盆狗血还不是因爱生恨。她连忙挡在羽千夜身前,对着锦王喊:“停,停,锦王,千万莫伤了兄弟情份,我马上离开。” “玥玥,不可!”羽千夜被她冒冒失失的动作吓得心胆俱裂,他内息深厚,四哥打他跟挠痒痒差不多,但她素来娇滴滴的,怎堪受四哥一掌?半掌都会要她的命。 他想也不想的向羽寰挥出一掌,也不知用了几成功力。 “噗!”羽寰被他如海潮般澎湃的掌风扫到,整个人飞了起来,撞到了对面的黄花梨木翘头案。他艰难地翻身坐起,胸中气血翻滚不止,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画面似静止了一般。萌紫玥抚额长叹,简直不忍目睹,心中叫苦不迭。她推了推呆怔住的羽千夜:“快去” “四哥!”羽千夜连忙向锦王跑去,还不忘拉上她。 被悲剧的锦王不干了,他抓起翘头案上的卷册,笔墨,纸砚,古琴,细瓷瓶——但凡能抓到的东西,统统向羽千夜砸去,并不顾风度地伤心大吼:“你他娘的能干了?武功好了不起啊,就是用来打自家兄弟的?” 若是没有玥玥在身边,砸也就让他砸了。羽千夜不动声色地挥开那些如雨点似的杂物,不但萌紫玥没受一丝伤害,他自己依旧纤尘不染,风姿飘逸 “噗噗”羽寰越发恼怒了,目眦欲裂,气急攻心之下又连喷几口热血。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羽千夜,吼得地动山摇:“你是想气死我呀,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这个女人,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言罢,他两眼一翻,干脆晕了过去。 “四哥!” 整个九王府好一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气势恢宏的宝睿王府大门口,萌紫玥牵着低头打量虎皮背心的阿呆站在台阶下。 羽千夜站在台阶上,长身玉立,优雅清绝,身后是镶嵌着硕大的金色铜钉的朱红大门。阳光轻洒,风撩起他如丝的黑发,紫色大氅翻飞,依旧风姿缱绻,虚无飘渺,宛如神祗般俊美。 他清澈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萌紫玥,声音依旧清若幽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玥玥,你等我。” 萌紫玥向他挥挥柔荑,笑意宛然:“回去吧,锦王见不到你,又不知道要闹成哪样了。” 羽千夜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的笑脸,目光变得朦朦胧胧,似带上了浓重的水色,喃喃地道:“你要等我” 萌紫玥恬淡一笑,声音竟带着优雅和调侃:“等你一万年。”话落,她回身带着阿呆向前走去。 身后,羽千夜一直站在那里,目光绵长幽远,双手却不知不觉扣进身后的大门里,指甲翻起,鲜血横流,而他,犹自未觉。 回过头来,再来说说宣安候府。 月院内,沈氏的断腿还未愈合,元夔仍未来看她。她气闷心烦之余,几乎将全部的心神放到儿女婚事和萌紫玥身上。 待听到女儿带回来的消息后,她脸上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且发自内心:“真是太好了,只要她能去参加,淑贵妃一定会言出必行,到时雪儿便会成为人人称羡的九王妃了。” 她哈哈大笑,得意不已:“届时,我一双儿女,儿子是当朝驸马,又有张大将军府作依恃。而我的女儿,更是地位尊贵的九王妃,哎呦,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瞬间,她得意忘形,觉得伤腿都痊愈了。 但元朝雪下面的话却让她脸色又阴沉下来:“娘,你不知道,那贱人现在变得可凶悍了,她在外面做事,又不见的多高贵,还要吃苦受罪,可她竟然乐此不疲,居然大放厥词,道她如今过的日子强过在我们府中一千倍。” “她真这么说?”沈氏怒火从生,眼神阴森的可怕:“这小贱人不会将我们府中的事泄露出去吧?她一日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一日如鲠在喉,芒刺在背,不除之而不后快。” “娘,小声点,当心哥哥听到。”她们娘俩正在里屋说体己话,元朝暮在外面的偏丁喝茶。 元朝雪压低声音道:“您不知道那贱人将红袖整治的多惨啊!说起来就叫女儿恶心”她将萌紫玥用牛粪替红袖洗脸的事这么一说,连沈氏听的都咋舌不已,恨不得自叹不弗。 元朝雪撇了撇嘴,又道:“真是叫人不服气,她做的这样过份,哥哥非但没怪罪她,反而一直代丫头给她赔不是。红袖气的都没脸见人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去向公主告状,结果公主听了,不但不替她出头,还让她以后把那爆炭脾气改改,莫像个爆仗一样,一点就炸,总有一天会坏了大事的。红袖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她是想为谁出气?还不是想为公主,可落到最后,她哪边都没捞着好处,气得只差跳河抹脖子。” 说起这话,沈氏心头也燥火,按她的盘算,本来就是只要儿子的病一好,便不留萌紫玥了,或弄瞎弄哑了远远的卖了,或直接找个错处打杀了事,横竖她如今没了正妻的身份,想怎么处置她,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可千算万算,她没算到儿子心里竟然悄悄的有了萌紫玥,宁愿得罪公主也要留她做个妾。 你说天下的女子或其多?何必非要留这么一个惹货的根苗在身边?倘若有一日事情穿了皮,固然能想方设法的瞒过去,但总是留了个话头给人拿住,怎么想怎么失策。 心里想着,她烦闷地道:“若是她去见了淑贵妃,被淑贵妃问出实话,也对我们家大大的不利,还怕殃及你的和九王爷的婚事,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成。” 元朝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能嫁羽千夜,但凡能影响她当九王妃的事,她都会慎重的对待。 她立即开始思索,还真想起一事:“娘,哥哥不是说他手中有那贱人的身世吗?娘何不招哥哥来问个清楚,看她究竟有个什么身世?也好对症下药。” “她区区一个孤女,能有个么身世?保不齐你哥哥就是想骗她回来罢了。” 元朝雪嘀咕道:“哥哥说的煞有介事,不像做假。但似乎那贱人对其身世也不在意,竟然没有和哥哥回来。” 沈氏立即一脸骄傲地吩咐秋桂:“去请咱们的准驸马进来。” 元朝暮进来向母亲施了一礼,沈氏忙让人看座,看茶,又言笑晏晏地道:“你和公主来年三月便要大婚,钦天监日子定的有些仓促,再加上娘的腿不好,这许多事情倒是累着你妹妹帮衬着,你也要多上上心。” 元朝暮谢过妹妹,才道了一句:“儿子知道,劳母亲费心了。”言毕,便心事重重的坐下,似无意多说的样子。 元朝雪开门见山地道:“哥,妹妹听说你手中有个荷包,是关于萌紫玥身世,可有此事?” 元朝暮看了妹妹一眼,又看到母亲也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倒也没有隐瞒:“是有个荷包,许是跟她的身世有关,但儿子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用处不大。若是真能凭这个荷包找到身世,她为什么表现的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压根不关心?” “哦?暮儿,荷包给为娘瞧瞧。” “是啊,哥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都看看,说不得能瞧出点端倪。” 元朝暮将荷包拿了出来,交给秋桂呈给母亲。 沈氏见那个荷包虽然旧旧的,但洗的很干净整洁,石榴红的颜色。荷包上用金色的线绣着一朵花。 沈氏正过来,反过去,反复端详了好几遍。又递给元朝雪,让她也看看,母女俩皱着眉头,打量了半天也无果,那金花极为眼生,好似并没有见过,就算见过,也定是不常见的花。 “这是什么花啊?还有这里面都装着些什么啊?”看不出是什么花,沈氏皱着眉头,解开荷包的扎头,往里细细查看。 看了之后更迷惑了:“这都什么啊?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夫人,候爷来了,候爷来了!”忽然,外面传来丫鬟一迭声的禀报。 沈氏一惊,手上的荷包叭嗒一声掉到铺上而不自知,她心里有惊c有喜c有怨,一瞬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竟让她不知所措,呆木若鸡 元朝暮和元朝雪连忙起身去迎接父亲。 元夔大步进屋,见两个儿女向自己行礼,又见沈氏似大梦初醒,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他摆了摆手,沉声道:“你还是莫要动了,歇着吧。” 他解下披风,撩袍坐下,接了丫鬟奉上的热茶,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却瞥到一物,一时便忘记了要说的话,只管盯着那物出神。 沈氏原本还以为他在看自己,慌忙的伸手抿头发,抚鬓角,生怕自己仪容不整惹他嫌弃。还是元朝暮发现蹊跷,指着铺上那个荷包道:“娘,荷包掉了,给儿子吧。” 元夔却突然道:“什么荷包?拿给为父瞧瞧。” 元朝雪拾起荷包,一边奉给父亲,一边道:“是萌紫玥那小贱她的荷包,哥哥在她的衣箱里找到的。” 元夔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捏着拳头大小的荷包细细的瞧,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高深莫测。沈氏见他看的认真,忙将荷包里掉出来的一物递上:“这也是这个荷包里的东西,妾身将将打开看,不妨这东西掉出来了。” 元夔对她的话听而不闻,兀自瞧着红色荷包面上那朵金线绣的花,脸上的神情既惊又喜,又骇又怕,一一交错变幻不停,良久,喃喃地道:“金色曼陀罗花!没错,是金色曼陀罗” 他倏地攥紧荷包,对着众人道:“这荷包,是萌紫玥的?”见众人无不点头,他又取走沈氏手中的物品,发现就是一颗指头大小的木头珠子。打开荷包,里面还有六颗同样的木头珠子,大小没什么区别,仅是颜色略有些不同。 元朝暮细细瞧着父亲的神色,不由询问:“爹,有什么不对吗?还是紫玥她” “没什么不对,甚好!”元夔脸上骤然现出了开心的笑容,他抚掌哈哈大笑,捏着那荷包好似如获至宝:“极好,极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金色曼陀罗,哈哈!” 屋内的人皆看着他发呆,自打德馨轩被烧毁,元夔的脸上就只剩下重重的阴霾,再没开怀大笑过,因为这个毫不起眼的荷包,他却笑得宛如得了失心疯,众人心里惊异莫名。 元朝暮忍不住道:“爹,是因为这个荷包您才这样高兴吗?可紫玥她并不重视这个荷包啊。” 元夔闻言,停止大笑,抚着下颌上的短须在屋中走了两步,挥手摒退下人,这才正色道:“暮儿,你怎知她衣箱藏有此物?” 元朝暮躇踌片刻,斟酌着道:“儿子无意中发现的,儿子想既然她放在夹层,那肯定是重要的东西,便擅自揣测与她身世有关。” 实际上,元朝暮并没有说出实话。以前,他病的昏昏沉沉,总是会听到那个冲喜的少女在他耳边絮絮叨叨,道是衣箱夹层有一物,与她的身世有关。彼时他并没放在心上,但架不住她重复说,心里就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这次紫玥离开,他突然想到她不会是找到自己的身世了吧?待打开衣箱夹层,却只发现一个旧荷包。他也不知这东西是不是她口中说的与身世有关的一物,左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回来。 但紫玥压根本不在意,对这个荷包瞧都没瞧一眼,倒弄得他也没了章法。 元夔捋须沉思,缓缓地道:“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这荷包是不是她的,但不要紧,问她本人行了。不过,本候大胆猜测,这荷包八九不离十是她的了。哈哈!”说着,他脸上又露出了被元宝砸中的痴傻笑容。 元朝暮看了那荷包一眼,眼神闪了闪,嘴辰翕了翕,欲言又止。 自打那天离开宝睿王府以后,萌紫玥便将阿呆送回白马寺,交予释圆大师,跟着就回到后山的小屋收拾了一番。 趁着难得的太阳,将被褥等物搬出来晒了晒,又重新绘了几份图,写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待自己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后,已是两日之后了。 她先去首饰铺交了一张项链图,收了上一张图的银子,再拐去成衣铺如法炮制。事毕后,便去菜场买了两对蹄膀,然后回到梁记。 梁老板和梁夫人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慈详的笑容。梁夫人接过她手中的蹄膀,便命下人去炖汤,直道大伙晚上加餐。 而梁大可见到萌紫玥回来,高兴坏了:“小月,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被那位大人刁难,还有,那个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他聒噪不休,萌紫玥却含笑不语,直到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小月,你穿上这身衣物就像一位贵公子,不,比那此贵公子还漂亮高贵。” 萌紫玥恍然想起,自己居然忘了换回旧衣,还穿着羽千夜为她准备那套蓝色的衣物,她默了默,心道,以后再还给他吧,谁叫他把自己的旧衣扔了呢。 她眼角扫过院子,发现有个锦袍加身的陌生人站在那里,正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目光讳莫如深。她不解地问梁大可:“院子里那人是谁?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吗?” “哎,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梁大可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 他丢下萌紫玥,跑去院子里将那人拉到她面前,“小月,这位是张大哥,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哦。前儿个,我上街的时候,一辆马车的马匹突然发狂,马车向我撞来小月,你是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好危急!好吓人!我被吓得不能动弹了多亏张大哥他及时的推开我,我才保住了小命,要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但是张大哥为护着我,自己却受伤了。” 他口中的张大哥中等身材,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疏淡,相貌也还周正,偶尔目中露出精光闪闪,显示出他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普通和斯文。 萌紫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对张大哥肃然起敬,拱手道:“多谢张公子义薄云天,救人于水火之中,也算大可遇上了贵人相助。” 张公子拱拱手,声音中气十足,豪气干云:“微末小事,不必挂齿。张某虽然和大可贤弟没结交几天,但已听他提过小月公子不下数十次了。他对小月公子你推崇备至,佩服不已,也令张某好奇万分,总想亲自结交一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才得偿所愿,小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萌紫玥连忙客气的拱手一礼:“张公子愧煞我也,不必一口一个公子,叫我小月吧。” 张公子也豪爽地笑起来:“这样最好了,张某原名张耀,痴长两位几岁,如小月贤弟不嫌弃,随大可贤弟称我一声张大哥就好。” 梁大可和萌紫玥都笑了起来。当即叫了声张大哥。随后梁老板命人整治了一桌洒席,自已一家人,还令萌紫玥相陪,以谢张耀对其儿子的救命之恩。 这顿酒席倒吃的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张耀并非本地人氏,但他谈吐风趣,兼之少年游历时去过不少地方,性格又不拘小节,很快便与梁家人打成一团。便是连萌紫玥也觉得梁大可能交得这么一个朋友,真心不错。 日子平淡如水,一晃几天过去了,其间傅逸云来传过信,道是王爷领了圣上的旨意,当天便带着人马去庆海肃贪了,不日便要回来,请她耐心等待即可。彼时她正在用小石磨慢慢磨着胡麻粉,寒冬里,能喝上一碗胡麻糊,那也是不错的享受。闻言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梁夫人最近愁的不行,以前挺白皙的一张脸,随着年龄的增长,斑点也跟着增长了不少。其实这是个极为普遍的问题,谁还能永远保持美丽年轻啊? 但女子皆希望自己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所有爱美人士都不遗余力通过各种方法来延缓自己衰老的步伐。 萌紫玥前世还没有老便死了,不曾有这样的经历,但身为女子,心情是一样的。她想起看到过的一些超简单的祛斑方法,据说长期坚持会有效果。她细细回想了一遍,慢慢写在宣纸上。 新鲜茄子祛斑:选用新鲜茄子,用刀把茄子切成小片,擦面部有雀斑的位置,直到擦红为止。然后再用清水洗去残留蔬菜汁。坚持一段日子,两颊的雀斑就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了。 青菜汁祛斑:洗脸后,可用一些青菜汁拍面部。(这是因为斑点大多时候就是黑色素的沉积,而长斑点的肌肤一般都偏酸性,菜汁中所含叶绿素被皮肤吸收,使之呈中性。) 萝卜祛斑美白:新鲜的萝卜,也有祛斑增白,补水润肤的功能。萝卜洗净后榨汁,早晚洗脸后,用汁液拍在脸上即可。 暂时只想到这么多,她搁下毛笔,吹了吹纸上的墨汁,待其干得差不多了,便拿起宣纸,从寒风萧索的院子里穿过。 院子里空无一人,她垂着头,默默想着心思。 就在这时候,“嗖!”的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她吃了一惊,蓦然侧头——但见一枚小小的飞镖扎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镖身上穿透着一张纸条。 “谁?”她轻喝一声,灵动的双眸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抬眼打量了四周一眼,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她走到树下,拔出飞镖,取下纸条,打开来。 原来是飞镖传信,信上只有四个字,潦潦草草,却令人悚目惊心——锦王,快逃! 她不动声色地将飞镖藏于袖中。 逃?她也想逃啊!日夜都想逃走,银子都准备好了。 她不知道给她传信的人是谁,消息真实可靠不?但如果是锦王要对付她,恐怕她的一举一动早落入锦王眼中。还有,她若是逃了,淑贵妃和福昌公主会放过梁家吗?而释圆大师会失信于元夔而放她离开吗? 就在前儿夜里,她睡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坡下传来清晰的打斗声。但用不了多久,打斗声便消失了,世界一片安宁。 她墨玉般的双眸无波无澜,面无表情的将纸条紧紧攥在手掌中。片刻之后,她放开紧握的拳头——纸片已成粉末,扬扬洒洒地随风飘走了。 “小月?你怎么在院子里发呆?多冷啊” 忽然,梁夫人端着针线笸箩从东厢房出来,她望着她,一脸的疼惜之色:“看你小脸都冻成青白色了,天可怜见地,快跟我进屋子吧,暖暖手。” 萌紫玥倏地惊醒过来,脸上露出了甜笑容,“不了,夫人,这是祛班的土方子,你先用着试试,都没什么副作用。等晚上我得闲了,再帮你写几张美白方子,日后你也可以用得着。” 她将宣纸交给梁夫人,转身便向前面而去:“我仿佛听到铺子里有人在找我,我先去瞧瞧。” “这孩子!跑这么急做什么啊?”梁夫人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还真别说,前面的铺子里还真有人来找萌紫玥了。不是旁人,正是元朝雪和元朝雨。 元朝雪的眉毛修的短粗,画的黑黑的,脸上涂着白白的粉,嘴唇点着鲜红的一点胭脂,额头贴着梅花钿,身披大红羽缎貂皮的披风,正是九王妃选妃画像上的那一件,红的似火,又似血,刺的人眼前一片红光。 萌紫玥觉得她脸上的妆容甚是眼熟,除掉梅花钿,拿上一把扇子,整个一岛国的艺妓形像。元朝雨今儿一反常态,不再浓妆艳抹,仅薄施朱粉,显得非常素静,倒像和她姐姐掉了个儿。 “怎么是你们?”萌紫玥微蹙着眉,淡淡地道:“不是说过,莫要再来找我了。” 元朝雪瞟了一眼萌紫玥身上寒酸的旧衣,嘴角撇出一抹讥笑,伸出纤纤玉指,状似不在意的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累丝金钗,又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翡翠葫芦耳环,再倾身拂了拂自己新做的石榴裙,露出缀满明珠的精致绣花鞋。 然后她下巴微抬,斜斜看着萌紫玥,眼神带着不屑一顾的轻蔑,还有阴冷:“我说,你还扮上瘾了?一个女子做男人,见天这样装模做样的不累吗?” 萌紫玥不冷不热地道:“我累我快乐,这无须元大小姐操心,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所为何事而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如果不是要命的事,恕不奉陪。” “哼!当真粗鄙不堪!”元朝雪挥了挥帕子,香气袭人,她一脸高高在上地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还不是迫不得已。” 她用下巴点点妹妹,颐指气使地道:“你同她说,我懒得和这种身份低贱的人生气。” ------题外话------ 谢谢04萧,fuxianhui1,七月是雨天几位亲投的评价票。 感谢sai11,zlpljy,q一一41205024,天堂法师,angzeljc亲们投的月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4 冲撞公主 元朝雨看了萌紫玥一眼,意味不明,冷淡地道:“腊月十三是夫人的寿辰,届时,福昌公主也会亲自来为夫人祝寿,夫人一直觉得这些年待你不薄,只是期间发生了一些不必要的小误会,所以特特让我二人来邀你参加寿宴,也是个冰释前嫌的意思。” “夫人的寿宴?十三?”萌紫玥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冷冷地道:“我觉得没什么误会,我很忙,不克前往,你们请回吧。” 元朝雪双眼冒火地瞪着她,声音又尖又酸:“萌紫玥,莫要不知好歹,我娘请你,那是瞧得起你,你这样拿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身份多高贵?哼!” “啪!”萌紫玥耐心告罄,伸手一拍桌子,起身逼近她,脆生生地道:“高贵不高贵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无论如何,我有去,或者不去的自由!所以,你不必对我大呼小叫,惹毛了我,你是知道后果的。” 元朝雪脸色一僵,陡然想起她让红袖吃牛粪的情影,心里既恶心又发寒,忙不迭地后退几步,一脸厌恶地道:“你也就只会那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脏死了,恶心死了,以为我会怕你吗?”她色厉而内荏,边说边将元朝雨往前推,自己却躲到了后面。 红袖的事在元府里传的人尽皆知,元朝雨想必也听说过,脸色也变了,她比她姐姐要聪明多了,向着外面喊了一声:“翠儿,香儿。” 随着她的喊声,两个青衣丫鬟慌忙进来,然后守在两位小姐的身边。 这是梁老板饼铺用来招侍贵客的一间小厅,直接在铺面旁边隔开的,并不是很大。萌紫玥并不想让铺子里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想将这几个人打发走了事。 她眼神冷厉地看着这几个人,气势威摄迫人:“俗话说,不作死就会不会死,只要你们不穷折腾,我也不耐烦脏了自己的手,赶紧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话已说到这份上,已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元朝雪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含恨作罢,她狠狠地捏着手帕,气哼哼地瞪着萌紫玥,“你别得意,总有一天” 萌紫玥懒得听那种“总有一天”的废话,脚跟一旋就出去了,扔下元朝雪姐妹大眼瞪小眼,父亲交待她们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呢,要怎么办? 萌紫玥进了铺面,见水婶在给客人介绍点心,转眼却见张耀自外面进来,一见到她,就亲热地道:“小月,张大哥正找你呢。” “张大哥,什么事?”萌紫玥也笑道。 张耀的脸一红,有些赧然地道:“是这样,我和内子皆不是帝都人士,来这里不久,也没什么友人,前几天和内子说起交了两位小兄弟,内子见我心下欢喜,很替我高兴,便想请你和梁贤弟到为兄家去坐坐,随菜便饭的,望两位贤弟不要嫌弃。” 萌紫玥颇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女扮男装并不成功,相貌生的太女相了,随便有点眼力的人都能认出她是个女子。但胜在年纪小,雌雄莫辩倒也说的过去。可说到要去不熟的人家里,她怕自己会装不下去,早晚穿帮。 张耀见她一脸为难之色,急忙解释道:“真的谁也不请,就你和梁兄弟,本想一起请梁老板和梁夫人,奈何他们有事在事,脱不开身啊!” 萌紫玥心头千思万绪的,她想到了那枚飞镖,不管那字条上面的话是真是假,她姑且信之。目前她有许多东西还要准备,实在抽不出空儿去吃酒。况且,她也怕自己又连累了别人——连累梁家已经够她内疚的了。 思及此,她笑了一笑,还是婉转地拒绝了:“张大哥,想必你也知道,小弟一个孤儿,也没什么朋友,自是极喜欢能与你们结交,但实在是小弟最近俗事缠身,等忙过一阵子,弟定会登门拜访大哥和嫂子。” 说罢,她抱歉的向张耀拱了拱手,转身去找梁老板告假,她要上街一趟。 当务之急,防身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找了一家兵器铺,转悠了半天,深深地忧郁了——贵的她买不起,便宜的她看不上,整个人一直矛盾纠结着。 她手里统共只有二十几两银子,这还是她最近辛辛苦苦攒下的所有积蓄。但即使将这二十几两全用上,居然也买不起一把她中意的宝剑。 那兵器铺的店主委实是个能人,一张嘴:“这宝剑啦!入海斩龙,上山杀虎,天上有地上无的,堪比干将莫邪,真乃绝世好兵器啊。” “咳咳!”萌紫玥咳了两声,满脸严肃,语气真挚的不能再真挚:“这些我都知道,因为当年带着这把宝剑斩龙的是我,杀虎的亦是我!它的好处我比别人了解,干将莫邪算啥啊,给这把剑提鞋都不够,所以,老板你不必多说了,只告诉我这剑值多少银子吧?” 店主没料到今日碰到个比他还能吹牛的,甘拜下风,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萌紫玥一脸怀疑:“二钱?这么便宜啊!给我来上几十把吧!” 店主气的吐血,直嚷:“小哥你真是太不识货了!这把宝剑不能卖给你了,宝剑也是有灵性的宝贝,你这么说,它一准儿生气了。真卖了你,你也用不了,反倒会有血光之灾。小哥,你还是看看旁的吧,这里所有的兵器应有尽有,款式新颖,总有一款你中意的。” 萌紫玥满脸黑线,尼玛,你说的是剑啊,还是神啊?我看是神器吧!这广告词也忒熟悉了,其实应该换成那句——你值得拥有! 她一脸幽怨地瞪着店主,直截了当地道:“你直接说这里最便宜的兵器值多少银子吧,不许漫天要价,又不是独家垄断了经营,大不了我再去转转。” 店主也瞪眼:“小哥,你干脆说你有多少银子吧,或者你想花多少银子买武器?这样我才心里有数,在照顾你银子的同时,也能给你介绍合适你的兵器。” 萌紫玥闻言,也伸出两根手指头。 店主兴高采烈地道:“二万两?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给你配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萌紫玥默了默,缓缓地,残忍地泼了店主一瓢凉水:“二万两的灰孙子——二十两。” “噗哧!”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却是一位背对着他们的客人。萌紫玥这才发现和店主侃价侃的忘形了,居然忽略了这铺子里还有别的客人。 她伸手摸了摸鼻子,对哭丧着脸的店主道:“我又没说抢了就走,多少还有二十两啦!你想开点,哎!你做不做这生意?不做拉倒,我好另找。” 店主垂头丧气,踅踅摸摸地找了一把匕首出来,不情不愿地扔给萌紫玥:“它的身价远远高出二十两,不过因为它是一把女用匕首,没有什么市场需求,放在我这里也是白放,未免埋没了它的光华,就便宜你了。” 呵,萌紫玥乐了,这的确是把少女匕首,不足一尺,细长薄巧,外表看上去极为精致华美。她将匕首从匕鞘里抽了出来,顿觉眼前一片如水的寒光,匕身冷意森森,锋芒毕露,刃处自尖部到尾部是一排尖利的锯齿,匕身正面开有一道贯穿整把匕首的血槽。 凭着她对兵器那点微薄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这把匕首具有刺c割c砍c锯等多种实用功能,是近身格斗的一把利器,于她正好。当下便掏出银子拍在店主面前:“就这么定了,现在,银子是你的,匕首是我的。” 那店主一脸肉痛相,勉强接过银子,颇有些后悔地道:“其实我不缺银子啊,完全不必为了二十两银子卖掉我的珍藏,我可不可以反悔?” 萌紫玥漫不经心地道:“可以,但现在这匕首是我的,那便是我说了算,你若想反悔,也不是不可能,只需给我二两万两金子,我便将这匕首卖给你。” 店主还未有所表示,那位背对着他们的客人却转过身来,客气又礼貌地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将这匕首借在下一观,也好长长见识。” 这人一转过身来,萌紫玥还没觉得如何,一中年文士,青衫磊落,颌下飘须,气质儒雅中透着睿智,与兵器铺冷冰冰的气息截然相反,萌紫玥礼貌的向他颌首。 但随着他身边的同伴也转身过来,萌紫玥就有点小惊讶了,甚至觉得这灰色调的兵器铺成了华丽丽的宫殿。 这是一个身姿挺拔,俊逸不凡的年轻人,约摸二十来岁的样子,两鬓似刀裁,双眉如弓,狭长的凤目微挑,鼻若悬胆,唇红齿白。再加上他玉冠束发,轻袍绶带,更显一身的尊贵出尘。 萌紫玥感叹,这似乎也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美男,纯天然的。 而对方也在打量她。 他盯着萌紫玥,睫毛修长微垂,眸光迷离,深遂似海,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在里头,似三分含情,又带着七分冷然,但无论哪一样都会令你心跳陡然加快。 萌紫玥见是这两人想看自己的匕首,心里暗暗惦量了一番,她美眸左睐右睐,左边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目光怅惘地快哭地店主,右边是店门。她伸出葱指轻弹匕身,浅淡一笑,“两位,着实抱歉,我还有急事,不能再耽搁了,以后若有缘再见,两位再来瞧瞧这匕首吧。” 语毕,她脚尖一点,已若蝴蝶穿花一般飘出兵器铺。 兵器铺里,那中年文士和店主一齐抱拳,异口同声地道:“爷,就这样放她走啦?” “不然呢?”那年轻人声音清朗,望着消失的人影,轻抚袖口的宝石,神色不明,无悲无喜。 萌紫玥正要去来福酒楼,转过一条巷子就要到了,在行人稀少处却被两个青年男子拦住了。其中一个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我们主人有请。” 萌紫玥微挑眉,这两个男子步伐稳重,身手矫健,目露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她对这两人视若无睹,若无其事的转身往回走。但后面同样有两个人堵住她的去路,他们的手甚至还放在腰上的挎刀把柄上。不远处,还有七八个同样装束的男子环伺着。 她略一沉吟,淡淡地道:“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带她过来吧!”蓦然,巷子口转出一个丫鬟,一袭艳服,娇艳明媚,死死望着萌紫玥的眼神充满恨意,又恶毒,俨然是恨不得生啖她的肉,喝她的血。 萌紫玥嘴角扯开一抹促狭地笑容,语气熟稔:“红袖姑娘,好久不见。” 红袖怒火万地瞪着她,睚眦欲裂,狠狠地道:“贱人,谁和你好久不见?” 萌紫玥笑容忽尔一敛,冷冷地道:“看来你是想念牛粪的滋味了,臭嘴几天没洗了?” “你!”红袖又羞又气,脸色涨的通红,但也只有一瞬,她的脸色的平静下来,阴冷地望着萌紫玥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且先让你得意一回。” 说着,她恼怒的一挥手。那四个男子唰地腰刀半抽,对着萌紫玥,冷漠地道:“公子,请吧。” 萌紫玥被逼着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马车四周被蒙的死死的,车子里一片漆黑,只听到得得得的马蹄声,也不知驶向何处。 她摸出二十两,划开一条缝向外面打量,冷不妨对上一双男人的眼睛,正是挟她上车那些人中的一人,那人微讽道:“公子就不必白费心思了,我兄弟这么多人,如果还能让您跑了,那我们这些人也都活不成了,所以,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萌紫玥眨了眨水眸,神态从容地抚平那条缝,收起二十两,倚着马车开始闭目养神。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马车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别院,红墙碧瓦,八角飞檐,小桥曲廊,饶是在这萧条的寒冬,依然显得景色不俗。 大厅里的阵设更是华贵,绮丽的粉红丝幔低低垂挂,暖香扑鼻,宛如春季,感觉好像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一样。 乍见那个身材高挑,神情傲然,头上金光灿灿,锦衣裘服的美丽女子,萌紫玥脸色甚是平静,眸光无波。 福昌公主锦榻高坐,手臂挽着长长的披帛,华美的长裙层层叠叠地逶迤在脚边。身边数位侍女和宫人垂手而立,更有两位面目阴鸷的嬷嬷一脸凶狠地盯着萌紫玥,仿佛亟欲捕杀猎物的恶狼。 羽浣霞眯着美目,神情倨傲地望着萌紫玥,语气中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仿佛与她说话是多么的纡尊降贵:“萌紫玥,本宫几次不惜自降身价地想要召见你,你却巧言令色,推三阻四,还对本宫傲慢无礼,貌视皇权,该当何罪?” 萌紫玥早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已经将这位公主得罪好几回了,连她的丫鬟都彻底得罪尽了,再表现的卑躬曲膝似乎也无事无补。 况且,她真是想破头也不想明白,这位公主都要嫁给元朝暮了,而自己也与元朝暮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打皮不沾大腿。可是为何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自己的麻烦?俨然一副正室找小三算帐的嘴脸,理直气壮的令人发噱。 她依旧不行礼,痞痞一笑,不卑不亢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公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呗!” 羽浣霞脸色一阴,伸手制止欲气势汹汹开口的嬷嬷,从齿缝里狠狠迸出几个字:“牙尖嘴利,粗俗无礼,真不知元郎看上你什么?” 萌紫玥耳朵尖,听到元郎,立即要笑不笑地道:“看不出公主和驸马大人进展神速啊?居然就开始狼来狼去了?” 她忽然启唇,咿咿啊啊轻唱:“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狼奏琴,狼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狼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她的声音甜美纯净,柔媚中带着一丝迷离,犹如夜莺一样婉转动听,一首《天涯歌女》被她低低轻唱,余音绕绕,酥人欲醉。众人先是听的入迷,接着却是脸色一变。 “闭嘴,闭嘴,本宫在此,你休要放肆,居然敢唱这些淫词浪曲惑乱人心?” 羽浣霞先被她出其不意的歌曲弄的目瞪口呆,觉得动听至极,宛若天籁。尔后听清歌词,顿时被她的大胆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开,脸色涨的像猴屁股一样红。 她气急败坏,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高傲和矜恃:“本宫瞧着你就不像一个正经人,只是没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勾当,莫不是你以前,莫不是就用这些下流手段拢络元郎?” 萌紫玥不唱了,却嫣然一笑,眉眼弯弯,声音又娇又脆:“你这公主好没趣儿,我不过给你和元驸马应应景儿,让你们多恩爱恩爱,你竟是非不分地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羽浣霞见她笑靥如花,无邪美丽的模样连最艳的牡丹盛开都无法与之相媲美,心里本来就妒恨不已,恨不得毁了她那张脸,转眼又想到元朝暮对她一直念念不忘,那酸溜溜的滋味马上变成了滚油,直往心火上浇。 她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众人的宠爱,兼之又生的美丽动人,可谓事事顺心,样样完美。惟有与元朝暮的婚事,虽不是一波三折,可就叫她心气儿不顺。 她福昌公主的驸马,她羽浣霞看中的男人,不但有个配不上他的原配,心底竟然还留有这个原配的影子! 真乃奇耻大辱也!这种事,怎能发生在她羽浣霞身上?不,她决不允许!她的一生,永远都要站在人端,受人仰望,没有丝毫瑕疵可供世人耻笑,完美的可以载进史册。 如果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倒也罢了,偏生她对元朝暮一见钟情。她一心想让元朝暮也喜欢自己,并且想要他的眼里心里,从此都只能看到自己!想到自己! 至于那个影响她幸福和完美生活的瑕疵,那根时时刺伤她的倒刺,她誓要用尽一切力量来抹平,来铲除! 她相信自己绝对有这个能力!萌紫玥,我要将你完完全全的从元郎心里驱逐出去,不留一丝烟尘和回忆!只有你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元郎才能真真正正c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母妃想在选妃宴上利用萌紫玥对付与六皇兄作对的羽千夜,然后再一举除掉她,可她却等不及了。 萌紫玥对红袖做了那么过份的事情,她嘴上虽然训斥了红袖一顿,实际上心里早咽不下这口气了。俗话说,打狗尚要看主人呢,她的侍女怎能被人如此对待?这不是打她一国公主的脸么? 尤其是元郎非但不为红袖出头,反而有怪罪红袖之意,这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元朝暮越维护萌紫玥,她越妒忌,越想置萌紫玥于死地。就算一时三刻不弄死她,暗地里给她一些终身难忘的教训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些,她描的细细的眉不住跳动,额角白皙肌肤下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美丽的容貌都有些扭曲了,声音不知不觉扬高,变得又尖又利:“萌紫玥,你这个下贱胚子,真是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把你怎么样吗?来人,将她抓起来,狠狠掌嘴!” 她的话音一落,很快便有几个太监和宫女张牙舞爪地奔着萌紫玥而去。 而萌紫玥却眼一眯,嘴角一抿,冷笑道:“羽浣霞,姐忍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个丫头养的货色,你才是下贱胚子,你全家都是下贱胚子!” 她这一骂无异于炸了锅,大姐,你骂的可不是寻常人家啊,你骂的是皇家啊!你还骂淑贵妃未婚生女啊 丫头养的?下贱胚子?羽浣霞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过。她实在无法接受此事,肺都快气炸了,胸脯急促的起伏,尖声喝道:“敢骂我?来人,萌紫玥貌视皇权,冲撞本公主,该当何罪?” 她身边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恶狠狠地道:“回禀公主,抄她的家,灭她九族,凌迟处死。” 萌紫玥边在屋子里转圈,以躲避那几个来抓她的太监和宫女,边冷笑:“老娘一没家给你抄,二没有九族给你灭!想抓住老娘,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骂你怎么了?你这样的下贱公主活该被骂!你丫的有本事找元朝暮去,拿老娘耍什么破威风?以为是皇权了不起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指不定什么时候你这死公主便当到头了,成了名符其实的死公主。” 她骂这么多,连个气都不喘,更不说打个哽了 所以的人俱被她骂的呆住了,一个嬷嬷怒吼道:“你想造反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出口?”说完,这两个嬷嬷也气焰嚣张地向萌紫玥扑来。 萌紫玥边灵活地躲避追捕,边在心里腹诽,造你妈的反啊,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给逼的! 羽浣霞突然阴沉下脸来,厉声喝道:“来人。”随着她的声音,十几个手持武器的侍卫破门而入。她一挥衣袖,华贵的衣料从众人眼前划过,公主威风顿现,无比的盛气凌人:“那个女人,赏你们了,活的便玩死她,死了便奸尸。” 萌紫玥闻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尼玛,这死公主,今儿个咱们没完! 众侍卫举起武器向萌紫玥包围而去。 羽浣霞不屑一顾的冷视着节节败退的萌紫玥,眼里不停闪动着阴狠的光芒,想到萌紫玥被侍卫捉住玩弄的狼狈模样,心里一阵痛快,区区一个孤女,也配和自己抢男人,也不瞧瞧她是个什么下贱货色,等会看她怎么被那些侍卫玩死! 却说萌紫玥向后快速地连退十来步后,突然素手一扬,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追在最前面的那个侍卫陡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跟着就用双手去捂住脸,他手中的武器也脱手而出。 众人皆是一愣,包括羽浣霞在内。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萌紫玥却脚尖一点,身子无比轻盈地跃起。 她人在半空,用牙齿咬住锋利地匕首,左手闪电般的伸出,抓住一条垂下的粉红丝幔,然后用力向前一荡,右手又飞快的抓住另一根丝幔。 “快,抓住她。” 众侍卫立刻反应过来,无暇顾忌那个受伤捂住脸的侍卫了。有几个身手好的侍卫已腾身跃起,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啊,保护公主。” “她来了,快”而此时,萌紫玥借着丝幔像荡秋千一样,已荡到了羽浣霞身边。她咬着匕首的漂亮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宛如冬日里开在枝头最美丽的花儿,在宫女和太监的惊叫声中飘然落下。 脚尖还未落地,她右手猛地一挥,二十两将丝幔划断。 说时迟,那时快,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丝幔向羽浣霞一掷,然后用力向怀中一拉。这一连串地动作,她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娴熟自然,仿佛做过千百万次。 “啊啊!”羽浣霞尖叫不停,双手不住的想扯开脖子间的丝幔,奈何她被萌紫玥拉了几趔趄,还是踉踉跄跄地倒在萌紫玥怀中。侍卫和宫人们赶来抢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人劫持,都不停地大喊:“放开公主,放开公主” 公主在手,万事皆有。 萌紫玥气定神闲地将冷意森森,寒光闪耀的匕首架在羽浣霞的脖子上,对着那些惊惶失措的侍卫和嬷嬷等人冷笑道:“来啊!咱们玩大点,谁上前一步,我就划她一刀,看谁胆子大?” 众人皆脸色苍白,面面相觑,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救回公主。而羽浣霞却还在耍公主威风,气焰嚣张地喊:“放开本宫,放开本公主,我要让人诛你九族,我要杀了你” “啊!”她尖叫一声,但声音很快戛然而止,犹如被剪刀剪断了一般。 萌紫玥将匕首尖在她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滑来滑去,嘴里漫不经心地道:“再吵,便划花你的脸,让你成史上最丑的公主,不信,你尽管试试。”这个威胁比杀了羽浣霞还管用,她闭紧嘴巴,不敢再叫嚣了。 “走!带我出去。”萌紫玥见她老实了,便用匕首逼着她往外走。边走,她边寻思,这次可是将羽浣霞得罪死了,又不能真杀了她。但倘若放了她,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未免后患无穷,得想个办法吓住这个女人才行。 外面的天气依然是那么冷,寒风瑟瑟,将两人长长的青丝和衣袂吹的飘舞不停,羽浣霞在前,萌紫玥在侧,眼睛却不停的注意着四周。 而那些侍卫和宫女嬷嬷们紧紧跟着她们,不停的叫她放了公主,试图说服她束手就擒,却始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一颗大树,萌紫玥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揪下一小块树皮。她将树皮塞进羽浣霞嘴里,“吃下去。” “唔唔!这是什么鬼东西?”羽浣霞不干。她并非傻瓜,什么都吃,要是毒药怎么办? 猫了个咪,敬酒不吃,吃罚酒!萌紫玥眸色一厉,猛地攥紧拳头,在众人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中,狠狠一拳揍在羽浣霞的肚子上。 “啊!好疼!”羽浣霞痛的放声尖叫,弯下腰来,嘴巴张的大大的。萌紫玥将匕首捅在她口中,把那树皮抵下她的喉咙。羽浣霞怕被匕首划伤,一动不敢动,乖乖张着嘴任她施为。 “你,你这个坏女人,究竟给我吃的什么啊?”待她把匕首拿开,羽浣霞干咳不止,想把喉中的异物咳出来。 萌紫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肠穿肚烂无颜散。” “啊那是什么东西?”这名字怪怪的,但又是穿又是烂的,还是叫羽浣霞有些不好的预感。 萌紫玥摄人心魄的灵动美眸警戒地打量着四周,轻描淡写地道:“就是让你肠子穿c肚子烂c满身流黄色的脓c还让你脸烂的像恶鬼的毒药。” 羽浣霞先是惊的面如土色,后又不信:“少骗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药?说的神乎其神。” “不信就算了,随你,横竖不是我吃。” 但这时候,羽浣霞的脸却突然痒了起来,她忍了片刻,可那痒太厉害,简直钻到心里去了,她忍无可忍,无奈地请示萌紫玥:“我脸好痒,我要挠挠,你不会给我一刀吧?” 萌紫玥冷冷地睇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道:“莫挠了,越挠越烂的快,这是刚刚那药性发作了。” “啊!”羽浣霞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旁的了,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可是摸上去之后,感觉脸上更痒了。痒的她难过极了,却又怕真像萌紫玥说的那样,越挠越烂的快。 她可是湮国所有公主中最美丽的,如果变成一个丑公主,还怎么高傲的起来?那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公主拽上天? 她想要对萌紫玥发号施令,颐指气使,可又想到萌紫玥刚才毫不客气地打了她一拳,还用匕首威胁她,根本不是个善茬,如果能赶紧回宫召太医瞧瞧就好了。她欲哭无泪,想到自己变的这样狼狈都是萌紫玥害的,心里更是恨死她了。 她僵着脸,恨恨地道:“萌紫玥,你快放开我,你怎样都是逃不出去的。” 萌紫玥岂是个好相与的,立马道:“逃不出去,索性就和你一起死,拉个公主垫背,总归是我这小老百姓赚了。” 羽浣霞窒了窒,感觉脖子和身上都痒起来了,更难受了,她虽半信半疑,但还是一咬牙,“好,那我放你出去,你也快放了我。” 萌紫玥吃吃一笑:“你骗三岁小孩儿啊,放我出去,再把我抓回来,要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见羽浣霞的视线不停游移闪烁,她冷冷地道:“你莫不是指着太医给你治脸吧?做梦,这是我的独门毒药,你还是等着肠穿肚烂c变丑鬼吧。” 这个“丑”字真是羽浣霞的噩梦,她还要靠这张脸讨元朝暮喜欢呢!可萌紫玥还没完:“如果没有解药,你的脸会一起痒下去,直到烂的流脓为止。过不了多久,你肚子会疼的要命,那是你的肠子在慢慢的烂掉,后面就不用我重复了,肚子也会烂穿。” 羽浣霞痒的实在忍不住,开始用手抓脸,她真有些怕了,“那解药呢,快把解药给我啊。” 萌紫玥见快到了院门外,便笑着道:“解药我还在配呢,三天吃一次,半个月就解了。” 羽浣霞用手抓着脸,心里却盘算着,横竖萌紫玥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弄死她是迟早的事,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但现下还是自己的脸要紧,赶紧找太医看看,看能不能解。 她权衡再三,终于咬牙切齿地道:“好,我放你走,也不杀你,但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我尽快配吧,也就三天四天的功夫吧” 羽浣霞脸上实在是痒死了,她表面上放了萌紫玥,暗地里还是命人偷偷尾随着她。一旦她回宫后,太医能将她的脸治好,那她立即就把萌紫玥捉回来狠狠折磨,然后再将她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以雪今日之仇。 奈何所有的太医都被她急急召来,却个个束手无策。起初,太医们都判断她脸上其实中的就是痒痒粉,用水洗洗,再擦些消炎的药膏便没事了。可没料到洗了几盆水,宫里所有名贵的药膏用遍了,却楞是没有止住痒。 羽浣霞那个恨啊,一张美丽的脸痒的如万蚁啃噬,被挠的全是小红点,她都无脸见人了,可那痒还没止住,连身上都痒开了,弄得她备受折磨,几欲疯狂。 在所有太医都跪下请罪之后,她终于相信——这“肠穿肚烂无颜粉”,真的是萌紫玥那个小贱人的独门毒药了! 但萌紫玥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从羽浣霞哪里逃出来后,既没回梁记,也没回白马寺,她不慌不忙的去了药材铺。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羽浣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派人缀着自己。横竖她也是要买些药材备用,就当是给羽浣霞配解药吧。 当她从药铺出来时,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被掀开,梁大可的半张脸露在车窗上,他身后却是一脸笑容的张耀,正欢快地向她打招呼:“小月。” 萌紫玥见梁大可明亮的眼中满是焦急,不停地向她眨着眼睛,隐隐约约看着有泪意的样子,她仰着头,不解地问:“大可,张大哥,你们这是?” 张耀笑逐颜开地道:“小月,真是赶了巧了,我和梁贤弟正要去我家。你若不去,大哥也不勉强你了。你去哪里?我们载你一程。” 萌紫玥拿眼睛瞅大可,却发觉得他一直没有开口。她略作沉吟,缓缓向马车走去:“那就有劳张大哥了。” 甫一上车,她便看到梁小可童鞋被人堵着嘴,用刀指着喉咙,脖子上已有数道血痕了,一张稚气的小脸上全是眼泪。而梁大可双目湿润,正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她刚要开口,一把药粉对着她迎面撒来 “哈哈,张兄,此次你立了大功一件,贤弟是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 “幸不辱命,这女人戒心甚重,早上老子邀她,她还不上当,要不是抓了梁家兄弟,她还不一定上车。” 萌紫玥自迷迷糊糊中醒来,便听到一阵对话声。对话声离她很近,她不敢睁眼,然后感觉自己的手脚又被捆着。 “元老弟,现下你打算怎么办?是杀了她,还是卖了她?不过,这小娘们长的真心漂亮,杀了似乎太可惜了点。”这是张耀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但我那个娘一定要我结果了她,怕夜长梦多。”这是元朝蔼惋惜的声音。 还有另两道声音萌紫玥感觉很陌生,一个说:“要不先让弟兄们乐乐,等咱们乐完了,她还有命在,那便杀了她。若是她不经玩,那就是天意如此,怎么样,各位弟兄觉得如何?” 另一极为赞成,兴奋地道:“这主意妙,一举两得啊,兄弟们都可以解解馋了。” ------题外话------ 谢谢gri,lia一xia一zhen ,syl521亲们投的票票,真的非常感激syl521亲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各位新老朋友多多支持轩娘 咳咳,俺这龟速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5 你要强爷 萌紫玥暗暗咬牙,心里恨的要死,却还是不敢动弹,凭声音来判断,对方最少有四至五个人以上,若是能把绳子解开,倒可以放手一博。而此时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鱼肉。 元朝蔼似在犹豫,萌紫玥的美貌让他也颇为心动,但他吃过她的亏,再加上沈月香对他耳提面命,甚至是千叮咛,万嘱咐,交待他尽快弄死萌紫玥,那大哥也就没救了。 这可是关乎他后半辈子的大事,断不能因小失大。 但周围的那几个人一直在起哄,劝他快点拿主意,听那意思,皆是想拿萌紫玥寻欢作乐一番。尤其是张耀,他拍着元朝蔼的肩头劝道:“咱们这么多弟兄,还怕她跑啦?光轮都要轮死她了。到最后,她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这么标致的女人,不玩白不玩啊!” 元朝蔼觉得他说的挺在理的,便双掌一拍,“好吧,就听弟兄们的,好好和她顽耍一回,再干她几回。” 他想到萌紫玥上次砸破他脑袋的事,便又道:“这小娘们性子太悍了,曾让小弟我吃了个大亏,这次她入了彀,说什么也不能轻易饶她” 他稍做沉吟,以拳击掌心,兴奋地建议:“上次弟在春娘那里吃酒,服了些五石散,玩起娘们来特别够味儿,助兴的狠,不如,咱们这会儿也服点?” “好,这主意妙!”众人无不拍手称赞,齐声道好。 其中有一个道:“看她这小模样,应当还是个雏儿,这样的女人,玩起来可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元朝蔼没说萌紫玥曾是他嫂子,他摸着下巴,色迷迷地道:“照说应该是个雏儿,既是没破瓜的,未免待会儿弟兄们玩狠了,她受不住折腾,鬼哭狼嚎的扫咱们的兴,干脆也给她服上五石散,灌点酒,横竖让她迷迷瞪瞪的,哭着求着找男人弄她,这主意如何?” 他长期厮混青楼楚馆,是风月老手,平日最爱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损主意忒多,是以众人唯他马首是瞻,马上着手去寻五石散和温酒,忙的不亦乐乎。 萌紫玥恨不得起身就给这几个家伙一人一刀。 这五石散有类似摇头丸的功用,服用后,人体忽而发热,忽而发冷,肉体暂时会陷入一种莫名的苦痛中,然而精神却可以进入一种恍惚和忘我的境界,世俗的烦恼,内心的迷惘,都可以被忘怀,剩下的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在这种时刻,可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局牖,八荒为庭衢”,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配拘束自己,只有膨胀的自我意识,任意为之。 而且五石散有壮阳的功效,仅仅用摇头丸比拟,尚不足以概括其功用,它同时兼有伟哥之功用。如果自己被灌了五石散,神智是肯定不清了,到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 娘啊,想想都惊悚!老子怎么这么命苦?什么坏事都摊上了!萌紫玥泪流满面,苦于手脚不能动弹,只能悄悄将眼睛露出一条缝。 一间普通至极的屋子,墙上挂着几个大簸箕,屋中有一张红色的大方桌,桌上摆着白色的瓷茶壶和瓷杯,还有几把掉了漆的椅子,她自己则躺在简单的床铺上。而以元朝蔼和张耀为首的几个大汉,或坐或站聚集在屋内。 她初略的点点人头,大约有四到五个成年男子,个个面貌狰狞,穷凶极恶。 她咳了咳,佯装虚弱地醒了过来:“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随后又茫然地转了转头,仿佛刚看到张耀和元朝蔼,一脸惊讶:“张大哥,你不是说送我一程吗?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咦!元二公子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哥,她醒了唉!”那几个男子一见她醒过来,都咋咋呼呼地聚拢过来,有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调笑道:“真滑啊!” 元朝蔼更是目露凶光,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阴阴地笑道:“萌紫玥,你也有今天?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砸过脑袋,你有种!这次,嘿嘿,看爷怎么收拾你。” 萌紫玥水眸向他一瞟,嫣然一笑,声音无比柔媚地道:“二公子,你是说上次的事吗?哦,那是我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但二公子也是晓得的,那种情况下,我出于自保,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有心伤害二公子。” 她又一脸甜笑望着张耀,一副心无诚府地模样:“张大哥,你将我载来这里了,那大可和小可呢?他们也在这里吗?” 张耀神情微微一滞,狡猾的眼神频闪,将头扭到一边,不敢看她真挚的眼神。 倒是元朝蔼被她这有如春花盛开的一笑惊艳到了,又觉得她的声音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忍不住恶声恶气地道:“落到本公子手里,你还有闲心操心旁人?先当心你自己吧!实话告诉你,只要抓到你,小爷也不愿旁生枝节,惹些事非。” 他这一说,萌紫玥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梁家兄弟是没事了。看这情况,自己少不得要与这些人虚与委蛇,阳奉阴违一番,能拖就拖,最好是能糊弄的这些家伙给自己解开绳子,那样就好办了。 也不知道他们把她的匕首搜到哪里去了,若是匕首在手里,冲出去的把握也更大。 思及此,她又盈盈一笑,长睫轻卷,美目盼兮,对着那几个伸手在她脸上,身上吃豆腐的男子道:“诸位,我手脚都被绑着,这样你们也不够尽兴啦,不如解开,我好,你们也好啊!” 蓦然,两个男子提着几个酒壶进来,其中一个大声道:“酒温好了,五石散也寻来了,什么都准备齐活了,弟兄们来吧!” 几个男子一看,都兴味盎然的跑去抢酒壶。连元朝蔼都放开萌紫玥,一脸兴奋地过去了,张耀正要过去,却听到萌紫玥轻声唤道:“张大哥,能帮我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吗?我想去” 张耀停滞不前,似在犹豫。 萌紫玥的声音更轻了:“我叫你一声大哥,是真心拿你当大哥,你却反过来这样对我于心何忍?如果实在不行,你帮我解开腿上的也行啊。” 其实她醒来就听到张耀的话了,知道这家伙惯常表面装好人,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正是他最先提议,对自己要先玩后杀的。她也没做多大的指望,仅仅是试探试探罢了。 突然,元朝蔼左手端着一碗五食散,右手拎着一大壶酒过来。 他用力摇晃着那壶酒,对着萌紫玥不怀好意地笑道:“来,爷请你喝点好东西,让你快快乐乐的东西,保证你喝了会乐得不知东南西北。” 萌紫玥睨视着他,满脸天真,几分好奇地道:“真有这种好东西吗?但我的手不能动啊,要怎么喝啊?” 张耀闻言,便对元朝蔼道:“要不,帮她解开绳子吧?横竖等会也是要解开的。” 元朝蔼看着萌紫玥的雪肤花貌,还有那一头披散着的逶迤青丝,脸上露出流里流气的笑容,嘴角疑似流下了口水:“手不解开还说的过去,这腿不解开,大伙都没法办事了,先把她腿上的绳子解开吧!” 张耀回转身子,帮萌紫玥将脚上的绳子解开了。萌紫玥微不可见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有一样获得自由了。 她不顾元朝蔼倾身坐在自己身边,微够起头,到处搜索二十两的下落,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红方桌上——它被人随意扔在上面。 元朝蔼放下酒壶,猛地攫起萌紫玥的手臂,硬扯着她坐起来,然后将碗往她嘴边一送:“小贱人,喝了它!” 萌紫玥微垂眼,将眸底的利光掩下,面呈为难之色:“不如解开我的手,我自己喝吧。” 元朝蔼脸上的笑容忽尔一收,气呼呼地道:“解开你的手,让你用酒壶砸我吗?我有这么笨吗?上一次当不够,还要上二次当?”话落,他将那碗五石散碗在萌紫玥嘴边倾斜,目凶如豺,厉声道:“快喝,莫讲条件,不然,没好果子你吃。” 余下的那些男子也提着酒壶过来,他们皆服了五石散,脸上现出了兴奋之色,个个都腆着一脸下流的笑容,在旁边为元朝蔼助威:“叫这小娘们喝,快喝,哥哥都等不及要和你玩了。” 萌紫玥见其中有人已经开始在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料,马上便要向自己伸出魔爪了,她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脸上却不显。 元朝蔼见她没张嘴的意思,便凶狠地道:“你们几个快按住她,老子就不信灌不进去。” 立刻就有两三个贼眉鼠目的男人跑来摁住她,其中一个还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小嘴。元朝蔼一脸猖狂地哈哈大笑,不失时机的往她嘴里强灌五石散。 “咳咳!”她挣扎了几下,又佯装呛着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将嘴里的药吐了一些出来。 元朝蔼见她呛得厉害,脸色通红,连眼泪都咳出来了,便不再灌。他也是个阴险而狡猾的东西,一旦她不再咳,他便又开始灌,如此反复好几次。从头至尾,他脸上一直怀着猥琐而得意地笑容,可恶至极。 一大碗五石散灌完了,他才哈哈大笑着收手,对着一旁看着的张耀道:“先给她灌点酒,再给她松绑吧,马上便有好玩的了。”说罢,他自己也抱着一壶酒猛灌起来。 张耀拿起酒壶,凑到垂头不语的萌紫玥身边,笑了笑,低声道:“喝点酒,不然就没命了。” 萌紫玥急促地喘息着,高耸地胸脯一起一伏。但她这次没有挣扎——服用五石散后身体燥热,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还要好要醇。她是知道其中利害的,待喘息一平,她深吸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将一壶温酒喝了个精光。 张耀笑着收了手,按着萌紫玥的几个男人放开了她,皆一脸亢奋地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酒气,心里的燥火也渐渐窜了上来,纵然她尽力避免,但还是被迫喝了不少五石散,脖子里又是酒又是水,湿淋淋地,冷风一吹,寒彻人心。 张耀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但他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她身边,一手抓着她一双白嫩的小手,缓缓地摩挲,抚摸着,揉捏着,感受少女肌肤的柔软与光滑。另一手却顺着她纤细的腰际摸索着衣带。 药性发作的男人们也渐渐围了上来,脸上都带着淫荡的笑容和虚幻的表情,嘴里则不干不净的道:“这小娘们皮肤真滑啊,模样生的真美,待会在爷胯下,还不知会怎么骚呢!” “妹儿,你尝过男人的滋味没有啊?” 萌紫玥微垂螓首,纤长浓睫掩住明眸里凌厉的冷光。她脸颊上的几缕青丝也沾上了醇醇的酒水,散发着浓浓酒香,光亮诱人。 她一动不动的静静等待着,忍受着张耀令人恶心欲吐的抚摸——终于,被捆绑发麻的双手有了知觉。 在一个男人的蒲扇大手伸向她胸前饱满时,她右手倏然一动,狠狠一拳击在张耀的脸上,然后迅速地在床铺弹跳而起,一头光滑若水的青丝,宛如一匹黑色的绸缎在空中飘荡开来。 张耀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己流血的鼻子。其他一些人还在怔愣中。萌紫玥却一步不停,飞快地跃向那个大方桌,顺手抄起匕首。 “抓住她,快抓住她。”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元朝蔼,他啪地扔下酒壶,一个箭步便向萌紫玥追来。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一齐向她奔来,个个凶神恶煞c如狼似虎。 萌紫玥手腕一挥,一道寒光带着凛洌的杀气袭向元朝蔼,吓得他面色一变,慌忙向后退去。 萌紫玥本想追过去一刀结果了他,但她的身体不胜酒力,汹涌的洒意上涌,眼前的景致开始变的模糊,更担心一旦五石散的药性发作开来,自己只怕抵抗不了,也会像那些人一样性情亢奋,赤身露体,然后不知所云 那后果不堪设想,真的是什么都玩完了! 她不敢恋战,趁着头脑里仅有的一丝清明,旋风般地冲出房门,跑到外面的院子里。双眼一瞟,不敢做丝毫停留向院门的方向跑去。 苍茫的暮色渐浓,寒风呼啸而来,她迎风飞奔,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万千青丝在寒风中丝丝缕缕散开,狂肆乱舞,魔魅动人,像极了御风而行的千年女妖。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后面元朝蔼和张耀急喝喝地带着人追了出来,但许是药性发作,那些男子浑身燥热,俱是边脱衣服边追,速度远远及不上逃命的萌紫玥。 萌紫玥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有种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感觉滋生,浑身的力气仿佛用不完似的。这一瞬间,她恨不得顿生双翅,飞出这个囚困住她的地方! 好在院门就在眼前,只是被闩的死死的。然而她此刻宛如大力士上身,小小的院门岂能难住她? 霸气十足的飞起一脚,“啪”地一声,院门应声而开。 “啊啊!”嗯?门外有人,并好巧不巧地被恼火地院门狠狠扇倒在地,发出了惊惶失措的尖叫声。 那个始作俑者此刻只想跑到没人的地方,免得出乖露丑。萌紫玥看也不管被院门打的哎唷呼疼的受害者,慌不择路地驾着风火轮——跑了! “唉哟,疼死我了,脑袋被撞了个大包。”地上的几个人相继爬了起来,揉屁股的揉屁股c摸脑袋地摸脑袋c理头发的理头发,还有的在拍裙子上的灰尘,却不是别人,正是元朝雪姐妹,还有两个陪伴她们的丫鬟。 元朝蔼带着七八个男人追了出来,只看到自己的两个妹妹在门口,而萌紫玥早已不见踪影,望着空荡荡的巷子,他气急败坏,百般不甘心。原来选这个偏僻无人烟的地方,就是为了人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萌紫玥,没料到反而让她跑了。 到嘴的鸭子也飞,气死他了! 他火冒三丈地吼道:“他娘的,又让那小娘们儿跑了,咱们分头去追!”转头,又声色俱厉地对着妹妹们道:“快说,看见萌紫玥往哪跑了?” “二哥?怎么是你?”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元朝雪两姐妹一脸错愕。她们两姐妹从梁记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回元府。这次元夔让她们来请萌紫玥,两姐妹为讨父亲欢心,都立下了军令状,信心满满地表示一定会圆满地完成此事。 殊不知萌紫玥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压根不吃她们那一套。 两人既失望,又气愤萌紫玥不知好歹,元朝雪干脆决定暂不回府,先去首饰铺逛逛。元朝雨乃是冯氏所出,因为是庶女,自来便是元朝雪的跟屁虫,元朝雪打个屁都是香的,当然是她去哪,她就跟到哪。 元朝雪目前最大的愿望便是选妃宴那天表现出色,花了重金在衣物和首饰上面,这种铺子一家家逛下来,没有几个时辰是完不了事的。 等两人逛累了,打算回府时,却发现萌紫玥从药材铺出来,上了一辆马车。元朝雪眼珠一转,想搞清萌紫玥究竟要去哪里?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上。于是便命车夫偷偷尾随着那辆马车。 谁知那马车向城西而去,并且越驶越偏,人烟越来越稀少。元朝雪心下狐疑,直觉萌紫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奇心驱使下,越发叮嘱车夫别跟丢了。 她们一直跟到这条巷子,见那辆马车驶进一家院子。 两姐妹在马车里等了半天,见天都快黑了,却不见萌紫玥出来,两人一心想捉住萌紫玥的错处,好拿捏她,便带着丫鬟寻上门来了。 她们正踟蹰着,要不要敲门进去一探究竟?会不会惹恼萌紫玥,被她赶出来?孰料到院门突然被人踹开了,几个猝不及防,被剧烈摇晃的院门拍倒了。她们也没想到跑出去的是萌紫玥,更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二哥,大吃一惊是在所难免的。 而此时,张耀和那七八个药性发作的男人精神恍惚的厉害,那里顾得上追萌紫玥,目前他们性欲旺盛,只需要女人泄火。一见元朝雪和元朝雨皆生的那么美貌,连两个丫鬟也俏生生地,立刻脸上放光,色心更起,都流着口水向她们扑去。 “美人,来,陪爷玩玩去。” “这小娘们,哪家花楼的姑娘?先陪爷顽耍一回。” 元朝雪两姐妹和丫鬟慌了神,她们何时见过这种不要脸的阵仗,都不约而同的向元朝蔼背后躲去,想寻求哥哥的保护。 元朝蔼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也服了不少五石散,又是个风流放荡的个性,能忍得这会儿,已是他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了。但这会儿他还能分清身后是自己的妹妹,于是对着那几个男人道:“你们莫胡闹,这是我妹子。” “去,一边去,别挡着爷们找乐子。”几个男人早昏了头,一把将他推搡到一边,如老鹰扑小鸡一般,去捉花容失色的元家姐妹。 “啊,不要!二哥救我!”元朝雪和元朝雨拼命躲闪,奈何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很快便被几个男人抓进怀里,并七推八攘地往院子里而去。两个丫鬟也被一并抓了进来。 元朝蔼此刻也亟需与女人交欢,脑袋里混混沌沌,听到女子的声音,也跟进来,嘴里无意识地:“妹妹” 被带进屋子里的元朝雪几人拼命喊救命,却根本没有用。男人们猖狂的大笑着,将她们身上的衣服片片被撕碎,让她们都光溜溜的。几个少女恐惧害怕极了,却没能阻止在她们身上放肆的揉来掐去的大手。 在元朝雪和元朝雨的呼疼声中,野兽般的男子们毫不怜惜的破了她们的身子,开始纵情声色。 浣霞宫里的福昌公主都要疯了,她没料到萌紫玥的手段竟这么毒辣,她的一张脸,一张美丽的脸一直痒个不停,有的红点都被她挠破了,后来全身也开始痒起来,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偏偏太医们一时三刻也想不出什么良策,无一人能解救她的痛苦。 “福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淑贵妃柳眉吃惊的竖起,凤眸圆瞪,着实无法相信女儿会变成这种模样了。她抚着羽浣霞红肿的脸,痛心地问道:“好好的怎么成这样子了?太医都没法子吗?” 羽浣霞眼看瞒不住了,边痛苦地在床上蹭着身子,边呜呜咽咽地将事情经过,大略地述说了一遍。 淑贵妃气了个倒仰:“可恶,可恶!这个萌紫玥,实在是太可恶了!敢这么不把皇家人看在眼里,敢这么对你?真是不知死活!但福昌,母妃不是对你说过嘛,叫你先不要碰她,母妃自会替你对付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羽浣霞恼恨地道:“母妃,儿臣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吗?区区一个贱民,刁民,也敢和本公主做对,尤其是元郎还对她念念不忘” 淑贵妃闻言,也是怒气横生,眼中光芒即狠又毒。 她这些年除了没将皇后斗垮,可谓是横行后宫,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忤逆不敬。萌紫玥她是必除的,但她有更长远的打算。可女儿现在这副模样也让她忧心不已,主要是太医皆一筹莫展,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张脸被毁吗? “本贵妃马上派人去将那贱民给你抓来,剁了她的手,剁了她的脚,就不信她不给你解药,哼!”淑贵妃残冷忍地说完,便雷厉风行的要派人去抓萌紫玥。 羽浣霞也极赞同母妃的做法,因为她派出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向她禀报萌紫玥的消息,令她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淑贵妃听了羽浣霞的话,更是不敢马虎了,这若是找到的太晚了,女儿的脸会不会就此毁了啊? 正在这时,浣霞宫外面传来暄哗嘈杂之声:“九王爷,九王爷公主” “九王爷,这与礼不和,大大的不妥啊,淑贵妃在里面。” “小风,小陌,挡路者,管他是谁,送他上黄泉!”一道冷的像结了冰的声音,含着令人胆寒的威仪,清晰地传遍整个宫殿。 淑贵妃一脸惊讶:“他?不是奉旨办事去了吗?” 羽浣霞同样一脸异色,连身上和脸上的痒都顾不得了:“羽千夜,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来干什么啊?” “哼!羽浣霞,本王来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吗?”蓦然,不经任何人通报,也无视规矩礼仪,羽千夜一身寒霜,大剌剌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串像粽子一样太监和宫女们,个个皆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负手冷冷地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灿若明珠的美目里全是凌厉的冷意,黑发如瀑,容颜如玉,仪态万方,一身琉璃白的锦绣宽袍透着无上的尊贵。于是,所有金碧辉煌,流光闪烁的珍贵物品,在他面前顿时显得黯淡失色,甘心成了他的衬托。 羽浣霞慌忙捂住自己的脸,她生的再美,再臭屁,也自知不敌眼前这个家伙,这点自知之明不仅仅她有,许多自负美貌的妃子和公主都有。平日也就罢了,可她现在变成这副横样,羽千夜却依旧俊美的人神共愤,这叫她情何以堪? “九王爷,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祖宗规矩和王法了?”淑贵妃甚是不满他擅自闯进来,开口便是质问。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个长辈,羽千夜却常常对她熟视无睹,见面了不说行个礼,连打个招呼仿佛都掉了他的身价似的,一脸的纡尊降贵。这些无视她的行为,让她窝火至极。 羽千夜依旧对她熟视无睹,干净纯澈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来人,将淑贵妃请出去。”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便有几位宫女向淑贵妃走来。 “羽千夜,你不要太过份,本贵妃决不出去,看谁能耐我何?”淑贵妃被他嚣张的态度气的七窍生烟,精心描绘的妆容都遮不住她脸上的铁青之色,眼神更是阴狠。 羽千夜精致的眉微蹙,似风云敛聚,终于施舍似的睨了她一眼,声音极尽轻蔑,气焰更嚣张:“那就将淑贵妃扔出去吧!” 淑贵妃只觉得他目光寒彻冰冷,煞气逼人,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但同时又被他气的嘴唇发抖,还未来得及开口,羽浣霞却道:“母妃快回宫吧,说不得父皇召见母妃呢。”她实在不忍心看母妃在羽千夜面前吃瘪,只好用父皇给母妃当台阶。 羽千夜这人连皇后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母妃,怪只怪父皇将他宠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而且还有继续宠下去的趋势。这也是母妃为什么要对付他的原因——有他在一日,六皇兄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淑贵妃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宫人,自知再闹大,也是自己颜面无光,她额角青筋频繁抽动,咬了咬牙,吞下满口的黑血,猛一挥绣满精美花朵的衣袖,悻悻离去。 “哗啦!咣啷”淑贵妃还未步出浣霞宫,便听见女儿宫里一阵稀哩哗啦,噼噼啪啪的响声,还伴随着女儿的尖叫声:“啊!羽千夜,住手,你这个疯子。” 淑贵妃脸色一僵,脚跟一转便想回去,她身边的黄公公连忙小声劝道:“贵妃娘娘,莫要和九王爷硬碰硬,那样只会事得其反,去求陛下方为上策啊!” 里面羽浣霞还在尖叫怒骂,淑贵妃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和羽千夜拼命,可她又清楚,那只会让情况更糟。羽千夜若是见了她,只怕闹得更大更厉害,还是听黄公公的话去求陛下来救场。 她恨恨地一跺脚,半是诅咒半是无奈地道:“这个妖孽,老天为什么不收了他啊?你以为我不想和他来软的?巴结讨好他的事,本贵妃也没少干,可你见他给了个好脸色我吗?莫说是我,皇后的脸他还不是想撕就撕唉!气死我了,真真是天生欠他的!” 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急急火火地去求见陛下了。 羽千夜在皇宫里,自小到大都是反复无常,无理取闹的风格,仗势欺人的事做的是极为顺手。他将羽浣霞的宫殿砸了个稀巴烂,玉雕似的手一挥,什么都成了齑粉。又将她所有珍藏的首饰拖出来,悉数扔到御花池里。还放了一把烈火,将羽浣霞关在里面,大锁将宫门一锁。然后理由都不给一个,便扬长而去。 一回到碧波阁,见英姿飒爽的羽寰还在,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还不滚回南疆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羽寰也大为光火:“你为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你还是人吗?” 羽千夜双目泛红的盯着他,恨恨地道:“就是因为你,我才放走了玥玥,而你,趁着我不在,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你说啊?有你这样的兄弟么?” 羽寰抬起下巴,望天——他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派人去暗杀萌紫玥,想一了百了,结果却发现弟弟派了暗卫在保护她。他一恼火,便窃了弟弟的令牌,将保护萌紫玥的暗卫全调了回来,然后打算再派人去杀她 谁知本该在庆海肃贪的弟弟却突然回来了,倒弄了他个措手不及。 羽千夜犹不解气,望着他的目光充满绝决,绝美的容颜竟隐现戾气,冷冷地道:“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如果她这次有个不测,我马上铲平你帝都的暗部!摧毁你曦城的部署!让你永远只能留在南疆,永世也不能报仇!” “你怎么能这么做?”羽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目眦欲裂,一脸愤恨:“她也是你的娘,她的仇你竟敢不报?你如何为人子?死后你敢去见她吗?” 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纷至沓来,羽千夜的目光似凝上了一层薄雾,晶莹而又氤氲,笔直俊挺的身姿竟带着几分黯然和寂寞,良久不置一词。在羽寰以为他不再开口时,他突然无悲无喜地道:“是啊,为她报仇,便要杀爹吗?” 羽寰哑然。 突然,一个近侍匆匆跑来,附耳向羽千夜禀报了几句。几乎是立即的,他长眉一挑,双眼似被太阳眼亮了,有惊喜和希翼的火炬狂泄而出,一脸感激地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羽寰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激动人心的话,没料到是这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见他如一阵狂风的冲出碧波阁,他追着问:“你去干什么呀?” “铲平你的暗部去。”远远地,羽千夜愉快地抛给他一句话。 羽寰气的打迭。 当羽行夜马不停蹄地赶到元朝蔼所在小院时,却发现守在这里的侍卫脸色爆红,正一脸尴尬的守在那里。他心下狐疑,心里渐生出几分不安。 他在庆海,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将事情处理完毕,便十万火急c风尘仆仆赶回来,谁知迎接他的不是玥玥的笑脸,而是暗卫被调回,她失踪的消息。 他心急如焚,整个人犹如被架在炭火上煎烤,没有一刻不在为她担心受怕。查出事情和羽浣霞有关,但羽浣霞也不知她在何处。幸好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发现她来过这家小院。可这个小院的位置异常偏僻,她来这里干什么? 侍卫一见到他,忙恭敬地行礼:“王爷,姑娘她是来过这里,但” 什么声音?羽千夜竖起一指,阻止侍卫说下去。而他自己轻身一跃,修长俊挺的身躯已翻墙而入,干净俐落,潇洒逼人。 “娘的,下次还这么玩,哭个啥啊,爷干得你不爽?” “嗯!真舒坦啊再来小爷再入你一次。” 一阵男人得意猖狂的哈哈大笑声传入羽千夜耳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哭泣声,他心中一紧,浑身顿生出一股凛冽的杀气,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灯火通明,将衣服剥的净光的元朝蔼等人狂性大发,根本不知道门被打开了,正淫笑地压着元朝雪姐妹和两个丫鬟交合。 僧多粥少,故而元朝雪身上有三个男人在蹂躏玩弄她。这些男人都亢奋不已,她被弄得眼泪直流,尖叫连连,时不时的又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哼吟。 而元朝雨和两个丫鬟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喊救命,求饶,哭泣,什么都不能阻止身上那些欲生欲死,惟有原始兽性的男子。 羽千夜乍一看到这不堪入目的场景,如被雷劈,心里真是害怕呀,他好怕是他的玥玥被人欺凌,在哭泣,那样,他宁可死去,也绝不要见到这样的场面! 待稳下心神,发现并不是玥玥时,他松了一口气,汗湿重衫,人仿佛又活过来了!这时候,又有侍卫急忙向他禀报:“姑娘是被这些人掳来的,但姑娘逃了,好似回了白马寺” 羽千夜闻言,美目中寒光闪闪,涌现出迫人的杀机。他将睚眦必报的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滚着华丽金边的袍袖断然一挥,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袭向那些正浑然忘我的男子。 “啊啊啊!”顿时,屋内传来几道凄厉的惨叫声,包括元朝蔼在内所有男子,俱都口吐鲜血的颓然倒下,气绝身亡。正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 元朝雪被两个男子重重压下来的身躯吓住了,看着他们嘴角的血发了一会儿愣,立刻放声喊叫声来。她用着仅有的力气,推开一个男人垂下来的脑袋,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一抹琉璃白,一闪而逝。 “玥玥,玥玥,你怎么样了?” “该死,这些混蛋竟给你灌了五石散这是我的报应么?因我当初命人灌元朝暮那王八蛋五石散了” “玥玥,咱们出去跑几圈行散吧,哎,你莫脱衣服啊,乖乖,莫脱!再脱真没有衣服了。” 萌紫玥浑身是火,心里火燥火燥地,身体亢奋极了,她酒意上涌,人迷迷晕晕地,早糊涂了,只想脱了衣服凉快凉快。偏生有个男人紧紧抱着她,总在她耳边聒噪不休,絮叨个没完没了。 她烦躁极了,身体深处又涌上一股需求,令她空虚极了。她前世是有婚姻的女子,知人事,晓得自己现在亟需一个男人填充自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6 误会大了 当时,她逃出巷子,一眼便到一辆马车,也不管是谁家的,一个纵身跃了上去,用手中的匕首逼着车夫:“速度去白马寺后山,慢了小心你的狗命。”此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趁自己还未神智不清前,赶紧找个地方行散。 锐利的匕首就指着自己的脖子,车夫岂敢怠慢?把马车驾的飞快,只差插上双翅,好把瘟神送走。 萌紫玥一路上一直硬撑着,实在不行了,就咬咬舌头清醒清醒,幸亏白马寺后山距这里并不远,没多久车夫便把她送到了。 一进到屋子,她插上门闩,那股撑着她的力量便消失无踪了。就这样,五石散和酒意的驱使下,她也开始无法无天的解起衣服来,并且狂躁不已。 而耳边男人的声音低低地:“玥玥,莫撩发我啊,仔细我来真的我带你去泡泡冷水,吃点寒食。” 萌紫玥在男人怀中挣扎不休,奈何他的手臂力气太大,她挣不开,便仰起酡红的脸蛋,气恼地道:“不要泡冷水,要男人,男人。” 世界顿时清净了。 紧紧抱着她的羽千夜哑口无言,绝美的脸颊染上胭脂红,垂眸,怔怔地看着她发呆。 他赶来时,打开漆墨的屋子,屋内冰冰冷冷,寒意袭人。他点上明亮地烛火,看到玥玥在屋内烦躁地转着圈,边转,她还边脱自己的衣服。 那模样简直让他血脉贲张,险些爆血管而亡——袄子,裤子早不知扔哪里去了,亵衣也脱了,就穿着一件鹅黄色地肚兜和一条白色的亵裤,赤着白生生地小脚踏在冰冷的地上。 而那头宛若海藻般的乌黑长发,顺着她柔润的香肩,滑过细细的腰身,垂至弧形完美的娇臀,遮住了她泛着凝脂玉色的美背,还有那些供人遐想联翩地迷人曲线。 当时他便低声道:“脱成这样,勾引我啊。” 他眸色渐深,喉头微动,轻咽了一口唾沫,频频擦着额际的冷汗,边庆幸自己赶来的及时,边上前去紧紧抱去她,因为她正试图把肚兜也扯下来,还打算顺便将亵裤也脱掉。 他再一万次的感谢老天——没有让别人先找到她,而是自己找到她了! 他在这里思绪万千,萌紫玥却不耐烦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中一阵灼热,只知道抱着自己的是个男人。 囧里个囧,她不脱衣服了,开始伸手摸男人!小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脱衣服,姑奶奶要男人!快脱啊!” 她还好意思催?羽千夜安下心来后,就开始愤愤不平:你这混蛋,原来你不是只要我?你根本没认出我来,你仅仅是要个男人,那是不是表示谁都可以抱你啊? 转念又一想,她这会儿不是药性驱使嘛,也非是她本来的意思,不怪她,只怪那些该千刀万剐的家伙。 实际上,他做梦都想和她这样那样的,那天早上,他差点就付诸行动了。可此时他又有些犹豫,如果这时候占有她,是不是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啊?这也是萌紫玥的余威犹在,他怕她又生气,然后又不理他。 他犹豫,萌紫玥却不犹豫,逃不开他的怀抱,她索性转过身来,用手在他脸上摸索了两下,凑上去亲他,身子也在他怀里上上下下磨蹭。 萌紫玥嘻嘻笑着,指尖在他身上反复摩挲,动作甚是不规不矩。 羽千夜满面绯红,任她施为,实在难忍方低唤了一声:“玥玥,别”他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柔软的小手带着凉意抚着他,她带着酒香的唇瓣在他脸上滑动,缓缓滑到他的薄唇边。而在他怀中的娇躯曲线玲珑c细腻光滑c柔若无骨,有股如兰似麝的芳香! 他亲了她一下,低低笑了,“玥玥,这下不能怪我了,是你先勾引我的啊。”他突然感觉这样亦很好,有什么好犹豫的,横竖自己是要娶她的,她早晚也是自己的人。 他不顾她的挣扎,一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还细心的用布帛轻轻拭干净她白生生的小脚,宛如对待至宝一般。然而萌紫玥却不领情,不停的伸腿踢他,显得颇为焦躁。 他如玉的脸上似笑非笑,低声道:“这么急啊,真想要我啊?” 话落,他变被被动为主动,翻身将萌紫玥压下,吻纷纷落在她的额上,眼睛上,鼻子上,脸颊上,唇上趁萌紫玥张嘴抗议时,他的舌头已探入她嘴里,疯狂地吸吮着她的甜蜜。 “呜!”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彼此的口中,只有啧啧的水声。 他情欲沸腾,力道很大,让萌紫玥不能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一切。她意识到了什么,心狂跳着,他大力揉搓着,仿佛是要揉碎她一般。 舌头相互纠缠着,没有一点呼吸的时间,在萌紫玥快要窒息的时候,羽千夜才低喘着放开她的唇。他从她的唇上移开的时候,两人双唇中间那垂下的银丝透着暧昧。 他嘴角翘了翘,微微喘着气,很快又吻下去,这次印在她的脖子上。几个浅吻之后,羽千夜恨不得将她完全吃下肚子,身体的渴望,让他难受极了,情难自禁地张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几个印,跟着不再温柔,而是狠狠地吸吮着。 “啊,痛。”萌紫玥恍惚地张嘴娇哼,可她的唇却再次被堵住了,有人用力吸吮着她口中的津液。 看着迷糊中的萌紫玥吃痛地蹙起眉,羽千夜忍不住莞尔一笑,以最快的速度脱光自己的衣服。接着伸出修长的手,将她的衣物扯了下来。 “玥玥,你好美,它们真的长大了啊。”羽千夜低声赞美,恨不得顶礼膜拜,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和伟大,竟能造出这么美丽的物事。 他的大手迫不及待地抚上,那力道让萌紫玥吃痛。她无意识的伸打在他的背上,可是却没有一点效果。她的俏脸像染上胭脂,春霞满面,因大口大口呼吸,酥胸急促地起伏。 身体赤裎的感觉,肌肤贴着肌肤的感觉,让羽千夜更加兴奋了起来。他喜欢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的滋味——她的温暖,她的香味,都让他迷恋不已,他要这个女人,要让她的身上烙上他的气息,要让她就算到死了,也只能是他羽千夜一个人的。 他的吻密密的落下,她的每一寸肌肤。耳朵c脖子他就是想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那么一寸寸地印上他的吻。 “疼,轻点。”萌紫玥身体里的渴望,促使着她迎合着他,但还是娇滴滴的抗议他的粗暴,她扭动着身体。 羽千夜抬起头,看着身下的她。她娇靥红透,娇喘吁吁,全身都在泛红,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媚眼如丝。 “嗯,难受。”萌紫玥发出梦呓般的声音,她的手向下伸去。 蓦然,萌紫玥嘤咛出声:“羽千夜” 羽千夜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下一刻,便不顾一切地吻住了她的唇,激动地撬开她的牙齿,舌头和她纠缠着,吸吮着。让她的口中分泌出清甜的唾液。而那来不及咽下的唾液,就在她的嘴角流下来。 他以为,玥玥是不需要他的。浑然忘我的她,被药物控制,迷失本性的她,应该只是需要一个男人而已,但方才,她叫出了他的名字!那她心里是想着她的,并不是其他任何的男人,这怎么能不让羽千夜疯狂呢? 羽千夜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但是现在他几乎不需要思考,整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玥玥,就是现在。他低吟了一声,疯狂吻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软在他怀中,紧紧抱着她,不让她瘫下去,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身体中一样。 羽千夜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她竟抗拒的这么厉害。他抬起头看着身下的萌紫玥喘着,声音带着软糯的哭腔。 羽千夜犹豫了,但是看着萌紫玥痛得满头的冷汗,脸色都瞬间刷白了。 他看着萌紫玥长长吐了口气,低喘道:“磨人精,你勾引的我啊,现在你又这样不负责任。” 他不是神,到了这紧要关头被晾着,难受欲死。 萌紫玥觉得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固然觉得疼,可身体的渴望堆积到更高,迫在眉睫,一刻都不能等了,有那种豁出性命也要释放自己的感觉。 她一咬牙,倏地翻身压在羽千夜上面,在羽千夜错愕的眼神中,她在上。 “玥玥,你。”羽千夜仰面躺在榻上,如玉的脸颊犹带酡红,已说不出话来了。明亮的烛火下,她泛着乳白色微光的娇娆娇躯吸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玥玥,你要干什么?”羽千夜扶住她柔软的身子,低喘着问她。 萌紫玥恍然一笑,娇媚的面容如梦似幻,吐气如兰:“强你。” 羽千夜只当她人不清醒,在说笑,不禁大笑起来:“好吧,那你来强了爷吧!爷坚决不反抗就是了。” 萌紫玥媚眼如丝,迷离惑人,她低下头。 “不可,玥玥,这样会伤到你的。”羽千夜呼吸急促,晶莹的汗水滴了下来,体内烈火越烧越旺。他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然萌紫玥顾不得,长痛不如短痛。尽管她已有心里准备,事到临头,还是哀哀叫。 片刻之后,疼痛稍缓,萌紫玥的呼吸也越来越急切,烈药燃烧着理智,她只能凭着本能行事,异样伴随着轻微的疼痛,倒也勉强可以忍受。 羽千夜额际的汗沾湿了墨一般浓黑的长发。初次尝试这鱼水之欢,其间甘美令他几乎瞬间丢盔弃甲。 萌紫玥身上香汗淋漓,半阖着美眸,仰着绯红的脸蛋,一头青丝跳跃进着,拂过羽千夜白皙却韧实的身体。 毕竟是第一次,经验不足,羽千夜很快败下阵来。 萌紫玥面上绯红未褪,汗珠布满了羊脂白玉的娇躯,喘着气,嘴里嘀咕:“好热,要。” 羽千夜闻言,快气死了,血性一起,只想将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狠狠折腾一番,以雪前耻。 看着她玫丽的容颜,他翻身覆上。萌紫玥的一双小手还在他身上胡乱抓揉着,他微微一笑,拉下她的手,把手指含在嘴里吸吮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想要是吧?等会你别哭。” 话落,没有给萌紫玥任何喘息地时间,开始再度攻城 他笑的起来:“玥玥,你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片刻之后,似乎没有那么痛了,一种酥麻的感觉代替了那难受。萌紫玥慢慢的平静下来。感觉到她的放松,羽千夜双颊染霞,眸若浸水,更疯狂了。 她婉转柔媚的声音令人血液沸腾,让羽千夜恨不得将她吞下肚,丢下了平日的斯文优雅,变得邪肆而狷狂起来,循着本能任意摆弄着她。 快乐不期而至。 热气氤氲的净房里。浴桶中,元朝雪一动不动的坐在热水里,水上面漂浮着冷香浮动的梅花瓣,各种颜色皆有,在水面轻轻飘荡,非常香艳漂亮。 她将丫鬟和仆妇全驱赶了出去,独自一人搓洗着全身。玉体上伤痕累累,青紫於痕c红肿血迹,样样不缺。她面无表情的用力揪着自己身上的皮肉,似在揪别人的身体,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便又加重了几分,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姐姐,你在里面吗?”蓦地,外面传来元朝雨小心翼翼地声音。 元朝雪脸色一冷,双目有中阴冷的光芒一闪即逝。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淡淡地道:“你进来吧。” 元朝雨孤身站在门外,左右看了一看,见丫鬟仆妇皆离的远远的,人人垂目敛息,便推开虚掩着的门,撩开垂挂的锦帘,提心吊胆的进了净房。 她穿着一身亮眼的大红色袄裙,披着绣花披风,抱着手炉,挪着小碎步,走的极为缓慢,似在忍受痛楚一般。她回身关上了房门,才转身走向木桶,一脸地忐忑不安:“姐姐,你怎么还没洗完?” 元朝雪嘴角一撇,冷冷一笑:“我想多泡泡,看能不能将这身子泡干净点,返原我冰清玉洁的本质。” 元朝雨神情一窒,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如果不是嘴唇上点鲜红的胭脂,她的唇一定是灰败无血色的。被人凌辱的画面,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带人奸污她们的画面,一瞬间全浮现在她眼前,令她本就痛楚不堪的身子抖的如风中落叶。 那些猥亵的笑声,邪淫的目光,布帛撕裂的声音,凄厉的哭喊她承受不住,流出了伤心地眼泪,有些绝望地道:“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忽然,一捧水对着她迎面浇来,元朝雪恶狠狠地骂道:“蠢货,哭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被人糟蹋了吗?我是怎么教你的?” 元朝雨猝不及防,被水浇了个正着,手中的手炉也砸在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她既不管手炉,也不管脸上的水,骤然蹲下身子,捂着脸,呜呜哭泣起来:“可是,妹妹好怕啊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还放了火,还杀了翠儿和香儿” “闭嘴!你快给我闭嘴!你是嫌大家都不知道,想弄的人尽皆知吗?”元朝雪怒不可遏地抓起浴桶里的小水瓢,狠狠向她砸去:“作死的东西,我们什么也没干!你若想死,我不拉着你,但你别想带累我。” 她气咻咻地瞪着元朝雨,睛睛赤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们两个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是敢露出半点马脚,让人瞧出端睨,我要你好看!” 当时,她发觉身上的男人口吐鲜血的死了以后,吓得放声尖叫,慌忙掀开死尸躲到一旁。与此同时,元朝雨和那两个丫鬟也和她一样,发现作恶的男人们皆被人杀死了,包括元朝蔼在内。 四个人都吓得面无吐色,只想速速逃离此地。她们冻的瑟瑟发抖,仓皇中,胡乱拾起自己被撕乱的七零八落的衣袍穿上,纵然凌乱不堪,衣不蔽体,但聊胜于无。 固然发生了这样不堪的事,且元朝蔼丧失人伦的强暴了她,但元朝雪那一瞬间却并没有想到投缳自尽,或者碰柱而死的守贞行为,在她看来,死了虽说洗尽了耻辱,可却什么都没有了。而活着,荣华富贵,鲜花着锦的生活却在向她招手。 然而,她们几人刚跑到院子里,元朝雪却突然清醒了,她想到自己贞洁已失,而屋中元朝蔼他们又被人莫明其妙杀死了,她们跑得了一时,却跑不了一世,事情早晚要查到她们四人头上。到时岂不是要闹的沸沸扬扬,什么事都瞒不住了吗? 那她还有什么活路? 许是人被逼上了绝路,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忽尔有个大胆的相法——与其这样,不如将这里全毁了。横坚这里偏僻,只要一把大火,再加上风助火势,很快就烧完了。到时就算有人查,证据都烧了,也查不到她们的头上。 她很冷静的叫住了惊惶失措的元朝雨三人,命令她们赶紧去点火,并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元朝雨素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两个丫鬟不敢有任何异议。大火很快就点着了,而且真是天助她们也,屋中有好多坛醇酒。 她们将酒泼上去,大火烧得更猛烈了。 这种不体面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元朝雪拉着元朝雨一嘀咕,索性将两个丫鬟也除去。 两个丫鬟不疑有他,小姐命她们低下头,她们便低下了头。元朝雪两姐妹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将两个丫鬟砸死了,并弃尸大火中。 两人做完这一切,便趁着天黑,急忙跑了出来。所幸被萌紫玥劫持的那个车夫已回来了,并在马车上点上了灯笼。两人在车夫狐疑的眼神中上了车,担惊受怕的逃回了府中。 再说元朝雨伸手挡开砸来的水瓢,不敢再哭了。她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抽出帕子抹干脸上的水,咬了咬牙:“姐姐莫发怒,妹妹知错了,妹妹也只是一时想岔了,可是姐姐,若万一事情被人发现了,会不会有人查到我们头上,届时” 元朝雪重新坐回水里,阴冷着脸,斩钉截铁地道:“不会的,不会等到那一天,姑且不说那把大火烧毁了一切痕迹,饶是真有人查,他们抓的是萌紫玥,死了,也只会跟萌紫玥有关,与旁人无忧,更与我们不相干!” 元朝雨见她说的胸有成竹,且把握极大的样子,惶惑害怕的心也定了下来,脸色慢慢恢复了些血色。她握着拳头,目中露出狠意,发誓一般地道:“对,只要我们让人相信此事与萌紫玥有关,那所有人就会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如此一来,也便没人会注意到我们了。” 萌紫玥只觉头疼欲裂,她伸手想抚摸自己的额头,一伸手,却发觉连伸手都有些因难,她想坐起身来,却觉得全身上下都疼,仿佛压着千斤重担,连翻身都因难。 她哼了哼,却觉得喉咙都带着沙哑疼痛,疑心道:“莫不是谁偷偷揍了老娘一顿?” “哼!小没良心的,没人揍你,是你揍我了。”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倏地在她身边响起,带着怨妇腔。 萌比玥倏地醒了过来,甫一睁眼,便看到撅着红唇坐在榻边的王娇娇。她头插珠翠,耳挂东珠,狐裘围身,下着六幅的石榴裙,依旧是烈焰红唇,千娇百媚,就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儿——似怨似叹,似嗔似恼,俨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王娇娇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但眼中看到的是熟悉的环境——这是在白马寺后山的禅房中。她没管王娇娇,不动声色地想着发生何事了。 记忆停留在她被元朝蔼等人灌了五石散和一壶酒,然后逃出来,上了一辆马车,后面便不怎么记得清了。 王娇娇不甘被忽视,用那双迷离动人,会放电的眼神望着她,嗲着声音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吃了人家不要负责吗?莫不是你想赖帐?” 吃了谁?萌紫玥感觉这话好似晴天霹雳,她顾不得头疼,身子疼,马上拥被坐起。但一瞬间她又怔住了,双腿间火辣辣地疼痛,腰身也无比的酸疼,这这这,这是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莫不是元朝蔼等人追过来,强行污辱了她? 她脸色微变,赶紧悄悄掀开被褥,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 只着一件亵衣。 她悄悄吁了一口气,但王娇娇下一句话却令她差点晕过去:“莫看了,昨夜你吃了五石散,又喝醉了酒,发了春,到处嚷着要找男人。结果,结果,你就嘤嘤嘤你就强了” 萌紫玥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巨二无比,可她无暇顾忌,只能瞪着眼睛,鹦鹉学舌地道:“强了什么?我发春?找男人?” 她一连三个问题,王娇娇却只管用帕子按着眼角,娇声哭泣,一个字也不回答。但她那受尽苦楚和委屈的小白花样,无疑是告诉人们,她就是被强的那个。 萌紫玥嘴里发苦,心里更是叫苦不迭。因为她确信自己找男人了,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就坐起来这么一会儿,便有液体汹涌流出来,浸湿了她的底裤,量多且稠。加上那火烧火燎地疼感,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男女交欢后淫靡的气味儿,无一不说明,她找的那个男人不但身强体壮,精力还充沣无比,还超能折腾女人。 但若说她强王娇娇,她还是不信的,她没有男人那功能,干不了坏事儿。故而,她漫不经心地道:“大婶,你莫搞笑了好不?我一个女人,能强了谁啊?你莫不是看我生得善良可爱,便来欺负我?” 王娇娇一甩帕子,将脸凑到她面前,眼中含泪,红唇微嘟,委委屈屈地道:“我啊,你就强了我!你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谁敢欺负你?” 尼玛!这世界疯颠了!萌紫玥毫不客气的伸掌将她的脸推开,接着斜睨着她,万分嫌弃地道:“老娘爱的是男人,不搞百合那一套。” “我就是男人。”王娇娇不服气的宣告,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所以你强了我啊!” 噗!萌紫玥一个不稳,差点栽进被褥中蒙死。她委实没料到王娇娇竟是这种奇葩啊!她咳了咳,先是瞟了一眼王娇娇妩媚惑人的脸蛋,尔后又瞥了瞥她那对波涛汹涌的凶器,只当她更年期提前了,沉默不语。 王娇娇见她是这种表情,其意不言而喻,泪水潸然滑落,越发委屈的无以复加:“我昨晚好心来看你,谁知你楞是抱着人家不放,一直脱人家的衣服,还和人家翻云覆雨,共赴巫山,直到天亮你才放过我。” 萌紫玥赶紧瞄了瞄天色,貌似天刚亮 她见王娇娇哭个不停,仿佛自己真的强暴了她,便敷衍地道:“好了好了啊,王娇娇,莫闹了,是我强了你好吧,但我现在要起了,请你回避。” “都是你的人了,还要回避什么啊?昨晚上,你有哪里没给我看光光?”王娇娇甩了甩帕子,一脸娇羞,声音中透着甜蜜。 “够了啊!王娇娇,你给老子适可而止,不然我真揍你了。”萌紫玥伸脚踢了她一下。 王娇娇蓦然暴走。她把手伸到自己的衣襟内,一番凶狠地捣鼓。旋即,她掏出两个巨大的桃子形东西,一把扔到萌紫玥面前,抬高下巴,神气地道:“看看,这是什么?” 萌紫玥的眼神一会儿放到她平平如飞机场的前胸,一会儿盯着那两个大桃子,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慎重。片刻之后,她认真地道:“这不能说明什么,我见过比这更高明的降胸术。” “这么说,爷还非得脱衣服,让你验明正身不可喽?”王娇娇忽然变得声调,是一种男人清朗的声音,醉厚又有磁性,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咄咄逼人。 说着,他还真的去掀裙子。 “别,别,别。”萌紫玥一共用了三个别,才阻止了她掀裙子的动作。她想了想,唤王娇娇:“不用脱,男人有喉节,女人没有喉节。” 王娇娇乖乖地将束得高高的领子拉开,缓缓撕开上面一层皮肤样的东西——好大一个喉节露了出来,还在上下滑动,吞咽着口水。 萌紫玥面无表情的将被子拥紧了一些,淡淡地道:“你先出去吧。” “这下你没法再狡辩了吧。”王娇娇悦耳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见她没再否认,也不在絮叨了,愉快地退出去了。 待王娇娇一出去,萌紫玥掀开被褥,默默地看着铺上那宛若朵朵红梅的血迹,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丫的,叫你发春,这下可好了,强了个人妖! 大气磅礴,气势恢宏的皇宫。 勤政殿里,一身明黄龙袍的庆丰帝端坐在龙案后,殿前太监高公公执着白色拂尘,躬身侍立一侧。 庆丰帝花甲已过,两鬓生霜,但身材依旧修长,眉目间有着帝王的威严,尤其是一双朗目星眉,不时有利光射出。 而此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轻啜香茗的人,目光却显和朦胧而迷离,又带着无尽地宠溺,似在看他,却又似透过他在看别人,脸上的神情也略恍惚,好像忆起了往昔,既甜蜜又苦涩。 感觉到睃巡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羽千夜将手中的茶盏搁在几案上,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布帛,慢条斯理的轻拭手指。 他一袭紫色亲王团龙服饰,腰间围着玉带,尽管一夜没怎么合眼,却仍然龙章凤姿,俊美无俦,优雅清绝的谪仙模样一如既往。 庆丰帝醒过神来,望着芝兰玉树的儿子,下意识的问道:“光喝茶怎么行?就不吃几块点心吗?宫里新换了御厨,兴许合你的脾胃,尝尝吧!” 他的口气带着疼爱,就像一个寻常的父亲对儿子一样,羽千夜却轻敛眉:“父皇,儿臣素来不爱吃那些甜腻之物。您大清早便召儿臣前来,究竟有何事?” 他昨夜初识男女之事,不懂节制,难免贪了一些,直到天蒙蒙亮才拥着萌紫玥沉沉睡去。谁知,才眯了一会儿,小风便道有圣喻,传他立时进宫。他不忍吵醒疲倦的萌紫玥,便留了人手在那里保护她,自己则悄悄起床来皇宫了。 但他向父皇见过礼后,被赐了座,父皇却一直对着他的脸怀念母亲,只字不提是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十万火急的把他召来。 他现下的心情,正如新婚的新郎一般,片刻功夫都不愿离开美丽地新娘,何况这都过了几盏茶的功夫了。他心生烦闷,只想尽快飞到萌紫玥温暖地身边去,搂着她甜甜蜜蜜的亲亲抱抱,腻腻歪歪。 庆丰帝这才记起正事,他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酝酿了一番,才缓慢地开口:“老九,你怎能那般对你皇姐?你不但将她的浣霞宫砸了,还将她关在里面,放了一把火,若不是宫人及时救火,你皇姐焉有命在?” 羽千夜眸色一寒,微瞥了一旁的高公公一眼,淡淡地道:“父皇,儿臣怎么不记得儿臣还有皇姐啊?”他放火,也就是吓唬羽浣霞而已,宫里这么多闲人,难不成真的都是吃闲饭的吗? 高公公微不可察的变了变脸色,怀里的拂尘抖了几抖,然后仍一动不动的躬身而立。 庆丰帝脸色窒了窒,帝王威眼的眉眼间竟带了些无奈,沉默了许久,喟叹道:“老九,你还在怪父皇吗?其实,当年你母妃也不全是因为她们逼疯的,个中原因,父皇” 他似难以启齿,好久方又道:“父皇如今不能与你说清,或许到了” 他话峰一转:“话又说回来,说到天边去,她们皆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你,你就不要总是折腾她们了。长此以往,你在宫里落个霸王的名声,于你,又有何好处?” 羽千夜眉目清冷,神情疏离,声音如珠落玉盘:“父皇,儿臣早八百年就搬出宫了,不算宫里人。况且,只要她们愿意放过儿臣,儿臣何尝愿意处处树敌?还有,儿臣倒是第一次听到皇宫里还有血缘亲情一说,当真令人发噱!” “你!”庆丰帝见他嘴角微勾,笑意宛然而美好,风情万千,但那笑意却并不达他漆黑如玉的眸底,本来因他话激起的一丝火气交消弥不见了。 他只好千篇一律地道:“老九,你也大了,往后好好改改你那臭脾气,臭毛病,总不能老是这么无理取闹吧?父皇在一日,他们还顾忌着点,若是不在了,谁来护着你?届时,吃亏的总归是你啊!” 他殷殷嘱咐着,语重心长,父爱洋溢,羽千夜还没怎么着,高公公泪流满面,只差给这父子两人跪了——到底是谁吃亏啊?为毛在陛下眼里,吃亏的总是九王爷呢?分明是他让别人吃亏了。这便是活生生的溺爱啊?淑贵妃还一心指望陛下的心这次能长正,为福昌公主讨回公道呢,没料到又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无疾而终。 高公公料事如神,羽千夜貌似思索了片刻,一脸严肃地道:“那儿臣往后就改了吧。” 庆丰帝就等他这句呢,马上眉开眼笑:“好好,这才乖,改了好。” “那儿臣告退了。”羽千夜若不是想快些脱身,还真不想改。 庆丰帝一脸慈爱地挥了挥手。 须臾,羽千夜面沉如水,步履匆匆地从皇宫里出来。他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速去白马寺。” 车夫道了声是,扬鞭策马,马车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斜倚在车内,微阖着美目,似在养神,实际上,暗地里却在静静回味着昨夜发生的一丝一毫。想到萌紫玥最后娇喘嘘嘘地喊,再不要男人了。他的嘴角便悄然翘起,如玉的脸上也渐渐飞上了红色,纤长的睫毛也不住的轻颤。 他心底其实也不无得意呢,虽说第一次自己太激动,草草收兵。但后面的每一次,皆是一次比一次表现的好,直令萌紫玥狂呼吃不消。况且,经过第一次,他于男欢女爱一途便是无师自通了,后面的操作更是越来越娴熟,还兼创新。 只这样想着,他便感觉又有些意动了,眼前立刻浮现萌紫玥雪白妖娆的身段,媚态天成,无一处不美好盅惑人,呼吸略急,他恨不得现在就在她身边。如果她身体尚可的话,且她又不生气的话,他便可以搂着她尽情求欢了。 他好想念她在他身下融化,轻泣,娇喊,婉转承欢的娇艳模样,那会令他满足的像得到了全世界。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绝非夸大其辞。同时也明白了,原来世间男女沉溺此事,不可自拔,是有原因的。 因为,与自己心爱的人做这种事,感觉是那般的美妙和享受,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不过,这人生的事真是不好说,当羽千夜嘴角微翘,一脸愉悦地赶回白马寺后山时,迎接他的惟有一室荒凉与凌乱。 他细心地找遍了整间屋子,床底都没漏掉,他怕她羞于见人而躲藏起来,甚至连屋前屋后都找了,却压根不见萌紫玥的身影。 不消说的,他俊脸立即沉了下来,眉一挑,声音冷如冰霜:“发生何事了?人呢?” 风胤影扶着晕晕乎乎地王娇娇走来,一脸慎重地道:“爷,小陌不见了,七个暗卫,三个晕迷了,四个不见踪影,也没留下暗号和信号,也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 羽千夜神情遽变,手倏地一动,手心里立即多了一枚药丸。他将药丸塞进王娇娇嘴里,数不到十下,王娇娇就扶着脑袋,哎唷哎唷的醒过来了。 因迷药所致,她脸色苍白,不停的摆着头,迷离的眼神越发没有焦距了,看人飘飘忽忽地,乱放电。等看清羽千夜的脸,她马上气虚体弱地开口:“王爷,有人有许多人” ------题外话------ 谢谢bal一ng,752299144,ru8598,syl521,美人香艳,llsj,jashc等几位亲投的票票,还有蔻丹丹蔻亲。本章未删节的全版到时会放到群里 请大家多多支持轩娘。有你们俺才有动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7 紫色太阳 王娇娇一句话分成七八段说,零零落落的:“王爷,有几个萌紫玥外面有几个萌紫玥,个个都发出尖叫救命声,侍卫和暗卫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分头追了出去” 羽千夜美目微眯,不动声色。 “属下守着屋子,没见到她出来啊,心下奇怪,想去唤那些侍卫回来,谁知一走动,外面便来了好多黑衣人,个个都蒙着面属下刚要反抗,不知怎的却头晕眼花后面,后面属下一概不知。属下失职,有愧王爷的重托,请王爷降罪!” 王娇娇满脸羞愧,头都抬不起来,更不敢直视羽千夜的目光,俨然恨不得自杀以谢天下的模样。 羽千夜微垂头,伸出一根白皙如玉,通透洁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精致的漆眉。 他眼帘低垂,倾泄下来的墨发半掩侧脸,暗影里,他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喜形不露于色,让人看不清楚。沉吟半晌,他喃喃地道:“居然有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真是老寿星上吊!” 他的声音仍是那么纯澈动人,波澜不惊,王娇娇和风胤颢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两人俱感受到了血腥屠戳的凶残气息! 却说萌紫玥此刻正在哪里呢?她正在一辆哒哒哒往前行的马车中。 马车里装饰的甚是华丽,四壁织锦,车顶镶有明珠,软塌上锦被铺阵,矮几上有一套精美的茶具,还搁着书卷和一把宝剑。尽管马车摇摇晃晃,矮几上的每样东西却稳居上头。 车里除了萌紫玥,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位煮茶的绿衣俏丫鬟。那位年轻人,听丫鬟恭敬地称他为三公子,又听他自我介绍姓张,萌紫玥脑海里一瞬间想起了那句: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张三公子头戴玉冠,腰围玉带,锦服轻裘,分明是习武之人,但他为人生的俊俏,漆眉凤眼,唇若涂丹,举止半点不粗俗。 萌紫玥本着知己知彼的精神,端详了他几眼,突然冒了一句:“外甥儿子多像舅,没料到这外甥女也会像舅啊,不过你看起来比你外甥女大不了多少啊?” 张三公子一直对她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当下便莞尔一笑,语气温润:“家姐乃是家中老大,在下是家中老幺,是以和福昌公主年龄相差无几。” 萌紫玥了解地颌了颌首,便懒懒地倚着车壁闭目不语。她知道张三正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但她现在累死了,实在无暇顾忌良多。 试想,昨夜是她的破瓜之夜,又遇着王娇娇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货,她已经被折腾的够惨的了,且还要哀悼自己逝去的清白,心情真是郁悴地恨不得死去。却不料她穿戴妥当后,出门没见到人妖王娇娇,倒是见到一帮行迹诡谲的黑衣蒙面人守在门口,粗粗一看,差不多二十来人吧。 黑衣人一见到她,半点也不懂客气为何物,二十几个人蜂涌而上,撒了一张大网,将她网了个结结实实,兜起就跑。 萌紫玥摸出匕首想割开大网,孰料为首的黑衣人还挺幽默,笑嘻嘻地道:“姑娘,您就别费心思了,这网名为捆仙网,纵是大罗神仙被网住,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呐!” 萌紫玥很鄙视他:“我只听过捆仙绳,倒是头一次听到捆仙网啊。” 那黑衣首领立马以一种“你落伍了”的眼光看着她,不屑地道:“不管做哪行,都要懂得与时俱进,捆线绳,早不流行了。” 萌紫玥甘拜下风,立马对他肃然起敬,并深刻地检讨了一番,原来自己老是被人抓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追根究底,还是装备没跟上。往后想要混的好,还得弄身过硬的装备才行。 她正想着这些的黑衣人是哪路神仙,自己该如何逃出去,却没料到强中更有强中手——黑衣人带着她行不多久,碰到了另一群劫道的。 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山路上,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弓驽手,弯弓搭箭雄踞山坡之上,目标正是这帮黑衣人。那黑色箭矢上的冷光幽幽,在早晨的寒霜之气中尽显杀气。 为首之人便是这张三公子。彼时,他一身寒光闪耀地银色铠甲,身披迎风飘荡舞的猎猎白袍,如同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一般,高踞山头。 张三公子双臂张着一把巨大的铁胎弓,杀气横溢,微眯凤目,对着黑衣人清声朗朗:“放下网中之人,便饶尔等不死,否则,定要尔等血溅当场!” 黑衣人本还想负隅顽抗,奈何那牛皮哄哄的黑衣首领才一伸手,张三公子便射出一箭,这一箭速度快的无以伦比,正中他的箭头,当即血流如注。张三公子在山头云淡风清地道:“这乃是警告之意,若还想反抗,下一箭便是你的眼珠子。” 俗话说,识时物者为俊杰!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黑衣人不做无谓的牺牲,当下便扔下网中的萌紫玥,带着受伤的黑衣首领逃跑了。 就这样,萌紫玥便落入了张三之手,被人带到了他的马车之中。待遇至少比在网中强吧,萌紫玥乐观地想。但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成为抢手货的一天。 这一路上,饶是她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外面不时传来打杀声,凄厉地惨叫声,激烈地兵器相交声。好像是有几拨人,想从张三公子手中抢下她,但一直未能成功。 直到张三公子换了行头进入马车,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才逐渐消失。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疾不徐,宛若婴儿的摇篮,萌紫玥靠着靠着,倦意深深,睡意朦胧。正半睡半醒之间,恍惚听见张三公子略有些不满地道:“你这人当真是没心没肺,福昌公主如今正度日如年,你却还能拥被高卧?” 扰人清梦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萌紫玥眼睛都不睁,更不屑说回答他的话了。 绿衣丫鬟见她不回答自家主子的话,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你当你是谁啊?摆什么臭架子!三公子问你话呢,敢不回答?你聋了,还是哑了?” “咚!”她推的太重了,萌紫玥的脑袋撞到车壁上,瞌睡虫也不翼而飞。她倏地睁开眼睛,捂着撞疼的脑袋,眼神凌厉的盯着那丫鬟,冷冷地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全是些一丘之貉!” “你!”那丫鬟也是个受不得气的,平日刁狂惯了,立时细眉一竖,便想掴萌紫玥一掌,但她突然想到公子在这里,自己还是收敛些为好,况且萌紫玥这一骂,不光骂了她,连公子也骂了。 她眼神一闪,转过头便对着张三道:“公子,这女子不但心狠手辣,还粗蛮无礼,她骂奴婢也就算了,却连公子也骂进去了,奴婢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公子一定要帮奴婢讨个公道。” 张三公子伸手轻抚矮几上那把宝剑,意味不明地盯着着萌紫玥水灵摄人的眸子,语气轻浅:“萌紫玥,本公子见你也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面貌也生得颇为美丽,为何不但行事歹毒,言语也多刻薄?” 萌紫玥揉了揉脑袋,声音比他更淡:“我又不是菩萨托生,讲什么以德报怨。我只知道睚眦必报,锱铢必较,自然是见歹毒之人便行歹毒之事,遇刻薄之人便刻薄回去。而且,你的说法真是可笑,又有哪个坏人将坏字刻在脸上,让你一眼便能分辩出好坏?” 张三公子还未说话,那丫鬟忍不住了,气哼哼地道:“满嘴谬论,牙尖嘴利!欺我们笨嘴拙舌么?只盼你待会见到淑贵妃,还能这般舌灿莲花的诡辩,到时定让你不死也得脱三层皮!” 萌紫玥倚着车壁,望着她嫣然一笑,“到时,我一定先让你扒层皮儿,还扒你脸上那层,让你变成个丑八怪。”话落,她修长的美腿骤然一伸,横扫向那丫鬟。 “小心。”张三的话音未落,那丫鬟已被萌紫玥扫倒在地。 “啊!”她的头重重磕在矮几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屁股也狠狠落在地上。她发出了一道惊天动地地尖叫,眼泪狂流,半晌都未能爬起来。 张三公子及时避开矮几上飞出茶盏和书卷,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唉唉呼疼的丫鬟,瞪着一脸灿烂笑容,嘴角含着戏谑的萌紫玥,良久方道:“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她不过是不小心推你一下,你却故意为之。” 萌紫玥立即收回笑脸,不服气地回瞪他,一脸严肃状:“哪有?我也是不小心,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丫鬟,便行事不公的冤枉我。” 张三见她还敢倒打一耙,顿时为之气结,只差头顶冒青烟了,但他这人素来不喜与人做口舌之争,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憋了憋,终是憋了一句:“荒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萌紫玥闲闲地斜睨着,痞痞地道:“这句话是至理名言啦,回头你要记得说给张老夫人听,她老人家稳定夸你是乖儿子。” “”张三。 张三公子正气的说不出话来,马车却陡然停了下来,一道尖利的嗓音在车外道:“三公子安好,咱家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带人,还请三公子将她交予咱家。” 俏丫鬟也爬了起来,一会儿摸摸屁股,一会儿摸摸头,固然怒瞪萌紫玥,一脸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但好歹因吃了记教训,不敢再胡乱挑衅了。 张三瞥了萌紫玥一眼,凤眼深深。他转开视线,沉默的对萌紫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车外,有人撩开挡风沙的厚重锦帘,露出了阴霾重重的天色。萌紫玥不置可否地起身,倾身拂了拂蓝色裙子上的褶皱。随后越过那丫鬟和张三,身姿轻盈地下了马车。 落地的时候,凛洌的寒风迎面刮来,她一头乌云般的青丝随风飘荡,每一丝每一缕皆优美动人,束身长袄勾勒出她玲珑诱人的身体曲线,那细细的腰肢宛若风中柳。而层层叠叠的裙裾随风拂开,荡起美丽的波纹,就连裙角绣着的几朵百合花,也在风中摇曳生姿,绰约动人。 张三站在车里,默默地望着她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向黄公公款款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难受,这窈窕妩媚,个情奇怪的女子,落在姐姐手里,怕是凶多吉少吧。 小沈氏一大早梳洗停当,便在屋子里不安的走动着,连丫鬟送来的早膳,都一口未动。 她也不知怎么了,两只眼皮突然无缘无故连续地跳动,搅得人心烦意乱。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个眼跳财喜”,还有人说:“早跳祸,晚跳财”。这两种说法她都没有体会,只觉得心烦意乱,坐卧不安。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眼皮却一直跳,无奈之下,她便命丫鬟赶快拿两根麦草黏在眼皮上,以求消灾避祸。 中午时分,丫鬟通报冯氏来了,她不禁一怔,冯氏?自打上次两人一起对付萌紫玥后,各自手中都有了对方的把柄,且都心怀鬼胎,两人便心照不宣的再没有私下见过面,她这会儿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冯氏是她们这些姨娘中年纪最大的,姿色也最普通,整一个小家碧玉。平日里元夔也不爱去她的院子里,少了男人的滋润,尽管她穿金戴玉,描眉涂脂,妆扮的甚是齐整,但还是显出了几分干枯憔悴,幽幽怨怨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旧狐皮披风,抱着手炉进了沈月香的屋子,乍见到沈月香两只眼皮上黏着麦草,张嘴想笑,却不知想起了什么,那笑容就便的比哭还难看了。 “妹妹这是做甚?怎是这副怪模样?若是候爷来你院子,岂不扫兴?” 这人,张嘴就戳人的心窝子的话,她未必不知道自己失了宠,候爷已好久没踏足自己这里了吗?小沈氏恼怒异常,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冷嘲热讽的死脸。但今日不同往日,现下的自己还是少惹事为妙。若是和冯氏再起了争端,被候爷知道了,少不得更加厌恶自己,那样她就没法子挽回候爷的心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忍她一回。 沈月香心里有了计较,便面色淡淡,语气也从容:“冯姐姐素来贵气,从不四下里走动,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来妹妹这里,是有何指教?” 冯氏手指摩挲着手炉上的浮起的花纹,眼神闪烁不停,躇踌片刻,缓缓地道:“是这样的,说出来妹妹也许不大信我和妹妹虽各自为谋,但目的却是一样的,只不过妹妹比我的指望大多了,你再不济,却是有二公子做你的依仗。而我呢,光有一个不成算的丫头片子” 沈月香狐疑地看着她——这冯氏平日里话少的很,今日不但恁多话,还摆出一副低姿态,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日她可不是这样,因为朝蔼风流成性,又不成器,冯氏每次见到朝蔼,那脸上都是一副鄙视兼不屑的模样,且用眼睛斜着看他。 冯氏还在继续:“朝雨呢,早晚是要嫁人的,到时我还是无依无靠,若女婿人好,说不得我还有个指望,若是碰到一个不知好歹的,我必是晚景凄凉,孤独终老了。” 沈月香忍了半晌,终于按着越跳越凶,恨不得将麦草掀下来的眼皮道:“冯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想要妹妹同情你没儿子么?” 她也不是个善茬,开口便没好话。 冯氏眼角抽搐,心内滴血。若是以往别人提这个话头,她一定会以看仇人的目光盯死人家,因为这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痕和痛楚。当初夫人开了怀,她也相继怀了几胎,但都是五六个月,胎儿能辨男女时小产了。小产下来的死胎无一例外全是男胎,唯独元朝雨这个女儿保住了。 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底子不好,所以才在生养方面不利。偶然的一个机会,却让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夫人从中在搞鬼。她对沈氏和元朝暮的恨意,便是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的。 但今日冯氏心情似乎很平静,她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沈月香,直看得沈月香心里发毛,以为自己一气之下脱口而出的话终于惹毛了冯氏。 谁知冯氏却是好脾气的笑笑,语声温柔:“是啊,谁叫我没儿子呢,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早些年眼皮子真是太浅了,竟一直没怎么对二公子表达过关爱。” 她顿了一顿,招手让丫鬟将手中抱着的一个描金匣子拿过来,然后情真意切的将匣子递给沈月香:“这是我这多年的一点体己,虽说在妹妹眼里也许不值个什么,但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妹妹帮我送给二公子,也算了却了我的一番心愿。” 话毕,她也不久呆,拿着绣花帕子,掩唇低笑着步出了屋子。 沈月香捧着那匣子,一头雾水,冯氏嘴里说的那么好听,却总给她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她命丫鬟打开匣子,不外乎是几锭银子。 她稍作沉吟,还是命丫鬟道:“给二公子送去吧,就说是冯姨娘给他的零花,若二公子得闲,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丫鬟却快言快语道:“奴婢大清早儿便碰到小青,她曾和奴婢提过,二公子昨天大清早便出去了,一夜未归。” 沈氏不以为意,以元朝蔼那脾性,一准儿又是看上哪个楼子里的花娘,在外头胡混了一夜。正在这时,她耳朵里却听到院子里传来元夔的声音:“小纱,你们三姨娘呢?” 她大喜过望,忙不迭的便要迎出去,突然之间又想起眼皮上的麦草,慌忙将眼皮抹了抹,又拢了拢头发,问着丫鬟:“我脸上有没有不妥?” 丫鬟还未说话,元夔已掀帘子进屋了。 他脸色很不好看,一片灰白,往日多是色迷迷的双眼含着痛苦,微有赤红,沈月香觉得怎么有段日子不见他,他好像就老了十岁,却听见他沉沉地道:“月香,蔼儿没了。” “什么没了?”沈月香一时没反应过来,追问道:“蔼儿怎么了?” 元夔嘶声道:“蔼儿死了,被人烧死在城西,尸骨”说完,他用蒲扇大手掩住脸,似不忍再说。 沈月香神色茫然,身体摇摇欲坠,喃喃地道:“什么?蔼儿他”紧接着,她一声尖叫,扑倒元夔身上,用力摇晃着他,狂喊道:“不是的,你骗我,这不是真的,蔼儿” 元夔放下手,满脸苦楚,试着推开歇斯底里的她,一字一句地道:“他死了,被烧的面目全非衙门里的仵作都验过了” 沈月香两眼一翻,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元朝蔼死了,这个消息不倒一刻便传遍了整个宣安候府。当元朝雪知道消息时,受到了不小的惊骇,手中的细瓷美人瓶当场滑落,啪的一声,掉到地摔了个粉碎。 她脸色犹如见了鬼一般,转头狠狠地瞪着来报信的元朝雨:“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莫非是你?”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元朝雨慌忙摆手,神情犹如惊弓之鸟,仓皇惊怕不已,声音更是语无论次:“听衙门里的人说,好似二哥他们抓萌紫玥时,曾被人发现过,那个人想救回萌紫玥,便偷偷跟着他们,竟让他找到了二哥他们的落脚处,谁知,却发现那儿起了大火” “可恶!这人真是多事!”元朝雪牙一咬,手一挥,便将桌上的物品尽数扫到地上。她本以为元朝蔼的死最少也能瞒上几日,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心里一时又恨又怕,也有慌乱。更不知道那些关于她们在场的证据,是被销毁了,还是被发现了。 元朝雨盯着一地的狼藉,想起冯氏的话,心内稍稍定了一些,小声地道:“其实姐姐亦不必慌乱,听说那人发现的晚了,都烧的差不多了,而且,十有八九是萌紫玥放的火,衙门里正找她呢” 昨晚上元朝雨回去后,冯氏去看她,元朝雨没有元朝雪胆量大,三言两语的,便被冯氏发现了异样和不妥之处。冯氏眼睛尖,不但发现她神情不对,还发现她的丫鬟翠儿不见了。 尽管元朝雨一再狡辩,说她吩咐翠儿去买花样,谁知翠儿却一直没有回来。但却敷衍不了冯氏。冯氏一番仔细的询问,元朝雨招架不住,便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向冯氏和盘托出了实情。 冯氏听后,即生气又伤心——女儿的贞洁没了,往后还能找着好人家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后又想到元朝蔼没了,沈月香以后便不能再母凭子贵了,心里又有些高兴,总之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无以言表。 但做为母亲,她总归是护着女儿的,又担心她被大小姐拿捏住,便不住的帮她出谋划策,以宽她的心。 元朝雨有了冯氏的点拨,便也没有先前那么张惶无措了。 再说元朝雪听了庶妹的话,也觉得极有道理,可不是吗,无论发现的早还是晚,横竖有萌紫玥垫背,她实在没有必要自乱阵脚。但她还是觉得这结果与自己的计划有出入,不禁恨恨地道:“这个多事的家伙是谁啊?与萌紫玥是什么关系?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妹妹也不知道。”元朝雨摇了摇头。 事实上,元氏姐妹口中坏事的家伙正是梁大可。那天,他和小可被张耀几人劫持,他们以小可的性命作要胁,让他骗萌紫玥上了马车。事后,元朝蔼倒也没有丧心病狂的杀了他们,只是命人狠狠警告了他们一番,并威胁,如果他们敢报官,便杀了他们全家,然后放了他们。 梁大可和弟弟虽然保住了性命,可心里自责欲死,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小月了,这些人一看就不像好人,还不知会对小月如何。他让弟弟先回去找父亲,自己却偷偷循迹跟在元朝蔼等人的后面,试图找个机会救下小月。 但元朝蔼等人七弯八拐的,又坐着马车,梁大可人生地不熟,便跟丢了。但他不死心,四处找人寻问打听,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元朝蔼等人的踪迹。 不过他到达的太晚了。他赶到那个小院时,院子已烧的浓烟滚滚,火光熊熊了。附近有四五个人赶过来救火。他惊骇不已,生怕小月在里面,当即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火势太大,救火的人也无法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被烧毁,梁大可痛心不已。后来,火熄灭了,他们发现有人被烧死在里面,遂报了官。 有衙门介入,元朝蔼等人的死便瞒不住了。 其实这也是羽千夜故意为之,以前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事,他手下的人马自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半丝痕迹。这次,他既认出了元朝蔼,又看到了元朝雪,他恨死元朝蔼掳了萌紫玥,再加上和宣安候府有旧怨,便毫不客气的一走了之了。 他也没料到元朝雪受了刺激后,潜在的那种干大事的性格发挥了,居然毁尸灭迹,杀了丫鬟,还将一切事情都引到紫玥身上。 有人感叹: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此时的羽千夜,就觉得这句话仿佛是为他量身定造的。 幼时,有父有母,却不被母亲疼爱,反倒日日夜夜防备母亲杀了他。他虽然不明究理,也暗自伤心哭泣,但关于这方面的只言片语,他都不能对人提及,惟有瞒着,还要死死瞒着,生恐泄了一丝口风,害了母亲。 稍大,母亲疯了,日日夜夜自残,只求速死。他提心吊胆的陪在她身边,一心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却还是要防着她杀他。 再后来,母亲死了,她终于解脱了。但她临死前回光返照,有片刻的清醒,不知是出于对他的愧疚,还是出于恨意,她竟然将真相,源源本本地都告诉了一无所知的他。于是,他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那么恨他! 为此,他终年噩梦缠身,日日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但尽管他被事实的真相折磨地痛苦万分,却依旧只能守口如瓶。惟恐稍有处理不当,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正因为这样,他不允许有人接近他,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这些年下来,他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与人拉开距离,更不用说让女人近身了。女人,只会让他想起美貌绝伦,却疯颠的母亲。尤其是,母亲有一次疯的厉害,竟拿着剪刀追杀年幼的他,还差点剪掉他的小鸡鸡 那恐怖的画面,他想想都不寒而栗,屡屡想忘,却一直记忆犹新。也许是这段记忆过于深刻,导致他成年后,对女人表面上是冷漠疏离的,但实际上是心存害怕的。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即使对着一丝不挂的女子,心底也是兴不起一丝欲望的,更不要说什么血脉贲张,喷鼻血,还有亢奋勃起什么的私地下,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身体完好无损的太监型男子。这漫漫一生,也许孤衾独枕到老c到死! 而玥玥却是个例外,她闯进他的生活纯属偶然。也许因为太偶然了,他竟觉得理所当然。 觉得她与众不同,对她感兴趣在先。而他被人下了媚药,却恰好对她有了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后来没人对他下药了,他却仍对她有着旺盛的欲望。关健是她又能帮他驱走噩梦,令他觉得生活温暖而又有希望。他丝毫不觉得她和元朝暮的那段婚姻能妨碍她的美好,全身心的接纳了她。 可就在他们幸福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在经厉了那么激情澎湃c疯狂缠绵的一夜之后,有人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了玥玥! “玥玥,你在哪里?究竟是谁带走了你?” 他独自坐在他们颠狂了一夜的床榻上,痴望着榻上那朵朵盛开的红梅,想着玥玥昨夜被他破身,因痛苦而流下晶莹的眼泪,一时恍若在梦中。 突然,门外传来陌缥郜的声音:“殿下,暗卫回来了,他们找到一样物事” “是什么?”陌缥郜眼前一花,殿下已闪电般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赶紧将手中的一块小木牌呈给殿下。 这木牌是细条形,仅有一指宽,长度和食指差不多长,漆成紫色。羽千夜端详复端详,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木牌顶端刻下的一枚太阳,脸色越来越冷:“易国!易流光的手下!” 陌缥郜沉稳地点点头,“殿下,是的,正是易国紫宸王的人。”这木牌上刻着的太阳就是易国的标志,像他们湮国的标志便是一枚月亮。而这木牌是紫色的,用此色令牌者,易国惟有紫宸王易流光麾下的人马。 对于萌紫玥被人劫走的事,王娇娇是表现的最为愧疚的一个。而陌缥郜回来后,虽然表面上没做出什么表示,其实内心都快自责死了。 他和小风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守卫在殿下身边,可谓是殿下最为信任的人。为了保护紫玥姑娘,殿下不惜将他留下来,可见他是多么的重视这件事。但自己却因一时不察,让人钻了空子,劫走了紫玥姑娘。 当时他若是不追那批人就好了。 可惜当时他一见那批人手中抓着一个姑娘,很像紫玥姑娘,并且那姑娘大声喊他的名字,直呼救命,就连声音也是紫玥姑娘的。他虽然心存怀疑,但想到有王娇娇和这么多侍卫守在这里,他追去一探究竟也没什么,便打了声招呼,追出去了。 他没料到敌人如法炮制,将几个暗卫一一引走了,最后还用一种极利害的迷药,迷住了王娇娇和其他暗卫。偏偏他们追回来的几个姑娘都是假的——她们穿着和紫玥姑娘一样的衣裳,跟她做一样的打扮而已。且她们也是受害者,倒霉的被人劫了,硬要她们配合演戏,不然便会杀死她们。问她们一些问题,也是一问三不知,什么线索都没能提供。 捏紧手中的木牌,羽千夜流光璀璨的眸子中霎时波云诡谲,风云翻滚,再启唇,却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彻查!” 湮国和易国虽然是邻邦,却并非友邦。不过两国停战多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也相安无事多年。羽千夜怎么也没想到玥玥的失踪,竟然会有易国的人参予进来,且还是易流光的人。 好比四哥是湮国的战神,易流光此人亦是易国的战神,可谓家喻户晓c咤叱风云的人物。他的人,为什么要来劫走玥玥?就算不是他们劫走的,此事也一定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到底是为什么呢? 羽千夜微垂头,指抚眉心,垂眸静思。 萌紫玥并没有被黄公公带入皇宫,而是被带入一个风景优美的别院。她这人方向感固然不强,太过复杂的地段她也会迷路,但这个别院她记忆犹新,正是羽浣霞那日抓她来的那个院子。 走着走着,她正好路过那棵被她揪过树皮的大树,便抿唇一笑,又使劲揪了几块树皮在手。 ------题外话------ 谢谢编号323和jane9562 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dkkdbb亲送的钻石和鲜花。 谢谢a13362830858,xiangl980129,粉色壞女子,dkkdbb,d1029,d1029,beflyber,[stelzhua,stelzhua等几位亲投的票票。 请大家多多支持轩娘啦!有你们,我码字才不孤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8 觋师大人 章节名:018觋师大人 黄公公见她死到临头,还有闲情逸致揪树皮,不禁挥了挥白色的拂尘,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倒是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性子,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您心眼忒大?这土地爷跟城隍都打架了,您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萌紫玥觉得黄公公那声音真有个性,忍不住笑道:“公公,我这性格,说好听点就是虚怀若谷,就不好听,那就是苦中作乐啦!横竖不比某些人,成日里像阎王奶奶怀孕,看谁都是满肚子鬼。” 黄公公眼角抽了抽,尖声冷哼:“但愿姑娘您一会儿还这么乐吧!您都把天捅了个窟窿,不知您还乐个什么劲儿?还是寻思寻思,怎么求娘娘给您个痛快点的死法吧!” 萌紫玥将树皮放在手里抛了抛,又将树皮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最后才睇着黄公公,微笑道:“多谢公公提醒,我左右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谁让我不痛快一时,我便让他不痛快一辈子!” “哼!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蓦然,一道不屑的冷哼声,带着毫不掩饰的火气在小径的尽头响起。 黄公公反应最快,马上向来人方向恭谨地道:“贵妃娘娘,奴才幸不辱命,已经萌紫玥带到。” 萌紫玥微抬眸,循声望去,却见到一位肌肤白皙,柳眉凤眼的中年美妇,站七八级的台阶之上,正盛气凌人的望着自己。她一袭靛蓝色的华美宫装,头上挽着飞仙髻,凤钗明珠缀满乌发,珠光灿烂,在身后飞檐八角屋宇的衬托下,尽显雍容和强势。 她正琢磨着,这大根就是羽浣霞的娘吧!岂料黄公公见她一动不动,难免有些气急,立刻拂尘一扬,尖声喝道:“大胆萌紫玥,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跪下请安!” 入乡随俗,还是跪吧,也就和鞠躬差不多的意思。萌紫玥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下下,淑贵妃却等不及了,神情傲慢地对着几个嬷嬷喝道:“你们几个去掌烂她的嘴,如此藐视本贵妃之人,岂能容她继续放肆?” “呜”天气越来越阴沉,寒风席卷着漫漫风沙和落叶呼啸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无不展袖挡住。几位嬷嬷边挡着风沙,边神情凶恶的向萌紫玥逼近。 萌紫玥笑叹一口气,真是的,为什么皇宫里的女人,不管是皇妃还是嬷嬷,皆是按一个套路演呢?既然如此,索性不跪,也不行礼了。她素手按在腰间,微眯着晶莹的眸子,挺直腰身立于肆虐的风沙中,不慌不忙地等几位嬷嬷靠拢。 正在这时,房内传来一声尖叫:“母妃,快让她进来!”继而,一位宫女匆匆跑了出来,神情慌乱的向淑贵妃禀道:“贵妃娘娘,公主痒的难受,快放那人进去吧!” 淑贵妃脸色一僵,虽心有不甘,却还是阴冷地盯着萌紫玥,悻悻地道:“也罢,先放你一马,做完正事,再与你计较。” 装饰华丽的屋内,可能是在夹壁墙中放了许多炭盆,温度异常的高,给人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就到了夏天。萌紫玥一走进来,嘴角便忍不住直抽抽,娘呦,她穿的袄子啊,这温度岂不是要热死她了。 她觉得热,羽浣霞不觉得啊,因为脸上身上很痒啊,穿上厚衣服更痒,还不好蹭痒痒,所以她穿得非常单薄,就是一身夏天的赤色宫纱长裙。 屋内仅有两名宫婢,外间有两名太医候着,羽浣霞正伏在床上,一脸焦躁加绝望。她伸手想挠挠脸,挠挠身子,又恐情况会变的更严重,可谓是百爪挠心般的难过。 实际上,羽浣霞的脸上和身上,远没有她想像中的严重,不过是肌肤上布满了小红疙瘩,还有一些像小米粒大小的小红点,不挠破的话,刷上几层厚粉都能盖的住。但,许是她一向以美丽的容颜示人,坚决不能容忍自己脸上有一星半点的小瑕疵存在。心理焦虑的原因一多半,再加上火气一大,这些小红点便显得更痒更红了。 乍一见到萌紫玥进来,她抓起手边的玉枕,就狠狠砸了过去:“萌紫玥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不得好死,还本公主的脸来。” 萌紫玥伸手将砸来的玉枕轻巧一拨,玉枕顿时改了个方向,朝后面跟进来的淑贵妃一行人砸去,换来她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对后面的骚乱置之不理,只是冷冷地瞪着羽浣霞,淡淡地道:“贱人二字乃是我的大忌,假使我再听到一次,你就顶着你那张脸,和元朝暮过一辈子吧!” 打蛇打七寸,这威胁对羽浣霞的效果是立竿见影,她僵硬着身子,立即收敛了脸上嚣张跋扈的神情,气焰也不如先前高涨了,俨然有些后悔的样子。 淑贵妃方才差点被玉枕砸到,此时见到女儿被萌紫玥一句话就打压了气势,心中的怒火简直要窜到天上去了。 她火冒三丈的道:“放肆的东西!萌紫玥,你听好了——本贵妃已求得圣上旨意,对你这种胆敢冒犯公主,藐视皇家天威的刁民c劣民c贱民可以任意处置,圣上命你火速治好公主!否则,马上将你凌c迟c处c死!” 萌紫玥倒也不惊讶,皇权就是这样,没有丝毫道理可讲,她的行为,以皇家的立场来说,死一万次不足以谢罪。 然而,她不是被皇权驯化了的百姓,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想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难道会不长眼,主动招惹羽浣霞?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况且,她心知肚名,以淑贵妃这副天下惟我独尊的模样,自己这样拂她的意,即便她治好的羽浣霞,同样难逃一死。 她心里冷哼,便斜睇着颐指气使的淑贵妃,语气波澜不兴:“那贵妃娘娘还等啥啊?赶紧将草民凌迟处死啊!” 淑贵妃一怔,脸上倨傲的神情端不住了,凤眼一转,将信将疑地道:“你以为本贵妃说笑吗?还真不怕死?” “怕啊,不过我一介老百姓,能拖着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下地狱,怎么想怎么划算。” “你!”淑贵妃真想一巴掌抽死萌紫玥,如若不是众太医束手无策,如果不是女儿太过痛苦,她真想打杀了萌紫玥了事,一个区区的贱民,也胆敢来挑战她的权威? 但有时候,人真的赌不起,就像萌紫玥说的,她一个光脚的,要什么没有什么,除了一条烂命,凡乎没什么可以威胁到她。而像淑贵妃这等养尊处忧之人,拥有的越多,越怕失去,一点点小事都看得极重要,何况还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她真的赌不起! 淑贵妃犹在这里左思右想,羽浣霞却等不及了,她唤了一声母妃,见母妃向自己看过来,一脸的咬牙切齿,她连忙向母妃使了个眼色。 淑贵妃愣了一愣,恍然大悟,这时候,帮女儿治脸才是重中之重,自己却在这儿做意气之争?等女儿的脸好了,萌紫玥,还是不她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治,由得了她吗? 女儿尚能想到的事,自己却忽略了,淑贵妃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要是早年自己是这副心浮气燥的模样,早被皇后和宫里的女人撕碎了,连丝骨头渣子都不剩。 思及此,她慢慢收敛了脸上的怒意,纵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对萌紫玥,但至少不再恶言相向了。她语气亦很淡,带着少见的温和:“好吧,萌紫玥,相骂无好言,本贵妃爱女心切,言辞上过于激烈了一点,想必你也是能理解的。” 这已是淑贵妃难能可贵的道歉了,在场的宫人们俱愣住了。但她话锋又一转:“话又说回来,你要怎样才肯给公主解药?” 见萌紫玥没有立即回答,似在沉思,她又抛出诱饵:“要不这样吧,如果你马上给解药公主,本贵妃便大人有大量的让元朝暮纳你为贵妾,这贵妾,可不同于一般的妾哦,你好好想清楚。” 萌紫玥抚额叹息,她对元朝暮避之唯恐不及,还要跑回去当他的贵妾?那还不如凌迟处死她算了。 她正要提出异议,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略显急切地声音:“紫玥,你快应下,切莫再使性子了,好好救治公主,然后我再接你回府。” 尼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元朝暮那货的声音。他怎么来了?难道羽浣霞勇气大增,竟不怕让心上人看到她现在的脸吗? 萌紫玥万万没想到,淑贵妃居然将元朝暮也请来了。她的思维发散的这么快,究竟是想唱哪出啊?萌紫玥风中凌乱了,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颇有些配合无能。 元朝暮却完全不了解萌紫玥心中所想,他一大早便被张大将军府的人请到这里来了,因此还不知道元朝蔼被人烧死的事。 他起先也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不明白张家人为何将自己请到这个别院,待淑贵妃一来,让太监向他宣读皇上的旨意,他才明白紫玥闯下了弥天大祸,即将小命不保。得知这一消息,他顿时冷汗透体,两股战战。 如果是旁的人做下这样的事情,死了尚不足惜,但如果是紫玥,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舍不下的。不为别的,如果萌紫玥被不知内情的淑贵妃处死了,那他的病要怎么办? 何况他心里总觉得紫玥是他的原配妻子,被他抛弃了不说,还孤零零的一个人,落得如此下场,未免太惨了点。 光是从身体原因考量,他也要劝劝萌紫玥啊,不然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没有命去享受。 这会儿听到淑贵妃松了口,原意让紫玥做他的贵妾,他顿有拨云见雾之感。劝说的话也说的很殷切:“紫玥,做了错事,你就改了吧,淑贵妃和公主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不会予你计较的。” 萌紫玥听的快吐血了,一个个都当她是白痴么?她懒得多说,对元朝暮的话恍若未闻,仅是不卑不亢地对着淑贵妃道:“草民与元朝暮早已恩断义绝,更不会再续前缘,还请淑贵妃高抬贵手,莫要乱点鸳鸯谱。至于公主一事,我如今还未配好解药。但我会写上一道方子,以暂缓公主的痛苦。贵妃娘娘若是信不过草民的药方,尽管让外面的两位太医细细查看。” 听到可以暂时摆脱这种万蚁噬身的情况,又听到萌紫玥拒绝了元朝暮,羽浣霞松了一口气。因为元朝暮就在外面,她一直不敢出声,忍的真是好痛苦。 元朝暮在外在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萌紫玥绝情的话语,他感到大失所望,不禁道:“紫玥,你何必这般不近人情呢?你孤身一人,能去哪里,不如回来我身边吧?” 他的话,让屋中人脸色各异,当属羽浣霞的脸色最难看,就连那些小红点,都遮不住她脸上的铁青之色。她不由自主的攥紧手指,盯着萌紫玥的眼神中充满妒恨和阴毒。 淑贵妃精明的凤眼里光芒闪烁不停,似在忖度萌紫玥话中的真假,又似在揣测元朝暮话,思量他对萌紫玥有几分真情。良久,她面色平和,傲慢之色尽失,缓缓地道:“你的解药几时能配好?” 萌紫玥佯装皱眉苦思,许久之后,淡淡地道:“公主千金之躯,草民马虎岂敢马虎,少不得要个两三日吧。” 淑贵妃微颌首,语含警告:“本贵妃且信你一次,你就在这个别院安安心心为公主配治解药吧!这既是皇命,亦是为你自己赎罪!你也别妄图欺骗本贵妃,暗地里却打算逃跑。本贵妃的三弟,想必你已见识过他的手段了,他是大将军府中的骄傲,你逃一百次,他能抓你一百次,你好知为之吧!”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继续道:“你也莫指望九王爷来救你,本贵妃放弃富丽堂皇的皇宫,而选择这里,亦不是没有原因的。” 萌紫玥惟有苦笑——羽千夜?她都和王娇娇滚床单了,还好厚脸皮的指望羽千夜来救她?倘若他知道实情,以他的性子,不提刀宰了她才怪! 凛洌的寒风一阵阵吹过院子里的老树,歪脖老树不胜其扰,终于咔嚓一声,断了几根树枝。院子极宽阔,却甚是荒凉,除了满院的荒草,什么皆是一目了然。 院中有一汪冷波涟涟的水塘,还有许多瘦骨嶙峋的巨石,这些石头个个都奇形怪状,静静卧于院中。绕过这些巨石,便是四五间相连的普通房屋。 其中一间房子里,装饰的颇为精致,与外面的普通大相庭径。清一色的檀木家俱,散发出幽幽的檀香,粉的雪白的墙上,挂着几副写意山水画,画上的景色葱绿可人,隽永而春意盎然。屋中漆的光亮的圆桌上,放置着一支竹笛,一堆卷宗,一幅画儿,还插着梅花瓶。 屋中很暖和,纱帐低垂,红木雕花大床上,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 女的约摸十七岁左右,身段丰满,丰乳肥臀。男人体格健硕,剑眉虎止,英俊雄伟,二十七八的模样。 女子白腻地身子不断扭动,尽情迎合着男子,嘴里没口子的哼哼唧唧,浪吟不停:“瀚郎,瀚郎,芸娘要死了,哦。” 豆大的汗水从瀚额上,脸上滑落,滴到女子的娇躯上,他也气喘嘘嘘,“比起元夔,元朝蔼,是我厉害,还是他们厉害?” 这一男一女正是芸娘和她的情人瀚。 芸娘正被瀚弄的欲仙欲死,魂飞魄散之际,听到他仿佛是吃醋的话,心里不无得意,娇喘着道:“当然是你的厉害,元夔这些年下来,女人玩多了,身子早虚空了,元朝蔼就更不屑说了,他都死了,你难道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瀚翻过芸娘的身了,自后入将进去,吃吃一笑:“我哪会同他们计较,咱们族里,男女只要看对眼,皆是天为被,地为床,搂着便会云雨一番,想交欢便会交欢。哪比得这中原,女人个个死熬空守,只肯让一个男人上身,要多没趣儿就多没趣儿。” 芸娘的脸埋在锦被中,撅高腰身,小嘴里呜呜咽咽地叫着,边断断续续地道:“可惜咱们族被元夔毁了,不然族人都在,倒是可以日日快活。” “放肆!谁说咱们族被毁了?”突然,一道嘶哑粗糙的难听嗓音,带着无可抑制的愤怒,在房间里陡然响起。 芸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赫了一跳,当下便发出惊叫声,慌忙扭头望向声音处。她身后的瀚也静止下,但他比芸娘沉稳的多,仅是循声望着来人,朗声道:“觋师大人到的好快啊!” 屋子的正中央,立着一位穿着灰色连帽斗篷的人影,从斗篷中泄出的黑白发丝,可判断出他年纪不小了。 他隐在暗影里的脸,双眼深陷,鹰勾鼻,皮肤就像黝黑的鸡皮一样,皱纹从生,那褶皱都能夹死蚊子了。犹如鸡爪一般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根古怪的杖子,杖端有个面相凶猛恐怖的饕餮。 觋师大人紧紧盯着芸娘一丝不挂的身子,目光来回滑动,深不可测,似在打量一盘美食,最后将目光停在两人紧紧相连的交合处。 芸娘忍不住瑟缩起来,小声地唤道:“瀚郎。” 瀚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兴致虽因觋师大人的到来被打断了一下,但他似乎更愉快了,丝毫不避着觋师,也不许芸娘遮掩身子。反而用大手掐着她的身子,继续未完成的事。 芸娘很害怕觋师大人。在他们族人还未被元夔毁灭以前,族中经常会举行祭祀活动。那些盛大而繁琐的祭祀仪式,都是由觋师大人率领族人完成。她的处女之身,当初就是献祭给这位觋师大人了。 疼倒是在其次,主要是他极爱在人前用药物折腾少女,做法往往荒诞不羁,弄得你无所适从。再加上他的身体长年冰冷,连带那物什也冰冷噬人,令她的身子仿佛浸在冰雪里,怎么快活得起来? 瀚感觉到芸娘的心不在焉,也感觉到觋师的目光。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退出了身体,对着觋师道:“觋师大人远道而来,多有辛苦了,让芸娘陪着大人稍作歇息,就当做为大人洗尘吧。” 觋师大人对瀚欠了欠身,庄严地道:“多谢族长厚爱!请族长于一旁稍等,本觋还有正事与族长商议。” 瀚自然知道觋师口中的正事是什么,便心照不宣地晒然一笑。他让人传信回谷,便是让觋师前来商议在元府中夺回来的那幅画儿,还有七色曼陀耳坠的事,只是没料到觋师来的这么快。 芸娘伏在床榻上哀叹一声,恨不得死去。然她却无力阻止一切,更无法阻止觋师大人走向她。看着觋师大人面无表情地撩开灰袍,对她露出垂头丧气的家什。 她欲哭无泪,眼神幽幽怨怨地瞟着一旁的瀚。 感觉到觋师枯枝似的手,带着冰冷地寒意在她滑腻的肌朊上游走,那老树皮的皮肤刺得她生疼。她认命地低下头去,忍住欲呕的感觉,用嘴去服侍那同样冰冷的腥臭之物,心中只盼这折磨能快些结束。 瀚神情悠闲地倚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视线投放在床榻上,好似在仔细地观摩觋师将芸娘摆成各种奇异的姿势,肆意折腾的场景,实际上他根本心不在焉。 他并非没有看到芸娘哀怨到求救的目光,也并非没有听到她带着痛楚的声音,但他认为这是极为平常的事,心里也无甚怜惜的想法。再说他现在亦是满腹心事,委实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到芸娘的感受。 他们天水族是南疆蛮夷之地的一个大族。 蛮夷之地野兽虫蟊,山穷水恶,毒气和瘴气遮天蔽日,但他们族人却生活在一个美丽而又巨大的山谷中。山谷中开满了许多漂亮的花儿c倾泄而下的大瀑布c叮咚响的泉水c还有许多果树,风景怡人。 天水族檀长种植传说中的曼陀罗花,并能将曼陀罗花制成各种药物贩卖。 曼陀罗花是一种极芬芳美丽的花,有一则最为传奇浪漫的传说:相传佛祖在传法时手捻曼陀罗花,漫天随之下起奇妙的曼陀罗花雨,所以,曼陀罗花叶象征着宁静安详,吉祥如意。 他们天水族因曼陀罗花积攒下大量的财富,可谓富可敌国。又因曼陀罗花具有迷幻和催情的作用,族人在男欢女爱方面,表现的极为开放,席天幕地,即可完成一场酣畅淋离的男女交欢。 族中的一切事宜,皆有族长和觋师主持和安排,族人快乐无忧地生活着。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亦是禄过则刃生!天水族拥有大量财宝的消息引来外界的觊觎。来犯者,族中用曼陀罗花做成的迷瘴,可以促使他们昏迷,并将他们驱逐出去。可后来,湮国对天水族大举兴兵,并派元夔为先峰官。 元夔此人心思慎密,笑里藏刀。他首先想到的是,要破了天水族的曼陀迷瘴,那攻进天水族便不费吹灰之力。元夔此人面貌生得英俊,体格魁梧,又兼用了心计,很快就掳获得了族中一位极有地位的女子的芳心,进而得知了破解迷瘴的方法。 就这样,元夔带着湮国的铁骑血洗了天水族,并抢走了族中一小部份财宝。偌大的天水族仅余少量的幸存者,还有一大部分财宝,因为元夔未能找到,依然存在于藏宝的地方。 瀚姓宗,乃是族长的儿子,也是这一届的族长,他有责任带领幸存的族人,重建天水族,并将天水族壮大。可当务之急,他要找到那批不知藏匿在何处的财宝 “啊!觋师” “唔!” 宗瀚正思绪万千,冷不防芸娘和觋师一起大叫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眸望去,觋师已颓然倒在芸娘身上,而芸娘双腿被丝带缚着,脸上带着泪,已被折磨的晕了过去。 稍顷,觋师神情倦怠地坐在宗瀚对面,手中拿着那对流光璀璨地七彩曼陀耳坠,细细端详,又盯着那幅画观看了良久。 一柱香之后,他嘶哑粗糙的嗓音透着惊喜:“这幅画是真的!还有这七彩曼陀,正是我天水族代代相传之物。” 他用枯手摸索着那水晶做的朵内花儿,脸上陷入过往,喃喃地道:“紫色曼陀罗代表恐怖;蓝色曼陀罗代表诈情,骗爱;红色曼陀罗就是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世人皆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人生前的记忆;粉色曼陀罗代表适意;绿色曼陀罗代表生生不息的希望;金色曼陀罗代表敬爱,天生的幸运儿,有着不止息的幸福;白色曼陀罗,即是情花,如用酒吞服,会使人发笑,有麻醉作用,乃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里面,唯独少了黑色曼陀罗,它代表不可预知的黑暗c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族长当初将此物” 他口中的族长,自然是宗瀚的父亲。 宗瀚眼中冒出光亮,声音难掩惊喜:“这么说,画和传家宝已找齐了,一旦寻到人,找到那批宝藏,岂不是指日可待?” 觋师大人眯起深陷的双目,黑中带白的发丝挡着侧脸,微颌首:“应是如此。” 芸娘身心俱疲,悄悄从后门返回元府。这两天,宣安候府因元朝蔼的死,陷入一片凄风苦雨中。三姨娘在灵堂哭昏了好几次,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众姨娘物伤其类,或假惺惺,或真伤心,皆有之,个个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 芸娘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向沈氏告了个病,佯装在屋中养病,其实却跑出去偷会情郎了。 她穿着槿叶的服饰,戴着风帽,俨然一副府中二等丫鬟的模样。到达菊院,她偷偷摸摸地唤槿叶开了门,在槿叶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飞快地溜进院子,然后形色匆匆地向屋子跑去。 “芸姨娘,你又上哪儿鬼混去了?”忽然,一道尖锐地嗓音阻止了她的去路。 芸娘被唬的魂不附体,险些尖叫出来。她倏地抬头,瞪圆了双眼,待看清说话之人,她放心地拍了拍胸口,吐了一口气,瞪着那个叉腰而立的女子,偏头问槿叶:“她怎么来了?” 槿叶小声地道:“郑府来奔二公子的丧,表小姐也在其中” 芸娘见是郑惜霜挡住去路,被吓得“怦怦”直跳的心落回了肚子,脸色也恢复了淡然。她急急忙忙地掀了帘子进屋,躲在屏风后面,去换回自己的服饰,边问郑惜霜:“表小姐既是来奔丧的,为何进我的院子?” 郑惜霜白皙娇好的面容上一派伤心,双眼赤红,显见是哭的,但她可不是为元朝蔼哭,她恨他尚且来不及呢,怎么会为他掉眼泪?她是为自己坎坷的命运和情路而哭。 有没有人像她这么倒霉啊?守不住大表哥也就罢了,居然连元朝蔼这个夺了她清白的人也死了,那她今后该怎么办?还能嫁给谁啊? 她有一种寡妇死了儿子的心态,绝望之中,猝然想起了害她沦落至此的芸娘,抱着一种找芸娘算帐的心思来的。谁知却凑巧发现芸娘非但没病,反而在这种时刻跑出府去了。 她心里恨得不行,便冲到屏风后面,狠狠推了换衣服的芸娘一把,尖叫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我现下他死了,你叫我往后怎么办?我左右是活不成了,我要去告诉舅舅真相说你们两人通奸” 芸娘岂是个好相与的,站稳后,立刻反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的踉跄了好几步,扶着槿叶的手臂才站稳。 芸娘一手拢着衣服,一手指着郑惜霜,厉声道:“你再大声点啊?你是嫌没人知道你是个被人玩弄了的破鞋么?恨不得嚷得全府都听见?你去告啊!横竖元朝蔼死了,你尽管往他身上泼脏水好了,看你舅舅和三姨娘会不会饶你!” 郑惜霜生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见芸娘比她还凶,又是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顿时什么气势也没有了,反倒哀哀哭泣起来:“那怎么办?那我要怎么办?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芸娘已换上自己的衣服,在槿叶的服侍下洗了把脸,又赶紧钻到床榻上装病。做完这一切,她方慢慢地对郑惜霜道:“事已至此,你有那功夫哭,还不如想点有用的法子。” 郑惜霜被槿叶扶回锦杌上坐下,不住的拿帕子抹眼泪,呜呜咽咽地道:“能有什么法子?我原本瞧不中他,后来都死心塌地的要嫁他了,谁知他” “哎,多大个事啊?他又没上你家去提亲,哪个会知晓你们的事啊?你让你爹娘费点心,给你说门好亲事,未尝不可。” 郑惜霜瞪她:“你说的轻巧,我爹娘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就算说门好亲,我没了清白,能糊弄的过去吗?” 芸娘沉吟片刻,歪着头给她出主意:“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糊弄过去这样吧,我给你一包好药,你在成亲前,找个机会给你未来的夫婿用上,让他和你生米煮成熟饭,那不就结了。” 郑惜霜脸色几变,微肿的眼睛里眼珠乱转,沉默一会儿,她望着芸娘道:“你以后能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保证永远不说吗?” 芸娘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摸了一包药扔给她,“我吃饱了撑的!你以为我是你啊?动不动便要去告诉你舅舅什么的。那天,若不是你嚷着要揭发我们,我也不会让元朝蔼那家伙糟蹋了你,说来说去,这都怪你自己,怨不了旁人。” 郑惜霜脸色一僵,心中不无后悔,但这世上什么都有,还就是没有后悔药吃。她将手中的药包攥的紧紧的,追问道:“这药管用吗?你不会又害我吧?” “恁是啰嗦,你不想要便还给我!你信就用,不信拉倒,我管不着那么多。”话落,芸娘便闭上了眼睛。她累死了,和宗瀚高高兴兴地做到半道,又被觋师随心所欲地折腾个半死,只剩半条命了。况且,芸娘心里还有一件烦心事,当时,宗瀚和觋师皆以为她昏过去了,没有丝毫避讳的说起族中秘事,却让她听到一件非常震惊的事——七采曼陀不仅仅是族中代代相传之物,还是宗家的传家宝,而拥有七采曼陀的女子,便会成为族长的妻子。 照这么说,萌紫玥便是宗瀚未婚妻!芸娘脑子里一团乱麻,如果是这样,那她这些年的苦不是白吃了? 她喜欢宗瀚,一心想嫁给他。为了帮他重建天水族,她年复一年的学习歌舞,学着怎么服侍讨好男人,其间不知流了多少痛苦的眼泪。为了帮他夺回那幅天水族的画,她想方设法的进了元府,极力周旋于元氏父子之间。个中的辛酸,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自己要怎么办?眼睁睁的将宗瀚拱手相让吗?芸娘头疼欲裂,所幸当初她对宗瀚并未说出实情,只说是自己无意中得到的。可为了族人着想,她应该是早点告知实情才对,这样也可以早日让宗瀚找到宝藏。 芸娘捶了捶脑袋,恨恨地想,不若就告诉宗瀚,拥手七彩蔓陀的是郑惜霜好了,宗瀚一定不会娶郑惜霜。而自己趁机耍点小手段,让宗瀚娶了自己,有朝一日,便是他知道真相,自己也早将族长夫人的宝座坐稳了,谁也莫耐何了。 却说郑惜霜从菊院出来,心事重重,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遮暮居。 “啪!”红袖正叉着腰,在院子里喝叱小丫鬟,眼角透过院门扫到郑惜霜的身影,她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到院门口,当着郑惜霜的面儿,用力将院门狠狠关上。 被拒之门外的郑惜霜也不恼,摸了摸袖袋里的药包,慢慢往回走。 “表妹,你这是上哪儿去?丫鬟也不带一个?”蓦然,前面传来一声轻唤。郑惜霜惊喜的抬头,果然看到大表哥顺着几棵光秃秃地垂柳,向自己走来。他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温文尔雅,一如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那般完美。 她喃喃地道:“大表哥!”话落,她用帕子按住眼角,呜呜轻泣起来。 元朝暮只当她为二弟的死难过,心有戚戚焉,也红的眼眶。 郑惜霜便收了眼泪,劝慰地道:“大表哥也莫难过,二表哥兴许到了好处去了这两天下来,大表哥怕是累坏了,我陪表哥去前面坐坐吧,也好歇口气。”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亭子。 因这两天府中不时有贵客来吊唁,院中的亭子俱用厚厚的布帛围着,亭中生着旺旺的炉火,烹煮着清香的茶水,以便在府中逗留的客人歇歇脚。 元朝暮同样是心事重重,他即为二弟身亡难过,还要操心萌紫玥和公主的事,可谓一心挂两头,早想找个地方,静静地思索一番了。 表妹的话正中他下怀,但顾虑到纵然是表兄妹独处,让人看到了终是不妥,便吩咐墨砚:“你守在这里,有人来了便挡着。”说罢,便和郑惜霜向亭子走去。 羽千夜在四个城门都安插了人手,防着易国的人将紫玥带出城去。但这两天来,却一无所获,萌紫玥仿佛泥牛入海,音迅全无。 他也曾怀疑过淑贵妃和羽浣霞,派了许多暗卫,将宫中每一处都细细搜巡过,便是连冷宫也没放过,仍是不见紫玥的人影。 他抚眉静思,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还有一股想毁灭一切的滔天愤恨。 正在这时,羽寰又不请自来,他带来了萌紫玥的消息:“是你那个所谓的好父皇,背着你下的圣旨,不但将她关起来了,还在她筷子上下了剧毒,没几天活头了,执行者是淑贵妃和张大将军府的人。” 谢谢gri亲投的评价票。谢谢syl521和夜夜小爱投的票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19 我稀罕她 羽千夜微抬眸,平静无波地望着他,淡淡地道:“这么说,是我找错了方向?原来罪魁祸首是父皇?” 羽寰冷冷一笑,“即便没有他,也有旁人,只要这个天下不是你一手遮天,那便总有人趁你不注意,抽冷子就给你一刀,让你生不如死!” “的确如此!虽说我素来不赞成以暴制暴,但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人总会自寻死路,我也拦不住啊!”羽千夜优雅地起身,掸了掸袍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羽寰背着双手,身姿昂藏,建议道:“你若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看谁还敢反抗你?” 羽千夜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想说的就是这一句吧?这么多年来,你处心积虑,一心想着报仇,多半也是冲着这个位极顶端的位置吧?” 羽寰沉默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道:“假使没有你,这血海深仇我早就报了!这个皇位,我也誓在必得!” 他顿了顿,放柔了语气:“但,恰好有你我思来想去了很久我不想成为孤家寡人,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娘她在临死前,曾含泪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待你,谁都可以恨,唯独不能恨你!” 羽千夜眼神一片黯然,令人心动的长睫轻颤不止,他微垂头,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罩上眉心。 羽寰眼圈泛红,语声微哽:“你出生时,我已六岁,看着你白白嫩嫩,粉团子似的模样,我那时好高兴有个亲弟弟你小胳膊,小腿像藕节一样,眼睛乌溜溜的,像水灵灵的黑葡萄当时我就想,这就是我的弟弟,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那时我多么快乐,伸手逗一逗你,你就会咧着小红嘴,冲我傻乐他也快乐晕了,爱你如至宝” 他话锋一转,突然不再沉缅往事,变得言辞铿锵,掷地有声:“奈何许多事都不由人,命运,只会按它自己的脚步走,你我亦是身不由己!有我助你,你取这皇位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什么张家,什么皇后c董太师之流,都只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羽千夜一动未动,许久之后,他转过头来,除了眼圈微红,已看不出其它异样了,“皇位,我不稀罕!你你且留他一命,他一直对你疼爱有加,没想过养虎为患你看在他对你这么多年关爱备至的情份” 羽寰手指攥的死紧,低着头,英姿挺拔的身躯竟有些颤抖,许久不置一词。 羽千夜缓缓踱至窗边,推开窗扇,寒风挟着冷霜乍然卷进屋内,令人精神陡然一振。外面,天空厚厚的云层骤然破开,露出月亮大半个脸,将清冷的光辉洒了下来。 他倚窗而立,背后是一片朗朗月色,广袖宽袍,长发如墨,气度尊贵不凡,仪态万方,衣袂翻飞间飘飘欲仙,似欲乘风归去。 羽寰抬头望着他,同样被他绝代的风姿袭住了心神,而这时候,羽千夜清若冷泉的声音响起:“四哥,皇位我不稀罕,但她,我称罕!你若疼我,以后便也要疼她,否则” “知道了!上次为了她,弄的兄弟反目,我还学不乖吗?”羽寰恼火的一挥手,迎着他深遂幽深,却含着警告的目光,觉得这个弟弟真是白疼了! “解药制好了吗?萌紫玥。”羽浣霞第一百次索问萌紫玥。 萌紫玥嘴角抿出恬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往药臼里添上药材,盖上盖子,然后握着捣药的药杵开始捣药,并不厌其烦地答:“公主,请稍安勿躁,马上就好。” 羽浣霞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一手撑起下巴,一手在桌子上得意的敲着鼓点,“萌紫玥,本宫即便是想破头,也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啊!” 她得意的吃吃而笑,语气洋洋:“那些蠢钝如猪狗的太医,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嘛,至少,他们能配出让你听话的药,哈哈,真是大快吾心!萌紫玥,现下你还能拽上天,摆出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吗?” 萌紫玥握着药杵碾碾,停停,精致的脸蛋上一片茫然,俨然是没有听懂公主的话。 隔了半天,她停下动作,蹙着眉头,费力地想了想,不解地问公主:“公主,什么是拽上天?什么是不可一世?” 羽浣霞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看着她,还未来将讽刺的话说出口,萌紫玥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接着道:“我懂了,不可一世,拽上天,不正是公主这副模样吗?嘻嘻,我真是太聪明,什么问题都难不到我。” “啪!”羽浣霞脸色一变,伸手用力一拍桌子,便要发脾气。 哪知她脾气还未发作,却听萌紫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跟着“咣当”一声,捣药罐翻倒在桌上,滚了好几滚,顺着油亮的桌面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幸亏是捣药罐是铜做的,不然早摔碎了,可盖子脱落,药杵也不翼而飞,各种药材更是洒了一地。 羽浣霞火冒三丈,指着萌紫玥气急败坏的你了一声。 没料到萌紫玥却放声大哭起来,并抓起桌上的笔墨纸砚,还有各种药材向她砸去:“滚,你这个狗公主,臭公主,我打死你!居然打翻我的药罐?这些药材,可都是上好的灵药,掉到地上便不能用了,又要好些日子才能集齐你是坏人,我不要再看到你嘤嘤” 几个宫婢连忙上前护住公主,挡住那些纷纷而来的物品。 羽浣霞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撒泼哭闹,又看了看地上被砸烂了的玉砚,还有一地的墨汁,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拍了拍桌子,哪里就打翻了她的药罐?还敢骂她是狗公主?臭公主?且理直气壮地指责她是坏人?她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怎样? 她深深怀疑,眼前这哭闹不休的家伙是故意的。 萌紫玥边抽抽咽咽,灵活的眼睛却四下里寻找趁手的东西,看样子还想砸东西。 羽浣霞见她还不知收敛,不禁气的七窍生烟:“够了啊?你再胡闹,本公主立即命人打你板子,掌烂你的嘴!” 萌紫玥一听,大光其火,双手一推,便力大无穷地将手边的紫檀桌案掀翻。宫女们吓的尖叫不断,慌忙护着公主后退,险险避开那差点砸到她们脚面的桌子。 萌紫玥犹不解气,发狠地踹了翻倒的桌案几脚,双手叉腰,冲着公羽浣霞脆生生地吼道:“你干脆让人打死我好了!我也不配药了,不管什么药,都是有灵性的,你打翻了它们,还不快快给它们赔个不是” 说着,她气哼哼的就开始解腰带。羽浣霞鼻子都气歪了,又不知她要干什么,便不解地问:“你又要干嘛?” “投缳自尽,省得被你这种粗鄙不堪c什么都不懂的蠢公主气死。” 羽浣霞快吐血,到底谁气谁啊?自己哪里蠢了?为什么给她吃了迷心散,她的个性就全变了呢?虽说是变得比以前听话了许多,可有时候,她好似更无法无天了,撒泼放刁,样样来!有持无恐的很,比她这个公主还不像话。 见萌紫玥踮起脚尖,将软软地腰带不停的往头顶的橼子上扔,她捂着一起一伏的胸口,忍着翻滚不休的血气,指挥身边的宫女,“都傻了啊?赶紧拦着她啊!真真是没人样了,亏得那些太医好意思吹嘘他们的药,说的如何如何的好,吹的神乎其神的。结果,吃了就变成这副德性了” 萌紫玥见宫女上来拉她,又不上吊了,她拖着众人去撞墙,力气又大,嘴里还哭腔哭调,娇滴滴地:“莫拉我,让我死了算了,那白痴公主一天到晚的气我,我早晚不是被她气死,便是被她活活打死,那我还活个屁呀!” “谁是白痴公主啊?你才是名副其实的白痴?本公主马上让人宰了你!”羽浣霞何时被人这样骂过,顿时气得失去了理智。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来人声音朗朗,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意:“萌紫玥,你又闹什么?” 羽浣霞一看是她小舅舅,恨恨地道:“她又发疯了,真想捏死她!等本公主好了,一定弄死她。” 萌紫玥一见来的是锦裘华服的张三公子,立即叫了一声张三疯,接着冲公主呸了一声:“呸,你个丫头养的二货,得意个屁啊,你永远都好不了,药都被你打没了,好什么好?” 又骂她丫头养的!羽浣霞蒙着面纱的脸气到扭曲,眼神一阴,上前一步,便要给她一巴掌。萌紫玥却率先伸出脚来,要给她一脚。张三急忙上前拉住羽浣霞,大喝一声:“公主,小心。” 两人因张三的介入,都未能打到对方。羽浣霞气得鼻翼猛烈地翕张,面纱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动荡的厉害。萌紫玥却甩开拉着她的几个宫女,若无其事地蹲到地上去捡药材。 “公主,莫和她计较,等她配出解药,再收拾她不迟。” 张三命宫女将公主送回屋子,又吩咐下人将凌乱的屋子打扫干净。他垂眸望着萌紫玥,声音沉沉:“萌紫玥,本公子觉得你这两天是故意无理取闹,太医的迷心散,是不是对你不管用?” 萌紫玥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头都未抬一下,兀自将散乱的药材拾进药屉。间隙,还将碎了的玉砚狠狠砸到张三的脚下,溅起了一地的碎片。不过张三不是羽浣霞,这种小儿科的事不能让他挪动分毫。 张三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簪子,倾身递到她眼前:“簪子还你。” 萌紫玥被抓来后,答应为羽浣霞配解药,并写了一张方子,让太医照着方子熬药,暂时缓解了羽浣霞身上的痒状。 淑贵妃本想直接喂萌紫玥毒药,以此来控制她,可又担心她反弹太大,进而来个鱼死网破。便盘算着,还是先好言好语的,尽可能地忽悠着她配解药,暗地里却偷偷给她下毒药,等她发觉中毒时,为时已晚矣。 但萌紫玥的心眼多的像河塘里的藕,送来的吃食,她都会用银簪仔细检验,见无异样,才会吃喝。而且,她似乎知道他们会在筷子上下毒,每次都会将筷子放在菜里搅动,然后再验菜。 淑贵妃边命令太医配银器验不出的毒药,边让张三将萌紫玥的簪子夺走。张三受其姊之命,佯装来看望萌紫玥,却偷偷抽走了她的发簪。 凑巧一位太医建议,与其用毒,还不如用那种可以暂时控制人心智的迷药,而且,这种迷药有个好处,可以掺在熏香中使用,方便的很。等到药生效了,她犹如一个傀儡一般,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想怎么摆布她都行。 淑贵妃觉得此计甚妙,立马便采用了太医的建议。但这种叫“迷心散”的迷药,也是刚研发出来的新玩意,这位太医还未找人试验过,仅是按理论阐述,应当是如此。 掺了迷心散的熏香一熏,萌紫玥毫无疑问的中招了。 结果,她是变乖了,让配药,便老老实实寻了药材配药。但众人,抱括太医在内,皆迷惑不已,为何她中了迷心散后,会突发状况不断——她动不动便豁出一切的大闹一番,还寻死觅活,骂人也是骂的人家狗血淋头,自己却脸不红,气不喘。种种荒诞的行为,比之市井泼妇亦未遑多让,俨然一个活得不耐烦的状态。 张三有和羽浣霞有一样的怀疑,觉得她是故意为之,但苦于没什么证据,因为她不胡闹的时候,都很乖啊! 再说萌紫玥看了眼前的簪子一眼,伸手接过,随手就扔到下人的帚簸中。张三大惑不解:“我看你挺宝贝这簪子的啊,遗失了之后,还特特地寻了好多回,如今我帮你找回来,巴巴的来还你,你怎么就扔了呢?” 萌紫玥眨了眨眼睛,蹙起眉头:“是吗?我怎么觉得,这簪子是特别讨厌的人送给我的,扔了算了。” 说罢,她干脆盘腿坐到地上,拾了一根树皮模样的药材在手,掰碎了往嘴里扔,像吃糖果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张三觉得那药材应该是苦的吧,一瞬间仿佛自己嘴里都是苦的,便好心地道:“莫吃那个了,怪苦的,我让人给你送几盘点心来。你也莫坐地上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儿。” 萌紫玥白了他一眼,嫌他假惺惺,又聒噪,不予置评,仍旧啃着树皮。 张三觉得她那副天经地义的模样颇为碍眼,还待再劝,突然又有喧哗声传来:“元朝暮,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你还未与本公主大婚,便要先纳妾?你究竟置本公主于何地?” “不是这样的,公主,你听” 嘈杂声渐大,张三拧起漆眉,若有所思地瞥了萌紫玥一眼,“元朝暮?他不会是真想纳你为贵妾吧?”这仅仅是姊姊的拖延之词,且萌紫玥不是也拒绝了吗? 萌紫玥瞪圆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摆出和阿呆一样既茫然,又无辜地表情,声音甜甜地道:“大叔,元朝暮是谁啊?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中了迷心散呀!” 张三气的吐血,一张俊俏的玉面涨的通红,这死女人,一会儿喊他疯子,张三疯,一会儿又叫他大叔,他有那么老么?他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尚未娶媳妇儿呢! 他盯着她犹如春水洗过的黑眸,恨恨地道:“白瞎了一双好眼睛,长你身上真是浪费,再惹我,有你好看。”话音未落,他怫然不悦地挥袖离去。 气走了张三疯,打扫的下人也离开了,萌紫玥跨下脸来,颓废地往地上一躺,两手握成拳头,用力捶地 福昌公主入住的那间公主房里一片闹腾,羽浣霞正在里面疯狂地砸东西,噼噼啪啪,稀哩哗啦的碎裂声不住传到门外。 而站在外面的元朝暮低着头,虽一脸羞愧之色,却脸色苍白,两股颤抖,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在极力忍受的样子。他低声不住的解释:“公主,朝暮知道自己错了,特来向公主赔罪。并且家父和家母,还有姑父和姑母,也要来向公主请罪,万望公主恕罪” 张三在暗影处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元朝暮的确是生了副潘安貌,气质也温润,不然也不会让福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 可这元朝暮张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觉得公主真命苦,好好的一个天之骄女,素来都是雍容端庄,心高气傲的,现下却被他气得风度尽失,成了和萌紫玥这死女人一样的泼妇了。 其实张三的想法一半对,一半不对。羽浣霞之所以这样愤怒,一半是让萌紫玥折腾的,还有一半才是元朝暮的原因。 她修养再好,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公主啊,前被萌紫玥折腾的火气直冒,又被元朝暮要纳妾一刺激,就算她是个豆腐脾气,也忍不住了。 若是元朝暮提出是纳萌紫玥为妾,她也没这么大的火气,因为她事先就知道元朝暮心里有萌紫玥,她虽妒恨,虽挖空心思的想要除掉萌紫玥,但好歹有个心理准备了。可此时,元朝暮明着是来向她请罪,实则是希望她同意他纳表妹为妾!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郑惜霜一直对元朝暮死缠烂打,羽浣霞在选元朝暮为驸马时,便调查过了,甚至还派了红袖和绿釉去将她驱离元府,本以为郑惜霜回了郑府,便会死心嫁人去了。 孰料,郑惜霜和元朝暮之间竟死灰复燃! “本公主不同意,坚决不同意!”羽浣霞发了一通脾气,砸烂了屋子,心里好受了些,指着一位宫女,阴狠地道:“叫红袖速来见本公主,我是怎么交侍她的?驸马都要纳妾了,她居然不早点回来禀报,是何道理?” “公主,红袖来向公主请罪。”门慢慢打开,红袖低着头,垂着泪,缓缓走了进来,跪在羽浣霞面前。 此时此刻,红袖真信了那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受公主之托,再加上公主曾许诺,以后会让驸马收她入房。为此,红袖对元朝暮身边的女人,向来是抱着“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无论是萌紫玥,还是郑惜霜,或是其它想接近他的女人,亦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红袖俱是挽袖直上,打你个没商量! 然她委实没料到,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便给那个郑惜霜钻了空子,和准驸马生米煮成熟饭了。 犹记当时,郑惜霜穿着素白的衣裙,模样楚楚动人地在遮暮居外面徘徊不去。她一见,心头火起,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女人装成这副可怜样,想来迷惑谁啊?她气冲冲地上前,速度关上院门,表示了不欢迎她进院子的态度。 过了半晌,她见郑惜霜知趣地离开了,心里甚是得意。可转念她又觉得不对劲——准驸马为何还未回院子?不会是在半道上,让郑惜霜这贱人劫了道吧? 这人啊,真是想好的不灵,想坏事儿,准灵!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前面寻寻。前堂,灵堂,人多的地方,她皆寻遍了,全没有看到人影。不死心的寻到花园,走到水塘边,却看到墨砚的身影。她心里一喜,墨砚是准驸马的贴身小厮,有他在,不怕找不到人。 墨砚见她找公子,起先也犹豫了一会儿,但想到公子也只是让他挡挡外人,免得引起不必的误会,再加上红袖是公主的人,兼之又逼的急,他便据实以告了:“公子和表小姐在上面的小亭子里。” 红袖一听,炸了毛,立马就给了墨砚一耳光,然后气冲冲的往上面的小亭子跑。隔大老远,便听到亭子里传来酥掉人骨头的女人浪哼:“嗯大表哥,用力,啊弄死霜儿吧”那声音似痛苦,又似极度愉悦。 她还听到准驸马喘着气,不停的说着荤言荤语:“贱女人,,弄死你,入死你。” 红袖听得头上都上火,一步不停的冲进亭子。甫一进去,郑惜霜两条劈的开开的大腿,和她一身白花花的肉色便映入她眼帘。 亭中的石桌上,铺着郑惜霜身上的衣物和披风,她赤条条的仰躺于上面,也不嫌冷地慌。准驸马身上的袍子还在,罗裤却踩在脚下,正覆在她腿心埋头苦干。 两人边荤声浪语不断,边吸嘴咂舌,搓乳抚臀。 小小的亭子中尽是的滋滋声,那一双男女,你迎我凑,纵情交欢,春意盎然,让人血气上涌。 “贱人,叫你勾引驸马!”泼辣剽悍的红袖乍见这个场景,顿时气血攻心,竟忘了身份尊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对着石桌上的郑惜霜,劈头盖脸的一顿耳刮子,随后又扯着她的头发,提起她的脑袋,往石桌上猛磕。 郑惜霜上次被元朝蔼弄干,一是破身,二是不喜欢他,完全未体味到男女之事的乐趣。今儿已是第二遭,并不难受,再加上操弄她的又是心上人,滋味自然不同,逐渐品出这巫山的味儿来,正觉得欲仙欲死之际,冷不防被人暴打。 “啊啊啊!”她猝不及防,再加红袖下的手又重,她的头都快被石桌磕破了,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并拼命的挣扎反抗。 反观元朝暮就比较惨了。 他那次被萌紫玥踢过命根后,又被南风馆的小倌折腾,后来,虽然胯下的伤养好了,可自那以后,便时常感到旧伤处隐隐疼痛,即便有颠鸾倒凤的,也没有勃起过。屋中固然有红袖和绿釉这样美貌的丫头,他却碰都未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福昌公主守身如玉,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此刻,他被郑惜霜在茶里下了药,身体正亢奋中,红袖出其不意地冲了进来,他来不及和表妹的身体分开。表妹的挣扎扭动,将他的分身弄得非常疼, “痛!”他忍不住发出惨叫,然后不住的“嘶嘶”吸冷气。他觉得,自己只怕在这方面,真是要坐下男人的病来了。 他们这一番动静太大,引来了许多前来候府吊唁二公子的贵客的围观。故而,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许多人津津乐道——福昌公主的准驸马元大公子,在继南风馆之后,又和他表妹不顾天气严寒,公然在亭子里野合,并闹得人尽皆知!再次沦为帝都百姓口中的笑柄,也再次为大家添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今,外面只怕都传开了,也就公主尚蒙在鼓里吧!红袖后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太莽撞了!如果当初能藏着掖着点,也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怎么不去死?”果然,羽浣霞听了事情经过后,提脚就狠狠踹在红袖的胸口,力道又大又猛,一脚便将她踹翻在地,并让她口吐鲜血。 她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公主将这贱婢拖下去,杖刑二百!” 红袖还未来得及喊救命,便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羽浣霞犹不解气,恨不得立即将郑惜霜抓来,将她千刀万剐,然后丢下油锅炸了。 但现在这件事已闹开了,不但元朝暮来向她道歉,便是宣安候府和郑府也来向她道歉。这些人,一个个名誉上是向她道歉,实则不然,皆是来逼她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他们一致认为,既然丑闻发生了,便索性让元朝暮纳了郑惜霜,也成全了她贤慧的好名声。 真是岂有此理!而那个郑惜霜更不要脸,据说不但要死要活的,还连郑府都不回去了,直接在元府住下了,只差公然搬进遮暮居鸠占雀巢。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萌紫玥要除掉,这个郑惜霜也不能留。羽浣霞眼神阴鸷,满脸森寒,一字一句地道:“来人,摆驾回宫!” 是夜,月色明净,微有小寒风。但守卫张家秘密别院的张三,却凭着他过人的敏锐直觉,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他凤眼一凝,火速换上银质铠甲,戴好护心镜,手一挥,便披上绣着雄鹰的白色战袍。接过四个随从扛来的巨大铁胎弓,大步流星赶到院子里,威风凛凛的昂首站定。 宽阔的院子里火把四起,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全副武装的大批侍卫和弓弩手严阵以待。张三微眯凤眼,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声音清朗远送:“何方朋友来此,还请现身一见!” 良久没有回应。他依旧好脾气,微微一笑,“若是朋友造访,张某定备好水酒招待诸位,若是敌人,那休怪张某不客气了!” 一道笔直俊挺的修长人影,缓缓升上高高的院墙,优雅的轻立于上头,红衣若血,长衣萧萧,外罩一件黑貂皮大氅。他的身后是半圆的明月,月亮的光芒非常柔和清润,遍洒他身上,将他衬得宛如暗夜神祗一般,俊美无俦,魔魅摄人! 他的脸在月色中显得晶莹剔透,绝美的轮廓没有表情,亦没有喜怒。但他的双眼,即使在夜色中,依旧散发出仿佛水晶般的璀璨光芒,便是连月色,也迫不及待的融进他眸了里,化成一泓明亮的秋水。 他语声犹如冷泉轻淌,带着无穷无尽的盅惑:“张少昊,你要对本王怎样的不客气?” “宝睿王!”张少昊即张三,他讶然地望着来人,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正常。 他恭敬地向来人行了个礼,然后抱拳道:“九王爷能驾临寒舍,真是令蓬荜生辉,但王爷深夜前,不知所为何事?” 羽千夜抬眼望向院子里仰头看着他的张少昊,语声淡淡:“张少昊,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可没那闲功夫和你卖关子,萌紫玥呢,本王来带她回去。” 对方既然直截了当,显然是有备而来。张少昊固然知道萌紫玥和九王爷关系匪浅,但他并不认为九王爷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而大费周章的寻找。再说了,这个别院是张家狡兔三窟中的一窟,不知情的人想找到,无异于走蜀道,难于上青天。 还有,他费尽心机的故布疑阵,借着那些诡谲的黑衣人之手,来了个祸水东引——硬是将线索引到易国去了。这种困难重重的情况下,九王爷都能寻来,还来的这么快,他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说老实话,张少昊其实不愿与羽千夜正面为敌。 他打小臂力惊人,兼之天纵聪明,其父视他为大将军府的希望,特意栽培他,花费了许多心血,甚至还不惜送到他到深山绝谷中拜师学艺。而他亦不负重望,不但文韬武略过人,而且武艺超群,更将一把巨大的铁胎弓使的出神入化,罕有人能敌。 这么多年来,张家上下一直未让他随意现世,皆认为他是张家最后的一张王牌和骄傲。 他虽然一直未和羽千夜正式交手,但就凭羽千夜自小到大,能成功躲过张大将军府暗中的狂追猛杀,还能逃过皇后和董太师布置的大批暗杀,你也不能小觑他。 何况,谁都知道,陛下因为溺爱他,也曾为他请了不少名师,后来还将三分之一的兵权给了他。而羽千夜,这几年也慢慢培养出自己庞大的势力。想憾动他,还真不是一个难字可以形容的。 这也是张少昊不愿与他真正对上的原因——在他来看,应该让羽千夜先和皇后一派拼个你死我活,张家最后一拥而上,坐收渔翁之利,可谓兵不血刃取得大捷! 但多了个萌紫玥,若怒了身为贵妃的姊姊,不惜以惹怒羽千夜为代价,也要抓住她。不过,胜在他们手中有圣旨,是按圣上的旨意办事,料想羽千夜亦是无可奈何。 张少昊一手擎弓,一手伸出:“九王爷,少昊是按圣旨办事,望九王爷见谅。来人,请圣旨!” 羽千夜漫不经心地斜睨他一眼,语带笑意:“你莫不是以为一张圣旨便能挡住本王吧?当真令人捧腹。”言罢,他几乎真的低低笑出声。 他为人本就生的风华绝代,此时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眼角眉梢轻轻一瞥,便足以倾倒世人。不说张少昊,便是所有严防他攻进来的侍卫们,也痴迷的望着他,弓弩手甚至不忍将箭头瞄准他。战意萌退,杀机消失。 一阵寒风掠过来,他红衣蹁跹,人似谪仙。张少昊却感觉风的凉意,一瞬间清醒过来。想他也是人人称赞的美男子,却反而看羽千夜看呆了,说出去都没脸见人。他重振精神,一字一句地道:“九王爷,难道你想抗旨。” 闻言,羽千夜微敛眉,目似寒冰,一股凛洌的杀气骤然漫延开来,竟激起人们心底潜藏的恐惧。他缓缓抬起右手,霎时好似云聚风来,轻声道:“逆我者,亡。”这时,明月竟被乌云遮住,微微的寒风渐生呼啸。 说时迟,那时快,张少昊凤眼一眯,手指倏地一动,一支闪着幽冷寒光的黑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嗖”的向羽千夜射去,其势如电,速度快地无以伦比。 羽千夜抬眸看了他一眼,箭矢带着风声越来越近,他微抬手,那只杀气腾腾的箭,便莫名其妙地落在他玉雕一样的掌中。 院中张家的侍卫皆心中发寒——三公子射出的箭,至今还未有一人能逃开! 张少昊心惊的震惊不比任何人少,他太了解自己的臂力和箭法了,何况,方才他为了一举消灭这个张家的心头大患,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却落得像儿戏一样的下场!他娘的,羽千夜,你真是太欺负人了! 羽千夜轻摇那支箭,语带散漫:“还你!”话落,他红如火焰的袍袖一挥。 一股狂风挟着雷霆万之势钧,向院中众人袭来。 张少昊铁胎弓一挥,打落袭向自己的箭。蓦然,院中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惨呼声,他一怔,就见狂风过处,无数侍卫和弓弩手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血肉翻飞,身首异处。 羽千夜的目光扫过张少昊,仅是淡淡的,漫不经心的,不是看,仿佛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人和事物值得浪费他一眼。他仅是右手轻抬,袍袖一挥,源源不断的内息便化为狂风,这股狂风被他敛聚着,无坚不摧! 张少昊长这么,甚是自信,极为骄傲,可他第一次觉得无力,他还以为羽千夜的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却没料到差距却这么大,“大家是不是小瞧这家伙了?这样的他,凡人真的可能战胜吗?”这人不是人,绝对是神,你若与他为敌,再强的人也只能像蝼蚁般卑微渺小。 羽千夜却只是立在墙头,偶尔挥一挥袖,那潋滟的红光一闪,便听见惨号无数,而那股内息竟渐渐向张少昊逼近,似欲将他碾成肉泥。 张少昊脸色遽变,带着身边的近卫加速往后退去。但那股内息凝成风,杀气逼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正在这紧要关头,忽然传来几道响亮的声音:“殿下,属下们将这院子只差掘地三尺了,并没有发现姑娘的人影。” 刹那间,漫无边际的杀气和压力骤消,风也渐渐平息,院子里躺满了死尸和血浆。张少昊逃过一劫,胸口剧烈起伏,玉面少见的难看,这样的武功修为,他年纪轻轻是怎么办到的?自已恐怕一生都是望尘莫及。 难怪他孤身一人敢现身墙头,吸引他们全部的兵力,原来早安排了麾下部众地毯似的在搜院子。若是萌紫玥真的还在这里,岂不是早被他寻到了!真是个奸诈的家伙! 羽千夜望着张少昊,双眸无波无痕,语声柔的能滴成水:“你们将她藏到哪儿去了?” 他抬手,突然凌空挥出一掌,速度快如闪电,张少昊避之不及,当下肩头中了一掌,他闷哼一声,忽然就地一滚,堪堪避开随后而至的另一掌。 ------题外话------ 谢谢醉心彤 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和3张月票。 谢谢syl521亲送了许多鲜花。 感谢亲的支持啦,我需要你们,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0 怒浇公主,鲍鱼海参汤 在他原来的地方,不但地上现出一个恐怖的大洞,连几个近身死士,也无一能活命,全被埋进坑里。张少昊冷汗涔涔直下,庆幸自己逃得及时。 羽千夜衣袂飘举,负手立在墙头,云淡风轻地道:“限你们两天之内将她完好无损的交予我,但凡她少一根寒毛,你们张大将军府,以及讨厌的贵妃娘娘,本王尽数屠尽!” 言罢,他手一伸,人似展翅的大鹏一般,向着月亮的方向飞去,宽大的黑色貂皮大氅在他身后随风扬起,猎猎生风。 萌紫玥在马车中,掀开车帘向外望,两排挑高的灯笼中,一眼便看到朱红大门上悬挂的匾额,上书“宣安候府”几个大字,不禁大吃一惊,尼玛,老娘绕了一大圈,怎么又回到元府了?这是要闹哪样?是想让老娘再放一把火么? 元朝暮也在马车中,见她灵活的双眼眨个不停,苍白的脸上不禁现出笑意,忍着身体的疼痛道:“我带你进去。” 元府下人打开中门,让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那个,这位奇怪的大叔,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萌紫玥一脸茫然,将吃了迷心散的孩子演的入木三分。 元朝暮怔了怔,见她一派天真无邪,不禁叹息,伸手想摸摸她白嫩的脸,却被萌紫玥巧妙的避开了。他讪讪地收回手,委婉地解释:“我不是什么大叔,以后,我就是你的相公了。” 相公尼玛?你全家都是相公,我让你全家这辈子都糊不了牌! 萌紫玥心里腹诽不停,带点疑惑的眼神,却只管盯着元朝暮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落在他的下身。在元朝暮心虚的侧过身时,她抿唇一笑,恍然大悟地道:“大叔,你的脸色好难看哦,很难受吗?是不是肚子疼啊?” 元朝暮抹了一把冷汗,连她喊大叔都没注意,胡乱点头应了。谁知她又来一句:“可是,我看着不大像啊?大叔,你是不是像东方不败一样,为了练绝世武功,自宫了啊?” 元朝暮的脸唰的变的煞白,东方不败是谁,他不知道,但自宫,他还是懂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紫玥冷不丁,怎么冒出这样的话来?他马着脸,吓唬她:“你再胡说八道,我便让人打你板了。” 萌紫玥冷哼一声,再不理他,靠在车壁上阖上双眼。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元朝暮伸手拉了拉她,“紫玥,要换轿子了。” 萌紫玥虽心下存疑,却不声不响的下了马车。 清冷月色中,元府各处已掌起了灯,马车停在青石铺就的车马道上,稍前面是垂花门和抄手游廊,有几个穿戴齐整的婆子抬了顶青油小轿,候在车前。萌紫玥蹙了眉,上了小轿。 青油小轿一直被抬进一个院落,然后放了下来。元朝暮撩开轿帘,“紫玥,到了。” 萌紫玥下了轿,环顾了院子一圈,却发现羽浣霞身边的几个嬷嬷也在这里,她眨了眨长睫,还未开口,便听见元朝暮温柔地道:“紫玥,你暂时先住这个院子,待我和公主大婚后,再做打算。” “表哥元郎,你来啦!”萌紫玥还未开口,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从主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位白衣女子从屋里奔出,以闪电般的迅度扑向元朝暮的怀抱,丝毫不顾忌外人在场。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元朝暮绯闻女主角——传说中寻死觅活的郑惜霜。 萌紫玥正站在元朝暮的身旁,郑惜霜一见表哥身边有女人,看也不看是谁,便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萌紫玥没料到此女如此剽悍,一个不察,被她推的连打好几个趔趄才站稳。但她也非善茬,立即伸出长腿去绊郑惜霜。 元朝暮顾及着周围尚有几位不苟言笑的宫中嬷嬷,本就惹怒了公主,哪敢再造次,慌忙往旁边一闪,颇为严肃地道:“表妹,庄重则个。” 他这一闪不打紧,被萌紫玥绊了腿的郑惜霜遭了殃,噗嗵一声狠狠栽倒在地。她这一摔,委实摔的不轻,伏在地上直唤哎唷。元朝暮和她的丫鬟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她掺扶起来。 郑惜霜疼的眼泪直冒,膝盖只怕都青紫了一大块,她急于找绊她的人算帐,遂忍着剧痛,怒气冲冲地指对方道:“你这个” 但下一刻,她瞪大眼睛盯着对方,话卡在喉咙里,满眼的难以置信,半天才错愕地道:“萌紫玥,怎么是你?” 她急忙转向元朝暮,“元郎,怎么是她?不是说她害死二表哥的吗?她怎么敢回来?还是说,抓了她来为二表哥抵命?” 元朝暮匆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地道:“表妹,你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你二表哥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啦!” 见郑惜霜努力想掰开他的手,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越发小声地道:“那都是误会,根本与紫玥无关!衙门里都调查清楚了是二弟他自己不成器,竟勾结了一批亡命天涯的汪洋大盗,二弟和他们在一起行凶作案,干下了那杀人越货的案子,结果丢了性命。还有,衙门里尚在追查此事,就连元府也被牵涉其中了。” 元朝暮的话着实不假。原本他们都以为元朝蔼之死和萌紫玥有关,衙门里的官差也正有此意。谁知眨眼的功夫,官府却调查出被烧死的那帮人,居然尽是在各地犯下命案的要犯,更兼盗窃了巨额的财宝。 官府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而元府的二公子,一直和这帮穷凶极恶之徒有来往,怕是也脱不了嫌疑。 本来,以宣安候府的势力,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只要花点闲钱,上下打点一番,也就过去了。但不知道是这帮凶徒犯下的案子太大,杀的人太多,还是其它原因,官府这次竟然死不松口,不依不饶的非要调查清楚,任元夔威胁利诱,皆不为所动。 这样一来,势必将整下宣安候府牵连进去——因为元朝蔼已死,查他,要找阎罗王,官府自认没这项绝活,还是找活人靠谱些。故而他们屡次跑来骚扰宣安候府里的人,且每次都摆出查大案的阵仗,声势浩大,威风无比,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是来元府办案的。 连元夔都开始怀疑,宣安候府是不是被人暗整了! 因为事实明摆着啊,不谈他自己在朝堂经营多年,尚有不少有用的人脉,光淑贵妃和张大将军府这两座大靠山,官府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历来贪赃枉法的官府,这次竟决心洗心革面,楞是摆出一副铁面无私,老子坚决不徇私枉法的嘴脸。任他上下找人斡旋,他们依旧我行我素,大摇大摆的任意出入元府。 郑惜霜听到这里,赫出了一身冷汗,颇为庆幸元朝蔼已死,不然,她真嫁了他,那岂是一个惨字了得!但她更不明白了,趁表哥松开手,立刻又指着环胸而立的萌紫玥道:“既然如此,她不是被你休了,离开元府了吗?为何又回来?” 无朝暮还未回答,几位满脸严厉的嬷嬷忍不住了。 其中一位挑高眉毛,一脸不屑地瞪着郑惜霜,声音尖利地道:“郑家小姐,咱们公主也听闻了您和准驸马的好事了,按说这种事情呢,但凡懂点礼义廉耻,洁身自爱的好姑娘碰到了,只怕早自尽了,再不济,也会被家族里的人施了家法,浸了猪笼,以保家族名誉” 这位嬷嬷的话尖酸刻薄,又一针见血,半点情面也不留。郑惜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五颜六色轮番上演,都快羞死了。 她也没料这种不体面的事会闹开,弄得她姑娘家的脸面都没了。但万幸她已达成所愿,第一,能如愿以偿的嫁给表哥,虽然只是个妾——这不打紧,她与表哥素来亲厚,兼之两家的亲戚关系,想来表哥是决不会错待她的,且还有舅舅和舅母为她撑腰,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慢慢筹谋。 第二便不用说了,她成功的瞒过了自己不是处女之身的事实。 实际上,郑惜霜心里觉得传开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公主迫于公众舆论,只能选择让表哥纳了她,以体现自己的宽宏大量。但戏还是要演全套的,她低垂螓首,满脸委屈,眼泪隐隐含在眼眶里,一副有口难言,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状。 嬷嬷的话还在继续:“但谁叫郑姑娘没脸没皮呢,做下此等丑事,还公然在元府住下,简直将郑家人的脸面都丢光了。便是公主听到了,也替郑姑娘羞的抬不起头来” 郑惜霜以绣花帕子掩面,小声的啜泣起来。 元朝暮见表妹被嬷嬷鞭挞的无地自容,连忙打断嬷嬷的话:“嬷嬷,还请嘴下留情,事后,表妹也曾一心寻死,但朝暮怎么忍姑父姑母黑发人送白发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千错万错,皆是朝暮无心犯下的错,公主若要怪罪,便怪罪朝暮好了” 元朝暮的心情,其实比任何人都要不好过,复杂的一言难尽。再兼之他的命根,总是隐隐作痛,令他甚是心焦——这胯下之物,但凡有个什么事,于男人来说,那真是要命的事啊! 然关于和表妹的事,他并没有感觉无脸见人,这种男女之事,对于成年男子来说,纯属风流韵事,无伤大雅。即便外面的人传的难听一点,那亦无妨,仅是笑谈而已。横竖他和表妹有了夫妻之实,纳她便是了,说不得反而会变成一桩美谈。 那嬷嬷见他开口了,便沉下脸,但好歹不再挖苦数落个不停了。而另一位嬷嬷则道:“福昌公主有容乃大,见郑小姐既已赖定驸马了,索性成全。” 郑惜霜脸上有得意和喜悦之色一闪而过,就说事情会按她的想法走嘛。 但还没等她高兴完,那位嬷嬷指了指满脸兴味,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萌紫玥,直接宣布:“但准驸马一直想纳紫玥姑娘为贵妾。公主便说了,好事成双,成全了郑姑娘,岂有不成全紫玥姑娘的道理?这不,老奴们便是送紫玥姑娘来和郑姑娘做个伴儿的。” 郑惜霜闻言,立刻狠狠地盯着萌紫玥,她就知道表哥一直对这贱人念念不忘,自己是个妾,他居然想纳萌紫玥为贵妾?那这贱人岂不生生压自己一头? 萌紫玥心里更是大呼冤枉,她也是刚知情的受害者好不好。而且,她刚刚才从嬷嬷们的口中,了解了这对表兄妹的奸情,没想到战火转眼便蔓延到自己身上。 嬷嬷们将人送到,马上向元朝暮告退了,留下一团乱子让他自己去收拾。 果然,她们一走,郑惜霜马上扑到元朝暮怀里,娇滴滴的哭了起来:“元郎” 萌紫玥抖了一抖,浑身恶寒,她记得某公主也爱这么喊。 “元郎,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为何要纳她为贵妾?”郑惜霜眼神恶毒,一脸妒忌的望着萌紫玥,恨不得立刻让她从眼前消失。 元朝暮今日劳累了一整天,身心俱疲,便敷衍道:“公主的意思,无需我再重复了吧?那些嬷嬷都说的很清楚。你也莫无理取闹了,事已至此,赶紧安排住处,让紫玥住下来,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他又对萌紫玥招招手:“紫玥,你且安心住下,我依旧让栗子来侍候你。”说完,他推开郑惜霜,一脸忍痛之色的离开了。 他一走,郑惜霜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不见了。她叉着腰,阴阴地看着萌紫玥,狠狠地道:“萌紫玥,你别得意,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休想住进来,也休想再勾引元郎。”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她连称呼都变了。 萌紫玥自顾自的往前走,她要找屋子睡觉,累死了,见郑惜霜不识趣的挡在前头,她毫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开,淡淡地道:“有何不满?你就找公主去,少在这里鬼嚎鬼叫?看你这样子,难看死了,要不要叫你的元郎来瞅瞅?” “你!”郑惜霜正要命令丫鬟拦住萌紫玥,没料到元朝暮去而复返,他盯着郑惜霜的茶壶姿势,又盯着她满脸凶恶,不禁皱了皱眉头,“若是表妹不想让紫玥住在这里,那我就带她回遮暮居。” 郑惜霜急忙放下双手,装出一副甜美的笑脸:“哪有,表哥元郎误会了,就让她住我这里呗”打死她,她也不会让萌紫玥住到遮暮居去,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噗哧!”前面的萌紫玥忍俊不禁低笑出声,令郑惜霜恨的不行,却当着元朝暮的面,不好发作。其实她误会了,萌紫玥可不是笑她,她是心中太高兴了,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她被困在张家别院里,整日有张三疯那个疯子守着,想逃出来,真是难于上青天。但羽浣霞和淑贵妃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将她转到元府。也许她们认为她吃了迷心散,是个听话的好宝宝,肯定不会搞什么逃跑的把戏。 那她们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萌紫玥也觉得奇怪,闻到迷心散的第一天,她也有不舒服的症状表现出来,一整天都头晕,想吐,胸闷,反正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她还以为自己中了要命的剧毒,命不久矣。 次日,那些难受的症状却一一消失了,她正愕然不已,没料到那个太医来观看她吃了迷心散后的反应,嘴里念念有词,居然将中了迷心散后,应该是怎样的表现,说的一清二楚。 她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迷心散,同时也很奇怪,自己中了迷心散,为何与太医口中的行为完全不符?但是未免淑贵妃再施毒计,她索性将计就计——装出太医提到的那些反应,佯装忘了一切,乖巧的不行。喜的羽浣霞以为她真变的听话了,立马让她配药,她也速度的配合羽浣霞演戏。 不过,因为那太医提过,迷心散是新研制出来的迷药,目前还无人用过。她恼恨被人当成试验品,又不知这药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便借题发挥,偶尔胡搅蛮缠一番,以此发泄心中的火气。 但现在就不同了,在元府,再加上她们以为她吃了药,放下了戒心,想要逃出升天,还是有不少机会的。再说了,她现在必须得跑路,因为以淑贵妃为首的人,皆翘首以盼,盼着她能制出挽救公主花容月貌的解药。 可她很想狂呼,她根本不会制什么解药啊!她仅会一些简单的小把戏——那还是上辈子,历届凤女王都会的一些自救小法子。不才的她,几乎忘光光了。 她也是鉴于在元府里吃过亏,痛定思痛,便去药房里买了几种既特殊,又便宜的药材,统统碾成粉未。然后又买了蜇人草c漆树汁c还有鱼尾葵的果实等等,都是一些让人皮肤发痒的植物,还买了许多山芋,用石臼压出汁,汁里有许多颗粒,再将山芋汁风干,只剩颗粒。 最后,她将这几些东西混在一起,再加上特制的药粉,一起拌匀,用油纸包包了,放在身上妥善藏好,以防万一。 你别小看这几样东西,这里面的任何一样,都可导致皮肤过敏,引发皮肤骚痒c红肿。何况还加上了她秘制的药粉,那对肌肤的伤害,就不仅仅是痒痒粉的威力了。 痒痒粉用水洗一洗,或用醋抹一抹,再擦点药膏,也就好了。她制的这个药,却好像是随着血液和热气行走,越暴躁越痒,温度越高也越痒。 但这种药,据萌紫玥所知,是没有解药的——因为中了这个药后,过不了几天便会不药而愈。情况视个人的肌肤而定,有天就好的,亦有七八才好的。 她当时借机将这包东西撒在羽浣霞脸上,并倒进了她的衣领中,主要也是想吓一吓她。并非要毁她的容。 所以,你叫她上哪配解药去啊?被逼无奈,也只好胡乱开方子,弄些吃不死人的药材,用以敷衍敷衍淑贵妃和羽浣霞。而羽浣霞的肌肤抵抗力强,已经开始不痒了,且她的外伤一旦愈合,自己的小把戏就要穿皮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郑惜霜住的这个院子,是她没离开元府以前的旧居,元夔颇为疼爱这个外甥女,特特地将院子改名霜院。 院名显得冰清玉洁,院里风景也好。早上,太阳刚刚升起,萌紫玥便支走了栗子,独自跑到院子的角落观察地形。昨夜,也许是元朝暮又劝说了郑惜霜一番还是怎么的,总之后面她没再来找萌紫玥的麻烦了。 萌紫玥睡了一晚安稳觉。她曾仔细聆听过,发觉淑贵妃竟没有派人来监视自己,心里纵然有些疑惑,却也巴之不得。 虽然天气尚好,又有太阳,但白白的雾仿佛牛奶一样,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出现而驱散。她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前是没有荷花的荷花塘,眼睛望着虚空处,似在沉思。 郑惜霜只身一人,悄悄地行了过来,见萌紫玥并未发现她,她眼神阴险地一闪,娇好的脸上现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她蹑手蹑脚,犹如做贼般的靠近萌紫玥,眼睛里闪动着兴奋而阴狠的光芒。而萌紫玥似一无所觉,婀娜动人的身影纹丝不动。 郑惜霜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向萌紫玥撞去,想将她撞进荷塘里。她以前就干过这种事,还不止一两次,那时的萌紫玥既胆小又懦弱,即使被她撞进水里,救起来后,对她亦是敢怒不敢言。 此时她又故技重施,而且发了狠——她不想让萌紫玥从水塘里起来 “哗啦!”一声巨响,萌紫玥安然无恙的在岸上,郑惜霜尖叫落水。小荷塘的水并不深,她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倒没有沉下去,虽然浑身被冷水冻的要死,但心中却不那慌张了,于是恶狠狠的倒打一耙:“贱人!你竟敢推我下水?快拉我上来。” 萌紫玥左右张望,见此处偏僻,周围白茫茫一片,连个下人也没有,便起身,到窝竹里撅断一根竹子,往水中一伸:“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太好。” “贱人啊啊咕嘟咕嘟”郑惜霜被竹杆按入水中。 见郑惜霜喝了几口水,萌紫玥便松开竹子。郑惜霜拼命浮了上来,气急败坏的大骂:“你个贱” 萌紫玥眸色一寒,手微一用力,郑惜霜又咕嘟咕嘟的沉下去了,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反复几次,郑惜霜被灌了满肚子水,气若游丝浮上来:“别再来了,是我自己掉下来你快快拉我上去” 萌紫玥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这年头好人难做,你要上来,可以,先写血书,无凭无据的,我怕人冤枉我。” 郑惜霜心里恨不得杀了她,眼神恶狠狠的,张嘴便想喊救命。萌紫玥眼神倏地一利,手中竹杆一动,便想将她再次按下水。 郑惜霜慌了,忙道:“你怎么说都行我都照办。”水里实在太冷了,她全身犹如被针刺一样痛,马上就要冻僵了。 萌紫玥一本正经地撕了一块衣服下摆,拉过郑惜霜的手指,狠狠一咬,郑惜霜疼的眼泪狂飚,尖叫声还未出口,萌紫玥毫不客气的将她的头按入水中,那尖叫声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咕咕声。等萌紫玥放开她,她已经没的脾气了,奄奄一息地道:“我写” 等郑惜霜写好血书,按好手印,萌紫玥将她拉上岸。 睨着一身狼狈的郑惜霜,她纤指轻弹血书,满脸严肃地道:“郑惜霜,想杀我,这点小伎俩是远远不够地。”说罢,她懒洋洋地扬长而去。 “啊啊啊!”郑惜霜偷鸡不成蚀了把米,身上的,犹如落汤鸡一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荷塘里的水又冷又臭,还带着未化的薄冰,此时被冷风一吹,她又接连打几个喷嚏:“阿啾,阿啾!”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模样令人惨不忍睹。 突然,她身后响起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阴恻恻地,森冷无比:“郑小姐,水里的滋味好受吗?不如再下去享受享受吧!” 萌紫玥缓缓踏上台阶,正要回屋补个回笼觉,冷不丁栗子匆匆跑过来,急慌慌地道:“姑娘,福昌公主来了,正命人四处找你呢!” 萌紫玥心想,不会是她发觉自己骗了她,来找自己算帐的吧?正琢磨着呢,羽浣霞已由一群宫女和嬷嬷簇拥着,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了。 羽浣霞今日不同往日,没有蒙面纱,而是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妆容很浓,胭脂也点的鲜亮。她从头发到脚跟,俱都精心打扮过,身着绣样精美的华丽锦袍,外披着火狐皮斗篷,身姿高挑,神态倨傲。 这样色彩浓重的妆扮,她脸上那些小红点和疙瘩,倒也看不大出来了。 她在萌紫玥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下巴抬的高高的,脸上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是狰狞可怕。她眼中恨意深重,阴狠无比,俨然一副恨不得吃了萌紫玥的模样,咬牙切齿地道:“萌紫玥,你可真是有本事啊?来人” 闻迅而来的元朝暮见公主这么愤怒,甚是讶异地道:“公主,发生何事了?紫玥她” 萌紫玥以为东窗事发了,脸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提高了警惕。 羽浣霞脸色阴沉沉地,恨得不行,她何尝不知道元朝暮的心思,但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怒火犹如滔滔江水,奔腾不息,根本无暇顾及到旁人,就连计划好的事情,她都想放弃了算了。 原本,她将萌紫玥弄来和郑惜霜作伴,便是打定主意,只等解药一到手,就让人偷偷杀死郑惜霜,然后栽赃嫁祸到萌紫玥身上。此为一石二鸟之计,能一举除掉两个心头大患。 但早上,一群太医帮她评脉,终于有个老太医忍不住了,道出疑惑,他觉得公主身上其实并无毒素,外面的小疙瘩和小红点皆平复了,恢复美丽的容貌指日可待。于是,其它太医也纷纷附和,一致认为公主并未中毒,不需要什么解药。 羽浣霞静下心来,思前想后,终于知道自己被萌紫玥骗了。她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将萌紫玥抓来跟前,狠狠折磨一番,继而再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此刻,她正要令人将萌紫玥拖下行刑,身边的一位嬷嬷却咳了咳,低声道:“公主殿下,还请稍安勿躁。” 羽浣霞登时清醒下来,垂下眼帘,遮住自己残暴地目光。她平息了一会儿怒火,待自己的目光不再残忍狠毒,便望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元朝暮,笑道:“元郎,你多心了,本公主只是来看她乖不乖。” 元朝暮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他还以为公主变卦了,要将紫玥带走。 他温文尔雅地道:“公主莅临元府,家母荣幸之至,已命人速速整治了一桌酒席,还请公主殿下赏脸。” 萌紫玥抬头望天——这时辰,人家怕是刚用完早膳吧,不早不晚的,吃什么酒席? 羽浣霞略一沉吟,望着萌紫玥,眼神充满了恶意,嘴边泛起阴笑,淡淡地道:“候爷和夫人有心了,那本公主少不得要叨扰一番。萌紫玥,你也来。” 元朝暮立即殷情地请公主移驾,并朝萌紫玥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逶逦地往招待贵客的大厅而去。 元府众人虽因元朝蔼的死受了不小的打击,但并未一撅不振,福昌公主驾临,是何等的大事,除了元夔有事出府,有资格相陪的,皆出来相陪。 金碧辉煌的大厅,一道道的菜肴如流水般的被丫鬟端了上来,酒席丰盛无比,飞禽走兽c山珍海味,珍稀佳肴,应有尽有。 羽浣霞高坐上首,沈氏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腆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嘴里还在说客气话:“公主殿下,臣妇惶恐,仓促之间,准备不足,皆些是上不得桌面的寻常东西,比不得宫中之物,还请公主见谅。” 其他人也是一脸谄媚的笑容,殷情相劝。 羽浣霞本来就志不在吃,志在羞辱萌紫玥。她觉得萌紫玥这样可恶,简直是万死难辞其咎,杀她之前,一定要狠狠侮辱她一番,才能出胸中一口恶气。她阴霾的眼神扫了大厅一眼,却没有看到萌紫玥的人,不禁问道:“萌紫玥呢?上哪去了?” 沈氏心中不无疑惑,搞不懂萌紫玥为何回了候府,因为元朝暮还未来的及向父母禀报公主的安排。但公主急着找她,她也便急急忙忙地吩咐下人去寻。 此刻,萌紫玥正在小偏厅里,竖着耳朵听人谈话。她位于角落里,有个巨大的青花美人瓶挡着她,以至于那两个小声交谈的人没有发现她。 那两个人是羽浣霞身边的人,年轻的,是一位面相阴狠的宫女,年纪大的,是一位嬷嬷。那宫女正附耳向嬷嬷禀报:“姜嬷嬷,郑家小姐被我推入水中,早断了气。马上她的丫鬟就会发现她死了,到时,所有证据都会指向萌紫玥,她难逃一死。” 那嬷嬷连连点头称是,直道:“干得好,这次证据确凿,又不关咱们公主什么事,看她往哪里逃!” 丫的,就说让老娘回来元府干嘛,原来你们打的是这损主意啊?毋庸置疑,这计策可谓天衣无缝,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替死鬼了。 萌紫玥自打身体内的两股内息被释圆大师融合了以后,武功进展很快,听力更是大增。那两人自以为说的极小声,却一字不落的全进入她耳中。她心中暗恨羽浣霞的歹毒,脑中却急速的想着对策。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传过来,那两人一怔,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离去。 萌紫玥面无表情的从美人瓶后面走了出来,明眸微凝,伫足不语,纤手轻抚头上那根乌漆麻黑,看不出颜色的簪子,心道,猫了个咪,这次不拼不行了,只可惜那把锋利的匕首,让姓张的那厮搜走了,二十两啊,想想真肉疼! 少顷,那些正在四处寻她的下人,纷纷找到这里,乍看到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中央,似入了定,不由都急道:“你这个人,咋搞的?公主急着找你呢,快快随我们去罢。” 羽浣霞见萌紫玥随着仆人进了大厅,不禁得意地一笑,眼神中的恶毒便是连恶鬼都自叹不如。她抬起下巴,一脸傲慢之色的望着萌紫玥,扬高声音:“萌紫玥,今儿个,便由你来侍候本公主用膳吧。” 那些宫女和嬷嬷皆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个个不怀好意。沈氏等人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讪笑起来。 萌紫玥着一身素色的长袄裙,眉目精致宛然,削肩细腰,款款前行,温顺而至,立于公主身边,一言不发。 元朝暮也在席间陪着公主,想到自己马上就是驸马了,还有两个美妾相伴,人生如此,得意复斯,一时之间,喜上眉梢,春风满面,就连胯下的伤痛也顾不上了。他见萌紫玥既不开口,也不动手服侍公主用膳,心中便有几分不豫。 一来,他怕萌紫玥又惹公主生气,然后公主大发脾气,弄得娘下不了台。 二来,他觉得萌紫玥左右是个妾,迟早也是要服侍公主的,早点学会巴结讨好公主,对她日后大有好处。 再来,他也想再公主面前摆摆威风——因为一直以来,他在公主面前都处于劣势。公主权势大,他没耐何,但萌紫玥,他总可以呼来喝吧!他固然有几分喜欢萌紫玥,可再疼她,也只能是私下里疼,断不可能在人前护着她。更何况公主刚原谅他,还贤惠地打算为他纳妾。他投挑报李,维护公主的体面是应该的。 打压萌紫玥算什么?只要公主高兴,再过份的事,当着众人的面,他亦是决不会心慈手软的。此时的他,早忘了萌紫玥是他救命恩人,仅是一个一心想用小妾来讨好公主的寻常男子。 他皱着眉头,沉下脸喝叱:“紫玥,怎地还是如此小家子气?成何体统,还不尽快服侍公主用膳?” 羽浣霞见元朝暮当众不给萌紫玥体面,心里愉快极了,便趁机落井下石,得意娇笑:“元郎,她这般上不得台面,又低贱,不如远远打发了!” 沈氏在一旁连声附和:“公主此话正合臣妇的意思,臣妇一直就觉得她身份低下,上不得台面,入不得眼。” 元朝暮却迟疑地望着萌紫玥,眼神留恋。他仅仅是想在妻妾间树立自己的威风,但要发卖萌紫玥,还是有几分不舍的。再说公主不知内情,哪里知道他还要靠萌紫玥解毒。 羽浣霞等不到他的回应,心中越发妒忌的发狂,阴冷目光一闪,语气尖利:“怎么?舍不得吗?这贱人有什么好?” 元朝暮还未张口,萌紫玥眸色一寒,猛地端起桌上的鲍鱼海参汤扣在公主头上——她最烦别人张口便骂自己贱人二字,并早就警告过羽浣霞,是她记不牢,怨不得自己。 情况陡生变故,席间原本顶着一脸尴尬原笑容的诸人,瞬间石化。谁也没想到萌紫玥不动则矣,一动就搞这么大的阵仗。 “啊!”羽浣霞顶着一头的鲍鱼海参,疯狂尖叫:“本公主要杀了你!” 也难怪羽浣霞要大肆咆哮,一脸恐怖狰狞了——这大碗鲍鱼海参汤,刚被丫鬟送上来不久,尚冒着腾腾的热气,汤汁更是滚烫灼人。羽浣霞的头部和脸上,只要是被烫汁淋到的地方,全都红肿发亮,油光闪闪,敷着厚粉的脸皮,也迅速烫起了一层透亮的水泡。 萌紫玥浅笑敲碗,将锋利的瓷片抵着羽浣霞脏污扭曲的脸:“你最贱!一个太监样的男人都抢,实话告诉你,他,姑娘我还看不上!配你个傻b正好,祝你夜夜守空房!” 她转过头,笑看脸色铁青,羞怒交加的元朝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货,祝你世世代代是太监!” 元朝暮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萌紫玥又戳到他的死穴,令他又羞又怒。 ------题外话------ 谢谢sai11,angzeljc,bal一ng,1620746500,q一一41205024,62202522亲们送的票票谢谢一k1016送的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1 马踏元府 与此同时,宝睿王府,整夜未眠的羽千夜,早膳还未用时,便收到了张家的一封密函,大意是,张家同意将萌紫玥完好无损的交予他,但张大将军想和他化干弋为玉帛,在聚仙楼略备薄酒,请他赏脸前往。 聚仙楼?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羽千夜虽然极高兴能救回萌紫玥,但心里还是有几分狐疑,这聚仙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董太师的产业。张大将军素来与董太师势如水火,见面必拨刀相向,怎么可能跑到董太师的地方请客? “殿下,张大将军难道转性了,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傅逸云和风胤颢皆认为张大将军居心不良,可他们同样也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张家和董家不和,乃是湮国家喻户晓的事,他们平日里连面子都懒得装,除了在陛下面前维持君臣之仪外,换在其它地方,便全无讲究,说动手就动手。两家好比夙世仇敌,每次都要斗个你死我活,鲜少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羽千夜优雅地弹弹密函,淡淡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聚仙楼就算龙潭虎穴,我少不得也要闯一闯。” “殿下,还请三思而后行。” 羽千夜漂亮的唇角向上一挑,深遂幽深的美目宛如一块墨玉,魅惑十足,“好吧,就算张大将军有三头六臂,本领非凡,本王尚且不及他。但我总不能置紫玥不顾吧?我只想早点找到她,免她惊怕,旁的,我暂且顾不了那么多了。”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殿下把话说到这份上,傅逸云纵有再多相劝的话,也只有咽回去了。他们这些下属和幕僚唯一能做的,便是多在聚仙楼布置人手保护殿下,以防突发状况。 赴会时,羽千夜一袭霜色锦袍,锦衣绣金,黑发如墨,腰坠龙纹玉佩,围着一件油光水滑地紫狐大氅,华丽绝代,容颜倾城。连在雅间侍候酒水的几位丫鬟,不禁都看直了眼,就更不用谈那几位随张大将军一起来的张家人。 “哈哈,九王爷能大驾光临,老夫不胜荣幸啊!”张大将军嗓门宏亮,生霜的两鬓为他凭添了不少岁月的风霜,但他双眼精光湛然,面容依旧虎虎生威,武将的风采不减当年。 羽千夜微微一笑,唇边泛起致命的勾人线条,声音柔和无比,仿佛昨夜血洗张家别院的那人不是他:“张大将军乃是吾朝的擎天白玉柱,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本王饶是再忙,也定会抽出空儿来,会一会张大将军。” 两人皆是面上含笑,亲热的仿佛莫逆之交,绕过巨大的山水屏风,坐于席上,都不急于奔主题。 二楼的雅间布置的颇为华丽,一应摆设精致独特,酒席更是丰盛无比,令人有宾至如归之感。众人寒暄入席,绝口不谈朝堂之事,只捡些风花雪月来聊。 直到酒过三巡,张大将军方语气真挚地道:“王爷,那女子一事,王爷实属误会张家了。老夫先前还被蒙在鼓里,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劣子干的好事,后来老夫一旦得知此事,便狠狠责罚了他,并将此女带来此处,安然无恙地归还王爷。” 说到这,他轻拍巴掌,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位青衣丫鬟扶着一位女子缓缓进来,然后停在屏风前。 那女子微垂螓首,身姿纤细却玲珑有致,着素色衣裙,乌发上仅插着一根银簪。山水屏风挡住她大半个身影,影影约约地,面容有些模糊,但一头及臀乌发和纤细的腰身,还有那熟悉的衣裙却是萌紫玥所有。 “王爷,老夫这里都是些习武的粗人,未免吓坏她小姑娘家家,便莫让她近前了。王爷若是信不过老夫,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她。”张大将军言辞越发的恳切,俨然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一心只为晚辈好。 羽千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伫立的身影,轻声道:“紫玥,你还好吗?” 那女子从裙下伸出一只着绣鞋的脚,轻轻踢了踢屏风,似有不悦之意,声音娇脆动人:“我一点都不好,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 羽千夜心下悸动,的确是玥玥的声音。他脸上不动声色,人却已起身向屏风走去,声音更是温柔若水:“是我的不是,找错了地方,让你受了不少苦,我现在便带你回去。”随侍一旁的风胤颢和陌缥郜要上前,他轻摇纤长的食指,示意两人不必上前。 那女子又轻轻踢了踢屏风,不高兴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羽千夜忍俊不禁低笑,声音低低地道:“你怎么不看看我呀?” “殿下小心!”突然,风胤颢和陌缥郜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接着刻不容缓地纵身向羽千夜的方向跃了过来。 就见这眨眼的功夫,以屏风为中心,雅间的地面骤然爆裂,屏风也倒塌下去,那名女子没有防备,身体毫无疑问地陡然倾斜,眼看就要摔个鼻青脸肿,她惊慌不已,大声喊救命:“啊!千夜救我!” 她的声音太像紫玥了,羽千夜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摔倒的命运。同时转过头,面沉如水,冷冷地道:“来人,将张家人全部拿下。”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七彩斑斓的,指头粗细的小蛇,快如闪电地咬上了他的玉雕似的手指。 “殿下!”风胤颢脸色发白,刚要将小蛇斩于剑下,却见殿下手腕微动,那彩色的绚丽小蛇顿时如同被乱刀砍过,变成血肉模糊地一团。 “啊啊!”那女子却放声惨叫,两只手臂,连同两条腿全被羽千夜切了下来,血淋淋的身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模样惨不忍睹。而她的脸,同萌紫玥有四五分相似,难怪她一直不肯露面。“杀!杀啊!”外面的人迅速冲进来,不仅仅有羽千夜手下的人,张家的精英也冲进来不少,甚至还有董太师的人。张家和董太师的人一起杀向羽千夜的人。 张大将军得意地哈哈大笑,眼神阴狠无比,须发皆张,指挥身边的人攻向羽千夜:“九王爷,聚仙楼便是你的埋骨之地,老夫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明知有异,你居然还拉她?哈哈,此乃天助老夫也。” 九王爷自小到大都是六皇子的绊脚石,张家一直派人刺杀他,却一次都未能伤他,没想到这次却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张大将军不高兴都难。 羽千夜面无表情,气势尊贵逼人,声音冷的犹如冰雪骤降:“张大将军,你似乎得意的太早了,真以为这样就能耐我何吗?” “哈哈!”另一道猖狂地哈哈大笑声在外面响起:“九王爷,老夫的精锐部队,几乎倾巢出动,再加上张大将军的精英,就不信还不能置你于死地?” 羽千夜眼一眯,手轻抬,便杀了几个攻上来的敌人,惨叫声乍起,浓郁地血腥味登时在雅间弥漫开来。他丹唇微启,声音轻轻地,却不容人置疑:“这样也好,省得本王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索性成全你们这对世仇,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儿。” 张大将军却没被吓倒,满脸阴险,气焰嚣张地道:“九王爷,来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老夫和董太师联手姑且不说,便是咬你的那条小蛇,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法宝,它只要咬你一口,便是大罗神仙亦难救你了!哈哈,还是让董太师给你解释吧” 董太师阴森森地在外面接话:“九王爷,你多次摧残老夫的人马,老夫派人暗杀,下毒,什么招数都使尽了,却一直耐何不了你。老夫不甘心,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攒了点杀你的心得!你原来不怕那些小打小闹的毒不得不承认,你真给老夫出了个难题这不,老夫煞费苦心,找到了你的克星——息泯蛇!” “殿下,你赶紧闭息!”连素来沉稳的陌缥郜都脸色苍白如鬼。几个近身侍卫更是一脸紧张。 羽千夜唇角微微一翘,如玉的手指轻弹间,鲜血飞溅,杀人无数,犹如夺命阎王,但他的笑容安静而漂亮,干净纯粹极了:“闭什么闭?杀完再闭!” “殿下!”风胤颢几乎哭了起来,就差给他跪了。 却说宣安候府那边,因萌紫玥用热烫浇了公主,诸人包括沈氏在内,全慌了神,沈氏慌忙让人去通知候爷。那些宫女和嬷嬷更是急的大叫:“放开公主!公主的脸” 羽浣霞似陡然间想起什么,不顾脸上的疼痛,怒吼道:“萌紫玥,你不是中了迷心散吗?怎么还能” 萌紫玥轻笑一声,朱唇微启:“你说呢?我是中了迷心散啦,但我会解毒啊,这你都不晓得吗?啧啧,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见羽浣霞一脸见鬼的表情望着自己,那些水泡让她的脸看起来尤为恐怖,她又是嫣然一笑,显得极为愉快:“二货公主,我说你的脸好不了吧,你还不信,这不,越来越毁的彻底了。” 羽浣霞本来就觉得脸上很疼,听她一说更疼,手往脸上一摸,简直快疯哒,声嘶力竭的放声惊叫起来,并不停的挣扎:“我的脸,我的脸,啊你还我脸来” “再动来动去,就划画你的脸,让你变得更丑。”萌紫玥冷冷地道。羽浣霞的动作僵住了,满脸惊惧,事实在眼前,她再也不敢怀疑萌紫玥的人格了——她真的会说到做到啊! 元朝暮双眼冒火,涨红着脸,生气地道:“萌紫玥,你闯下弥天大祸了,谁也救不了你,快放开公主。” 沈氏见公主在自己府中受了伤,只怕皇上和淑贵妃一定会追究下来,届时整个宣安候府都吃罪不起,于是也在一旁气焰高涨的叫嚣:“萌紫玥你这个小贱人,下贱胚子,你是要害死我们大家啊!居然将公主弄成这副模样,你还不放了公主” “啪啦!”众人只见萌紫玥眼神一利,空着的那只手一抬,满满一盘菜肴,毫不留情地就飞向沈氏,很快砸到她头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啊啊啊我的眼睛”沈氏捂着脸,一脸的汤汁,闭着眼睛尖叫不停。她比羽浣霞倒霉,浓浓的汤汁溅入她眼里,难受欲死。她仓皇地张着双手,又不敢揉眼睛,头上更是被砸了一个大疙瘩。所幸萌紫玥砸她的那盘菜不怎么烫了,不然只怕是头破血流,也会被烫伤。 元朝暮目瞪口呆,想到母亲的腿伤刚有所愈合,连忙跑过去扶住惊惶失措的沈氏,对萌紫玥怒目而视:“萌紫玥,你欺人太甚,岂有此理,竟敢连我娘都砸?” 萌紫玥想到沈氏对这具身体非打即骂,动不动就罚跪挨饿,上次更是差点折磨死她,惟觉解气,没有半点内疚。她冷笑地望着元朝暮,“你娘,我早就想揍了!她这种人,不但不知感恩,还成日里居心叵测的残害我,更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婆!而且” 她瞄了瞄桌上众多的盘子和碗,精致而雪白的眉心煞气逼人,冷冷地道:“谁再敢口出污言,我一块揍!不怕死的尽快开口,元朝暮你也不例外!” 众人皆瑟缩着后退,谁也不想被甩一脸的菜和汤,尤其是有资格出席的元朝雪,恨不得插翅离开这里——她现在惟有一张脸能欺骗世人了。 羽浣霞和那帮宫女们停止了喊叫,她们平日里多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惯了,真遇到狠人,也会害怕。 元朝暮气的要死,却也怕萌紫玥当众不给他脸子,只好吩咐几个吓得发抖的丫鬟,将痛苦不已的沈氏掺扶下去。 “走!”萌紫玥刻不容缓的挟持着公主往外走,她用犀利的眼神逼退一些欲欲跃试的人,一字一句地道:“谁敢上前,我立刻划她的脸!你们马上给我准备八匹骏马,记住,要战马,速度点。” 说着,她手中锋利的瓷尖便在公主脸上戳了一下,立马就有鲜红的血滴冒出来。 羽浣霞吓得涕泪泗流,疯狂尖叫:“都让开,滚开快给她马,给她马。”元朝暮恨的咬断了一口钢牙,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吩咐下人去准备马匹。 见众人犹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萌紫玥突然想起一事——郑惜霜的死早晚是要曝光的,届时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虽说自己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也不怕多项杀人的罪名,但能搅浑水,还是要尽力搅一下的。 她边往大厅外走,边漫不经心地道:“福昌公主派姜嬷嬷将郑家表小姐推到水里了。”她的声音虽轻,却能奇异的传到所有人耳中。 “什么?”众人先是一怔,后无不哗然,惊疑不定的目光纷纷投向姜嬷嬷和公主。 公主和姜嬷嬷都慌了。羽浣霞是没料到萌紫玥会倒打一耙,简直不敢直视元朝暮震惊的面容,和他难以置信的目光。而姜嬷嬷慌乱,是因为推郑惜霜的明明另有其人,根本不是她做的,当下便喊冤:“你胡说,不是我,不是我。” 羽浣霞醒过神来,立刻反咬一嘴:“萌紫玥,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杀了郑惜霜。”姜嬷嬷也反应过来,马上一口咬定是萌紫玥杀的人。 萌紫玥云淡风清的笑了笑,“捉贼拿赃,既然你们都说是我杀的,那我是在哪里杀的郑家表小姐啊?” “在霜院的小荷塘里,是你将她推倒水里,淹死的。”姜嬷嬷急于撇清自己,不假思索地张口就来。 “噗哧!”萌紫玥戳了戳公主的脸,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谁说郑惜霜死了啊?你们谁又听到我说郑惜霜死了啊?我只说姜嬷嬷推了她,公主你们怎么就知道她死了呢?还知道她死在小荷塘?这事情怪蹊跷的,难不成公主你未卜先知?还是你们亲眼所见?” 公主和姜嬷嬷的脸立刻变惨白了,她们只是想当然耳,结果中了萌紫玥话中的圈套,一时三刻也想不到什么话来搪塞过去。 答案昭然若揭,元朝暮和众人的脸色莫衷一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皆有。 萌紫玥却还在继续:“这就怪了,我方才在偏厅里,分明听到姜嬷嬷在和那位宫女姐姐说话”她用下巴点了点那位一直躲藏在其他宫女身后的宫女,脆生生地道:“就是那位穿绿衣的姐姐,你莫躲啊,你来证实一下,是不是姜嬷嬷和你说来着?说她受了公主的指使,推郑惜霜下水,就是为了栽赃到我身上,让我成为公主的替死鬼啊?” 这宫女相貌生的有几分凶相,此时却是心虚极了,一双眼睛左闪右闪,就是不敢面对诸人的目光,更是不敢看公主和姜嬷嬷,低头嗫嚅地道:“你瞎说,分明是你栽赃陷害无中生有” 羽浣霞和姜嬷嬷正待狡辨,大厅门口蓦地传来几位丫鬟的哭腔,尖利的恨不得刺破众人的耳膜:“夫人,不好了,表小姐淹死在小荷塘了,表小姐死了” 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趁着众人一片混乱,萌紫玥攫着公主几步出了大厅,往庭院而去。 庭院里,八匹骏马已准备停当,均是高头长足的战马,金鞍银辔,戴着衔铁,钉着蹄铁。它们昂首扬蹄,精神饱满的低声嘶吼。 然而,怒发冲冠的元夔和众多手持武器的侍卫也在。他恼怒地望着萌紫玥,声色俱厉:“萌紫玥,你挟持公主,杀害郑惜霜,罪加一等,还不快快放了公主,束手就擒!” 萌紫玥懒得与他废话,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恁是话多,统统让开,否则尔等便等着为公主收尸吧!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大可一试。” 元夔还待再施压,没料到公主感觉面上一疼,萌紫玥又在她脸上刺了一下,顿时赫的魂不附体,理智全失,冲元夔狂吼:“滚开啊,没见到她手中有凶器么?你是想本公主死么?若是本公主的脸救不回来,我定要父皇抄你全家,灭你九族” 元夔脸色铁青,不发一言的退了开去。所有人脸色突兀地一变,面面相觑。 萌紫玥带着公主来到一匹高大的赤马前,忽然毫无征兆地将公主往马背上一掷。 “咴儿咴儿咴儿”赤马不知为何骤然发狂,放声嘶鸣,前蹄猛地一扬,整个高大的马身陡然立起来,在公主惊骇的尖叫声中,迅速将公主抛下马来。 紧接着,再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这匹赤马似发了狂一般,在庭院里横冲直闯起来,并痛苦的嘶鸣不止。其它七匹马受其影响,竟不停地刨着铁蹄,隐隐有躁动之意。 偏生此刻,整个候府的人因为担心公主,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几乎都聚拢在庭院里,都期望能找个机会救下公主,立个大功。 故而偌大的庭院里,除了萌紫玥那一块空地,其它地方都是人群拥挤,几乎水泄不通。被这匹马这么疯狂地践踏一通,众人纷纷奔逃。奈何庭院里人挤人,人挨人,连个退路都没有 庭院里顿时哀鸿遍野,哭喊震天。许多人都被这匹悍马踢伤了,有更惨的,被马儿踢在致命处,当场气绝,还有踩死的不计其数——不光是马踩死的,多数是人踩死的 “啊啊,我的脸,我的腰,我的腿”沈氏撕心裂肺地放声尖叫,痛苦不已在地上翻滚不休。她本来已经下去了,却因为担心公主,便随意弄了点水洗了洗眼睛,然后又命丫鬟扶了出来。她一直跟的最紧,首当其冲被赤马撞倒在地,并狠狠践踏上去 她浑身上下,包括脸,俱被马蹄踢伤的严重,尤其是两条大腿传来清脆的“咔嚓咔嚓”声,宣告着她两腿都被马儿的铁蹄踏碎了 而就在这片无以伦比的混乱中,萌紫玥却拉着公主,趁机夺了一名侍卫手中的利剑。跟着将一匹黑马背上的银鞍解了,扔到地上。 她不屑地瞥了一眼银鞍上闪着寒光的尖刺,抿紧唇,不置一词。他们不以为她会带着公主一起逃,想必在每匹马鞍上都动了手脚。她骑上任何一匹马,那些尖刺都会刺伤马背——毫无疑问,马儿会发狂,并将她甩下来。 她一刻不停,脚尖一点,提着公主纵身跃上黑马,玲珑的身姿轻盈无比,宛如瀑布似的青丝飘散,裙裙轻旋,不费吹灰之力。 “哼,找死。”在元夔提剑向她追来的时候,她冷哼一声,右手将缰绳猛地一提,两腿一夹,纵着大黑马,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地向元夔迎面冲去,俨然是要将他踏扁在马蹄下。 “呜呜救命”羽浣霞伏在马背上,死死抱紧马脖子,还险些被颠下去,吓得除了尖叫,只能尖声哭泣了。她被赤马甩下来,本就受伤不轻,脑袋也七晕八素地,偏生萌紫玥还将锋利的宝剑架在她脖子上,稍有动弹,便会割破喉咙。 此时此刻,她追悔莫及——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长眼,惹上了这么个大煞星呢? 元夔见萌紫玥一脸冷若冰霜,美眸凌厉无比,抖缰驱着大黑马,来势汹汹,势如破竹,不敢硬敌,急忙避开。萌紫玥也不追赶,及时调转马头,一一驶过其它躁动不安的马儿,并挥剑猛抽它们的屁股。 瞬间,六匹马儿昂首嘶鸣,扬蹄向前狂冲起来。有几匹马儿冲散人群,径直向大门外疾驰而去。萌紫玥驾驭黑马紧随其后。 宣安候府朱红气派的大门外,白色灯笼尚未取下。两座石狮中间的台阶下,带着侍卫匆匆追出来的元夔等人,望着那一骑绝尘的身影,不住扼腕长叹:“竟将此等祸害放跑了,公主生死未卜,吾等罪过大了快追!” 这时,太阳已驱散白雾,将灿烂的金色光辉撒向人间,寒风拂面,好似不再凛洌。 萌紫玥抖擞缰绳,骑着黑色战马,风驰电掣地迎风往前驰骋,如同穿云破月的神兵利器,锋芒毕露,划破长空。她一头柔滑若水的青丝,在风中荡出惊心动魄的优美弧线。有四匹马儿奋勇疾驰在前,仿佛是在为她开道。 羽浣霞披头散发,污浊满面,头上的海参鲍鱼倒是没有了,整个人却更加狼狈不堪了。她浑身都疼,头上脸上更疼,在马上颠簸着,哭泣不休,却又胆颤心惊,忍不住哭叫:“萌紫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手可要稳啊,这颠来颠去的,你的剑莫要划伤了我” “闭嘴!”萌紫玥面无表情,却丝毫也不敢大意,她想跑到城门去,但又不识路,便冷冷地道:“出了城,我便放了你,现在由你来指路,往最近的城门跑。” 羽浣霞也是个俊杰人物,立马指向左边,抽泣着道:“出了乌衣巷,往左跑,然后再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放了我” “只要你乖乖的,我杀你做甚?”萌紫玥灵动的眸子扫向四周——她们还没有跑出乌衣巷,得警惕有人来救手中的人质。 乌衣巷两旁,十万火急赶来的御前侍卫统领张统领,带着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埋伏在此。对面高大的屋檐上,更有神箭手蹲踞其上,弯弓搭箭,瞄准巷口的方向。 忽然,奔腾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四匹骏马从巷口纷纷冲了出来。张统领大手一挥,箭矢如雨而下,马儿惨叫着,浑身浴血地倒在地上。 “啊,莫射,我是公主,我是福昌公主”巷子内骤然传来惊恐地大叫声,接着又变成气愤咆哮:“何人如此大胆?本公主在此,你们居然也敢放箭?” 张统领和众人皆是一怔,他惊骇地道:“公主殿下” “你们听好了,福昌公主在我手中,她吃了我的独门毒药,若想要解药,便立刻放我们走。你们若是步步紧逼,我横竖犯下了杀头的大罪,便拉着公主一起死好了。”萌紫玥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亮动人,但说出的话却半点不动人。 张统领可不是被人吓大的,立时威风凛凛地道:“兀那女子,识相的,赶紧将公主放了” “啊!”回答他的是公主的凄厉惨叫,外加破口大骂:“姓张的,你找死啊!她拿剑架着本公主,本公主又中了她的毒,你是想害死本公主吗?快放我们离开,然后赶紧去打开东城门,放她走!” 张统领被骂的狗血淋头,不信邪地奔到巷口站定,果然看到一匹高头黑马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马前,被后面的一个女子用剑架着。持剑的女子他看不清全貌,惟看到一双黑白分明,顾盼生辉的灵动水眸,闪着夺人心魄的寒光,威摄十足地逼视着他。 他震惊地道:“公主?” “滚开,都滚开”羽浣霞已有些歇斯底里了,嘶吼道:“就是我,我就是福昌公主,她出了城便会给解药我,你们都滚开!若是本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父皇母妃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尽管张统领有点不敢置信这狼狈的女子便是素来高傲的福昌公主,可公主相貌固然受损,但不影响其辩识度,还有公主的声音c身上的服饰,都是做不得假的。再加上元夔等人扬鞭策马,急匆匆的追上了上来,还不停喊着:“萌紫玥,放了公主殿下,饶你不死” 公主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好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御林军和弓箭手先退开。 东城门打的大开,遥遥在即。 萌紫玥夹紧马肚,握紧缰绳,连人带马,犹如流星赶月的利箭一般射出城门。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并夹着声声若珠落玉盘的呼唤:“玥玥,玥玥” 萌紫玥身体陡然一僵,整个人愣住了,这仿佛是羽千夜的声音。 她微蹙眉,犹豫了一下,差点勒马停下来,但她又恐羽千夜也是来抓她的,还是选择继续策马向前奔驰。只是,身后动人的呼唤,声声不休,缠绵悱恻,扣人心弦。她眯了眯眼睛,吁了一声,勒住缰绳,大黑马停了下来。 缓缓调转马头,古色古香的城门口,美丽而灿灿的阳光下,一道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闪电般的疾驰而来。看清来人,她美眸微黯。羽浣霞眼中却射出希望的光芒,高声欢呼:“小舅,快救我,快来救救我啊!” 来人是张少昊,他闪亮银甲加身,头戴红樱银盔,身披白色雄鹰战袍,手持一杆长枪,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铁胎弓和箭壶,骑在一匹通身雪白的马儿上,马鞍脚镫都是金镶银铸,还嵌着珠宝玉石。他俊俏的眉眼十分生动,眼神清亮,端地是威风凛凛,英气勃勃。 萌紫玥见到是他,失望不已,又见继他之后,黑压压的侍卫和御林军骑马追了过来。她毫不犹豫地一拨马头,驾了一声,继续策马向城外狂奔。 张少昊驱着爱马,在后面不停的喊话:“萌紫玥,停下来,你快停下来。快放了公主。” “驾!驾!”他越喊,萌紫玥越不会停,甚至还回身用剑身猛拍大黑马。大黑马吃痛,咴的一声,跑的更快了。 张少昊急了,大吼一声:“萌紫玥,快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便开弓了。” 萌紫玥额头沁出了晶莹的细汗,瞪着羽浣霞,“他不顾你死活啦?”羽浣霞刚想摇头,但脖子上的利剑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便哭泣道:“我不能动啊,你回头问问他呗?” 萌紫玥回头,一头青丝拂上桃花面,“张三疯,你不管公主的死活了吗?” 张少昊闻言,拧起漆眉,凤眼含愤,有口难言。他何尝不想救公主?昨夜羽千夜突然夜袭张家别院,为了找萌紫玥,不惜大开杀戒,将别院里的侍卫和弓箭手屠了大半。而自己也被他打伤了右肩。 兴许是羽千夜要留着他回话,兴许是他手下留情,兴许是自己功底高深总之他右肩的伤势并不太严重。然羽千夜走后,余威犹在,尤其是他那句血腥十足的威胁,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张少昊自知不是羽千夜的敌手,又吃过他的亏,自然不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当晚就匆忙回了大将军府寻求对策。 张大将军马上连夜召开家庭会议——三个儿子连同张大将军本人,还有张大将军的四个亲兄弟,以及几个族伯兄弟,皆是能独挡一面的人物,不容小觑。大家在一起,商量了半夜,却是各持己见。 以老大云麾将军为首的一方,认为决不能向九王爷低头,那样岂不堕了大将军府的名头?以老三张少昊为首的一方,却觉得以如今严峻的形式而论,与九王爷直接对上,实属不智。 两方一时谁也不能说服对方,几个时辰过去了,都还未能定下个统一的意见。这时候,董太师的人却找来了,对方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劝两姓人马暂时放下仇恨,当务之急,是要将两派共同的敌人——九王爷除掉。 张大将军本不屑于和董太师合作,奈何羽千夜委实是令人头痛的一个人物。权衡再三,他终于答应和董太师联手手,以萌紫玥为诱饵,在聚仙楼设下埋伏,除掉羽千夜。至于以后的事,那是后话。 况且,张少昊本以为,公主是将萌紫玥带回皇宫了,阴差阳错之下,免了她被羽千夜找到。却委实没料到公主将她送回元府了。接到公主被人劫持的消息的前一刻,他尚以为萌紫玥还在皇宫里呢。 张府里大部份人都去对付羽千夜了,惟有他坐镇府中,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见萌紫玥将公主伤成这样,他边痛心,边气恼,便不停地放狠话:“萌紫玥,你逃不掉的,即使你现下逃了,届时抓你的皇榜张贴开来,你一样要被抓回来。不如放了公主,陛下说不得会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这种话,兴许对那种初出茅庐的新人有用,萌紫玥听了,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到是听过另一句比较精僻的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她心底明白的狠——她都把公主弄成这德性了,并用战马大闹了宣安候府,不管是皇上c还是贵妃c还是张家c还有元府,怕是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饶是她乖乖放了公主,束手就擒,他们也绝无可能留她一命。 不过张三的话提醒了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只要还身在湮国,无论逃到哪里,总有被抓住的一日,看来,惟有出国一途了! 逃到别的国家,隐姓埋名,或换个姓名,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不是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只是去哪国呢? 出于职业习惯,萌紫玥穿到这里之后,对这片炎黄大陆上的国家,都粗略地了解了一番。这里小国不多,大国倒有三个,一个在东的湮国,河道纵横,流域宽广,物产丰饶,是时下最富饶的国家。但不足之处是上位者贪图享受,内斗不息。 另一个是处于西北的易国,君主仁爱,纵然位于苦寒之地,却兵强马壮,大有问鼎中原之势。 第三个是凌国,在南,高山多阻,却山清水秀,自成一方天然屏嶂。国家版图是三国中最小,君主也过于软弱,为外戚专权。荒淫暴乱,民不聊生,群雄多揭竿起义。 萌紫玥觉得小国藏身不易,大隐隐于市,还是得找个繁荣昌盛的国家才行。 “萌紫玥,停下来,放下公主,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张少昊见她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仅是纵马驰骋不休,便将长枪挂在银鞍上。边驱马奔驰,边伸手取下背上的铁胎弓,并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黑羽箭。 ------题外话------ 非常谢谢zuiaibaby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红梅花开,最刺的玫瑰,syl521亲们投的票 谢谢angral亲 送的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2 阴差阳错 其实这一番追赶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萌紫玥被张少昊追上,仅是时间的问题。 一是因为张少昊的爱马,乃是少有的千里良驹,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那种。而萌紫玥的大黑马虽然是彪悍的战马,但毕竟不是千里马,何况它还驮着两个人,又疾驰了这半会了,跑不赢张少昊的白马在所难免。 张少昊待两马距离再近些,便弯弓搭箭,瞄准萌紫玥,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在萌紫玥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她射杀于马上。 萌紫玥听身后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心知张少昊已经追上来了。奈何这种争分夺妙的紧要关头,她不敢分心,只能夹紧马腹,催促大黑马快跑! 可她也非什么善男信女,见张少昊步步紧逼,她的耐心和爱心都告罄,持剑的手轻轻一动,公主的几缕黑发便被削断,随着疾驰的风,扬扬洒洒地向后飘去。 “啊!你干嘛削我的头发?”羽浣霞失控大叫。 萌紫玥面无表情,言简意阂:“张三疯,如果你在穷追不舍,下次我削断的便是公主的手。” 不待她再说,羽浣霞立刻惊慌大叫:“小舅,你莫再追了,她要砍我的手啊”话还没说完,她被吓晕了过去。 张少昊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但想到如果示弱,萌紫玥便不知会逃到哪里,到时她放不放公主还是个未知数。于是。他眼一眯,手臂一动,终于还是决定赌一赌。 “嗖!”他射出的黑羽箭,犹如闪电般刺破疾风,传来尖锐地破空之声,带着令人恐怖的死亡气息,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萌紫玥的左臂射去。 他的这一箭,如同诗中所云,抃风舞润,飙举电至!萌紫玥已感觉到后颈传来森冷的寒意,浑身寒毛乍然竖起,苦于距离太近,她避之不及,就算她真想砍公主的手,这点时间恐怕还不够她举剑的。 太快了,真是太快了!这是萌紫玥感觉到箭要穿破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心中唯一的感慨。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张少昊却发出一道短促的惊异之声:“咦?”接着是他的惊讶声:“九王爷?” 与此同时,已经认命中箭的萌紫玥,却迟迟等不到利箭射中自己的剧疼袭来。她还以为张少昊射偏了,箭落了空,猛然间却听到一道利器入肉声,跟着就感觉马身一沉,但尚未等她反应过来,背后便有人体靠上来。 她不由地飞快回头撇了一眼,立刻惊愕地道:“羽千夜?你你也”你也是来抓我的吗?她刚才还盼着是羽千夜来,他真来了,她却又恐他是来抓她的,心情矛盾的无以复加。 “玥玥”羽千夜背对着她坐在马上,修长的身躯紧抵着她的背,修长如玉的左手握住射入腰腹间的黑羽箭,猛地往外一抽,随手反射向紧追不舍地张少昊,右手则紧紧按住血如泉涌的伤处。 但奇怪的是,他射出的箭好似没有半点内力,仅在半途便无力地掉到地上,与平素弹指便要人性命的情景截然相反。而他腰腹间的霜色锦袍,很快便被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染的透红。 “嗖!”正在这时,张少昊的第二支黑羽箭,犹如流星赶月般的射了过来,目的却是羽千夜的胸口。 他显然也未料到羽千夜这个时候会赶来,倾张c董两家之力,居然还不能围杀他?难道他真是个神么?这不能不令他感到惊奇。 就在方才,他尚以为射萌紫玥那支箭会落空。因为那只黑羽箭突然之间,便极为突兀地在距萌紫玥一臂之遥的地方不再前进了! 然后他在惊奇之余,便发现羽千夜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赶来了,还轻飘飘地立在那匹大黑马的马背上,衣袂翻飞间,恍若谪仙。 他心中的惊讶之情可想而知了——羽千夜何时来的?他一无所觉,他轻功绝妙,他也早领教过了,但他的轻功竟好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令他印像更为深刻地一幕,便是那夜自己射出的箭,羽千夜只轻抬抬手,那支箭便莫明其妙的落入他掌中。此刻,他以为历史会重演,这只箭,毫无疑问的会再次莫明其妙地落入羽千夜掌中。 可令他讶然地还在后头——那支停滞不前的箭,仅停留了一会儿,稍后还是迅速的射了过去。当然,受了些影响,箭射偏了一些,但还是完成使命,射中了人。可惜射的不是萌紫玥,而是羽千夜。 不管伤到哪一个,对张少昊来说都是件好事。 他原来就打算一箭射萌紫玥的左臂,令她手中的剑掉下来,随后而至的第二箭射她的要害。这时虽说被羽千夜阻挡了,他仍不改初衷,又是一箭射了过去。 “羽千夜,你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抓我的吧?”萌紫玥见羽千夜在马后,匆忙中虽然瞥了一眼,但羽千夜与她背靠背,她便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更何况羽千夜的身手非同小可,寻常人恐怕伤不了他。再加上此时路况不好,前面竟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两旁山峰林立。她仅用右只手控马,在手握着剑,还要拉住昏过去的羽浣霞,亦是非常辛苦,根本无暇回头。 “莫怕。”羽千夜幽深的双眸紧盯着那只射来的箭,很轻声地安慰着她,但身子却没有避开,仅是往旁边侧了侧身,避开了要害部位。 “噗”的一声,第二只箭射中了他的右肩。他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到透明,仿佛只要人伸指一点,他整个人便会碎掉,化为齑粉,消失在空气中。 前面的萌紫玥感觉了些许异样,不禁问道:“羽千夜,你怎么了?” 羽千夜唇角溢出鲜红的血丝,宛如绽放在他绝美容颜上的一株蔓珠纱华,炽热狂艳,红得妖异,美到惊心动魄。他若无其事的抽出右肩的箭,随手扔掉,然后捂住鲜血喷涌而出的伤处,低笑道:“无事,我的人,马上赶到” “殿下” “殿下!张少昊,休伤我殿下”蓦然,风胤颢撕心裂肺的狂吼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接着便是陌缥郜等人的声音:“该死的张少昊,伤吾等殿下,纳命来” “你受伤了吗?”萌紫玥一怔。 羽千夜优雅地伸手,想轻轻拭掉唇边的血迹,却发觉两手都被鲜血染红了,他微微一笑,声音又轻又温柔:“没有,伤我的人忘记投胎了。” 萌紫玥舒了一口气,提得紧紧的心放了下来,“这就好。” 张少昊那边,他正要射出第三箭,孰料到羽千夜的近卫竟然迅速赶到了。他追的急,除了几个贴身侍卫被他远远抛在后面,其它的侍卫和御林军都还没有追上来。 而风胤颢和陌缥郜见他伤了羽千夜,目眦欲裂,眼睛都红了,上手就是平生的绝招,恨不得活劈了他。 这两人是羽千夜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张少昊早有耳闻,岂敢怠慢,立刻收起铁胎弓,抽出挂在马鞍上的长枪相迎。 除了风和陌,另有数十个近卫,一部分留下来截杀张少昊的人马,余下的全部去保护羽千夜。 羽千夜见自己的人赶到了,便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声音低不可闻:“玥玥,停下来”他的身体本就到了极限,若不是为了护住萌紫玥而死死地撑着,早就不支倒地了。 先前在聚仙楼,张c董两派联手,几乎将他们两派人马里面所有的好手都派出来了,为得就是围杀他。但他这方亦不是没有防备,傅逸云也安排无数精锐部众,埋伏在聚仙楼外,为得就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聚仙楼里一个外客也没有,所有的顾客,全是张家和董家安排的杀手侨装打扮的。这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恶斗,羽千夜这边赢面不大。 大将军府武将世家,手握兵权,原本就实力非凡。董太师更是培植自己心腹多年,手中也掌着一部份兵权,两人在朝中都属于中流砥柱。这两股人马一旦合了起来,兵力和实力还真不容人小觑。 羽千夜手下能人众多,但对方两派人马合起来,随时有源源不断的杀手攻来,采用的是车轮战术。再加上董太师老奸巨滑,挖空心思找到了息泯蛇这种千载难逢的毒物来对付羽千夜。 息泯蛇属于传说之物,鲜少有人亲眼见过。据说它身兼两种高贵血统,一种是上古灵兽鸣蛇的血统——鸣蛇,上古时代的一种异兽,大体如蛇,但有四翼,发磐磐之音,见则其邑大旱。 《山海经》中曾有记载,再往西三百里,是座鲜山,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但不生长花草树木。鲜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北流入伊水。水中有很多鸣蛇,形状像一般的蛇,却长着四只翅膀,叫声如同敲磐的声音,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发生大旱灾。 另一种便是螭,螭是古代传说中一种没有角的龙,建筑或器物c工艺品上常用它的形状作装饰。它是龙九子中的一子,好险,勇猛,檐翘起的部分都有它。他两两盘卷的样子,便被称为螭吻。盘螭。 其实这种传说很牵强附会,因为不管是鸣蛇,还是螭,皆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身形至少小不了。奈何这息泯蛇,却只有手指粗细,除了一身七彩斑斓的外表,你委实看不出它跟上述那两位有何血缘关系? 然息泯蛇虽小,它却很好的诠释了那句——我个子小,可我很厉害,蚂蚁亦能杀死大象! 它的毒性强烈是一个特点,但它还有一个特点,那是别的毒物望尘莫及的。中了息泯蛇的毒,武功越是高强的人,受到的伤害也越大。因为随着它毒性的蔓延,你只要动用内息,那你身体里面强大的内息便会被吞噬掉。 羽千夜被息泯蛇咬伤了手指,按理,如果立即闭息,虽中剧毒,亦不是无药可救。但当时的情况,敌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除非他想折损大半辛辛苦苦培养的精锐人手,不然就只能全力以赴,放手一博。 按他的性子,自然是选择全力杀敌,再说了,敌人但凡见到他的身影,便蜂涌而至。而他又功力高深,有万夫莫挡之勇,血性一起,歼敌无数,杀的痛快无比。 偏生他麾下的人马,许是被他受伤的消息刺激到了,个个想为他报仇,竟表现的骄勇无比,说以一敌百那都是谦虚了。 最后,他们本是屈于弱势的一方,却反败为胜,将张c董两派的人马杀了个落花流水,也将张大将军和董太师的心血毁了大半,更将他们围杀九王爷的计划彻头彻尾的破坏殆尽了。 但战到尾声的时候,他还未来得及闭息,更顾不上喘一口气,却突然收到羽浣霞被人劫持的消息,且劫持她的人竟然是玥玥。 他来不及多想,仅吩咐小风和小陌协助侍卫长善后,便纵身跃出了聚仙楼,施展轻功直奔东城门。 聚仙楼在城西,距离东城门最远。他极担心萌紫玥胡冲乱撞下被御林军,或者张家人抓到,故将轻功施到了极致,并不停向东的方向,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呼唤她,希望她停下来。 不管他是施展轻功,还是传音入密,都需要动用到内力。而一旦他内力涌动,息泯蛇的毒性便迅速蔓延,将他的内息以疯狂地速度吞噬掉。先前的打斗,他不停的催动内力,已引发了毒性,此时更甚。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阻止了那支射向玥玥的箭。但是,他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无力将箭击落,惟有肉身一挡。 张少昊的第一箭射在腰腹处,第二箭他勉强将要害避开,箭射在了右肩。 此刻,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眸微垂,眼皮越来越沉重,前襟更是鲜血淋淋。其实他应该早点离开,免得穿帮后,吓着玥玥。但身后是她柔软的娇躯,他舍不得离开,便索性倚靠着她的美背,贪恋那短暂而美好的温柔,嘴角甚至悄然翘起——那绝美的笑容令人心醉,亦令人想落泪。 见近卫们已飞掠过来,嘴里不停地喊殿下,并越来越近了。他放下心来,声音低不可闻,温柔如初:“玥玥停下来没事” 话还未说完,他已无力抬头,如墨的长发瀑布般的倾泄下来,接着,他动人的美目紧阖,修长俊美的身影缓缓倒下。整个人犹如展翅蝴蝶一般,从奔驰的马背向山路上飘然坠落。 “殿下!不要” 袁越等人,本来见殿下浑身是血,便心急如焚,一个个将功力发挥到了极致,恨不得一下就飞到他身边。此刻又见他连坐都坐不稳了,竟从马背坠落,不免骇的魂飞魄散,吼的声嘶力竭。 幸亏杜武使得是长鞭,当下一个纵身,唰地一声便将长鞭甩了出去。在羽千夜堪堪落地之前,长鞭的鞭梢卷住了他的腰身。 杜武右手轻轻一抖,长鞭如有灵性一般,卷着羽千夜的身体落入他怀中。“殿下” 同一时候,萌紫玥虽一心逃走,却也感觉到羽千夜在背后摇来晃去,心里疑惑,正要发问,但凑巧这条山路到了陡转弯的地方,直着跑便会掉进山谷。 她只好打起精神,驾马转过山角再说。 可刚转过弯,她便感觉背后一轻,身后更传来数道焦急呼唤羽千夜的声音,与先前的呼唤有所不同。她心里觉得不妥,急忙想要回头,忽然间却感觉到左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不禁哼了一声。 这一痛,她手上的力量骤消,不但利剑掉到地上,她拉着的羽浣霞更是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 “噗!”的一声,好巧不巧,黑马驰骋的太快,羽浣霞掉下去的时候,还在昏迷中,她的头狠狠砸在一块大石上,当场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断了气。 “晕死!”萌紫玥一见羽浣霞的惨状,懊恼不已,恨不得抚额叹息——这下子,杀公主的罪名可以落实了! 她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急忙勒住缰绳,想看看羽浣霞还有没有救。但此刻,她却发现身后的羽千夜不见了 高大的山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回头望不见来时路,耳中只听得见数道痛彻心扉c悲悲切切呼唤殿下的声音,甚至有男子呜呜咽咽的恸哭声。 那一声声殿下喊得她心痛,哭声扰的她心慌意乱,眼眶酸涩。她的心喀噔一下,连忙调转马头,想转弯回去看看,看羽千夜是否安好 突然之间,她一阵头晕目眩,还未来得及唤出“羽千夜”三个字,便一头栽了下去。 却说袁越等人,见羽千夜浑身浴血,而他的面色更是苍白如纸,犹如睡着一般,安静地躺在杜武的怀中,个个都痛心不已,忍不住虎目含泪,哽咽失色。他们飞快地替他止血,并拿出金创药帮他包扎伤口。 他们这数十个近卫中,有些人并不是皇宫里培养出来的暗卫。像袁越和杜武他们,几乎打小就跟在羽千夜身边,以保护他的安危为己任。他们名义上是羽千夜的侍卫,但十几年下来,他们和羽千夜一起学文习武,除了主仆之情,兼有一份兄弟的情义。 再加上羽千夜性子虽然冷漠一点,可平日待他们是极好的。更何况他生就一副倾天倾地的容貌,令人不忍伤害。是以他们颇有些不能接受他受伤的事实,竟然忘了让人追回萌紫玥。 所幸殿下伤口没伤在要害,很快就止了血。他们放下心来,纷纷转过那道弯,想去追回萌紫玥。但前面山路迢迢,长的好似没有尽头,那里还有萌紫玥的身影。 “咦!福昌公主”倒是有人眼尖,发现了羽浣霞倒在血泊中。 “糟糕!好像触石身亡了” ------题外话------ 首先,祝所有的亲们圣诞节快乐! 再感谢shizukuai 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谢谢syl521亲送的鲜花,xur一ng0603,juliaang789,jjj一sie亲投的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3 烈焰红唇 章节名:023烈焰红唇 位于西北的易国边境内,即使到了正月,依旧冰雪纷飞,寒风呼啸。 凡是在道上赶路的行人,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低头躬身的加快步伐。 一辆四马车驾在官道上缓缓行驶着,有数名鲜衣怒马的侍卫不惧风雪地紧紧跟随。这辆马车华丽宽敞,金镶玉雕,显然非寻常人所有。 “啊,好大的雪,好冷!”忽然,挡风的帘栊被人掀起,有人在车内伸头向外看了看天色,又缩回头去,并顺手将帘栊放下。那是一位十四五岁的粉衣丫鬟,容貌俏丽,笑容甜美。 车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四壁用锦稠包着,尚有琴c萧和宝剑挂上头。车顶悬挂着拳头大的明珠,角落置放骑兽四足无烟暖炉,青铜兽首上熏香袅袅上升,淡淡的香气萦绕整个车厢。而弯腿雕花小茶几上,文房四宝样样俱全,精美的茶具同样陈列其上。 一道华丽的紫金色幔帐垂下来,将车内隔成前后两个空间,后面安放着锦榻,榻上有人在拥被安睡,气息轻浅,几不可闻。 紫金幔帐前面左侧的楸枰上,有两个人正在对弈。 一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双眉如弓,睫毛修长,面如冠玉,俊美逼人。他头戴紫金冠,身着绣着精美云纹的紫袍轻裘,袖口缀有价值不菲的闪亮宝石,举止优雅贵气,身姿挺拔,卓尔不凡。另一位乃是中年文士,约摸四十多岁,颌下飘须,双眼睿智,气质儒雅温和。 那年轻公子捻着黑玉子的手指白净修长,却并不给人文弱之感。他一边和中年人手谈,一边低声道:“复先生,她一直这样昏睡着,对身体无碍吗?会不会饿坏了?” 被称为复先生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两指摩挲着手中的白玉子,也低声道:“爷,她的造化可不浅,你看她,从年尾睡到年头,少说也历时两年。再便是从湮国一直睡到易国来。寻常人,可没她这份本事,怪不得那湮国的九王” “复先生!” 紫袍公子弓眉轻蹙,随手将玉子扔在楠木棋笥里,沉声打断复先生的话,俊面隐隐有不悦之色,狭长上挑的眸子里射出微微地寒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独特气势在他身上尽显,威摄力十足。 复先生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继续道:“爷,她若是醒了,爷打算怎么办?” 紫袍公子突然起身掀开紫金幔,望着锦榻上安然而睡的人,伫足不语。 复先生晒然一笑,“说起来,属下其实一直心有疑问——爷那天是突发奇想,还是另有缘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与爷一惯的风格颇为炯异,令人好生奇怪。” 紫袍公子转头斜睨着复先生,手轻转袖口的宝石,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之所想。 复先生显然对他了解颇深,见他这副模样,便为之失笑,“好了,不必这个样子,愚不问便是了。” 紫袍公子提起步子,正要步向锦榻,忽然,“噌”的一下,一道影子一闪,车里竟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只小猢狲,挡在他脚边。 这猢狲一身金黄色的毛,毛脸雷公嘴,有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充满无邪,身上还穿着一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破背心。它此时学人直立着,正挥舞毛乎乎的两臂,吡牙裂嘴的冲紫袍公子吱吱怪叫。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俨然是要阻止他靠近锦榻。 紫袍公子似早有所料,半点也不讶,只与猢狲眼对眼的对恃着,谁也不让一步。显然一人一猴经常这样对恃。 倒是复先生忍不住了,他觉得这画面特有喜感,遂走过来,伸出两指敲了敲那猢狲的头:“阿呆,你莫要每次都这么护主好不好?” 阿呆恼火不已,毫不客气地伸爪子挠开他的手,又冲他吱吱叫了几声,颇有示威之意。意思是,它的头,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摸的。 “哼!”紫袍公子却冷哧一声,醇厚好听的声音中夹着恼意:“它护主?真是爷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也不知是谁养大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更不知是谁辛辛苦苦教它武功?它就一背主的玩意儿,完全不知所谓,见了女人,便什么都忘了!” 复先生喟叹一声,深有同感,便伸指虚空连点阿呆,不住数落它:“你这个野性难驯的猴头,背叛师门c背叛师长c背叛你师兄,以下犯上,见色忘友,见” “复先生,你到底是在骂它,还是在骂我啊?” “咳咳!”复先生骂的忘了形,居然忘记这猴头乃是这位爷的师傅养大的,那个——他们实属同门师兄弟 阿呆才不管他们如何了,见他们还不离开,它干脆伸爪子去拉幔帐,一副闲人免进的模样。紫袍公子一脸冷峻地瞪着它,不怒自威。可它丝毫不惧,抽空还冲他瞪眼吡牙,半点师兄弟的友爱都不讲。 “阿呆?阿呆是你吗?”蓦然,榻上的人不知何时醒来了,声音柔弱地唤着那猢狲。 阿呆一听,似不敢置信地猛回头,然后万分惊喜地跳到榻上,兴奋无比地向窝在锦被中的人扑过去。 紫袍公子和复先生俱是怔了一怔,他们也没想到榻上的人居然醒了,不过就那么一瞬,两人很快便醒过神来。紫袍公子瞥着阿呆身上那件又脏又乱的破背心,不住冷哼:“这死猴子,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身上这么脏也敢往榻上窜,欠教训!” 复先生捋须微笑,默默退了出来,毕竟,榻上面那位可是名女子。 榻上的女子声音娇嫩,正软软地阿呆诉说:“阿呆,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我还以为我死了可是,这是哪里啊?我肚子好饿,都扁了” 复先生在外面咳了咳,紫袍公子醒过神来,随后退出来,并放下紫金幔挡住,朗声道:“萌紫玥,去年腊月,你在山道上昏倒了,我和先生正好路过,便救了你。你稍等,丫鬟马上便给你送吃的来。” 塌上的女子正是萌紫玥,闻言,心里震惊无比,去年 她摸了摸扑在红色锦被上的阿呆,面色平静,心里却百转千回。昏倒前的事,一一闪过脑海——她挟着羽浣霞逃出元府,遇张少昊追杀,羽千夜不见了不知他上哪儿去了,是否安好?还有羽浣霞坠马而死 “萌紫玥?” 萌紫玥瞬间反应过来,尽量平静地道:“小女子多谢公子和先生搭救,往后若有机会的话,定会报答二位。只是,小女子尚有不少疑问,还请公子不吝回答。” 外面无人应声,对方似乎是在沉默,萌紫玥就当他默认了,便直截了当地道:“这位公子,我们身处何地?现下是几月?” 那紫袍公子沉吟半晌,淡淡地道:“这里是易国边境,今日正月初九,你足足昏迷了一个月。” 昏了一个月?易国?萌紫玥在里面与阿呆大眼瞪小眼——她虽然只昏迷了一个月,却不但跨年了,还跨国了,真是惊悚! 她心里有许多疑问,比如,湮国的九王爷究竟怎样了?湮国有没有张贴皇榜捉拿她?因为羽浣霞的死,恐怕没人会相信是个意外,都只以为是她杀的。还有阿呆怎么在这里?它不是在白马寺释圆大师那里吗? 最主要的是,她身上并没有路引,这两个人是用什么法子将她偷渡来易国的?而且,他们怎么知道她叫萌紫玥?是故人?还是她方才只听到阿呆吱吱的叫声,却未能看清这两人长什么模样,但是,这男子的声音清朗悦耳,性感中带着醇厚,她仿佛在哪里听过 “姑娘,你醒了。”突然,帘子被掀开,一位容貌娇俏,笑容甜美的粉衣丫鬟托着一个鎏金盘进来,正是先前那位丫鬟。 萌紫玥敛下心思,向那丫鬟微微一笑,虚弱地道:“我昏迷的日子不浅,多亏你不辞劳苦的照料我,有劳了。”她此时真觉得饿了,估计可以吃下去一头牛,真奇怪,昏迷一个月,居然还没饿死? 那粉衣丫鬟甜甜一笑,“姑娘太客气了,您每天像个睡美人一样,乖的不行,小雨照顾您一点也不累。” 萌紫玥脸色难得地呈羞赧之色,推了推还趴在锦被上的阿呆:“下去帮我找鞋子吧,我要起了。”这一推,她才发现阿呆身上的背心变得破破烂烂了,又脏,不免想起这背心还是羽千夜命人急急忙忙赶制,又是几件难得的虎皮背心,心内便有些难受。 小雨急忙扶她起来,又拿了一床锦被垫在她身后,劝道:“姑娘您还是先别起床,睡了这长日子,身子一定难受的要命,先喝些热奶子,再吃些易克化的膳食,养养精神再起吧。” 萌紫玥默默地点点头,觉得不管怎么样,总要等身体恢复力气才行。 两三天眨眼便过去,萌紫玥在领略了一番易国严寒天气的招待,很快又生龙活虎了。 这辆宽大的四驾马车,白昼赶路,晚上找客栈住宿。目前,萌紫玥已知道那位喜欢穿华丽的紫色,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姓易,中年人则姓复,一直被众人称为复先生。 她也猜到这两人身份不简单,因为不管是湮国,还是易国,在乘舆使用上都有一定的规定,寻常百姓,是没资格使用四驾马车的,饶是大户人家,备有双驾马车已是极不寻常,这样的四驾马车也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了。再说了,那位年轻公子恰好姓易,而易姓,乃易国的国姓。 其实,当她看到这两人的第一眼,便回想起来了——这两人,她曾见过,就是在兵器铺向她讨要观看那把二十两的匕首的人。 老人常说,凡事都要多想几遍。萌紫玥见是这两人,难免暗自忖度,这两人救她是巧合?还是他们嘴里所说的意外?而且,他们和阿呆似乎很熟稔,这从他们对待阿呆的态度,便可以看出来。 最简单的判断,就是阿呆不喜欢洗澡。但倘若有熟悉的人帮它洗,它还是愿意的。不熟的人,休想将它弄到水里,它不和你拼命才怪呢,可阿呆却愿意让他们帮它洗澡。 这天,因天色已晚,他们一行人入住客栈。梳洗一番后,便开始祭五脏庙。易公子和复先生每投栈,必曰:出门在外,还是省去繁文末节的好,索性将吃食送在一处,也好显得热闹。 萌紫玥固然是个女客,但她一个蹭饭的,自然客随主便。除了侍卫和丫鬟另传饭食,她几乎顿顿都和他们在一起用膳。 此时三个人围坐一桌,阿呆坐在一旁的曲腿小凳上,面前搁着把大凳子。三人一猴,专等着小二哥送酒菜来。趁着这个时机,萌紫玥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夏先生,易公子,我们这是上哪儿去啊?”“易国的国都,阳城。”儒生气十足的复先生永远都笑咪咪地,令人如沐春风。 萌紫玥垂眸静思,稍后直言不讳:“两位既然救过我,还知道我的名字,恐是紫紫玥的故人也不一定。但两位想必也知道,我没有路引。我虽然不知道两位怎么将我弄到易国来的,可观两位和阿呆应是旧识,想必早有打算吧?” 易公子玉面不起波澜,一言不发。复先生满脸躇踌,似在斟酌言词。 “啪啪啪!”蓦地,坐在矮凳上的阿呆伸出爪子,猛拍它面前的大凳子。很显然,它饿了,并等的不耐烦了。 易公子突然侧目,看了复先生一眼,复先生立刻道:“哦唷,这小二哥怕不是迷路了,阿呆都饿了,愚和阿呆去催催,爷,紫玥啊,你们有话慢慢聊啊”说着说着,他便牵着莫名其妙的阿呆退出房间,并体贴地拉上房门。 屋内仅剩萌紫玥和易公子两两相对而坐。 易公子黑发紫衣,袖口缀珠,尊贵出尘中透着一股子不容人忽视的威仪和冷然。他唇红齿白,眼眸微垂,修长睫毛半掩住深遂似海的目光,俊极的容颜不带任何表情。 萌紫玥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便耐心的等待着。 俄顷,安静的房间忽然传来一道娇滴滴,嗲的让人发晕的声音:“死相,人家是王娇娇啦!” 晴天霹雳!饶是萌紫玥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真的被吓到了。 若说萌紫玥如今最怕谁,那一定非王娇娇莫属。就是因为和王娇娇的一夜滥情,弄得她见了羽千夜便心生愧疚,满心不安,更不敢对他说实话。这会儿,居然让她听到了王娇娇勾魂一样的声音。 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啊,王娇娇怎么来了?这易国看来也不安全 她花容失色,犹如火烧眉毛般地起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窜到门边,手摸着门扇便想夺门而逃。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骤然回头,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易公子,小嘴张成可爱的“一”型。 她敢用自己的人格打赌,这房间里除了她,便只有这位位冷峭如玉的易公子,压根没旁人,更不用说那个美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王娇娇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萌紫玥,你见到人家便拔腿而逃!就不怕伤人家的心吗?亏得人家一心惦记着你。”王娇娇嗲声腻气的声音又重新在房间里出现了。 这下子,萌紫玥不是被吓死了,她想晕死了事。因为她发现这娇的恨不得让人酥掉骨头的声音,正是从俊美无俦的易公子嘴里发出的! “你,你莫吓我。你到底是谁?”萌紫玥瞪着单手支颐,神情悠然自在地易公子,像在看怪物一般。 易公子面无表情,性感薄唇微启,一字一句往外吐:“我,就是王c娇c娇。” 天地良心,只怕没有比这更雷人的消息了,萌紫玥被雷的外焦里嫩。她一脸僵硬地笑了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顿了顿,企图粉饰太平:“那个,易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嘛王娇娇,她那么有女人味”她委实鬼扯不下去了,如果这易公子真是王娇娇,那她,那她岂不是和他有一腿? 易公子既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也不管她神情如何尴尬,就当着她的面儿,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张薄巧的人皮面具 这张人皮面具也不知是谁做的?不但薄如蝉翼,还几可乱真,手艺好到让你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眨眼间,易公子的容貌便改变了,虽是素颜,却已有五分王娇娇的美丽轮廓了。 接着,他优雅起身,不慌不忙地从装行李的紫檀木箱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描金小匣子,随后放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打开,神色从容地取出匣子里面的胭脂水粉,螺子黛等物,开始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上涂抹起来。 他在脸上淡淡地施了一层胭脂,再用一层淡淡地水粉遮盖,接着描完眉,又画眼随着他每一个动作的完成,他的脸便越来越像王娇娇——卷翘的惊人长睫下,一双电力十足的眼睛,眼神似醉非醉,妩媚迷离,几分含情,几分诱惑,还有她独具特色的烈焰红唇,当真是一个美貌绝伦的大美人。 “停!”萌紫玥以手覆额,已无法再看下去了。尽管她万分不想承认这个人便是王娇娇,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继续掩耳盗铃。 再则,这人皮面具上的化妆术,令她想起蒲松龄《聊斋志异》上的画皮。区别在于,一个揭开人皮后是貌如恶鬼,一个揭开人皮后,依旧是五官俊美的帅哥。 易公子若无其事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顶着王娇娇的脸皮,抬眸看她:“信了?还需我将那两个大桃子取来吗?” “敬谢不敏,敬谢不敏!我胆儿小,不经吓。”萌紫玥连连摆手,雪白的小脸皱成了苦瓜,欲哭无泪。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她的命究竟是有多苦啊?想见的人一个没见到,不想碰到的人却屡屡碰到。而且还运气好到爆表,地界这么大,芸芸众生,居然巧遇奸夫 她已经无力吐槽了,心情沮丧的恨不得再穿一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宣安候府众人被发狂的战马疯狂践踏了一番,元夔顾不得府中惨状,刻不容缓的带着人马追萌紫玥去了。 元朝暮虽然摔了几跤,也被赤马追的连滚带爬,所幸有几个小厮护着,倒无甚大碍,听得母亲凄厉哀号,心知不好。一时顾不得去追回公主,急忙命令马夫无论无何也要制住赤马,便心急火燎的吩咐丫鬟们将母亲抬下去,再让人速速去请大夫。 府中一片混乱,也不知多少人受了伤,更不知是谁在这场混乱中丢了性命,一时之间也还来不及计较,但远远站在僻静角落的芸娘和槿叶,却毫发无损。 “小姐,走吧!” 见有人来善后,槿叶小声催促芸娘离开。虽然主子当了元夔的小妾,但槿叶私底下仍沿用旧称来称呼芸娘。 “嗯。”芸娘明眸微扫四周,颌了颌首,趁着纷乱喧哗一片,主仆俩悄没声儿地离开了前庭。 这场惊心动魄风波,芸娘从头至尾一直冷眼旁观。她是个小妾,自然没有资格伴在公主身侧,可自福昌公主驾临元府后,她便命人精心打探公主的消息,想知道她为何而来。 她之所以这么关注公主,全拜郑惜霜所赐——郑惜霜利用她给的药,与元朝暮成其好事,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郑惜霜会这么想不开,放着那么多没有订亲的男子不找,独独找了元朝暮这个被公主看中的男子她这是有多想不开啊?决心到公主口中夺食!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芸娘自认晦气,承认自己算漏了,看错了郑惜霜——她宁愿当个妾,也不愿当人正妻。 可这事却还没完,后续发展简直波澜迭起。 不用多久,打探消息的人便风风火火的来回覆她,表小姐掉水里淹死了!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公主派人弄死表小姐的,因为她胆大包天,敢公然挑战公主的权威,和准驸马发生奸情。公主怀恨在心,便命姜嬷嬷将她推下水,淹死了。 另一说是萌紫玥将表小姐推下水淹死的,因为她们之间一直有旧怨。 芸娘直觉相信是前者,就萌紫玥那样的胆小鬼,连首饰被人夺走,都不敢吭声的人,借她十个胆子,她也干不出杀人的事。 不管谁是凶手,芸娘都漠不关心,可问题随之而来——郑惜霜死了,她怎么向瀚郎和觋师大人交待啊?总不能直接说拥有七彩曼陀的人死了吧?那等于完全掐死了找到族中宝藏的希望,瀚郎岂不要疯掉? 可她也不能因此就交出萌紫玥啊!那样岂不是成全了别人,苦了自己? 不,不行!芸娘坚决不干这种傻事儿。看来,关于七彩曼陀的事,她只得费费脑子,再努力想辙,就看能不能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好应付瀚郎和觋师大人。 “芸娘。” 主仆进了菊院,槿叶去沏茶,芸娘刚踏进自己的屋子,便听到一声低沉地呼唤。芸娘没有被吓着,因为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正是宗瀚的声音。 “瀚郎。”她又惊又喜,惊的是宗瀚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喜的是能见到心上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之下,她总归是高兴的。 宗瀚高大的身影从屋中阴影处现身,缓缓走向芸娘:“我早就来了。” “那,那你岂不是也见到福昌公主被人挟持了?”芸娘闻言,心里顿时惴惴不安起来。常言道,怕什么就来什么,她还未能想好妥贴的敷衍之词,正担心无法交差,没料到宗瀚居然早就来了。那他究竟是来看望自己的?还是来向自己询问拥有七彩曼陀的真正主人的? 宗瀚看了芸娘一眼,英俊而成熟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直截了当地道:“不瞒你,这府中乱七八糟的情景,我尽收眼底。” 芸娘忐忑地走上前去,佯装乖顺的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状似毫不在意地道:“瀚郎,其实不管这府中发生任何大事,都与你我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的,横竖那公主也该受些教训,免得她以为天下惟她独尊。” “公主的死活,我并不关心。”宗瀚毫不犹豫地推开芸娘,在芸娘瞪大双眼望着他,惶惑不安的表情中,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芸娘面前:“你看看,这个你可认得?” 芸娘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物品,瞳仁倏地收缩,半晌才颤抖着问:“金色曼陀罗花,金色曼陀罗瀚郎,你,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那是一个石榴红的旧荷包,荷包表面用金线绣着一朵漂亮的花儿,旁人也许不认识那花儿,但身为天水族一员的芸娘,即使她可以撒下弥天大谎,却绝不能失口否认——她不认识这花儿。 “受觋师大人的指引,我在元大公子屋中找到的。芸娘,你有何解释?”宗瀚见芸娘认出荷包,便收紧五指,将荷包郑而重之的重新放回怀中,妥善收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4 生生不息 芸娘很快收拾了自己的紊乱的心情,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远远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没必要先自乱阵脚。 她脸上显出失望和痛苦的神情,眼中的泪水隐约可见,俨然宗瀚无情的话,伤透了她的心的模样:“瀚郎,你不相信我?” 宗瀚剑眉紧皱,紧紧盯着她泫然欲泣的双眼,追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可你潜近元府这么长日子了,未必没见过这个荷包?” 芸娘摆摆头,坚决地道:“真没见过,如有假话,天打雷劈!再说了,这金色曼陀与我切身相关,应被我所拥有。如果真的见过它,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这话她真没做假,金色蔓陀荷包一直未现身,若不是元朝暮在萌紫玥的衣箱夹层中找到,进而被元夔发现这荷包的秘密,估计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种旧荷包。 而当元夔知道这个荷包为萌紫玥所有时,简直欣喜若狂。 十多年前,他被庆丰帝任命为天水族的夺宝先锋官。为了顺利达成任务,夺得天水族巨大的宝藏,他不惜出卖男色,佯装成一位痴情男子,百般追逐天水族中一位女子。 此女不仅美貌动人,在天水族中还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元夔甜言蜜语的诱惑下,这位女子很快坠入爱河,并将族中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悉数告诉了他。 元夔得到了这些秘密,本想立即将这女子杀掉,奈何这女子却也精怪,竟留了一手自保术,在最后一刻,身负重伤逃跑了。 元夔随即破了曼陀迷瘴,带着湮国的大军,几乎踏平了天水族,并找到了数额庞大的宝藏。虽然到手的这批宝藏富可敌国,但元夔却觉得与那女子口中所述不符,还有更大的宝藏未曾找到。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女子曾提过,天水族少量的宝藏较为容易找到。但族中最大宝藏所藏的地方,却非常隐秘。而且,这批宝藏永远都在增涨——每过几代,都会由族长和巫觋师带着特定的族人,将族中累积的财宝藏进这个宝藏中。 天水族的祖先为了防止这批最重要的宝藏被人找到,便将宝藏的秘密分成了几部分,传予不同的人。 其一,便是一幅隐含宝藏地点的山水画,那是祖先传给族长的,须小心看管,世代相传。 其二,便是意味不止息的两种贵重物事,即金色曼陀花和七种颜色的曼陀罗种子,此乃进入宝藏地界的重要信物,为族中身份尊贵的圣女所有。 因为天水族是南疆蛮夷的大族,族中人口众多,其祖先为了保护宝藏,命族中武功高强的四大护法,带着身手不凡的人马隐身在宝藏附近,世代守护宝藏。凡是没持有金色曼陀和七种曼陀种子的人,一旦进入宝藏方园几十里,首先会被人警告离开此地。如果你不听劝阻,非要一意孤行,便会遭到四大护法后人的强悍攻击,不死不休! 其三,族中有一位女子,因族中某种奇特的规定和缘故,生下来便会被选为未来的族长夫人。 这名女子,不但拥有启动宝藏的钥匙,还有一副七彩曼陀的耳坠。这两样物事,宝藏钥匙由族中长老传给她。而七彩曼陀,乃是族长家中的传家宝,由上一届的族长夫人,替自己儿子送给这名女子,也是其身份的像征。 其四,便是族中的首席巫觋师。 天水族的祖先为了保护这偌大的宝藏,不惜动用了当时最顶级的巫觋师——也就是那时天水族的首席觋师萨方。萨方出身巫术世家,本人惊才绝艳,不仅巫术高强,还对奇门遁甲古阵法有所涉猎。 他在宝藏周围布置了强大的阵法,形成生生不息的阵中阵,对夺宝的敌人形成了无法估量的杀伤力。简明扼要的讲,就是你一旦触动阵法,进入阵中破阵,假使你侥幸破掉的这个阵,那这个被破了的阵便会再次形成阵眼,衍生出另一个更为复杂的阵法。 纵然你有几分真本事,成功破掉第二个阵,那这个阵再次形成阵眼,会生成比上两次威力更强大的第三阵如此下去,阵法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复杂,似乎永远没有止境。这时候,纵使你有千般的能耐,通天的本事,也不得不被这变态至极的阵法反噬而亡! 故而,寻常人根本连那幅画儿都找不到,何谈寻宝? 饶是居心叵测的人有幸找到宝藏,也会被萨方的坑爹阵法困住,最后不是铩羽而归,便是丢了性命,总归是一无所获。 而萨方布完阵后,心力憔悴,呕血不止,自知阵法杀孽太重,恐命不久矣,便将破解阵法的方法,刻在一个用于占卜的龟甲上。然后,他将此龟甲传给了自己的最为得意的嫡传弟子,并嘱咐弟子往下传,且每代都要传给最有天份,顶顶聪明的巫觋师。(注:巫为女,觋为男。) 是以,要找到天水族这批最为巨大的宝藏,必须达成以上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因此,元夔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只差掘地三尺了,却楞是没找到巨宝。末了,他百般不甘心,便杀死族长,夺了族长家中那幅隐含藏宝地点的山水画。 元夔带着众多夺来的宝藏,搬师回朝,得到了陛下的大肆封赏。未免陛下怪罪他没有找到那批巨宝,他便绝口不提,更瞒下了那幅画儿。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不曾参透那画儿,少不得有些灰心了,便挂在书房,当宝贝放着。 所以,当他看到儿子手中的荷包,便又重生了去天水族寻宝的希望——他以为这荷包是萌紫玥的,就煞费苦心地想将她骗回来严刑拷问,说不得会获得其它几样物事的消息。 然而,元朝暮却觉得这荷包与紫玥身世有关,还是由自己保管妥当一些,便又向父亲索要了回来。元夔心里另有主意——他心知肚名,这些东西,一两样也起不到作用,放在儿子手中,和自己手中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便爽快地还给儿子了。 凑巧宗瀚带觋师大人来元府,暗中想找元夔报仇。而觋师大人却在元府中感受到了生生不息的气息,便占了一卦。卦像显示,金色曼陀和七种颜色的曼陀罗种子,竟然就在遮暮居方向。 趁着元府中发生暴动,宗瀚不再犹豫,潜入遮暮居寻找了一番,终于在元朝暮的卧房内找到此物,心里不可谓不惊喜也。 可他惊喜之余,也有几分恼怒,因为芸娘潜入元府的日子不短了,竟未透露过一丝金色曼陀罗的消息。于是,他便带着这荷包来质问芸娘。 此刻听到芸娘赌咒发誓,一口咬定没见过此物,他倒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说起来,此物实乃芸娘之物,因为芸娘便是族中被奉为圣女的后人,理当她掌管此荷包。但宗瀚却觉得还不如自己来保管的好——他觉得,芸娘既是族中的圣女,便理应对这荷包有股特殊的感知能力。 然芸娘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荷包与她近在咫尺,她却浑然不觉。答案昭然若揭,芸娘名为圣女,却没有圣女半点的能力和感知了。 最主要的是,宗瀚心中甚是疑惑,这荷包倘若是在元夔的住处找到,他还好理解一点,为何是在元朝暮的屋中找到? 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 宗瀚没有就这事再说什么,只是脸色越来越慎重。 芸娘起初还没有感觉事情的严重性,一径将心思放在怕宗瀚发觉萌紫玥上。但过了片刻,她终于想起来了,宗瀚竟没有将荷包交予她,她才是最有资格保管金色曼陀的人啊? 她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健之处,脸色变得苍白如雪,宗瀚不会是在怀疑她没有圣女的资格和能力了? 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眼巴巴地望着情郎,娇声道:“瀚郎,为何不将金色曼陀还我?” 宗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焉不详地道:“你如今身处元府,常接触到元夔,还须小心谨慎,金色曼陀便由我暂时保管吧。” “可是,这不合祖宗的规矩啊?”芸娘故意将声音放软,娇嗔道:“虽说咱们天水族被毁的七七八八了,族人大多流离失所。但我既是族中圣女,肩负起圣女的使命,便责无旁贷!瀚郎,芸娘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为我,可我也想尽自己的努力帮到族人嘛!” “这”宗瀚沉吟不语,不是他不放心芸娘,而是此物对天水族来说,非同小可,他委实大意不得。 芸娘心里焦急万分,还待再向他撒撒娇,谁知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肩,沉声道:“芸娘,此事莫急,我先将此物给萨觋师验看,若他无甚异议,便依旧由你来掌管,如何?” “”芸娘红唇翕了翕,欲言又止,由萨觋师一瞬间想到他那冰冷而丑陋的男根,最后将话咽了回去。毕竟,巫觋师在南蛮,不管国大国小,族大族小,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他们不仅仅担负族中盛大的祈神c祭礼等祭祀活动,还能为族人祛邪驱灾c治病,观风水,甚至能替人占卜算卦,预言等等。虽然有人以巫师多丑陋和以怪力乱神,来否定巫师的巫术,但他们在治病c占卜等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像南诏第一觋师,不仅巫术厉害,还能像预言家一样,预言许多事情。 远的不说,就说他们天水族,也曾出现过萨方那样巫术顶尖的觋师。而族中现在的首席觋师大人,便是萨方的后人,地位仅次于族长之下。 宗瀚虽然贵为族长,但族中每遇到难以决择的事情,依旧会请觋师大人帮忙占卜,或问吉凶,或寻求神的启示和指引。不光他如此,族人亦是如此。 其实,巫觋师这项古老的职业,真要追溯起来,怕是要追溯到远古时代。最早前,人人都会玩两手巫术。不过,那时人们使用巫术就像我们现在吃饭c握手一样平常,并没有人以此为职业。 但世上无论什么事,都有好坏和高下之分,巫术亦不例外。在后来,巫术高明的巫觋师,越来越得到人们的推崇,如果哪位巫术玩得纯熟,且打仗勇猛,众人肯定会推举他做首领。因为那时候只有巫术和打仗两件事较为重要,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巫觋师俱是智商极高的人,且有千里眼c顺风耳,能准确地预测未来的吉凶。 那些能在史书上留一笔的上古贤君贤臣,多半也都有巫术绝活。据说,大禹在治水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步伐,这套“凌波微步”,被后来的道士们奉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比起少林寺的《易筋经》亦未遑多让。 僻如巫贤,在商王太戌时,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兴致高时,常常亲自参与占卜活动,忽尔说这块龟甲的洞烧得不好,忽尔说我来看看明天下不下雨,且还要收版税,因此在甲骨文里,经常见到“王占曰”的字样。 却说宗瀚见到芸娘再无异议,便抱着她亲了两口,低声安抚道:“莫担心,你为族人如此尽心尽力,我总归是不会忘了你的好的。” “但愿如此吧!”芸娘半闭上眼睛,仰头迎接他的亲吻,内心却苦涩的无以名状。 富丽奢华的湮国皇宫。 “啪!”庆丰帝龙颜大怒,狠狠将手中的奏折摔在龙案上:“可恶,当真可恶至极!”他并非耳目闭塞的帝王,不用多时,便得知羽千夜不但被张c董两派合而攻之,还被张少昊射伤的消息。 “岂有此理!这两个老匹夫是不要命了么?竟敢如此对待老九,朕要灭了他们的九族,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他一时震惊莫名,既心疼羽千夜受到伤害,又对张大将军和董太师如此胆大妄为,目无帝王的行为感到极为愤怒,恨不得马上将这两人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然,许是他上了年纪,许是这则消息对他内心的震憾太大,狠狠刺激了他,他居然在未做出决策前,便昏倒了。 “皇上,皇上!”太监宫女等人皆吓坏了,慌忙传唤太医:“皇上昏倒了,快宣御医”。 尽管御医来的很快,可庆丰帝的情况却没能得到改善,他卧于龙床,人也不甚清醒,浑浑噩噩的,嘴里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庆丰帝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龙体违和。太子和六皇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争先恐后地奔到父皇身边去侍疾,也好显出自己的一片拳拳孝心。生恐去的晚了,父皇已清醒,便会立下传位于谁的圣旨了。 他们甚至暗中威胁知情的宫人和大臣:“你们可听好了啊,谁也不许泄露皇上龙体抱恙的消息,更不许传信锦王,不然便唯你们是论!” 众大臣和宫于摄于他们的淫威,不敢以鸡蛋碰石头,只好三缄其口。 而身受重伤的羽千夜被心腹近卫带回王府后,府中派人去请的太医,却一个也没有来。 往常但凡九王爷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这些太医便蜂涌而至,那紧张的神情仿佛九王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如今九王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谓性命攸关,那些太医却一径装聋做哑。 羽千夜的授业恩师之一梁文普,还有傅逸云,以及众幕僚皆不傻,明白宫中那位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否则,光凭众太医,是绝不会如此怠慢九王爷!定是别有用心的人从中做梗,利用九王爷危难之际,落井下石。 “好个趁你病,要你命!”众幕僚无不愤然咬牙。 太医是指望不上了,又赶紧派人去请各药房坐镇的大夫,凡是帝都小有名气的大夫,愿来,不愿来的,俱被风胤颢和陌缥郜等人用刀逼着来王府了。 “各位大人,老朽实在无能,九王爷身上的箭伤,老朽可以治,可他所中的息泯蛇之毒,实属当世罕见,老朽是半点法子也没有啊!” “大人们,草民委实解不了九王爷身上所中的剧毒,羞愧的无地自容,烦请大人们高抬贵手,放了草民吧!” “各位军爷,在下长这么大,尚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着实汗颜,还请军爷们另请高明。” 大夫们皆摇头叹息,千篇一律的说辞,但合在一起,都是一个意思——九王爷身上的箭伤好治,但他中的息泯蛇毒,他们都无能为力,大伙儿俨然黔驴技穷了。 说虽是这样说,但大夫们本着一颗医者父母心,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们甚至摒弃成见,聚拢在一起,开了个“息泯蛇之毒讨论会”,每位大夫尽可能的畅所欲言,凡是有点用处的法子,都能马上得到采用。 众大夫反复研讨,医书医册不知翻烂了多少卷,最后交流来,交流去,他们竟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地道:“为何不请白马寺的释圆大师来瞧瞧?” 当真是关心则乱,众大夫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府诸人犹如醍醐灌顶,立即快马加鞭的去请释圆大师。 释圆大师不愧为得道高僧,饱览群书,见地非凡,息泯蛇他此生还没有亲眼见过,但能有机会研究息泯蛇之毒,他深觉三生有幸,竟凡心大动,大有一试身手的感觉。 “阿弥陀佛!”释圆大师双手合什,高宣佛号。 他的姿态,犹如佛祖拈花一笑般的安宁祥和,佛光普照,但他望着一息尚存的羽千夜的眼神,却仿佛在看做实验用的白老鼠,“老纳定会运用平生所学,尽力救治九王爷。若不幸失手,老纳也会为九王爷好生越渡一番,送他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永享太平。” “”王府诸人念及此时须求着他,还是低声下气为好,对他的话自是敢怒不敢言,都尽量忽略后半句,只听前一句。 正忙着部署报仇事宜的锦王,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他望着奄奄一息的羽千夜,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双目赤红,对着释圆大师行了个大礼,“大师,请你尽力救治他!无论有什么要求,大师尽管提,本王便是上天入地,赴汤滔火,也定会替大师办到。” 释圆大师装模作样的看了他一眼,一脸高深莫测地道:“锦王殿下,如若老纳没记错,你此时不应该身在南疆吗?” 锦王面色自若,毫不避讳:“本王一直在帝都。”所以,太子和六皇子妄图瞒住他的计划,又打了水漂。 “阿弥陀佛,老纳到着相了,那个一直在南疆发号施令的锦王,原来是假的。” 锦王龙章凤姿,喜怒不形于色:“此事稍后本王会对大师解释,现下还是请大师救治吾弟。”在南疆的那位锦王,是他安排的一个替身,代他在南疆偶尔露个面,以掩人耳目,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 释圆大师微颌首,去救治羽千夜。临了,他又双手合什,以悲天悯人的口气道:“硝烟顿起,生灵涂炭,此乃百姓之劫难,老纳诚愿锦王怜惜天下苍生,莫滥造杀孽。” 锦王朗长身玉立,月星眸深深,犹如一口见不到底的千年古潭,同样微颌首,“大师慈悲为怀,肺腑之言,本王铭记于心。” “老纳替天下苍生谢过锦王殿下。” 释圆大师磨磨叽叽了大半天,终于决定去救人了。诸人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有释圆大师出手,大伙儿好歹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很快便发现了异样:“王娇娇呢?他怎么不见了?莫不是战死了?” “那个,谁谁谁有谁替王娇娇收尸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春天脚步匆匆,欢快地替大地换上绿装,便被初夏所代替。 易国的冷色调也挡不住夏天的热情攻势,国都阳城一片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处处鸟语莺啼,垂柳如丝,水波粼粼。人们尽情倘佯在这迷人的春光山色中,用心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位于颐芳路的紫宸王府,府中同样绿树成荫,郁郁丛丛,各种鲜花争奇斗艳,花香弥漫了整个王园,一片姹紫嫣红中,欲迷人眼。 小径上缓缓行来一位身形纤瘦的锦衣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如云的黑发由玉冠束起,模样偏女相,阴柔气颇重。 他的肌肤如玉一般光滑,白皙中透着粉红,在灿烂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诱的人恨不能伸手在他脸上摸一把,看看是不是像豆腐一般的软嫩可口。五官生得更为精致可人,眉尖若蹙,琼鼻秀美,菱形檀口生就嫣红欲滴的好颜色。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盈盈似水,长而浓黑的睫毛宛如小扇子一般,顾盼之间微微眨动,令他的熠熠生辉的双眸仿佛会说话一般。 他安步当车,步履不疾不徐。途中见花圊中鲜花盛开,朵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略作停顿,美眸中闪过犹豫之色,似乎颇想摘上一朵把玩。但不知为何,他垂下头,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然后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依旧负手向前行。 “小月啊!”蓦然,他身后传来一道亲切的呼唤。 锦衣少年闻声停下步伐,回头望去,见来人是位中年文士,便莞尔一笑,“复先生安好。”他的声音比一般少年要柔和许多,还带着一丝娇音。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声音和别的男子有所不同,索性将声线压低了许多。光听声音,倒显得雌雄莫辩。 复先生一身青衫,颌下飘须,磊落中不失儒雅。见少年伫足等他,他微微加快步伐,几步就赶上了少年。 两人比肩而行,复先生偏头打量少年。见他红润嘴角含笑,眉目弯弯,标致迷人的面容比之园中任何一朵鲜花都要美上几分,便暗自惋惜不已。 但他面上依旧温和:“小月,你这是回紫罗院吗?” “正是,复先生莫不是有事找小月?”小月依旧微笑着道。 两人年龄虽相差颇大,但观两人的神情和话语,倒很随意。 复先生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道:“非也,是王爷找你。” 小月眨了眨眼睛,恬淡的神色顿时变得相当地微妙,“王爷?他能有什么事找我?公事上,他有成打的幕僚,比如复先生您这样优秀的人才。而吉祥楼的一应帐册,木掌柜早送过去了啊?” 复先生没有回答,而是天外飞来一笔:“小月,你打算什么时候换回女装啊?这女扮男装,也非长久之计。而且,你莫嫌愚唠叨,你生来太女相,怎么扮也不像个男子!你自欺欺人也就罢了,但我们这些装瞎子的人,装的甚是辛苦,你能否体谅大伙儿一回?” 对于复先生文不对题的话,小月选择忽略,对于天生的长相,他也郁闷不已。时下绝没有整容一说,除了毁容,他别无他法。 思及此,他免不了也抱怨上了:“王爷不是会做以假充真的人皮面具吗?我都提向他好几次了,他却硬是不理我。帮我做一张男性化点的,又怎样?小气巴拉的紧。” “咳咳!”复先生不敢随意诽谤自己的主子,只好不住清咳:“那个,愚偶然听王爷提过,常戴会使人变丑你一个姑娘家家,还是莫要戴那个玩意儿为好。” 他旧话重提:“小月,你换回女装吧。” 小月却眼神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复先生,你难道不晓得湮国四处张贴了皇榜捉拿我吗?我可是杀福昌公主的重犯呐!想想都叫人郁闷。若我穿回女装,保不齐会被人认出来,到时枉送了我卿卿性命。” 这位叫小月的少年,正是逃到易国来的萌紫玥。不过她现在不叫萌紫玥,叫明小月。她本打算沿用“萌小月”这个名字,可王娇娇那厮死活不同意,给她办新路引的时候,他擅自专权,帮她换成“明小月”了。 顺代说一下,王娇娇,也就是易公子,其真实身分乃是易国的紫宸王,易国大名鼎鼎的战神易流光!而复先生,便是他的首席幕僚复愚。复先生一口一个愚,萌紫玥起先还以为他是谦称和卑称,最后方知道人家全名复愚,取大智若愚之意。他自称愚,两种意思便都齐活了。 话说那天,萌紫玥知道王娇娇即易公子,那感觉真是各种坑爹,尴尬的无以言表,险些尿遁。如果能学土行孙土遁,她一准儿土遁了。 幸好王娇娇一脸坦荡,只字不提那夜的事情,倒令她松了口气。 他身份错综复杂,萌紫玥便免不了要问:“你既是易国人,在易国的身份想必非尊即贵,为何要扮女人到羽千夜身边去?是想暗杀他?还是想盗窃湮国的情报?或是还抱有别的目的和企图?不过不管是哪种,想必都不单纯吧?”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如同连珠炮,但易公子却稳如泰山,有条不紊的一一回答:“我乃易国的易流光,即便我不说,你也会猜到吧?” 萌紫玥面不改色地摇头,她穿来这个时代也只有几个月而已,除了大致的了解几国国情,其它时间都用来自保,是以对易国的皇子和王爷等,并不是很清楚。但易流光的大名,不但人人皆知,且如雷贯耳,她还是听说过的。 “我扮女人到湮国,并不想对羽千夜如何。我先前的目的,是想和锦王合谈。锦王野心勃勃,一心想登上九五之位,我诚心想帮他一把,为显郑重,我便亲自前往湮国奈何认识我的人太多,未免麻烦,便男扮女装了一回” 他停下来,萌紫玥却并不做声。她当然不相信真实的原因是他说的这样简单,但料想锦王也并非傻瓜一枚,她倒不必桤人忧天。 易流光见她不捧场,便继续说:“谁知锦王却令我大失所望,他坚持血海深仇一定要自己亲自报,不必假借他人之手。而且,他矢口否认自己想夺得皇位,并将我送至羽千夜身边,让我有什么条件,对他提则可。” “锦王并没有对羽千夜提及我的真实身份,因此他只当我是一位男扮女装,身手极好的侍卫。但他权大势大,野心却并不强,令我我便绝口不提我的身份,打算回易国。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萌紫玥将头扭向一边,只留给他一对耳朵。心里暗自揣测,他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想和湮国最有潜力登上皇位的人谈条件,谁知锦王和羽千夜看似皇位最有力的竟争者,却都没有轻易的将心迹表露给易流光,令他非常失望。 她淡淡地道:“那紫宸王为何带我来易国?阿呆又是怎么回事?不会连它也被你利用了吧?” 易流光弓眉一挑,修长的睫毛扬起,清润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阿呆是家师的爱宠,因它自幼就比一般的猴子聪明,家师怜爱它,便将它带在身边。但它打小便被家师娇惯溺爱坏了,野性未敛,顽劣不堪,稍大便四处闯祸,打架闹事无所不来” “它很乖啊,没你说的这么过份吧!”萌紫玥很不满:“它是猴子,活泼是天性,你总不能要求一头猴子像头猪一样,成日吃了睡,睡了吃再说了,那放养的猪,也是极为调皮的,动不动就会啃坏庄户人的庄稼。” 易流光狭长美目微挑,又好笑又好气,冷哼一声:“它是乖,那你给它逢制的背心,有哪一件最后不是破破烂烂的?” 萌紫玥摸了摸耳朵,不予置评,反正她自己说阿呆就行,却不喜欢人家说阿呆的半个不是,像羽千夜,她如果训阿呆,他便会在一边笑着打圆场,替阿呆说尽好话。 易流光想到阿呆为了保护萌紫玥,张牙舞爪地针对了自己无数次。论起来,他和阿呆相处的日子才长吧,且因阿呆甚是可爱聪明,他对它一直也是宠爱有加。但阿呆却为萌紫玥,宁愿和自己反目成仇! 看来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这中间都讲究个缘份。这种醋,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莫吃的好。 他想开了,便依旧为自己洗白白:“家师和释圆大师是好友,云游四海时,经过白马寺,便将阿呆托付释圆大师,也不知怎么回事,它就认得你了” 萌紫玥确实听释圆大师提过,阿呆是他好友的宠物,却没料到它还和易流光有这样的渊缘。她略作沉吟,依旧道:“为何要救我?还带我来易国?你莫说什么无意中路过那里。” 易流光嘴角微勾,俊美的容颜上笑容绽放,竟也和复先生一样,令人如沐春风,“你愤而杀了湮国的福昌公主,难道还想留在湮国等死?”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而今,淑贵妃恨你入骨,湮国四处张贴着捉拿你的皇榜。恭喜你!你已被列为湮国的头号重犯,如果你想回去,我不拦你便是了。” 萌紫玥泄气不已跨下脸,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喜从何来啊?王爷您就莫挖苦我了,算我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而凌国,外戚专权,民不聊生,群雄愤面揭竿,你一势单力孤的女子,去哪里,其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知道!”萌紫玥点头如捣蒜,眉头皱的可夹死蚊子。这些事在她的意料之中,但羽千夜呢:“那王爷可知羽千夜的近况?” 易流光的嘴角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可笑意却并不抵达他莫测的眼里,“他?依稀听说他为了练一门高深的武功,已闭关个把月了,再具体的,我的人也扫听不到了。” 萌紫玥点点头,彻底放下心来,道微微一笑,“多谢王爷据实相告。” “对了,你不是问我为何救你吗?想不想听实话?” 他这样说,萌紫玥倒有些不想听了,蛮怕他重提什么她强了他的鬼话。她撇开视线,驼鸟地道:“不说也罢,这个不重要了。” 易流光眼角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冷笑:“是锦王,他觉得你防碍到了羽千夜,想让你消失,但他又不想和弟弟反目,便让我带你到易国。我呢,原本便要回易国,偏生你又闯下杀头的大祸,事情这么赶巧,我亦是迫于无奈。” “是啊,天意如何,王爷您仅仅是顺势而为,我谢您都来不及了”萌紫玥倒笑了起来,她真没想过杀羽浣霞啊,但事情已然是这个样子了,惟有面对了。 弄清了事情经过,萌紫玥便想尽快和他们告辞。 若易流光不是王娇娇,她兴许去意不会这么坚决。奈何易流光听到她要离开,立即化身青楼老鸨:“萌紫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知道当时多么危急吗?为了救你,本王损失了两名身手一流的影卫。你一昏了事,为了将你平安带到易国,为了躲避追杀你的大批人马,本王和复先生,都差点死在湮国” “你知道培养两个影卫那要花多少锭金子和心血吗?一路上为了替你打点,你知道本王又花了多少银子吗?你昏迷不醒,本王怕你有个意外,还费尽心机的请了最有名的大夫替你看诊,那又需要多少银子,你知道吗?还有你一路上的吃穿用度,怕委屈了你,哪样不是比照千金小姐?你以为本王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萌紫玥被他念的头晕眼花,光是听他一条条的数落,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又见他由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转眼变成了咆哮帝,想必也是气极了。再加上他一介王爷,实在无须对自己扯什么谎话,何况还有两个影卫为自己丢了性命。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惹下的祸,不管怎么样,他好歹救了自己。 她见易流光意犹未尽,看那模样,俨然是还想继续批斗她,便干脆都认了:“那个,紫宸王,你干脆说要我如何吧?” “啪!”易流光拍了一张疑似卖身契的东西在漆亮的桌上,轻描淡写地道:“来吧!在这上面按手印,十个指头都按上,横竖这有现成的胭脂,不用白不用。” “”萌紫玥对这类东西素来深恶痛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按手印:“我卖艺不卖身!” ------题外话------ 谢谢红梅花开 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谢谢lixu01299 和d1029亲 投的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5 千夜新生 “哼!”易流光见她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显然真拿自己当老鸨,啼笑皆非,忍不住道:“就你这姿色的,本王的王府里成打成堆,以山来计,要你来卖身?你以为易国的男人不挑嘴啊?” 我去——,这话就严重了哈! 萌紫玥一向觉得这具身体的姿色,虽不如自己上辈子那样倾国倾城,但也差强人意。横看竖看,都是个有胸有屁股,不光有脸蛋,还有内涵的水灵大美人啦,哪有他说的那么差劲? 她明眸流转,冷睇易流光,反唇相讥:“可见易国的男人不识货,错拿东施当西施也不一定。” “那好吧!西施小姐,请来按手印。”易流光笑睨着她,觉得她那一眼的风情,当真是妩媚至极,无意中又扫到她美到惊心动魄的胸部曲线,心口便是一悸,顿时感觉口干舌燥。 他微微垂下眼帘,喉头微咽,觉得屋中温度陡然变高了。 “我先看看!”萌紫玥又不是真的二百五,别人说什么她就是什么。 易流光微吐了一口气,将那股子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起身将位置让给她,径直去打开门,放了在外面偷听半晌的复先生和阿呆进来,又不紧不慢的折返。 复先生是进来打圆场的,怕两人闹僵,努力调和:“紫玥姑娘,王爷和愚岂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小人?施恩莫望报,咱们即便为姑娘损失万金,那也是值得的。只是姑娘若是离开,孤身一人的,四处漂泊,何以为家?” “有一衣蔽体,三餐裹腹,四海皆可为家。”这方面,萌紫玥倒不怕。 复先生素来辩才了得:“姑娘你横竖一个人,既是哪里皆可为家,为何不索性和咱们一处?如果你走了,阿呆怎么办?” 说起阿呆,萌紫玥想起一事:“复先生,阿呆原来叫什么啊?” 复先生还没回答,易流光道:“家师抱它回来的第一天,便给他取了阿呆的名字。” “嗯,你师傅有见地,与我想到一处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萌紫玥摸了摸阿呆的脑袋,赞道:“咱们阿呆模样呆萌呆萌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阿呆被夸的飘飘然,喜的手舞足蹈,尾巴乱翘。 易流光见这一人一猴自得其乐,心下好笑,忍俊不禁道:“家师只是觉得它太聪明了,便给它起个呆名,好养活,还呆萌呆萌的?车见车爆胎?说你自己吧?” 萌紫玥嘴角抽了抽,不跟没见识的人讲话,她姓萌,的确很萌很可爱啊,这易流光就是一不识货的主儿。 阿呆却是很会看人脸色的,马上不满地挥着猴臂,对易流光吱吱有声。 须臾,萌紫玥看懂了“卖身契”上的意思,大意是她欠下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巨款,债主是易流光。她何时还清银子,何时便可以甩手走人。如果还不清银子,便永远为易流光做工,以资抵债。 二十万两雪花银? 萌紫玥心里的小算盘扒拉开了——时下一斗米只卖5文钱,通常一两银子折1000文铜钱,可以买200斗米。这二十万两,倒真是一笔天文数字! 不过这吓不到她,依旧面色如常。一是她这辈子虽穷的叮当响,一文钱恨不得当成两文花,可上辈子不穷啊。二是如果真有本金,二十万两也不是那么难赚。 她故作为难,抱歉地道:“按说王爷救了我的性命,我当涌泉相报,但我个人能力有限,只怕终其一生,也难以赚上这个数目。” 易流光胸有成竹,言之有物:“你真是太谦虚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本王看你在梁记做的挺愉快,并让梁记起死回生,料想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本王面前,你就不必伪装了。” “那只是巧合而已。”萌紫玥垂眸,面上波澜不兴,语气平平。 易流光侧目望定她,似刀裁的两鬓,在他如玉的脸上显得尤其俊美。他声音轻轻:“那你的意思呢?宁愿背上骂名?也还是想做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咳咳!复先生适时咳了两声,他将将说过施恩莫忘报,主子便来拆他的台。他赶紧插话转圜气氛:“紫玥姑娘,你若有什么觉得为难的地方,尽管提出来。你一心想走,这世道何其艰难?你姑娘家家的,还要为生计谋生,谈何容易?你何必非要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才悔之晚矣呢?” 他说的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包含人生道理无数,萌紫玥倒是不怕世道艰难,不怕苦,但她怕欠债。 良久,她缓缓道:“如果王爷能借我银子,还有适当的人手,这二十万两,我会尽快还清的。” “这有何难?”易流光面带笑容,意气风华,自信逼人:“你需什么,只管开口,本王府里银子不缺,闲人最多,你若需要什么,自会有人替你安排打点。”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在这上面添上这一条但书。”萌紫玥将十个纤巧的手指头,一一摁上鲜亮的胭脂,佯装往纸上虚点,浅笑盈盈,声音娇柔:“我怕王爷会出尔反尔,那我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了。” 易流光春风满面的瞥了她一眼,眸光灿灿,语带笑意:“听你的,你还有何要求?一并提了吧,我一并写下。” “咳咳,是你要我提的啊,那我勉为其难的提一条吧。”萌紫玥一脸为难,语气无辜:“我想开一家超大的南风馆,请王爷你挂头牌,如何?” “”易流光忍了忍,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声将大手按在桌上,弓眉差点立起,咆哮道:“萌紫玥,适可而止啊!” “啪!”萌紫玥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精致的眉头一挑,气势逼人,脆生生地道:“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嫌我狮子大开口?那你就别上嘴唇挨天,下嘴唇贴地啊!” 本以为易流光要气坏了,谁知他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指着那张纸道:“真乖,来,另一只手也拍上,把十个手指都按齐活了。” “”望着手底下的那张巨额欠款,萌紫玥心中大泪——这绝壁是她眼花了! 就这样,萌紫玥因手误把自己卖了,跟着易流光回到了阳城,并住进了紫宸王府的紫罗院。她为了行走方便,又因湮国张贴了皇榜捉拿她,便重换上了男儿装,以混淆视听。 她想尽快将那二十万两还清,然后好走人。 横竖有易流光出银子,出人手,她便琢磨着做什么生意才好敛财。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时空,人们好像都离不开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几个方面,就算要做生意,也脱不不了这些行业。 首先,她想到了超市。这也是拾人牙慧,她似乎记得,有哪位穿越女主在古代开过超市。至于青楼什么的,她自动忽略。 尤其是那种攘括所有用品的超市加大卖场,进了里面,无论你想卖什么——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上至高档大气的,下至低档消费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名目繁多,品种齐全。 里面还经常有促销活动,小到油盐酱醋茶,大到金银玉器古玩。无论什么促销手段,左不过是诱发和刺激你消费的,令你荷包满满而来,换成大包小包的出去,却身无分文。 在阳城开个像超市一样的楼铺,难度是肯定有的。因为百姓家里的银子不多,即便逛来逛去,纵会眼馋,却也是能省则省,因为荷包不丰。 至于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所消费的一切物事,多数都由名家名店专门送货上门。比如某某银楼,只要来了新的首饰,必先送去给富家的太太小姐们瞧瞧,中意的便留了下来。 但好处也多,一旦楼铺里有许多商家进驻了进来,里面犹如一个热闹地集市,好像赶庙会一样,会招览大量的人气和百姓。凡是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生意往来和买卖,即便是百姓三瓜两枣的几文钱,可架不住人多啊,所谓“聚沙成塔c集腋成裘”,便是这个意思。 鉴于她也只是看过,还没实际干过。于是她不吃不睡,用毛笔写写画画了几天,如同入了魔障一般,尝试着写了一份很可观的详细计划,呈上去给易流光过目。 易流光长睫微垂,一目十行,不待看完,修长的大手一挥:“吉祥楼?可行,你可以先选扯,地点设在哪条街?需什么样的铺面?” 萌紫玥微蹙眉头:“王爷,你尚未看完,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她太了解阳城的铺面了,并不适合她的计划。她要在人流量大的地方,重选一大块地,拆了旧铺面重新盖房,最好是二层的。名字她都想好了,为讨个好口彩,就叫“吉祥楼”。 易流光复又仔细看了她写的计划,然后给复先生瞧。 复先生面有难色,他觉得吉祥楼投入的本钱太大了。虽说这时候造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银子,但阳城毕竟是国都,地皮儿可谓寸土寸金,所需地皮太大,买下真的要花不少银子。 萌紫玥也懂变通,便折中道:“如果这个行不通,那有空着的大园子,废园子也成,在园子里面建吉祥楼,空地儿种树种花,环境弄好了,再可以琢磨做点别的。而且,如果吉祥楼一炮打响,到时便可以在易国遍地开花。” 她比较烦恼的不在这个方面,主要是让商人和小贩入驻。有许多商人都是祖上的产业,不敢轻易毁了祖宗的心血,大多墨守成规,小心翼翼。到时吉祥楼建成,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将货品放到吉祥楼来买卖? 她担心的问题,对易流光来说却完全不是问题:“这个无须你操心,只要本王一声令下,无人敢违抗,就怕你会嫌商家多了。” 萌紫玥灿烂一笑:“怎么会?吉祥楼正是要商家越多越好,小到一颗白菜,大到和氏壁,最好让人留恋忘返,总觉样样都想买,样样都需要,这才是开店宗旨。” “当真是舌灿莲花,本王说不过你。”易流光语声温柔,显然是同意了她的说活和做法。能和萌紫玥这样的交谈,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因为自她决定还债以后,便和他做过声明: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自此,再不能提。他当时也爽快的答应。于是,两人彻底的沦为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再无人提及以前的事了。 其实,只要萌紫玥不提离开的事,其它任何事,易流光都是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倒令萌紫玥有点搞不懂他心内的想法。 有了易流光的鼎力支持,这三个月来,萌紫玥一直为吉祥楼而忙碌。 未免太麻烦,萌紫玥干脆放弃繁华的地段,也不考虑人流量了,干脆让复先生找人买了一个废旧的大园子,拆了里面的旧屋,盖新楼铺,上下两层。 她又将省下来的银子用在修路上,将圆子周围的路铺好了,再多找些人宣传宣传,弄些许吸引人的活动,人气也就慢慢聚拢了。 虽说人多c钱多好办事,但建楼也颇多争议,要弄出自己想像的东西,还真不容易。好在她的吉祥楼并非住房,简单大气即可,没什么过多的忌讳,看着大,建起来却容易。 日后楼成了,要挑大掌柜,培训人手,又要劳心劳神地劝说商人和小贩,要做各种调整,择黄道吉日开张,还请舞狮队来舞狮,请戏班来唱大戏,用尽一切手段吸引百姓 这一切,估计还需月余方能弄妥——一件新事物的诞生,真心不容易。萌紫玥为这吉祥楼,累的都快脱一层皮,歇了好几天才缓过精神来。 所幸有紫宸王府这棵大树遮荫,一切都还顺顺利利的。 萌紫玥因为忙,便一直没见过易流光,这其中也有她故意避开的意思,能不和他碰头,她还是不愿意见他。就连建吉祥楼所耗银钱的账本,她都是让木掌柜送给他过目。 这会儿听说易流光要见她,不免有些不愿。但复先生显然是专门来催促她过去的,只是他的方法较为迂回而已。 “复先生,王爷要见我,到底所为何事啊?不会是为吉祥楼吧?”萌紫玥旁敲侧击。 复先生略作沉吟,缓缓地道:“思岑郡主来看望王爷,她提出想见你一面。” “思岑郡主?她为何要见我?”萌紫玥不动声色地问,心里却在暗自寻思,这思岑郡主乃是易国长公主的女儿,因其母身份尊贵,她虽为郡主,实比肩公主。自己与她素无交集,又做了男儿打扮,她要见自己做什么? 复先生像是了解她心中所想,笑着解释道:“先帝在世的时,和原皇后鹣蝶情深,感情甚笃,奈何天不遂人愿,原皇后在生下长公主后,便薨了。先帝痛心不已,念及原皇后的种种好处,便对长公主宠爱异常” 见复先生停下话头,萌紫玥奇怪地道:“复先生您是想告诉我,长公主和易国的国君并非一母同胞吗?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这是她知道的事情,复先生为何重提?她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易流光的父王和国君不但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还为救国君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国君痛失弟弟,又见弟弟仅留一点孤血,便将幼小的易流光接入皇宫亲自抚养,以慰其弟在天之灵。偏生易流光打小就成器,学武能胜武状元,学文堪比文探花,深得国君的宠爱。小小年级便继承了紫宸王府。 是以,易流光虽是一位已逝亲王之子,实则与皇子无异。后来,少年的易流光又在战场上立下无数的功勋,为他在军中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逐渐成了易国的战神。 复先生面色躇踌,斟酌半响,沉声道:“先帝曾留有口喻,长公主所生之女,皆要配皇子和王爷,永保荣华富贵。” 萌紫玥微颌首,淡笑道:“这样很好啊!其实先帝甚是保守,他完全可以留下遗诏,让长公主所生之女为皇后,这样方显王霸之气。”古代表妹兄联姻比比皆是,既有亲上加亲之意,也有巩固两家利益之意,萌紫玥是个古人,当然半点也不惊讶。 复先生为之失笑,又摇了摇折扇:“可咱们思岑郡主,放着那么多皇子和王爷瞧不中,唯独瞧上咱们王爷了,并对人言及,此生非王爷不嫁。” 萌紫玥眼波微转,抿嘴一笑:“此乃好事,一来,表示郡主眼光独到,二来,也表示王爷魅力无远弗届,桃花难挡啊!” 复先生仔细瞅了瞅她的神色,见她脸色如常,心下暗疑。 “复先生?复先生?您发什么呆?” “小月啊!”复先生马上醒过神来,换上笑容可掬的表情:“是这样,思岑郡主不知从何处得知——你才是要建吉祥楼的幕后之人,便想见你一面,有些话儿,她想当面问问你。” “郡主指名要见,那是小月三生有幸,岂敢不从?”萌紫玥依旧面带笑容,一派云淡风清。复先生倒越发的看不懂她了。 萌紫玥的消息实际上有些落后。 不过在古代,一没有电话,二没有电脑,三没有聊天工具,你不能要求古代也像现代一样,每每一打开电脑,所有四通八达的消息纷纷映入眼帘。大到几国混战,火箭加航母,小到床第私事,原配打小三。 因此,她得知湮国的消息,就连最新的第一手资料,怕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与此同时,湮国的宝睿王府。 阳光初升,霞光万道,微风拂的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宝睿王府布满黄铜钉的朱红大门打的大开,两尊雪白的石狮蹲踞两旁,威风凛凛。秦嬷嬷带着柯画影,还有秦月影等人,以及王府的众管事,长随无不聚在门前,精神抖擞地翘首以盼。 “姑姑,您没有骗我们吧?王爷他他真的没事了吗?”秦月影一脸激动,眼眶泛红,第一百次问秦嬷嬷。 秦嬷嬷油亮的乌发依旧梳的一丝不乱,白皙的面容透着端庄,浑身上下的衣料仍然找不出半点褶折。闻言,她好笑的瞪了身边两女一眼,淡淡地道:“我何曾骗过你们?若不信我,你们大可不必再这里等啊。” “娘。”柯画影撒娇似的嘟着红唇,鲜亮的王官,娇美的面容,无一不透着发自己内心的欢喜。 她娇嗔道:“娘,我们也不过是被王爷当初的情形吓坏了,心有余悸而已,听到他伤体痊愈,马上就要回王府,我们也是替王爷欢喜罢了。” 秦嬷嬷也想起王爷受伤回府,了无生气,血淋淋的那一幕,立即又感受了一把那种六神无主,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马上挥了挥手,仿佛一把将那些不吉利的画面统统挥开了,“过去的事,你们别提了,我老了,经不起再一次的惊吓。往后,我们王爷只会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继而又虔诚地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多亏了释圆大师,信女得了空,便会去白马寺叩谢菩萨,诚心诚意的还愿。 秦月影等人何尝不是此等心愿,马上也跟着念阿弥陀佛。 蓦然,响亮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奔腾如雷声轰轰。几乎眨眼间,数十骑身手骄健的侍卫跃入众人的视线中。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腰悬宝剑,背负弯弓和箭矢,神情凛洌,双目宛如火炬般明亮无比。 在他们中间,四匹健蹄如飞的雪白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仿佛驾着朵朵祥云从九天宫阙而来,缓缓停在王府门前的台阶下。 ”恭迎王爷回府!“ ”恭迎王爷回府!“ 王府总管太监和秦嬷嬷,马上带着所有人敛衽跪拜下去,恭迎王爷回府的声音响彻云霄。 风胤颢站在马车前,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见无甚异样,方伸手撩起厚重的帘栊,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到了。“他的声音轻轻的,似怕气息重了,吹散了车里的人一般。 ”嗯。“里面传来一道低低的c慵懒至极的鼻音,正是羽千夜惯用的调调。从这盅惑人心的声音中,不难让人想像出他此刻的模样,一定是懒洋洋的,无骨头一般的斜倚在车壁上,或在支额假寐,或在闭目养神。 陌缥郜稳稳的将手递过去。 车内,正扶额假寐的羽千夜淡淡地道:”不必。“话落,他长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睫毛缓缓掀开,露出一双宛若子夜星辰般璀璨的美目,微挑地眼角向车外轻轻一瞥,那般的漫不经心,却顾盼神飞,风情万种。 车外的风胤颢,不幸被殿下的潋滟流转的眼神扫到,顿时心跳如擂鼓。 这容颜,尽管他看千万遍,却始终毫无抵抗之力。他甚至常常怀疑,自己对殿下这般忠心耿耿,将他看的重渝自己的生命,究竟是因为忠犬思想作崇?还是殿下的美色作崇? 忽尔,他眼前人影一闪,殿下笔直俊挺的身影已飘然落在车外。 羽千夜淡然伫立阶下,动作优雅地轻轻掸了掸纤尘不染的锦衣。七彩霞光中,他依旧黑发如墨,俊面如玉,鼻直丹唇,一身琉璃白,衣袂飘飘,人若谪仙。 袁越连忙接过一件油光水滑的紫狐大氅,欲帮他披上。羽千夜竖起一根玉雕似的纤长手指,向他摇了摇,声若冷泉潺潺,清幽动人:”人间四月天。“ 袁越便停下了动作,自己也觉得好笑,殿下这一受伤,他们每个人皆变得神经兮兮了,犹如惊弓之鸟。比如风胤颢,看哪个陌生人,他都怀疑人家是敌方派来的;比如傅大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便风声鹤戾,直喊加强警戒;而自己,也没有比他们强到哪里去,风,便不分冬夏了。 羽千夜美目微眯,看了看大门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几个烫大字,便向俯首叩拜的众人微微抬手。 旋即,他负手踏上台阶,面无表情的向上行去,不疾不徐的步伐之间,依旧散发着逼人的贵气与自信。 回到碧波阁,秦月影等人欢快的忙碌起来,傅逸云和一众幕僚皆不在。风胤颢尽责的回禀:”殿下!梁大人c傅大人得殿下授命,带着众大人和诸位将军去协助锦王,一直还未归来。“ 羽千夜伸指轻抚眉心,轻声道:”这些情况,本王俱已知道了,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各自下去领赏吧。对了,让其他人也下去,本王想静一静。“ ”谢殿下赏赐。“风胤颢立刻挥了挥手,将望穿双眼的秦柯两女摒退出去,自己和陌缥郜随后也悄然隐了下去。 室内很安静,有淡淡香气萦绕,羽千夜缓缓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落坐。伸手在书案的隐秘处摸过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到眼前细细把玩。 片刻之后,他伸指点了点石头上的一只肥鹅,低声道:”玥玥,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在何方?为什么要抛下我“ 他的声音幽幽,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控诉,渐渐的却变得宛如喃喃的叹息:”玥玥你如今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给你气受?有没有想过我你这般狠心,我却好想你“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 他伸手将石头抵在额心,感受石头冰冷的凉意,顺势也掩住泛红的眼眶。 他中了息泯蛇之毒,感觉自己内息尽失,再加上身上的两处箭伤,便一直昏迷不醒。直至一个月前,被息泯蛇之毒弄的殚精竭虑的释圆大师蓦然灵光一现,琢磨出一种新方法,才将息泯之毒完完全全的自他体内引出。 蛇毒尽,他也清醒过来。 从腊月到现下,有四五个月,他一直在白马寺。 白马寺的后山,有一个天然的冰洞,里面有一副玄晶冰棺。释圆大师初次见到息泯蛇之毒,一时也不知怎么解毒,又见他气息越来越微弱,甚为担心还没解完毒,他就死了。于是,释圆大师便用千瓣莲护住他的心脉,将他运到白山寺后山的冰洞,放入冰棺中冰封起来。 他犹如死人一样,在冰洞里一躺便是几个月。而此时的外界,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淑贵妃被羽浣霞的死刺激到状如疯狂,一心想要报仇,便趁着庆丰帝神智不清,假传圣旨,在湮国各地张贴捉拿萌紫玥的皇榜。而九王府里的人,还有锦王,重心都放在救活羽千夜上,难免忽略了此事。 庆丰帝一直不曾醒来,太子和六皇子两派人马按捺不住,以”国不可一日为君“为由,各自要扶自己辅佐的人登上帝位。 这个时候,他们都以为羽千夜不可能再活下来,对他们没有半点威胁。而锦王远在南疆,等他觉察到不对赶回帝都时,天下早定,他一人独木难支,亦无力回天了。 因此,张大将军和董太师简直有些得意忘形,肆无忌惮争夺皇位,各不相让,两派人马刚刚合作过,又迅速撕破脸皮,打了起来。 九王府的人马和锦王府的人马,一见张c董两派开始行动,立即也作好备战准备。 尤其是九王府一派,怒火旺盛,斗志昂扬,誓要踏平张董两派的人马。第一,他们也是想为主子报仇。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却是重伤的羽千夜,在被带回来的中途,曾经醒过来一次。 彼时,他动作艰难的从身上拿出两张染血的令牌。这两张令牌,一张是湮国三分之一兵权的像征,可以号令东南两军。另一张是湮国皇家暗卫的令牌,有这张令牌,便可以号令一直在暗中守护湮国皇权的皇家暗卫行动起来,将抢夺皇位者一一绳之于法。 湮国的皇家暗卫是一支蒙着神秘面纱的力量,组织庞大。里面的暗卫个个身手顶尖,能杀人于无形,无人知晓他们藏身何处,也无人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只效忠真龙天子,且以终身维护皇权为己任。 羽千夜嘴角不停的溢着血丝,将这两张令牌交给风胤颢和陌缥号,喘息着对众心腹道:”你们,全是我最信任的人,平常所学的军事谋略,不比我少太子和六皇兄决不会就此罢休,皇位之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一旦他们有所行动,你们立即用这两张令牌,传我之令,号令军队和皇家暗卫,平息纷争,诛杀叛乱者“ ”殿下“众人虽早有心里准备,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惊讶。殿下有三分之一的兵权,他们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这是公诸于众的事。 然,殿下什么时候拥有了皇家暗卫的令牌?这就让他们感到震惊和匪夷所思了。 谁都知道,拥有皇家暗卫令牌者,便是皇权的最高维护者。如果登上皇位的人,并非真正的继承者,也就是真正的真龙天子,皇权的最高维护者便有权命令皇家暗卫将他刺杀。然后拥戴真正的真龙天子继位。 简而言之,皇上早就选定了谁来继承皇位,也选定了谁来做皇位的拥护者。 横竖他们殿下不是真龙天子。瞅殿下这意思,太子和六皇子也不是真龙,真龙天子是谁?答案昭然若揭。 羽千夜眼皮很沉重,勉强用涣散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萌紫玥,他失望不已,低声道:”紫玥姑娘呢?去哪儿了?“在他昏过去的那一刻,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侍卫已赶到了,玥玥应是安全了,更不用说再逃了,可为什么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众人皆沉默,实在难以启齿,他们难道要告诉殿下,在他们的大意之下,不但紫玥姑娘失踪了,福昌公主也意外死亡了。 ”她呢?“羽千夜犹不甘心,死撑着一口气。 袁越咬了咬牙,豁出去了,用破釜沉舟的语气道:”殿下,属下等无能,紫玥姑娘不知逃向何处了。“ ”你们“羽千夜美目圆睁,身躯微抬,然后又倏地一沉,再次昏了过去。 诸人担心的不行,只好将羞愧等情绪暂时放到一边,先救人要紧,匆匆负着他,施展轻功往回赶。 所以太子和六皇子的人马一有动静,风胤颢等人便代主行令,命东南两军和皇家暗卫尽快平息纷乱,诛杀叛乱者,拥戴真龙天子登上帝位! 同时还要加强边界防御,防备一直蠢蠢欲动的易国,趁乱攻打湮国。 这个时候,九王府的人已知道淑贵妃张贴皇榜的事,可惜此刻湮国帝都一片血雨腥风,混乱不堪,他们分身乏术——忙着平乱呗。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先顾国事,再顾家事。 于是就发生了乌龙事——抓萌紫玥的皇榜一直张贴着,直至羽千夜清醒后,傅逸云等人才发觉大事不妙,连忙让锦王下令,火速将皇榜取下。 此时的锦王,已今非夕比了,只待登基大典一举行,他便是名正言顺的湮国新帝了。 太子和六皇子两派人马输的一塌糊涂,太子和六皇子在混乱中死亡,也不知是谁杀的。张c董两派人马,战死的战死c抄家的抄家c下大牢的下大牢c灭九族的灭九族成王败寇,亦说不清孰是孰非,总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皇后和淑贵妃被赐白绫和毒酒,罪名是她们参予谋夺皇位,又使外戚专权,早年更是迫害死了蓝妃 曾经大气磅礴的湮国皇宫,被锦王一番雷厉风行的血腥清扫,能杀的都差不多杀了。就连皇宫里几位尚未招驸马的公主,有封号和没封号的,受宠和不受宠的,也全都死了,并且死的莫明其妙。 锦王唯独留下了老糊涂的庆丰帝,念在他的养育之恩,还有他是羽千夜的亲生父亲,没有亲手刃了他。 帝都所发生的这些事,羽千夜清醒后,每天都会有侍卫禀报于他。而他,并没有出兵阻止,仅是黯然沉默,不置一词。 ”阿弥陀佛!殿下,在佛法上讲,这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果不是皇上当初屠了锦王满门,致使几百口人命惨赴枉死城,他如今也不会恨意深重,一心想报仇了。“倒是释圆大师怕他想不开,不惜用佛法开解他。 羽千夜神色黯然,淡淡地道:”大师,这世间事,好像什么都瞒不了你。当心有朝一日,你被人灭口。“ ”“释圆大师跨下脸,好心当作驴肝肺,亏他这么尽心尽力的救他呢。 不过,羽千夜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当下又安抚道:”大师解了息泯之毒,救我一命,我自是不会让此等惨事发生,大师尽管放心好了。“ 说起这息泯蛇之毒,还真亏了释圆大师。 原来,不管是大夫,还是世人,都将息泯蛇想成是一种吞噬掉人的内息,令人无丝毫抵抗力,最后毒发而亡的剧毒。释圆大师起初也是如此思路,反复琢磨了几个月,都未能走出误区,也就一直没有救醒羽千夜。 有一天,他苦苦思索,突然想到一句俗话——中毒之后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一般来说,毒物附近必有解毒的东西。因为毒物它也需要一个生存的环境,而其周围的动植物如果能与它共存,就表明这些动植物与有毒物之间,必定存在某种相互依存的关系。不然早就被毒物毒死了。 像某些毒物,它身体上的东西就可以解毒。比如说被蜜蜂蜇了,那你就迅速抓几个同样的蜜蜂,将它的肚子弄开,然后把它的胃拿出来,把它胃里的东西涂到被蛰的地方,不一会就好了。 由此,释圆大师受到了启发。 但息泯蛇早被羽千夜弄死了,肉身也不知甩到哪里去了,又不可能再找一条息泯蛇出来。再说了,他也不知道息泯蛇住在哪个地方啊? 释圆大师灵光一现,有了这个思路,马上让风胤颢等人速去查查,看董太师从何处得来的息泯蛇。 天下事,只要你认真去查,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何况董太师见用息泯蛇制住了羽千夜,便得意洋洋,进而忘形,言语中不知不觉便漏了些意思出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6 谁是色魔 章节名:026谁是色魔 经地一番努力的查找,释圆大师终于有些相信传说了——原来这息泯蛇还真有鸣蛇的血统啊!它个子虽小,未长翅膀,居然也爱住在水里,不,不是水里,是水边。 息泯蛇住在涅崖的涅水边。 涅崖离帝都也只有个几百里。释圆大师得知这一消息,立刻亲自赶往涅崖。 涅崖的山势险峻,涅水在它的崖底,其实就是一个稍大点的水潭。但涅崖附近的村民却不敢小看这个水潭,更不敢碰这个水潭的水——他们中,凡是有接触到涅水的,最后无一不毒发身亡。 众多村民们经过多方查找原因,却死活找不到。 可奇怪的是,涅水里常有一种七彩斑斓的鱼儿跃出水面,看起来像彩鲤,模样漂亮极了。村民们咋舌不已,只觉得匪夷所思——你看,人家鱼儿在水潭里生活,么事都没有!而他们这么大个人,却娇气的很,沾上点水就死翘翘了 因涅水有毒的缘故,村民们也不敢捕鱼吃,休说再靠近水潭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释圆大师一来,便看出涅水的蹊跷之处了。这水潭方圆几里,寸草不生,活物难寻,不住息泯蛇,你还真想不到能住谁。 “毒,真毒!” 释圆大师感叹完,立即着手找寻能与毒物共生存的动物和植物。他来时,找村民问过路,自然知道涅水是碰不得的,更了解水里有一种漂亮的鱼儿,被毒水养活着。 找了一圈,除了那鱼儿,还真没看到旁的活物,就连石土的颜色都不对。 释圆大师直觉那花鱼就是息泯蛇的克星,说不得是个更毒的老毒物。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少不得弄几条回去,生煎c煮汤c炸c烤c生吃,横竖全弄给羽千夜试试,最好来个以毒攻毒。如果还救不活,大不了再来涅水一趟。 释圆大师花银子雇了几个渔民,捕了十几条花鱼,当然,务必让大家不要沾上涅水。然后将花鱼用有盖子的木桶,装了涅水带回来。 释圆大师自认从不杀生,便指使小风将活鱼杀了,放了一碗新鲜的鱼血,自己也没尝一尝,就全灌到羽千鱼嘴里。打算若是鱼血不奏效的话,便请他吃生鱼片,若是再不行,说不得要请他吃全鱼宴了 事实证明,释圆大师真有两把刷子——羽千夜悠悠醒转了。释圆大师一看这有效啊,马上双手合什,高宣佛号。 奈何羽千夜醒是醒了,却还是没有内息,释圆大师慈悲为怀,担心他为此很难过,还花了不少心思劝他。不想羽千夜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却还想喝那鱼血,甚至还想吃那鱼儿 释圆大师觉得那花鱼是毒物,羽千夜身上的毒已解,再吃肯定会被毒死。可羽千夜竖持要吃,既然他自寻死路,释圆大师乃方外之人,万事皆空,索性将十几条花鱼全给他了,也是个成全的意思。 羽千夜每日一条,将那些花鱼全吃完了。末尾,优雅的用布帛缓缓拭干净手指,勾唇一笑,轻声道:“这鱼真甜,还有吗?” 于是,释圆大师这么淡定的得道高僧,也惊悚了,差点就此圆寂,真的去侍奉佛祖。 羽千夜也没解释他为何要吃那么多花鱼,但他吃完花鱼后,过不了几天,被息泯毒吞噬的强大内息却慢慢回来了,甚至比以前更强了!至于强多少,旁人自然无法得知 待身体完全无碍后,帝都皇位之争早已尘埃落定,羽千夜便缓缓归矣。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执意要走?” 此刻,他对着石头睹物思人,想到萌紫玥竟然抛下他离开了,心里痛不可抑。一边恨她心狠无情,在两人有过夫妻之实后都不相信他。一边又担心她的安危,不知她现在过的到底好不好?一颗心犹如被放在火上煎烤般。 不管心里如何爱恨交架,如何恨萌紫玥用过激的手段离开他,将两人逼至绝路,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那便是将神智不清的父皇接回王府。 当然,这也不容易,因为庆丰帝在羽寰登基后,便是先皇了,理应住在皇宫。但羽千夜却觉得,他还是呆在亲生儿子身边较好。不管世人如何评价他,他总是自己最亲的人,也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只想让父亲安享晚年。 “来人,备车,去皇宫。” 在羽千夜身体完全康复之复之后,湮国的新皇登其大典很快就举行了, 时值五月初,艳阳还不够浓烈,一阵阵的清风却让人神情气爽。气势雄伟,如海水般磅礴的宫乐在湮国皇宫上空响起,台阶上,长眉斜飞,朗月星眸,身姿挺拔的人皇袍加身,广袖垂冕,自有一番帝王俯瞰天下的威仪绰然,正是蜇伏多年的锦王羽寰。 台阶下,百官倾身拜倒,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史官高声宣读即位诏书。 自此,湮国庆丰帝成了名副其实的先皇,元盛帝顺应天意和民意,登上大统。 尽管朝代更替,宝睿王府却受帝王荣宠依旧,宝睿王羽千夜更是风头一时无两,被加持监国之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在王府中所有人欢呼庆兴声中,羽千夜却寂寥地倚阑而立,面无表情地举杯痛饮。 “殿下,月影烹了茶,是用旧年的雪水煮的,殿下不妨尝尝。”秦月影端着煮好的香茗,莲步轻移,款款动人的走向他。她着一身桃红的丝质宫装,绚丽c柔美c贴身,细细腰肢,贲起的饱满胸部,无一不显露无遗。俏脸上更是薄施朱粉,淡扫蛾眉,红唇点绛。在桃红色的映衬下,玫丽中透着动人的妩媚。 她很了解殿下的喜恶,知道他不喜欢浓浓的熏香,便用了淡淡的莲花熏香。随着她的走近,莲花清雅的香味也渐渐向羽千夜袭去。 羽千夜修长的手指轻转白玉杯,抬到唇边抿了一口酒,头也不回地道:“不必,有酒便够了。” “殿下。”秦月影贝齿轻咬红唇,明眸微光闪动。 殿下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心脏不够强的人,只怕是要被他冻伤。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一直坚守本份,处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越矩的行为,就怕惹他厌恶。甚至连他轻拧一下眉头,自己也会接连几日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不断。 可那又怎样?再规规矩矩,殿下眼中依然没有自己。反倒是那个不拘小节,行为洒脱,又荒诞不羁的萌紫玥能讨他的欢心,这叫人情何以堪? 也许,自己也应学着那萌紫玥,放肆一回,反其道而行,说不得能得到殿下的关注,进而获得他的青睐。 思及此,她又向前行了两步,托着茶水,一脸娇笑地道:“自打殿下回府后,便日日饮酒,长此以往,怕是于身体多有防碍。休说奴婢等担心,便是姑姑,也成日惦记着殿下的身子,经上次一事,殿下实应更要保重身子啦!”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你别说,还真引得羽千夜蓦然回眸。 而今的羽千夜,因萌紫玥的离去,已渐渐褪去了那份仅有的中庸之气。他晶莹流转的眼神欲渐魔魅惑人,微微一瞥中,戾气和凌厉的煞气隐约可见。 从前,他虽冷漠疏离,优雅尊贵中透着几分神秘,与人格格不入。但实际上他还保有几分少年心性,再加上秉性中天生有份绵软,对于许多人和事,他基本都是表现淡然,并不很强求,也不执意。 如今的他,在无人时,绝美的脸上一片孤高冷冰,眼神空洞,寂寞如雪,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势令人高不可攀。 可一旦面对外人,他总是带着淡然的微笑,举手投足中的神秘优雅依旧,但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变得和蔼可亲了他笑的越漂亮,越给人不寒而栗之感。是以,不用他筑起无形的高墙,除了心腹之人,旁人皆珍爱生命,自动离他远远的。 “殿下!”秦月影见策略奏效,殿下果真回过头来,心里大喜过望,暗呼几声菩萨保佑。 她勉强按捺住兴奋,屏声敛息,决定将死皮赖脸发挥到底。在羽千夜洞若观火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又走上几步,缓缓跪在他脚边,然后将托盘举过头顶,娇滴滴地道:“殿下,念在奴婢打小侍候您的份上,殿下好歹给奴婢几分薄面,尝尝奴婢的手艺吧!保证不会令殿下失望的。” 随着她手腕高举,一双玉臂,从桃红色的轻纱袖中滑脱出来,洁白如藕。 羽千夜垂眸,不知是在看秦月影,还是在看托盘上的精美茶具,微醺的酒意令他如玉的面孔浸上了一层脂胭色,红的诱人。 良久,在秦月影手臂举的微微颤抖时,他微微一笑,径直离开阑杆,缓缓踱进屋内的圆桌,拂袍落坐,惑人的声音透出不染纤尘的清澈:“呈上来,也许真的不会令本王失望也说不定。” 这话对秦月影不亚于佛旨论音,她迅速起身,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娇美,皇宫里严谨的训练在此刻发挥了莫大的作用,令她的娇柔的动作没有半点失仪。 她先将茶水搁在桌上,斟了一杯,随后姿态优美地跪在羽千夜的脚边,依旧向先前那样高举,同时也将一双雪白玉臂送到羽千夜眼前,柔媚的声音婉转千回:“殿下。” 羽千夜搁下白玉酒杯,慢条斯理的接过她呈上的青花茶杯。他不急于喝茶,也不吩咐秦月影起身,就用一手拎着茶盖轻轻地刮着茶沫。 他的手指莹润如玉,纤长秀美,骨节停匀,指尖略带浅红,除了掌心有一层薄茧,其余不见半丝瑕庇,漂亮的能令女人妒忌。 秦月影带着一种膜拜的心情,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觉得他每一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动人。如果自己能获得这样的男子的爱怜和喜欢,才叫没白来这人世一趟。 受心中泛滥的爱意所驱,她大着胆子将一双纤手,状似无意的搁到羽千夜的膝盖上,娇嗔道:“殿下,奴婢的手好酸哦。” 羽千夜的身体一僵,气息微凝,抬到唇边的茶水将饮未饮。他斜斜的睨着秦月影娇羞的面容,深遂幽深的眸光高深莫测,让人辩不分明。 秦月影见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冷冷的喝叱自己,也未一脚踹开自己,胆子更壮上了几分,脸上红霞片片。看来,殿下确实喜欢的是这个调调,难怪萌紫玥越随意,殿下越喜爱她。而自己和表妹走中规中矩的路线,白白浪费了好些年的光阴。 她微仰起头,眸似春水泛波,娇好的容貌含羞带怯,一双纤手却慢慢的往羽千夜的大腿抚去,喃喃地道:“殿下,就让奴婢侍候您吧?奴婢有留心过,殿下自打身体痊愈后,每每就寝,便会很难受殿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您要了奴婢吧,这样,您就不必熬的那么辛苦” “下去吧!”羽千夜面无表情地搁下茶杯,负起手,起身向屋外踱去。 “殿下”秦月影的手势骤然落了空,脸色遽变。 她怆皇回头,望着羽千夜笔直修长的背影,红唇轻颤,眼中渐渐泛起水光:“殿下,奴婢对殿下心可昭日月!即便不是奴婢,总会有他人的,殿下您何不接受奴婢” 羽千夜伫立的身影微不可察的顿了一顿,旋即淡淡地道:“小风,带她下去有合适的人,放她出府配人去吧。” “不要,殿下,奴婢不要配人,奴婢不要出府,奴婢只望此生能随侍殿下左右呜呜” 秦月影惶恐惊慌的尖叫哭泣声渐渐远去。 蓦地,一身蓝色锦衣的傅逸云走了进来,他手中托着一卷卷宗,回头望了望门外秦月影消失的方向,面带惋惜之色:“殿下,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就算让她侍寝,又会怎样?” 羽千夜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依旧冷着一张脸,迎风而立,凝眸远眺。 傅逸云稍作沉吟,换成一副委婉的口气:“其实,哪个皇子王爷身边不是女人如云,偏你这倒不说了,她急于献身,不正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吗?你为何还将她拒之门外?” 不待羽千夜回话,他突然又恍然大悟地道:“你不会想为萌紫玥守身如玉吧?” “话恁多,聒噪的很。”羽千夜回头瞪他:“再多提此事一句,你便也出府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傅逸云转了转眼珠,讪讪地道:“我这不也是一片好心嘛,急你之所急啊!你中了那怪怪地蛇毒,虽说毒是解了,但蛇主淫” 羽千夜忽然回头瞥了他一眼,美目中流光闪烁,煞气顿现,一字一句地道:“你c想c说c什c么? 傅逸云一见他神色不对,慌忙摇手,”属下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是殿下耳误“ 羽千夜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可傅逸云在他面前,向来是打不死的小强,再害怕,也仅是那么一瞬间害怕而已。他瞄了瞄羽千夜腰身下的部位,嘴角泛起狡黠地笑容,不怕死的再次捋虎须:”殿下,你敢发誓,说你这会子没有想女人吗?“ 对于这种没皮没脸,又不怕死的生物,羽千夜还真有点拿他没办法的感觉。他见傅逸云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的下身,便微勾唇角,睨着他邪魅一笑,”怎么?你也要来献身?“ ”不不不!“傅逸云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连三个”不“,一迭声的解释:”殿下,属下不好男风。“说罢,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乍然间,有种冰清玉洁的殿下变坏了的感觉。 人都这样,一旦遇上比自己更不要脸的,更坏的,也就没辙了,傅逸云正是如此。 他收起脸上的玩笑之色,将手中的卷宗呈给羽千夜,郑重地道:”咱们的人多方打探,她的行踪依旧成谜,也不知她隐匿在何处?好像就从这茫茫人海中烟消云散了似了。“ ”不会的!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羽千夜肯定地道。他垂首翻看着卷册,神情一丝不苟,每一个字,每一句,他都看的仔仔细细。 傅逸云好了伤疤忘了痛,试探着道:”殿下,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万一你一辈子寻不到她,难不成你就这么干熬下去?若是以前,你纵然去做了和尚,我也不多话,因为你一向清心寡欲惯了可如今你一个大淫魔“ ”啪啪啪!“他话未说话,便被羽千夜用卷宗一顿死揍。 比起拳打脚踢,卷宗简直和挠痒痒差不多,傅逸云躲都懒得躲一下,尚有余力嘀咕:”殿下,你这种行为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是想杀人灭口么?“ 羽千夜倏地停手,俊脸红的如天边的晚霞,美目冒火,却也觉得自己的行为颇有些欲盖弥章。也不知是哪出了岔子?自从解了息泯蛇之毒,他的内力是变强了,但随之变强的还有原始欲望。 如今,他仿佛特别渴望男女之事,每日情火旺盛,一柱擎天,偏萌紫玥不在身边,弄得他难受的要命。他怀疑问题出在那花鱼身上,但刚解毒时,他一见那花鱼便想吃,而且那鱼也美味,甜的不说,还带着香味儿。 他身体上的异样,很快就被小风和小陌发现了,便也瞒不住傅逸云了。他们惟恐他身体有个好歹,急急忙忙又去找释圆大师。 不料释圆大师老神在在地道:”包做媒,不包生儿子!“也就是说他只管解毒,后续发展他管不着。 最后,在傅逸云几人瞠目结舌中,他又道:”蛇主淫,鱼呢,又代表鱼水之欢,老纳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个在作崇?横竖性命无忧,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先凑合着过吧!“ 说了等于没说。 为此,傅逸云等人是一有机会,便给羽千夜弄女子来侍寝。奈何羽千夜却很怪异,他虽然身体都快爆炸了,却楞是能坚持不碰那些女子。就连秦月影这样打小侍候大的,他也能狠心拒绝。 这倒叫傅逸云不好想,此时免不再次问他,这样坚持有何意义? 羽千夜沉默半晌,终于露了口风:”那晚,她神智不清,说了许多胡话。但她却一再强调,她喜欢身心都干净的男子,那种一边说喜欢她,转身便搂着别的女人求欢的男子,她会觉得恶心。即便再喜欢,她也不会要的她的秉性喜欢洁净,又宁缺勿滥,像元朝暮那样的,总说心里有她,但心里也有别人,这样的男子,她更不需要,只会想着逃跑。所以,莫说什么守身如玉了,只怕连多看别的女子两眼“ 傅逸云当即咋舌:”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紫玥明明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啊!却没想到她的醋劲超级大不说,还是一位心胸狭窄的妒妇!殿下,幸亏她失踪了,不然“ ”住嘴!“羽千夜一脸戾气地瞪着他,冷冷地道:”看来也不用指望你们了,我自己出去找。“ 易国那边,不待吉祥楼开张,萌紫玥便包袱款款地跑路了。 这时候,她也不管那二十万两的债务了,也不怕易流光骂她忘恩负义了,更不怕将自己的一番心血扔在易国了。 比起嫁给易流光当他的小老婆来,其它东西,那都是浮云啦,浮云啦!而比起和女人百合,被女子压在床上玩弄,捆绑上述的一切,那更是浮云啦,浮云啦! 激起她如此大的跑路决心的人,不作他想,非思岑郡主莫属。 话说那天,思岑郡主指名要见她,她也不推诿,落落大方的去了。 思岑郡主金枝玉叶,大约十七岁左右,人生得也很美,对她更是亲切无比。乍一见到她,便甜甜一笑:”小月,本郡主知道你是女儿身啦!“ 她话没说完,就跑来拉萌紫玥的手,害得她那句”男女授受不清“卡在嗓子眼里,楞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只能一脸微笑,还来不及开口问声好,思岑郡主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小月,你生得可真标致啊!看你这眉,水灵灵的眼睛,怪不得他喜欢你啦!我也好喜欢你啦,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和你特别有缘你肌肤好滑哦“ 思岑郡主说着说着,便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又爱不释手的轻轻掐了掐,惊喜地道:”真的好嫩好滑哟我好喜欢我初次看到你,只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萌紫玥顿觉风中凌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她们今天不是才初次见面吗?什么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但她尚未反应过来,思岑郡主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拥住,笑得一脸幸福甜蜜:”小月,小月,你这满脸无辜,又呆呆的样子,甚得吾心,我要去跟表哥说,让他将你让给我。“ ”郡主,这不妥,大大的不妥。“萌紫玥赶紧使了几分巧劲,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真是的,这郡主比她矮,个子也娇小,力气却不小,都快赶上羽千夜那厮的一身蛮力了。 这与她预想的出入太大了,她以为,无论是公主也好,郡主也好,或多或少都比较像羽浣霞——满脸的盛气凌人,神情倨傲无比。完全没料到这郡主是一副既亲切,又热情的模样。 难不成易国的水土不同,养的公主和郡主品种也不同?好比南桔北枳? 思岑郡主却又像蛇一样的缠了上来,她不着行迹的闪了开去,佯装头晕,抚着额头道:”郡主,小月人不太舒服,可否告退?“ ”告退什么啊,既是不舒服,本郡主给你传太医便是了。“思岑郡主打蛇随棍上,一脸心疼的凑近她,双眸温情脉脉,还伸手便去抚她的额:”看你这小模样,天可怜见地,跟着本郡主,本郡主自会疼你啦。“ 饶是萌紫玥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心里隐隐觉得这郡主的行为颇有些诡谲,那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对,除了热情,还带着明显的渴望和欲望,没错,是欲望 她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已拿定主意,马上撤离这个是非之地。正在这时,有个伶俐的侍女小碎步过来,娇声道:”郡主,王爷来了!“ 思岑郡主温柔的动作顿住了,然后慢慢放开贴在她额头的手,偏着头对着侍女道:”请王爷进来吧!“此刻,她脸上的神情一派高贵端庄,看不出半点先前甜美腻人,兼动手动脚的模样,俨然一位真正的公主了。 易流光被侍女请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玉冠束发,轻袍缓带,更显尊贵不凡。 他先是淡淡地瞥了萌紫玥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吉祥楼的帐目有些出入,你先去本王的书房,最好是找复先生核对一遍,本王稍后会过目。“ 萌紫玥立刻向思岑郡主谦然一笑,尽量不动声色的向她告退了。 须臾,易流光回到自己书房,却没看到萌紫玥,只看到正襟危坐的复先生,便问:”她呢?“ 复先生淡淡地一笑,眼神狡黠无比:”愚又非王爷肚子里的蛔虫,哪个她啊?“ 易流光握拳在嘴边咳了咳,尽量淡然地道:”明小月。“ ”她啊!“复先生做恍然大悟状,戏谑地道:”王爷的谎话实在太蹩脚,她信才怪呢,什么时候吉祥楼的帐目,需要愚来对了?“ 易流光气息一窒,不动声色转着袖口地珍珠,垂眸道:”那复先生让她晚膳时分来见我吧,否则,叫她后果自负!“ 复先生脸色一凝,心知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为了那句”后果自负“,萌紫玥即使再不愿,也不得不来见易流光。 宽敞明亮的膳厅里,婢女们流水一样的送上一道道菜肴,然后躬身鱼贯退出。很快,膳厅里便只剩萌紫玥和易流光两人。 易流光已换了家常的白袍,俊美的面容在白色的衬托下,更显鲜眉亮眼,容色逼人,兼之他肩宽腿长,气宇轩昂。任凭是谁,也无法想像出他便是那个千娇百媚的王娇娇。 他端坐桌旁,姿态格外优雅,说出来的话,却不怕吓死萌紫玥,开口便道:”明小月,你的麻烦来了,思岑她极为中意你,一心想宠爱你。“ 萌紫玥立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易流光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清朗的声音微带疑惑:”小月,没听懂吗?本王所说的中意,可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喜欢,是指和男女一样“ ”听懂了!“萌紫玥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但我极为不明白,思岑郡主中意的不是王爷您吗?听说还非君不嫁?莫不是传言有误?“ 易流光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曲起,轻敲桌面,既不否认,亦不承认:”她再视礼教与无物,左右是名女子,长此以住,不但对她的名声有碍,对长公主也有碍。再则,她总归是要嫁人的。“ 萌紫玥无语望天,半晌方道:”也就是说,郡主她的这种癖好在易国并不是个秘密?恐怕人人皆知了吧?“ ”那倒没有,仅有廖廖几个人知道,且都是皇宫里的,寻常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萌紫玥却听懂了,郡主的怪癖委实令易国皇室蒙羞,于是,那些普通人若是知道实情的,多半被灭口了。 易流光伸手示意她坐下:”坐吧,本王一个人用膳也吃得无趣,你陪本王用膳吧。“ 萌紫玥哪有心思吃啊,当下便不客气拒绝:”我都快要被人灭口了,安能吃的下啊?你王府里成打的姬妾,随便叫个来陪,不就结了。“ 也许因为他曾经是王娇娇,也许因为他是个被自己强了的男人,反正萌紫玥从未拿他当王爷看过。偶尔,气场比他更强。 ”啪!“易流光掷筷而起,马上从温文尔雅的君子化身咆哮帝:”明小月,你太过份了吧,自打你来我这王府,便一直避我如蛇蝎!这区区王府,再怎么着,也没有阳城大吧!我一个月还能在街上碰到熟人两三次。可在这府中,不说一个月,两个月也难得见到你一次,你当王府是迷宫吗?“ 萌紫玥面色如常,朱唇微启,轻描淡写:”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要见我做甚?是为那二十万两吗?容我提醒你一声儿,你那张纸上又没注明日期,我就是过一百年再还给你,也不违反上面的规定啊!“ ”你!“易流光吸气,再吐气,他发觉自己一旦私底下面对萌紫玥,脾气就会不受他控制,变得暴怒易躁。失控,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现像。 他眯了眯漂亮的眸子,重新坐下,俊面上的怒气随之消失,口气也平静下来:”随你,陪我用膳,晚上我便救你一次,不然,我索性让思岑直接来领人。“ ”当初说好了,我卖艺不卖身,你休要糊弄我。“萌紫玥也非省油的灯。 易流光笑出森森白牙,语气却优雅至极:”我一无豹子胆,二没向天借胆,岂敢卖你?是思岑要掳人,她无意中在街上见过你两次,自此,她便对你一见倾心,再见丢心。真要怪,也只怪你生得太漂亮了,惹她垂诞三尺。用你的话说,这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什么的“ ”少找理由,不过是陪你用膳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萌紫玥被气的笑了起来,索性坐下,扶起玉箸,开始用膳。 易流光见她上道,极为满意,微微一笑,玉面生辉:”你能想开,那是最好了,不如这样吧,今晚你来我房中“ ”啪!“这次掷筷地是萌紫玥。 她平静地盯着易流光,冷冷地道:”上次是我眼睛有毛病,才会找上你,但我不可能每次眼睛都有毛病。“ 易流光为之气结,差点又开始咆哮了,他哪点不好了?又是哪点不如羽千夜那个家伙?居然这么损他?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按捺下心头的火气,俊容如水,静静地道:”思岑誓要将你弄到手,不惜死乞白赖地用美女来和我换。我也拿她毫无办法,只好撒了个小谎——谎称要纳了你。但她可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你一个人能打嬴长公主给她安排的十个影卫,那我无话可说,随你怎样都行。反之,你是知道后果的“ 萌紫玥深深纠结了,何去何从?左边是男人,右边是女人 更为恐怖的事,她对易流光道自己要好好想想,便回了紫罗院。然而,就一眨眼的功夫,几个黑衣蒙面人便出现在她屋中 幸好她这几个月武功勤练不辍,身手已越来越好了,当下一看对方人数众多,俨然不是切磋的好时机,她立即从窗子跃出,施展轻功,往易流光的地盘掠去,方逃过一劫。 她边庆幸自己跑的快,边腹诽那个胆大包大的郡主,简直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的,想掳谁就掳谁。易国真是太不安全了,左有易流光冷眼旁观,落井下石。右有色狼郡主虎视眈眈,环伺左右,瓦要回火星! 故此,萌紫玥趁着易流光的侍卫和那些蒙面人打了起来,又悄悄溜回紫罗院,随便卷了个小包袱,脱下男装,换上漂亮女装。 然后拿上易流光给她的令牌,大摇大摆的出了紫宸王府。当初,为了吉祥楼,她常常要往外跑,易流光便给了她一块令牌,方便她出入王府。这会儿,这令牌便帮了她的大忙。 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每每她一出紫宸王府,易流光所派的人便会暗中跟踪她,美其名曰是保护她,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她之所以穿这么长时间的男装,一是为了行走方便,二也是为了给人造成一种假相。 当她穿着一身女子的衣服出现,那些天天跟踪她的侍卫压根未反应过来——在他们眼里,明小月从来都是以男装示人。习惯成自然,他们便以为她是个有点女里女气的少年了。 她换回女装,同样可以避开思岑郡主的人。他们一定以为她还是少年模样,绝不会想到她会换回女装,且正大光明的走出紫宸王府。 待到易流光四处找不到萌紫玥的人影,那些侍卫才着了慌。但此时的萌紫玥,已经雇了一辆马车,跑出老远了。饶是他们想追,也不是那么容易追得上。 这次逃跑,萌紫玥省事多了——因为她不用考虑往哪里逃了啊!直接逃到凌国去就对了。管它战火纷飞,管它群雄起义,总会有人活着是不?只要不是死国和死城,她生命力忒强悍,总是能活下去的。 萌紫玥成功逃出阳城,自然不知道,她前脚逃跑之后,后脚便有几批人马相继来到了阳城,皆是为了寻她而来。并且,这几批人都将目标定在紫宸王府。 第一批,四男两女,他们中间有位男子,身材高大,剑眉虎目,相貌英俊成熟,正是天水族的族长宗瀚。另一位是着连帽灰色斗篷的诡谲老者,就是萨觋师。还有两位侍卫模样的男子。而两名女子,便是从元府里逃出来的芸娘和槿叶。 他们已弄清了金色曼陀一直为萌紫玥所有,并和她的身世有关。故面,他们惊喜之余,便开始了千辛万苦的寻找。一有了萌紫玥确切的消息,便来了易国。 第二批是人数众多的大商队,货物也多。 他们中有一位年轻公子,模样生得格外的打眼,着一袭潋滟若血的红色锦衣,修长的身躯笔直俊挺,施施然行来,步伐翩然。只可惜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本来如神君般俊美的脸上,左右各生了两块丑陋的大黑斑,偏又不对衬,让人替他惋惜不已。 第三批人,人数不定,行踪诡异飘忽,却是如今的湮国新帝,元盛帝羽寰派出的人马。 这三拨人马目的虽然不一样,目标却是一样——那就是尽快找到萌紫玥。 谢谢蔻丹丹蔻亲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和送的鲜花。 谢谢lh197216,lh197216 ,萧雨桐,hell一perth ,雨打芭蕉anita 等亲们投的票票票/感谢亲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7 洗澡被窥 “汪汪汪!”深夜,静谧安宁的山村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疯狂的犬吠声,迅速撕破了悄然无声的夜色,似乎一瞬间,村子里所有的狗都拼命吠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犹如雷鸣一样轰隆隆奔驰而来,震着地面都不住地颤动。 一个破旧的院落,茅草和木槿条做大门的,院墙低矮,院子里有两三间黄土坯砌成的简陋旧房。中间的那间屋子里,卧在粗陋木床上歇息的萌紫玥美眸一睁,陡然翻身而起,迅速穿上外衣,摸过枕边的青色布巾束好头发。 然后俐落地跳下床,随手拿过床边的一根木棍,坚耳倾听。 屋内没有点灯,仅有淡淡的月光从破旧的木头窗棱里泄了进来。 仅是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便是沸沸扬扬一片了,鸡飞狗跳,喧嚣吵杂,还伴着村子里人们一道道地尖叫声,不绝于耳:“快跑呀,土匪来了!” “土匪来了,强盗来了,救命啊!” “啊呀,爹,娘强盗来了快跑!” “相公,相公” 忽然,一道小小的黑影从破窗口跳了进来,飞快地扑到她怀中,并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嘘!”萌紫玥抱住小黑影,压低声音道:“阿呆,莫出声,强盗来了。” 这小黑影正是猢狲阿呆,它刚从外面回来,许是被外面恐怖的声音和画面吓坏了,一直用毛茸茸的双臂搂着萌紫玥,不敢下地。 外面仍是人声鼎沸,阵阵杂踏纷乱的马蹄声充斥着整个村子,伙着男人们粗犷的哈哈狂笑声,夹杂着村民的怒吼声c起些彼落的尖叫声c女子的惊惶的哭泣声c男子撕心裂肺的嘶喊声 萌紫玥屏气摄息,抱着阿呆悄没声儿的往窗口而去。 她住的这间屋子,在这个山村的东边,属最偏僻的角落,从窗口望去,能看见月亮和院里几颗郁郁葱葱的大树,再远眺,便是一座座苍苍茫茫的山峰。 她微蹙眉头,一手提着棍子,一手抱着阿呆往院子里去。土匪既然来了,早晚也会找到这间屋子,不如先出去。小心的拉开柴门,伸出头出,外面月影朦胧,在一片嘈杂喧哗声中,荒地里的蛙叫和虫鸣,还不知愁的叫个不停。 她还未走出十步,便听到男子粗鲁的吼叫声:“村里所有人都听着,不管男女老幼,乖乖的都给爷们儿到晒谷场上集合,少一个不到,休怪爷们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了!” 她犹豫了一秒——她和阿呆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悄悄逃了,应该没事吧?于是,她抱着阿呆,打算迅速向后山退去。 正在这时,周围忽然火炬通明,亮如白昼。 七八名打着赤膊,敝着油亮胸膛的彪须大汉,骑在奔驰的高头大马上,有的举着牛油火把,有人挥舞着手中雪亮的大刀,驱赶着一群衣衫不整,满脸仓皇的村民们朝她这边的方向奔涌而来。 他们嘴里打着尖锐的呼哨声,脸上红光满面,兴奋不已,还大声的吆喝着:“快点跑,跑慢了的,当心本大爷用马踩死你们!” 萌紫玥头一低,扔掉手中的棍子,抱着阿呆融入奔跑的村民中。幸好她此时作男儿打扮,只是脸上没有抹黑灰,还是怕被人认出来女相来。 “咚咚咚!”前面骤然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铜锣声。有人边敲锣,边放声嚎叫:“全村的都来这里集合,少一个,或晚到了,你大爷我便刀下不留情了啊!” 宽大的晒谷场上,遍插牛油火把,熊熊火光将场中的情景照的一览无余。四五十名打着赤膊的男子骑在马上,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闪着寒光的武器,都亮晃晃的,仿佛随时会落到人的头上。 他们或高大彪悍,或瘦小精悍,相貌不一,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人人皆是一副穷凶极恶的凶狠模样。 整个栖凤村将近三百名村民,全被集中在晒谷场上,黑压压的一大片。 老实的村民们被吓得浑身发抖,挤在一起,似乎想相互寻求一点安慰。大多数都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显然都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脸上神情更是犹如惊弓之鸟,惶恐忐忑。有胆小的人低声抽泣着,呜呜咽咽不止。 “咚咚咚!”那个敲铜锣的大汉又用力敲了几下铜锣,厉声吼道:“安静,都给老子安静点,听咱们大当家的训话,谁再哭,便拖出来砍了祭旗!” 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哭泣的人吓得瑟瑟缩缩,瞪大眼睛,紧紧捂住了嘴巴。 萌紫玥站在人群中,悄悄将阿呆放在脚边,并尽量将头压的低低的,避免让人发现自己。忽然,旁边传来一道极低的骂声:“这些挨千刀的土匪,这次,又不知道要祸害多少闺女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发现身边正是这个村子里最热心的马大婶。 想当初,她甫一来到这个叫栖凤村的村子,见这里依山傍水,远山含黛,气候也宜人,一眼就相中了,便打算在这里安居落户,终老余生。 因初来乍到,没有住的地方,就是这位热心的马大婶帮她找了村长,说了不少好话儿。然后村长便把村东边那个空院子给她住了。 栖凤村并不是易国的版图,而是凌国的地盘。彼时,她逃离紫宸王府后,便雇了马车飞快地跑路,却没料到阿呆竟跟来了。 未免被易流光的人找到,她只好带着阿呆一起逃向凌国。然而,两国的边境上守卫森严,设置了层层关卡,说不得还有易流光的人在周围等着抓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到凌国去的。 她在边境地带,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家里逗留了一段日子,却始终未能想出法子去凌国。 有一天,这地方凑巧来了一个的走江湖的大杂耍班子,名叫“付家村杂耍班”。有十好几个人,表演的东西很杂,不但有马戏,还有鞭技,顶缸,飞斧,锁喉c胸口碎大石她在观看他们的表演时,无意中听他们的谈话,好似要到凌国去。原来,这杂耍班子里面的人都是凌国人,因为凌国不好生存,便想方设法到易国来谋生活。最近因思念故士,便打算回凌国。 萌紫玥灵机一动,蓦然想到了“肩挑家当手牵猴,流浪卖艺度日月”。于是,她马上带上阿呆向杂耍班主毛遂自荐,要到他们班子里当一名耍猴的。 因为阿呆实在太聪明了,萌紫玥叫它干什么,它便干什么,比如翻筋斗c鞠躬c敬礼c抓杆c担水c抓耳挠腮等一些惹人捧腹的动作c还会拉小板车,甚至连火圈都钻 它一套把戏耍下来,堪比孙悟空七十二变。 付班主极少见驯养过的猴子能赶得上阿呆的,爱才心切,颇有些心动。再加上萌紫玥不要工钱,白干活,唯一的条件便是带她去凌国。 其实这也有很大的难度,她什么身份也没有。所幸付班主的侄女和她差不多大,却在易国和男子私奔了,一直未回来杂耍班。于是,萌紫玥乔装打扮一番,冒充付班主的侄女,混在杂耍人员中,有惊无险的到了凌国。 之后,萌紫玥依旧做少年装扮,带着阿呆,跟着“付家村杂耍班”在凌国卖艺。直到杂耍班路过这个叫栖凤村的地方,她便有了不再流浪,安顿下来的心思。 到凌国,萌紫玥才知道外界对凌国的评价所言非虚——上位者软弱无能,致使外戚专权,一手遮天,惹得天怒民怨。 官逼民反!的确也有几个地方,百姓不堪暴政和沉重的税赋,在几位有识之士的带领下,开始造反了。 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有人带了头,揭竿起义的人便多了起来。 然而混水摸鱼的也多。 一些绿林大盗和一些亡命之徒,这些人蛇鼠一窝,纷纷借着起义的名头,拜把子,立山头。然后开始名正言顺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尽干些惨无人道,天理不容的事情。 甚至有些义薄云天的草莽英雄也落草为寇了,干起了杀富济贫,刀口上舔血的营生。 萌紫玥来栖凤村没有多久,差不多半个月了,见这里民风淳朴,村人热心,穷虽穷一点,却都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她私以为这里是凌国难得的世外桃源。没料到,这里也会有匪徒出没! 她悄悄地扯了扯马大婶的衣袖,借着前面人群的掩护,低低地道:“大婶,这伙匪徒常来咱们村子吗?” 马大婶一看是她,急忙歪下身子,匆匆在地上抓了一把土,不容分说趋身抹在她脸上,低声道:“萌姑娘,幸好你扮成个小子模样,不过也大意不得,这些土匪眼睛毒着了,是男是女,他们一眼便能分辩出来。你这小模样太嫩了,半点也不像庄户人家的姑娘,先抹点灰,凑合着遮遮吧。” 萌紫玥被抹了一脸的灰土,嘴里还不停的道谢:“谢谢大婶,谢谢大婶” 继而,马大婶满脸愤怒的瞪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这帮天杀地都是蜈蚣山的土匪。这几年,他们岂止常来?隔三岔五便来一趟。” “他们无法无天,心狠手辣,抢钱抢粮,还抢女人什么缺德他们便干什么,将咱们村子祸害了个彻底。没法子,村里人只好拖家带口的逃到别的地方去,弄得整个村子都没有人了。” 萌紫玥环顾场中将近三百个村民,狐疑地望着马大婶——这还叫没人? “你莫看现在有这么多人,哪比得了早年啊!以前,咱们这里对,用戏文里的唱法,就叫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村子里有一千多号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村子。” 马大婶解释:“后来,村子成了空村,这些强盗来了也抢不到什么,便不再来光顾了于是,村民们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因为外面同样是盗匪横行,大家一样难以生存啊,不如回老家。可这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几个月,便又被他们惦记上了,真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两人正低头交流,冷不防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且很快就传来一阵女子的凄厉的尖叫声:“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娘,不要” “救我,爹,救我,谁来救救我不要,我不要去” “我闺女!你们放开我闺女” 一时之间,晒谷场中全部是哭爹喊娘,呼儿唤女的痛苦声音,人群拥挤不堪,骚乱不止。 萌紫玥连忙抱起阿呆,抬头望向前面。 只见那些匪徒手持大刀,气势汹汹c满脸凶恶在村民中不停寻找,凡是见到年轻的女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娘子,他们将人扛在肩上便走。如果有人阻拦,回头便是狠狠一刀,凶残无比,草菅人命到了极点。 刹那间,晒谷场里鲜血飞溅,村民惨呼声四起,眨眼便有十几个村民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身子还不停的抽搐,场面令人惨不忍睹。 “造孽哟!老天怎么不把他们收了去。”马大婶感同身受,双目含泪,岔恨不已。萌紫玥编贝似的牙齿紧咬红唇,心里也很难受,这情景还真是令人痛恨。 土匪们对那些血腥场面视而不见,依旧大声呼喝,命令村民速速将女人和银子交出来,但有不服的,便肆意挥刀残杀。 那个满脸横肉,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当家,色迷迷的盯着一位被抢去的姑娘,嘴里调笑道:“这小娘们生得倒水灵,还有这两个馒头看着倒挺大的,就不知摸起来怎么样?”说着说着,禄山之爪便向那姑娘饱满的胸部袭去。 那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花布衫子,被吓的脸色苍白,惊恐万分的哭叫起来。她泪水直流,拼命的挣扎,奈何却挣不脱押着她的彪须大汉。 大当家那双蒲扇大的爪子,毫不怜惜地用力搓弄起来。 旁边的小喽罗立刻起哄:“老大,奶儿大不大啊?不如剥光了,大伙儿都瞧瞧?看看白不白,也好给老大评评。” “好!这妞儿不赖,老大都不愿松手了”周围的土匪都哄堂大笑,一片叫好声。淹没了那姑娘的哭泣和痛叫声。其他被抓去的女子们也恐惧不已,嘤嘤哭泣声不断。 “好!”大当家也来了兴致,大手倏地抓紧手下的衣襟,用力一撕,尖锐的裂锦声陡然响起,那姑娘惊叫一声,胸前的薄衫已被撕毁了一大块,连带红色的肚兜也被撕了下来。 明亮的火把下,她一对白皙的胸乳暴露出来,在初秋的空气中巍巍颤颤,波涛汹涌,晃动不停。 所有的匪徒们叫好声不断,嘴里啧啧有声,有的荤言荤语,有的上去直接动手动脚,肆无忌惮的亵玩那名快吓的昏过去的姑娘。 老实巴交的村民们纷纷低下头,掩住了红通通的眼睛,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在谷场上响起。栖凤村,笼罩在重重的阴霾之下,连月亮也不忍再看,隐进厚厚的云层里。 “完了!完了!”马大婶伸手掩脸,泪水滂沱如雨,哽咽道:“这是张家嫂子的闺女,模样生的俏,咱们村里的一枝花,马上要被他们祸害了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拉扯大这闺女一死,张家嫂子也是活不成了” 萌紫玥紧咬的樱唇开始渗血,明亮而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沉默不语。 “啊!”在张家闺女的惊叫哭泣中,大当家兴奋的手一挥,狂吼道:“你们几个,把她按到桌子上,老子马上就要洞房。” 这些土匪中间安放着一张木桌,那些匪徒一听大当家要洞房,当即亢奋无比。 有两个高个的壮汉,一把将那张家闺女扔到桌面上,她又哭又是挣扎,还不停的踢着腿。立刻就有两个男人兴冲冲的过来按住她的手脚,并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 大当家猥琐地吞着口水,双眼满是欲望的红光。先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然后一把甩掉自己身上的短褂,赤着一身横肉,迈开大步向桌子上的张家闺女逼近,同时还伸手解着裤腰带。 “啊!放开我放开我”已是半裸的张家闺女疯狂的尖叫着,她被四个壮汉按着手脚,身上的衣服眼看就要全光了。 灭顶之灾即将近来临,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将她淹没,令她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令人痛彻心扉 村民们愤怒的低下头,可匪徒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令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恨的低下头。“嗖!”眼看大当家的手马上就要伸到张家闺女的身上,一逞兽欲。正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半截秃砖带着呼呼的风声,闪电般的砸向大当家的后脑。 啪!的一声脆响,跟着便是大当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啊!” 正在取乐的众匪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大当家手捂着喷血的后脑,身体晃了几晃,接着一头栽到地上。他们皆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还没有等他们将头转向村民,萌紫玥早已从人群中跃到他们跟前——她将秃砖扔出去的那一刹那,便脚尖一点,轻盈的身体腾空而起,衣袂飘飘间,踩着村民的肩膀,几个起落,便掠到了匪徒聚集的木桌前。 她一落地,素手一伸,便夺了一个大汉手中的钢刀。紧接着便是唰唰唰几刀,劈向那几个按着张家闺女行凶的土匪。 不管切磋还是比武,讲的就是个先机。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萌紫玥雷厉风行,如切菜一般连劈桌边几个土匪,刀刀毙命。 “就是那小子,杀了他,是他杀了大当家!” “为大当家报仇!”此时,被突发状况搞懵的了众土匪也醒过神来了,几十个人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她攻来,扑腾腾的一大片,个个凶相毕露,如狼似虎。 萌紫玥却完全不怵这群凶如恶鬼的匪类,美眸一眯,满脸煞气逼人,冷冷吐出:“找死!” 话落,她持着大刀,毫无预警的向晒谷场的空地上飘去,并扬声挑衅:“一帮只会欺负女人的缩头乌龟,有本事,便来追小爷。” 这帮土匪平日欺男霸女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立马有人愤怒嚎叫:“弟兄们,给老子上,杀了这小子,为大哥报仇。” 萌紫玥闻言,特意看了那人一眼,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手持狼牙棒的家伙就是二当家。大当家一死,他便是匪首了。她睨着二当家的眼神骤冷,心道,擒贼先擒王,先抓住这个家伙,或是先杀了他再说。 思及此,她不退反进,毫不犹豫的向二当家方向跃过去,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匹练似的刀光如水般泼洒,杀气凌厉无比。凡有近身者,非死即伤! 因老大暴毙的太突然,几乎所有的土匪都跑去追杀萌紫玥了,就连被抢来的女人都顾不得了。有不少村民,比如马大婶等人,看到情况生变,立刻跑去救那些被抢的女子。 有十几个土匪反应很快,立马回身过来,威胁着要杀死村民。 但此时人群暴动,村民忍气吞声了半天,早忍无可忍了,横着一条命不要,竟有许多村民纷纷抄起晒谷的叉子c耙子等农具,对着那些土匪迎了上去,怒吼声声:“操你大爷的,左右是一死,老子跟你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反正咱们烂命一条,杀一个值,杀两个赚了。”有人带了头,仿佛所有人骨子里的血性都被激了起来,一个个热血沸腾,浑身涨满了力量。 顿时,二三百个村民竟然都悍不畏死,有武器的,没武器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犹如潮水般的涌向土匪们。 面对这种情况,内心发怵的反倒是那群匪徒。 他们这帮人又非什么身手不凡的英雄好汉,只不过会是几下把式,打得几套拳,又喜欢舞刀弄枪的,便借着乱世,拉了一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四处兴风作浪。平日里也就只会欺负不加反抗的可怜百姓,真遇上狠的,或像这种人多势众的场面,他们也会害怕。 “都别过来,再过来大爷砍死你们!”有匪徒色厉内荏的叫嚣着,企图将暴乱的村民镇压下去。 突然,一只机灵的猴子飞快地纵到他肩头,挥起猴爪便向他脸上狠狠一挠。他凶恶的气焰立时不见了。慌忙丢下大刀捂住自己的流血的脸,凄厉地嚎叫起来。 此猴正是阿呆,它一招得手,立刻便去攻击下一个持刀的大汉。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喊杀声四起,人仰马嘶,响声震天。 “都住手,蜈蚣山的二当家在我手中,谁敢再动一步,我便宰了他!”忽地,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在场中响了起来。 萌紫玥一手扭着二当家,一手将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着众土匪冷冷地道:“想你们二当家死的,继续打,想要你们二当家活的,速速丢下武器!” 二当家手中的狼牙棒早不知掉到哪儿去了,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对着众匪大声吼道:“都别过来,是想老子死啊!” 众土匪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但他们眼中有明显的不甘心——他们本来有五十几人,不但大当家被这小子砸死了,二当家被他抓了,更让他们恼火的是,有十来个弟兄被他砍死,还有十几个受伤的,躺在地上痛苦哀号。 更主要的是那些村民人数众多,一个个满面怒容,都喊打喊杀的,口口声声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已经伤了他们几个弟兄。如果就这样扔下武器,无异于束手就擒,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场面有片刻的僵恃,决战气息一触即发。 蓦然,其中一个匪徒举刀一喊:“弟兄们,咱们冲上去杀了这小子,为大当家报仇。” “噗!”的一声,紧密注意他们动静的萌紫玥眸色一寒,手起刀落,二当家的人头喷着鲜血滚落在地上,无头的尸体也被她狠狠推向那些匪徒。 二当家颈子上的大血洞鲜血狂飚,飞溅了众人一身。 萌紫玥危险地眯起黑眸,一股威摄人心的凛洌霸气自然而然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片刻也不停留,纵身跃起,挥刀对着余下的匪徒迎面而上,冷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统统纳命来!” 而今的她,若是一群身手一流的武林高手,她兴许对付不了。但抱歉的很,这帮人不过是一帮臭名昭著的乌合之众,给她练手正好。 有阿呆和报仇心切的村民帮忙,仅一柱香的功夫,萌紫玥便将剩下的土匪砍翻在地,或死或伤。 她束头发的男子头巾早散了,一头瀑布般的亮丽乌发倾泄下来,垂至美臀处,发尾在夜风温柔的拂动下,轻轻飘动,扣人心弦。 她轻拭额角的汗意,瞟了手中饮满人血的钢刀一眼,惋惜道:“这么好的一把刀,刃口都卷了,可见杀人太多了,造孽啊!造孽啊!” 言罢,她随手将钢刀掷在地上,向在场中上蹿下跳的阿呆招了招手,脸上没有一星半点杀人后的恐惧与害怕。反倒有一股饮马江湖,快意人生的冲天豪气。 晒谷场上火把依旧明亮,村民们虽有伤亡,但大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所有人仅是将眼泪一抹,坚强地将哽咽和抽泣声吞下,红着眼眶,继续马不停蹄地做着善后工作。 身逢乱世,人命轻贱如蝼蚁,卑微如尘,他们早已见惯了生死无常。 何况他们今天也值了,不但杀了这么多害人的土匪,还救下了几十名女子,而这些女子,有他们的闺女c娘子c姐妹 “小月,今日若不是你,咱村又要被洗劫一空了,闺女和小媳妇们也会遭殃。”马大婶又是哭又是笑,跑过来攥着萌紫玥的手使劲的摇。 萌紫玥望着一二十具被土匪杀死的村民,看着他们血肉模糊,静静地躺在地上,还有被刺伤的村民,心里也堵的慌,方才快意恩仇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抱歉,马大婶,还是死了这么多人”她心里非常愧疚,也许,她早些出手就好了。但当时,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总想等待最好的时机,一招制敌。她也没想到蜈蚣山的匪徒竟然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徒有其名,早知道,或许就不会牺牲这么多村民了。 马大婶心酸不已,哽咽失声,两手不住的抹眼泪。 她是栖凤村土生土长的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像她的亲人一样。可她反倒安慰萌紫玥:“这怎么能怪你呢,没有你,咱们村会只死更多的人” 萌紫玥眼神微黯,垂下眼帘,静静地用蓝色的帕子将一头青丝束在脑后,沉默不语。隔了片刻,她突然淡淡地道:“马大婶,我们不能高兴的太早。” 马大婶不禁一怔。 萌紫玥盈盈一笑,轻声道:“大婶,蜈蚣山的土匪肯定不止这四五十人吧?” “哦!”马大婶恍然大悟,马上就开始愁容满面,“这可咋办呀?他们会不会” “大婶,莫慌!”萌紫玥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冷静地道:“村子里有没有人知道蜈蚣山的土匪有多少?还有,附近还有无其他的匪窝?” “大婶去找人来,你等着。”马大婶匆匆忙忙的跑了。 萌紫玥找了个草垛坐下,打的太性起,她其实也有些累了。阿呆突然吱吱跳过来,大嘴里啃着野果,爪子里抓着野果。它一边啃,还不忘记给萌紫玥一个野果。 萌紫玥将红色的野果在衣衫上擦了擦,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她不由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阿呆的头,以示奖赏。 离晒谷场不远的地方,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古树之上,有人似没骨头一般,懒洋洋地斜倚在树杆上。他一袭艳丽若血的红衣,身姿笔挺修长,隐在暗影里的脸庞,显得格外的隽逸沉静。 此刻,他以手扶额,一双乌黑美目深的似海底的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垛上的女子。见女子笑了,他黑密的长睫毛不住的抖着,漂亮的嘴角悄然翘起。 一人一猴倚着草垛,正啃着果子,想着心思呢,马大婶和村长突然带着一大帮村人过来,浩浩荡荡地。萌紫玥脸色一正,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紧正襟危坐,顺便拉了横七竖八的阿呆一把,示意它坐好。 这些人中有几位青年男子,许多年轻女子,中年人大叔大婶也有。这些人一见到她,立刻噗嗵一声,向她跪了下来,连马大婶和村长都跪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快起来!”萌紫玥有好久的岁月没被人跪拜过了,委实有些适应不过来,急忙扶了马大婶和村长起来,又招呼其他人快起来。 很快,萌紫玥就弄明白了,原来是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和家人来感谢她的。村长和马大婶却是来求她救救村子里的人的,因为他们怕她一走了之,不管村里人了。 萌紫玥啼笑皆非,她根本没想过离开。固然只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可这村子里的人都对她很好,并不因她是个外地人而岐视她。像她屋子里的铺盖还是村民送的,平日,她一个人,便懒得开伙,村民做了好吃的,还会记得给她送一碗过来。 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位耍猴女子,但她经常绑住胸部扮假小子,他们也不问什么原因,更不会以异样的眼神看她,一如往常的对待她。 她在这里过得甚是惬意,当然,前提是没那些凶神恶霸的土匪。 她也不多做解释,仅是问马大婶找来的那个人关于盗匪的情况。 那是一位二十左中的年轻男子,一身农户的粗布蓝衫,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不像庄户人家,倒像是一位书生。萌紫玥认得他,这个人就是私塾先生的儿子,好像叫宇世成。 宇世成不但对蜈蚣山的情况了如指掌,对其它匪窝也知之甚详。 他知道萌紫玥是外地人,怕她听不懂,便尽可能的说的简洁:“蜈蚣山的匪徒前几年还有二百多号人。他们有三个当家的,但去年三当家想去打天下,便起了纷争。最后,三当家带着一百多号人去投奔孟虎了。因此他们如今还不足一百人。” 关于孟虎,萌紫玥也略有耳闻,揭竿起义者之一,属逼上梁山一类的。 “今天你又带着咱们折损他们五十多人马,还杀了大当家和二当家,余下的匪徒无首,对你来说,不足以为惧。” 他说到马,萌紫玥想起来了,马上对村长道:“村长,交待下去,那些马儿不要卖了,也不要杀了,留着以后会大有用处的。” 村长点点头,立刻要去传令了。萌紫玥复又道:“村长,你看村里还有多少青壮年男子。安排二十来个到前面的栖凤山巡视。他们中间最好有会骑马的,这样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动,可以快马加鞭的回来禀报如果骑马来不及,就让他们点火示警好了。” 栖风山离村子有五六里的路程,无论谁要来村子里,除非他生了一对翅膀,不然,都必须从栖凤山经过。 而村子里的背面,却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深山老林。没有村子里的人带领,外人进了这片深山老林便会迷路,能走出来,那都是万幸。 所以栖凤村的地势真不错,前可守可攻,后可退,还可以诱敌,乃兵家良地。 村长诺诺有声,忙不迭的去了。 宇世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萌紫玥面不改色:“继续,附近还有哪些匪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宇世成忙移开视线,又将附近几个匪窝一一述给她听。但可能因为蜈蚣山匪徒的缘故,其他匪窝要么不成气候,要么都离村子比较远,对村子的威胁性较小。 萌紫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等她缓口气,再来安排村子里的人组团抗匪。只要来的不是军队,她绝对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天快蒙蒙亮时,萌紫玥才一个人回到东边的院子里。马大婶家的大白狗刚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狗,阿呆最近迷上了玩小狗,不跟她回来了。 “小月,回来啦!”马大婶从灶房里钻了出来,看到她回来了,忙道:“大婶担心你一个懒得生火做饭,便给你热了些菜饭焖在锅里,水已经帮你烧好了,你赶紧去洗洗,看你这一头一脸的泥啊,汗的。” “谢谢大婶,你真是菩萨派来的。”萌紫玥一回来就有热饭吃,觉得浑身又活过来了。她受不了自己一身脏,进屋拿了换洗的衣物便去净房洗澡,临了还对马大婶道:“大婶,你快回去忙吧,阿呆” “行了,大婶回去了。”马大婶解下灰色的围布,便俐落的出了院子。 才刚进入八月,就是用凉水洗也没有关系,但泡泡热水能解乏。萌紫玥将热水提进后面的净房,倒入旧木盆里。 看着这个像船一般超级大的旧木盆,萌紫玥戚起眉头,这是庄户人家用来洗被套的大木盆,盆口大敞,她凑合用一用。改日一定要找村里的木匠做上一个大浴桶,这样冬日泡澡才方便。 她将换洗衣服放她,又闩好了门,不紧不慢地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解开,又解开缠住胸部的布帛。随着身体的发育,她如今是每日都用布条裹着胸部。 因为就如她曾经所预测的那样——这具身体女人的本钱不小,简直美呆了,随便一动,便是乳波荡漾。不动,便是沟壑深深,嫩中透红。她自己无意中看到,都会挪不开眼睛 “呀,真舒服。”她一丝不挂的进了木盆,在盆沿搁上软软的布巾,便仰躺在上面,并将一双修长的美腿伸直,搁上盆沿,身体泡在温水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稍顷,她睡意朦胧,但却总有一总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令她慢慢睁开阖着的水眸。 ------题外话------ 谢谢d1029,粉色壞女子,天边彩虹lh,dkkdbb,lh197216亲们投的票票 谢谢flp101575614 亲的打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7 适我愿兮,谁在偷窥 章节名:027适我愿兮,谁在偷窥 “汪汪汪!”深夜,静谧安宁的山村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疯狂的犬吠声,迅速撕破了悄然无声的夜色,似乎一瞬间,村子里所有的狗都拼命吠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犹如雷鸣一样轰隆隆奔驰而来,震着地面都不住地颤动。 一个破旧的院落,茅草和木槿条做大门的,院墙低矮,院子里有两三间黄土坯砌成的简陋旧房。中间的那间屋子里,卧在粗陋木床上歇息的萌紫玥美眸一睁,陡然翻身而起,迅速穿上外衣,摸过枕边的青色布巾束好头发。 然后俐落地跳下床,随手拿过床边的一根木棍,坚耳倾听。 屋内没有点灯,仅有淡淡的月光从破旧的木头窗棱里泄了进来。 仅是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便是沸沸扬扬一片了,鸡飞狗跳,喧嚣吵杂,还伴着村子里人们一道道地尖叫声,不绝于耳:“快跑呀,土匪来了!” “土匪来了,强盗来了,救命啊!” “啊呀,爹,娘强盗来了快跑!” “相公,相公” 忽然,一道小小的黑影从破窗口跳了进来,飞快地扑到她怀中,并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嘘!”萌紫玥抱住小黑影,压低声音道:“阿呆,莫出声,强盗来了。” 这小黑影正是猢狲阿呆,它刚从外面回来,许是被外面恐怖的声音和画面吓坏了,一直用毛茸茸的双臂搂着萌紫玥,不敢下地。 外面仍是人声鼎沸,阵阵杂踏纷乱的马蹄声充斥着整个村子,伙着男人们粗犷的哈哈狂笑声,夹杂着村民的怒吼声c起些彼落的尖叫声c女子的惊惶的哭泣声c男子撕心裂肺的嘶喊声 萌紫玥屏气摄息,抱着阿呆悄没声儿的往窗口而去。 她住的这间屋子,在这个山村的东边,属最偏僻的角落,从窗口望去,能看见月亮和院里几颗郁郁葱葱的大树,再远眺,便是一座座苍苍茫茫的山峰。 她微蹙眉头,一手提着棍子,一手抱着阿呆往院子里去。土匪既然来了,早晚也会找到这间屋子,不如先出去。小心的拉开柴门,伸出头出,外面月影朦胧,在一片嘈杂喧哗声中,荒地里的蛙叫和虫鸣,还不知愁的叫个不停。 她还未走出十步,便听到男子粗鲁的吼叫声:“村里所有人都听着,不管男女老幼,乖乖的都给爷们儿到晒谷场上集合,少一个不到,休怪爷们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了!” 她犹豫了一秒——她和阿呆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悄悄逃了,应该没事吧?于是,她抱着阿呆,打算迅速向后山退去。 正在这时,周围忽然火炬通明,亮如白昼。 七八名打着赤膊,敝着油亮胸膛的彪须大汉,骑在奔驰的高头大马上,有的举着牛油火把,有人挥舞着手中雪亮的大刀,驱赶着一群衣衫不整,满脸仓皇的村民们朝她这边的方向奔涌而来。 他们嘴里打着尖锐的呼哨声,脸上红光满面,兴奋不已,还大声的吆喝着:“快点跑,跑慢了的,当心本大爷用马踩死你们!” 萌紫玥头一低,扔掉手中的棍子,抱着阿呆融入奔跑的村民中。幸好她此时作男儿打扮,只是脸上没有抹黑灰,还是怕被人认出来女相来。 “咚咚咚!”前面骤然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铜锣声。有人边敲锣,边放声嚎叫:“全村的都来这里集合,少一个,或晚到了,你大爷我便刀下不留情了啊!” 宽大的晒谷场上,遍插牛油火把,熊熊火光将场中的情景照的一览无余。四五十名打着赤膊的男子骑在马上,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闪着寒光的武器,都亮晃晃的,仿佛随时会落到人的头上。 他们或高大彪悍,或瘦小精悍,相貌不一,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人人皆是一副穷凶极恶的凶狠模样。 整个栖凤村将近三百名村民,全被集中在晒谷场上,黑压压的一大片。 老实的村民们被吓得浑身发抖,挤在一起,似乎想相互寻求一点安慰。大多数都是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显然都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脸上神情更是犹如惊弓之鸟,惶恐忐忑。有胆小的人低声抽泣着,呜呜咽咽不止。 “咚咚咚!”那个敲铜锣的大汉又用力敲了几下铜锣,厉声吼道:“安静,都给老子安静点,听咱们大当家的训话,谁再哭,便拖出来砍了祭旗!” 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哭泣的人吓得瑟瑟缩缩,瞪大眼睛,紧紧捂住了嘴巴。 萌紫玥站在人群中,悄悄将阿呆放在脚边,并尽量将头压的低低的,避免让人发现自己。忽然,旁边传来一道极低的骂声:“这些挨千刀的土匪,这次,又不知道要祸害多少闺女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发现身边正是这个村子里最热心的马大婶。 想当初,她甫一来到这个叫栖凤村的村子,见这里依山傍水,远山含黛,气候也宜人,一眼就相中了,便打算在这里安居落户,终老余生。 因初来乍到,没有住的地方,就是这位热心的马大婶帮她找了村长,说了不少好话儿。然后村长便把村东边那个空院子给她住了。 栖凤村并不是易国的版图,而是凌国的地盘。彼时,她逃离紫宸王府后,便雇了马车飞快地跑路,却没料到阿呆竟跟来了。 未免被易流光的人找到,她只好带着阿呆一起逃向凌国。然而,两国的边境上守卫森严,设置了层层关卡,说不得还有易流光的人在周围等着抓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到凌国去的。 她在边境地带,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家里逗留了一段日子,却始终未能想出法子去凌国。 有一天,这地方凑巧来了一个的走江湖的大杂耍班子,名叫“付家村杂耍班”。有十好几个人,表演的东西很杂,不但有马戏,还有鞭技,顶缸,飞斧,锁喉c胸口碎大石 她在观看他们的表演时,无意中听他们的谈话,好似要到凌国去。原来,这杂耍班子里面的人都是凌国人,因为凌国不好生存,便想方设法到易国来谋生活。最近因思念故士,便打算回凌国。 萌紫玥灵机一动,蓦然想到了“肩挑家当手牵猴,流浪卖艺度日月”。于是,她马上带上阿呆向杂耍班主毛遂自荐,要到他们班子里当一名耍猴的。 因为阿呆实在太聪明了,萌紫玥叫它干什么,它便干什么,比如翻筋斗c鞠躬c敬礼c抓杆c担水c抓耳挠腮等一些惹人捧腹的动作c还会拉小板车,甚至连火圈都钻 它一套把戏耍下来,堪比孙悟空七十二变。 付班主极少见驯养过的猴子能赶得上阿呆的,爱才心切,颇有些心动。再加上萌紫玥不要工钱,白干活,唯一的条件便是带她去凌国。 其实这也有很大的难度,她什么身份也没有。所幸付班主的侄女和她差不多大,却在易国和男子私奔了,一直未回来杂耍班。于是,萌紫玥乔装打扮一番,冒充付班主的侄女,混在杂耍人员中,有惊无险的到了凌国。 之后,萌紫玥依旧做少年装扮,带着阿呆,跟着“付家村杂耍班”在凌国卖艺。直到杂耍班路过这个叫栖凤村的地方,她便有了不再流浪,安顿下来的心思。 到凌国,萌紫玥才知道外界对凌国的评价所言非虚——上位者软弱无能,致使外戚专权,一手遮天,惹得天怒民怨。 官逼民反!的确也有几个地方,百姓不堪暴政和沉重的税赋,在几位有识之士的带领下,开始造反了。 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有人带了头,揭竿起义的人便多了起来。 然而混水摸鱼的也多。 一些绿林大盗和一些亡命之徒,这些人蛇鼠一窝,纷纷借着起义的名头,拜把子,立山头。然后开始名正言顺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尽干些惨无人道,天理不容的事情。 甚至有些义薄云天的草莽英雄也落草为寇了,干起了杀富济贫,刀口上舔血的营生。 萌紫玥来栖凤村没有多久,差不多半个月了,见这里民风淳朴,村人热心,穷虽穷一点,却都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她私以为这里是凌国难得的世外桃源。没料到,这里也会有匪徒出没! 她悄悄地扯了扯马大婶的衣袖,借着前面人群的掩护,低低地道:“大婶,这伙匪徒常来咱们村子吗?” 马大婶一看是她,急忙歪下身子,匆匆在地上抓了一把土,不容分说趋身抹在她脸上,低声道:“萌姑娘,幸好你扮成个小子模样,不过也大意不得,这些土匪眼睛毒着了,是男是女,他们一眼便能分辩出来。你这小模样太嫩了,半点也不像庄户人家的姑娘,先抹点灰,凑合着遮遮吧。” 萌紫玥被抹了一脸的灰土,嘴里还不停的道谢:“谢谢大婶,谢谢大婶” 继而,马大婶满脸愤怒的瞪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这帮天杀地都是蜈蚣山的土匪。这几年,他们岂止常来?隔三岔五便来一趟。” “他们无法无天,心狠手辣,抢钱抢粮,还抢女人什么缺德他们便干什么,将咱们村子祸害了个彻底。没法子,村里人只好拖家带口的逃到别的地方去,弄得整个村子都没有人了。” 萌紫玥环顾场中将近三百个村民,狐疑地望着马大婶——这还叫没人? “你莫看现在有这么多人,哪比得了早年啊!以前,咱们这里对,用戏文里的唱法,就叫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村子里有一千多号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村子。” 马大婶解释:“后来,村子成了空村,这些强盗来了也抢不到什么,便不再来光顾了于是,村民们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因为外面同样是盗匪横行,大家一样难以生存啊,不如回老家。可这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几个月,便又被他们惦记上了,真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两人正低头交流,冷不防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且很快就传来一阵女子的凄厉的尖叫声:“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娘,不要” “救我,爹,救我,谁来救救我不要,我不要去” “我闺女!你们放开我闺女” 一时之间,晒谷场中全部是哭爹喊娘,呼儿唤女的痛苦声音,人群拥挤不堪,骚乱不止。 萌紫玥连忙抱起阿呆,抬头望向前面。 只见那些匪徒手持大刀,气势汹汹c满脸凶恶在村民中不停寻找,凡是见到年轻的女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娘子,他们将人扛在肩上便走。如果有人阻拦,回头便是狠狠一刀,凶残无比,草菅人命到了极点。 刹那间,晒谷场里鲜血飞溅,村民惨呼声四起,眨眼便有十几个村民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身子还不停的抽搐,场面令人惨不忍睹。 “造孽哟!老天怎么不把他们收了去。”马大婶感同身受,双目含泪,岔恨不已。萌紫玥编贝似的牙齿紧咬红唇,心里也很难受,这情景还真是令人痛恨。 土匪们对那些血腥场面视而不见,依旧大声呼喝,命令村民速速将女人和银子交出来,但有不服的,便肆意挥刀残杀。 那个满脸横肉,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当家,色迷迷的盯着一位被抢去的姑娘,嘴里调笑道:“这小娘们生得倒水灵,还有这两个馒头看着倒挺大的,就不知摸起来怎么样?”说着说着,禄山之爪便向那姑娘饱满的胸部袭去。 那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花布衫子,被吓的脸色苍白,惊恐万分的哭叫起来。她泪水直流,拼命的挣扎,奈何却挣不脱押着她的彪须大汉。 大当家那双蒲扇大的爪子,毫不怜惜地用力搓弄起来。 旁边的小喽罗立刻起哄:“老大,奶儿大不大啊?不如剥光了,大伙儿都瞧瞧?看看白不白,也好给老大评评。” “好!这妞儿不赖,老大都不愿撒手了”周围的土匪都哄堂大笑,一片叫好声。淹没了那姑娘的哭泣和痛叫声。其他被抓去的女子们也恐惧不已,嘤嘤哭泣声不断。 “好!”大当家也来了兴致,大手倏地抓紧手下的衣襟,用力一撕,尖锐的裂锦声陡然响起,那姑娘惊叫一声,胸前的薄衫已被撕毁了一大块,连带红色的肚兜也被撕了下来。 明亮的火把下,她一对白皙的胸乳暴露出来,在初秋的空气中巍巍颤颤,波涛汹涌,晃动不停。 所有的匪徒们叫好声不断,嘴里啧啧有声,有的荤言荤语,有的上去直接动手动脚,肆无忌惮的亵玩那名快吓的昏过去的姑娘。 老实巴交的村民们纷纷低下头,掩住了红通通的眼睛,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在谷场上响起。栖凤村,笼罩在重重的阴霾之下,连月亮也不忍再看,隐进厚厚的云层里。 “完了!完了!”马大婶伸手掩脸,泪水滂沱如雨,哽咽道:“这是张家嫂子的闺女,模样生的俏,咱们村里的一枝花,马上要被他们祸害了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拉扯大这闺女一死,张家嫂子也是活不成了” 萌紫玥紧咬的樱唇开始渗血,明亮而灵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沉默不语。 “啊!”在张家闺女的惊叫哭泣中,大当家兴奋的手一挥,狂吼道:“你们几个,把她按到桌子上,老子马上就要洞房。” 这些土匪中间安放着一张木桌,那些匪徒一听大当家要洞房,当即亢奋无比。 有两个高个的壮汉,一把将那张家闺女扔到桌面上,她又哭又是挣扎,还不停的踢着腿。立刻就有两个男人兴冲冲的过来按住她的手脚,并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 大当家猥琐地吞着口水,双眼满是欲望的红光。先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然后一把甩掉自己身上的短褂,赤着一身横肉,迈开大步向桌子上的张家闺女逼近,同时还伸手解着裤腰带。 “啊!放开我放开我”已是半裸的张家闺女疯狂的尖叫着,她被四个壮汉按着手脚,身上的衣服眼看就要全光了。 灭顶之灾即将近来临,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将她淹没,令她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令人痛彻心扉 村民们愤怒不已,可匪徒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令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恨的低下头。 “嗖!”眼看大当家的手马上就要伸到张家闺女的身上,一逞兽欲。正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半截秃砖带着呼呼的风声,闪电般的砸向大当家的后脑。 啪!的一声脆响,跟着便是大当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啊!” 正在取乐的众匪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大当家手捂着喷血的后脑,身体晃了几晃,接着一头栽到地上。他们皆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还没有等他们将头转向村民,萌紫玥早已从人群中跃到他们跟前——她将秃砖扔出去的那一刹那,便脚尖一点,轻盈的身体腾空而起,衣袂飘飘间,踩着村民的肩膀,几个起落,便掠到了匪徒聚集的木桌前。 她一落地,素手一伸,便夺了一个大汉手中的钢刀。紧接着便是唰唰唰几刀,劈向那几个按着张家闺女行凶的土匪。 不管切磋还是比武,讲的就是个先机。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萌紫玥雷厉风行,如切菜一般连劈桌边几个土匪,刀刀毙命。 “就是那小子,杀了他,是他杀了大当家!” “为大当家报仇!”此时,被突发状况搞懵的了众土匪也醒过神来了,几十个人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她攻来,扑腾腾的一大片,个个凶相毕露,如狼似虎。 萌紫玥却完全不怵这群凶如恶鬼的匪类,美眸一眯,满脸煞气逼人,冷冷吐出:“找死!” 话落,她持着大刀,毫无预警的向晒谷场的空地上飘去,并扬声挑衅:“一帮只会欺负女人的缩头乌龟,有本事,便来追小爷。” 这帮土匪平日欺男霸女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立马有人愤怒嚎叫:“弟兄们,给老子上,杀了这小子,为大哥报仇。” 萌紫玥闻言,特意看了那人一眼,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手持狼牙棒的家伙就是二当家。大当家一死,他便是匪首了。她睨着二当家的眼神骤冷,心道,擒贼先擒王,先抓住这个家伙,或是先杀了他再说。 思及此,她不退反进,毫不犹豫的向二当家方向跃过去,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匹练似的刀光如水般泼洒,杀气凌厉无比。凡有近身者,非死即伤! 因老大暴毙的太突然,几乎所有的土匪都跑去追杀萌紫玥了,就连被抢来的女人都顾不得了。有不少村民,比如马大婶等人,看到情况生变,立刻跑去救那些被抢的女子。 有十几个土匪反应很快,立马回身过来,威胁着要杀死村民。 但此时人群暴动,村民忍气吞声了半天,早忍无可忍了,横着一条命不要,竟有许多村民纷纷抄起晒谷的叉子c耙子等农具,对着那些土匪迎了上去,怒吼声声:“操你大爷的,左右是一死,老子跟你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反正咱们烂命一条,杀一个值,杀两个赚了。”有人带了头,仿佛所有人骨子里的血性都被激了起来,一个个热血沸腾,浑身涨满了力量。 顿时,二三百个村民竟然都悍不畏死,有武器的,没武器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犹如潮水般的涌向土匪们。 面对这种情况,内心发怵的反倒是那群匪徒。 他们这帮人又非什么身手不凡的英雄好汉,只不过会是几下把式,打得几套拳,又喜欢舞刀弄枪的,便借着乱世,拉了一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四处兴风作浪。平日里也就只会欺负不加反抗的可怜百姓,真遇上狠的,或像这种人多势众的场面,他们也会害怕。 “都别过来,再过来大爷砍死你们!”有匪徒色厉内荏的叫嚣着,企图将暴乱的村民镇压下去。 突然,一只机灵的猴子飞快地纵到他肩头,挥起猴爪便向他脸上狠狠一挠。他凶恶的气焰立时不见了。慌忙丢下大刀捂住自己的流血的脸,凄厉地嚎叫起来。 此猴正是阿呆,它一招得手,立刻便去攻击下一个持刀的大汉。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喊杀声四起,人仰马嘶,响声震天。 “都住手,蜈蚣山的二当家在我手中,谁敢再动一步,我便宰了他!”忽地,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在场中响了起来。 萌紫玥一手扭着二当家,一手将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着众土匪冷冷地道:“想你们二当家死的,继续打,想要你们二当家活的,速速丢下武器!” 二当家手中的狼牙棒早不知掉到哪儿去了,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对着众匪大声吼道:“都别过来,是想老子死啊!” 众土匪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但他们眼中有明显的不甘心——他们本来有五十几人,不但大当家被这小子砸死了,二当家被他抓了,更让他们恼火的是,有十来个弟兄被他砍死,还有十几个受伤的,躺在地上痛苦哀号。 更主要的是那些村民人数众多,一个个满面怒容,都喊打喊杀的,口口声声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已经伤了他们几个弟兄。如果就这样扔下武器,无异于束手就擒,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场面有片刻的僵恃,决战气息一触即发。 蓦然,其中一个匪徒举刀一喊:“弟兄们,咱们冲上去杀了这小子,为大当家报仇。” “噗!”的一声,紧密注意他们动静的萌紫玥眸色一寒,手起刀落,二当家的人头喷着鲜血滚落在地上,无头的尸体也被她狠狠推向那些匪徒。 二当家颈子上的大血洞鲜血狂飚,飞溅了众人一身。 萌紫玥危险地眯起黑眸,一股威摄人心的凛洌霸气自然而然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片刻也不停留,纵身跃起,挥刀对着余下的匪徒迎面而上,冷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统统纳命来!” 而今的她,若是一群身手一流的武林高手,她兴许对付不了。但抱歉的很,这帮人不过是一帮臭名昭著的乌合之众,给她练手正好。 有阿呆和报仇心切的村民帮忙,仅一柱香的功夫,萌紫玥便将剩下的土匪砍翻在地,或死或伤。 她束头发的男子头巾早散了,一头瀑布般的亮丽乌发倾泄下来,垂至美臀处,发尾在夜风温柔的拂动下,轻轻飘动,扣人心弦。 她轻拭额角的汗意,瞟了手中饮满人血的钢刀一眼,惋惜道:“这么好的一把刀,刃口都卷了,可见杀人太多了,造孽啊!造孽啊!” 言罢,她随手将钢刀掷在地上,向在场中上蹿下跳的阿呆招了招手,脸上没有一星半点杀人后的恐惧与害怕。反倒有一股饮马江湖,快意人生的冲天豪气。 晒谷场上火把依旧明亮,村民们虽有伤亡,但大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所有人仅是将眼泪一抹,坚强地将哽咽和抽泣声吞下,红着眼眶,继续马不停蹄地做着善后工作。 身逢乱世,人命轻贱如蝼蚁,卑微如尘,他们早已见惯了生死无常。 何况他们今天也值了,不但杀了这么多害人的土匪,还救下了几十名女子,而这些女子,有他们的闺女c娘子c姐妹 “小月,今日若不是你,咱村又要被洗劫一空了,闺女和小媳妇们也会遭殃。”马大婶又是哭又是笑,跑过来攥着萌紫玥的手使劲的摇。 萌紫玥望着一二十具被土匪杀死的村民,看着他们血肉模糊,静静地躺在地上,还有被刺伤的村民,心里也堵的慌,方才快意恩仇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抱歉,马大婶,还是死了这么多人”她心里非常愧疚,也许,她早些出手就好了。但当时,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总想等待最好的时机,一招制敌。她也没想到蜈蚣山的匪徒竟然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徒有其名,早知道,或许就不会牺牲这么多村民了。 马大婶心酸不已,哽咽失声,两手不住的抹眼泪。 她是栖凤村土生土长的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像她的亲人一样。可她反倒安慰萌紫玥:“这怎么能怪你呢,没有你,咱们村会只死更多的人” 萌紫玥眼神微黯,垂下眼帘,静静地用蓝色的帕子将一头青丝束在脑后,沉默不语。隔了片刻,她突然淡淡地道:“马大婶,我们不能高兴的太早。” 马大婶不禁一怔。 萌紫玥盈盈一笑,轻声道:“大婶,蜈蚣山的土匪肯定不止这四五十人吧?” “哦!”马大婶恍然大悟,马上就开始愁容满面,“这可咋办呀?他们会不会” “大婶,莫慌!”萌紫玥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冷静地道:“村子里有没有人知道蜈蚣山的土匪有多少?还有,附近还有无其他的匪窝?” “大婶去找人来,你等着。”马大婶匆匆忙忙的跑了。 萌紫玥找了个草垛坐下,打的太性起,她其实也有些累了。阿呆突然吱吱跳过来,大嘴里啃着野果,爪子里抓着野果。它一边啃,还不忘记给萌紫玥一个野果。 萌紫玥将红色的野果在衣衫上擦了擦,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酸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她不由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阿呆的头,以示奖赏。 离晒谷场不远的地方,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古树之上,有人似没骨头一般,懒洋洋地斜倚在树杆上。他一袭艳丽若血的红衣,身姿笔挺修长,隐在暗影里的脸庞,显得格外的隽逸沉静。 此刻,他以手扶额,一双乌黑美目深的似海底的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垛上的女子。见女子笑了,他黑密的长睫毛不住的抖着,漂亮的嘴角悄然翘起。 一人一猴倚着草垛,正啃着果子,想着心思呢,马大婶和村长突然带着一大帮村人过来,浩浩荡荡地。萌紫玥脸色一正,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紧正襟危坐,顺便拉了横七竖八的阿呆一把,示意它坐好。 这些人中有几位青年男子,许多年轻女子,中年人大叔大婶也有。这些人一见到她,立刻噗嗵一声,向她跪了下来,连马大婶和村长都跪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快起来!”萌紫玥有好久的岁月没被人跪拜过了,委实有些适应不过来,急忙扶了马大婶和村长起来,又招呼其他人快起来。 很快,萌紫玥就弄明白了,原来是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和家人来感谢她的。村长和马大婶却是来求她救救村子里的人的,因为他们怕她一走了之,不管村里人了。 萌紫玥啼笑皆非,她根本没想过离开。固然只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可这村子里的人都对她很好,并不因她是个外地人而岐视她。像她屋子里的铺盖还是村民送的,平日,她一个人,便懒得开伙,村民做了好吃的,还会记得给她送一碗过来。 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位耍猴女子,但她经常绑住胸部扮假小子,他们也不问什么原因,更不会以异样的眼神看她,只会一如往常的对待她。 她在这里过得甚是惬意,当然,前提是没那些凶神恶霸的土匪。 她也不多做解释,仅是问马大婶找来的那个人关于盗匪的情况。 那是一位二十左中的年轻男子,一身农户的粗布蓝衫,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不像庄户人家,倒像是一位书生。萌紫玥认得他,这个人就是私塾先生的儿子,好像叫宇世成。 宇世成不但对蜈蚣山的情况了如指掌,对其它匪窝也知之甚详。 他知道萌紫玥是外地人,怕她听不懂,便尽可能的说的简洁:“蜈蚣山的匪徒前几年还有二百多号人。他们有三个当家的,但去年三当家想去打天下,便起了纷争。最后,三当家带着一百多号人去投奔孟虎了。因此他们如今还不足一百人。” 关于孟虎,萌紫玥也略有耳闻,揭竿起义者之一,属逼上梁山一类的。 “今天你又带着咱们折损他们五十多人马,还杀了大当家和二当家,余下的匪徒无首,对你来说,不足以为惧。” 他说到马,萌紫玥想起来了,马上对村长道:“村长,交待下去,那些马儿不要卖了,也不要杀了,留着以后会大有用处的。” 村长点点头,立刻要去传令了。萌紫玥复又道:“村长,你看村里还有多少青壮年男子。安排二十来个到前面的栖凤山巡视。他们中间最好有会骑马的,这样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动,可以快马加鞭的回来禀报如果骑马来不及,就让他们点火示警好了。” 栖风山离村子有五六里的路程,无论谁要来村子里,除非他生了一对翅膀,不然,都必须从栖凤山经过。 而村子里的背面,却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深山老林。没有村子里的人带领,外人进了这片深山老林便会迷路,能走出来,那都是万幸。 所以栖凤村的地势真不错,前可守可攻,后可退,还可以诱敌,乃兵家良地。 村长诺诺有声,忙不迭的去了。 宇世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萌紫玥面不改色:“继续,附近还有哪些匪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宇世成忙移开视线,又将附近几个匪窝一一述给她听。但可能因为蜈蚣山匪徒的缘故,其他匪窝要么不成气候,要么都离村子比较远,对村子的威胁性较小。 萌紫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等她缓口气,再来安排村子里的人组团抗匪。只要来的不是军队,她绝对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天快蒙蒙亮时,萌紫玥才一个人回到东边的院子里。马大婶家的大白狗刚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狗,阿呆最近迷上了玩小狗,不跟她回来了。 “小月,回来啦!”马大婶从灶房里钻了出来,看到她回来了,忙道:“大婶担心你一个懒得生火做饭,便给你热了些菜饭焖在锅里,水已经帮你烧好了,你赶紧去洗洗,看你这一头一脸的泥啊,汗的。” “谢谢大婶,你真是菩萨派来的。”萌紫玥一回来就有热饭吃,觉得浑身又活过来了。她受不了自己一身脏,进屋拿了换洗的衣物便去净房洗澡,临了还对马大婶道:“大婶,你快回去忙吧,阿呆” “行了,大婶回去了。”马大婶解下灰色的围布,便俐落的出了院子。 才刚进入八月,就是用凉水洗也没有关系,但泡泡热水能解乏。萌紫玥将热水提进后面的净房,倒入旧木盆里。 看着这个像船一般超级大的旧木盆,萌紫玥戚起眉头,这是庄户人家用来洗被套的大木盆,盆口大敞,她凑合用一用。改日一定要找村里的木匠做上一个大浴桶,这样冬日泡澡才方便。 她将换洗衣服放她,又闩好了门,不紧不慢地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解开,又解开缠住胸部的布帛。 随着身体的发育,她如今是每日都用布条裹着胸部。因为就如她曾经所预测的那样——这具身体女人的本钱不小,简直美呆了。 随便一动,便是乳波荡漾,不动,便是沟壑深深,嫩中透红。她自己无意中看到,都会挪不开眼睛 “呀,真舒服。”她一丝不挂的进了木盆,在盆沿搁上软软的布巾,便仰躺在上面,并将一双修长的美腿伸直,搁上盆沿,身体泡在温水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稍顷,她睡意朦胧,但却总有一总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令她慢慢睁开阖着的水眸。 谢谢d1029,粉色壞女子,天边彩虹lh,dkkdbb,lh197216亲们投的票票 谢谢flp101575614 亲的打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8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章节名:028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简陋的净房里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她小巧的鼻翼轻轻动了动,感觉这股香味儿非常熟悉,好像是龙诞香 她半睁着迷离诱人的黑眸,凝神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是自己今天太累了,所以出了幻觉,龙涎香价格极其昂贵,怎么可能在这破屋出现? 但是,谁来告诉她?她眼睛余光扫到的那一抹红是怎么回事? 她倏地起身,睁大眸子,眼神也不再朦胧迷离,垂头定定地望着自己胸前——白里透红的高耸上,有三滴殷红的血滴,宛如三朵靡丽的鲜花般盛开在胸口。她敢肯定,这不是那些匪徒的血迹,因为她刚解开缠胸的布帛,并没有看到胸口有什么异样。 这三滴血从哪里来的? “谁?”她顾不上抹去血滴,也顾不是头发是湿的,更顾不得身体湿淋淋的,一把抓过外衣披上,犀利的眼神迅速在屋中打量,连房梁上的橼子和破旧的屋顶都没有遗漏。 这房子有几年没住人了,年久失修,是以屋顶上的瓦片也是乱七八糟的。她住进来的时候,村长和马大婶号召村民帮她修葺过屋顶,虽说不是多齐整,但胜在能遮风挡雨。 屋中没什么异样,难道是屋顶有问题? 她系上腰带,吸上布鞋,不假思索的奔到院子里,旋即跃上屋顶。黑青色的屋顶上除了飘落的枝叶和树枝,连只鸟雀也无,更不用说什么人了。 她又举目远眺,灰蒙蒙的天色下,除了早上的微风和一只只飞鸟掠过,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以及苍翠欲滴的绵延山脉,并不见其它异样。 “到底是谁在偷窥?难道是见鬼了?”萌紫玥觉察不出附近有人的气息,百思不得其解,便跃下屋顶,重新进了净房。 院子里,枝叶繁茂的大树上,一直屏声敛息的男子见她进了屋子,方微不可察的轻吁了一口气,顺势将掩在脸上的帕子取下。 他垂头端详手中的帕子,黑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半掩住眸底璀璨的光芒。洁白的帕子上有几滴殷红的血滴。看着看着,他白皙的耳根竟泛上了可疑的红色。 想到方才在那小小净房看到的完美女体,那冰肌玉肤,薄削而不失圆润的香肩,还有纤腰长腿,尤其是那对美到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饱满雪乳,以及那惑人心神的私密地带 完了!绝对,绝对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心里又是悸动,又是情潮澎湃,全身立刻热血沸腾,又差点喷鼻血,不禁低喃道:“果真是没有最美,只有更美!想不到这小小山村,居然有如此”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什么贴切的形容词,末了,咬牙切齿地道:“如此妖女对,就是妖女” 萌紫玥仅睡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她本来睡眠就浅,再加上心里一直惦记着盗匪的事儿,睡不沉,也很正常。 她梳洗完毕,犹豫着是缠紧胸部扮小子,还是本色演出。但想到最近几日可能是缠的太紧,胸口隐隐疼痛,她果断的选了一套素色裙衫穿上,裙角还绣着几朵粉红色的菡萏。 太阳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洒满大地,沐浴着阳光,她款款行至村口。 村长正带着村人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整个村子都听得到打铁的声音,那是村里的打铁匠带着徒弟们在赶制武器。 有一部份村民正在搓粗麻绳,这些麻绳是萌紫玥让他们准备的,用来作绊马绳。 有一部份人从后山砍了成捆成捆的竹子,正将竹子两端削的尖尖的,到时可以有多种用处。 还有许多人被安排去村外必经之路挖坑了,并在坑底插上削尖的木桩,然后掩上虚土,或用密密的杂草覆盖,可以用作埋伏。 另有一部份人去山上搬石块,越多越好 村民们井然有序地忙着,见她过来,立刻都高声叫道:“小月,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咱们做的对不对?”他们一夜未眠,却不显颓废,每个人都精神饱满,明亮的双眼充满希望,是一种对生活的希望。 栖凤村有三大姓,宇c马c罗,还有少数的杂姓,村长便姓宇。 萌紫玥本身是个积极向上的人,看到身边的人并没有因昨天的磨难而消沉,反而都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她的精神似乎也被带动起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盈盈一笑:“只要大家按我昨晚上说的做,就算蜈蚣山的匪类再来,他们来多少,我们杀多少。” “太好了!” “小月,你真厉害。只要能杀了他们,要咱们做什么都行。”村人都很高兴,仿佛一瞬间有了主心骨似的。 其实栖凤村的人口不少,且村民都很聪明,许多事情一点就通,也不缺血性。以前,一是被盗匪吓着了,二是没有一个有魄力的人站出来指挥他们。他们犹如一盘散沙,总觉得个人的力量很渺小,怎么可能抵得过那些凶神恶煞的盗匪? 而今就不同了,萌紫玥昨天的陡然暴发,将她个人的威摄力发挥到了极致,再加上她组织村人抗匪时,说的每句话,每条措施,每件事情的安排,全都是魄力十足,一举手一投足自信逼人,绝不拖泥带水。 不自信的村民在她身上得到了信心,便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服,甚至认为只要她说行,那一定就能行。就算是盲目的祟拜,那也是因为她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公认。 现下,栖凤村的村民连村长在内,都唯她马首是瞻。而萌紫玥也不骄情,这种人命关天的情况下,容不得她藏拙,或者说退缩,迎头而上才能有活路。 “小月,你昨天用的那把刀卷口了,咱给你打了一把,你看看。”罗铁匠满头大汗,端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过来,献宝似的递给她。 昨晚上收拾残局,栖凤村可谓发了一笔小财。那些匪徒身上的东西,除了衣服,其余的,萌紫玥让村民将他们统统搜刮了个干净。像马匹和武器之类的留下待用,而银子和粮食,还有别的一些杂物,她便让村长发放给村民了。 不过这村子里除去老人c小孩和妇孺,成年男子有一百二十多名,到时就算是防身,武器也肯定不够用。所以罗铁匠可谓忙的脚不沾地。 但难题也出来了,村里没什么铁,更不用说钢了,就算用废铁打,也打不了几把。村长提出拆了农耕具打,萌紫玥却不赞成这种竭泽而渔的作法。总得来说,农户人不能没了种地的工具。 说到武器,萌紫玥想到自己该弄把趁手的兵器才好。上辈子她用的是如意扇,机括里面有带香味的银针暗器,可用于追踪。但这一世是不可能有那种绝世兵器了,只有再想想别的了。 她微笑着接过罗铁匠手里的大刀,伸指弹了弹,又随手舞了几下,夸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罗铁匠你这手艺真不赖啊,祖上传的吧?” “是祖上传的,咱家世代打铁。”罗铁匠憨憨一笑,满脸放光,打了一夜铁的疲倦都消失了。 萌紫玥正要再称赞两句,那个书生相的宇世成匆匆过来了,气喘吁吁地道:“小月,有一位罗公子,是罗太婆的远房亲戚,他来投奔罗太婆,可罗太婆早几年就去世了” 萌紫玥莫名其妙,心道,怎么这也来问我啊?她随口道:“宇世成,你闲得慌吧?这是你们村子里的事,你去找村长啊,干嘛跑来问我?” “村长大人胆小如鼠,怕本公子是匪类,防的跟贼似的,哪里敢做主?所以还得烦请小月姑娘帮忙拿个主意,看看本公子是否是匪类。”蓦然,一道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萌紫玥将大刀还给罗铁匠,嘱咐道:“甚好,就照着这把打即可,能打几便打几把,暂时先这样。” 等罗铁匠走了,她转过头来,便看到一位带着随从的年轻公子,施施然地向自己行了过来。 他差不多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虽白,却是那种泛着健康蜜色的白,身材颀长,着一袭黑衣,手摇黑色洒金折扇,剑眉斜飞,一双眼睛乌黑而璀亮,睫毛并不是很长,却又黑又浓又密,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虽然老话说薄唇无情,但总体来看,是位俊俏的公子。 宇世成一在旁道:“小月,他便是罗公子。” 罗公子长了一双长腿,堪比长腿鹭鸶,几步就晃到她面前,唰地一声,折扇一合,淡淡地道:“小月姑娘,本公子来投奔我远房的姑奶奶,在栖凤山便被人当成匪类,盘问了半会儿。好不容易进村了,却还是被当成匪类,难不成本公子天生就像匪类?还是说那些以凶残著名的盗匪,生得都像本公子这般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萌紫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风度翩翩还过得去,但温文尔雅,那只怕有待商榷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面上却不显,依旧浅浅一笑;“万分抱歉,想必罗公子也应当听说过,村子里昨晚来土匪了。宇村长为了大家的性命,不得不这样做,望罗公子谅解。不过,我敢保证,罗公子绝对非盗匪一枚。” 罗公子正想问她为什么能肯定自己不是盗匪,不料萌紫玥接着道:“罗公子,宇世成才是这村子里的人,你若想问罗太婆的事,就问他吧,我不奉陪了。” 说罢,她对宇世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这村子里有一家人是做鞭炮营生的,她要去看看鞭炮做的怎么样了。 罗公子见她头也不回的便离开,翩然行走间腰肢如柳,裙角微荡,粉色菡萏在她脚边绽放,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心口一热,忍不住扬声追问:“小月姑娘怎知本公子并非盗匪?若本公子正好是盗匪呢?” 萌紫玥讶然回眸,神情狡黠:“有盗匪用龙诞香的吗?小月孤陋寡闻,倒是头一次听说。既然如此,宇世成,请将这位罗盗匪抓起来,或驱逐出去,随你安排。” 这次说完,她真的不停留。然而她心内却在嘀咕,龙诞香?怎么又是龙诞香?一早上便闻到了两次,未免太凑巧了吧? 罗盗匪闻言,将手中的描金黑折扇抬到鼻端,嗅了嗅,却迟迟未放下,反倒望着她窈窕动人的背影低哼:“妖女,不但是妖女,还是个促狭鬼” 他正碎碎念,仿佛想以此拂去心头异样的感觉。宇世成却咳了咳,一本正经地打断他:“罗公子,请吧!” “何事?”罗公子立即醒过神来。 “你既是盗匪,世成少不得要将你抓起来,命人砍了。” “”罗公子恨的牙痒痒,不怒反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罗祺,本公子便是罗祺!才不是什么盗匪!” “噗哧!”宇世成忍俊不禁笑出声,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出言调侃:“世成孤陋寡闻,对罗公子闻名遐迩的大号闻所未闻,但看在你用得起龙诞香的份上,我去给你找村长呵呵!” “”罗祺气的打迭,心里不住的怨念,就说她是妖女,多老实的村民啊,都让她带坏了,真真要不得。 他身边的随从是一名不苟言笑的青年,从头到尾都未置一词,此时见周围无人,便恭敬地道:“公子,蜈蚣山余下的匪徒听闻他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死在栖凤村,人马也全栽了,立时便炸开了锅,直嚷着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誓要血洗栖凤村,怕是不用多久便纠结人马杀了过来。” 罗祺漂亮的薄唇轻勾,淡淡地道:“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栖凤村有这名叫小月的女子在,他们还以为是旧年的皇历,由他们说了算吗?” 随从揣摩着主子的心意,试探地道:“公子,咱们要向村人示警吗?” “示什么警?”罗祺横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声音夹着迁怒:“没听到你主子我也是盗匪吗?难道本公子要窝里反么?” “”随从很是无语,人家说你是盗匪,你便入了戏,连窝里反这种话也说的出来。 蜈蚣山的匪窝离栖凤山仅有二十几里的路程,骑着马一路奔驰,半个时辰都不要。 但昨夜,萌紫玥因为不清楚蜈蚣山具体有多少匪徒,恐土匪逃回去报信,引了大匹人马来,自己就搞不定了。所以,她先前就默默的将对方的人头点了一遍,杀的时候尽量不放跑一个土匪。 因此,蜈蚣山的匪徒完全不知情,直到鸡叫三遍都没有见到大当家回来,才知大事不妙。忙差使小喽罗去打探,待弄清事情原委,一个个鼻子都气歪了,狂吼着要屠了栖凤村。 可大当家和二当家已死,三当家又不在,他们群匪无首,气势汹汹的叫嚣了半天,却没个章法。后来吵吵嚷嚷了半天,勉强推了两个人出来。这两个人在他们中尚有些威信,只是不能统一服众。众匪商量一番,一致决定,这次谁能斩杀萌紫玥,便由谁来坐那第一把交椅。 这两人都想立功,如果首战告捷,往后便能服众。为了有必胜的把握,他们又去游说了附近一些散匪,以利诱之。最后,竟然纠集了将近百来号人。 于是,他们操上武器,骑着马,浩浩荡荡的直奔栖凤村而来。 暮色刚起,隐身在栖凤山巡逻的青年们眺望到远处烟尘陡起,黄沙漫漫,立刻便让会骑马的人回村去报告。 萌紫玥颇为庆幸这些匪人来的晚,让她准备充分。当下就让村长将村里没有战斗力的老人c小孩子和妇孺带到后山去,那里有深山老林,可供藏身。 比较令人惋惜的是武器不够,但胜在绊马绳和挖的陷井够多,鞭炮c石头c和用竹子做成的尖利排扎也多。 还有令人头疼的是村民俱都不会武功,更没有打仗经验,除了一身勇气,不知道临敌表现会怎么样,如果到时都手忙脚乱,不听指挥,只怕会添乱。 如此一来,少不得要再给他们鼓鼓劲,加点精神食粮。要打仗,士气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乃决胜之根本。她对着宇世成等人道:“你们不用慌” “小月。”突然,一群花姑娘匆匆奔过来,带头的还是上次大难不死的张家闺女。她抹着一额头的汗水,红着脸,喘着气道:“小月,我们也能帮忙我们不走” 说老实话,萌紫玥觉得这姑娘挺了不起的,被那些匪首吓成那样,听说张家大嫂当场就昏过去了,后来一直病着。这姑娘起初也没缓过劲来,人都傻了一般。 但不用几个时辰,她就顶着一双红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出来了,沉默不语的帮忙搓麻绳,搬石头,削竹子酸枣枝上尽是尖刺,她一双手被扎的鲜血直流,却硬是砍了许多来帮忙铺路,坚强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萌紫玥自己就是个女子,素来不会瞧不起女人,当下沉吟道:“你先说你们能干什么,想干什么,这样我才好安排。” 见众女一脸喜色,跃跃欲试,她眸色一厉,冷冷地道:“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非儿戏,如果有害怕的便不要勉强参加,免得到时你们被吓的尖叫,惊惶失措的乱跑,误中了陷井,丢了性命不说,还会影响到大家。” “不会的,小月你放心,我们常常下地种田的,力气还有,保证不会添乱,也不会乱跑。”花姑娘们纷纷保证。 “好吧,张安兰,这事就交给你了,你了解她们,就安排她们在村子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会的,不能做的,千万不要硬抗。须知,你们随便一个轻率的决定,便会害死他人。” 罗祺斜倚在树上,看着不远处发号施令的少女,只管将扇子拼命的扇,仿佛天底下,就属他最热了 俄顷,他跃下大树,佯装不在意的样子踱到萌紫玥身边,“小月姑娘,如今,我也算村子里的一员了,有什么我能做的,你甭跟我客气,尽管吩咐。” 他不提,萌紫玥还真忘了他这号人物——这人以投奔远房姑奶奶,无处可去为由,硬拗得村长答应他住下来。 她水灵灵的眸子上下打量了罗祺一圈,在罗祺脸色变红,心跳加快时,突然启唇道:“罗公子勇气可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甚好,我这里正需要人。”话没说完,她突然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狠狠一踢,直奔罗祺脐下三寸的命根子而来。 “啊!”周围还有些来领命的青年无一不惊叫起来。 罗祺敢打赌,这妖女是故意的,她若是踢他旁的地方,他拼着受点小伤,也断不会反抗。偏生她不但喜欢搞突然袭击,还专拣男人最脆弱,也最重要的地方踢。 罗祺侧身一避,及时的避开了她凶残的一脚,还未待他质问出声,她的手刀已劈向他的双眼,并嫣然一笑:“反应不错,看能不能保住眼睛。” 罗祺快气死了,就没看到过这么歹毒的女人,招招毒辣阴险。他的身子陡然像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向后飘去,也躲开了萌紫玥的手刀。 萌紫玥收了手,顺手将滑落在脸颊上的几缕青丝勾回耳后,抿着红唇一乐,笑的眉眼弯弯,对着铁青着脸的罗祺招了招手,脆生生地道:“不打你了,快过来,与我一同去打头阵。” 罗祺顿了一顿,觉得她招手的模样似乎是在哪见过,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到昨晚她就是这么招呼那只猢狲的 他气不打一出来,刚想拒绝,可看那人站在树荫下,雪肤花貌,眉黛敛秋波,长长的乌丝轻拂,衣袂随风蹁跹,分外的清雅动人。 还有她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 他拒绝的话楞是说不出口,反而鬼使神差的向她走近,无可奈何地道:“走吧,都火烧眉毛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不怕,有你这高手在此,定叫他们一一躺平。”萌紫玥美眸一眯,素手一挥,做了个杀头的动作,臭屁的无以复加。 蜈蚣山的匪徒虽然来势汹汹,个个喊杀阵天,但刚过栖凤山,人马还没奔出多远,他们便掉到了虚掩的陷井里,陷井挖的颇深,里而插满尖利的木棍,掉下去的人惨叫声声,马也是嘶鸣不断。 陷井只坑杀了一少数匪类,大部分土匪不甘心,继续往前冲。但还未到村口,在一条满是木槿条,荒草丛生的路上,他们遇到了绊马绳。这且不说,这条路上,全埋着削的尖尖的竹子,和各式各样的有利刺的树枝。不管人和马,都被扎伤。 他们还在地上滚动挣扎,哀号阵阵,萌紫玥和罗祺带着几个反应敏捷的男子,手持着雪亮的大刀已砍了下来,像收割麦子一般,很快便又杀了一批。 再往下,便是有在高处扔石头砸向他们,更有狠心的,居然向他们扔火把 一路来,一路被暗算,一路被杀,饶是蜈蚣山的土匪照样受不住。何况他们人本来就不多,便输了个彻底。这也是他们轻敌的结果,一直以为村民老实,便葬送了性命。 萌紫玥由始至终都没有歇息,不停的让大家快速收拾残局,清理陷井,重新布置防范。不过忙碌之余,她觉得收获不错——这帮匪人的到来,至少解了她没有武器的燃眉之急。 这次清理残局,全村老少齐上阵,连光腚的小屁孩都忙得不亦乐乎,丝毫不怕死人。看得萌紫玥心惊肉跳,惟恐他们一个不注意弄伤了自己。就连开始不情不愿的罗祺,到后来都主动去最前面帮忙重新弄陷井。 蜈蚣山的匪徒在栖凤山全军覆没的消息不径而走,不可否认,这则消息很惊人,然在凌国这种纷乱的情况下,也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关注。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起到一些威摄作用,至少许多散匪,不敢随意来栖凤山抢劫了。 萌紫玥丝毫不敢松懈,休息之余,便不停的琢磨怎么训练村民。 这天,她正要去找罗祺,不料村长匆匆而来,大老远就喊:“小月,小月,有几个人要来投奔咱们村子,你说收不收留?” 萌紫玥望着村长后面的那几个人,不禁目瞪口呆,隔了半天才道:“你们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还” 为首那人是个青年男子,生得倒还算英俊,一脸慎重的冲她一拱手,“小月姑娘,敝人颢胤风,我们兄弟俩是商人,不料货物却被土匪劫了,我们打听到栖凤村能抗匪,便想来投奔,望姑娘收留我们。” “什么?颢胤风?”萌紫玥双眸睁圆,满脸狐疑的瞪着他,然后将目光转到他身边的人身上。 那人也是个青年,只是看起来沉稳多了,不像个说假话的人。他也一拱手:“敝人缥郜陌,原因和我兄弟一样” “陌不,缥。”萌紫玥绝倒。她已经语无论次了,眼光一一扫过这几个人,直接问道:“他呢?羽千夜呢?” 颢胤风和缥郜陌皆一脸迷茫,俨然没有听懂:“姑娘说的那个他?我们兄弟怎么听不懂?这后面几个人,全是我兄弟俩的随从,不知姑娘认识哪个?” 靠,除了一个像傻瓜般发呆的生面孔,其余的老娘都认识。萌紫玥一个没控制住,险些吼出来。她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地指着袁越道:“越袁。” 袁越冷汗直冒,他还真改的这名字啊! 还是杜武聪明,眼珠一转,马上接口:“杜文。” 萌紫玥一脸不善地瞪着他,阴恻恻地道:“你干嘛不叫杜甫?” “”众人。 村长不明所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突然很聪明地道:“小月,他们几个是不是土匪假扮的啊?我喊人来,马上杀了他们。” 萌紫玥喷了。 众人泪了。 在萌紫玥的保证下,老实巴交的村长终于相信这几个人并非土匪的无间道了。然后便将他们安排到村西一个空院子里。这院落颇大,原主人一家死于盗匪,一直便空了下来。 院门一关,几个人便对着那个萌紫玥觉得是生面孔的人跪拜下去:“王爷,委屈王爷了。” 那人是个年轻男子,一身磊落青衫,身姿笔直挺拔,气质与众不同。只可惜面目生的很普通,见众人向他行礼,他摇了摇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淡淡地道:“都起来吧,出门在外,王爷这称呼以后不必再用。” 众人起身。那一对商人兄弟很快改了口:“爷,你千辛万苦寻到了紫玥姑娘,为何不与她相认?” 青衫男子眼神黯然,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他缓缓撕开脸上一层薄薄地皮,偏着头瞥了众人一眼,先伸手摸了摸左脸上的一块黑斑,又伸手摸了摸右脸上的一块黑斑,幽幽地道:“爷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小娃娃见了都退避三舍,她见了一定会嫌弃的,那那还不如不见。” 他的口气充满了自哀自怨,想到她以前都能狠心抛下自己,现下自己这样了,她肯定更加不会理他了。 众人看了看他如神君的面容,觉得那两块不对称的黑斑,其实对他绝美的容颜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仍是眉如山峰聚,眼似水波横,鼻直丹唇,遂认真地道:“爷,属下们觉得您依旧俊美如昔,再说了,紫玥姑娘岂是那种只着重皮相的浅薄之人?” “小风,小陌,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话太自相矛盾了吗?”男子又幽幽地看了属下一眼,眼神愈发的黯淡了。 众人觉得自己越劝,主子似乎越走进了死胡同,于是放弃这个话题,贴心地拣些他高兴的话来说。 这七八个人,不用说,正是寻找萌紫玥的羽千夜等一行人。他们从湮国寻到了易国,又从易国辗转到了凌国。而他们能找到凌国来,还多亏了阿呆。 俗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萌紫玥因阿呆,才能来到凌国。可正是因为阿呆,她的踪迹便被羽千夜察觉到了。 谢谢sh秋,stelzhua,syl521,04萧,za,christeyxh,5d1029,雨打芭蕉anita,syl521,zx574985370等亲亲的票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29 其乐融融 章节名:029其乐融融 按说应是易流光人马先找到萌紫玥。奈何羽千夜一听萌紫玥从紫宸王府逃出来以后,便一边让人追查她的下落,一边用尽全力诛杀易流光的手下。 凡是易国有人追查萌紫玥的,他都痛下杀手,一个活口也不留。 他在来易国之前,已从元盛帝口中得知易流光便是王娇娇。顿时明白了紫玥那次的失踪和易流光有关。 那次王娇娇谎称自己中了迷药,昏过去了,实际上正是他下的迷药。因为他是自己人,所以他才能迷倒那几个暗卫。他还找假人扮紫玥,调走了小陌和暗卫。 弄清这一切,羽千夜对易流恨之入骨。即使他在易流光的地盘,即使有所谓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警语,他仍然不遗余力的打压易流光,务必不让他找到紫玥。 而且,易流光派出追赶萌紫玥的手下都有一个特性,无一例外都喜欢往易国和凌国的边境地带跑。那是因为易流光在易国查不到萌紫玥的蛛丝马迹,就怀疑她到凌国去了,于是加派了手下去边境。 羽千夜从中得到启发,直接带着手下以商队身份来了凌国。 途中,听到有人提起“付家班杂耍班”,说起付家班里有一只黄色的猴子,如何如何的聪明,驯养它的小子,让它往东,它绝不敢往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听到猴子那种聪明劲,羽千夜只能想到了阿呆,不管是不是,一查便知了。 因此,他们就查到了栖凤村,也知道栖凤村打垮了匪徒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和萌紫玥有关。直到进了栖凤村才知道原委。 此时,人也见到了,羽千夜便在屋子里呆不在去了,萌紫玥对他的影响力之大无需赘述。 有时候,思念其实也是一种福气,因为你明知道不管你怎么想念,她(他)也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你惟有想念,惟有顿生双翅才能飞到她(他)的身边。而当你想念的人近在咫尺,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想必任何人,都无法抑制住想奔跑到心上人身边的欲望吧! “你们自行其事吧,爷出去转转,也好早日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他找了个不算完美的藉口,覆上脸上的那张皮,便出门了。 羽千夜聪明记忆好,许多事过目不忘,饶是素来老实的村长使了个小心眼,将他们支到村西,和萌紫玥隔着一个迷宫似的村子,他依旧将路记得牢牢的。绝不像萌紫玥,简单点的路难不到她,稍复杂点的,没人带路,她就有本事把自己走丢了。 栖凤村曾是大村庄,房子不但多,样子大致相似,弯弯绕绕的,要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萌紫玥有几次在村子里迷了路,有次还撞到树,连阿呆都不忍目睹她的惨状,直接用爪子盖在猴脸上。 甚至连罗祺一个后来的,认路的本事,都不知比她强多少倍 “罗祺,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地里的庄稼不能荒废了,需要人侍弄,可土匪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村子里行凶,当务之急,还是要训练他们的身手。我也不求他们精通骑射,会个三拳两脚” 羽千夜耳朵一动,这是玥玥的声音,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她和谁在说话?谁叫罗祺?一听便是个男子的名字!她遇到了什么为难事?他们在商量什么? 仅一瞬间,他的心思百转千回,无数个念头,犹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但所有的念头汇集,都抵不过雄性对自己所有物的警惕。 他的脚步仿佛有自主意识似的,会自动遁声 转过两三个屋巷,他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萌紫玥。她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一个既俊俏又颀长的年轻男子陪着。 顿时,羽千夜心里酸泡泡咕嘟咕嘟直冒,像吃了最青涩的梅子一样,又苦又涩。他就那么直直地伫立在路中央,倔倔地抿着唇角,深遂漆黑的美目紧紧盯着前方,眸底有着一丝被伤害的痛楚。 罗祺正在说话:“世上安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侍弄庄稼我是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什么忙。训练村民,亦非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这应是长久的坚持,如同我们练武一样,须每日勤练不辍,还要不怕吃苦” “咦!”他突然打住话头,脚步也停滞不前,只是望着前方:“这人是谁?好像不是村里人吧? 低头思索的萌紫玥闻言,抬眸一看,也发现了前方杵着个人。定睛一看,这个人她记忆犹新,正是那对脑子秀逗了的商人兄弟的随从。 她之所以记得他,一是因为他是个生面孔。二是他先前也是这么傻呆呆c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双眼疑似有亮晶晶的水光。还有一个原因,她一直没对任何人提及——她觉得他除了脸不像羽千夜,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和羽千夜非常相符。 如果不看脸,她还真会误以为是羽千夜来了。 基于他可能也是羽千夜的随从,萌紫玥对他有一种很照顾的心态,便出言询问:”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这村子挺大的,你不会也迷路了吧?“ 罗祺笑看了她一眼,心下笑翻了,她以为别人和她一样极品啊? 羽千夜听到她关心的话语,霎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盼望这一刻,等待这一刻,真是等的太久了! 自去年腊月和她分开,对世人来说,也说只是八九个月的光景,对他说,好似八百年那么漫长。他眼眶泛红,喉头微哽,所幸有人皮面具遮掩着,不会让他丢脸。 ”嗯。“他嗯了一声,压下心头的千思万绪,用变了调的声音,轻声道:”我找不到路了,你能给我带路吗?“ 萌紫玥怔了一怔,尽管声音不对,她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对于羽千夜的要求,她也颇有些为难,不是她不愿带——她怕把他也带丢了。 罗祺解围:”这位兄弟,你住村子的哪个方向?我让人送你过去。“ ”谢谢,但我的主人打发我来找她。“羽千夜依旧固执地盯着萌紫玥,又找了个更好的理由。他压抑着的,低低沉沉的声音,好像带着几分委屈,灿若明珠的双眼似蒙上了一层雾气。 ”找我?“萌紫玥向他行来,将信将疑地道:”是那个风“ ”对,就是他。“羽千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近的他都可以闻到她身上诱人的馨香了。 既是有人找自己,萌紫玥便和罗祺告别,打算回去再寻思寻思,想好了再和村长商量。 他们身后,罗祺若有所思的盯着羽千夜笔直的背影,觉得横看竖看,这男子都不像个做随从的料。那一身久居上位的逼人气势,瞒不了他的法眼,就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村子里不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还有狗吠声,但并不嘈杂,除了在栖凤山放哨的村民,大家都下地里干农活去了。 萌紫玥带着羽千夜往村东而去。 路两旁生长着毛桃c栗子树c酸梨树和栎树,还有杜鹃一路上绿树成荫,繁花盛开,半点也看不出遭过匪难的样子。 她看到栗子树长势喜人,圆溜溜的栗子探出头,粒粒欲坠,极像弥勒脖上挂着的那酱色佛珠,不禁多看了两眼。羽千夜走到栗树下,轻轻一跃,落下地时,手中便多了一把栗子。 他默默地将栗子递给她,低声道:”够不够?“ 萌紫玥垂眸,盯着他递给自己的栗子发呆,良久才接了过来,”谢谢,够了。“随后她才问道:”你主人打发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羽千夜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眼帘,缓缓地道:”我的主人担心你一名女子独身在外,多有不便,且不安全,便打发我来给你打打杂,跑跑腿儿。“ 萌紫玥斜睨了他一眼,婉拒道:”你这样子,比你的主人还像个主人,岂里是做跑腿的料?我可不敢使唤。“ ”你可以随意的差谴我。而且,我什么都会做,我会武功,可以保护你。“ 萌紫玥一听,心里蓦然一动,她对他别的不感兴趣。但会武功,她尤其喜欢,因为目前她正愁身边没有得力的打手啊! 可她这个人就是促狭,尤其喜欢捉弄人,当下便绷着脸,无比严肃的问道:”那你会洗衣做饭吗?“ ”“羽千夜很无语,他一个大老爷们,会洗衣做饭干什么? ”会下田种地吗?“ ”“羽千夜幽怨地瞪着她,他哪会这些?都仅仅是看到过而已。 ”会生孩子吗?“ ”“羽千夜吐血,他是不会生孩子,可他能让她生孩子,并且想生多少就生多少!萌紫玥摊了摊手,无辜地回瞪他,惆怅万分地叹息:”你看看,什么都不会,你还敢吹嘘自己什么都会?牛吹死了吧?“ 见她顾盼神飞的美眸里闪过狡黠之色,羽千夜气极反笑,轻描淡写地道:”可我会做弓箭,制弩机,会教村民打拳,会教他们射箭,会兵法,会行军布阵“ ”大哥,你嬴了!“目前,萌紫玥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需要的就是会行军打仗的人才,尤其是擅长使弓箭的人。比起这些,其它神马都是浮云! 她笑颜如花,一脸狗腿,甜甜地道:”大哥,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羽千夜双手环胸斜睨着她,傲娇地抬起下巴,淡淡地道:”可我不会洗衣作饭。“ 萌紫玥娇滴滴地回答:”我会洗衣,我会做饭,这些小事都无须大哥你动手。“ ”我不会下田种地。“ 萌紫玥想了想,严肃地道:”我也不太会,咱们老大莫说老二。“ ”我不会生孩子。“ ”我“萌紫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及时收了回去,然后见招拆招:”男人若是会生孩子,这世道就疯了,太逆天了,咱们就不要开这个先河了吧。“ 羽千夜弧形优美的嘴角微微翘起,语声带着温柔和笑意,凝视着她的眼神更是柔的能滴出水来:”我在家里行九,你唤我阿九吧。“ ”阿九。“萌紫玥脆脆地唤了一声,随后又道:”阿九,你擦了什么香粉?你身上好香呐,似花香非花香“ ”多大的人了?见天混说,我一个大男人,擦香粉做甚?“羽千夜纵然舍不得,未免被她发现更多的破绽,还是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萌紫玥斜眼看他:”莫说你不知道,许多朝代的男子同样是以娇柔为美,上街都擦香粉的。“ 两人边说边走远了,远远缀在两人后面的风胤颢泪流满面的回去了,众人一见,唬了一跳,无不相询。 风胤颢一脸绝望地抬头望天,哭丧着脸道:”爷把自己卖了,去做打杂的小厮了。我们都成了小厮的小厮“ ”“众人一脸苦逼。 风胤颢继续悲愤地道:”关健是,人家买主不提钱,是想省银子,他也不提钱,是担心人家不卖,结果白送,一文不值“ ”“众人大泪。 家里多了个人,虽然人家说是来做仆役的,可谁叫人家本领强呢,萌紫玥老老实实地生火做饭。 以前风光的栖凤村她没能看到,但现在的栖凤村真的很穷,吃的粮食不要说什么碧梗米了,家家户户能有几斤米就不错了。 萌紫玥初来乍到时,村里荒地儿多,村长和村民让她看上哪块地,就种哪块地。她还没来得及开荒就发生匪乱了。因此,她家里的一切,差不多都是村民自动自发的送过来的。 村民们虽不富裕,可都拣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送来,比如米和鸡蛋,地瓜和高梁,以及一些菘菜和萝卜之类的。 前两天,地里活儿不忙,往往她一回来,灶房里的饭和菜都做好了,不是马大婶,便是张安兰和村里的姑娘们帮她做好的。再不就是吃百家饭,走到哪家吃哪家。 这两天,地里活儿太忙了,她便不好意思劳烦别人了,多是自己动手。 偏巧今儿早上,村长带人去十几里外的镇上卖地里的收成,回村便割了些猪肉回来,首先送了一块给她。还不到九月,天气尚热,怕不好存放,她只要了一小块,其余的都送给马大婶了。 这会儿,她先焖上菜饭,又将猪儿切成条,一半炒菘菜,一半炖萝卜汤。顺便敲了几个鸡桌,洗了把韭菜,见阿九个子修长,她不免又想起羽千夜爱吃凉拌的酸甜菘菜,便也做了一个,只是没有番椒。 羽千夜倒是想给她打下手,可他生个火,弄得满屋乌烟瘴气,被萌紫玥嫌弃了,要赶他去外面。他又不去,就斜倚在木门上看她。 萌紫玥不管他,自个忙自个的。但炒菜时她想起一个问题:”阿九,晚上你还是回村西睡吧,我有事的话,自然会让村民去找你。“ 羽千夜当然不干了,好不容易寻到她,他简直一步都不想离开她:”我睡柴房也行,睡院子里也行,替你守夜。“ 萌紫玥面有难色,孤男寡女的,好说不好听啊,到时不知那些村民会怎么想。 羽千夜眼巴巴地瞅着她,闷闷地道:”你是不是嫌我?还是觉得我是个坏人?如果你这样想,那我不睡也行。“ 萌紫玥觉得他那语气太可怜了,不禁心生恻隐,但想到这里淳朴的民风,她还是犹豫不决。 羽千夜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不松口,眼神立刻一黯,赌气地道:”那我回村西好了,你有事便让人去寻我。“说罢,他饭也不吃,就作势要走。 ”哎。“萌紫玥连忙唤住他:”怎么像个小孩子?饭都做好了,先吃饭。“ 接着又苦恼地道:”你的脾气比我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做大爷的。“就说他不像个做随从的,第一天来,就甩脸子给自己看,这往后,还不知谁侍候谁。 羽千夜眼角余光瞥着那几道菜,就舍不得走了,心里的气也不知不觉云消雾散了,天知道他多久没吃到她做过的东西了,又是有多么的想念。 他默默地将菜端在木桌上,又替两人盛了饭,摆好竹筷,平静地道:”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天一擦黑我就走,次日天亮我再过来。“ 萌紫玥笑眯眯地道:”好,那我每天早上做好早饭等你。“ 羽千夜执筷子的动作一顿,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似被熨过一般,觉着甚为妥帖。他微微含笑注视着她,黝黑的眼神灼亮烫人,轻声道:”你明天想吃什么点心?还有什么想吃的菜,我给你捎带过来。“ 萌紫玥为之失笑,”这里没有集市,就是有,也在十几里开外的镇上,很不方便的,地里的东西够吃了。“ 羽千夜心里一酸,满不是滋味,手伸了一半,想抚抚她的脸,他觉得她又瘦了,这几个月,不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在萌紫玥有些异样的眼神下,他略微不自在的缩回手,垂下雾气氤氲的眸子,默默地用起饭来。 萌紫玥以手托腮,美眸微眯,睨视着他可以让蜻蜓立在上面的浓黑长睫毛,然后又将视线投向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手,眼神越来越危险。 饭毕,萌紫玥要去马大婶家寻阿呆,便让羽千夜看屋子,顺便画制弓箭的草图。羽千夜不想跟得太紧引她反感,便应了。 萌紫玥到了马大婶家,马大婶刚从地里回来,正在做饭,听到她找阿呆,惊讶地道:”没看到它啊,狗窝里有大白在,它应该不在的。“大白是条大狗,一般它在,阿呆是不会来找小狗玩的。 萌紫玥从马大婶家出来,恰好碰到一位扛着锄头的村民,告诉她阿呆好像去了栖凤山。栖凤山从南到北,绵绵不断,山势又高,像一道巨大的屏障挡在村子前面,唯有中间一条大道通向村子。 阿呆若是去栖凤山,那面积委实太大了,萌紫玥打算作罢——它玩累了自然回来。 突然,张安兰背着一捆柴在前面的路上唤她:”小月,那好像是阿呆,它回来了,但它“ 她没说完,萌紫玥也不知怎么回事,便走到她的身边向前望去。的确是阿呆回来了,但它是和一位在栖凤山巡视的青年村民一起回来的。 萌紫玥还以为前面有什么异动,便问那青年:”小马,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小马有些尴尬,赧然地道:”没有,没有,小月你放心,有情况会骑马回来报的。是阿呆它它捡了只但它又抱不动“ 他将手臂里用麻袋裹着的一样东西放到地上,然后又道:”这就是阿呆捡回来的东西,你看看吧,我先走了。“话落,他又匆匆去忙了。 ”吱吱!“阿呆飞快地蹿了过来,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兴奋,抓耳挠腮,猴脸放光,显然是高兴极了。它用爪子扯着萌紫玥的向前走,示意她去看小马抱回来的东西。 萌紫玥和张安兰一起蹲下来,看着躺在麻袋上雪白的小东西,面面相觑。 那小东西雪白一团,在麻袋上不停的蠕动,它看起来和小猫差不多大,嘴里呜呜叫着,一双灰色的眼睛,透着水光,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张安兰摸了摸那小东西,娇声道:”小月,阿呆抱了一只小猫回来了,雪白雪白的毛,好漂亮啊!“ ”呀!“她突然又呀了一声,惊讶地道:”这小猫受伤了吗?怎么还有血啊?“ ”咳咳!“萌紫玥拼命地咳,咳的快断气了,她对别的动物或许不会这么敏感,唯独这款,她一眼即明——这哪里是什么小猫啊?分明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山猫儿。 她一把揪住阿呆的尖耳朵,压低声音喝道:”你是嫌你的小命太长了吧?居然敢去虎窝偷虎幼仔?你是有多活的不耐烦啊?人家大老虎没咬死你就是万幸了。“ 阿呆耳朵被揪,吱吱乱叫,张安兰没有听清萌紫玥的话,见阿呆受罚,急忙为阿呆说好话。 萌紫玥哭笑不得,又不好说阿呆弄了只虎仔回来,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哄走了。 望着那只在麻袋上拱来拱去的小东西,萌紫玥欲哭无泪,可千万不要有大老虎循着气味儿追过来啊 阿呆揉了揉被揪疼的耳朵,又伸爪子摸了摸那只小虎仔,接着,它作了个奇怪的动作。就见它突然往地上一躺,四肢摊开,还将眼睛闭上,然后一动不动。 ”你是说,大老虎死了“萌紫玥很快便理解它的意思了。 阿呆装死人装上瘾了,仍旧闭着眼睛纹丝不动。萌紫玥一脸黑线的将它拉起来,好言相劝:”阿呆,你捡的这货,它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它是一只小山猫儿,长大了会吃人“ ”它血盆大嘴一张,就把你这样的猴子吞到肚子里了。“萌紫玥吓唬阿呆:”回去吧,我给你留了好吃的,但我们不养老虎啊。“ 阿呆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咋的,它就是不走,还努力的要抱小虎仔。萌紫玥真是败给它了,对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话歹话说尽了,嘴巴都讲干了,它就是不离开。 末了,她果断的起身,做最后的通碟:”阿呆,你不回去,我回去啦?“ 阿呆伸爪子挠了挠头上的黄毛,看了看它的玩具,又抬起头来看看萌紫玥,乌黑而明亮的眼睛眨巴几下,眼神满是不解和无辜,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她。 ”随你。“萌紫玥冷哼一声,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吱吱!“阿呆急的抓耳挠腮,不住的转圈圈,它知道萌紫玥生气了,可它又舍不得新玩具。 萌紫玥故意放慢脚步,佯装弯腰提鞋跟,回头瞟了一眼。阿呆正一脸苦恼的蹲在小白虎的身边,就差学人类以手托腮的叹气了。她嘴角抽了抽,硬下心肠,继续朝前走。 嗖,有风声袭来。萌紫玥像长了后眼睛似的,伸手向后一捞,手里顿时多了一块土坷垃。她大光其火,将手里的土块扔在地上,回头瞪着阿呆:”你莫太过份啊,想上天了还是咋地?居然好坏不分了?还敢砸我?“ 阿呆见她不走了,立刻窜过来拉她的手,但它不是拉她回家,依旧拉她去找那小白虎。萌紫玥不走,它也拉不动,一人一猴就在路上僵恃着。 路过的村民无不讶异地围观,因为阿呆素来最听萌紫玥的话了,他们从没见它这么别扭过,这不是找抽么? 萌紫玥瞪着犯了倔劲的阿呆,心道,只听说人有叛逆期,莫非猴子也有?阿呆这是到了青春期了吗? ”玥玥,怎么了?“蓦然,一道压低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笔直修长的身影从村民中穿过,翩然的脚步带着微不可察的迫切,犀利的眼神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落日的余辉中,七彩的晚霞为来人身上渡上了一层绚丽的光芒,模糊了他的脸,只余那俊挺完美的身影轮廓,以及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 他仿佛劈荆斩棘,披星戴月向自己而来。萌紫玥骤然间眼眶酸涩,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喷涌而出。 羽千夜见她不说话,仅是怔怔的瞧着自己,水汪汪的黑眸湿漉漉的,鼻头微红,花朵般美丽的唇瓣微抿着,那模样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他心头顿时柔软如棉,有种回肠荡气的感觉充斥全身,只想将她拥进怀中细细疼爱,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倾其所有 但现下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痛苦地悄然攥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澎湃如潮的情感,故做平静地道:”小月,发生何事了?“ 萌紫玥清了清微哽地喉咙,声音略带沙哑地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羽千夜气息一窒,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轻笑道:”小月啊。“ ”前一句。“萌紫玥执意追问。 羽千夜再一次庆幸脸上蒙着一张皮儿,不然他一定会露馅。他笑弯了好看了双眼,盯着萌紫玥的脸蛋,低声道:”月月啊,月亮的月。“ 见萌紫玥嘟了嘟嘴,似有不满,他疑惑地道:”怎么?我叫错了吗?你的名字不是月亮的月?“ 萌紫玥已恢复平静了,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就是月亮的月啊,不过,你不能叫我月月“ 吱吱,阿呆忽然放开萌紫玥的手,窜过去拉住羽千夜的裤子,费力的将他往新玩具的方向拖。但凭它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拉得动羽千夜。 阿呆!羽千夜抿了抿唇,弯下身子,怜爱地摸了摸阿呆的猴头。看来不管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阿呆都能认出他来。如果玥玥也能这样,那多好啊! 阿呆毫不反抗,任他摸,还温驯地将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这对阿呆来说,已是极难得的动作了。因为萌紫玥常念叨它是个男的——男人的头,不能让人乱摸,谁摸它跟谁急 ”它怎么了?“羽千夜问萌紫玥。 萌紫玥瞥了还在麻袋上拱来拱去的”小白猫“,气哼哼地道:”它吃错药了,非要捡那个回去。“ ”猫?“羽千夜蹲下身子,伸手拨弄小白猫。见它浑身雪白,一根杂色的毛也没有,还不住地拱着自己的手指,嘴里呜呜地哼哼唧唧,灰中带绿的眼睛水水的,模样可爱极了,便奇怪地道:”既然阿呆喜欢,就抱回去呀,还可以给它做个伴。“ ”嗯嗯“萌紫玥语焉不详,含糊不清地道:”做伴?哼哼,想得倒美,不一口吞了它算好的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就敢往家里带,贼胆大!“ 羽千夜还真没看出来,也不以为意,优雅地将麻袋卷起,轻松地兜住那”小白猫“,空着的那只手伸向阿呆,对萌紫玥道:”天色晚了,回去吧,一只小猫而已,也不是养不起,何必惹阿呆不高兴呢。“ 耶,阿呆高兴的拍起两爪,猴尾巴一晃一晃的,只差上窜下跳了。 萌紫玥没想到羽千夜这么笨,竟然分不清老虎和猫? 她目瞪口呆地瞪着那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猴,无语了半晌,悻悻地蹦出一句:”它不好养,要吃“ ”我知道,不就是吃鱼嘛。“羽千夜一脸的无畏无惧,慷慨地道:”你若怕麻烦,我去抓鱼来喂它。“随后又摸摸阿呆:”阿呆最乖了,也会帮忙养的,是吧?不费什么事,走啦。“ 说罢,他一手”猫“,一手猴,衣袂飘飘,风姿摇曳地走了。 ”“萌紫玥当即泪奔,尼媒,这是要闹哪样? 羽千夜心情颇为愉悦,一路行来,安步当车,步履不疾不徐,不停地劝解垂头丧气,神色怏怏的萌紫玥。 然而,甫一进院子,他眼神骤冷,美目危险地眯了起来。 罗祺手摇折扇,锦衣华服,犹似闲庭信步一般,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缓缓踱步。见到萌紫玥和阿呆他不奇怪,但对羽千夜,他表示很诧异。 他唰地一声合起扇子,瞪着羽千夜道:”小月,他怎么在你这里?“ 萌紫玥低头耷耳,无精打采地道:”罗祺,这是阿九,我请他来教村民们拳法和射箭“ ”教头,栖凤村的教头。“罗祺扇敲掌心,聪明地下结论。 羽千夜风度绝佳地对他微微一笑,淡淡地道:”那是兼职。“断而又吩咐阿呆:”灶房里有吃的,自己去吃,吃完了我给你洗澡。“说着,他又将小白虎放在树下,自个儿去找水净手。 阿呆依依不舍地伸爪摸了摸小老虎,兴奋地去灶房找吃的了。这也是它喜欢羽千夜的原因,他老是无条件的纵容它,无理由的护着它,不像其他人,总认为它太调皮了。就比如萌紫玥这么疼它,生起气来,尚且会揍它本来就红红的猴屁股。 羽千夜洗了手,端了粗瓷茶杯出来,递给精神萎靡不振的萌紫玥,关切地道:”是不是晒了太阳不舒服?怎么这么没精神?“ 萌紫玥饮了口茶水,沉默地摇了摇头。 羽千夜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端详了她两眼。然后又去寻东西来喂小老虎,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忙碌不堪。 ”兼职?“ 却说罗祺将这词咀嚼了一番,不解其意,又看着羽千夜一个大男人,却在小月的屋子里进出自如,内心便有些异样,感觉很膈应,不由问道:”喂,阿九,做教头是兼职,那你还做什么?“ 羽千夜除了知道猫吃鱼,委实不知道猫还吃什么,这真是难为了他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潢贵胄。 他犹豫了半会儿,还是出来,打算问问萌紫玥。听到罗祺的话,他转身迎着罗祺的视线,神态从容,眼里有着恣意的笑意:”照顾玥玥,保护玥玥,服侍玥玥。“ 他的声音虽轻,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犹如宣誓自己的主权一般。 噗,萌紫玥正冷眼旁观,想看看羽千夜能找什么吃的东西来喂小老虎,也想看看他何时才能发现真相。冷不防听到羽千夜的话,她险些喷茶,忍不住再一次的重申:”阿九,不许叫我月月。“ 罗祺更是瞠目结舌,前两句他可以自动忽略,但服侍月月?这是个什么意思嘛?就字面的意思而言,可以理解为他是来做仆人的。可他为什么楞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味?这个阿九好似另有所指,言外之意是什么呢? 况且小月是姑娘家,哪里能由个男人来服侍?真是岂有此理! 他揣摩来揣摩去,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便对萌紫玥道:”小月,这不妥,大大的不妥,我给你买两个丫头来,这样你便不缺人服侍了。“ 萌紫玥觉得罗祺也被羽千夜带笨了,她住这穷乡僻壤里,自个儿养活自个都困难,还丫鬟两个,让她死了吧!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有手有脚,自己一个人足矣。“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羽千夜忽然凑近她身边,盯着她蓦然睁大的明眸,坏坏一笑,流转的眼神邪气极了:”丫鬟哪有我服侍的好?我有的,丫鬟没有,是不是,玥玥?“ 轰!萌紫玥的脸顿时红的如天上的火烧云,这人摇身一变,骤然由老实的呆瓜变成邪魅惑人的浪荡公子,渴望而露骨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好不吓人! 她强抑心慌意乱的感觉,尽量不着痕迹地的避开他灼热噬人的眼神,佯装去看小白虎,这才从他强大的气场中得以脱身。 羽千夜嘴边弯着致命的勾魂线条,美目微凝,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酡红的脸蛋,还有她宛如春水般一漾一闪的眸子,顿觉心荡神摇,意驰神往。一股熟悉的邪火直奔他腹下而去,全身热血鼓躁,叫嚣不止。 他这边在心猿意马,想入非非。那边,罗祺双眼冒火,黑密的睫毛不住抖动。 他武功好,练武练的他耳聪目明,四通八达。方才羽千夜脸上固然没什么表情,但他嘴角的笑意和眼里的邪气却一丝不漏的全落入他的眼中,还有他那些非常有岐义的话语,他也全听到了。 他没想到这厮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儿调戏小月?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当下就做了一件很幼稚,自己以前不屑做的事情——他几个箭步窜过去,挡在羽千夜的面前,不允许他的视线停留在萌紫玥身上。 羽千夜视线受阻,怫然不悦。 他负手立在枝叶茂盛的椿树旁,黑发如墨,衣带翻飞,青衫当风,挺拔的身姿愈发显得笔直修长,盯着罗祺黝黑而明亮的眼睛,轻声道:”罗祺,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你哪里来,便哪里去。“ 唰!罗祺甩开洒金黑色的大折扇,若无其事的摇了摇,黑亮的眸子陡然射出傲然凌锐的锋芒,懒洋洋的气质消弥不见,变得咄咄逼人:”阿九,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从哪儿来,但你若对小月居心不良,便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羽千夜的双眸犹如黑水晶般灿然,嘴角笑容分明安静而漂亮,语气却冷若寒冰:”这名句正是我想对你说的,罗祺,莫要“ ”啪啪啪!“蓦地,有人在院子外面轻拍着柴门。羽千夜和罗祺两人对恃的眼神倏地分开,波云诡谲的紧绷气氛也随之消失。 首先祝愿亲们元旦快乐,新年新气像,事事顺心如意。再感谢亲们一路的支持与鼓励! 谢谢拉姆姐和cdbazby 亲投的评价票。感谢拉姆姐 送的钻石。 谢谢仙静,cdbazby,tracy8144,yh173355,sharry1019,bal一ng,jashc,拉姆姐,jjj一sie,zx5450803,kex84,萧雨桐,zuiaibaby等亲投的月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0 雨夜相认 院外的人娇声唤道:“小月,罗公子在你这里吗?他的下人正四处寻他呢。投的票! 真的非常感syl521亲,又送了30朵鲜花和钻石,还有打赏。祝愿所有的亲们,每一个人在新的一年都顺顺利利,快快乐乐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1 声名鹊起 萌紫玥觉得腰都被他勒断了,气都喘不过来,嘴里却道:“莫非是我生的太善良可爱了?谁都来骗我?你分明是阿九,怎么可能是羽千夜呢?”实际上,光凭他身上那种似花香非花香的淡淡香气,她都知道他就是羽千夜。 羽千夜神情一窒,双眼黯淡,默不作声,却固执地不放手。 萌紫玥吃奶的力气都用尽了,仍是徒劳。末了,实在是累惨了,她泄愤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也不在挣扎了,仅是软软地抱怨:“羽千夜那厮化成灰我都认得,怎会是你这副模样?你当我三岁小娃娃啊?” 羽千夜垂眸,浓密的长睫挡住了眸底的暗沉之色。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柔滑的青丝,像是在安抚她一般,语气低落黯然:“我变得丑陋无比怕你嫌弃我”世间任何人的异样眼神和非议,他皆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唯独她的眼神有一点点变化,他都会承受不起,变得不堪一击。 萌紫玥在他怀中倏地圆睁双眸,心里感到万分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方轻轻地道:“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接着追加道:“你不想说便不要说啦,千万别勉强自己。” “哗啦啦!”屋外的雨声一阵接一阵,风也时而疾狂时而静默,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屋檐上,然后顺着瓦片流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秋天一旦下雨,好像就骤然降了温,带着湿意的冷风吹进屋内,令人略感寒意。羽千夜紧紧拥着萌紫玥,将下巴顶在她的发旋上摩挲,仿佛从她身上能够汲取温暖。 他如墨的长发流转着润泽的莹光,如水似的垂在萌紫玥的脸蛋上,凉凉滑滑。他轻声道:“说话来长,是你走后的事” 羽千夜的述说没有感情起伏,甚是平淡,也没有详细叙述,仅廖廖几句便概述完了,却瞬间瓦解了萌紫玥的坚强和无畏,她听的心惊肉跳,莫名的惊骇和担忧在体内滋生漫散。 刹那间,百般滋味涌上她心头,千回百转,难以言喻。她没想到当初羽千夜追过来时已中了息泯毒,难怪她后来发现他不见了,原来他是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待自己翻腾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后,她喃喃地道:“千夜,对不起,我当时不知情” “玥玥,是我不好。”羽千夜将事情的真相讲出来后,感觉如释重负。他不着痕迹地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低柔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如果我能好好保护你,你完全不必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的罪” “不关你的事,都是造化弄人。”他这样一说,萌紫玥倒轻轻笑了起来,“我们这是在开自责大会吗?其实我们应是向前看,而不是追悔以前的事。”随后她轻轻动了动,小声地道:“放开我啊,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羽千夜不放。 她失踪的那几个月,他心急如焚,一直为她牵肠挂肚,就怕她有个好歹;为了能尽快找到她,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后来,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她后,想抱,却又不敢抱,惟恐她嫌自己丑陋不堪。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人搂在怀里,他傻了才会放开。他低声道:“院门是新做的,外面又下着大雨,谁来?” 萌紫玥正想开口,陡然间却想起和王娇娇的事来。她的心情立刻变得和外面的天气一样,灰暗c沉重c怅惘c懊悔各种负面的思想纷至沓来。 她精致的眉尖蹙起,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傍徨和迷茫,推了推羽千夜:“羽千夜,你回去吧,下这么大的雨,我想早点歇了。” 羽千夜退离稍许,俯头看她,“累了吗?” 萌紫玥不敢直视他的明亮惑人的双眼,心虚的转开视线,言不由衷地道:“是有点累了,你快走吧,不然天越来越黑,到时摔啊你”她话尚未说完,却被羽千夜突然打横抱起。 他们此时位于中间的堂屋,羽千夜抱着她,直接往她的房间而去,对她一路的娇嗔充耳不闻。 直到将她放到床铺上,他才认真地道:“不要不开心,我给你看我的脸就是了。” 萌紫玥知道他会错了意,忙伸手阻止:“不用,我没有不开心”她打住了话头,因为羽千夜已起身离开了。 少顷,在萌紫玥莫明其妙的目光中,他又回来了。这次,他是真真正正的羽千夜了——眉似山峰聚,眼似水波横,目光清澈璨灿得如天上的星子,那种迫人心神的美丽仍是震摄人心,稍有不同的是两边脸颊上各多了一块黑斑。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屋子里光线灰暗。未免萌紫玥看不清他有多丑陋,羽千夜将两颗明珠放置在床头柜上。 借着明珠幽幽的光芒,萌紫玥看着他脸颊上那两块不对称的黑斑,不禁展颜一笑。 她还以为他毁容了,就像是面部烧伤,或者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刀疤脸,结果就是这两块小麻饼一样的黑斑啊!又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依旧俊美如斯,风情万种,精致珑珑的五官又没有挪位,顶多看起来怪异了一点。 这就是他所说的丑陋无比啊?真是的,害她虚惊一张,还搜肠刮肚的想用什么话来安慰她才好呢。 “丑的能让你发笑?我是该庆幸还是伤心?”羽千夜坐在床沿,捉住了她的两只柔荑往他的脸上放。 往他的脸上放。 萌紫玥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稳如泰山。 羽千夜见她不动,不由得微微一笑,许是反正让她看到了,有一种事已至此的感觉。迄今为止,这是他最心情最轻松的一次,居然调侃起她来:“傻了吗?还是我真的很丑,以至于吓呆了你?” 萌紫玥放在他脸上的两只手突然一动,捏起那两块黑斑,嘴里嘀咕道:“怎么是黑色的啊?若是红色的,你就可以到马戏团里扮小丑了。” 闻言,羽千夜既不伤心也不恼,反正她要是嫌,他也认了,豁出去的感觉很美妙。他脸上晕过不易察觉的红,两只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中拖,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哪里有红色的,我找给你看。” “你找就找,干嘛拖我?” “在你身上,不拖你我拖谁啊?” 萌紫玥推他,“胡说八道,我身上才没有。”接着,她突然神情一肃,十分严肃地道:“羽千夜,我们不能这样。” 羽千夜一怔,微敛眉,定定地看着她道:“怎样?” 萌紫玥抿了抿唇,毅然决然地道:“羽千夜,我不是个好姑娘那一次,我被元朝蔼抓住了,他们灌了我五石散,还有好多酒,结果” 她闭了闭眼,破釜沉舟地道:“结果,我犯浑,强了王娇娇那个混蛋!” “什么?”饶是羽千夜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啊?” 萌紫玥不得不再重复一遍。最后,她螓首低垂,既忧郁又惆怅地道:“所以,如果你是为我而来,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你还是找个清白的” 羽千夜入鬓的长眉快要竖起了,乌黑的长睫不停的颤动,面色沉的如山雨欲来。他双臂一伸,将萌紫玥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并制止了她的挣扎,搂着她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你强的是王娇娇而不是别人呢?王娇娇不是女人吗?” 萌紫玥也是后悔不迭:“他那个西贝货,哪是什么女人啊?他是易流光假扮的,我也真是不长眼睛,怎么就强了他呢?而且,我什么也不记得全怪那些药物作祟。” 羽千夜有些明白过来了,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蛋,对那嫩滑的触感爱不释手,轻声道:“是易流光告诉你的吧?那晚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萌紫玥都快郁闷死了,用手捶头自己的额头道:“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一睁眼,王娇娇就坐在床头哭天抹泪,要我负责天知道,我追悔莫及,比他还想哭” “易c流c光!” 羽千夜的脸上冷若寒冰,漆黑的美目覆了一层阴霾,修长的指节攥得发出清脆声响,咬牙切齿地道:“很好,易流光,你就是死一万次亦足惜!”原来他和玥玥如此好事多磨,竟全拜易流光所赐,他若不好好回敬他,岂不是太浪费他这一番苦心了吗? 萌紫玥见他气成这样,怕他一气之下去找易流光算帐,但易流光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就劝他:“你莫生气啊,我也有错” “我不生气。”羽千夜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忽然一把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 萌紫玥猝不及防,想要挣扎时,羽千夜的脸离她的脸半寸都不到了,并且他的手毫无预兆地来解她胸前的衣襟。她被他压的死死的,也空不出来手阻止他,不免急道:“羽千夜,你怎么变卦了,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我不生气。” 羽千夜不假思索地扯开她的秋衫,轻描淡写地道:“跟你这人云亦云的女人,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辛辛苦苦c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你一整晚,转眼这功劳就被别人冒领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有什么好生气?那晚,你明明强的是我,自天黑到天亮,你这可爱的小嘴里叫的都是千夜!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强的是别的男人。可见你心里从来没有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最后,他云淡风清地总结:“你这狼心狗肺的女人,我也不指望你给我正名了,我自己为自己正名!”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萌紫玥却彻底懵了,无暇顾忌其它,结结巴巴,语无论次地道:“你说你说那夜不是王娇易流光,是你?” “哼!”羽千夜冷哼一声,一张脸冷的像天山上的雪。 他半撑起身子,摒起两指,对着她身上剩余的衣裳一划而过,平静地宣告:“我和易流光有夺妻之恨,即便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至于你,听信奸佞小人的谗言,误认相公,虽罪不致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话音未落,萌紫玥身上的衣物,从上衣到裙子,从外衣到肚兜,皆一分为二,自她雪白柔嫩的玉体向床铺两边滑落。而她的娇躯也如一个新生婴儿一般,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羽千夜,你”萌紫玥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幸好此时两只手可以动弹了,她胡乱的去抓床上的被单,想以此来掩住光溜溜的身体。 羽千夜右手倏地一动,飞快地握住了她的两只皓腕,力道不松不紧,既不弄疼她,却也让她挣扎不开。见她手臂上还有衣料,他又故技重施,这下子,她身上真的片丝不存了。 “羽千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萌紫玥不敢面对玥不敢面对他火热的目光,真想踹他。 他压着她的腿,她即便想踹也踹不了,只好将酡红的脸扭到一边,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并试图和他讲道理:“你说我人云亦云,可你现在口口声声道那晚是你,你有什么证据吗?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另一个易流光?” 身下玉体横陈,温香暖玉,羽千夜漆黑的双眸越来越暗,眨也不眨地望着,左手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身子,早已神魂相授,不能自已。对萌紫玥的质问,他恍若未闻。 这样毫无遮掩的被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还被他抚弄,萌紫玥真的想晕过去,不是她不够强大,主要是羽千夜在用充满的目光舔噬她,渴望又火热,俨然是要吞她入腹。 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轻抖起来,声音也抖:“羽千夜,你回答我的问题。” 羽千夜突然扳过她的脸,倾身狠狠吻着她柔嫩香甜的樱唇。 她的小嘴充满诱人的魔力,他重重的亲了好几下,才不舍地离开,低喘地道:“你方才不是笑话我脸上的黑斑吗,而在你的左臀,却有个艳红色的胎记,是一朵漂亮的花儿,我上次未能看清,这次,我一定要弄清是什么花朵。” 他的声音性感沙哑的可怕,令萌紫玥无端端的也气息急促起来,但她从不知道这具身体在臀上会有个胎记,难免半信半疑。她佯装平静,瞪着他道:“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胎记?” “噗哧!”羽千夜忍俊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黝黑的眼明亮逼人:“你又没长后眼睛,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是有靶镜吗,待会儿我给你照照,你自己看。但这会儿不行” 纵是萌紫玥再皮厚,也被他露骨至极的言语弄了个大红脸。她双颊泛着醉人的酡红,灵动的美眸欲说还羞,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羽千夜,你最好适可而止,再不放手我真生气了。” 羽千夜墨黑的眸子里光华渐涌,望着她宜嗔宜喜的诱人面容,只觉得她格外的楚楚可怜,惹人疼惜。他突然邪邪一笑,“生气好,生气表示你精力旺盛,我也就放心了。” “啊,你这混蛋想干什么”轰,萌紫玥浑身似被火烫,忍不住又挣扎起来。 她这一挣扎,床“吱吱咯咯”响了起来,身前波涛汹涌间一片珠光艳色,叫人目眩神迷。 她的那点力气对羽千夜来说如蚁憾树,挣扎的再凶亦是枉然。羽千夜眯起了美目,似入了魔障,除了身下活色生香的女体,已没有什么再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他脸红的像涂了最艳的胭脂,宽阔洁净的额头渗出了细汗,她身上的馨香被他徐徐吸入,沁人心脾。 他在沙漠长途跋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绿洲,此时他亟待饮个饱,早已把持不住,岂能容别人打断?他突然放开萌紫玥,起身站在床边,一边脱着自己的衣物,眼睛却在简陋的床铺上搜寻起来。 屋外雨声骤狂,屋内明珠光华幽淡。 “千夜,你要干什么?”萌紫玥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了,趁着这个空档,先抓起被单将的身子裹住,然后打算下床逃跑。 “想跑?劝你还是不要。”羽千夜声音凉凉,眉一挑,精致的眼角微微瞥了她一眼,黑眸中光华灿然,魔魅摄人,邪气无比。 萌紫玥真怕了,她苦了脸,这哪还是那个优雅清绝,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啊,这分明是魔鬼上身了哇!他的目光坏透了,邪恶极了,却又让她无所遁行。 她咬了咬,想从他身侧滑下床。 “千夜,你”还没等她的脚落地,腰上就多了一只铁臂,然后她又落到了床上。不过这次的待遇和上次不一样。羽千夜轻轻一笑,神情愉悦,抽出她破成两截的红裙,将她的双腕缚了起来,依旧不松不紧,既不伤着她,又让她不能逃开。 他淡淡地道:“再逃,腿也系起来,敢弄断,你就试试。”此时此刻,他衣衫尽褪,因长年习武,他的肌肤虽然白皙,却肌理结实光滑,韧性十足,肩宽长腿,劲瘦的腰身弧度惊人的完美。 他的声音虽轻,却不容人置喙。萌紫玥自知不敌他,怕弄断捆绑后他来更狠的,只好无奈作罢,她不甘心地用脚踢他:“你讲点理好不好,你这是暴行,用蛮力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好意思吗?” 羽千夜揪掉她身上裹着的被单,将她紧紧楼着怀里,两人都是裸裎相对,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气息急促,热血横流,只想狠狠折腾蹂躏她。 对于萌紫玥的指控,他扬眉浅笑,喘息地道:“这叫一报还一报,上次是你强我,我不过是以其之道还施彼身。怎么?还不许人报仇吗?” “”萌紫玥当即泪奔。说来说去,还是上次惹的祸,谁叫她霸王硬上弓,强上了人家! 羽千夜急不要耐地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霸道地撷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吸取她口中的的甜汁,辗转反侧。 萌紫玥自知逃不过,只好放软声音,哄他放开自己:“那你先解开我啊,这样算个什么事?” 羽千夜嘴和手的动作都停了停,似有些犹豫,但很快他就吸住萌紫玥粉白的耳垂,低低地道:“乖,先让我快活一次。”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动作虽然急迫,但比起上次要轻车熟路多了。不过他本就旺盛,再加上憋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实在顾不上了,马上就直奔中心。 他嫌明珠的光芒被旧帐幔隔开了,便将两颗珠子放在枕床上。此时萌紫玥的温玉雕琢的身子在他眼下一览无余。 “不,羽千夜,不。”萌紫玥不敢面对他,只好扭开头去,她一头乌云似的长发披散,铺了半榻,眉尖若蹙眼波似水,指如削葱根,一身妖娆妩媚,尽显风流袅娜,婉转动人。 “玥玥,你好美,这里也好美。”羽千夜眼神时尽是惊艳之色,伸手抚弄着她,赞赏不止。 他受不住那诱惑,居然将嘴凑了上去,吸吮起来。只听一片滋滋之声。 萌紫玥又不是个死人,在他的搓揉下身子也软瘫了下去,又被他用嘴服侍,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呤,气息不稳起来。 屋内春色连边,床快被摇散架了,吱吱吱,屋子里听到男女纵情交欢的声音。 啊的一声酥骨的叫声拖着尖厉的尾音从床帐中传来,伴着男子低哼。 羽千夜玉山倾倒,覆在萌紫萌紫玥身上。萌紫玥被他快入晕了,浑身颤抖不止,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娇喘连连。 “玥玥,对不起。”羽千夜怕压坏她,翻身下来,赶紧解开她手上的红裙,内疚地不住抚摸她的手腕,幸好没有红痕。 随后,他温柔地拥着她香汗淋淋的身子,贪婪地嗅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幽幽香氛,修长的手指一一按摩过她的身体,替她舒缓酸痛,想让她好过一点。 他刚才是过于野蛮了些,可谁叫她如此吸引盅惑他呢,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萌紫玥累的快死了,可两人的浑身粘粘腻腻的,她想洗澡。“起来,我要去洗洗。” 羽千夜亲了亲她,漂亮的唇角微翘,轻声道:“我来,灶上的余火未熄,瓦罐里还有热水,我去舀来。”他随意的套上雪白袍子,去灶房弄水。衣衫在他身上斜斜垮垮的,自有一股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味道。 萌紫玥浑身酸疼,趁他出去,勉强起身寻找衣服蔽体,地上扔的全是她的破衣服。事已至止,她已经气的没脾气了,还是拿被单裹住自己,微阖上眼睛养养神。 俄顷,羽千夜端着木盆进来了,盆里的水热气腾腾。 萌紫玥要自己洗,羽千夜却坚决不让,她索性放弃,反正在床上,只有他摆布她的份儿。 羽千夜怜惜的擦拭着她的全身,他温柔的抚摸那可怜兮兮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清洗,心疼万分:“好可怜啊。” “哼!”萌紫玥咬了咬唇,冷哼一声。一边是羞的,一边觉得他猫哭耗子假慈悲,方才自己喊不喊疼,他半句都听不进去,该怎么弄照样怎么弄,恨不得把人弄死,这会儿却来假惺惺。 羽千夜笑了笑,将两人清洗一番,又将水盆搁到架子上。随后回到床上紧紧拥着她,抚着她的脸儿轻声道:“玥玥,跟我回湮国去吧,回去我们就成婚,届时你便是我的王妃,好不好?” 萌紫玥怔了怔,并没有因羽千夜的话而高兴半分,反倒颇有些犹豫。许是湮国发生的事多不愉快,令她记忆深刻。尽管湮国有羽千夜,有释圆大师和梁记,但她对湮国的印像始终好不起来。 且以羽千夜现在的身份,元盛帝会让他娶自己吗?这恐怕是羽千夜一厢情愿的吧? 羽千夜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见她犹豫不决,以为她顾忌着福昌公主的事和元府,便亲了亲她的脸,低声道:“玥玥,什么事都没有了,如果当初我没有昏过去,也不会有那些抓你的皇榜。那些皇榜早就撕毁了,你不用担心。现今元府也不成气候,其实论起连坐之罪,元府早刻被抄家判斩,最不济也要论个流放之罪。” “但不知为何,皇上非要留着元府不过这也没什么,元家人并未得到重用,仅是挂着闲职,元朝暮总之,玥玥你放心,万事有我,你只管相信我,安安心心做你的宝睿王妃即可。” “不是。”萌紫玥摇了摇头,羽千夜的话更坚定了她的猜想——如果元盛帝真有心让羽千夜娶自己,怎么会留着元府?一旦她和元府的纠葛稍有泄露,这可是一个让世人诟病羽千夜的话题,以元盛帝对羽千夜的宠爱,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只能说他是故意为之。 想想也是,仅是身份来路不明,一个小小的候府尚且如此对她。而她尚有元朝暮这个前任相公,元盛帝怎会容她和羽千夜在一起。 思及此,她掩下心思,眸色波澜不兴,语气也异常地平静:“羽千夜,如今栖凤村被人围着,我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羽千夜垂下眼帘,美目微凝,细细端详她的神色,半晌才拨弄着她脸颊的青丝道:“你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萌紫玥偏头,冲他嫣然一笑,“也不全是,还有一部份是因为我喜欢栖凤村,不喜欢湮国,那里的人和事留给我的感觉太不美妙了,令我光是用想的就不寒而栗,后怕不已。” “我呢?”羽千夜眼里闪过一抹脆弱,追问:“我呢,我一点都不重要吗?你为了栖凤村可以不要我?我也是湮国不美妙的人和事物中的一份子吗?” 他一说,萌紫玥便想起方才他折腾自己的事,马上瞪了他一眼,恨恨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方才还强我,粗暴的要死,弄的我疼死了,这是英雄好汉所为吗?” 闻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2 非池中物 罗祺怀疑村长是死去的三当家变得,一直拿话诳他。他这会儿心中充满疑问,但村长比他还忙,早尥蹶子跑的不见人影了。 他顿了顿,还是不改初衷,决定去小月问个清楚明白。他摇起扇子就走,差点把他师妹忘记了。得亏范晴唤了他一声:“师兄,你去哪儿啊?是不是去镇上看那个三当家的人头?” “那个待会去看,先去小月家,走,师妹。”罗祺率先提步往村东而去。 昨夜下过大雨,小路上都是泥泞,两人虽说都有一身武功,但如果施展轻功,在大白天飘来飘去的话,会被村民认为是闹鬼了。所以两人少不得老老实实的走路,如此一来,鞋子上免不了沾上了泥巴。 罗祺还好些,身材颀长,一双鹭鸶长腿,走路也干净俐落。范晴脚底七八成新的绣花鞋糊的不成样子了,连裙角边都沾上零星的泥巴,她一路上苦笑连连:“师兄,你走慢点,我的鞋子里怕是浸上水了。” 罗祺忙停住步伐,回头看着师妹狼狈的模样,不禁也笑了起来:“你这样子怎么成?要么你先回去,要么去小月家换双鞋子,不过,她家有木屐,待会我向她讨要一双来给你用用。” 范晴想了想,还是坚持道:“去小月家吧,我鞋子左右是脏了,总不好半途而废啊。” 去村东要经过晒谷场,罗祺和范晴边走边说着话儿,远远地就听到晒谷场一片暄哗声,其声之大,仿佛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下地去了,全跑来晒谷场了。 宽大的晒谷场平平整整,可地势较高,完全不受雨势影响。然而村人都爱惜这块地儿,并没有在晒谷场上乱踩,大家都聚在旁边的空地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罗祺拨开拥挤的人群,往里一看,发现村里有不少年青人都在这里。他们一个个抬头挺胸站得笔直,排成一排排,正聚精会神的听前面的一个人讲解着什么,尚有不少青年陆陆续续的加入进来,被人编成一排。 罗祺耳聪目明,又是个同行人,一听就明白那人是在讲解一套拳法,偏生那个讲解拳法的人,他有些面熟,定睛一看,这不是阿九的主人吗?虽然他很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但他听小月唤过这个人的名字,是小风的还是小陌的那个。 “罗公子,你也来啦。” 罗祺因武功好,杀土匪时又在最前而,再加上一副英俊多金,风采翩然的形像,在栖凤村人气向来蛮高。边上的村民都认得他,俱客气地一一同他打招呼。 罗祺在栖凤村素来也不怎么摆谱儿,寻常都是和颜悦色的,显得平易近人,马上就问大家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村里最近时而发生匪乱,时而要打土匪,时而还有人要来屠村,最后又化险为夷,这日子过的可谓风云迭宕起伏,惊心动魄。也正因为如此,大伙儿的心理素质得到了锻炼,一个个居然越来越处惊不变了。 面对罗祺的提问。村民们皆面不改色,有人道:“罗公子,这是小风师傅在教年轻的娃子们练拳,小月姑娘道这叫强身健体。” 有那口才较好的,就补充道:“罗公子,是这样的,昨夜发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那个要来咱们村子做孽的三当家被拈花一笑抹了脖子。可小月姑娘让咱们千万不要松懈,怕有那不长眼睛的还来,便请了这位小风师傅来教娃子们练练拳脚。” 罗祺颌首:“嗯,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总有些人不带眼睛出门。” 因有人提起拈花一笑,大家的话题立刻又转了方向,兴味盎然的谈起三当家的人头上的疤戒,以及他脸上刻的画儿来。 一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罗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带着范晴直奔萌紫玥家里而来。 萌紫玥比罗祺还不如,罗祺好歹起床了,她老人家却还窝在榻上睡的人事不醒。 羽千夜担心她饿坏了,屡屡进来看她,可每次都见她呼吸平稳,脸蛋酡红,俨然好梦正酣的模样。他也晓得她累惨了,便没怎么吵闹她,反倒脱衣上了榻,搂着她小憩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罗祺懒洋洋的声音,他才缓缓睁开黑眸。 罗祺每次来萌紫玥的家里,那跟去自个家里差不多,反正萌紫玥又不锁门,他也就把自己当主人。不料今儿跑来一看,萌紫玥院子里的大门鸟枪换炮——柴门换成了结实的木门。还由里闩了门闩。 “咋回事?”罗祺剑眉一挑,乌黑的眼睛眯起,小月换门的事他昨天便知道,问题是闩着干嘛?他刚要伸手敲门,冷不防院门忽然打开了。 院门是袁越打开的。他客气的道:“罗公子,范姑娘,早。” 罗祺乍一见是他,便瞪着他:“你怎么在小月这里?小月呢?”他不认识袁越,只知道他是那个小风和小陌一伙的。 袁越倒也老实,一五一实的回答:“我家主子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至于小月姑娘,她尚未起床。”说罢,他还请他们两位请来。 罗祺好看的眉眼当下一沉,黑密的睫毛微动,心里闪过几丝不好的念头,他的主人是谁?为何这么早在这里?小月为什么还未起?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自打他认识小月以来,她每日都是很早便起床了。 他唰地一声收起折扇,不假思索的往院子里而去。 然而,他仅往里踏了步便停住了。 院子里,简陋的灶房前,一位锦衣绣金的男子沐浴着阳光负手而立。斜飞的乌眉,灿然美目顾盼含情,鼻直丹唇,修长的身材笔直而俊挺。通身气度尊贵不凡,优雅而自信,浑身隐隐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威仪逼人。 如果不是他脸颊上各有两块黑斑稍嫌破坏美感,这位男子堪称绝美,令人找不到半点瑕疵。 罗祺眼中乌云翻滚,面无表情的端详对方片刻,声音沉沉:“阿九。”虽然这人与阿九面貌炯异,可罗祺却直觉对方便是阿九。 羽千夜长身玉立,不置可否,淡淡瞥了他一眼,缓缓地道:“罗公子,这么早来找小月,可是有事?” “阿九,你究竟是什么人?小月呢?她知道你就是阿九吗?”罗祺的声音不再懒洋洋,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寒意。 羽千夜微敛眉,静静地道:“这好似与罗公子无关。” 罗祺正要说话,主屋内突然传来萌紫玥略带沙哑的询问声:“谁在外面?”他急忙大声回道:“小月,是我,你没事吧?” 羽千夜步子微动,似乎想进屋,但看着眼前紧盯着他的一男一女,他便依旧驻足原地,一言不发。但也仅仅只过了那么一瞬,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转身,施施然的向主屋行去。 罗祺在后面扬声道:“阿九,你” 羽千夜头也不回,纯澈的声音坦坦荡荡,如珠溅玉盘:“罗公子,我是来照顾玥玥的,服侍玥玥的,所以你完全不必大惊小怪。”话落,他已翩然推门进去。 罗祺在外面气的顿足,觉得这个阿九真是太嚣张了。 范晴从头看到尾,由始至终未发言,此时却道:“师兄,他真的是昨天那位阿九吗?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庐山真面目?还有,他脸上的两块黑斑是真是假?莫非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贴上去的?” 罗祺双眼满是忿恨,咬牙道:“阿九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那两块黑斑,看起来也不像做假。” 范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遗憾,微叹道:“那倒是可惜了,这阿九倒是位少见的美男子哟,看他那周身气度,好似谪仙下凡。” 见师妹对阿九的评价这么高,罗祺咬唇瞪她:“吃里扒外的家伙,他比你师兄长的还称头吗?就没见你这么夸过我。” 范晴掩唇而笑,声若银铃:“师兄乃是金麟岂是池中物,一朝遇雨便化龙,岂是寻常人可比拟的?” 这马屁拍的罗祺心头大悦,因阿九而生的怒气也不翼而飞。 却说羽千夜进了主屋,萌紫玥正散头一头青丝拥着被单坐起,乍然见到是他,便恼恨不已,昨夜的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身上的各种疼痛和不适也在提醒她,眼前这个恢复原貌的家伙便是罪魁祸首。 她咬唇瞪着他,毫不犹豫地揪了枕头朝他扔去,恨恨地道:“你个混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羽千夜微微一笑,轻松探手接过飞来的枕头,前行的步伐丝毫没有受到阻碍,几步便来到床边,骤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嵌在怀里。 他满心欢喜,浑然不觉怀里人的正揣着满脸怒火想同他算帐,修长的右手抚着她的脊背,轻声道:“玥玥,不知怎的,一看到你我便心生愉悦,一听到你的声音我便觉得春暖花开c鸟语花香,难不成是前世欠你的?” 倒,萌紫玥觉得他真是油嘴滑舌极了,究竟是谁欠谁的啊?但羽千夜抚摸她背部的手力道适中,仿佛是在安抚她,令她感到极为舒服,心头的火气陡然像被雨水浇过,哧的一声熄灭了。 羽千夜见她默不吭声,就垂眸看她,却见她眼神迷离,似又要昏昏欲睡,不禁后悔自己昨晚上的孟浪,心里内疚万分。他神清气爽,犹如饕餮盛宴一样满足了胃口,而玥玥却好似虚脱一般。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怜爱地道:“真可怜,一定饿坏了,如果还渴睡,用些吃食再睡好不好?” 萌紫玥倏地清醒过来,望着窗外一片金光灿烂,才发现自己睡到太阳晒屁股。她心内微惊,面上却尽力保持平静,冷静地道:“还怕今儿也是雨天,没想到天气这么好。放开我吧,我要起了。” 羽千夜依言放开她,转身去旧木柜里选了一套新的衣物,并拿了一红绛色的雕花首饰盒子出来,状似无意地道:“昨坏毁了你的裙子,便买了几套给你赔罪,也不是什么精细料子,你先将就着穿,日后我再给你置办。” 不待萌紫玥开口,他却又道:“经过镇上的卫戍所,见许多人围观,我便也去瞧了瞧,却发现有颗人头挂在卫戍所的门口,你猜猜是谁的?” “人头,谁的?”萌紫玥果然被吸引了全副心神,忘记与他算帐了。 羽千夜将衣物递到她手上,示意她穿上,一边道:“三当家的。” 萌紫玥的手顿在半空中了,稍后方道:“哪个三当家?是蜈蚣山的三当家吗?” “嗯。”羽千夜摸摸她的头,嘴角微翘,语气温柔如初:“要我帮你穿吗?虽然我可能不会,但我可以学。” 萌紫玥急欲知道详情,忙推他:“你快出去,我自己来。”她本打算昨晚上潜入三当家的营地,寻个机会宰了他,没料到她没去成,他却连头都被人割了!谁干的啊?这么巧,居然与她的相法不谋而合。 羽千夜搁下首饰盒,心情愉悦地出去了。 萌紫玥等他出去后便开始着衣,这才发现手中的这套衣物果然是新的,款式和料子却并非羽千夜口中所说的不精细,相反都很好,绣样也精美,针线密密。衣襟c袖口和裙角还缀着圆润的珍珠。毋庸置疑,这衣物并不是栖凤镇上所出。 她稍怔了怔,但有三当家的事当头,她也无暇顾及良多,一并穿上了。 戴首饰时,望着新首饰盒子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玉翠,她满头黑线,这是要开比美大会么?栖凤村连地主和地主婆都没有,是个名副其实的穷乡,姑娘们戴个银簪子便是不错了,好些个都是包银的簪子,还有用木簪的。 她如果戴出去,岂不是要晃瞎一片人的眼睛? 她对着靶镜插好那根乌漆麻黑的簪子,微一凝神,想了想,还是在首饰盒里挑了一根最普通的珍珠钗,也插在发上,随后才出去。 秋阳灿烂的院子里,微风习习,罗祺和范晴正坐在大椿树下耐心的等待。许是女子的直觉,范晴无意中一抬头便发现萌紫玥出了房门,她微微一愣,似难以置信地道:“小月?” 罗祺闻言,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旋即也发出惊讶地声音:“小月?” 与此同时,萌紫玥也发现了他们两个,便浅浅一笑的向他们行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罗祺望着她挪不开眼睛,目露惊艳之色,人还是那个人,依旧天生丽质,明眸皓齿,巧笑嫣然间顾盼神飞。不过是换了身稍称头的衣物,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见她及臀的长发挽着蝴蝶鬟,斜斜垂于肩侧,一根珍珠钗的钗柄没入乌发中,只露出晶莹的珍珠,颗颗柔润剔透,与豆绿色衣裙细工镶边的珍珠遥相呼应,清雅动人。 范晴率先反应过来,起身便迎了过去,笑着道:“小月就该是这样的,好马配好鞍,好女配,以前的衣裳太埋没你这好相貌了,这衣裳首饰从何而来?甚是精美漂亮呢!” 萌紫玥不好说这些都是羽千夜准备的,便笑着拉了拉她的手,“我听说三当家被杀了,详情如何,你们知道吗?” “玥玥,先用早膳,我早上去过镇上,你有什么疑问,尽可以来问我。”羽千夜已将早饭摆好,出来寻人。 有人知道第一手消息,又有早点可吃,萌紫玥当然不会推拒。她并非那种扭扭捏捏之人,发生的事抹不掉,人也躲不开,那就面对好了。 羽千夜甚是细心,将怎么发现三当家人头的事源源本本的告诉了萌紫玥,而同样也告诉了跟在萌紫玥后面的罗祺和范睛。 末了,他让袁越拿来个图画一样的东西递给他们,解释道:“这是那人在三当家脸上刻的那幅画儿,我拓了下来,你们看看吧。” 三人将他临下的画儿展开,果然和村长形容的差不多,一个人拈着一朵漂亮的花在微笑。羽千夜本就绘得一手好丹青,这幅又用了鲜艳的颜料,所以那朵呈红色的花儿就异常的漂亮。只是那个人拈花的人面貌不清楚,与村长口中的佛祖形像相去甚远。 “蔓珠沙华?” “曼陀罗?” “彼岸花?” 三个人,三个说辞,却都是针对那朵漂亮的花儿。最先说蔓珠沙华的是罗祺。称是曼陀罗的是萌紫玥,她前世见过这种花。范晴说的彼岸花,和她师兄一个意思。 罗祺手指点着那花儿,懒洋洋地道:“想不到区区栖凤镇,竟然藏龙卧虎,能人辈出。这个拈花一笑促狭成性,行为也令人匪夷所思。而村长大人呢,更是深藏不露c见地非凡,居然凭拈花一笑,便判断这是佛祖所为。呵呵,不知他是误打误撞呢,还是真认识这花儿,佛祖拈花一笑,可不正是拈的这曼陀罗么?” 说起这个,他想起一事,便问萌紫玥:“小月,村里人清早练拳的事是你安排的吗?” 萌此玥当下便道:“我上次不是同你说过吗,想让阿九帮忙的,还没有具体安排好。” 羽千夜接口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儿早上便开始练了,让小风他们几个轮流教,十八般武艺,他们想学什么便学什么。虽说练不成武林高手,但日子久了,身体的灵敏度和反应都会提高许多,只会比那些征战的兵士强,不会比他们差。” 罗祺倒不太意外,萌紫玥却有些意外,她以为还需花一番功夫才能说服村民,没料到已经开始了,自己尚蒙在鼓里。 但无论无何,这是件好事,她诚心诚意对羽千夜道:“谢谢,我还以为村民大多不愿意,因此一直在犹豫,没料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办到了。” 羽千夜凝视着她半晌,目光既绵长又温柔,随后轻声道:“不必感谢我,我也是为我自己。” 罗祺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儿,居然敢大棘棘的盯着小月不放,心里怪不是滋味,马上将大黑扇往两人中间一挡,气哼哼地道:“小月,阿九藏头缩尾,来路不明,且居心叵测,你往后离他远点。” 萌紫玥冷汗下流,心道,大哥,他来前你不开腔,光会事后诸葛亮,顶什么用?他都登堂入室了,我还能怎么离他远点? 羽千夜斜睨着罗祺,眸若寒冰,微抬手,动作优雅地格开他的大黑扇,轻描淡写地道:“罗祺,少杞人忧天!你管天管地都可,唯独玥玥,你管不着。” “唰!”罗祺剑眉一挑,手腕倏地一动,折扇夹带着一股劲风向羽千夜肩头拂去。冷哼道:“世间事,小爷没兴趣管,唯独小月,小爷管定了。” “大放厥词。”羽千夜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手微抬,敛聚的风便向罗祺袭去,冷冷地道:“罗祺,我奉劝你往后离玥玥远点,她是我未过” “啊!”骤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原来罗祺侧身避开羽千夜的掌风,却未料到范晴见他要和人动手,连忙过来劝他,凑巧站在他身后,结果被羽千夜浑厚的内息扫到,整个人撞上了墙壁。 萌紫玥原本正想阻止两人,奈何他们身手都比她好太多,她慢了半拍,结果就发生了这种事。她连忙奔到范晴身边扶起她,关切地道:“范晴,范晴,怎么样了?” 罗祺也吓了一跳,慌忙收了手,也跑到范晴身边道:“师妹,对不起啊,师兄不晓得你在身后你不要紧吧?” 范晴浑身疼的像散了架,眼泪直流,幸好羽千夜担心打坏屋内的用具,没用上多少内息,不然她焉有命在。 但光这样她也痛苦不已,胸口气息翻滚不休,强忍着才没有喷出一口血来。见小月和师兄都是一脸煞白,她勉强提了一口气,喘息着道:“我没事”话音未落,她昏了过去。 “真是要命啊!”萌紫玥万万没有想到吃个早饭也差点弄出人命,忙指挥罗祺将人抱进自己的屋子,看需不需要请大夫。 羽千夜驻足一旁,面色平静地像个没事人一样,萌紫玥恼火不已,忍不住数落道:“他也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嘱咐我两句,你犯得着跟着和他置气吗?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不满意。”羽千夜趁着一时没人,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含笑捻了她的发丝,轻轻把玩,目光温柔似水,低声耳语:“你是我娘子啊,要管也归我管,他来充哪门子的能人?再说了,是他先动的手,难不成你想让他打伤我啊?” 萌紫玥鄙视的看着他,不屑的道:“我记得某人说过,能伤他的人忘记投胎了。” 羽千夜吃吃低笑,觉得她瞪着他的样子太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她的红菱小嘴,萌紫玥反应及时的一偏头,躲开了他的亲吻,却将粉中透红的耳朵露了出来。羽千夜打蛇随棍上,立刻含住她贡献出来的耳垂一顿狠狠吸啜。 “啊别吸”萌紫玥怕痒,在他怀中直哆嗦,身子也软软的挂在他手臂上。 羽千夜听到她娇软的呻吟,心神不禁一荡,又感觉到她饱满酥胸紧紧抵着自己,立刻开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尤其是回味起昨晚上那爽到让他死去活来的滋味,他食髓知味,忍不住将她紧紧抵到墙上,边喘息着亲吻她,边让她感受自己那话儿的频频悸动。 萌紫玥没料到大白天他也敢这样,吓得心里怦怦直跳。她挣扎不开,正着急地想办法呢,却听到罗祺的声音传来:“小月,把你鞋子借我师妹一双,她的鞋子全湿了” 羽千夜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好事被打断,他满心不悦,又意犹未尽,遂低喘着央求:“玥玥,赶他们走好不好?我们回床上去,我好难受” 他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晕着一层胭脂,美目明亮灼人,仿佛燃着一团火。 萌紫玥赶紧推开他,惟恐被人瞧出异样,连忙伸手抹去红唇上亮亮的水光,啐道:“休想,个色胚子,见天犯浑。”说罢,她红着一张脸逃出屋子,去给范晴找绣花鞋。 煮熟的鸭子飞了,羽千夜难受地斜倚在墙上,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是新婚夫妻,不是应该整天腻在床上吗?为什么要被罗祺这么个不识相的家伙频频打扰啊? 栖凤镇乃南水城的一个大镇,历史悠久,古色古香。纵然是乱世,栖凤镇依旧人来人往,行人摩肩擦踵,街道两旁的店家仍是热情的在招揽生意上门。 饶是三当家的恐怖血腥人头早被取下了,尚有许多闻迅赶来的人前往镇卫戍所一探究竟。卫戍所不远处的一家小酒肆里,有零零星星的食客已落座其中。 这些食客中,有四男两女尤其引人注目,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服饰也与当地的居民不同,仿佛是远道而来。 他们中有一位身材高大,剑眉虎目的英雄男子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随后将酒碗上往桌上一顿,一抹嘴边的酒水,沉声道:“萨觋师,那颗人头上脸上的花儿,千真万确就是曼陀罗,这次总错不了了。” 被他称为萨觋师的人,半隐藏在一件连帽的灰色斗篷里,灰白的头发从帽子里流泄出来,干枯如草。他的声音粗嘎难听,沙哑的渗人:“族长,花向南飘,不会有错的,放心吧,不久的将来便会遇到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3 亲密无间 这几个人正是寻找萌紫玥的宗瀚和萨觋师,芸娘也在其中。因长途跋涉,她脸上有深深的疲倦和憔悴之色。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从酒肆里客人们望着她的目光便可以看得出来。 她听到宗瀚和萨觋师的话,原本要挟菜的手便顿住了,随后慢慢缩了回来。 她低下头,明媚的眼神变得阴郁,贝齿不住的咬着红唇,心里各式各样的想法纷纷涌了上来,令她食不下咽。 她城府甚深,从知道拥有七星曼陀的人是萌紫玥后,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并百般阻挠宗瀚探知真相,结果还是没能瞒住。 漫长的寻找终于到头了——他们已到达栖凤镇,离萌紫玥很近了。 自己该怎么办?芸娘真的很迷茫,自己为宗瀚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啊? 这个问题一直到回到他们住的客栈,进了二楼的房间,芸娘都还在反复的问自己。 “芸娘,芸娘?”宗瀚尾随着芸娘进来,挥手谴走了槿叶。却见她垂着头,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便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心情极好地道:“是不是因为要找到人了,你高兴傻了,想必你也累坏了,我陪你歇息片刻。” 说着,就搂着芸娘往床铺上而去。他嘴里说着陪芸娘歇息,实际上是因为有了萌紫玥的消息,他心情甚是愉快,再加上刚头喝了些酒,性致昂扬,想找女人交欢而已。 芸娘陡然醒过神来,抬头望着宗瀚飞扬的笑脸,咬了咬红唇,试探地道:“瀚郎,如果她真是七星曼陀的主人,你是不是马上便会娶她?” 宗瀚愣了愣,先前他从未考虑到这个问题。 倘若萌紫玥真是他的未婚妻,他和她成婚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元夔攻进天水族那一年,正是萌紫玥出生的那一年。萨觋师认定她是未来的族长夫人,他的父母便将七星曼谷当作定亲之物送给她了,同时族中长老也将天水族宝藏的钥匙交予她。 彼时萌紫玥还是个小婴儿,没法儿自己保管,这些东西俱是她的父母在替她保管。 后来,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四分五裂了,萌紫玥一家也因此失去了踪迹,不知藏匿在何处。这些年,存活下来的族人一直苦苦寻找着她,却一直没有消息,她仿佛从这个人世间蒸发了。 若不是凑巧从元朝暮房中找到这个荷包,他们或许还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茫茫人海中继续大海捞针。 “瀚郎,你怎么不回答?你会娶她吗?”芸娘柳眉紧皱,抬头盯着宗瀚脸上的表情,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宗瀚这次倒没有考虑,直截了当地道:“肯定会娶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天水族代代传承至今,幸得佛祖庇佑,每代的族长和族长夫人齐心协力,与巫觋师带领族人,一步一步将天水族发展壮大,乃是先祖的希望。” 他的回答让芸娘大失所望,心越来越往下沉。宗瀚方才停顿的时候,她满以为宗瀚会看在她与他这多年的情份上,回答不娶,或是娶她,结果 她忍不住扬高声音,质问道:“那我呢?宗瀚,那我呢?你娶她,将我置于何地?” 宗瀚满面不解:“芸娘,你今儿是怎么了?我娶她,关你何事?你们俩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她会是族长夫人,你会是族中圣女,你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圣女! 芸娘眼眶一红,泫然欲泣,娇滴滴地道:“瀚郎,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一直想嫁给你么?这么多年,在你身边帮助你的是我,不是她。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娶我么?” 宗瀚豁然开朗,难怪说芸娘这一路神色都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他却不以为然,笑着亲了亲芸娘道:“芸娘,说什么傻话?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我身为一族之长,岂有不遵从之理?况且,我与她成婚,并不影响我们两人什么啊,我们以前怎么样,往后还不是照旧。” “那怎么一样呢?”芸娘许是在中原呆久了,竟然变得非常在意名份问题。 她陡然拨高了声音,尖利地道:“如果你与她成婚,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你,我和你再怎么样,最多也只是一对情人,能有什么意义?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我不要你娶她,我要你娶我!” 宗瀚不意素来温柔乖顺的芸娘变得这么不知进退,不但胡搅蛮缠,还得寸进尺的想破坏先祖立下的规矩。 他原本是来寻求的快乐的,可不是来哄女人的,当下便虎目一瞪,英俊的面容颇有些族长的威严:“芸娘,你变得不可理喻了?莫要痴心妄想我娶你,如果你不要,我亦不勉强,大家合则在一起,不合则分!”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起身向外走。 芸娘追上来拉住他的手臂,双眼含泪,娇声道:“瀚,你去哪?” 宗瀚皱着眉头,目含不耐,一把甩开她的手:“让槿叶来服侍我,你要么去替觋师大人松泛松泛,要么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吧!” “瀚郎,莫走。”芸娘一看他坚持要走的样子,瞬间慌了神,急忙从后面抱住他雄壮的腰身,娇唤道:“瀚郎,槿叶有我服侍的好吗?你想怎样便怎样,好不好?” 这几个月来,她时而陪着宗瀚颠鸾倒凤,时而被萨觋师用药物在床上整治觋师用药物在床上整治。她不耐烦陪着萨觋师,只想陪着宗瀚取乐,便将槿叶送给了萨觋师,免了自己的苦楚。 槿叶本身是天水族的人,再加上身份不高贵,平日除了和萨觋师行欢以外,甚至还和宗瀚的那两个护卫有了首尾。偶尔芸娘和和宗瀚不需要人服侍的时候,那两个侍卫便会带着槿叶去隔壁房间里寻欢作乐。 三个人的场面总是比两个人热闹,每次槿叶都被那两个侍卫弄的没口子的哼叫不止,哭爹喊娘的,颤声娇啼,要有多淫荡便有多淫荡。 男人大多贪鲜,宗瀚每每听到,多少都会受其影响,有好几次在和她的中途停下来,露出一副对槿叶感兴趣的表情。若不是芸娘看的紧,他只怕早拉了槿叶去快活去了。 宗瀚对芸娘约摸是念着几分旧情,闻言倒有些犹豫不决。 芸娘软绵绵的靠在宗瀚的怀里,将宗瀚向床榻上推,娇娇地道:“瀚郎,我们自去快活吧,往后我不提这个话就是了,你要娶她,便娶了,只要你还念着我的好,那便够了。” 她嘴里这样说着,桃花面上的阴狠之色却一闪而过,眼中充满算计,心道,只要从萌紫玥身上拿到宝藏钥匙,她便没有了利用价值,届时谁做族长夫人还不是一样,又不是非她不可!宗瀚这里既然说不通,那就从萌紫玥那里下手了,少不得要想法子除掉她,一劳永逸! “这才乖!”宗瀚只当她真的想通了,又变回那个善解人意的情人,便收敛起心里的不快,专心投入到芸娘刻意讨好的鱼水之欢中去了。 三当家莫明其妙被杀,带来的一千余人马群龙无首,他的行军参谋赶紧派人去请示上峰,该如何如何云云。在上峰的指示未下达之前,行军参谋命兵士仍围着栖凤村。 未料,三当家死的第二晚,又有十个人头堆放在镇卫戍所的门口,且全是从蜈蚣山随三当家投奔孟虎的人。 无一例外,这十个人头皆被剃了光头,烫了戒疤,皈依了佛祖,脸上被那个变态狂拈花一笑刻着同样的画儿。 这下子,举镇哗然,进而到举城哗然。 三当家带来的一千人马慌了,人人自危,但他们还是没有完全撤兵,仍旧有一半人围着栖凤村。 及至第三夜,三当家的人马几乎都不敢合眼,尤其是蜈蚣山行匪出身的,恨不得抱团取暖,以抵挡心底那莫名的寒意和惧意。 然而,拈花一笑杀人,堪比“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不到天亮,卫戍所门口又堆了二十颗人头。 这次,不用再请示上峰了,本次栖凤山之行的行军参谋自己擅自作出了决定,非但撤了栖凤山的层层关卡,还带着队伍向后灰溜溜的撤退,以避开这块瘟地。 至此,三当家正式成为过去式,栖凤村暂时拨开了被血洗和屠村的重重阴霾,进入了井然有序的抢收季节。 这几日天公作美,一连出了几天暴烈秋阳,村民一边庆幸老天爷给脸,一边热红朝天的割稻谷,收高梁和大豆等忙的脚不沾地。 因为要抢收庄稼,村里的其它事宜便先搁置下来了,就连刚开始操练的村民也投入到秋收大军中。 吃早饭的时候,萌紫玥突然道:“既然这几日不用操练,横竖闲着无事,我也去地里帮忙,就当学门手艺。” 在湮国和易国,不管是上层贵族,还是下层百姓,皆是一日三顿——朝食c昼食c飧食。而凌国也差不离。 然栖凤村却还保留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村人每天就吃两顿饭,也就是大食和小食。萌紫玥知道吃早饭的重要性,她来到栖凤村便是一日三餐,和村人的习性并不相同。 羽千夜来了以后,她就基本没做早饭了,反正只要她一睁眼,羽千夜就已经将早饭摆好了,都是从镇上买回来的吃食。 “好。”对于她的突发奇想,羽千夜也不阻拦,仅是面带微笑的道了声好。 自打那日他让萌紫玥回湮国做他的王妃,被她以三当家要血洗栖凤村为理由拒绝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过此话。 次日他就恢复了原貌,并在栖凤村住了下来。 他打着小月随从的牌子,向村长毛遂自荐,并让小风他们七个露了几手很华丽张扬的武功,大大的折服和村长和大部分村民,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小风和小陌天天操练起身手来。 有他在身边,萌紫玥便轻松多了。 而且,羽千夜结和实际,给村里的青壮年村民定了一份详细的操练计划,颇受大伙的欢迎,都纷纷自动参加进来。 古语有道:“闻鸡起早,寅时卯时醒目”。成年男子们寅时加以操练,倘若地里农活忙,便只操练一个时辰。倘若是农闲时节,操练强度和时辰皆会加强。 每日操练的内容不同,教头也不同,比如小风刀使的好,便教人练刀法;小陌拳脚使的好,便教拳脚;袁越的武僧棍使的好,便教棍术。杜武鞭子使的好,偶尔客串表演一番,以提起大家的兴趣,免去操练乏味之苦。 至于练习弓矢,绝不可能一蹴而就,那需要常常练习。苦于造弓弩和箭矢尚未找到合适的人手,便先搁置着。 再说像弓箭手c骑兵这样的含技术性的人才,需要很专业的训练——一般来讲,培养一个步弓手需要一年,培养一个马弓养一个马弓手需要三年。可萌紫玥觉得既不是训练军队,要求也放低了许多。 萌紫玥要求小风他们一切务必从实际出发,拳脚刀剑上的花枪统统不耍,只求实用。因此,众人操练的都是基本的招式,比如刺,挑等,但也是最实用的招式。 最后,她又追加了一条,要求操练的村民每天跑步十里——万一有盗匪来了,大家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就跑! 话说回来,萌紫玥一片好心,决定去帮马大婶割稻谷。 “玥玥,等等,戴好斗笠,外面日头毒辣,当心晒晕你。”羽千夜寻了一顶斗笠来,及时唤住她。 羽千夜给她系好斗笠,便嘴角微翘,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后面。 萌紫玥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雄心万丈的下了田。她并非莽人,割之前先观察马大婶和别人是怎么做了。看了片刻,心里有了数。 她弯下身子,左手抓住一把谷秸,右手用镰刀在谷秸根以上十公分处“嚓”一划,一捆谷都割断了。她正觉得这太简单,过于轻松,不料她用力过猛,镰刀却收不住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一刻不停地直奔她自己的双腿而来。 “啊!”周围有眼尖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萌紫玥还未反应过来,羽千夜已经一把握住镰刀锋利的刀刃,并将镰刀从她手中夺了过来,还顺便扶了她一把。 “”萌紫玥觉得老丢脸了——割谷差点割了腿。 羽千夜面沉如水,扔下镰刀,抿紧唇不做声。 “小月。”马大婶抹着一头的汗,关心地道:“小月,你没事吧?”众人也纷纷相询。萌紫玥忙示意自己无事。 她见羽千夜一脸寒气,半天不说话,不免有些讪讪:“好了,我不割就是了,回去吧。” 她挥别田间众人,怏怏地往回走。 羽千夜仍然负着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他衣袂飘扬,眉目如画,端地是丰神如玉。但他弧度完美的唇角悄然翘起,笑的安静而漂亮。 萌紫玥无意中回头,发现他不但没生气了,表情似乎挺愉悦,顿时醒悟:“羽千夜,我就说你怎么不阻止我了?原来是等着看我出洋相。” 一路山色如黛,路上的树木和各种野藤蔓枝叶崴蕤,正值转过一道弯,路上空无一人。羽千夜与她比肩而行,便伸手牵住她的柔荑。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掌中新生的细茧,沉默无语,隔了许久,方轻声道:“玥玥,只要你莫弄伤自己,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可你要记住,伤在你身上,其实最疼的那个人是我。” 萌紫玥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摇了摇两人相握的手,浅笑道:“以后我会小心的,无论做什么都量力而为,绝不逞强。” 羽千夜突然停住步伐,伸手抚了抚她艳如桃花的脸蛋,低声道:“玥玥,栖凤村很好,你喜欢这里,我何尝不喜欢。但你想过没有,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无名无份的过下去吧?你决定何时和我回湮国?” 这几日他一副长住栖凤村的模样,萌紫玥还以为他忘记了这个话题,不意他此刻竟然提起。 她喟叹一声,直言不讳地道:“千夜,并不是我不想回湮国,你想过没有,以我的身份,元盛帝会允许你娶我为妃吗?” 羽千夜微怔,眸色清亮水润:“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和我回去?” 萌紫玥眼神微黯,拖着他继续往前走。她不想说话,羽行夜也不催促,直到两人到了家,进了院子,萌紫玥才低声道:“千夜,许多话我一直不曾对你说,但有一句话,我不吐不快。” “说,在我面前,你可以畅所欲言。”羽千夜替她解下斗笠,揽着她进了屋子。 窗边有一方竹躺椅,这是羽千夜来后设置在这里的。他搂着萌紫玥躺在竹躺椅上,亲了亲她红红的嘴唇,低声道:“你是不是想说,绝不与人共侍一夫,也不做小?” 见萌紫玥诧异地望着他,他轻笑,“第一次那晚,你喝多了,岂止说过这些而已,你还胡言乱语,大放厥词,直嚷嚷以后一定要养一后宫的美男——请问,你这雄心壮志从何而来?” 囧里个囧,这话也能被他听去?那晚自己究竟还说了些什么水逆不道的话啊? 萌紫玥转开视线,小声嘟哝:“你也说是胡言乱语,酒后的话安能当真?” “酒后吐真言。” 羽千夜将她搂紧了几分,伸手扳过她的脸,冷哼道:“依我看,其它的话尚含有几分水分,唯独这句话,只怕是你的心里话。” 见他颇有些秋后算帐的意思,萌紫玥马上喊冤:“大人,只听过皇帝有七十二宫妃,没听过养一后宫美男的,即便武则天在世,她也没养一后宫啊。而我,平民百姓一个,更无此大志。” 她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昏了头,养一后宫?哼,像羽千夜这样的,在床上犹如饕餮在世,恶狼附身,就没个知足的时候。一个她就吃不消,还一后宫?还是让她死了算了吧! 羽千夜抚着她的精致的下巴,淡淡地道:“你没此志更好。如果有,我劝你趁早打消。”“没有,没有。”萌紫玥极力否认自己有过如此宏愿。 突然,羽千夜粲然一笑,美目中有狡黠之色一闪而过,“你的后宫纵然只有我一人,但我一人,但我可以保证,我可以抵上那一窝美男。”说罢,他的手按上萌紫玥身上起伏的曲线。 萌紫玥感觉到危险时,却已经迟了。羽千夜一旦动情,就好比长了八只手,脱起两人的衣服,如风卷残云,片刻便能让两人一丝不挂。 外头日光大盛,屋内却春光暴涨。 萌紫玥身上除了一头如云的青丝,没了遮蔽物,羞红了脸,躺在竹椅上的娇躯粉白中竟然泛出了红色。 她身材玲珑,山峦起伏,沟壑深深,肚脐可爱,桃源一带从林,惹得羽千夜险些看直了眼。 她伸手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妖娆妩媚的姿态欲拒还迎,眸如春水,更是欲说还羞。 她伸腿踢他,娇嗔道:“你个色胚子,白日岂可宣淫?还在这种地方?你要不要脸啊?” 羽千夜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喉头急咽,大手提着她纤细的足踝,低哑地道:“夫妻之间,闺房之乐,要脸做什么?应是怎么快活怎么来。我除了头一晚令你不好过,这几日,哪次不是服侍的你飘飘欲仙?咿咿嗯嗯叫个不停?” “无耻。” 萌紫玥动弹不得,两只白玉金莲被搁在竹椅扶手上,感觉他火热的目光正上上下下的梭巡自己的土地,最的将噬人的恶狼目光停在腿窝处。 她发现,每当两人独处的时候,羽千夜晶亮的眼神便是无比的邪恶,魔魅从生,勾人心魄,令本来坚强的她,会无端端觉得自己原来柔弱不堪。而他的人,也会从原本九重天纤尘不染的神君变得像暗夜的魔神,肆意又狂放,随心所欲的很。 她身子抖的如挂在树梢的叶子,想合起,却抵不过他的力量。挣扎着,娇滴滴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惹人食指大动。 面对如此活色生香,忍得住的绝对不是男人。羽千夜本就爱她欲狂,再加上情动如火,早就快爆炸了,刻不容缓的覆身上去。 他置身于洞天福地,马上一番狂风骤雨的狂颠。 萌紫玥和竹躺椅子都不敌他的力气,一个娇喘嘘嘘,如泣如诉的哼叫酥媚入骨;一个吱吱咯咯,摇摇晃晃,似在为他们的交合助兴。 今日在院子里守卫的是文峰和武野,这两人一听到屋子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马上自动跑到院子外面,顺便抹了抹额上的热汗。 之后,稍作歇息,羽千夜打了水来,替两人清洁了一番,又将软绵绵的萌紫玥抱到床榻上。他换了宽松的白袍,长发如瀑般垂落腰际,龙章凤姿,俊美无匹。 萌紫玥躺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手指在身上的按揉,舒服的昏昏欲睡,迷离的眼神无意识的盯着他的脸,许久之后,她忽然睁圆眸子。狐疑地道:“行夜,你脸上的黑斑好似变淡了,是我眼花?还是” “无所谓。”羽千夜以前在意黑斑,是因为怕萌紫玥嫌弃。而今萌紫玥表示不嫌弃,他就有了嫁人后黄脸婆的心态了——反正老子嫁都嫁了,恕不退货! 萌紫玥见他想的开,便打算阖上眼,不想羽千夜忽然道:“玥玥,你不是担心四哥会阻挠我们吗?”闻言,她眯了眯美眸,没有吭声。 羽千夜将她往怀中搂紧了几分,爱怜地抚着她的背心,轻轻地道:“四哥的事,说话来长,如今除了我和他,惟有脑子不清楚的先皇还知道此事。为了令你心安,我慢慢说给你听。” 萌紫玥在他怀中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听他娓娓道来。 “你还记得元府隔壁的府邸吧?那原本并非刘尚书的尚书府,它是先皇执政时期一位闲散王爷的王府。后来这位王爷因谋反罪,被当时的父皇诛了满府。” 萌紫玥隐约记得,便点了点头。 羽千夜动听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继续道:“这位敏王爷乃是父皇的亲堂弟,他根本没有参予谋反,所有的罪证皆是父皇一手捏造的,目的就是置他于死地。” 萌紫玥仍旧不发一言,在皇家,本就没有人伦,弑父弑兄的事尚且时有发生,何况堂兄弟?如果谁是绊脚石,那肯定是要被搬掉的。 “但父皇诛杀敏王爷,却并非为权,而是因为我的娘亲——蓝纤落她美貌绝伦,通律善舞,艳冠群芳,早早的便嫁给了敏王她与敏王情投意合,夫妻非常恩爱。敏王疼她过甚,一直金屋藏娇,故而甚少有人见过敏王妃。而能够一睹她丰采的人,皆称赞她生的颠倒众生,比之当时湮国的第一美女尚要美上数倍” 萌紫玥同情地望着羽千夜,伸出双臂抱住他的劲腰。 这话她深信无疑,光看着羽千夜的容颜,便能想像得出敏王妃生得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傲视群芳了。应是一位体若春柳,步出莲花,具有骊姬c息妫之美貌,更兼有妲己c褒姒之狐媚,让人神魂颠倒的人间尤物吧! 羽千夜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气息相闻,他身上似花香非花香的浅浅香气萦绕两人周身。 “但,许是红颜薄命,皇宫宴会的时候,她被父皇看中,父皇立时惊为天人,起了掠夺之心。起初,他尚顾忌着与敏王的兄弟之情,百般忍耐,仅是在湮国大肆选美,弄得后宫人满为患,民生怨道却也枉然,他始终找不出能与我娘相匹配的美人” “他无计可施,控制不了自己,一心想得到敏王妃,便花了两年的功夫,煞费苦心的罗列了敏王谋列了敏王谋反的罪证。彼时,敏王和敏王妃已育有小世子了——敏王府上上下下尽数被诛,连敏王世子亦未能幸免!而敏王妃却是投缳自尽” 萌紫玥叹了一口气,纤手轻拍他后背,低声浅吟:“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然,实际上,真正的敏王妃却以平民女子的身份被送入皇宫” 羽千夜吐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郁郁不乐:“她被深藏在后宫,独处一殿,不言不语,无欢更无笑,终日蒙着冷冰冰的蓝色面纱,是以,侍候她的宫人皆称她为蓝妃。父皇宠爱她异常,为了她,他谴散了许多宫人,并处死了许多宫妃,只专宠她一人,甚至想要废除董皇后,立她为后。当然,董太师那时权力正盛,父皇的盘算便胎死腹中。” “我娘入宫后,很快便有了身孕,父皇甚是高兴,后来产下一位小皇子,便是四哥父皇极为疼爱四哥,要亲自为他赐字,我娘却不允,自己为四哥取了羽寰。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搭理父皇,第一次开口同他说话,父皇欣喜若狂,自然是她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自有了四哥,我娘脸上才慢慢有了笑容,对父皇也开始爱理不理起来,父皇很高兴。不料,过了几年,她又有了身孕” 他停止述说,俊容惨淡,眼帘低垂,眸色深深似百年幽潭,被令人心动的长睫半掩着。萌紫玥柔柔地道:“你娘这次怀得是你吧?” 他微颌首,低低地嗯了一声,接着道:“可这次,她怀上我后便易暴易燥,也不许人靠近她,整个人处在半疯狂中,摔东西更是如家常便饭。父皇只好命宫人昼夜看住她,惟恐她伤到肚子中的我可谁能想到,她做出的种种行为,不过是不想要我生下来罢了她恨我” “怎么会?”萌紫玥感到很惊讶,即便她很迟钝,却知道天下母亲没有不爱孩子的。她难以置信地道:“你四哥” 羽千夜将脸埋入她的一头青丝中,吸取着她发丝散发出的芳芬,声音黯然消沉,充满压抑:“我生下来后,她便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奈何我生得有几分像她,父皇爱屋及乌,便疼我如珠如宝,小心翼翼地看护着我。她找不到机会让我消失” “于是,她的行为便越来越离谱了,疯的也越来越彻底了。除了四哥,她基本不理会任何人,一天到晚只想着为她夫君报仇——她心里的夫君,依旧是逝去的敏王爷。因她长期如此,父皇受不住折磨,便开始宠幸起一些美丽的宫妃来,董皇后和淑贵妃也渐渐得势了,开始在后宫呼风唤雨起来” “而我娘却无知无觉,仅是想尽一切办法来除掉我,趁幼小的我睡着的时候,掐我的脖子,把我推到滚烫的澡盆里,推到荷花池里,推到墙上猛撞我的头所幸四哥和宫人每次都能及时赶来,拉开了她。” 萌紫玥听的不寒而栗,愈发将他抱的紧了,而他也更深的埋入她的怀中,似乎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宫人将一切能伤害人的东西收了起来,她便用针线笸箩里的剪刀杀我,还要她一心一意只想为敏王爷报血海深仇,想杀了我令父皇痛苦一生。同时她也恨自己,因为她知早知道了真相,知道是她害死敏王的,故而她常做出自残自杀的行为,只求速死。倘若不是父皇和四哥,还有宫人看的紧她早达成心愿了” 羽千夜喉咙微哽,萌紫玥贴紧他,伸手轻拍他后背,不言不语。 敏王妃的遭遇还真是令人同情,让人唏嘘不已。但羽千夜何其无辜,小小年纪便承受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尤其这些痛苦的折磨不是外人,亦非不相干的人给的,居然是他亲娘亲手赐予的 “因为她疯了,父皇便减少了来看她的次数,疏于防范之下,董皇后和淑贵妃在她药里下毒,终于将她毒死了临死前,她有片刻的清醒,对我吐露了实话——原来,四哥其实是敏王爷的儿子。她入宫后原本打算一死了之的,因为她深爱的夫君已死,孰料过不了多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知道这是敏王爷唯一的骨血,便开始对父皇阳奉阴违,虚与委蛇,令父皇兴高采烈之余,对她放下了戒心。她一直担心月份对不上,届时生下孩子,会引起父皇的怀疑,所以忧心如焚。可谁也没料到,四哥硬是拖迟了月份出生,令父皇和太医半分也不怀疑这是敏王爷的骨血。父皇极为疼爱四哥,一直拿他当亲生皇儿养大。” “因些,我娘一直疼爱四哥,却一直拿我当仇人。直至她死,我才明白” 直到此刻,萌紫玥总算明白羽千夜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哭泣,估计是梦到他娘要杀他吧! 她也说不出更多劝慰的话,仅是轻轻抚着他的头,低声哄他:“都过去了,你娘也是身不由己,她也是爱你的,不然她不会疯了。那是她处于极端矛盾的表现她如果真能狠心不爱你,也不会疯了。” “嗯,也许是的吧!”也许是事情过去太久,也许是有萌紫玥在身边温情的抚慰他,羽千夜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提起往事便会那种锥心之痛的感觉,只有叙述过后的平淡与宁静。 他将脸自萌紫玥饱满的酥胸上抬起来,亲着她红润的唇儿,低语道:“所以你不必担心四哥会阻挠我哥会阻挠我们。他在军中蜇伏了十几年,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而今他大仇得报,除了父皇和招了驸马的几位皇姐,其余的,他都杀尽了,如此这般,他还不够么?” 萌紫玥纵然晓得事情并不若他说的这么简章,却也明白他此时心中肯定难受极了,因此她并不拒绝他亲热的举动,反而主动奉上唇舌,与他缠绵起舞。 “玥玥”羽千夜激动的唤了一声,感动溢满整个情怀。他贪婪地c如着了魔地吻着尝着她的软嫩唇舌,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才往下滑去。 萌紫玥却低低地道:“这次我来”说罢,她推了推羽千夜,示意他躺平。 羽千夜仰躺在床榻上,柔情似水的双眼眨眼不眨地望着身上的人儿。 就见她乌云叠鬓,桃腮檀口,脸似海棠醉日c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那窈窕的身姿,真真的一个红颜祸水。他压了多时的那股燥火迅速窜上来,恨不得立时便把她压身下狠弄一番。 但萌紫玥却翻身在上头,用水灵灵的双眼瞪着他,不许他动作。她这些日子一直处于劣势,心里老想着要扳回一局。今日终算得偿所愿。 她伸出灵活的舌头,自他的起伏的喉节舔起,顺势而下,一路亲吻,轻轻啃噬c舔咬,尤其是重点的地方,更是着重照顾。 羽千夜几时受过她如此对待,被她折磨死去活来,不停的央求:“用力,玥玥,求你了——快点,用力。” 萌紫玥媚眼如丝,青丝披散如瀑,身段妖娆起舞,纵情折腾了羽千夜一回。 羽千夜被她推上了快乐的顶峰,再一次体会到那种令人蚀骨c欲仙欲死c刻骨铭心的舒坦了。 尔后,羽千夜意犹味尽,按着她顽耍一回,弄了一回,只觉好似鱼儿游水般畅快淋离,舒爽无比。 啪啪啪的声音,女子拖着尖厉的尾音的酥叫,在这个院子里显得格外的生动。 事毕,两人汗如雨下,紧紧拥在一起喁喁细语,缠绵缱绻,亲吻不休,难分难舍。 “爷,宝睿王府有大事发生。”蓦然,屋外突然传来文峰的禀报。 羽千夜和萌紫玥均是一怔。这些侍卫个顶个的精明,如果是小事,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他们。 羽千夜搂紧了娇喘嘘嘘的萌紫玥,修长的手指一一揩抹过她凝脂娇躯上细密的汗珠,淡淡地道:“何事?” 文峰略作停顿,沉声回道:“爷,先皇的身子日渐不好,皇上担心万一先皇殡天,会影响到王爷的终身大事,便下旨为王爷赐下了一门婚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4 静候佳音 羽千夜眸色骤寒,微挑的眼角微撇着屋子外面,声音冷若冰雪:“太上皇会驾崩?赐婚?纯属无稽之谈!看样子,皇上也变了,变得喜欢对臣子的婚事指手画脚起来。” 文峰不敢妄议皇上的是非,仅是尽责的回禀:“傅大人传信,请爷火速启程回府。” 萌紫玥伸出葱白的食指挠了挠腮帮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真是一语成谶啦!不过羽寰有这样不幸的身世,性格没变畸型实属万幸了! 羽千夜见她面无表情,无喜无悲的样了,担心她误会,遂轻声道:“父皇除了脑子不好使,身子其实极为硬朗,不敢说活一百岁成人瑞,但至少十年八载是没问题的。至于什么赐婚?子乌虚有的事,你莫放在心上。” 萌紫玥抑住心头的紊乱,冲他笑了笑,伸出藕臂,指了指堆放在窗边竹椅上的衣服,朱唇轻启:“先起吧,这样子怎好说事?” “你不恼吗?”羽千夜却不急于起床,反而执拗地想知道她心理的想法,眼巴巴地望着她。 萌紫玥曲起食指,在他白皙的额头弹了一个绷绷,取笑道:“休说他给你赐婚,就是他逼你去洞房,只要你不愿,谁又能耐你何?再说了,你都说是子乌虚有的事了,我有什么好恼的?” 羽千夜抓起她的手便咬了一口,精致的眉峰敛聚着乌云,不满地道:“你心里准是没我,才能说的这样轻松,若是你心里看重我,只怕一听到赐婚,早急了。” 萌紫玥咳了咳,立马变的一本正经,满脸严肃,只差指天发誓:“我现在很着急,我快急死哒!” “我亟欲知道元盛帝给你赐婚的那名女子是谁?她是否如你娘一样能歌善舞,美的惨绝人寰,能迷死整个湮国的男人?是否正合你的脾胃,令你胃口大开,从而忘了我?你们俩是否会一见钟情,然后干柴遇烈火唔” 羽千夜凑上去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将她的话语堵在口中。 一吻作罢,他喘息着轻斥:“胡说八道,多大的人了,净会浑说。”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犹如吃了蜜一般的甜,眉宇间风云骤散,灿若黑水晶的眼儿笑的弯弯,俨然春风满面。 他就是这般幼稚,喜欢看萌紫玥为他着急,为他吃醋,尤其喜欢她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 萌紫玥见把人哄高兴了,忙要起身。 冷不妨羽千夜天外飞来一笔:“玥玥,我若是迫不得已,真娶了别人,你会怎么办?”萌紫玥知道若是不回答呢,他又会没完没了,特特地问个不休。 她紧蹙着眉头,佯装费神的思索了片刻。然后握着拳头,大无畏地道:“抢啊,把你抢回来呗!” 羽千夜眉眼倏地一亮,莞尔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但下一刻,萌紫玥脸色一冷,突然将白嫩的拳头逼近他鼻子晃了晃,冷冷地道:“想得美!不管是不是迫于无奈,你都娶别人了,那便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夫君了。我若是去抢你,岂不成了坏人姻缘的小三儿了!与其这样,我不会再去找自己的美满姻缘啊?笨!” 言罢,她也不管是不是光着身子,趁着羽千夜发怔的功夫,推开他跳下床,去竹椅子上大大方方的穿衣服去了。 “狼心狗肺的女人,没良心的女人”羽千夜恨恨捶床,怨念不止。哄他高兴的话言犹在耳,转眼她便泼他一盆如同三九天的冷水,害他白高兴了一场。 尽管这样恼恨她,可他依旧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他慵懒的斜倚在床榻,以手托腮,目不转睛注视着她令人垂诞三尺的玉体被衣服遮掩起来,心里惋惜不止——又不能一饱眼福了。 稍后,为了回湮国的事,两人意见相左,很快便起了分岐。羽千夜想让萌紫玥同他一起回湮国,借着这个机会,回去把婚事办了。 萌紫玥经过深思熟虑,却认为羽寰的赐婚已摆明了态度——他不赞成羽千夜娶自己,所以为羽千夜挑了一位无论是身份还是家世上能与之相匹配的女子。 假使羽千夜罔顾圣旨非要娶自己为妻,那便是抗旨不遵!羽寰新帝上位,正是立威之际,君无戏言,他会允许羽千夜抗旨吗? 如果自己这时候跟着羽千夜会湮国,只会沦为千夫所指的狐媚祸水,更会成为他们兄弟阋墙的导火索。届时,所有的人兴许不会指责羽千夜,却会将矛头纷纷指向自己。 再说了,她纵然委身羽千夜,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但这是在男未婚,女未嫁的前提下,顶多算露水姻缘。可她若义无反顾的和羽千夜回湮国便不一样,无媒无娉的,正是典型的“奔者为妾”。 她思来想去,权衡再三,决定还是留在栖凤村。 羽千夜好不容易找到人,惟恐分开后夜长梦多,态度坚决的非要带走她。 两人各持己见,久辩无果。 末了,萌紫玥满脸无奈,挪谕道:“你已被赐婚,是位有妇之夫,我和你回去,后路全无,能做个妾已是奢望,难道这是你希望的?” “怎么会是妾?除了你,谁也不配当我的王妃!”羽千夜不满地瞪她,认为她太轻贱自己。 “那好!”萌紫玥笑道:“我在这里静候佳音,倘若你没有了婚约,我二话不说的嫁你。” 羽千夜顿时眼眶泛红,迷人的黑眸中氤氲渐生,人的黑眸中氤氲渐生,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哽着喉咙恨声道:“你真狠心!” 后又不放心的追加一句:“但你要说话算数,绝不能诳我!事情一解决,我便派人来接你。” 萌紫玥忙不迭地点头,主动伸臂抱住他,安慰道:“我这也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假使你我都在湮国,你哥一手遮天,可以像搓汤圆一样把我们任意的搓瘪捏圆。但我在栖凤村,如果你和他闹翻了,欢迎你随时来投奔我!” “贫嘴!”羽千夜搂着她亲吻,心里却难受欲死,美目里晶莹的水汽更分明了。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分离!尚未分开,他便开始想念了! 村中一户人家,院门口开满黄色的野菊花,一丛丛灿烂无比,清香扑鼻。 宽敞而整洁的院子里,一棵枝叶茂密,呈伞状的大树下摆着一张楠木方桌,桌上放着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 罗祺懒洋洋地斜坐在靠背木椅中,一手持折扇,一手握着紫砂茶盏在优雅地品茶。他锦衣华服,黑发高束,腰上玉佩香包一个不少,端地是一身风流贵气,俊俏中透着隽逸。 一位黑衣随从立于他的身旁,正恭敬地禀报着:“公子,属下们一直在彻查杀手拈花一笑,可不管派出多少人手,依旧是一无所获,拈花一笑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没留下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罗祺轻抿了口茶水,乌黑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黑密的睫毛轻颤几下,漫不经心地道:“岂止如此,随着三当家人马的撤离,他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留下半丝云彩。” 属下惭愧地低下头,“公子,正是如此。但他因杀人的手法和其血腥的程度,令他的名声不胫而走,迅速成为时下家喻户晓的风头人物。如今大街小巷,拈花一笑的消息甚嚣尘上,被传的如火如荼。” “呵呵!”罗祺摇了摇折扇,晒然一笑,意态潇洒:“天枢,你的用词真是太客气了,人们议论的并非是他太血腥,而是他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径。你不觉得他很诡谲吗?为何让人死前出家?为何杀了人不速度离开,还胆大包天,且不怕麻烦的刻一幅画儿?并且,画儿上的花朵,为什么恰好是曼陀罗?” 天枢深有同感,郁闷地道:“公子乃真知灼见。实际上,论其血腥和令人发指的程度,他远远赶不上其他有名的杀手。但人们却独独记牢了他,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罗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天枢敏锐的感觉到了,马上继续道:“公子,您让调查的那位叫阿九的人,属下们只查到他是一位从易国来的商人,另外那七个人是他的随从,就这样子。” “多一点的消息都没有?”罗祺挑眉问他,懒洋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这叫什么属下?一个个真是太不中用了,查到的消息居然和他知道的差不多。 天枢约摸也知道主子不高兴了,便费神的想了想,然后道:“有,他马上就要离开栖凤村了。” 唰!罗祺一把甩开折扇,双神瞬间发出万丈光芒。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仍维持着主子的威仪,甚是平淡的微微颌首:“甚好!天枢,你代本公子传令下去,从现在起,所有人密切注意南水孟虎,鹂山刘渲,以及安定城洪颛的消息,这三方人马一旦有任何异动,速速报来!” “是,属下告退。”天枢来无影,去无踪,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罗祺心情愉快地搁下茶盏,正要起身。但他想了想,突然沉声道:“天璇。” “公子,有何吩咐?”天璇正在屋子里忙碌,听到公子唤他,便匆匆出来了。天璇就是一直跟着罗祺的那个随从,因为罗祺这次出行没带小厮和丫鬟,身边的一切杂事便都是他包揽了。 他既要保护公子,又要收拾屋子和床铺,还要打探消息兼跑腿。前些日子范晴没来的时候,天璇还要洗衣服,扫地,煮饭,一天到晚忙的像个陀罗,可谓苦命侍卫一枚。 罗祺吩咐天璇:“你花点银子,去村里寻一位婆婆来做杂事,往后,你只需打探村东小月姑娘的动静即可。” 天璇一听再不用做杂事了,高兴坏了,马上道:“公子,属下这就去村东。” “别!”罗祺唤住他:“莫去,那个阿九还未离开,本公子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何谈你们?等他离开了你再去。你先去寻一位婆婆来做工吧。”他边说,边伸手按了按左肋,眼神微恼,表情颇有些忿恨。 “是!”天璇欢快地离开了。 这时候,范晴头插玉钗,一身素雅,袅袅婷婷地从屋子里出来。 她在屋子里将外面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此时望着罗祺,红唇微张,恍然大悟地道:“师兄,你左肋的伤,莫非是那个阿九打的?我就说你在这穷乡僻壤能惹上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是阿九啊?” 她那日被羽千夜误伤,吃了个亏,自然知晓羽千夜的身手决不能等闲视之! 罗祺缓缓放下手,恼怒的神情已敛去,恢复成懒洋洋地模样重新坐下,淡然地道:“正是他。” 范晴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她温婉地在罗祺对面桌下,手肘撑在楠木桌上,纤手托腮望着他,秀丽的脸上满是不解:“可是师兄,你为什么会和阿九过招?是切磋还是结仇?” 罗祺俊美的脸上立刻飘过可疑的红云,握的红云,握着紫砂茶盏喝起功夫茶来。 他怎好意思说他是去小月的院子里,殊不知阿九也在,两人便在树上交起手来。后来为了躲避出来查看的小月,他们俩又打到灶房。结果不但打碎了小月的两个瓷碗,他还被阿九打伤了左肋。 当时,他们两人不敢久呆,很快就收手了,然后相继离开了。 这件事,只有他和阿九知道,两人心照不宣,惟恐被小月发现了真相,有外人时便当没事人一样。 然而私下里,阿九来找过他,逼问他那晚为什么去小月的院子里,是偷窥,还是居心不良欲行不轨之事。他当然极力否认,只说是因白天见他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小月的院子里,担心小月吃亏,夜里便来巡视一番,看看有无异样,也好放心。 阿九固然不相信他的话,可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毕竟他初来乍到,罗祺和小月走的近这是事实。 于是,阿九冷冷地警告了他几句,不许他在接近小月。而他却对阿九的话不屑一顾,反讽他居心叵测,接近小月是另有所图。 两人各不退让,又不好将事情闹穿。此事便不了了之了,但这段日子,阿九一直亦步亦趋地守护着小月,他即便想接近,也接近不了。 “师兄。”范晴见罗祺不说话,不由得颦起轻烟似的细眉,隐含睿智的水水杏眼里疑惑加深了——师兄这样子,俨然是难以启齿,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瘾。可以前,师兄无论什么事都会对她据实以告的啊?如今的师兄倒越发叫她看不懂了。 不过她是位善解人意的姑娘,马上柔柔笑道:“师兄,如果感到为难,那你便不用说了。可是师兄你为什么要让天璇去打探小月的消息啊?” 这个问题,罗祺同样回答不出来,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为何想知道小月的情况。 他烦恼地想,师妹为人什么都好——相貌c秉性c琴棋书画c女红,样样不落人后,若是评选大家闺秀,她定能拨得头筹。唯独这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要不得。也可能是师妹平日里书卷看多了,学了那些书呆子的傻气和执拗,爱认死理,不懂变通。 比如小月,就从不问他一些不相干的问题,她连他从哪里来的都不问,只当他是从石头缝里踹出来的。然而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小月这样也不好,她好似对他太漠不关心了,连个朋友的起码关心都做不到 他在这里抱怨来抱怨去,范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师兄不回答,想必是有难处。她便不追问了,反而问道:“师兄,若是阿九离开了,他的随从想必也会跟着他离开,可他们走了,那村里的操练岂不是要停下来?” 她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提醒了罗祺。他用扇子敲着掌手,凝眉道:“对啊,教头都走了,村民还要怎么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肯定行不通。” 范晴微微一笑,秀丽的脸上显出几分不以为然,淡淡地道:“其实小月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一个庄户人家,只需会种地便行了,要练把式和身手干嘛?真有那盗匪来了,人家不但身手好,又是马,又是刀,又是弓箭的,这些村民饶是练了几天,照样不顶用,敌不了别人两刀。” 罗祺紧了紧眉头,抬眸盯着她,乌黑的眸子若有所思,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妹素来有才女之称,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范晴的外表虽给人楚楚可怜之感,但性子颇为伶俐干脆,当下直截了当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练好身手和武功,必须持之以恒,岂是短时期所能奏效的!我和师兄,哪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所以我认为,与其让村民们做无用功,不如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比如?” “比如可以放弃栖凤村啊,这里既不富裕,还时有匪乱。与其守在这里等死,不如另选既富饶又安全的地方将村人迁移出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罗祺垂下眼帘,拎着紫砂壶为自己斟了杯茶水,语气异常平静地道:“师妹,你认为哪里既安全又富饶?你只须说个地名,我和小月负责去说服村民迁村。” “这”这问题还真有些考倒范晴了。她仅是就事论事,未尝考虑到旁的。的确,凌国现在一片混乱,即便是京城也不见得多安全。再说了,外面盗匪横行,就算找到新的地方迁村,村民们能不能平安抵达还是个未知数,搞不好路上会死于匪乱也未为可知。 罗祺慨然而叹:“师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乱世中,世人皆是苟且偷生。栖凤村这么大,老的老,小的小,想迁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何况这里若是没有匪乱,当真是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这里的村民很恋家乡,稍有一点活路,都不愿离开的。” 范晴似有所感触,微微低下头,美丽的杏眼微红:“是啊,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喜欢尚且来不及了,岂能弃之?师兄,是师妹太过于鲁莽了想想我自己,何尝与这些村民不是一样呢?当初若不是发生那样的事,我也许” “师妹,颠沛流漓非你所愿,莫想太多。” 罗祺抬眸望着天光,扬眉浅笑,“还是学学小月吧,她常说做什么事都要尽力而为,若惹不起,躲之!若躲不掉,迎难而上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村民们如今学操练的确是晚练的确是晚了,听起来颇为儿戏。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矣。” 范晴烟眉含愁,掩下满腹心事,强颜欢笑道:“真真叫人惭愧,小月年纪比我小,倒比我强上许多,她这人,一天到晚干劲十足,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信心?楞是在这里住着不走了。” 罗祺听她提起小月,便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天,他自个有事不在村子里,再说他不想看到阿九,一见阿九那副小月归他管的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因此他也有几天未见到小月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像少了些什么。 这会儿一提,就有一种非要去见她一面的强烈。 他忽然站起身,对范晴道:“师妹,上次你晕倒,不是借了小月的一双鞋吗?师兄恰好有事找小月商量,便代你将鞋子还给她吧!” 范晴一怔,想了想道:“呀!只怕今儿个还不了,上次穿回来,我本想洗洗再还给她,奈何一直不得空,方才刚洗了晾着,只怕还滴着水啊。” 见罗祺神色不明的望着她,她忙道:“师兄,小月的鞋样和我差不多大,正好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双新鞋,还未试脚呢,不如拿去送给小月吧。旧的等晒干了我再还她如何?” 罗祺焉有不同意之理,他不过是找个理由罢了。 范晴用灰色的布帛包着一双新鞋出来,本想递给罗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娇笑道:“师兄,横竖我在家里也无事,不如和你一块儿去吧,小月家那只猴子挺好玩的,我去逗逗它。” “你说阿呆啊。” 罗祺摇着扇子,提步往院子外面走,嘴角泛起清朗的笑容,“它好玩是好玩,就是太皮实了些,捣起蛋来,哪儿都被它弄的乌烟障气。幸好它听小月的话,不然还真让人吃不消。” 范晴却笑靥如花,“那是以前的阿呆,如今它不捣蛋了,改行养起猫来。师兄,你没见过它的猫吧,雪白雪白的,可爱到不行,除了娇气,没别的毛病。” 罗祺嘴角抽抽,冷汗直流,半晌无语,隔了许久方哼笑着挪谕:“是啊,阿呆养猫,好大的一只猫啊!” 刚初生的小老虎,原本就和小猫长的差不多,就算羽千夜射杀过不少大老虎,刚开始不也认错了。所以范晴不知道阿呆的猫是小老虎,也是情有可原的。但罗祺却是知道实情的,因为萌紫玥正为怎么处理那只小老虎而发愁,曾咨询过他的意见。 说曹操,曹操到。师兄妹走出没多大一会儿,就碰到了阿呆。浓浓的树荫下,它正蹲在一盘巨大的石磨上,将爪子伸在胸前的花布背包里,努力想将背包里的新宠抱出来。 “阿呆,你在干什么呀?”范晴乍一见到阿呆便小碎步的奔了过来。她即使性子再老成,毕竟也是一个姑娘家,和许多小姑娘一样,喜欢一些小动物。 阿呆抬头一看,见是熟人,便呶了呶嘴。它用爪子挠了挠头上的黄毛,接着掀开胸前的花布背包,示意范晴自己看。 罗祺看到阿呆胸前拼凑起来的花布包,真是无语极了,心道这小月宠阿呆简直宠的没边了,因为阿呆老喜欢抱着小老虎出来瞎逛,可它的个子也不大,抱起小老虎很费力,还常常摔到地上。为此,小月居然煞有介事的给它缝了一个装小老虎的背包,让它背在身上。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小老虎稍长大一点,阿呆便背不动了,惟有望洋兴叹的份了。 范晴看到花布包是那只可爱的小猫,便立刻对阿呆道:“我帮你拿出来。” 阿呆吱吱两声,表示不反对,才几天而已,它已经有点背不动这只新宠了,颇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辈死在沙滩上”的无奈感。 范晴将鞋子夹在腋下,正要伸手帮阿呆掏出“小猫”,阿呆蓦地吱吱两声,然后“嗖”地一声背着花布包上蹿下跳的跑了,瞬间不见猴影。 “怎么回事?阿呆怎么跑了?”范晴奇怪地问道。 “是啊,它怎么跑了?还跑的那么快?”罗祺用扇子搔着下巴,同样错愕不已。 正在这时,宇村长带着两位陌生人向罗祺走来,远远地就打招呼:“罗公子,范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罗祺眯起乌黑的眼睛,透过灿烂的阳光斜睨着那两个陌生人,目光凌锐且犀利。他懒洋洋地道:“宇村长,怎么,又有人要来投奔咱们村子了吗?” “非也!”宇村长早年上过私塾,他的口头禅就是非也。他指着身边的两位陌生人对罗祺道:“罗公子,这两位一位姓周,一位姓杨,他们是南水的粮商,专门来咱们村子里收购谷子的。” 那两位粮商一身绸缎,穿戴阔气,且面带笑容,客气的同罗祺寒暄。 罗祺姿态傲然,依旧不正眼看人,冲他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问村长:“村长,咱们村里还有余粮吗?前些日子村里尚有人断炊呢,吃都不够,怎么会有余粮来买卖?” 宇村长取下头上的斗笠,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如今世道不好,村里人全指着田里的收成过活,新谷出来了,便卖一部份,留一部份吧,总有些地方要花到银子的。再说不卖的话,也不知道盗匪什么时候就来了,与其让他们抢去便宜他们,莫如卖了换点银子添作家用。所幸今年老天保佑,收成还算不错。” 罗祺看了范晴一眼,眸晴一眼,眸色深沉,对村长和那两个人挥了挥扇子:“那我们就不妨碍村长了,村长你有事先去忙吧。” 村长急忙带着那两位粮商离开了。罗祺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微挑眉,一脸的高深莫测。“师兄,这两个人有什么来头吗?” 罗祺回过神来,本打算继续往村东行去,可转头一想,他突然往自己的院子里大步折返,并一脸严肃地对范晴道:“师妹,这两个人绝不是不是粮商那么简单,他们的步伐简捷有力,眼神精光闪烁,不露痕迹地观察着四周,显然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探子。 范晴微惊,漂亮的杏眼圆睁,边追上他的脚步,边道:”难不成又有盗匪想来这里,所以先派探子来探探行情?“ 罗祺拧眉思索,摇了摇头:”不像是盗匪的人马,他们身上没有匪气,反倒比较像军营里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们“ 他停住话头没有说,范晴忍不住问道:”这倒是奇怪了,为什么会有军营里的人来这里?莫非是三当家的人手?他们怀疑三当家的死和这个村子有关?所以暗中来调查一番的?“ 罗祺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师妹,我们先回去,这两个人并非凌国人,而是易国的人,且还是易流光麾下的人马。师兄早些年在易国呆了几载,对他们知之甚详。刚头远远一看到这两个人,我便起了疑心。“ ”易国人?“范晴越发费解了,张着红唇道:”那易国的易流光野心勃勃,难道他要对凌国用兵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罗祺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尚不至于如此,他若要对凌国用兵,为何会派人来栖凤村,且化装成南水的粮商?岂非多此一举么?“ 范晴轻烟细眉皱起,喃喃地道:”如果不是两国开战,那只能说栖凤村有他想要的东西。这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区区一个栖凤村,不但引得师兄你在这儿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怎么还将易流光这尊大神也引来了?莫非——这栖凤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罗祺薄唇微勾,步履如风,衣角翻卷。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的俊眉亮眼,气宇轩昂。 尽管羽千夜一拖在拖,每日情意绵绵地黏着萌紫玥,恨不得化身连体婴的缠着她。奈何不能遥控指挥湮国的事情,万般无奈下,他只有依依不舍的启程离开。 羽千夜前脚走,萌紫玥顾不上想他,后脚便躺到床上会周公去了。 这几日,羽千夜自知有一段日子会见不到她,少不得会饱受相思之苦,可床第之欢他正食髓之味,兴趣浓厚,硬生生的就要被掐掉,心里和生理的痛苦可想而知了。因此,趁着这几天的功夫,他果真没放萌紫玥下床。 他搂着萌紫玥求欢,萌紫玥念及他就要离开了,而自己又没答应陪他回去,少不得在床上侍奉得他高兴才好。 因此,但凡他有任何要求,她无不好脾气的配合。其结果便是纵容过头了——羽千夜在床上简直肆无忌惮,放浪形骸的没有边。 除了吃饭睡觉,他一刻也不浪浪费,兴致一来,不管白天黑夜,摁着她就折腾一回,花样繁多,姿势奇特,简直像本春宫大全。 萌紫玥咬牙撑着,实在捱不住,也会娇滴滴的求饶。她不停的安慰自己,横竖他呆不了几天了,先容他乐几天。日后打发他走了,自己在好好歇歇。 所以,羽千夜走的时候,萌紫玥简直如释重负,只差挥着小手帕,放几挂鞭炮送他离开。完全没有想像中的难过与不舍。她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貌似这也太无情了吧! 羽千夜本想只带两名侍卫离开,将小风和其他人留下。但萌紫玥知道他身份贵重,且又身在他国,身边的危险只多不少,为防万一,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尤其是小风和小陌,两人配合默契,又保护他多年,更应带在身边。 最后,风胤颢和陌缥郜听从萌紫玥的,带着文峰c文灿和杜武依旧跟着王爷。而武野和袁越和就留下来保护萌紫玥,顺便继续当教头。尽管羽千夜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但萌紫玥真决定的事,他是拗不过她的。 对于羽千夜的离开,有人欢喜有人忧。最欢喜的人莫过于罗祺,最忧愁的莫过于猢狲阿呆。 罗祺的欢喜无需赘述,只能说幸好他不会唱《千里之外》,不然他肯定会来一句,送你离开千里之外,我心花儿开 因此,当萌紫玥好梦正酣的时候,听到安静的院子里传来阵阵喧哗和欢笑声,还疑似自己在做梦。她犹未睡醒,半梦半醒之间,又在床榻上赖了片刻,随后才重新梳洗一番,收拾妥当了出去。 院子里倒真有不少人,以罗祺和范晴为首,马大婶,张家大嫂,书生相的宇世成,还有张安兰,张香兰两堂姐妹和另一位村里的姑娘。 马大婶和张家大嫂帮忙端茶送水,武野干脆将方桌和凳子搬到院子里的树荫下,请大伙儿坐。 罗祺仍是一副贵公子的派头,轻摇折扇,衣冠楚楚,风流倜傥,正和袁越商议着事情。甫一见萌紫玥出来,他立即望着萌紫玥莞尔一笑,乌黑莹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声音更是轻快动听:”小月,我正好有事情找你商议,快过来。“ 萌紫玥接过武野奉过来的茶水,先笑着同范晴等人打过招呼,才老神呼,才老神在在地道:”看你这样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了,应该是好事儿,我姑且听听。“ 罗祺闻言,不动声色的将笑脸慢慢敛了下去,免得太过得意忘形遭人围殴。他佯装平淡地道:”是这样,我方才都同袁越提过了,鉴于阿九一走,村子里便少了几位教头,我左右是闲着,不如亲自操刀当个教头吧。“ 萌紫玥抿唇微笑,伸出大拇指赞他:”好孩子,孺子可教也,你早这么想,那我还愁啥?“ 罗祺顿时黑了俊脸。 正在这时,张安兰端着一盘薄饼来送给他们,听到他们的话,她并没有离开,模样显得有些躇踌,俨然有话要说的样子。 萌紫玥奇道:”安兰?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众人立即将视线投到张安兰身上。 张安兰好看的脸蛋倏地一红,这姑娘是村花,属天生丽质的那一种,打小没了父亲,与苦命的母亲相依为命。尽管常在地里干活,受日头毒晒,可随便一点日头楞是晒不黑她。饶是晒黑了,只要一段日子不下地,她就又白回来了! 她那一身白白的好肌肤,令村里的黑姑娘们妒忌的要死。 此时她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诚然是有些害羞,可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是想说我也想跟着练练身手,免得日后被人欺负就算练不好,也可以像小月说的,强身健体也好啊“ 张大嫂子连忙过来拉住女儿,小声叱道:”你个丫头,混说啥啊,自古以来,哪有女儿家练什么练的“ 张大嫂子为人老实,家里又没个男人当家,唯一的心愿便是把这闺女拉扯大了,招个上门女婿。平素树叶落到头上都会害怕的人,陡然听到闺女说出这种话,当然惊惶了。 ”娘“张安兰眼眶一红,晶莹的眼泪立即滚滚而落。她自上次险些被大当家糟蹋,心里其实就一直没放开。 因逢乱世,百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栖凤村的民风不若前些年那么纯朴和严谨了。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撕了衣服不说,还被好几个男人摸了身子,也相当于失去了清白。 早几年碰上这样的事,村里人的闲言碎语都能淹死她,如今人们宽容了许多,可她自己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个坎。若不是顾虑到母亲一个人孤苦无依,她早投水死了。 然而,死了是一回事,活着就又是一回事。 倘若死了,她一了百了。可是活着,她就不想那种事再发生一次。 她想,即便不能像小月一样厉害,能杀很多土匪,杀一个总成吧!总比被人欺凌只会惊惶哭泣来的强! ------题外话------ 谢谢lda33 ,sai11,bebelive ,新宠儿,叶晓玲玲,syl521亲们投的月票。 谢谢雨打芭蕉anita ,13977375220,新宠儿 投的(5热度)评价票。谢谢13977375220送的鲜花 特此感谢13977375220亲在《养女锋芒,尤物嫡女》投了十几张5星的评价票和鲜花,轩娘非常感激亲的支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5 立威趁早 范晴也听说过这姑娘的遭遇,深感同情,身为女子,谁想遇到这种事? 她拿着绣花手帕,递给张安兰,转头又劝着张家大嫂:“安兰也没有错,大嫂您看,姑且不说小月的身手,便是我这样的,也练过不少年呢” “范姑娘”张大嫂子含辛茹苦c节衣缩食将闺女拉扯大,看见闺女不好过,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忙低下头抹眼泪。 她其实四十岁还不到,可因为生活操劳,脸上都生了皱纹,手粗糙的裂开一道一道的口子,有的还渗着血,一身旧衣服,上面还有七八个补丁。 萌紫玥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走到张安兰面前,伸手拂过她额上乌黑的额发,轻轻地道:“你若是想练,那便每天早上来找我吧,我来教,与男子们分开练,你也方便一些。左右是教,若是村里有姑娘们和你一样想头的,便一起来吧!” 她其实早就有这种想法了,村里的闺女和小媳妇有不少,又是被盗匪们掠夺的对像,如果会两手把式,逃命的时候跑起来也快一些。不过入乡随俗,她也不想弄得惊世骇俗的反而丢了小命,惟有循序渐进,慢慢加以引导。 “小月”张发兰极为高兴,不禁拉着萌紫玥的手破泣为笑。如果小月肯教她,第一是不用和那些男子混在一起练,第二是她娘也不会反对了。如今她娘视小月为救命恩人,小月说什么娘都会听的。 不妨萌紫玥却苦着脸,惨兮兮地道:“但是安兰,不是我要吓唬你,练身手很苦,不比下田种地轻松。到时你哭着喊着不练了,要怎么办?” 张安兰咬了咬红唇,明亮双眼里的水光渲染的脸颊生辉,轻声道:“放心吧小月,决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我就是死,也会坚持练下去的。” 接着,她垂下头,珍珠般的泪水漱漱而落,哽咽地道:“小月,我不想再被人那样对待了倘若再遇到那样的事情,我宁愿死你教我吧,教我吧,多少我也能学点,再遇上那些人,我肯定可以杀一个,赚一个再死” 萌紫玥自认是心硬如铁的人,此时也不免心生恻隐,双眼氤氲。她侧过头眨了眨眼睛,眨去眼里的水汽,然后回头对张安兰嫣然一笑,轻声道:“好。” 张家大嫂嘴唇翕了翕,心里还是顾虑重重,但小月都答应了,她委实不好再说什么。 罗祺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率先对张家大嫂道:“大嫂,这世道保命要紧,盗匪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学了总比什么都不学强啊。女子也一样,有本事的人海了去了” 张香兰一听罗祺都称赞的事,不甘落后,马上过来,脸蛋红红的问萌紫玥:“小月,我可以吗?我陪我安兰姐来。” 萌紫玥看着这一对姐妹花,一个漂亮一个娇甜,不禁笑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怎么不行?但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太累太苦,一个个莫哭鼻子。” “保证不会。”两女不约而同的娇声道。 范晴在一旁看着,不由心生羡慕。 同样是女子,同样也会武功,可她真心羡慕小月那种感召力。在这村子里住了些日子,她发现村里人简直奉小月的话为圭臬。她说的每一句话仿佛皆是金科玉律,上到老人下到小孩,无不遵从。就连阿呆调皮的人人抚额叹息,然只要她一个凌厉摄人的眼神,阿呆便立刻垂头耷耳,老老实实的蹲到墙角去面壁。 罗祺不知是看到范晴的眼神,还是灵机一动,突然道:“小月,你整天东摸摸,西摸摸,瞎晃晃,哪会有空教她们?恐怕耽搁她们还差不多,我这里倒有一个现成的女教头,你要不要?”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萌紫玥灵动的双眼往范晴一瞟,顿时神采奕奕,顾盼神飞,对啊!她怎么把这号人物忘了? 她将张安兰和张香兰往范晴的面前推了推,故作严肃地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快上前去拜见范师傅,往后,就由范姑娘教导你们。” 范晴倒给闹了个措手不及,红着脸,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师兄:“师兄这恐怕不妥吧总要过问师傅他老人家吧?” 罗祺不由为之失笑,摇着扇子道:“小月与你开玩笑的,哪里是真的收徒?出门在外,万事从简,这点小事就无须过问师傅了,师兄替你拿主意即可。应下吧,待她们学的时候,你只须教会她们最简单实用的招式即可,至于什么招式,待会我们和小月他们商量以后,再来定夺。” 萌紫玥又赚了一个女师傅,心情愉快不已,笑眯了眼,“袁越,武野,来来来,我们大伙来商议商议,看看女子学哪些招式容易上手,杀人像切菜不,口误,是好防身。” 众人皆笑了起来。 迎宾楼是南水城最大的一间客栈。 迎宾楼里的天字号房招待的都是些有钱人,因此房间的装饰俱是以舒服华丽,宽敞明亮为主,令人有宾至如归之感。而天字第一号更是如此,里面阵设精致,水墨挂画,屏风挂帐,薰香缭绕。 房间里,阵阵凉风拂动紫色幔帐,一位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伫立在敞开的窗边。他长身玉立,轻袍绶带,卓尔不群。 他默默地眺望着窗外不知名的远方,狭长凤目微挑,目光深远幽暗,莫测迷离,令人看不出他心之所想。 雕花的房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进来一个侍从打扮的青年男子。他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年轻人的身旁,屏息敛目,恭敬地禀报:“王爷,有新的消息传回来了。”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收回目光,修长的睫毛垂下,淡淡地道:“报。” “王爷,栖凤村有一位外地来的女子,名为萌小月,是位耍猴的杂耍艺人”侍从眼角的余光,瞥到主子将修长的右手徐徐按到窗棂上,心内微惊,不敢再报下去了。 “说下去!”年轻王爷唇红齿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仅是如弓的双眉微微挑了挑。 待从斗着胆子继续回禀:“萌小月的猴子外号叫阿呆,聪明绝顶,顽皮的无法无天。萌小月会功夫,性子狠戾,据说蜈蚣山一百多名匪徒全是她杀的。也是因为如此,她在村子里的威信甚高。前段日子,她的身边来了几名随从,个个都有一身好功夫,在教村民学军营里的操练。” “随从?哼!”他的主子冷哼一声,轻扬手。 侍从急忙屏声敛息的退了出去。 “啪!”房门骤然被人推开,一名相貌美丽,穿金戴玉的女子带着丫鬟盛气凌人的冲了进来,见到窗边的男子便娇声嚷道:“易流光,听说有小月的消息,是真的吗?” 易流光缓缓转过头来,窗口的秋阳映射在他束发的玉冠上,熠熠生辉,再加上其俊逸不凡的面容,更显一身尊贵出尘,几乎令人不敢逼视。 他喜形不怒于色,眸子波澜不惊却分外的迷人,似三分含情,又带七分冷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在里头,令你心跳陡然加速。 他冷睇着女子,漫不经心地开口,仿佛与她说话是多么的纡尊降贵:“是真的又怎样?思岑,如果你再敢吓跑她,当心我饶不了你!” 这两位,男的俊女的俏,正是易国的易流光和思岑郡主。尽管羽千夜留了一批人马在易国和凌国的边界,用于劫杀易流光的人。可百密总有一疏,何况有易流光这位精于易容的大师在,他的人马还是避开羽千夜的人,偷偷潜入了凌国。 却说思岑郡主听了易流光的话,颇有些下不了台,但她岂是个好相与的,马上抬起下巴轰了回去。“怎么饶不了我?本郡主可是你的未婚妻耶!” 易流光用眼角撇了她一眼,一言不发,从容不迫地踱回八仙桌边,优雅的拂袍落座。 青衣丫鬟忙过来侍候茶水。 思岑郡主见他不言不语,也过来八仙桌边坐定,不耐烦的重复问道:“既是有她的消息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你若是不想去,让侍卫带我去也行啊?” 易流光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水,用茶盖缓缓刮着杯里的浮沫,低沉醇厚的音带着一丝不屑:“你去做什么?抓她回易国?还是劝她回易国?可惜,你的希望注定要落空啦,她避你如蛇蝎。” 思岑郡主脸色一僵,狠狠瞪了易流光一眼,立即反唇相讥:“莫要五十步笑百步,老鸹嫌猪黑,她不待见我,难道就待见你吗?怎见得是我吓跑了她?你怎么不说说是你吓跑了她?我还没怪罪你呢,你倒来倒打一耙!” 易流光眼神一黯,垂眸抿了一口茶,轻扬手,青衣丫鬟马上躬身退了出去。 思岑郡主端起茶杯,翘起兰花指轻啜茶水,见他久久不回答,微恼道:“你这人恁是不痛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有趣吗?活该你的吉祥楼空在那里,白白的浪费了一大笔银子。往后我们大婚了,你王府里的银子统统归我管,免得让你这么一来二去的败光了。” 易流光放下茶杯,转着袖口的宝石,意味不明地盯着思岑郡主道:“少想以后,你打着我未婚妻的旗号为非作歹,我一直不予理会,左右不过是权宜之计,然你要懂得适可而止。此次来凌国,如果你再不知收敛,休怪我不讲情面!” “你”思岑郡主气的优雅尽失,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顿在桌子上,恨恨地道:“易流光,自小到大,本郡主看中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非她不可吗?”易流光依旧云淡风清。 “当然不是,本郡主仅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看上她乃是她的福气,她竟敢置之不理?那我当然要好好的驯服她。” 易流光不置可否:“既然不是非她不可,我奉劝你索性再找一个新玩具,何必放弃你纸醉金迷c花天酒地的荒唐日子,离乡背井的跟我跑来凌国?” “我偏不!”思岑郡主突然凑近易流光,嘴角弯出一抹诡异地笑容,阴阴地道:“易流光,你也是有不少姬妾的人了,莫说你不懂哦?我一定要把她抓回去,夜夜压她在床上,听她叫哈哈哈想必一定是销魂蚀骨,别有一番滋味哈哈哈” 她边说边仰头哈哈大笑,随后起身,得意地向门外走去。 易流光坐在那里,神色疏淡,不悲不喜,久久不语,挺拔的身姿却显得有几分落寞。 萌紫玥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张安兰勇敢的跨出一步,会带来这么恐怖的蝴蝶效应。她本来以为整个村子,顶多不足十个女子去找范晴,所以先前也没想到找村长另辟地方。 她心想罗祺住在罗太婆的院子里,那院子够大,又整洁,足够十个人摆开架式了。结果她尚未吃完早饭,天璇就来敲她家的院门。 等弄清原因,她心内也是咋舌不已。 原来,张香兰那个丫头一张嘴巴忒能说会道,昨日半天的功夫,满村便都晓得范晴要教她们功夫的事了。这下子,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心痒难耐,回家就闹开了。 其实,这也是萌紫玥那天杀大当家和二当家表现的太彪悍了,给她们一种现身说法的感觉,让她们觉得女子原来也可以这么厉害啊!同样也给了她们一种错误的认知——认为只要练了,便能像小月一样,那真的挺威风的! 所以无论男女,其实内心都想自己变得非常强。 大姑娘和小媳妇这村子里几乎有六十多人,除去怀孕生娃的,还有一些处在观望状态的,第一天跑去找范晴的就有三十多人——可见这栖凤村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村民接受新事物快不说,觉悟也高。 据说范晴一打院门,这三十多人黑压压一片,一齐喊她,有叫范师傅的,有叫范姑娘的,有叫范教头的她吓了一跳,险些摔倒。 而罗祺更惨,他正在吃喝稀饭,将好昨天萌紫玥送了他几个自己腌的咸鸭蛋,他觉得配稀饭甚是美味。刚挟着一个鸭蛋黄放到嘴里,外面一群娘子军冷不丁的这么一亮嗓子,他赫的手一抖,鸭蛋黄囫囵一下,就这么顺着喉咙滚下去了 憋得他眼翻白,不停的捶胸顿足,整得死去活来,斯文扫地。还以为此生没能交待在仇人的手上,却被一枚鸭蛋黄噎得去见阎王 这让他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 为此事,天璇前脚到了萌紫玥院子,他后脚也就过来了。他是来算帐的,一见到萌紫玥,便眼泪汪汪地诉苦:“小月,其实功夫好了也不顶用,一枚鸭蛋黄照样可以噎死你。” 萌紫玥早听天璇说了事件的经过,心里暗笑,调侃道:“你没听说过吗?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塞牙,何况鸭蛋黄?” 他来的正好,萌紫玥正为找地方发愁呢,这么多女子,也不能让她们去晒谷场练啦。再说那里有男子在操练,假使都在晒谷场,两边势必都有影响,少不得另找地方。 罗祺对栖凤村也不是很了解,两人少不得要去找村长。村长倒是提供了不少地方,但都不合适。几个正合计着,不想袁越来寻萌紫玥,后面跟着宇世成几个青年村民,原来他们都操练完了。 人多力量大,众人一听,皆支持赞成,并帮着琢磨地方。 宇世成突然道:“我知道有个地方,比晒谷场还适合操练,且下雨天也不用发愁。” 另一个村民马上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世成说的什么地方了,是不是栖凤山那个大山洞?就怪怪的那个?” 宇世成点点头:“正是,那个山洞诚然是怪了些,可既宽阔又平整,最主要是够大,可以容纳一两百人,咱们小的时候常去那儿玩,下雨天也没事。” 罗祺一听,饶有兴致地道:“离村子远不远?是在山脚下?还是在半山腰?” 众人纷纷发言,道那个大山洞离村子并不远,差不多五里多的路程,就在左边栖凤山山脚处。 原来,栖凤山正是因左右两座山而得名——这两座大山绵延不断,远远望去,恰似一双振翅欲飞的巨大翅膀,传说中,是因为有一只五彩的凤凰栖落此处,故这里称为栖凤山。 有了具体的地点,萌紫玥决定先去看看,如果真合适,就让范晴带姑娘和小媳妇们去大山洞里练练,至于那五六里路,权当做她们每天的跑步练习吧。而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就看她们的个人毅力了! 湮国帝都。 大清早儿,就有两位身份尊贵的贵客驾临宝睿王府。来得两位娇客,一位乃是当朝皇上的丈母娘宁氏曲夫人,另一位乃是皇上的小姨子宁如烟。 说起国丈府,如今在帝都的势力也是蒸蒸日上。羽寰龙潜时一直镇守南疆,娶的王妃却是辅国大将军的嫡长女宁紫彤。 羽寰能登上帝位,诚然多是羽千夜的功劳,但辅国大将军也功不可没。因此,羽寰登上帝位后,没过多久,宁紫彤便成了六宫之首,以皇后之尊母仪天下。 而羽寰也对宁氏一门进行大肆封赏——宁将军成为国丈,皇上又加封其为太师,其子侄也多加封赏,宁氏一门俨然成为朝中新贵,如日方升,荣耀一时。 时值十月,太阳刚刚升上天空,微风轻轻的吹着,带着一丝寒意。凑巧傅逸云上朝去了,王府中唯有隐居在此的太上皇,不好让人打扰。王府总管太监和秦嬷嬷少不得亲自躬身相陪,领着两位身娇肉贵的客人参观王府。 并非总管和秦嬷嬷不懂礼数,而是这两位贵客一不喝茶,二不静坐,惟独喜欢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在王府中四处晃悠。 时而还指手画脚一番,指出府中哪个地方的装饰和陈设不符合自己的心意,须得怎么怎么改进,必须要怎么怎么弄。 总之,说一千道一万,这两人无非是要显示自己眼光独到,品味更胜别人一筹。且聒噪的命令秦嬷嬷一定要记下来,絮絮叨叨个没完。 秦嬷嬷叫苦不迭,若是不怕得罪人,她真想一扫帚将这两位轰出去。 想她在这王府里生活了好几年,连府中的犄角旮旯都了如指掌了。纵是蓬莱仙境,神宇仙阙,她表示自己亦能熟视无睹了。奈何王爷和傅大人不在府中,没人给她撑腰,不然她早佯装昏倒了。 况且这两位中其中的一位,日后极有可能是王府中的女主人,她惟有尽善尽美的表现自己良好的礼仪,学乌龟忍辱负重的继续忍耐下去。 宁夫人贵妃气质十足,一身华服,头上珠翠环绕,银盘脸,细长眼儿,略显丰腴的身子,手腕上戴着绿幽幽c水头十足的碧玉镯,一看便是养尊处忧之人。 宁如烟原本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儿,瓜子脸儿,黛色的长眉飞入鬓角,卧蚕眼含情。今儿因为来宝睿王府,她又刻意的盛装打扮一番,薄施朱粉,精心的描了眉眼,胭脂点柔唇。一袭华丽的紫色缀珠宫装在晨光中光彩夺目,双臂挂着洒金丝帛,衬着她细细的腰肢,显得格外的风姿楚楚,惹人怜爱。 她对着秦嬷嬷柔柔一笑,轻启朱唇,声音娇美动听:“秦嬷嬷,我和母亲所说的一切,你可记牢了?过两天儿,我会再来查看,倘若这些还是原样的话,那我可不依!少不得进宫找皇后姐姐哭诉一番,这样一来,姐姐约摸会将嬷嬷调离王府,省得给我留一个不听使唤之人在身边。” 面对这么大的威胁,秦嬷嬷却泰然自若,仅是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老奴岂敢忘记?奈何老奴毕竟是个做奴才的,宁夫人和曲二小姐的建议和好意无一不要动工动土,大费周折。老奴即便向天借胆,也不敢擅自做主。惟有记下来,待王爷归来后一一定夺。” 宁夫人对她的回答甚是不满,细长眼儿一瞪,语气严厉地道:“秦嬷嬷,你怎么能这么对烟儿说话呢?赐婚的圣旨马上便会下来了,钦天监也早看过日子了,你们王爷的婚礼将会定在腊月初。可眼看你们王爷就要大婚了,府中却全然没个章法。本夫人说了这么多,你一句便推了个一干二净!真等你们王爷归来,怕是什么也来不及了。秦嬷嬷,届时误了大事,你可吃罪得起?” 说着,不待秦嬷嬷回话,便指着垂花门和园子,颐指气使地道:“这道门,还有这园子都得改改,园子里种植花儿,只许种牡丹,不许种别的!我家烟儿最喜欢牡丹了,也只有牡丹才能衬出我女儿的好颜色。” 秦嬷嬷嘴唇翕动,还来不及说话。宁如烟却拎着丝帕掩唇一笑,红唇微启,漫声吟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静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宁夫人连连点头称赞:“极好的,待我儿成了宝睿王妃,这园子里便全种上你心爱的牡丹,看谁敢说个一二。” “娘”宁如烟想像着嫁过来后的风光生活,又想像着满园子的牡丹竟相开放的盛大景像,不禁娇羞地一笑,粉面绯红。 她款步姗姗继续前行,行走时紫色长裙曳地,如弱柳拂风,摇曳生姿。 表面上,宁如烟一副弱不禁风,温柔娇美的模样,然心底的得意和兴奋却掩都掩不住。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嫁给宝睿王的一天!以前父亲虽说是辅国大将军,可也只是个正二品的武官。饶是姐姐嫁给了锦王,上有张大将军和董太师等人权势滔天,父亲依旧有志难伸。 殊不知姐夫继承大统,成为当朝天子。故他们宁氏一门顺理成章的水涨船高。而自己更是一跃成为朝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哼,现今这朝中,除了当皇后的姐姐,还有母亲,又有哪位女子的身份能高过她? 以上这些都罢了,最让她心花怒放的是,皇帝姐夫竟有意将她许配给宝睿王,为两人赐婚的圣旨都拟好了,只待赐下。 这真是叫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羽千夜耶,湮国的哪位女子不想嫁?放眼整个湮国,谁能与他相提并论?倘若与他为妻,那是何等的荣光!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也就只敢想想而已,论姿色,她纵然貌美如花,可却不是帝都最出色的女子;论才华,她连元朝雪都比不上,何谈刘瑞烟! 因此,羽千夜对她来说,一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痴望罢了,好比高山之雪,可远观而不可近亵也!终其一生,她也得不到他的青睐。 可现下却不同了,刘尚书的势力如江河日下,整日奔波劳累,自顾尚且不暇,如何顾得了刘瑞烟?宣安候府更是每况愈下,元夔自保尚且不能,元朝雪,哼,她还是不要肖想的好。 眼看自己夙愿成真,宁如烟心里美的冒泡泡,双眼眯起,不飘飘然都不行了。 秦嬷嬷此生见过贵人无数,对于这种暴发户嘴脸的人心里极为不屑,不由腹诽,这母女二人好歹以前也是将军夫人,将军家的嫡女,怎么就恁是没眼色呢?我都一说再说不能动土,不能动土!你们两位倒好,楞是要对着干,不停的要动土,要动土,这是要闹哪样? 作死么? 然而此刻,宁夫又昂其首,睅其目,指着僻静处的听风小筑,态度十分傲慢地道:“这成个什么样子?为何此处还有一间草堂c篱笆c钓竿不行不行,这也太难看了,拆掉,统统拆掉!俗,真俗,俗不可耐也!” 到底谁俗啊?有本事,你当着咱们王爷的面儿说!秦嬷嬷嘴角直抽抽,额际青筋直跳,拿眼角不停的瞟王总管。 王总管倒是不怕死,扬了扬手中的白色拂尘,心平气和地道:“回夫人,怕是不能。这听风小筑乃殿下心爱之处,没事尚且爱来坐坐。园中风景好时,殿下更是爱这里的清幽和静谥,常道这里古朴雅致,望而脱俗!是以府中人平素皆是小心看护,生恐有一星半点的不周到惹殿下不悦。拆除?更是天方夜谭了!” 闻言,气焰嚣张的宁夫人脸色顿时一僵,表情显得有几分难看,她一时得意忘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倒忘了宝睿王这号人物。尤其是她说了一句“俗不可耐”,人家总管却道王爷称这里“望而脱俗”,简直是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况且,对羽千夜的脾气,她固然未亲眼见过,却时有耳闻,据传一向不是个善主,少时在皇宫里更是横行霸道,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如此一想,她心里难免有几分犯怵。这是时下世人对皇权的天性使然,她再怎么骄横傲慢,终究不是真正的龙子凤孙。 何况她一直是个不得势的将军夫人,脱离前倨后恭的日子也没几天。饶是当了皇帝的岳母,奈何日子尚浅,底气不足。 宁如烟见到母亲似有些下不了台,便柔柔一笑,娇声道:“娘,既是王爷喜欢,那就留着啦!横竖园子大,哪看得过来这些啊。” 宁夫人咳了咳,面色好转了些许,却并不放下架子,仍是盛气凌人的道:“王总管,秦嬷嬷,并非本夫人爱操闲心。我这也是替王爷着急啊!婚期近了,要忙的事情多如牛毛。他人不在帝都,偏生身边又没个长辈替他安排,得力的人手更是少的可怜。到时乱成一团可如何是好?横竖两家要结亲了,少不得我亲自上阵,替你们王爷操持一把。” 秦嬷嬷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这种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人,她委实无话可说。什么叫王爷身边得力的人手少?傅大人他们暂且不说了,当她和王总管是死人吗? 宁如烟见秦嬷嬷面带微笑,眼神中却有几分不以为然,心中暗恼。 虽说赐婚的圣旨还没下,可这已是铁板钉钉地事了,圣旨都拟好了,岂能作假?且姐姐早让钦天监看好日子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王爷这尊东风了。 可观秦嬷嬷和王总管这不咸不淡的模样,似乎并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哼!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事情还有更改的余地,所以不拿她当王妃看待吗?立威要趁早!她微垂着头,手指攥紧手中的帕子,眼神阴狠无比。 正在这时,柯画影宛若分花拂柳般的姗姗行了过来。 她是来询问秦嬷嬷客人留饭否的。她先姿态优美的向宁夫人母女见过礼,尔后才娇声道:“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宁如烟用帕子半掩着脸儿,斜着眼睛,阴阴地打量着柯画影。 就见此女黛眉亮眼,五官鲜明,娇艳明媚的似一朵含着露水的花儿。穿戴上固然不如自己华贵,但姿色竟不输自己半分。 姐姐曾帮她查过,羽千夜打小不喜女人近身,但他身边,有两个打小服侍到大的宫女。一个是秦嬷嬷的外甥女秦月影,另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柯画影。秦月影听说已经配人了,如今只有柯画影在王爷身边侍候着。这女子叫秦嬷嬷娘,想必就是柯画影了。 一般来说,这种在主子身边近身侍候的侍女,通常到最后都是会被收房的。 宁如烟觉得,外面觊觎和肖想羽千夜的女人,对她来说都不存在威胁。一旦除掉秦月影和柯画影,她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做宝睿王妃了。秦月影既已配人了,那便算了,余下一个柯画影,等她嫁过来后,再慢慢收拾亦不迟。 在这之前,她一直没见过秦月影和柯画影,是以并没有觉得如何如何。可这会儿,她见到柯画影竟生得如此好颜色,心中便一百个不舒服起来。 她既恼恨又不屑的斜了秦嬷嬷一眼,心中暗忖:难怪这婆子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竟藏了如此险恶的心思,她一定是想让她这美貌的女儿拢住王爷吧? 思及此,她伸手碰了碰宁夫人的手腕。宁夫人侧脸过来看她,目露询问。她微抬起下巴点了点柯画影。 宁夫人轻蔑地瞟了妩媚动人的柯画影一眼,然后拍了拍女儿的手,母女俩人交换了一道心照不宣的阴冷眼神。 “秦嬷嬷,你这女儿生得可真俏啊!听说打小便在王爷身边侍候着?可有此事?”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秦嬷嬷。 秦嬷嬷心中大惑不解,不知道心高气傲的宁夫人为何会关心起自己的女儿来。 她稍做沉吟,温声道:“回夫人,小女命苦,便一直跟着奴婢生活,所幸王爷怜惜,放在身边做些端茶送水的粗鄙之事。” “甚好!”宁夫人阴恻恻地盯着柯画影,向她招了招手,淡淡地道:“柯画影是吧?你过来。” 柯画影一愣,飞快地抬头瞥了宁夫人一眼,复又垂下眼。她虽不如娘亲那么善于察言观色,但宁夫人的眼神讳莫如深c意味不明,盯着她的目光犹如毒蛇盯着青蛙,令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看了看秦嬷嬷,随后走向宁夫人,屈了屈膝,“宁夫人,不知有何吩咐?” 宁夫人突然收起飞扬跋扈的神情,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 她走近柯画影,拉起她的手,和颜悦色地道:“真是个标致的丫头!你打小侍候王爷,想必是你们王爷身边的得意人,往后烟儿过了门,还得你在一旁多多扶持。只要你尽心尽力,能恪守本分,皇后娘娘和本夫人皆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便放开柯画影的手,取下自己手腕上绿汪汪的碧玉镯。 随后拉着柯画影的手,将碧玉镯向她手腕中套去,嘴里接着道:“好姑娘,初次见你,也没备下什么值钱的物件,也就这镯子尚能见人,便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夫人,这使不得,使不得,您真是太客气了”柯画影急忙推辞不受,受宠若惊之余,被吓了一跳。 她可不是那种没见识又眼皮子浅的人,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绿玉镯她只扫了一眼,便知价值不菲,不是凡品。俗语说无功不受禄,她什么也没做,岂敢受之? 然而,就在这一推一搡之间,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宁夫人手中的碧玉镯竟然掉到地上,当堂摔了个粉碎 宁如烟立即以手掩唇,满脸惊惶失措,好似被吓坏了一般,娇滴滴地惊叫:“哎呀!母亲,这可如何是好?” 饶是秦嬷嬷和王总管素来处惊不变,此刻也不禁大惊失色。 柯画影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立刻噗嗵跪在宁夫人面前,颤着声音道:“夫人,是奴婢的错,请夫人责罚——” 要知道这玉手镯如果是碎了,成色好的玉可以用黄金镶嵌链接起来,叫金镶玉,寻常的可以用白银镶嵌起来,叫银镶玉,不论哪一种,都可以使首饰从新焕发光彩。但宁夫人的碧玉镯珍贵无比就不说了,关健是摔成了渣渣 秦嬷嬷感觉势态严重了,也急忙跪下,沉声道:“夫人,是老奴教女不严,夫人要罚便罚老奴吧!” 宁夫人恢复了傲慢的神态,不屑的抬手拢拢高高的发髻。 她居高临下,一脸鄙夷地冷视着脚边卑微的母女俩,阴冷地笑道:“秦嬷嬷,你可知这碧玉镯是谁赐给本夫人的吗?那可是大有来头的,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们!” 秦嬷嬷心知不好,白净的额头不由沁出了冷汗——宁夫人的后话,才是决定女儿生死的关健! 柯画影闻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早知道,她就收了这个镯子,也免得酿下祸患。也不知宁夫人会怎么处置她?偏生王爷又不在府中,此刻连个救命的人也没有。 宁如烟轻移莲步,端着高傲又美丽的脸,故作惋惜地望着瑟瑟发抖的柯画影,卧蚕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阴冷,红红的嘴里啧啧有声:“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一张脸。” ------题外话------ 谢谢christeyxh 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小魔仙玥玥,christeyxh ,lda33等亲投的月票。谢谢18368169578 送的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6 冤家路窄 “哼!”她冷哼一声,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尖锐地道:“柯画影,你胆大包大,仗着有王爷给你撑腰便持宠生骄,竟敢打碎皇后娘娘赐给我娘的玉镯,藐视皇后和宁家,该当何罪?” 她们身后的一群丫鬟婆子们皆面面相觑,不明白事情怎么陡转而下,变得这般严重了。众人心生惧意,无不屏息敛声。 “我没有,奴婢没有”听到是皇后娘娘赐下的物件,柯画影目瞪口呆,简直吓得六神无主了。她花容失色地不停嗑头:“夫人饶命,宁二小姐饶命,奴婢真没有” 秦嬷嬷也急忙分辩:“宁夫人恕罪,小女绝无此意” “啪!”忽然,宁夫人俯下身子,猛地抬手,狠狠掴了柯画影一个巴掌,眯着细眼儿,恶狠狠地道:“作死的贱蹄子,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借机摔坏本夫人的镯子,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啊!”这巴掌响亮无比,宁夫人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道,柯画影猝不及防,被抽的歪倒在地,不禁发出了一声尖叫。 “画儿!画儿,你怎么样了?”秦嬷嬷既是震惊又是心疼,赶紧扑过去扶她,热热的眼泪含在眼眶。 她仅有这么一个女儿,纵使是个奴婢的身份,但跟在她身边一直顺风顺水的,比大家小姐还娇生惯养。没料到今天却闯下弥天大祸,王爷又不在府中,这叫她如何是好啊? 柯画影捂着脸,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都疼麻木了。 她钗环散乱,狼狈不堪地借着秦嬷嬷的掺扶爬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嘤嘤哭泣道:“娘,女儿没有,女儿真没有女儿要怎么办?王爷,王爷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虽然哭的含糊不清,宁如烟却长了一双顺风耳,听到王爷二字,她心里的火气如同泼了滚油。心想,这贱人果然不是个好货色,都这种时候了,居还痴心妄想王爷回来救她? 她上前一步,伸臂挽着气哼哼的宁夫人,娇声道:“娘,何必同这种下人置气,她对皇后娘娘不敬,死一百次亦不足惜!即便要掌她的嘴,也让婆子们来打就好,省得脏了您的手。依女儿看,横竖她罪无可赦,不如拖下去杖毙了吧!” 她说的轻飘飘的,对秦嬷嬷和柯画影来说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秦嬷嬷心急如焚,不停的用眼角搜寻王总管的人影,方才她一看势头不对,便向王总管使了个眼色,央求他赶紧派人去寻个顶用的大人回来,也不知寻到没有。 宁夫人趾高气扬的一挥手,从鼻子里哼着气:“来人,柯画影公然对皇后娘娘不敬,你们将这小蹄子拖下去狠狠地打,仗毙作数!” 宁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中立刻有几个人出来捉拿柯画影。 柯画影尖叫一声,猛地扑在秦嬷嬷怀中,浑身抖的像筛糠。她一直有母亲照顾着,侍候的主子又位高权重,何曾碰到过这样的场面,委实被吓坏了。 秦嬷嬷死死将女儿护在怀中,眼眶通红,目眦欲裂,眼看那几个婆子越来越近,马上厉声喝道:“且慢!打狗尚且要看主人,画儿就算是死罪,也要等殿下回来再行处治!” 宁家的几个婆子闻言,面现犹豫之色,并停下了脚步,转头向宁夫人寻求指示。 宁夫人眼珠儿一转,立即对秦嬷嬷怒目而视,尖声道:“好一对不知死活的母女!我儿马上便要嫁过来当王妃了,亦算王府的半个主人,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犯了错的下人吗?” 反正事已至此,不可能再坏了。秦嬷嬷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先前是关心则乱,此时倒静下心来了。 她抚了抚惶惶不安,宛如惊弓之鸟的柯画影,仰头对着宁氏母女,平心静气地道:“宁夫人,老奴虽然不知夫人为何要送镯子给画儿,但老奴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夫人您是故意松开手的,并使了几分力气,所以碧玉镯才会摔的粉碎!” 宁夫人脸色丕变,愣了愣,眼神不停地闪烁,她就是故意扔的镯子,只是未料到会被秦嬷嬷看见。 柯画影怔了怔,这事情的确透着蹊跷,府中纵然是青石铺的路,可如果没有用上几分力量,镯子摔个七八段还情有可原,但摔的粉碎就显得太刻意为之了。 她无意中转头,凑巧碰到了宁如烟的视线,她正一脸阴冷的盯着她,因为不意她望过去,她目光中的阴鸷之色还来不及收回去。 两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一个惶恐不安,带着几分不解;一个残忍阴毒,含着几分得意洋洋。 柯画影脑中陡然一阵清明,似灵光乍现,又似醍醐灌顶——原来宁夫人说什么侍候王爷,什么王妃过府后需要她的帮衬,原来是在这里打埋伏,专等着抓她的错处呢! 她紧紧地盯着宁如烟,见她心虚的调开视线,她不由恨声问道:“宁二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 宁如烟微侧头,纤纤柔荑抚着紫色的衣袖,眼皮儿都不抬,轻笑道:“柯画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用得着对付你么?” 柯画影见她那副模样,越发的深信不疑。遂忿忿不平地道:“宁二小姐,你说的再好听又怎样?把别人都当傻子吗?你不过是妒忌我侍候着王爷,所以百般看我不顺眼,拿我作伐子呢!” 宁如烟装模作样地撇嘴笑了笑:“我堂堂太师府的嫡女,皇后娘娘的亲妹子,用得着妒忌你一个下贱的奴婢么?你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再说了,你侍候着王爷又怎样?能飞上枝头当王妃么?能当上侧王妃么?假如你能当上王爷的一个妾,我也是心服口服的。” 这话正戳中柯画影的心窝子,上次表姐忍耐不住,在王爷面前孤注一掷,结果惹怒王爷被配了人。自那时起,她就觉得此生被王爷收房无望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怕落得和表姐一样的下场。 此刻听到宁如烟的讥诮,她脸色大变,羞怒交加,豁出去似的开始口不择言:“宁二小姐,你的身份再尊贵又怎样,在我们王爷眼里还不是一文不值?你以为凭你就能当上宝睿王妃吗?做梦吧!在我们王爷心里,自有喜欢的人,正主儿的衣服和用具就放在碧波阁里,王爷事事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收拾的妥妥当当” 秦嬷嬷急忙喝止女儿:“画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切记祸从口出。” 与此同时,宁夫人也勃然大怒:“小贱蹄子,怎么说话的呢?仔细你的皮儿,来人” 宁如烟的脸色阴的像要下暴雨,羽千夜竟然有喜欢的人?碧波阁可不是等闲之地,她和娘来宝睿王府好几次,极想进碧波阁一观,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未料到居然会放着女子的琐碎用品。 她咬着一口银牙,目露狠色,伸手拦住暴跳如雷的宁夫人,狰狞地盯着柯画影,阴森森地道:“贱人!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柯画影只想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打击宁如烟,也替自己出口闷气。于是不顾秦嬷嬷的拼命拦阻,冷冷讥笑道:“宁二小姐,奴婢奉劝你少得意,当心哭的时候在后面,慢说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就算下来了又怎样?我们王爷倘若不想娶你,你就算叫上玉皇大帝,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来人,来人!”宁夫人气的浑微发抖,怒不可遏地指着柯画影,对身旁的一群仆妇们怒吼道:“你们全都是死人吗?由着她一个奴才秧子辱骂金贵的小姐,给本夫人打死这贱人!狠狠的打!乱棍打死” 那些仆妇听到命令,马上挽了袖子就要过来。 秦嬷嬷连忙将柯画影搂进怀里死死护住,她已经尽力拖延了,只盼王总管搬的救兵能快点到。 正在这时,傅逸云仿佛从天而降,他远远望见混乱不堪的场面,也顾不得回避不回避了,气壮山河地大喝一声:“住手——” 宁如烟眼神阴鸷,一路寒着脸,回到自己既华美又典雅的绣楼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挥退几个赫得战战兢兢的丫鬟,一把抽掉头上金光闪闪的牡丹钗环,失去理智的狠狠掼在地上,对着宁夫人尖声道:“娘,女儿立刻要进宫,您快想办法,让姐姐马上宣女儿进宫。” “烟儿,你稍安勿躁娘立刻命人去安排。”宁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边安抚气急败坏的女儿,边让身边的婆子去安排。 今日的宝睿王府之行可谓高兴而去,败兴而归。宁氏母女都是相当的窝火,她们起初只是想借机除掉柯画影罢了。没想到拨起萝卜带起了泥,柯画影居然言词凿凿的宣告羽千夜早有心上人,且那个女子早就登堂入室了,一切用具尚留在碧波阁。 是可忍,孰不可忍!宁如烟恨不得立即将那个女子抓起来拆皮扒骨,锉骨扬灰。她原本是一心相置柯画影于死地的,不说她在羽千夜身边侍候的事,光她讥刺自己,说出那句“正主儿”,就够她死一百次的了。 她宁如烟才是正主儿!那个女子算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下流货色,也配做宝睿王妃? 孰料傅逸云赶巧回来了,有了他的掺合,弄得她竟然连打杀柯画影也不能,想叫人不生气都难! 宁氏一门固然权大势大,又有皇帝撑腰,但毕竟是新起来的势力,像傅氏这样的三朝元老之家,宁氏尚有几分忌惮。 傅逸云年纪轻轻便是侍郎,前途不可限量也。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曾是羽千夜的侍读,后来两人发现致趣相投,性格相辅相成,遂抛弃身份成了知交好友。这两人皆精通翰墨,通晓音律。区别在于羽千夜习武,傅逸云习文。 羽千夜若不在王府中,王府里的一切事宜,基本就是恩师梁文普和傅逸云在打理。因此傅逸云一出现,就连气焰张狂的宁夫人也不得不收敛了几分骄横。 傅逸云怎么可能让外人在王府中作威作福。即便宁二小姐极有可能是以后的宝睿王妃,但在王爷未亲口承认之前,他们哪敢贸然承认了。 傅逸云言明,碧玉镯的事,他会亲自去向皇后娘娘请罪。他这样一说,宁夫人便心虚了,碧玉镯虽是个值钱的物件,却并非皇后娘娘赐予。想也知道,皇后娘娘赐给她的东西,怎能轻易送人。 然后,他又提及柯画影即便有错,也要等王爷回府后禀过了再处理,断不能让客人打杀了她的道理。且含沙射影的讥刺宁二小姐无理取闹,尚未成为王妃,便想仗毙王爷身边的丫鬟,是妒忌成性还是想摆威风? 他只差公然的表态,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让宁二小姐不要得意的太早。 宁夫人和宁如烟被他刻薄的话语气了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奈何她们既心虚又理亏,更辩不过咄咄怪逼人c舌灿莲花的侍郎大人。不得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最后还佯装大肚的原谅了柯画影。 后来,宁夫人状似无意的提及碧波阁,表明自己想去碧波阁一观,也好长长见识。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提到此事了,傅逸云想都不想的就拒绝——碧波阁乃王府的禁地,闲人免进! 事情弄巧成拙,宁如烟如何还呆的下去。两母女脸色铁青,忍着胸中的熊熊怒火,立刻便打道回府了。 此刻,宁如烟心里如百爪挠心,隐含着一丝惶恐不安。因此亟欲找当皇后的姐姐拿主意,或是替自己撑腰。 她焦灼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心烦意乱,忍不住抱怨她娘:“娘,事情弄成这样,都怪您!爹还劝过您,让您不要在圣旨未下达之前便往宝睿王府走动。您倒好,恨不得到处炫耀,不但自己去,还唆使着我也去。” 宁夫人自从长女成了皇后,耳中听到的全是阿谀和奉承话,人们对她卑躬曲膝,将她快捧到天上去了。 她胆气足的很,觉得这算得了什么,当下眼儿一瞪,没好气地道:“你只管吃上定心丸,好好准备嫁妆,皇后娘娘日子都替你们看好了,还能有啥变卦?再说了,娘也是为了你好,早点过去熟悉熟悉,省得嫁过去后两眼一抹黑,被那些奸滑的下人们糊弄。” 接着又摆功:“你看看,今日我们娘俩不去,又如何能得知碧波阁内还住过一个狐狸精?这种事,等你过了门再知道,那就晚了,野孩子保不齐都满地跑了。” “啪!”宁如烟闻言,气的将手边精美的茶盏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气哼哼地道:“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们连碧波阁尚且不能踏入,如何能知道那个女人藏在哪儿?” 宁夫人胸有成竹:“烟儿,你莫急躁,碧波阁?哼!他们能拦着我们,难不成能拦着皇上和皇后娘娘?” 宁如烟茅塞顿开,卧蚕眼儿放光:“对啊,娘,等见到姐姐,我一定会求姐姐帮我。我不但要进去碧波阁,我还要将那女人的东西从碧波阁里扔出来,统统放火烧了!” 姜还是老的辣。宁夫人今日虽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也吃一堑,长一智。她拍了拍女儿的手,细眼儿中满是阴狠,淡淡地道:“烟儿,你莫失了分寸。今日我们娘俩吃了一个大亏,下次便不能这么干了。省得让傅大人捉了你的把柄,跑到王爷面前嚼你的舌头,于你美丽贤慧的名声有碍。” 宁如烟一点就通,抚掌轻笑:“娘,我们需好生合计合计,让事情既遂了自己心愿,又让人抓不到错处,一举数得。” “烟儿真聪明。”宁夫人以女儿为荣。两母女交换一个得意的眼神,马上开始附耳商量起来。 再转回来说说栖凤村那边。 话说萌紫玥带着袁越和武野,还有罗祺和范晴,由宇世成和张安兰等人带路,到栖凤山那个可以容纳一两百人的山洞去查看过。 果然和宇世成形容的差不多,既平整又宽阔。并不完全在山脚,须爬一段山路,远远望去,洞口像个巨大的怪兽张着大嘴,择人欲噬,甚是恐怖。 萌紫玥进了洞后,发觉起这个大山洞四周还有不少小山洞,有亮光自各个小山洞透进来,看来白昼时,大山洞并不需要点火照明,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几个人皆对这大山洞赞不绝口,粗略的检查一番,很快就敲定这个地方做为村子里小娘子们的练习基地。至于要准备的练习器材,便则罗祺和袁武带着宇世成他们去准备了。 萌紫玥来栖凤山除了查看大山洞,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放虎归山。 她也不知道阿呆在栖凤山哪个地方拾到的幼虎,但从村民们的话中分析,这栖凤山上并无什么大虫一类的,若是有,谁还敢上山啊? 不过,最近有不少流落在外的村民陆陆续续在返乡,他们或多或少也是听说蜈蚣山的匪徒被灭而回来的。这些人都是些运气好的,大多数村民还是死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返乡的村民中,居然有两三家是猎户。 据这几户猎户中年纪最大的一位所言,许多年前,他在栖凤山上曾见过一只大老虎,当时他只顾着逃命,隐约记得是只斑纹大老虎。可后来一直没听到虎伤人的事件,也无人再看到过这只斑纹老虎,他便也当做自个儿眼花了,将此事忘了。 不管有没有老虎,萌紫玥决定不能自己养虎为患。她抽了个空,瞅着阿呆去玩了,便将小虎带了出来。 她也给自己也缝了个花布背包,和阿呆的背包料子一模一样,平常出门,就用这个花背包代替荷包,装些杂物在里面备用。 她将小老虎装在背包里,然后将背包往武野身上一挂。 武野懵了,半天才不解地问:“萌姑娘,你给我挂这个干什么?这不是阿呆的小虎吗?” “嘘!”萌紫玥赶紧竖了一指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然后小声地道:“咱们去把这小老虎扔了,再养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小老虎刚捡回来的时候,全身雪白,个头也小小的,还看不出什么异样,没几天,它身上开始长斑纹了,再下去就成老虎样了。 扔老虎武野不反对,但为么让他背这么花的一个小包?而且,没经过阿呆的同意就将它的小老虎扔了,会不会引起阿呆的强烈反弹啊? 他颇有些忐忑,却又不能反抗萌紫玥。 于是,他背着小花包一路上像作贼,总觉得阿呆随时会在他身后跳出来跟他算帐。偶尔小虎仔在背包里呜呜嗷嗷一声,他便风声鹤戾,紧张的恨不得东张西望才好。 他怪异的行径,自然引起同去查看山洞的人注意。众人纷纷侧目,不住的打量他身上的花布包,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萌紫玥和阿呆的背包,今日怎么背在他身上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山洞上,倒也没人大惊小怪的询问他。 待其他人在山洞里忙碌的时候,萌紫玥和武野一起去放小老虎。 萌紫玥决定跑远一点放,最好爬到山顶上去放。 武野觉得她的想法很奇怪,忍不住建议:“萌姑娘,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将这只小老虎杀了。它说不定会自己找路回去,还有,阿呆也可能会来找它。” “啊?”萌紫玥半信半疑:“不会吧?猫找八百里,狗找一千里我倒听说过” 未免阿呆和小老虎纠缠不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武野的提议。但说起杀老虎,萌紫玥又于心不忍。她倒不是因为动物保护意识作祟——在古代,老虎属害虫一类,没人保护。 主要是养了几天,就像世人说的,猫啊狗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不能养,一养,你就会自然而然地投入大量的感情——养不了几天,你就会拿它们当儿子和闺女看了囧 虽然小老虎是老虎属性,但目前它还是个猫样子,尤其像只可爱的波斯猫因外貌之故,萌紫玥常忘记它的虎属性,总以为它是一只活泼娇贵的波斯猫。 因此她常常会抱一抱它,摸摸它软软的肚皮,逗着它嗷嗷呜呜地玩一玩。不忙的时候甚至会弄米汤,放上麦芽糖喂它。这小老虎也很乖,经常讨好她,用肉肉的小爪子挠她掌心,轻轻的挠,温顺极了,高兴的时候还会打滚 这一来二去,像养宠物一样,也是投入感情了的。此刻让她杀了这非常可爱的小东西,她还真下不了手。而小老虎还以为她要跟它玩,睁着像玻璃一样漂亮的眼睛,不停的伸出肉肉的小爪子轻轻挠她的手掌心,带着讨好的意味。 她咬了咬牙,仰着头对武野道:“要么你杀,要么放生。” 武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阿呆养了它这么多天,我也下不了手,放生吧!” 既然决定放,萌紫玥还是决定放远一些。于是两人运起功,一口气在山上跑了差不多二十多里路才停下来。 武野暗暗心惊,他觉得萌紫玥的功夫增涨的太快了,也不知她怎么练功的,简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古人云: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他觉得萌紫玥的功夫就是这样,每隔几天,她的功夫都会更上一层楼,精进的速度令人望尘莫及。迄今为止,这是除了王爷,他见到过练功最省事,而又进展最快的人。 萌紫玥现在的武功不如他,可他深信用不了两年,萌紫玥一定会赶上他。后面会顺理成章的超越他。当然,他不知道他主子偏心,将师傅配的三颗练功佳品送给萌紫玥了。而萌紫玥用服了药丸,结合自己的如意内功心法,进展当然会神速了。 “我在这里等你,你上去放吧!”到了半山腰,萌紫玥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让武野去放虎。 武野左右观望了一会儿,见这里虽然树林茂密,却没有什么危险,再说他很快就回来了,便嘱咐道:“我去去就来,你莫跑了。” “嗯!”萌紫玥托腮点点头。见武野往山上而去,她不放心,又唤了一声:“喂,你放的时候检查一下四周,不定有什么野兽在,一口便将它吞了。” “晓得。”武野点点头,背着花布包走了。 萌紫玥又在后面嘱咐:“你须寻个有水有草,又安全的地方对了,草一定要是甜味儿的,它太小了,还不会吃肉呢” 武野回头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倒底放不放?”草还要是甜味的?她当他是神农尝百草么?她为什么不干脆叫他变头牛算了。 萌紫玥伸出食指挠了挠脸,觉得自己太婆婆妈妈了。她叹了一口气,讪讪地挥挥手:“放,去吧” 武野终于走了。萌紫玥托腮凝眸,望着山上苍绿的景色发呆,嘴里嘀嘀咕咕:“再不养猴了,再不养老虎了真是太伤感情了” 蓦然,她感觉身后有异,便不假思索的转过头去。 远处的树林中,有一道高挑的人影向她这里行来,健步如飞,步履如风。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树木不时挡住他笔直矫健的身影,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楚。 她站起身,眯起灵动的美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人。 渐渐的近了,那人背着一张巨大的铁胎弓,手提一杆乌黑色的长枪。树林间斑驳的阳光洒在他长枪的枪头,闪出一片耀眼的银光,带着凌厉迫人的杀气。 萌紫玥美眸微凝,觉得这道人影甚是眼熟,正在脑海里搜寻此人是谁呢,不意那人先向她打招呼:“这位姑娘,有扰了,向你问个路?你” “张三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寻,纳命来!”那人话还没有问完,便被萌紫玥冷冷地打断了。她乍一听到这人的声音,便想起他是谁来了。 若不是这个家伙,她怎么会被淑贵妃和羽浣霞折腾,还用迷心散对付她,更不会有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了。她眸色一寒,啪地撅断一根树枝,毫不犹豫的向张三疯刺了过去。 真是冤家路窄!张少昊万万没料到在这么陌生的地方还能碰到萌紫玥。 他漆眉一挑,冷哼一声:“萌紫玥,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吧?你杀了浣霞,我正要找你为她偿命呢!” 两人都要找对方报仇,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着话儿就过了几招。 实际上,萌紫玥的功夫若是战蜈蚣山的匪类,那的确是杀人像切菜。可这会儿她的对手是张少昊。 张少昊一身功夫固然敌不过羽千夜,但对付萌紫玥是绰绰有余的。因此,尽管萌紫玥的功夫进展很快,对上张少昊却还是不够看,处处显得捉襟见肘,每次险险避开。 不一会儿便香汗淋漓,气喘嘘嘘了。 而胜券在握的张少昊虽然面色冰冷,心里实则万分震惊。他委实没料到萌紫玥的身手竟然变的这样好了!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她居然可以在他手下走上几十招未现败迹,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见萌紫玥脸红的像桃花盛开,双眼澄澈如秋水长空,嘴唇艳红欲滴,一头柔滑若水的青丝因打斗略显凌乱,腾挪纵跃间,招式凌厉,素色长裙飘飘,宛如仙女下凡。不知怎的,他心里似乎凝聚不了恨意,手中的长枪出招也缓慢起来,鬼使神差的道:“萌紫玥,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萌紫玥没有武器,仅凭一根树枝报仇,本来就比较吃亏。张少昊出招慢了,她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再迎战不免轻松了许多。 她未料到张少昊居然有聊天的兴致,随口答道:“我自己练的,有何不妥吗?打不过你是只是暂时的,终有一日你会败在我手下!” 张少昊冷哼一声,清朗的声音透着一丝挪谕:“你的匕首还要不要了?” “匕首?”萌紫玥怀疑张少昊是故意出言扰乱自己的心思,打的这么紧张,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她的思维根本跟不上。 未免他奸计得逞,她赶紧道:“停,待会儿再打,先把话说完。” “亦可!”张少昊唰地将长枪收回。 萌紫玥干脆坐在石头上,伸手抹了抹额头上晶莹的汗珠,待气息稍均了,方不解地问道:“什么匕首?” 张少昊依旧漆眉亮眼,俊俏儒雅,但看起来黯然了许多,成熟深沉了许多,整个人不如原来意气风华,志得意满。很显然,张家的覆灭对他的打击很大。 他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给萌紫玥,淡淡地道:“那时在你身上搜出来的。” 乍见旧相识,萌紫玥不由眼睛一亮,这是那把花了她二十两银子的匕首。锋利无比,薄巧好用,适合女子。她接过匕首,浅浅一笑。 然而没等她笑完,张少昊又默默递过一样东西:“还有你的银簪,一并还给你。” 看见那根银簪,萌紫玥的脸迅速黑了,瞪着张少昊:“我哪有什么银簪?你少诳我。” 张少昊眼神一黯,皱起眉头:“没吃迷心散以前,你挺看重这银簪的,后来吃了迷心散,你便将它扔掉了。我” 当时,他见她将银簪随手丢在下人的帚簸里,以为她因为吃了迷心散,所以忘记了银簪,怕她日后记起来后悔,他特特的让下人找了来,一直放在自己手中。 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许多东西都忘记了c落下了,唯独属于她的匕首和银簪,他一件也没落下,日夜带在身边他暗忖,一定是因为她杀了浣霞,他恨她,所以才带着她的东西。 萌紫玥以手抚额,她想起来了。她本不想拿回银簪,但转念一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意味不明的道了声:“你有心了。” 她将银簪放在掌中,暗用内力,银簪很快弯曲成一团,然后悄悄扔在草丛里。 张少昊眼角微微撇过,继而转开视线,俊俏的脸上神色莫测。 萌紫玥从匕鞘里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他道:“我的话问完了,开打吧,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武野将小老虎放生,丝毫不敢耽搁,马上飞跃下山。远远的便听到兵器相交之声,他心中一紧,即刻大喝一声:“萌姑娘?” 萌紫玥这次用匕首,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匕首对上长枪,她的胜算小的可怜。听到武野的声音,还未作答,张少昊却讶然地道:“你的护花使者?”他暗自打量她身上的装束,接着道:“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未嫁人吧?” 萌紫玥抽空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仅是脆生生地道:“武野,我在这里。” 武野很快就到了,乍一见张少昊,他的眼睛立刻红了,不由分说,抽出腰间的青锋剑便向张少昊刺了过去,并冷冷地道:“张少昊,上次让你逃了,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张少昊应付萌紫玥游刃有余,他并未尽全力,就当陪她玩,给她喂喂招而已,只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却是武野。 他当然认识武野,那次用箭射羽千夜,他和武野交过手,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冤家路真窄,一连碰到俩,古人诚不欺我! “叮叮当当”,武野的青峰剑对上张少昊的长枪,兵器相交,瞬间发出清脆地响声,火星迸飞如雨!萌紫玥被替下来,得以休生养息。 她一边调息,一边替武野掠阵。 突然,有数十个黑衣蒙面人从山峰上飞快地掠下来。这些人手持寒光闪闪的武器,人尚在半空中,对着张少昊和武野便是一扬手,“嗖嗖嗖”的发了好一大篷暗器。 “他娘的,谁的人?” “张少昊,是你的人吗” “萌紫玥,是你的人吗?”三人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一头雾水,纷纷指责对方,同时不忘打飞暗器。 萌紫玥反应最快,立即叫道:“这地方时有盗匪出没,肯定是盗匪,快点杀光他们。” 不料,这些盗匪的水平和素质都很高,非但带了大批暗器,还带着药粉。其中有两个冲萌紫玥一扬手,武野吓了一跳,赶紧丢下张少昊过来保护她。 萌紫玥猛地一挥袖,将洒向自己的药粉挥开,对武野道:“不是暗器,是迷药!你快闪开。” 这下子,三个人顾不得寻仇了,先对付这些莫明其妙的黑衣人。 张少昊边打边靠近萌紫玥身边,目光微凝,皱起眉头,将信将疑地道:“是我少见多怪,还是我孤陋寡闻?这些人真的是盗匪吗?这年头,盗匪的功夫都这样高?” 萌紫玥也很奇怪,眨着明眸,疑惑地道:“上几次来的盗匪,个个和萝卜差不多,这次鸟枪换炮,全像金钢钻。” 张少昊和她相处过几天,知道她嘴里时不时会蹦些奇怪的词语,也不以为意,反正她的意思肯定是说对方很强悍。 武野在一旁道:“不是盗匪,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那个使龙爪手的,是有名的杀手。” “那还好!”萌紫玥松了一口气,若是盗匪都这么强,栖凤村只有死路一条 张少昊不明白她是个什么逻辑,冷冷地道:“这还好?数十个一流的江湖高手,又准备充分,我们不死也得脱成皮。” 萌紫玥蹙起眉头,三人中,就数她的功夫最差。连张少昊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都表示不能全身而退,看来对方真的很强。 况且这些黑衣人行动诡谲,一个个沉默不语,对张少昊和武野多是凶猛的杀招和使用暗器,对她则宽容许多,只用药粉,即使刀剑刺来,都是避开要害部位。 蓦然,她眼角瞥见一个黑衣人手往背后一伸,飞快地拉出一张网状的东西 妈呀!这东西她太眼熟了!萌紫玥眸子圆睁,只觉得惊悚无比,这不就是那个名为“捆仙网”的玩意吗! ------题外话------ 谢谢ciexue和jashc 亲投的月票。 谢谢ciexue 亲的打赏和钻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7 千夜归府 “张三疯,你的老熟人来了!” 张少昊唰的一枪逼退几个黑衣人,觉得莫明其妙:“什么?” 萌紫玥向武野靠近,哭丧着脸道:“看那张网,你不觉得忒亲切,巨熟悉吗?那是比捆仙绳还厉害的捆仙网呐!” 张少昊凝目一打量,发现黑衣人中有几个在相互拉一张网,立刻恍然大悟,“是上次绑走了你的那批黑衣人” “武野,他们那张网非神兵利器划不破,撤吧!”萌紫玥能屈能伸,果断招呼武野跑路。 武野正要带着她杀出包围,可那些黑衣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动作亦娴熟无比,转眼间一张大网便向他们三个人头上罩了下来。 “呼呼呼!”张少昊眼一眯,双臂微一用力,他手中乌黑的长枪陡然飞上半空,在空中狂风一样的疾速旋转,并发出呼呼的风声,威猛无比,很快就将那张“捆仙网”缠绕在枪身上。 萌紫玥一看大网起不了作用了,方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一股异香迅速的在空中扩散开来。这股异香不知从何而来,毫无预警,三个人或多或少都吸入了一点。待吸入后才觉不妥,想要闭气,却已来不及了。 萌紫玥摆了摆头,感觉视线慢慢变的模糊不清,浑身也聚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心知不好,这真是一帮江湖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不缺啊!暗器c毒药c网c迷药 她用力咬了咬唇,突然提气向左边飞速掠去,落地后便发足狂奔。 武野和张少昊发觉她离他们越来越远,而那些黑衣人几乎是同时放弃攻击他们,转而向萌紫玥蜂涌而去,两人乍然明白过来了——黑衣人杀他们是顺代,抓萌紫玥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萌姑娘”武野急忙提气追了过去。 张少昊腾身夺回自己的长枪,马不停蹄的跟上。他们两个也受到了异香的影响,行动已不如先前敏锐矫捷,渐渐变的迟缓起来。 萌紫玥尽力拖着黑衣人向左跑,以扰乱他们的心思。而武野和张少昊追上来后大开杀招,狠狠杀了几个黑衣人。 眼看黑衣人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萌紫玥却感觉浑身愈发无力了,正焦急地想着辙,远远看到一条人影,宛如追云破月的利箭一般向自己这里电射而来,几乎瞬间便掠到她的面前。 她还未能分辩对方是敌是友,对方手臂却倏地一伸,将她强行揽入宽阔的怀抱,然后又用力把她拉到身后,并用懒洋洋地声音道:“何方狂徒?竟敢在小爷面前强掳良家女子,是不想活了么?” 饶是如此险要关头,萌紫玥亦差点为之失笑,“罗祺,他们会用迷药,你当心!” “迷药?”罗祺剑眉一挑,手中的洒金黑扇陡地一挥,但听一阵“嗖嗖嗖”的利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接着便是黑衣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追萌紫玥最紧的几个黑衣人悉数倒在地上。 他冷哼道:“毒药小爷尚且不怕,还迷药,未免太小看小爷了。” 萌紫玥闻言,立刻倾身抱住身边的一棵大树——她头晕的厉害,怕摔倒。 罗祺挥舞着大折扇迎战黑衣人,间或回头撇了她一眼,见她抱着一棵大树打瞌睡,不由嘴角一弯,脸上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戏谑道:“这么惨?站着也能睡着?” 武野见罗祺救下萌紫玥,松了一口气之余大喊一声:“罗祺,赶紧杀了这些人,一个也不要留,他们是专程来抓萌姑娘的。” 罗祺闻言,脸上姿意轻松的神情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乌黑的眼睛骤寒,滚动的全是锐利的杀意,浑身煞气逼人,似追魂阎罗。 他手中的招数随之一变,挥洒劈斩之间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招招欲夺人性命,沉声道:“诸位,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小爷心狠手辣了!” 迎宾楼,天字号房里。 室内陈设精致,高挂的艳丽的红色幔帐轻轻晃动,靡靡浮浮。床榻上锦被色彩灿烂,凌乱不堪,地上各色衣服散落一地,淡淡熏香营造出旖旎迷离的暧昧,有两名女子正在榻上嬉戏玩耍。 榻边有四名相貌俏丽的丫鬟侍立着。她们皆着粉色轻纱,薄薄的一层纱完全遮不住她们姣好的身型,露出娇臀美乳,一片诱人的肉光。幸好屋中够暖和,不然再这种天气穿的这样少,岂不是要让人冻死。 但令人费解的是,此处也没有男子,不知道她们穿成这样是为了让谁心动。 一名女子躺在榻上,浑身片丝不存,四肢被红绸紧紧缚着,手和脚被拉得大开的姿势令她动弹不得。 她眉如春山浅黛,有一双水汪汪的眼情,娇好的容貌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可眼底却蕴藏着深深的恐惧。她望着坐在床沿上相貌美丽的女子,朱唇轻启,似娇唤似求饶:“郡主,不要” 思岑郡主艳丽的唇瓣上勾,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身上披着朱红轻纱,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略显平坦的胸部,以及细细的腰肢,就连腰下的风光也隐约可见。 她手持青铜烛台,烛台上粗如儿臂的红烛燃烧着,声音异常甜美地对着床上的女子道:“兰儿,你不想要什么啊?” 话落,她手中的烛台赫然一倾,烛火猛然摇曳,一串串红色的烛泪漱漱滴落在床上那名叫兰儿的女子柔嫩的身上,宛如朵朵红梅绽放。 “啊!”兰儿被滚滚的烛泪灼到,浑身抖动个不停,乳波荡漾间既惊又痛,不住娇声叫唤:“郡主,不要,太烫了,兰儿好痛啊!” 思岑郡主嘴角的笑容扩大,眼睛狂热地盯着那荡漾起伏的胸乳,手势微往下移,又是一倾。 兰儿顿时花容失色,惨叫声声,滴在酥胸上的烛泪烫的她钻心的疼,身子差点弹跳而起:“啊,郡主饶命啊,你饶了兰儿吧?” 她呜呜哭泣,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比烛泪落的还多。被绑住的身子频频抖动一阵,然后又绷的紧紧的,心里害怕极了,死死咬着颤动的嘴唇,生恐郡主又落下一串烛泪。 “哈哈哈!”思岑郡主望着兰儿可怜的模样,还有她身上的朵朵红花,高兴地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娇小的乳也跟着抖动着,俨然兴奋极了。 在兰儿惊恐欲绝有眼神中,她持着烛台越往下移,观其势,竟是往兰儿大敞的腿心而去。兰儿竭力挣扎,如离开水的鱼儿般,可手脚被缚,她根本无法躲避即将到来的酷刑! “啪!”的一声巨响,蓦然,紧闭的房门被人狠狠一脚踹开,一道挺拔的身影旋风般的闯入,伴随着雷霆震怒的低沉喝叱:“思岑,你干的好事?” 冷不防有人闯入,思岑郡主没有防备,条件反射之下手难免晃了晃,烛台上的红烛又滴泪下去,烫到兰儿的大腿间。 兰儿浑身顿时剧烈的抽搐,并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啊郡主饶命,好痛啊” 闯进来的是位男子,房中的丫鬟们措手不及,皆受到惊吓,尖叫声此起彼落,慌忙寻找衣服想遮蔽自己。 思岑郡主被打断好事,红唇一抿,漂亮的脸蛋一沉,随手将青铜烛台往地上狠狠一掼,起身恼怒地冲来人叫嚣:“易流光,你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干嘛这时候来?” 来人正是尊贵出尘的易流光。他锦衣缀珠,玉冠束发,眉如弓,睫毛修长,一双眼睛深遂似海,似刀裁的两鬓乌黑光亮,随着额际暴跳的青筋隐隐跳动着,预示着他此刻非常生气。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警告地睨了思岑郡主一眼,对屋中衣衫不整的女子们视若无睹,仅是冷冷地喝了一声:“滚!” 丫鬟们被吓得瑟瑟发抖,顾不得着装,袒露着身子鱼贯而出。惟有床塌上的兰儿还在呜呜哭泣。 易流光盯着床铺上哭泣着的女子看了几眼,凤眸微沉。倏地,他的手指一弹,一股劲风向床上的兰儿袭去,迅速地切断了她手腕和脚上的红绸。 兰儿手脚一获自由,愣了一愣,立即抓住锦被遮住身子,缩在床角抽泣不止。易流光复又看了她一眼,神情恢复成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模样高贵如仙,冷峭似玉,淡淡地道:“出去。” 兰儿不由得看了思岑郡主一眼,眼神恐惧不已,她非常想离开,可又害怕郡主找她算帐。 思岑仅红纱遮体,跟没穿衣服差不离,什么都被人瞧的清清楚楚。但她丝毫没有害羞之意,大大方方的敞着纱衣,阴沉着漂亮的脸蛋,对着兰儿不耐烦的一挥手,“去去去,晚些再唤你侍候。” 兰儿匆忙离去后。思岑一屁股又坐上床沿,也不寻衣物遮住裸露的身子,对着原本暴怒,此刻又沉默不语的易流光不满地道:“易流光,你真不可理喻,你如何解释你大煞风景的行径?这兰儿,可是我煞费苦心寻来的,她是唯一一个生得有几分像小月的女子,我正在兴头上,却被你打断” 思岑此刻的模样,你绝难想像她就是易国那个高贵端庄的郡主。 易流光闻言,凤眸一凝,本就冷漠的脸更是冷如寒霜。 他握在后背的手骤然挥出,将手中一物向思岑狠狠砸去,沉声叱道:“你向天借胆了,长公主的令牌你也敢偷?不但拿我的警告当耳旁风,还敢命令诛仙替你去抓人?你是有多想死?” “易流光你他娘的”易流光手中的物体砸到思岑的脸上,发出了清脆地响声,思岑吃痛,捂住脸忍不住痛骂,眼角余光却又见易流光手掌一动,她立刻乖乖闭嘴,不敢再出言不逊了。 易流光傲然睥睨着她,异常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醇厚性感的语气竟带着几分刻薄:“愚蠢的东西,你马上给我滚回易国!上次我便让你收敛一些,你却欲发张狂的没边了,当真以这我为不对你如何吗?简直不知所谓到了极点!” 思岑捂着脸,抬起头望着他,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珠都快跳出眼眶了,似难以置信:“易流光,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要” “告诉长公主?还是告诉陛下?” 易流光一反常态,脸上再也没有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冷漠地斜睇着她,挑高眉,不屑地道:“就你这样不男不女的下作东西,你以为人人都拿你当宝吗?不怕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有长公主在,谁会拿正眼多瞧你一眼?” “啊!”思岑陡然放声尖叫,她最听不得别人骂她不男不女了,尽管这是事实。 她猛地起身,叉着腰冲到易流光的面前,指着他高挺的鼻子骂道:“易流光,你如此反常,如此生气,不过是因为我命诛仙去抓她了。你少口是心非,倘若诛仙抓了她回来,最为高兴的恐怕是你吧,得了便宜你还卖乖” 啪,易流光毫不犹豫地打开她的手,冷冷逼视着她,低沉动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讥笑:“你少自作聪明!抓住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不抓她,自有我不抓她的理由,你无须知道,亦无权知道!识相的,给我赶紧滚回去!否则,你便客死异乡好了!” 言罢,他轻轻一挥华美的锦袖,仿佛挥一片绚丽的云彩,转身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思岑被他的锦袖拂倒,半伏在地上,望着他衣袂飘逸,玉树临风的身影,不住尖叫怒骂:“易流光,你这个野心勃勃地家伙,你是疯魔了不成?竟敢如此对本郡主我偏要把人抓回来” “嗷嗷呜呜” “吱吱吱” 半睡半醒之间,萌紫玥感觉脸上很痒,她眼睛还阖着,便伸手在脸上拂了一下去,不料却碰到一双毛茸茸的爪子。 她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阿呆站在她的床榻前,正欠身用爪子够她的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不解世事的纯真和无邪。她想到被扔的小老虎,无端端的对阿呆很欠疚,带着补偿的心态,抚摸着阿呆的猴头,轻声道:“阿呆,我今儿到灶膛里给你烘栗子,让你当零嘴,好不好?” 阿呆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反正它伸出猴臂,兴奋的捶起床铺来,并吱吱的叫了两声。 仿佛为了应和它,萌紫玥的脚头有一团东西动了动,发出低低的c嗷嗷呜呜的叫声 “那是什么?”萌紫玥支起身子,瞪着脚头那一团白中带花的东西——床尾,一只小白猫用两条前腿支撑着身体,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活像一只小老虎 天啊!我错了,它本来就是一只小老虎 萌紫玥欲哭无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扔了的小老虎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榻上? 真是伤脑筋! 难怪阿呆没在家里撒泼打滚的造反,也没听见村民来告状,投诉它将某某家弄的乌烟瘴气,凌乱不堪,原来是“胡汉三又回来了”! 萌紫玥哀声叹气地下了床。 用杨柳枝蘸了青盐擦牙齿时,她才发觉这已是第二天了。她极为惊讶,没料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昨日的事她犹记得,来抓她的那群黑衣人尽管身手一流,可还是被罗祺他们诛杀了个七零八落,好些黑衣人看势头不对,丢下同伴一溜烟地逃跑了。 不过自己这方情况也不是很好,张少昊和武野两人先前吸入了异香,仗着内力深厚,硬扛到了底。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受到了影响,功力大打折扣。及至到杀完敌人,两人不但受了伤,还一头昏了过去。最后是赶过来的袁越将他们两人一手一个提回村子的。 她自己却晕的昏天黑地,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更无法走下山了。于是,罗祺好心地征求她的意见,是抱她下山,还是背她下山? 她考虑了片刻,昏头昏脑的决定还是背吧。 罗祺坦坦荡荡地背着她,在起伏陡峭的山间如履平地。她伏在他宽阔的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随着摇篮般摇摇晃晃的感觉,不用一刻就睡着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睡,竟然睡到第二天中午了——几乎都快一天一夜了。 萌紫玥所不知道的是,她在罗祺的背上安然睡着了,而背着她的罗祺便故意放忙了脚步,并刻意地躬低了颀长的身躯,为的是怕她滑下去或者睡的不舒服。这种姿势对谁来说都不轻松,何况路程又远,极少有人能坚持下去。 然而一路上,罗祺由始至终都是用这个姿势,并惬意的眯着一双乌目,薄唇悄然翘高,满面春风,一段崎岖颠簸的山路竟走出百花仙境的绮丽感觉,整个人仿若飘飘欲仙。 “算了,其它的事暂且押后,先做饭。”萌紫玥既担心武野的伤势,又担心中午了还未做饭,便顾不得小老虎是怎么回来的了。收拾完毕就出去了。 袁越正在院子里劈柴火,见她起来了,便关切地道:“萌姑娘,你觉得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萌紫玥摇了摇头:“我很好,就是不知道武野怎么样了?” “尽是些小伤,没伤在要紧处,过两天便恢复如初了。” 萌紫玥凝神想了想,又道:“那个张少昊,你一刀宰了他没?”羽千夜当时和她叙述自己中毒的过程,并未提及他挡箭的事,小风他们也绝口不提此事,是以萌紫玥一直被蒙在鼓里。昨日,武野愤而要杀张少昊,她从他们零星的言语中听出了异样,并加以揣测,便知道了事实。 她浑身乍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情复杂极了,百般滋味突然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她完全没料到羽千夜不仅仅是中毒,还险些为她丢了性命 知道事实真相后,她毫不意外武野和袁越会杀了张少昊,她自己同样有此想法。 且说袁野听到她话,缓缓收起柴刀,淡淡地道:“想到当初他那么对爷,我真想一刀宰了他!然而昨日他没有落井下石,还奋不顾身的帮忙救了姑娘。做人当恩怨分明,仇是要报的,等他养好了伤,我再杀他不迟。” “小月,饭做好了,你们快来吃吧。”蓦然,灶房里钻出个人来,正是手里拿着抹皮的张安兰。 她的行为令萌紫玥汗颜不止,看人家姑娘多勤劳啊,家里的活都顾不过来,还来帮她做饭。 稍后看过武野,发觉伤势着实不要紧。他和她一样,受了那异香影响的缘故,睡的久睡的沉罢了。至于张少昊,则被罗祺带回家中了。 张安兰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早手脚勤快地替他们摆好的饭菜和桌椅。然后一刻也不留的就回去了。 三人用完饭。萌紫玥想了想,从灶房的罐子里拿了十几个腌鸭蛋出来,又找了根细藤,系了一捆自己用黄豆发的豆芽菜,一并放到小竹篮里,对袁越道:“你把这些鸭蛋和豆芽菜给安兰家送过去吧,顺便替她们娘俩送一捆柴火去,她们家没当家人,烧的柴都是靠安兰去山上砍的。” 袁越得空的时候,拖了好几棵枯树回来,没事就劈柴火,院子里都堆了半院子。 这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想到张安兰姑娘家一个,还要去山上砍柴,他干脆道:“我索性多给她们送点,她们家里有什么体力活,我和武野也可以帮忙做,省下那姑娘的功夫,让她天天来给我们做饭吧。” 萌紫玥觉得好笑:“做饭算个什么事” 武野正拿刀刻栗子的壳,头也不抬地打断她的话:“爷不喜你做这些,本想给你买几个丫头使唤的,可你又不喜欢排场。其实你以后做了王妃” 萌紫玥收碗的动作顿住了,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还夹着酸酸的滋味。她灵动的双眼有些迷离失神,蕴着淡淡的思念——千夜,不知路上平安否 啪,是袁越打开了院门,给张安兰家送柴去了。 萌紫玥醒过神,她低下头,眨了眨眼睛,眨掉眼里的氤氲,眼角余光却扫到武野手中的栗子,马上想到令她纠结不已的事。 她收拾了心情,半信半疑地道:“武野,你确定你将波斯猫放了吗?为毛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它们俩?”小老虎那么小,她当然不会相信它会自己跑回来的,一定是武野搞的鬼。 武野明白她说的“波斯猫”就是小老虎。 他也正为此事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我分明放了,可不知为何,袁越早上打开院门,阿呆和小老虎就在院子外面。”此时此刻他为什么在这里刻栗子呢,就是怕阿呆找他秋后算帐,刻点栗子以讨好阿呆。 萌紫玥叮嘱他:“往后就叫波斯猫吧,免得小虎小虎的叫,引得村中人惊惶失措。” 武野睨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莫不是以为叫波斯猫,它便会长的像波斯猫吧?你干脆叫它猫神算了!因为过不了几天,它的个子会长的飞快,快到你无法想像,只能咋舌,惟有神猫可以解释它为什么会长的那么快。” “”萌紫玥瞪眼。猫神! 她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下次扔远一点。” “什么扔远一点?”有人耳聪目明,洋洋洒洒地自没关的院门迈了进来,正是罗祺。 他今日一身黑色的锦袍,头戴玉贯,腰围玉带,俊美迷人中透着几分不羁和潇洒,逼人的贵气中带着他惯有的慵懒。他一见萌紫玥,乌黑而又明亮的眼睛更亮了,熠熠生辉,格外的莹润有神。 萌紫玥的明眸左睐左睐,四处观望一番,波斯猫可以走上一小段路了,阿呆去溜它了——两只都不在院子里。 她对罗祺道:“昨日我和武野将小虎扔山上了,没料到今日它又回来了,头疼,它是怎么回来的啊?” “嘶!”罗祺俊容一变,眼神飘忽不定,黑密的睫毛不停地眨动,有点像被鸭蛋哽到。 他若无其事地摇着扇子,抬头望天,半晌才咳了咳,故做莫测高深地道:“我知道。” “怎么回来的?”萌紫玥和武野都很好奇。 罗祺心虚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供认不讳:“说了你们不许打人——我带它回来的。” “我去——”萌紫玥顿时泪流满面——还有木有天理?为了放这只玩意,她和武野还差点丢了性命,结果却是做白工。 罗祺见萌紫玥和武野都瞪着他,急忙解释:“我哪知道你们是去丢它的啊?昨天不是在那个地方杀黑衣人吗,大清早我发现玉佩掉了,便去那里寻找,殊不知阿呆也在那里。它抓耳挠腮的,一直拉着我往山上蹿就,发现你们家的小” “波斯猫,或叫猫神,随你喜欢。”武野适时提醒他。 罗祺从善如流:“就见到你们家的猫神正试图往山下爬,看起来怪可怜的,小小一团,一路上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差点没摔死因此,我就将它带回带来了。” “”萌紫玥绝倒。还真给武野说中了,阿呆居然找去了。这也不奇怪,阿呆就经常能找到她,也不知它怎么办到的? 她恨恨捶地,托腮叹气,这往后还能往哪里扔?未必只能将波斯猫杀了? “对了!”罗祺突然拂落坐,一脸严肃地瞪着萌紫玥:“你为何骗我?” 萌紫玥上上下下睃巡着他,见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莫名其妙地道:“我何时骗过你?你这人怎么说一出就是一出?” “还说没有?”罗祺用折扇充当惊堂木,在木桌上狠狠一拍,恨恨地道:“我们大伙儿皆唤你萌小月,为何那个新来的张少昊唤你萌紫玥?此为何故?” 穿皮了!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武野看了萌紫玥一眼。 萌紫玥眼睛都不眨,不慌不忙地道:“一个大名,一个小名,横竖都是我,有甚么要紧?” 罗祺对她的回答极为不满意,俊朗的眉宇间有黯然之色,恼恨地咬牙:“认识了这么久,你居然还瞒着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真真是可恶至极!” 萌紫玥安抚他:“英雄莫问出处。” “强词夺理!狡辩!”罗祺不知为何,就觉得萌紫玥瞒着自己名字的事特别让他生气。他眉眼间的黯然更加深沉几分,不停的摇着扇子,仿佛天底下就他最热。 萌紫玥见他如此愤怒,只好妥协地给他陪不是:“那你往后唤我萌紫玥吧!实际上我并非有意要瞒你的,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我用小月也习惯了,你又没问,我便忘了此事,你就莫同我计较了。”罗祺睨着她沉默不语,许久才平静地道:“那张少昊道他和你们有仇,让我来问一声,若想报仇,他人还在我那里,若是你们不报,他便要离开了。” 萌紫玥抿着樱唇冷哼:“他想得美,我定要扒他一层皮儿!” 武野默不作声,低头刻栗子。 罗祺凑近萌紫玥,低声道:“其实真要报仇,也不一定非要杀了他。咱们奴役他,折磨他,鞭打他,不给他饭吃,让他给咱们白干一辈子” 萌紫玥眉一挑,淡淡睨视着他,觉得他真有当地主的潜质,整个一地主的阴险口气。 罗祺咳了咳,马上正襟危坐:“我个人是这么寻思的——他一身的好功夫极为难得,兼之臂力过人,又善使弓,栖凤村正属多事之秋,让他给咱们当打手,但凡有盗匪来了,就让他往前面冲!你们看怎么样?” 武野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不屑地道:“罗祺,你少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张少昊何许人也?显赫的武将世家出身,注定一生不平凡,就算我们不找他报仇,你以为他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任你差使奴役?” 罗祺不服:“来了咱们栖凤村,就算他是条龙,小月也会让他乖乖盘着,是吧,小月?”他说着,便腆着一张笑脸来问萌紫玥。 萌紫玥见他越凑越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扇子,将他痞痞的脸推了开去,慢条斯理地道:“张少昊么,我的确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倘若他能做到你说的那些,留下他也未尝不可。” 罗祺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么,即时向外吆喝了一嗓子:“张少昊,进来签卖身契!” “”萌紫玥。 “”武野。 旋即,张少昊大踏步跨进院子。 这几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的太过错综复杂,罗祺怕自己在场,他们反而不好说开,将张少昊唤进来后,便离开了,临走时甚是潇洒的抛下一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张少昊倒也干脆,清朗的声音沉沉,带有一种堪破世情的黯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张家的事,我并不恨羽寰或者羽千夜,或其他人。换作他人,也会是一样的结局,老父在最后一刻顿悟了其实他完全可以安然离开,可他没有只让人护着我” 萌紫玥默默无语,帝位之争,哪有孰对孰错。 张少昊缅怀着父亲,俊面黯淡神伤,然后继续道:“至于射杀羽千夜和你,我并不认为我错了,此一时彼一时,彼时各位其主,自然视对方为毕生的敌人,能除去一个是一个!而今,我已没有这样的心事了。尤其是你杀了浣霞的事,先前我一直郁结于心,很想找你报仇,但过后我翻来复去的想了想,她即使不死于你之手,一样也会死于” 萌紫玥墨玉一样的眸子盯着树上泛黄的树叶,轻描淡写地道:“羽浣霞并非我所杀,当时有人暗算我我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就像你所说,她就算死于我手,那也是活该!她一直想方设法的要除掉我,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张少昊垂下眼帘,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我信你。” 萌紫玥面无表情,冷声道:“听说你要离开?” 张少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言不发的武野一眼,不置可否地道:“天下之大,我一个丧家之犬,何处都可为生。但听说你在训练村民抵抗盗匪,缺少弓石箭矢方面的师傅,其它的我不敢吹嘴,惟有这一项,我还算拿的出手算是作为当初把你弄成白痴的一番补救吧!” “你才白痴!”萌紫玥啪地一拍桌子,瞪着张少昊愤而起身,本就晶莹的眸子异常明亮。 “”武野很无语的瞅着她。萌姑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湮国。 羽千夜经过长途跋涉,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宝睿王府。 对于他的回归,有人高兴有人愁。高兴的莫过于秦嬷嬷和柯画影之流,望穿双眼,总算盼来能为自己撑腰的主子了,往后再也不怕被人欺凌了。而发愁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巧舌如簧的傅逸云和他麾下的众多幕僚。 按说以前王爷每每回返,众幕僚多是欢喜居多,这次却是喜忧掺半。 羽千夜径直回了碧波阁,乍一看,碧波阁内毫无异样。他日夜兼尘的赶回来,虽然依旧是优雅清绝的模样,但多少沾染了一些尘埃。于是稍作梳洗。 ------题外话------ 谢谢13861830961 ,萧雨桐,syl521等亲投的月票。 谢谢syl521又送了20朵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7 龙有逆鳞 他收拾齐整后,先去养心斋拜见父皇,见他安然睡着,面色红润,身康体健,便握着父亲的手,默默陪着静坐。 太上皇一直不醒,羽千夜吩咐侍卫和仆妇小心侍奉,然后才回到碧波阁。他在桌案后坐定,习惯性的先摸出那块石头把玩。 此刻,他黑发如墨,一身白色的广袖宽袍,衣袂翩然,人若谪仙,浑身散发着足以致命的魅力。 傅逸云窥见他并未换上亲王的服饰,想他并不急于进宫,转眼却见他又拿出那块惹他垂诞三尺的石头来赏玩,但他已不敢肖想石头了,他比较想怎么保住命才好。 他暗中察言观色了一会儿,赫然发现王爷脸上那两块丑陋的黑斑不见了,立刻惊异地道:“王爷,你脸上的两颗黑丸子呢?” 羽千夜唇边绽放一丝笑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愉悦令他分外的俊美逼人,清贵无双,令人不敢直视。 他盅惑人心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得意:“又不是娘胎里带的,那里来就哪里去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大惊小怪?傅逸云极为无语,不禁端详着他满面春风,且一脸暧昧的模样,心里擅自揣测了一番,试探地道:“莫非是找到紫玥姑娘了,王爷你夙愿得偿,所以那两顽疾便不药而愈?” “多话。”羽千夜眼含笑意的瞟了他一眼,模样不复往日的淡然。 傅逸云心知肚名,看来两人芥蒂全消,感情水到渠成,鸳鸯成双了。按说他该恭喜王爷终于抱得美人归,日后也不必再受淫毒之苦了。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恭喜的话怎么也难说出口。 莫瞧王爷此刻看起来人畜无害,似神君端坐云头,祥和又安静,待会儿知道实情,他毋庸置疑会变身 思及此,他心内忐忐不安,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羽千夜是何等敏锐之人,他和傅逸云岂止相识一天两天,光从他紊乱的气息中,他都可以判断出有事发生了。 他微抬眸,美目一一睃巡着碧波阁,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连角落也没有放过。碧波阁仍富丽堂皇,华贵典雅,龙纹兽头足绿釉香炉里珍贵的龙诞香冉冉升起。 俄倾,他丹唇轻启,淡淡地道:“玥玥的乌龟呢?搁哪儿去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傅逸云的额际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羽千夜口中的乌龟当然不是真的乌龟,而是萌紫玥那次过来照料他,见他这里石头众多,就捡了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七拼八凑的垒成一只盘子大的乌龟。 远远望去,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羽千夜心里欢喜,便专门寻了一个上等的白瓷底座,将这只石龟托起来,放在角落的多宝阁里,和众多的名家手作一起,以作观赏。 羽千夜见傅逸云一脸躇踌,也不指望他回答。他将手中的石头放回原处,优雅起身,不动声色的行到内室,猛地一把拉开擅木雕花衣柜。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傅逸云心里狂呼,惨了!惨了 “玥玥的衣物呢?”羽千夜掉首盯着傅逸云,声音如珠溅玉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和冷意:“谁来过?” 不等傅逸云回答,他如行云流水般的行至一旁的檀木桌。 时间宛若静止,羽千夜面无表情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如玉的手指曲起,在上面轻敲,发出微微的声响。旋即,他弧形完美的嘴角轻勾,笑的安静而漂亮,可那笑意却并没有到达他深幽冰冷的眸底。 他微抬眼,淡淡觑着傅逸去:“傅逸云,玥玥的妆奁盒呢?红木二屉的?” 当初萌紫玥来照料他,是女扮男装。他虽不喜欢她扮小子,但还是替她置了一身的行头,少年和少女的都有,上至头饰,下至罗袜的靴子,因太过匆忙,东西皆不是什么精品,只见得人罢了。 他置办的太多,萌紫玥一个人哪里穿的过来,也就穿了一套蓝色的锦衣走了,其余的基本动都都未动过。 但因这是她名下的东西,就连她梳过头的梳子,羽千夜也是舍不得扔弃的,便在自己的内室腾了地方,专门安置着,想着两人大婚后再做处置。 这下不能再逃避了,傅逸云斗着胆子,硬着头皮如实禀报:“王爷,有窃贼胆大包天,竟敢跑去皇宫行窃,皇后娘娘和和诸位贵妃皆少了几件珍贵的首饰,其它嫔妃亦受到波及。为此,皇上龙颜大怒,责令刑部速速捉拿盗贼归案!御前侍卫,以及御林军” 羽千夜眼角微微一撇,周身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尊贵气势,傅逸云本来就小的声音立刻嘎然而止。 他冷冷睨着傅逸云,灿若明珠的黑眸渐生魔魅,声音无悲无喜:“你这么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莫非想告诉本王,那个窃贼潜入碧波阁,将玥玥的东西也偷走了吧?” 事已至此,傅逸云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不再瞻前顾后,竹桶倒豆子一般地道:“王爷,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王府若是有窃贼进来,那天下恐怕没有安全的地方了。紫玥姑娘的东西,一直安然存放在碧波阁” “然而事情就蹊跷在这里,那盗贼被捉到,立即畏罪自杀,临死前供认不讳,道出赃物被他在哪里,且一口咬定有两件最为重要的首饰被他藏在宝睿王府的碧波阁里。宝睿王府的碧波阁里。” “皇上信了?”羽千夜傲然而立,一脸似笑非笑,高贵华洁的气质宛若芝兰玉树。 傅逸云低声道:“这纯属无稽之谈,皇上不予理会,自然是一笑置之。奈何皇后和诸位贵妃觉得丢东西事小,兹事体大,且还涉及到王爷的清誉,理当早日还王爷一个清白才好。诸位大臣对此事也多愤慨,觉得这盗贼不但故意诋毁王爷,还有辱国体,故而纷纷上书请皇上早日查清此事,也好给宝睿王一个交待。” 羽千夜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掩着幽冷的黑眸,轻轻掸了掸不染纤尘的白袍,一言不发。但室内的气压骤然降低了,令人如同置身于冰窖。 傅逸云背心有汗,却又感觉冷的瑟瑟发抖,整个人只感觉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继续道:“皇上不堪其扰,且不想世人诟病王爷,便下旨打开碧波阁是以碧波阁才成为如今这样子。” 千夜漫不经心地微颌首。 然后他缓缓地房中踱步,转了一圈后,平声静气地道:“那为何独独少了玥玥的东西?皇上有什么说头?” 傅逸云知道到了最关健的地方,不敢敷衍:“紫玥姑娘的物品是皇后娘娘命人带走的。” “皇后?”羽千夜微敛眉,伸出玉雕似的手指轻抚眉心,似乎想不起这是哪号人物。 “是的。”傅逸云道:“其一,皇后怀疑那几件贵重的首饰就藏在紫玥姑娘的物品中,须带回宫仔细检查。其二,皇后娘娘觉得王爷大婚在即,应一心一意的好生对待新王妃,身边怎能留有狐猸之人的东西?” 傅逸云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越来越低,不仔细听很难听清:“皇后道长嫂如母,未免王爷被祸水迷惑,她便命人将紫玥姑娘的一应物品俱都清走了因来人持有皇上的手喻,府中侍卫不敢抗旨,只能” 羽千夜美目一眯,眼神高深莫测:“她到管的宽,是日子过的太安谥了吗?什么新王妃,谁又如此厚脸皮?” 傅逸云不好道皇后的事非,便道:“想必王爷已了解了,新王妃乃是宁二小姐。” 羽千夜挑眉冷笑:“圣旨未下,谁敢乱嚼舌头?”他在路途中便知道赐婚圣旨还未下达,料想是傅逸云怕他赖着不回,故意说的十万火急。 “先前之所以给王爷发急函,正是因为皇上已为王爷拟好了赐婚圣旨,因顾忌着王爷还未归府,皇上便拟而不发。但这件事早被传的人尽皆知,因此即使圣旨未下,这桩婚事亦不是什么秘密了。”傅逸云据实以告。 羽千夜眸色一寒,抚着袖,轻声道:“都吃多了,撑的。”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 时值冬月,皇后宁紫彤的长秋宫炉火旺旺。长,是长久的意思;秋,是万物刚成熟的景色,合起来有永远美好吉祥的蕴意,此乃长秋宫名称的由来,也是湮国历代皇后居住之殿。 室内淡淡的熏香萦绕,细瓷美人瓶里插着濯濯妍妍的鲜花,映着精致华丽的陈设,处处透着奢华的气息。 床榻上锦被凌乱,床幔半垂。 刚刚经历过一场耗体力的男欢女爱,元盛帝精神倦怠,正阖着眼睛养神。皇后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脸颊蕴霞,额头薄汗,薄软的纱衣散落在她圆润的肩头,一身肌肤胜雪,闪动着透人的光泽。 她生得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约摸二十三四的模样,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和宁如烟有七八分相似,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模样。 但凡是和皇后接触过一次的人,却永远都不会觉得她和其妹是一种人。柔弱是她的外表,为人却八面玲珑,虽然言辞犀利,却也不会让你下不了台。 然而行事方面,她则喜欢先下手为强,手段更是雷厉风行。她身上比宁如烟多了一股成熟的美态,兼之刚生过孩子,体态颇显娇娆。 “皇上。”宁紫彤半支起身子,用爱恋的目光望着英俊依旧的羽寰,软糯娇唤。 羽寰昏昏欲睡,没有睁开眼,仅是从鼻子里哼出一道声音:“何事?”他因年龄和阅厉的缘故,声音日渐低沉醇厚,有着不容人侵犯的帝王威严。 宁紫彤只觉心肝一颤,对他是又爱又惧。若说她宁紫彤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便是嫁给羽寰。 当初的锦王生的英俊无比,尽管他镇守南疆,嫁过去等于是独守空房,但仍有许多名门贵女想要嫁他。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打败众佳丽,最终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他。 这些年,夫妻俩一直分隔两地,真正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如跟着羽寰去南疆侍候的姬妾多。正是因为这样,她直到前几个月才诞下了一位小公主。本以为会是位皇子,这样她的后位会更稳固,孰料是位女娃。 但开怀总比不开怀好,像前几年,她蛋都不生一个,那才让人着急。横竖后面她还会生,总会生到儿子的,她不气馁。 生孩子急不来,当务之急,是解决二妹的婚事。 思及此,宁紫彤入鬓的黛眉轻动,卧蚕眼儿眯了眯,又娇滴滴地道:“皇上,如烟的赐婚圣旨为何迟迟不赐下去?到时婚期临近,岂不让人手忙脚乱?” 羽寰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朗月星眸深如古潭,讳莫如深,哪见半丝睡意? 他微瞥了怀里的女子一眼,别有深意地道:“怎么?如烟的嫁?如烟的嫁妆还未准备好吗?朕怎么听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啊,当不会慌乱才是。” 宁紫彤微嘟了红唇,撒着娇道:“皇上,早一天赐下,也好早一天安如烟的心嘛!如今谣言四起,她们惟恐夜长梦多,难免急上火” 羽寰淡淡地勾着嘴角,要笑不笑,“急也没用,当初你求朕赐下这门婚事,朕便说过,总要等他人回来,这事方能做数。你常年在帝都,未必不了解他的性子?还用朕提醒你吗?” 宁紫彤闻言,眼神阴了下来,羽千夜和二妹的婚事的确是她求下来的,她之所以想尽快促成这门婚事,无怪乎是为巩固自己的后位和娘家的地位。 说起来,事情也甚是怪异,先前皇上还是锦王时,她和一众姬妾皆未有孕。然他登基之后,后宫美人多了起来,同时有身孕的逐渐增多。像四位皇贵妃,不但家世不比她差,其中有两位的肚子也鼓起来了,若她们中有人率先产下大皇子,那自己的后位便岌岌可危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纵然她现在是后宫之首,却不代表永远是。宁紫彤心思慎密,时刻不忘居安思危。如今娘家的势力纵然扶摇直上,但她的后台还不够强。 想要扩大娘家的势力,唯有联姻是好的选择,而联姻的最佳人选,非宝睿王羽千夜莫属。 她知道皇上极看重羽千夜,但凡有点好的都不会忘他,即便是给羽千夜选妃,皇上也总担心女方家世不好,或是生的不够美貌c这样那样的原因委屈了他的宝贝弟弟。 幸好如烟生的美貌动人,宁氏的家世也与羽千夜堪匹配。在她旁敲侧击的多次劝说下,皇上终于应下赐婚一事,并在娘亲进宫谢恩时的一再要求下,拟了圣旨。 君无戏言,她和娘家人都以为这事十拿九稳了,既高兴又得意。她也松了一口气,有羽千夜做她的妹夫,无人能抢走她的母仪天下! 事情一步步按她的意愿在走,唯一令她不满意的,就是皇上迟迟不将赐婚圣旨颁下。 先前她尚且不着急,待听到妹妹哭诉,她才惊觉先前算漏了这一点——羽千夜那种性子,倘若没有喜欢的人,估计不会对婚事有什么异议。但若是他有心上人,岂能任人摆布? 不过宁紫彤倒没有完全慌乱,第一,如果圣旨已赐,羽千夜纵有天大的不愿,也不会公然抗旨。第二,她派人调查过,羽千夜与那名女子认识的日子尚浅,且那名女子身份低下,根本配不上他,连皇上这关都过不了,何谈其它? 此女子不足以为惧,威胁不到如烟什么! 既然如此,只要找人除掉那名女子便万事无忧了!反正她无后台,也没人替她出头。 恰好妹妹妒恨交架,誓要将那女子的痕迹从羽千夜身边抹去,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姐妹暗中多方合计,再加上父母的鼎力相助,便弄出了个皇宫失窃案。 趁着追查赃物的机会,讨了皇上的旨意,强行打开了宝睿王府的碧波阁,将那女子的所有用具清扫一空,统统丢给二妹处置。 宁紫彤虽然知道羽千夜不好惹,但她如今乃一国之母,且是领了皇上的旨意,再说了,皇上初为人父,极疼爱小公主,连带着她也沾了不少光。母凭子贵,小公主是她的护身符,有事皇上自然会护着她。 更何况,以民间的说话,她是羽千夜名正言顺的嫂子,难道他敢公然反抗哥嫂的安排? 是以,权衡再三,宁紫彤觉得只须求得皇上将圣旨赐下,这事便不会有什么变卦了。 她见皇上似不为所动,眼珠儿一转,换成一种委委屈屈地口气:“皇上金口玉言定下了这桩婚事,臣妾可都让钦天监看好了日子,就在腊月初如今,整个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桩婚事了,都盼着他们早日能缔结良缘呢!皇上,这事儿一旦出了什么纰漏,臣妾的脸往哪儿搁啊?” 她的话绵里藏针,明着说自己的脸没地方搁,暗指婚事若有个什么风波,皇上的脸只怕更不好看。 羽寰望着帐顶,没有回答她。他为人城府甚深,岂能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但他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当初觉得这桩婚事非常靠谱,便应下了赐婚一事,如今细想,当时真是太过冲动了,娶妻的人毕竟是千夜,问都没有过问他,便替他做了决定,似乎真的有些欠妥。 且他心里另藏着一件大事儿,那便是元夔所提到的天水族的宝藏。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不喜欢宝藏的。他在南疆多年,天水族的巨额财宝他隐隐听说过,但绝没有元夔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详细。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杀掉元夔,却留下他的原因。据元夔所说,这批宝藏极有可能和萌紫玥有关。若是如此,他更不能让千夜和萌紫玥在一起了。 他知道千夜这次名着是出游,其实暗地里却找萌紫玥了。他不想千夜和萌紫玥纠葛太深,因为他已经命元夔带上人马去寻找萌紫玥了,还令他务必夺回天水族的宝藏,以换取滔天的荣华富贵。 实际上,他早做了决定——待寻回宝藏后,不管是元夔和萌紫玥,无一人能活命。 正因为有萌紫玥掺合在其中,他便一直对千夜隐瞒着这件事。他非常希望千夜能移情别恋,甚至不惜拆散他们,就是不希望弟弟以后为这名女子和他反目成仇。 。 不过,正如皇后的所说,他是皇上,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岂能不作数?寻常人尚且知道“说出的话,犹如泼出的水”,倘若他的话不能兑现,那往后谁还会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所以现今这种状况,他也只能硬撑着吧!希望千夜不要令他下不了台。 “皇上,为何不回答臣妾?”宁紫彤见皇上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怎肯轻易罢休! 后宫佳丽甚多,皇上也不常来她的这里,今日还是以小公主身子不适为由将他骗来的,借机又点了催情香,这才换得皇上片刻的宠幸。如果不抓住机会,只怕又要等上半个月。 羽寰的思绪被打断,便淡淡地答道:“朕既是答应了的事,会出什么纰漏?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宁紫彤立刻喜上眉上,正要谢主隆恩,殿外却突然传来太监的尖声禀报:“陛下,宝睿王回府了。” 原本羽寰以为,千夜既然回来了,少不得先来面圣。到时他趁机将圣旨赐下,千夜是爽快应下,还是拒绝都会有个结果。于是,他便安心在勤政殿里等他。 他身上穿着九龙滚龙袍,头上戴着一顶镶钻的冕冠,眼帘和脑后各有十二对珠玉下垂,一身的帝王威仪,格个的气势凌云。太监和宫女随侍两侧,无不屏声敛息。 殊料都过了半天,羽千夜楞是不来。 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羽寰等得满肚子火。正要派人去责问,傅逸云满头大汗的来面圣。 不待他发问,傅逸云倒头便拜,三拜九叩,三呼万岁:“启奏皇上,宝睿王回程途中感染时疫之症,恐对皇上龙体有碍,不敢来见皇上,派微臣代为问候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时疫!”羽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眉倒竖,星眸圆睁,威风凛凛地喝道:“傅逸云,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咒” 傅逸云俯身跪地,无比沉痛地道:“皇上,微臣句句属实,皇上若不信微臣,只管派太医去验查。王爷回府后一直喊痛,他头痛身痛,恶寒发热,四肢倦怠,烦躁难安” 随后,他又多此一举地加上一句:“最好让懂时疫瘟疠的太医前去” 羽寰震惊不已,太阳穴突突的直跳,万万没料到羽千夜竟染上了时疫,他好像被人生生敲了一闷棍,脑子嗡嗡直响。 时疫瘟疠,其实就是各种急性传染性疾病,其传染蔓延的速度极快,且无药可医,染上的人相当于得了绝症他委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千夜怎么可能 “摆驾!”他毫不犹豫地从龙椅上起身,绕过龙案抬脚就向外走,并对傅逸云道:“傅爱卿,快快平身,朕马上和你去见千夜” 傅逸云一脸焦急,出声阻拦:“皇上,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王爷千交待,万嘱咐过微臣,千万不能让皇上去见他,以免皇上龙体受损,社稷不安,国无宁日!便是微臣这般微不足道之人,王爷尚且不曾见微臣一面,只肯让人递话出来” 殿前太监也急忙跪下,随声附和:“皇上,王爷亦上一片好心,皇上当体谅才是。若皇上真去了,王爷定会于心难安,反为皇上担忧,恐对王爷贵体无益啊!” 殿中其他宫人纷纷跪下,忠心耿耿地喊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您的龙体关系着国家兴亡,社稷安危” 羽寰以手抚额,焦虑难安——人人都怕染上时疫,他并非不怕,但他极想知道羽千夜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了。 略作沉吟,立刻吩咐持事太监:“传朕口谕,宣白马寺主持释圆大师速速前去宝睿王府,悉心救治宝睿王!还有,命太医院的众太医火速前去救治王爷。” 傅逸云哽声请求:“请皇上恕罪,允许微臣先行告退,王爷病倒于榻,府中一切事宜还得微臣去安排。” “傅爱卿,抬起头来!”羽寰手撑龙案,借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傅逸云怕冒犯了天威,始终不曾抬头,此刻有了皇上的命令,不得违抗,他迟疑了一下,方缓缓抬头, 羽寰见他双眼赤红微肿,好似刚刚大哭过一场,心头竟也一酸,龙目泛红。旋即无力的挥了挥手,微微哽咽道:“去吧!有劳爱卿帮他打理,这些天爱卿不用来上早朝有什么情况,速来报与朕知” 傅逸云得令,如同丧家之犬,一刻不停的匆忙跑出皇宫,惹得宫中人纷纷侧目。 直到钻入轿中,他才痛哭失声:“王爷,你也太狠心了,太残忍了,太绝情了!好歹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怎能这样对我呜呜呼他娘的,番椒好吃不好用,爷的眼睛都快辣瞎哒” “”众轿夫绝倒。 宝睿王感染时疫瘟邪的消息如同瘟疫一样传播开来,就好像长了翅膀,不用半天,整个帝都人尽皆知。 时下,一旦染上时疫,十有是活不成了。 举城哗然。 惋惜同情者有之,摇头喟叹者有之,拍手称庆的也有之反正向火的有,向灯的也有,莫衷一是,无须一一赘述。 而此刻的宁太师府,更是乱成一团。 宁夫人从得知消息起就开始心惊肉跳,食不下咽,连精心装扮都顾不得了,匆匆来到二女儿的绣楼,甫一进门,便一迭声地道:“烟儿,这可如何是好?王爷得了瘟症,得了瘟症,约摸是没救了” “嘤嘤嘤”宁如烟不待母亲说完,就伏在绣榻上放声大哭:“呜呜女儿该怎么办?怎么会碰上这种事?这让女儿怎么办?” 宁夫人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大冬天的,丰腴的银盘脸上都有汗粒了。 忽然,她双手合什,闭着细眼儿,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但愿释圆大师能治好王爷,这么好的一个金龟婿,我女儿费尽千辛万苦才钓到,老天爷,你可不能暴殓天物啊” “娘!您都说些什么啊?”宁如烟在绣榻上支起身子,眼睛哭的红通通的,显而易见是真伤心。她不住的抽噎着,哀泣自己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本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人人都羡慕她的好运,女子们妒忌的眼神令她得意不已,走路都带着风。她天天翘首以盼,就盼着王爷早点回来,好早日圆了她的美梦。不想事与愿违,竟盼来一个如雷轰顶消息,她真的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宁夫人睁开眼,一脸焦灼:“烟儿,王爷这病症极易传染,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宝睿王府的周围有许多兵丁把守着,只许进不许出啊!王爷只怕是不成了” 宁如烟一怔,连哭都忘了——看样子,宝睿王府是被隔离了!她听说有的村子里一旦有村民感梁时疫,官府通常采用的方法不是救治,而是派重兵将村子与外界隔离,然后进行焚烧,以免时疫蔓延,祸及他处。 宁夫人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她就不逼着皇帝拟什么圣旨了,这下如何是好?王爷若是有个不测,如烟难道要守望门寡,或是嫁过去守寡? 天啦,地啊!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不过是想二女儿和大女儿一样,能给她带来荣耀,给她在贵夫人中长脸,可并非要白白搭进去一个女儿她被自己的想像弄的惶惶不可终日,犹如惊弓之鸟。 “不行,不行!”她一屁股坐到绣榻上:“烟儿,王爷一个将死之人,绝不能嫁,这婚事不能做数!” 宁如烟被这事实打击的几乎快崩溃了,抽抽噎噎地道:“娘,你说什么浑话?谩说圣旨拟好待宣便是整个帝都,又有谁不知道这桩婚事?岂能由着我们随意更改?” 宁夫人细眼儿一转,似想到什么,脸上的神情骤然平静下来,极为淡然地道:“这不还有你爹和姐姐吗,娘和他们一起去求皇上,废除那张圣旨便是了,横竖没有赐下,还来得及。” 宁如烟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娘,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好久才道:“娘,您真是异想天开,莫说是皇上,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允许有这种事发生的。” “莫非你愿意嫁过去守寡?”宁夫人斜着眼睛望着宁如烟。 宁如烟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守寡?对一个未嫁的少女来说,是多么一件可怕的事儿啊?她流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哽咽地道:“娘,女儿不要” 长秋宫,太监宫女站了一殿,人人神色惊惧,惶惶不安。 铺满了织金红毯的地上,一身明黄凤服的宁紫彤抱着娇弱的小公主,俯身长跪不起,不停地向皇上肯求:“皇上,臣妾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万万不能让如烟这时候嫁过去啊!” 羽寰头戴冕冠,一身明黄龙袍立于殿中,胸前的九爪金龙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彰显着帝王的威严和权势。 他长眉微挑,垂目望着华服盛妆的皇后,眸色平静无波,仿若千年不起波澜的古潭,淡淡地道:“为何?” “皇上” 宁紫彤垂泪,漂亮的容貌宛如梨花带雨,轻泣道:“皇上,臣妾只有这一个亲妹子,她贵为皇后之妹,您却让她去给王爷冲喜这让世人如何看待她?若宝睿王是旁的症候,臣妾二话不说,定会大力支持皇上的决定,可王爷如今” 羽寰面无表情,冕冠垂旒下看不清侧颜,眼神淡漠的觑着皇后:“你只有一个妹子,朕难道有许多弟弟?” “这”皇后张口结舌,举世皆知,羽千夜是元盛帝唯一的弟弟。 而她除了亲妹子,还有亲兄弟,可话不能这么说话啊!让妹妹嫁给羽千夜没问题,守活寡她也无意见,横竖不是她自己守。 但皇上让妹妹去给羽千夜冲喜她就有想法了——倘若如烟仅仅是守寡,好歹还守着宝睿王府,往后在宁氏挑选一个孩子抱养在身边,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宝睿王府。皇上念着和羽千夜的情份,肯定会对守寡的如烟进行大肆封赏,并夸赞不已。同时也会高看自己一眼,厚爱一分,让她稳居后位。 然而,若是如烟这时候嫁过去,那十成十是要被羽千夜传染上时疫 人死茶凉,人都死了,光剩下缅怀与悼念。皇上很快就不记得宁家的功劳,也不会对她心存感激之情,那于她有何益处? 思及此,她仰起脸望着羽寰,精心描绘的脸蛋上,晶莹的泪水一串串滑落,哭的既美且哀,惹人怜爱不已:“皇上,臣妾与皇上的心意相同,日夜期盼着王爷能尽快痊愈臣妾只希望王爷看着臣妾的面上,能留如烟一命让她,让她迟些嫁过去也好这时候冲喜,怕是多有不妥” “混帐!”羽寰勃然大怒。 皇后的话如诉如泣,他的内心却犹如沸腾的开水般难受,民间尚有冲喜间尚有冲喜一说呢,他的弟弟,何等尊贵的人,更应该弄十个八个女子去冲喜。说不定一冲,这时疫就冲没了,千夜也就好了。 宁紫彤瑟缩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她从来没见到过皇上如此愤怒过,像炸了毛的老虎一般。 她眼神微闪,迅速低下头,牙一咬,伸手在小公主肥肥嫩嫩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哇哇哇!”小公主的小身子一抽,小红嘴儿一张,猛地放声大哭。 听到小公主的啼哭,羽寰心疼不已,马上俯下身,伸出大手抚上女儿泪水横流的嫰颊。随后对着一殿的宫人低声喝道:“一个个都是死人,还不快将小公主抱下去!” 众宫人惊骇不已,两个嬷嬷不敢耽搁,手脚俐落的将小公主抱走了。 皇后只想让小公主博取同情,没料到弄巧成拙。但这小伎俩还是奏效的,至少皇上的脸色不再暴怒,显得平和了许多。 她透过眼帘,偷偷窥视着皇上的脸色,知道此时是进言的最好机会,便可怜兮兮地道:“皇上,如烟极为疼爱公主,公主也很喜欢如烟呢,若是她知道” 如烟如烟,这什么皇后?心里就只有她娘家的妹妹,未必他的弟弟就不是人?她嫁来皇家,就该以皇家的一切为重,以千夜为重,老念着她娘家算怎么一回事? 羽寰越想越燥,大光其火地道:“皇后,勿须多言!既有赐婚在前,朕马上让人宣旨,让宁如烟速速嫁去宝睿王府。” “不成啊,皇上!这样子,岂不是害了如烟?” 羽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皇后,冷哼一声,如剑锋一般锐利的双眸之下,冷森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哼,莫说千夜如今还活着,饶是他真有个不测,民间尚有冥婚阴婚之说,他乃龙子凤孙,身份如此尊贵,陪祭个把活人算的了什么?” 羽寰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他是一国之君,岂能由着他人随心所欲? 哦,千夜威风八面的时候,你们上赶着求赐婚,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却跑的比兔子还快? 岂有此理,当他这个皇帝是做假的吗? “皇上”皇后闻言,险些一头晕过去,虽然做好了让妹妹守活寡,为自己和家族做牺牲的准备,可毕竟人还活着。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她的亲妹子啊!如果活祭那那 她当皇后的日子尚浅,再加上对皇上的性子也不太了解,一直妄图左右皇上的决定。没想到皇上却是个喜欢与人对着干的性子。 她此刻已经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但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脑子迅速的转动起来,不停的想着法子,试图力挽狂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8 皇宫大盗 既然有大臣求见,羽寰少不得先见大臣,皇后不得干政,惟有将妹妹的事押后。 宁太师还未向皇上启禀来意,梁大人和傅大人便先向皇上代禀了宝睿王的意思。 羽千夜话也不多,简而言之就是他已是弥留之际,非常害怕死后孤单寂寞,望皇上念在他们兄弟情份一场,替他选一名王妃,二名侧妃,九名妾侍,趁着他尚有一口气,一并娶了。等他咽气后,请皇上下令,赐这十二名女子为他陪葬,省得他在阴间的日子难过。 “他真如此说?”羽寰星眸圆睁,震惊不已——千夜素来清心寡欲,没想到临死前大暴发,非但一口气要娶嫡妃和侧妃,还要纳数名女子,他是打算每月换一个吗?可是,阴间有十二个月没有? 傅逸云红着眼眶,哽咽痛哭:“微臣岂敢欺瞒皇上!王爷还有但书,他希望这十二名女子的身份越尊贵越好,这样才不会辱没他天潢贵胄的身份。” “尊贵?”羽寰更加震惊了,满脸愕然。 先头他是有想到给他纳十个八个,但除了宁紫烟,其他女子的身份他却是没有要求的。因为所有的太医皆一口证实王爷身染时疫,无药可治了,所以纳去的女子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便忽略了大臣之女,打算到民间选些女子给他陪葬。 然千夜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对活死人的要求都这么高? 可无论无何,他在世上也只有千夜这么一个亲人,他临死前的愿望他焉能不满足他?只是一时三刻,上哪寻这么多身份尊贵的女子? 这又不是白菜萝卜,说有就有? 他按下伤心不表,沉吟片刻,缓缓地道:“这一病,倒是让他性子变了许多,十二名女子,非身份尊贵的女子不可吗?” 傅逸云泣不成声,哽咽难言:“皇上须知王爷日夜受病痛的折磨痛不欲生,性子有点变化在所难免。他曾言道,这些女子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就看皇上对他的情份真不真了如果皇上心里有他,排除万难也会替他办到!” 梁老大人在一旁尽责地补充:“启禀吾皇,愚臣曾亲耳听到王爷提过,这些女子,他希望全是朝中重臣之嫡女。” 傅逸云抽咽着接过话荏:“皇上,王爷说那些庶的c干的c养的c旁亲认的,还有冒充的则一律免了,省得他到地下也不得安宁。” “”羽寰汗。 “”宁太师大汗。 宁太师自拜见皇上后,从头到尾都未能抢到发言权。此时他抹着额头的冷汗,庆幸不已,还好自己没开口为女儿求情 阴风惨惨的宝睿王府。 因府外有重兵把守,王府里的一众人士除了太医,谁都不能出去,故而府内诸人少了许多乐子。不过王府上上下下倒没有外面想像的那么凄惨,一个个哀声震天的。反倒是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 碧波阁内,释圆大师和羽千夜在对奕。风胤颢和陌缥郜侍立于一旁,几位心腹幕僚随侍在侧。 羽千夜一身滚金边的霜色锦袍,修长的身姿即笔直又挺拔,白皙如玉的脸上不见半分病容,黑如墨的长发流转着莹润的光泽,眉依旧如远山,浓密长睫宛如黑色的蝶翼,璨灿双眸顾盼含情,潋滟动人。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他都是个矜贵清雅,集万千风华c且无死角的绝世美男。谁也无法将其与外界那个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王爷联想在一起。 杜武大踏步进来,羽千夜将手中的白玉指捻在棋枰上,美目微抬,撇了他一眼。杜武连忙上前,恭敬地禀报:“王爷,萌姑娘的一应物品,属下们已查到下落” 他顿住话头。 羽千夜淡淡的睨着他,声音清脆纯澈,不疾不徐:“既是查到,为何不立即带回府中?” 杜武头也不敢抬,斟酌着言辞道:“在王爷归来之前,那些物品悉数被宁二小姐焚毁了,无一遗漏” “可恶至极!”羽千夜毫无预兆地掷子在盘,倏地起身,一脚踹翻了身后的摆设,唬了众人一跳。 “阿弥陀佛!”释圆大师双手合什,口喧佛号:“千夜施主,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那些死物,当留则留,当去则去,莫要因此而动怒,坏了修行。” 羽千夜胸膛剧烈起伏着,绝美的容颜透出危险的气息,精致珑珑的五官蒙上一层寒冰,眸色犹如水晶般灿然,却隐含令人不敢直视的凛洌杀气。 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意味不明的盯着释圆大师胸前垂挂的那串酱色大佛珠,冷冷地道:“既是身外之物,大师不妨将那串佛珠送予本王,横竖它于大师是个死物。” 释圆大师不动声色地抓住胸前的大佛珠,淡定地道:“此佛珠乃是佛祖之物,非老纳所有,施主还是莫要觊觎了。” 羽千夜收回慑人心魄的目光,漂亮的唇角忽然一勾,笑的风情万种,令人怦然心动,迷人的美目却中闪着诡谲难辩的光芒。他优雅地踱至窗边,缓缓推开镂空的雕花木窗。 骤然间,绚烂而温暖的阳光似流金撒了进来,让人舒服慨叹。一股清冷的风儿随着阳光扑面而来。羽千夜华丽的锦衣被风猎猎拂过,翩然的姿态飘逸若仙,似欲乘风而去一般。 他负手立在窗边,凝眸远眺,声音清若幽泉:“既是连佛祖都执着一物,我等凡祖都执着一物,我等凡夫俗子岂能免俗?” 释圆大师凝神寻摸了半天,想起一句:“俗话说,新的不去,旧的不来,施主当想开些才好,莫要执迷不悟。” “”众人无不喷茶。 风胤颢壮着胆子道:“大师,说反了,该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释圆大师双手合什,表情既庄严又肃穆:“阿弥陀佛,小风施主,佛家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就是无,无则是有;新即是旧,旧即是新” “”众人绝倒。大师,算你狠,死的也能嚼活!吾等自弗不如,甘拜下风。 羽千夜微侧过头,轻瞥杜武,目光纯净如深不见底的清潭:“宁二小姐倒是好胆色,敢私毁本王之物,她总要有个正当且充分的理由吧?” 宁如烟焚烧那些东西时哪有什么好理由?不过是妒恨交架,想出一口恶气罢了,横竖有姐姐和爹娘撑腰,自己眼看就是王妃了,烧一个狐猸子的东西,还用过问别人吗! 杜武也觉得这宁二小姐莫明其妙,俗话说,吃牛屎不看堆头!你惹事生非的本领再强,也要看看那人你能不能惹,惹不惹的起吧?没事跑来戳他们王爷的逆鳞干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们王爷岂是个好相与的,睚眦必报是不必说了,就怕他搞连坐。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沉着地道:“回王爷,她焚烧前道这是皇后的懿旨,因为这些东西皆是狐猸祸水用过的,且和皇宫失窃案有关,惟恐王爷再被迷惑,她是王爷未来的王妃,有权处置这些肮脏之物和下贱物品。” 屋内众人,包括跳出红尘的释圆大师闻言,皆摇头叹息——这宁二小姐不仅没带眼睛出门,就是连脑子都忘记带了。那些东西你再怎么不喜,可它也归宝睿王府所有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私自毁坏人家的东西,难怪人家要与你算帐了! 羽千夜眼神玩味,略带浅红的指尖轻轻抚过精致的乌眉,淡然一笑,“皇宫失窃,甚好,皇后,甚好。” 他长身玉立,精致的面庞绽开微微的笑容,更衬的睫毛长长c唇红欲滴,那抹浅笑黯淡了漫天斜阳,动人的风华惊艳天地,众人痴迷之余,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不明所以,都拿眼神询问着最聪明的释圆大师。 释圆大师手持硕大的酱油佛珠,宝相庄严,闪着金光的红色袈裟令他面现佛光,合什打起谒语:“佛曰: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众人跺脚大愤,有说等于没有,还不如不说! 昨日,湮国的流言还是宝睿王身染时疫,命不久矣。今日,百姓就开始纷纷猜测,湮国高官重臣为何人人面色哀泣,如丧考妣?此为何故? 百姓自然不知道,因羽千夜临死前的要求太过骇人听闻,饶是元盛帝也怕公之于众后引起朝中大臣的恐慌!何况,此次首当其冲的是一批股肱重臣,倘若一个处理不好,定会动摇国之根本,这决不是危言耸听! 皇上左右为难,可又不想让羽千夜生前的唯一愿望落空,是以他也很纠结,几乎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再加上也是真的伤心,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要溘然辞世,他纵使贵为真龙天子,却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不能不引以为平生之憾事。 但是,百姓不知道实情,不代表那些耳目众多的朝中大员不知道实情。关于宝睿王要用十二名重臣之嫡女陪葬的消息,很快在诸大臣间不胫而走。 大臣们先是人心惶惶——嫡女那都是用来联姻的c为家族做贡献c帮衬儿子的,好不容易精心养大了,却要送给人陪葬,搁谁身上也不好受哇!再说那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咧,总还是有几份父女情份在的。 然后诸大臣全家出动,四处奔走——赶紧将嫡女嫁了,或是赶在皇上下旨之前尽快为女儿说门亲事,省得白白送去宝睿王府让人活祭了。 这本是大臣的家事,进而却影响到国事。 每每上朝,但凡听到皇上要宣旨,大臣们无不捕风捉影,惊赫的面无吐色,就怕皇上命人念陪葬名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旨真要下了,一旦违背便是抗旨,谁也担待不起啊!众朝廷大员犹如惊弓之鸟,对于国事想上心也上不起来,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纰漏,险些误了国事,引起大乱子。 而那些未出阁的大臣嫡女,一颗心悬的紧紧的,每一天都过的痛苦无比,跟绝症患者捱日子似的,惟恐被送去宝睿王府。 一时间,羽千夜从被人们争先恐后抢夺的香饽饽沦为蛇蝎之物。 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也有被造福的人群——那些被大臣们选中做女婿的男子,这些男子,假使没有羽千夜从中推波助澜,是绝对没这么顺利的娶到重臣之女的。尤其是那些门庭低微,仰人鼻息的适婚男子,以前那些大臣和嫡女瞧不起他们的身份,根本不会拿他们当女婿的人选。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没料到今年会有这么多大臣嫁女,且还是非嫁不可c抓紧了嫁c不嫁不行的势态! 好男儿求不到,诸嫡女迫不及待要嫁,便降低标准,择次品代之——总比死了好。 而今,适婚的男子们不论好的孬的,皆摆足了姿态,下巴翘的高高的,以堪比皇帝选美的规则,不慌不忙的挑选可心意的贵女,一的贵女,一个,两个,三个 这也就罢了,横竖羽寰犹豫不决,还未拿定两全其美的主意。但有一件事却让他犹为恼火,连帝王的威仪和风度都顾不得了,时不时雷霆大怒。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作主啊!” “皇上,呜呜这可让臣妾怎么活啊?” 皇后和四位贵妃柔荑交叠,正礼而跪,光洁前额轻叩地瓷,不停地向皇上哭诉:“皇上,这可恶的皇宫窃贼频频出现,一会儿窃走皇后的珍贵首饰,一会儿窃走臣妾稀有的头面时而在嫔妃的屋子中放火时而在美人们的床上放满老鼠” “那窃贼忒可恶了,他在皇宫内来去自如,视御林军如无物,犹似逛大街一般,根本不将皇上你看在眼里,气焰太嚣张了” “刑部尚书在哪?”羽寰龙颜大怒,急唤刑部尚书来问罪:“那个老匹夫,上次他不是吹嘘抓到皇宫窃贼了吗?还说贼子已畏罪自杀,为何这窃贼又重返皇宫恣意行窃?” 刑部尚书还未来面圣,皇后宁紫彤已心虚的垂下头——上次那个窃贼是他爹的手下,她以皇后之权与窃贼理应外合,才闹出一个“皇宫窃贼”来。但那人早已被爹灭口,如何还能再犯案? 而且,此次的这个窃贼胆子大多了,每次偷盗皆是大包大揽,恨不得将整个皇宫偷光才好! 她居住的长秋宫已不敢再放什么值钱的物件了——再被偷下去,她就会变成史上最究的皇后了。宫里的侍卫和御林军围困盗贼多次,奈何他每次都能顺利的带着赃物逃之夭夭,让人恨得咬牙。 刑部尚书气喘吁吁,头冒热气的赶来皇宫,一面向皇上请罪,一面领下尽快抓捕盗贼旨意。他心里郁闷不已——上次的皇宫失窃案虽然是刑部破的案,可由始至终刑部并未插什么手,俱是宁太师的功劳。只不过宁太师不愿居功,将功劳让给刑部了。 这会儿又出来性质相同的案子,刑部尚书难免怀疑宁太师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然此时并非追根究底的时候,还是先去抓贼吧! 与此同时,宝睿王府的碧波阁里。 傅逸云以手扶着快掉的下巴,睁大眼睛望着铺了满地的金银财宝c珍奇首饰,翡翠玛瑙,古玩古画地上太过于金光闪闪,他觉得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以为出现了幻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揉完眼睛那些东西还在,他语无伦次地问趴在地上的风胤颢:“小风,这这些东西是哪来的?你莫告诉我是府中宝库的哦!” 风胤影正忙着清理地上的财宝,进行分门别类的工作,不然阁内没有落脚的地方了。闻言,抽空答了一句:“当然不是,这是皇宫里的。” “嘶——”傅逸云仿佛牙疼,倒吸了一口凉气。断而蹲下身子,不太确定地道:“因为王爷病势沉重,皇上赏的?” “去去去!傅大人,你靠边一点。”陌缥郜和杜武抬着一个黑色的百宝箱进来,嫌他碍着路了,驱他到一边去。 傅逸云左看看,右看看,四处都堆着比他值钱的财宝,一件件令人垂诞三尺,咋舌不已,其中有几幅古画还是他梦寐以求的,属有价无市的绝世珍品。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地落脚,转眼却看到杜武和陌缥郜正将百宝箱里面的东西往外清,不用说,又是价值不菲的珍宝一类。他犹不死心,继续不耻下问:“小陌,这也是皇上赏的?” 小陌为人比小风靠谱,稳重沉着,宠辱不惊,不像小风老爱拿话诳人,十句里面有九句是信不得的。他如是说:“皇上赏罚分明,王爷只是病了,哪里会赏下这么多?这些都是在皇宫里偷的。” 噗嗵一声,傅逸云坐地上了。地上发出一片清脆的响声。他一介文官,胆子本来就比较小,冷不丁听到这种杀头的话,颇有些接受无能。 风胤颢小心翼翼地越过财宝,跨了过来,非常好心的扶了他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傅大人,您要坐去外头坐去,我们这正忙着呢,您来添什么乱?您看,您一屁股下去,坐坏了好几件首饰,估计把您卖了,也抵不了其中一件” “”傅逸云大泪,难怪说连臀部带菊花都好疼,既被刺又被硌,不疼才怪!而且他知道自己很廉价,但小风你能不能委婉一些,不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啊! 他跌跌撞撞的奔出碧波阁,后面传来小风惋惜加痛恨的声音,因为他无意中又踩到几件宝贝了 “王爷呢?”他逢人就问。 景致如画的庭院里,羽千夜一身红裳,风姿摇曳地翩然行了过来,远远看到傅逸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拉着个下人便不停的问,心下狐疑,因为傅逸云素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一枚,优雅淡定才是他的本色,鲜少失措。 他微敛了眉,轻启丹唇,声若清泉潺潺:“傅逸云,何事如此慌张?” 傅逸云乍一见到羽千夜,马上如同吃了定心丸,人也不慌了,心也不再忐忑。 他若无其事的咳了咳,先伸手扶正头上的玉冠,又左中挥袖拂了拂衣摆,然后施施然的行到羽千夜面前,瞟了瞟随侍在王爷身后的文峰和文灿两兄弟,低声道:“王爷,你堕落了,太堕落了!堕落到居然去偷自己哥哥的东西?” 羽千夜微微一笑,伸手挥开他,径直向碧波阁行去。风吹起他如墨的黑发,潋滟的发,潋滟的红衣,风华绝代的身影似御风而行,洒下一路魅世芳华。 傅逸云岂会这么轻易放弃,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王爷,你要当皇宫窃贼我不反对,你偷你哥的我亦不反对,可你将碧波阁弄的乱七八糟我就要反对了。” “反对无效。”羽千夜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你为何突发奇想去做贼?偷这么多财宝回来做甚?你又不缺银子使?” 羽千夜垂下眼帘,伸出莹润如玉的手指缓缓抚着眉心,长长的睫毛轻颤,黯然地道:“我想玥玥了很想——我想她做的饭,想念她做的菜,她身上的香气” “”傅逸云当即泪奔。你想她你就去偷东西吗?还偷自己家的,这是什么德性?再说他也想念紫玥做的饭,尤其番椒炒肉,番椒水煮鱼令他一想起来就流口水。但最近他非常痛恨番椒,因为王爷老拿番椒戳他的眼皮 “我想她想的难受,当然要做点事来打发日子啦!再说了,我虽然不缺银子,可玥玥缺啊!” 听到王爷理直气壮的回答,傅逸云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他半信半疑地道:“王爷,你不是遇到她了吗?有你这钱串子在,那她还缺什么银子?” 羽千夜敛去了脸上的黯然与思念,轻蔑地瞥着他道:“那点银子怎么够她使?她如今住的地方很不安生,时有盗匪出没,他们既要造弓矢,还有锻造武器,还要开荒种田,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给个国库都不够。” 消息太多,傅逸云一时消化不了,暂时先忽略紫玥的,待以后再问。他一脸错愕地先问目前的:“王爷,你太重色轻友了吧!就因为你的玥玥缺银子,你便把皇上的后宫搜刮一空?如今,皇后和贵妃们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了你叫皇上情何以堪?” 文灿推开碧波阁的门,羽千夜伫立在门口,望着阁里一地金光灿灿地赃物,幽幽地道:“又非本王的创意,本王亦是拾人牙慧,皇宫给谁偷不是偷,一个外人尚且能在皇宫窃取财物,本王为何不能?” “”傅逸云不支倒地,只想找块豆腐撞死——这是什么逻辑? 他是打不死的小强,片刻之后便满血复活,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如今刑部,御林军,后宫的外戚,俱都兴师动众的在追查这件事,王爷,您就不怕他们查来碧波阁么?” 羽千夜忍俊不禁,笑骂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玥玥果然没骗我——老子如今得的是时疫!时疫!瘟邪!你听得懂么?你干脆改名叫傅一猪好了。” “”噗!傅一猪吐血三升,伸出爪子拼命挠墙,不这样不足以发泄他满腔的悲愤! 羽千夜这边当起皇宫大盗,而栖凤村那边的萌紫玥他们却发生了大乱子。 事情要从牛家的小媳妇生了娃娃说起。在栖凤村,哪家若是添丁进口,全村人都会来贺喜。虽说如今世道不好,但遇上喜事,村里人依旧会带上贺仪去道声恭喜。 牛家的当家人是牛大叔。牛大叔是村里比较富裕的,因为他家里有一条耕牛,村里人若要耕地,牛大叔但凡有点空闲都会无偿的去帮忙耕地。 他家添了孙子办满月,村子里便都去贺喜。萌紫玥入乡随俗,封了一封贺仪,带上给小娃娃的礼物,便带着袁越和武野去了牛家。 半道上碰到罗祺和范晴,还有张少昊,他们也是去牛家,于是几个人便一起了。 虽说大家生活都艰难,牛大叔还是在院子里办了流水席酬谢大家。酒席当然说不上丰盛,但牛大叔把家里一头养了几个月的猪宰了 一道猪肉炖白菜吃得众人嘴角冒油,大呼过瘾,还有一道猪油炒粉条,吃得众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了。村里人办酒席不图吃,也就图个热闹的气氛。再加上栖凤村如今人口越来越多,那人声鼎沸的场面当真是既生动又盛大,众人欢声笑语,暂时放下了一切的烦忧。 萌紫玥他们和罗祺他们,再加上宇世成,张安兰等人拼了一桌,天公做美,灿烂的阳光洒下来,微风中只让人感觉到暖洋洋的温暖,没有丝毫的寒意。 萌紫玥觉得景美气氛好,心中愉悦,不免将桌上的米酒多喝了一些。 这种米酒都是村里人自家酿的,既香又甜,你喝的时候只觉得可以开怀畅饮,跟喝糖水差不多,但喝多了一样会令你微醺。再加上萌紫玥这具身体酒量本来就浅,不用两碗她就面色酡红,眸如春水了。 她本就生的标致动人,此时发如黑瀑,娇靥粉中透红,艳如桃花,水汪汪的黑眸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微微的迷离和盅惑,红菱檀口沾上米酒,格外的水透红润。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她似不胜和煦的阳光,或是不胜凉风的娇羞,便伸出葱白的纤手半遮住额角,微垂目,乌黑的浓睫轻轻颤动,扑洒在她眼睑下,形成两排明显的阴影。 罗祺一身玄色锦袍坐在对面,模样既俊俏又贵气,一抬眼,就被她这种异于往日的魅惑风情瞬间击中心脏。 他心跳加速,怦怦如擂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觉得她无一处不美好,尤其是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嫩唇上潋滟的水光令他口干舌燥,饥渴难耐,就恨不得吞了那诱惑他的人。 “咳咳!”武野咳了两声,眼底蕴着微怒,警告地瞥,警告地瞥了罗祺一眼。 罗祺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心底怅然若失。虽然看不成佳人,但谁也不能阻止他和佳人说话,这叫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 他煞有介事地问萌紫玥:“小月,这段日子托拈花一笑的福,村子里过的异常平静安宁,如果盗匪不再来,村民们就没有操练的必要,你有何打算?” 萌紫玥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随口答道:“操练肯定不能停啊,操练村民不仅仅是为了防盗匪,世道这么乱,谁知道孟虎能占着南水多久?到时朝廷若向南水派兵,他们张飞打岳飞,打的满天飞,我们便以栖凤山为屏障,关起大门来,守着栖凤村过自己美美的小日子。” 整张桌面上一时寂静无声。 萌紫玥瞬间醒过神来,她以手抚额,蹙着眉头道:“我米酒喝多了,说着玩儿的,你们不必当真。” 宇世成斯斯文文地垂着头,沉默半晌,低声道:“其实小月的主意挺好,你们看,我们村子里今年的收成不错吧,可村里人依旧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好些人断炊。” 范晴睁大杏眼,吃惊地道:“这是为何?” 罗祺的面色沉了下来,解除道:“以前朝廷赋税太重,以致民穷盗起。而今孟虎为了扩大势力,急须招兵买马,更需要庞大的粮草。他刚起事那会儿还顾忌着点,不怎么鱼肉百姓,但现在,他似乎颇有些狗急跳墙了,还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比朝廷还凶残,连几升谷子都不放过!” 宇世成点点头道:“其实我们栖凤村可以容纳很多人,到时所有的村民都回来,人多势众,守住了栖凤山,就好像蜈蚣山的匪徒一样,自成一片天地,谁来抢,就将谁赶出去!也不用向哪个莫明其妙的代王交粮交税的,不施不惠,自给自足,村民男耕女织,那日子过的,才叫个舒服自在!” 萌紫玥还未发表意见,张少昊却瞪着她,意味不明地道:“哦,你让我忙的团团转,见天支使我,就是为了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你可真有出息啊?就这么点指望?” “”萌紫玥无语,又不是她说的 萌紫玥睨了他一眼,伸手将碗抬到唇边,正欲再饮一口,不料却听到院门口传来异样的声音,很嘈杂,很凶恶,并不是贺喜的声音,她搁下碗,掉首望向院门口,疑惑地道:“怎么了?什么人来了,这么吵?” 袁越起身看了一眼,虎目中顿时火光直冒,声音却很平静:“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范晴挟了一片枕头包子,分了一半给萌紫玥,诧异地道:“怎么没看到安兰,这死丫头吃个酒席都不得安生。” 萌紫玥刚撕了一片包子丢进嘴里,院门口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似乎还夹着袁越的怒吼声。她立刻掷筷而起,转身就往院门口冲去。 “啊!打死人了” “啊!这下可怎么办?他们是孟虎的人啦” “他们要抓走安兰和香兰” 院子里炸开了锅,村民们一脸惊惶失措,纷纷往门口拥去。萌紫玥飞奔出院子,乍一眼,便看到三名兵丁满口喷血的躺在地上,浑身直抽搐,眼看是不行了。而还有十几个兵丁手持武器围着袁越,不停的攻击着他。 而张安兰和香兰,还有另外一名女子被几个兵丁抓着,她们不停的挣扎捶打,但毕竟跟着范晴练的日子还短,花拳绣腿起不了什么作用。 萌紫玥看了看地上的三个兵丁,已经咽气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挥手,匕首的光芒闪耀人心,锋利无比,二十两已稳稳擎在她手心。 她和武野迅速上前,不用一刻,围着袁越的兵丁全倒地上了。而抓着张安兰她们的几个还想逃跑,萌紫玥眸色一寒,冷冷地道:“不能让他们回去报信,一个都不能放跑!” 罗祺和张少昊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两人面色一紧,即时腾身而起,如鹊起兔落,很快就追上逃跑的兵丁。两人大手一挥,一掌一个,尽数击毙。顺便将尸体拖了回来。 “怎么办,小月?他们不是盗匪啊,好像全是孟虎的人,这下可把孟虎得罪了?”罗祺望着一地的尸体,苦着脸望着萌紫玥。 萌紫玥脸皱的比他还苦,“先埋,毁尸灭迹要紧。” 这次不是杀了盗匪那么简单,这些可是孟虎的士兵,村民们围在一旁,虽然紧张不已,倒没有先前那么慌乱了,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萌紫玥看着袁越,一言不发。 袁越若无其事的拿着铁锨去埋尸体,淡淡地道:“遂了你的愿,可以占山为王了。” “”萌紫玥绝倒。 她不过是酒喝多了,畅想了一番桃花源的生活罢了,这些人为毛都以为她想当山大王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39 族长夫人? 人多力量大,如今栖凤村的村民和当初早不可同日而语了,慌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人们都镇静下来。请到看最新章节然后开始训练有术地去收拾现场,片刻就抹去了一切杂乱的痕迹。 可惜牛大叔家的喜事被搅和了,惟恐大难临头,众人也无心思吃酒席了。 稍后,去栖凤山打探情况的武野回来了,如实的向萌紫玥禀报:“这批兵共有一十八个人,不知因何来栖凤村?收粮的昨天刚走了一批,断没有这么快就来的道理,怎么也要隔个几天。初步判断,他们应该是找藉口出来寻乐子的。” 天旋也道:“孟虎派来筹集粮草的人马,驻扎在离这里的三十多里开外,这伙兵可能是其中的一小队人马,不过他们今天应不是来催粮的,若是催粮,少不得要知会村长” “发生什么事了?”宇村长匆匆忙忙跑来了,大老远就喊。他吃完酒席就下地里了,这几天大伙都忙着冬播,怕耽误了季节。 众人七嘴八舌,村长很快就弄清事情真相。 老实巴交的他唬了一跳,当场就白了脸:“若是有收粮的,郑里正会跟来,郑里正他一直负责村民的粮食交纳,这些兵卒应该不是可死了这么多人,那些蛮不讲理的兵士来问罪怎么办?咱们全村只怕都脱不了干系,他们又不比土匪” 栖凤村的里正原本是宇村长,后来孟虎占据南水,上头撤了宇里正,新置一郑姓里正,令他负责掌管栖凤村的户口c催纳赋税之事。 郑里正并非栖凤村人,也不喜欢栖凤村这个穷乡僻壤,他全家都住在栖凤镇上,为了图省事,郑里正仍将栖凤村的一切琐碎杂事交予原宇里正打理。除了纳税和赋役之事,郑里正轻易不来栖凤村走动。因为郑里正自己是里正,当然不想村民继续称呼宇里正,便以栖凤村之名让村民称呼宇里正为村长。 萌紫玥刚来的时候一直以为宇村长是个管事的,也奇怪栖凤村和别的村子不同——为什么有村长而不是里正?后来才晓得是因为宇村长太老实了,被人白白利用了。 却说村民们听了宇村长的话,难免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众说纷纭。 蓦然,有一位村民气愤地道:“老宇,这些兵坏透了,比盗匪还不如,天天来搜粮也就罢了,还要抓闺女们去糟蹋,简直不是人,死了活该!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一条命!” 这一说还真激起了民愤,众人纷纷附和。 另外一位村民道:“其实大伙儿不知道,咱们村因为小月带着剿灭了蜈蚣山的匪徒,比较有名气,那些兵们每次来咱们村子里还不敢太过放肆。像邻近的赵家庄,孙家村等一些村子,他们简直就没有王法了,打c砸c抢,糟蹋闺女和小媳妇,怎么坏怎么来,都跟畜牲似的” 有人一开头,立刻有村民站出来,大声道:“是真的,我媳妇儿娘家在邻村,她都不敢回娘家了。邻近的村子里已经死了好些人了,所有粮食被搜刮一空不说,每天都有不少大闺女小媳妇被糟蹋村里有血性男子的实在看不过眼,便与他们争吵起来被他们打死了好几个,一个个血肉模糊c残胳膊断腿的,太惨了!”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一个人扬声喊道:“钱夹沟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目光齐唰唰的望向那个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男子,他满脸悲愤地道:“我不是栖凤村的人,我是钱夹沟的,来栖凤村投奔我表叔。钱夹沟的情况就和大伙说的一样,死的死,散的散,逃的逃,大家呆在村子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季节正值冬播,但凡有条活路也不会荒了地里的庄稼” 他说着说着便流下眼泪来,声音也略带哽咽,接着又道:“其实逃到哪里都不行,最终也逃不掉看他们这么疯狂的收集粮草,肯定过不了多少日头便会打起来,咱们被强行招募或征发,一样是死路一条” 以前,朝廷的府兵直接从民间征调,后来凌国大乱,盗匪横行,孟虎便占据了南水。也许是他忙于站稳脚跟分身乏术;也许是银子不足,他固然急于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但这两年一直未强行征役。 听完青年的话,栖凤村的村民心有戚戚焉,全都沉默起来——先前只关心吃不饱,穿不暖,还有保护闺女和小媳妇们不受糟蹋,可都没有想太远,也未想太深。若是孟虎和朝廷打起来,死伤无数,征兵是势在必行,那他们 张少昊面无表情,缓缓行到萌紫玥身边道:“我来村子这些日子,屡屡看到这孟虎的军队来收集粮草,他们明日张明的抢钱抢物c行为肆无忌惮,与盗匪无异!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军队。” 萌紫玥美眸直视前方,波澜不惊,不带任何感情地道:“自古兵匪是一家,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少昊俊俏的眉眼冷凝,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看来孟虎也难成大器候,白白浪费了这个名字。” 范晴袅袅婷婷地行至萌紫玥身边,举止间带有书墨的味道,气质清雅脱俗。她偷觑着身姿矫健,儒雅中透着英气的张少昊,杏眼含怯,娇羞地一笑,“你们俩在说什么啊,我也听听。” 萌紫玥淡淡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促狭地道:“真要听吗?那好吧,你听好了,我们在商量给范大美人选婿的事情,是弄个比武招亲好,还是开吟诗大会好?你这样多才多艺的人,还真为难死我” 范晴粉面一红,不待她说完便娇嗔一声:“欠揍!连我都敢戏弄?你皮痒了是怎么着?”她一双美丽的杏眼忽闪忽闪的,简直不敢正视另一边的张少昊。随后她纤巧的柔荑突然一伸,直接向萌紫玥的腋下而去。 萌紫玥咬住红唇,要笑不笑,不躲不闪地任她挠痒痒,反正她怕痒的地方不在腋下。 罗祺懒洋洋地走过来,用扇子一一敲过她们的头,教训道:“一个个,没看到大伙儿这么伤心吗?人同此心,还敢顽耍嬉闹?” 范晴素来敬畏师兄,立刻红着脸收回手,转眼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模样,温柔地立于一旁。萌紫玥叹了一口气,眼帘微垂,沉默无语。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孟虎的人迟早会来寻这些兵,你打算怎么办?”罗祺发觉自己仿佛习惯了问萌紫玥怎么办,实际上他自己也是个惯常发号施令的人。 萌紫玥咳了咳,淡淡地道:“我已让袁越带着张少昊新制的弓弩去栖凤山了,一会儿我和武野也去,正好试试张少昊的手艺。” 罗祺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萌紫玥微眯美眸,眺望着远方幽幽地道:“只要来的不是哪吒,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了再毁尸灭迹,料想还可以瞒上一段日子” 罗祺只差给她跪了:“活祖宗,你是要反了天吗?” 萌紫玥以手抚额,以一种你无药可救的眼光看着他:“逗你玩的,孟虎和朝廷就要打起来,他自顾不暇,哪会有功夫来管这等小事。就算有来寻这些兵的,也是小股人马,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决定——他们发现了真相,我们就杀人灭口,不发现真相,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罗祺。 他也是脑子灵敏,反应迅速的人,马上便站上一块土坡,运着内息道:“大伙儿先莫慌,不管是栖凤村的村民也好,还是邻村的村民,只要大家莫向孟虎的人泄露消息,那你们平常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他说的好玄乎,都纷纷转过头来看萌紫玥。 萌紫玥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对罗祺脆生生地道:“罗祺,你告诉大家,不想被征兵的人,不想被劳役死的,就每天雷打不动的继续操练身手!凡是身手敏捷的,能帮忙的,便自动轮班去前面的栖凤山巡视守卫!其他人迅速去忙冬播,日子照旧过。” 罗祺将她的话运着内息重复了一遍。 末尾,他话峰一转,俊面立刻变的煞气逼人,声音冷厉无比:“如果谁敢泄露消息,害的便是整个村子的人,想来大家心里清楚的很!” 众人被他陡然变脸吓倒了,莫不点头如捣蒜。 栖凤山晚上极为寒冷,但站在山上看夜景又格外的漂亮,真如诗中所说,手可摘星辰一般。身边是黑绿的高山,空气中隐隐飘浮着树木花香,黑色丝绒般的夜空,一轮月华如洗,低低垂挂,山石树木在月下历历可见。 萌紫玥着一件能融入夜色中的黑缎披风,倚石而立,凛冽的山风刮得她一头长长的青丝随风乍散,披风也猎猎作响。 张少昊一身黑衣,修长的身姿在朗朗月色中既挺拔又迷人,周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他在萌紫玥不远处默立,眼角余光扫过她优美舞动的青丝,突然间想起他第一次抓到她的情景。 彼时,她跳下马车,也是一阵冷风乍起,她及腰的长发被风拂起,丝丝缕缕散于她身后,衬着她细细的腰肢,美到惊心动魄。令他首次有了惋惜的感觉,惋惜她即将死于姐姐之手。后来,她胁持浣霞,他想将她射杀,其实以他的箭法完全可以一击即中,令她当场毙命。然而他一直犹豫着,最后竟然只想射她的右臂,还自欺欺人的打算第二箭射杀她 他在黑暗中沉默良久,还是缓缓走了过去,低声道:“凌国狼烟四起,混乱不堪,为何不和羽千夜回湮国去?就算不是正妃,侧妃的份位是跑不了的。世人常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能以身替你挡箭,可见他心里是有你的。” 萌紫玥伸手将脸上的青丝勾到耳后,感觉啼笑皆非,他射的箭明明是要千夜的命的,现在反而变成了考验千夜对她情意的试金石。 她微抿唇,浅浅笑意浮现在脸上,妩媚动人:“我心里也有他,但湮国”交浅不宜言深,她打住话头。 见她突然不语,张少昊默了默,试探地道:“是因为元府吗?还是元朝暮?” 两人的身份甚是怪异,说是敌人又不完全是敌人,说有仇还真仇!萌紫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刨根问底。 她略作沉吟,淡淡地道:“与元府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主要是湮国的人皆以为我配不上他,包括你在内,不也认为我只配做个侧妃吗?两人身份相差太多,日子长了,再好的感情也会变淡耳濡目染之下,他或多或少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后悔而我——不想他后悔。” 张少昊长久的沉默,大将军府没覆灭以前,他只懂练武和学习兵法谋略,委实没有功夫来儿女情长。母亲颇费了一番心思,为他准备了几个通房丫头,皆是姿色上乘,柔顺可人。偶尔,他会招她们侍寝,但却并未对这几个丫头用过一份心,更不用说上心或沉溺女色了。 他一直认为光耀门楣才是人生的重中之重,从未将重心放到他外。及至家簇覆灭,他痛心不已,黯然神伤,可又不知何去何从? 一个人孤独飘零的日子犹如行尸走肉,但他一直记得父母的话——他们要他远离湮国,千万莫想着报仇,找个地方好好娶妻生子,以延续张家血脉,平安到老。 父亲甚至一再提及张家的倒塌纯属张家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其良苦用心就是想让他忘记仇恨,能像个寻常人一样生活。 父母言犹在耳,却他心酸的难受,满脑子都是父母笑起来的样子,一时热泪盈眶。他不想让萌紫玥发现自己的异样,便不着痕迹地挪开几步。 其实他有更好的去处,更好的发展,最后却宁愿栖身在栖凤山,许是因为觉得有熟悉的人在吧——不管是仇人还是敌人,大抵是湮国的人,他总归是有一份依恋的。 即便是萌紫玥老是对他不冷不热,且不停的支使奴役他,他也觉得倍感亲切,心里有了一份归属感。然说到萌紫玥和羽千夜的感情问题,他一个不懂感情之人,哪有权置喙他人的感情,惟有沉默。 反正在他看来,萌紫玥不是个令人省心的女人,羽千夜若是后悔的话也情有可原。 可假若换成他,想必是不会后悔的!她虽然不省心,却是个能让你日子过的充实和温暖的女人,有她在,你永远不会觉得寂寞和冷清,平常的日子也过的鸡飞狗跳 再说了,她做的饭也好吃,经常有些别出心裁的菜式,令你惊奇不已。还有,生得也美 可话又说回来,他永远都弄不明白萌紫玥的想法,而她也压根不指望他懂,他们就如同白昼和黑夜,永远没有交集,只有交替。 他敛下伤心,又暗自揣摩了一番,继续道:“那为何不去易国?” 他这不依不饶的模样,完全是打破沙锅问到底。萌紫玥言简意阂:“易流光在追捕我。” “”张少昊很无语。 他其想问,易流光为什么要抓你?你又惹事生非了吗?可终究交浅,不宜言深。他抿了抿唇,放弃再问了。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宵夜来了!”罗祺手摇折扇,一身风流贵气,披星沐月而来,深遂的双目似慵懒亦似神秘。 萌紫玥回头,盯着他手中的折扇咋舌,挪谕道:“你是嫌山风不够大?还是嫌天气不够冷?” 罗祺借着月光,将折扇放到眼前端详又端详,复又使劲摇了摇,很肯定地道:“扇的是热风,你要不要试试?” “敬谢不敏,你老兄还是自个扇吧!”萌紫玥白了他一眼,与他错身而过,去吃宵夜。 因为白天杀了孟虎的兵卒,萌紫玥防患于未然,还是带着袁越和武野来栖凤山守着,张少昊随后也到了。这次的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关乎全村人的性命,罗祺也不敢掉以轻心,稍后带着师妹和天璇也上了山。 张安兰和香兰,还有那名叫小桂的姑娘觉得很内疚——若不是因为要救她们,袁越也不会打死人了,也就没有后来的麻烦事了。于是,这几位姑娘半夜也没有睡觉,帮着做好了宵夜送上山来。 栖凤山甚是雄伟高大,爬起来能累死人,众人也不用爬那高,就在山上有豁口的地方,寻几个落脚处——远眺,山前的情况一目了然;俯瞰下去,通往栖凤村的那条大道尽收眼底。一旦有个什么意外情况,也好让村民早做准备。 左边山上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不少青年,右边山上同样有人在防守。也有人专门送宵夜上去了。 萌紫玥和范晴还好,两人都有内功护体。张安兰等人就可怜了,被山风吹的瑟瑟发抖,不停的打着寒颤。范晴正在往一块大石头上摆饭,摸了摸土瓷碗,都冰冰凉凉的,不禁皱起眉头。 张安兰极不好意思,搓着冻的冰冷地手,羞赧地道:“范姑娘,都怪我们爬山太慢了,饭菜都凉了。等我们跟着你多学一段日子,肯定就不会是这样了。” 范晴秀丽的脸上现出笑容,嗔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也怪辛苦的。” 张安兰天生丽质,唯有一双手因长期做农活而长了许多厚茧,每到冬天就冻的红通通的。萌紫玥和张少昊走过来,正好看她冻的缩成一团,便笑着道:“天怪冷的,生火堆吧,右边山上他们几乎没怎么断过火。” 张少昊几个人大汗,他们都不觉得冷,理所当然觉得所有人都不冷 袁越最擅长劈柴,以此类推,也最擅长生火。山上多的是枯树枝,粗的细的都有,他在避风处架上枯树枝,火堆很快就生起来了。他还搬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放在火堆边,对一旁帮着捡树枝地张安兰道:“既是冷,为何不早说?仔细冻病了。” 张安兰愣了一愣,才低声道:“你们都不冷” 这段日子,张安兰常去萌紫玥家帮着他们做饭,起初还挺怕和袁越c武野接触。但袁越和武野一直不畏村里人的眼光,帮她家送柴,挑水,还下地帮她们娘俩干重活,日子长了,她便不怎么害怕了。再加上村里人先前还议论几句,后来见怪不怪,便不怎么说道了。 张家大嫂先前也极害怕村里人说闲话,可袁越每次送东西去,总是一句小月姑娘让送的,或小月姑娘让做的,她便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待村人不说闲话了,她也就习惯了。 袁越听了张安兰的话,不禁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火堆边的石头,示意她过来坐,然后轻轻地道:“今儿个吓坏了吧?” 张安兰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声音低不可闻:“都是我们连累你了” 袁越纵使嘴上没说什么,可过后也觉自己太冲动了。当时,他听见院子门口传来张安兰的尖叫声,心弦就一紧。出了院子便见那几个兵抓着张安兰,不但一脸色迷迷的笑容,还不停的动手动脚。 而张安兰边哭边拼命挣扎,脸上的表情既绝望又痛苦,几欲崩溃。 他脑子立刻一懵,那一瞬间只想到杀人,并发誓要将这些人统统杀光。他怒吼一声便冲了过去,偏那些兵卒不知死活,都上来围攻他。他恨极了,一口气连杀三个,直到萌紫玥出来,他才惊觉事情闹大了。 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冲动就冲动,事情再来一遍,兴许还是一样的处理方法。 听到张安兰的声音她似带着哭腔,不知为何,袁越的心里开始发堵。这段日子,他经常去张家,才发觉这娘俩的日子过的多紧巴,多辛苦,许多需要男子做的重活,这娘俩都是咬牙硬撑的在做,不知流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血和泪。 见张安兰垂着头,似在默默的掉泪,他轻笑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你看萌姑娘,多精神,哪见半点害怕,指不定她” “袁越,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蓦地,萌紫玥端着一个大土瓷钵过来,阴恻恻地打断了袁越的话。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过来坐来火堆边,惟有武野继续守着豁口,神情严峻,没有丝毫松懈。 张安兰连忙抹干眼泪,佯装无事地坐到火堆旁。 袁越见萌紫玥端着个土瓷钵,不禁奇道:“你又想干什么?” 萌紫玥莞然一笑,“常常看着人吃火锅,我只能想像那种味道,这会子我自己来弄个火锅。” “锅。”罗祺指着她手中的钵子,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你也说是锅,这么小?” 萌紫玥倒不是觉得土瓷钵小,只是觉得放到火上一烤,钵子底会烧得黑糊糊的,洗也不好洗。她微抬头,灵动美眸星光点点,一脸莫测地睨着袁越,淡淡地道:“你背后说我的坏话,不感到内疚吗?” 我哪有说你坏话?袁越瞪眼,但羽千夜比萌紫玥难侍候一万倍了,他早适应了,马上聪明地道:“姑娘稍等,我马上回村给你扛口锅来。” “孺子可教也!”萌紫玥笑眯眯的点头。 萌紫玥在自家院子门外见到芸娘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讶异不已,她没料到在凌国还能见到元夔的妾侍。 她不动声色,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面出认识芸娘的样子,仅是淡漠在道:“听说你们是来投奔栖凤村的?如果是,找宇村长即可。” 芸娘身后不但有她的丫鬟槿叶,还有四外面貌各异的男子,皆做本地人打扮,却总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见萌紫玥一副不打算认她的样子,芸娘难免有些尴尬,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谁也不希望自己不堪的过去被人提及。 她眼神闪烁,不但窥视着萌紫玥,见她不但身段窈窕,一路行来风流袅娜,妩媚中带着妖娆,便是浑身的气质也和以前大为不同了,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高贵优雅,从容自若。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禁咬了咬红唇,漂亮的脸蛋现出一丝涩意,低声道:“萌紫玥,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萌紫玥将信将疑,她不认为自己和芸娘之间会有什么纠葛。 她本来一直在栖凤山上和罗祺他们日夜轮班守候。因山上过于寒冷,村民们索性用牛车运了些用具过去,在山上搭了两三间茅草屋供他们休憩。还用石头垒了灶台,饭菜送上去也只需热一热即可。 这两天内诸人皆不敢懈怠,精神都绷的紧紧的,所幸兵士还未寻过来。路口出现芸娘等人时,她并未认出来。及至村长派人来山上寻她,道是有故人来访,她还寻思是哪位故人。 既然人已到了门口,少不得请人进去。 甫一进门,阿呆吱吱地蹿了过来,抱着萌紫玥的腿摇来晃去,得瑟不已,俨然是很高兴的模样。 萌紫玥俯身摸了摸它的猴头,轻笑道:“有客人在,不得无礼,自己去玩。”阿呆依依不舍的放开萌紫玥,转身往院子角落里蹿去。 芸娘身后有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他剑眉虎目,眼神锐利,从见到萌紫玥的那一刻起,激动的视线就一直滞留在她身上,神情微露惊艳和满意之色。此时他不着痕迹地抬眼打量院子,并暗中觑了好几眼默不作声的武野,浓眉轻拧,隐含不悦。 几个人落座,武野觉得这几人行迹诡谲,不敢稍离,是以木桌上连茶水也没有。幸而几个人的重点都不在此。 尤其是那位年纪最大,头发灰白的老者,他端详了萌紫玥几眼,脸上的神情就显得热切起来,嘶哑难听的声音隐含迫不及待:“萌紫玥,萌紫玥,连名字都未变,果然是你。” 这老者脸皱如鸡皮,一双既阴森且神秘莫测的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内,越发显得鼻子鹰勾,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向两条深深的沟壑,他着一身黑袍子,手柱一根略显怪异的拐杖。 萌紫玥眼角瞥过他的拐杖头,发觉是一只面目凶恶的饕餮,她微抿了唇,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可能要教诸位失望了,因生过一场重病,我前事已忘,除了名字” “什么?你忘了前事?那你”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个英俊的男子打断。他虎目大睁,满脸惊异,但他很快醒过神来,望了望抱臂一旁武野。 萌紫玥眸色波澜不惊,伸出素手做了个请字,不咸不淡地道:“阁下有话但说无妨,倘若不想说,我亦不勉强。” 武野像个守护神侍立于萌紫玥的身侧,看来是不可能离去了。芸娘抚了抚头上的精致的珠花,妩媚地一笑,凑近那个英俊男子,既亲热又娇声道:“瀚郎,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你便将实情告诉她吧,约摸她也是真的不记得了。” 萌紫玥见她和那男子举止亲密,心想,难怪芸娘要离开元府,这男子不但年轻英俊,看起来也比元夔强多了。 孰料这男子再开口,说出的话却惊天动地,赫了她一跳:“我名为宗瀚,乃南疆天水族族长,亦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萌紫玥侧头去看武野,以掩饰自己的震惊莫名和张口结舌,心里很庆幸还好没喝茶,否则非喷茶不可。武野拿眼睛瞪她,意思是,他是你的未婚夫,王爷算你的什么?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宗瀚却继续道:“你的名字是萨觋师赐的。”他说着指了指那位老者。 “玥的意思为神珠。传说黄帝之子少昊出生时,有五色凤凰领百鸟集于庭前,此凤凰衔果核掷于少昊手中。忽然大地震动,穷桑倒地,果核裂开,一颗流光异彩的神珠出现。被寓为吉祥之兆,太白金星见其神珠皎如明月,亦是天赐君王之物,定名神珠为”玥“。‘萌’的姓氏在这里虽然少见,但在天水族却是有名的萌氏大家族” 宗族长的声音低沉圆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除了隐去宝藏一事,其他尽皆述之,内容不泛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末尾,见萌紫玥一脸淡定,似无动于衷,他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串光彩夺目的七彩曼陀。 他想将七彩曼陀递到萌紫玥面前,却被武野伸臂格开。他倒也不慌,盯着武野缓缓地道:“她是我天水族未来的族长夫人,我身为她的未婚夫,岂会害她?” 武野眼神犀利,含着恼意,却一言不发,不避不让。 芸娘闻言,低下头攥紧双拳,娇好的脸上全是阴狠之色,双眼含着妒忌和愤恨,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哼!如果萌此玥是丑女一枚,瀚郎岂会这么爽快的承认两人的婚约?他一定是看人家生的美貌,暗喜在心,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暴露两人的关系。 芸娘恼恨不已,心中快速的想着法子,真是女大十八变,也就一年的光景,萌紫玥居然越变越美了!她简装素颜,却让人看的挪不开眼,美目流兮之间更是令人怦然心动,给她以莫大的威胁。 而萌紫玥则面不改色,对那串七彩曼陀视若无睹,不疾不徐地道:“宗族长,抱歉的很,你所说的七彩曼陀我同样记不得了。仅凭宗族长的一面之词,似乎不具什么说服力,我不会偏听偏信。” “放心,我自会有确凿的证据让你相信,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岂会将族中之事告诉你?”宗瀚傲然的微抬下巴,胸有成竹,对芸娘道:“芸娘,烦你将确凿的证据告知紫玥。” 他已很有未婚夫的自觉了,开始紫玥紫玥起来。 证据?萌紫玥和武野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压下心思不提。 回头来说说湮国。 湮国不光他们的皇上不顺,便是连大臣家里也接二连三的不顺起来。要论最不顺的,宁太师府当之无愧要排榜首。 人说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塞牙!宁太师这些天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感受。先是身为皇后的长女诸事不利。 皇后因为替妹妹向皇上求情,惹龙心不悦,一连好些日子不踏入长秋宫了。皇后为了挽回皇上的心,便再次以“小公主身子不适”为由来固宠,起初两次尚且可以骗过皇上。然而,皇上来探望过小公主后,却发觉小公主实则安然无恙,皇后所说的理由完全是夸大其辞。 后来皇后再故技重施,皇上就置之不理了。 皇后眼看皇上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心里越来越不安,如今她最有利的筹码也就是小公主了。于是,她牙一咬,心一狠,支开守着小公主的嬷嬷,用凉水给小公主洗了个澡。 这种天气,幼小的小公主被冻的嚎啕大哭,皇后恐被人发现,便死死捂着小公主的嘴,险些将小公主活活憋死。 很快,小公主就如皇后所愿生起病来,小脸铁青,身体高热,且抽搐不止,整日整夜的啼哭这次不用皇后去请,皇上便急匆匆的过来了。 饶是有众多太医看顾,小公主的病却一直不见好转,反有越来越沉重之势。为此,皇上狠狠责罚了长秋宫的宫人。同时也对皇后更为不满,甚至觉得皇后不堪大任——有众多的宫人使唤,居然连个孩子都照料不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皇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此,肠子都悔青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宫盗贼又来雪上加霜。倘若他只偷皇后一个人的珍宝首饰,皇后定会怀疑是宫中的妃子们想对付自己,可后宫里的每一位嫔妃皆被盗贼光顾。 尽管她们将首饰换了地方藏好,并派了专人看守,但除非将财宝放进国库和皇上的宫殿存放,不然都难以逃脱盗贼的贼眼 这也就罢了,横竖只是损失财物,待刑部破了案子,东西都会被追回。再说了,她娘家还有几个钱,且皇上会再赏赐给她的,皇后对此并不上心,后宫里有孕待产的妃子们才令她忧心忡忡。 莫看皇上现下宠爱小公主,待到旁的妃子产下孩子,皇上也许就没那么注重小公主了。况且皇后非常担心其它妃子比她先产下大皇子——皇上已对她不喜了,若大皇子不能出在她肚子里,后宫易主指日可待! 皇后焦虑难安,开始挖空心思的想让那些妃子生不下孩子。她铤而走险,托了父亲帮忙。 宁太师神通广大,不负皇后之望,或用药,或栽赃嫁祸,或买通宫女和太医各种手段使尽,果真让那些宫妃们一个两个的皆未能平安产下皇子公主。 也合该皇后运气不好,皇上伤心之余,发觉事情处处透着蹊跷,一连好几个有孕的宫妃出事,未免太巧了一些。 他并非昏庸无能的皇帝,立即雷厉风行的下旨彻查。偏生皇后和宁太师的宫斗经验不足,很快就被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目前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乃皇后所为,但只要顺藤摸瓜下去,残害皇嗣的矛头早晚都会指向皇后。 皇后见皇上使用雷霆手段,自己先就乱了阵脚。她害怕事情暴露,惶惶不可终日,整个长秋宫被她弄的草木皆兵,风声鹤戾,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长女的事弄的宁太师焦头烂额,偏生次女也不让人省心,一桩好好的喜事转眼变祸事! 那天宁太师在皇宫听得第一手消息,还颇为庆幸,因为宝睿王固然要大臣之女,但好歹他未提那道还未赐下的赐婚圣旨,也没有点名让如烟去做王妃。 宁太师难免心生侥幸,心想,朝中这么多大臣,宝睿王又并非如烟不可,只要自己和皇后私底下再去求求皇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老天不遂人愿,次女也出了事。 ------题外话------ 谢谢dkkdbb亲 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感谢bb201310 ,粉色壞女子,萧雨桐,syl521等亲投的月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0 二女同心,冒死求嫁 ?040?e?? ??棬一 ж ?纮??c??c??Σ? ? uh飬? ??i幫?类? ??п ?? ??一?Σ??? c Ψ?л?? ??ζ÷?e?e??г?? δζ Σ ??x?? ? ·?iμ??y?Ω?·? ?e?? ??Ц?ay?Ω??飬??·??Σ?δ?? ??鴲??? ??··? ?δζ??ж??3?? ??一δ?? y? ? ?y?? ??Ц?? e?? ?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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Ц?? 一??e一一Σμ? ? ?ie? · ?· 黨?Ц?? ??黨?Ц?? ??黨?Ц??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1 人怕出名 罗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俊面不动声色,也未就此事发表任何言论,仅是乌黑的眼睛里有细碎的锋芒一闪而过。 张少昊起初不知道,是宗瀚向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开口就道他是萌紫玥的未婚夫。彼时他正在试新弩,闻言手一抬,险些将宗瀚射杀在地。 当时他什么也未表示,仅是用一双漆黑的双眸淡淡扫过了宗瀚的脸,然后风度绝佳的弯了弯嘴角。饶是落魄如斯,但他毕竟是将门虎子,百年望族之后,那骨子里养成的气度还是磨灭掉的。 过后,萌紫玥拿着使用过的弓弩来还给他,那时他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检验各种木材。 他如今带领着十几号人做弓矢,都是细活儿,一点儿也不能马虎。单是弓身的选材便有许多种,竹弓乃最次的材料,寻常都使用柘木,檍木c柞树,杉木这些硬而有弹性的木材,这些木材伐下后还需阴干,让木质变紧密。 箭簇用料倒简单,取铜c铁c竹等等则可,轻而韧的竹c木是箭杆的首选材料,当然也要讲究射程和射出的力度。箭头一般是铜箭头,铁箭头,钢制的等。 这些萌紫玥是不管的,她每次使用弓箭,光会说这把好用,这种箭杀伤力大。然后提些稀奇古怪,荒诞不经地要求——比如,箭射中敌人时可不可以炸开一类甚至还想要他做出十连弩。 十连弩一弩十矢,杀伤力极大,杀伤范围惊人,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甚至不战则降!这些都是萌紫玥听说来的。 但张少昊精于箭术,却知道十连弩并不适合小打小闹的阵仗。其一,十连弩携带不方便,同时箭的用量过大。其二,一连十发,上箭的时间太长,且在射击时命中率不高。其三,所需力气太大,且射不远。 当然,他没必要和萌紫玥说这些,说了她也未必懂。 张少昊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学了那么多兵法谋略,一样都没派上用场,唯独用上的,却是做弓箭的手艺。 他见萌紫玥过来,便抬眸觑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垂下眼帘,状似无意地道:“何时与你未婚夫回南疆?” 这次杀孟虎的人,几个人通力合作,配合的相当默契,渐渐有了些许过命交情的感觉,萌紫玥对张少昊也少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开始视他为朋友了——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张少昊不愧为将门之子,他身上天生就有一股杀敌如割草芥的将军气势,既豪迈又儒雅,当之无愧的儒将之才。 兼之他面如冠玉,眉如黑漆,眸如璀璨双星,生的分外地俊俏,又有一手出神入化c能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的好箭术。这次不知有多少兵士丧命于他那把巨大的铁胎弓之下。 正因为如此,他获得了村民的一致赞赏,人气和风头很快就与罗祺并列了。凡是见到他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红了脸,并不停的偷瞧他。 却说萌紫玥见张少昊也八卦起来,不禁错愕地瞪大眼:“哪来的谬论?完全是子乌虚有的事,我脑子又没坏,回南疆干嘛?” 见张少昊面无表情,略带一丝忧郁的深遂双眼却微露疑色,她神色冷淡地道:“先不说他们的话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南疆我人生地不熟的,那里不比中原丰腴,穷山恶水不说,毒虫瘴气甚是厉害,去了稳定会水土不服,说不得还会丢了小命,光凭一个莫须有的未婚夫,我冒不起这个险。” 闻言,张少昊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绷着的唇角悄然翘起一丝弧度,又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既是打算留在栖凤村,就要早做准备。如今投奔栖凤村的外村人越来越多,倘若都来种庄稼,种了也会被人抢走,总之不得安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由于周清和孟虎开战,少不得要征兵和服劳役,许多不想白白送死的人纷纷往栖凤村而来。起因正是萌紫玥那一句“不想被征兵,不想被劳役死,就每天雷打不动的去操练,其他人种地,日子照过!”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被传出村外,并越传越邪乎,各种版本都有,但就是没有一句和原话的意思相同。 萌紫玥的本意是针对栖凤村的村民说的,结果传得最为广泛的却是那句“只要不想被征兵,不想被劳役死的,统统来栖凤村参加操练,小月姑娘保管你们日子照旧过!” 萌紫玥自己或许不知道,她如今可是小有名气的人,栖凤村就不必说了,便是栖凤村方圆百里的盗匪也对她的名字耳熟能详。 当然,这也是流言惹的祸! 她分明只杀了三十来个盗匪,结果传开去,就变成她单人杀了一百多名凶神恶煞的盗匪,且钢刀都砍缺了好几把!传言里盗匪的人数变幻不定,最少的是一百多个,居中是的三百多个,传的最邪门,且最厉害的是一千多个 对此,萌紫玥只有苦笑——现在她和女罗刹齐名了,搞不好她的名字还可以治小儿啼哭。 张少昊的话令她眉心微拧,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带着几分深沉和思索的味道,俯身拾起地上的一块檍木,随手挥了挥,然后抬头望天,万分惆怅地道:“流言蜚语害死人,流言猛于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张少昊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忍俊不禁低笑道:“你应该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如今就好比那怕壮,你如今就好比那头肥猪。” 嗷嗷嗷!他这下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萌紫玥微挑两道轻山远黛般的眉,马上一挥手中的檍木,对着背靠大树的张少昊攻了过去,声音清脆如山泉滴落:“张三疯,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敢骂姑奶奶是肥猪?” 张少昊瞬间大汗,边闪身躲开她的攻击,边解释:“我也就是打个比方,你怎么就当真了呢?再说了,上哪找你这么漂亮的猪?” 多说多错,永远是个可怕的真理。他有解释等于没解释,说来说去还是猪! “姓张的,不消说的,今儿少不得要让你认得个怕字。”萌紫玥玉靥绯红,冒火的美眸熠熠生辉,如瀑青丝一荡,手中招式一变,挽了个剑花,决定放开手脚好好教训他一顿。 张少昊觑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却艳如桃花的女子,不禁笑意染眉,心情竟前所未有的愉悦,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他半真半假的赔着不是,嗓音温润动听:“是我的不是,不知道天下女子原来这么忌讳这个。” 这时候,范晴端着一个大木盆跨进院子,瞅见他们两人摆开了架式,她倏地停住步伐,如烟细眉轻轻颦起,略带复杂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梭巡。尤其瞄到张少昊明亮的双眼竟带有笑意时,她眸色微沉,觉得这一幕非常刺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少昊一来到栖凤村就住在罗祺的院子里,按说他和范晴同住一个屋檐,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之间应该更熟稔才对。但张少昊为人少言寡语,身上又保留着名门子弟的优雅和矜贵,每每见到范晴,不是彬彬有礼,就是远远的避开,决不越雷池一步。 他这种行为固然有主动避嫌的成份,却令范晴十分不舒服——他对所有人似乎都一视同仁,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唯独对萌紫玥格外的不同。 她暗中观察过几次,每当张少昊和萌紫玥在一起时,既不沉默寡言,更不会文质彬彬。他话也多了,会问萌紫玥许多问题,且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生动极了,双眼神采奕奕,灿亮如炬。 师兄说他们之间有仇,范晴坚决不信!哪有仇人像他们一样的啊,一个可劲儿的奴役压榨另一个,被压榨的那一个被支使的团团转,却乐在其中,甘之若饴。 萌紫玥正要雪耻,蓦然发现范晴伫立在院门口。她如蝶翼般的眼睫微翘了翘,连忙扔了手中的木头,两手交替拍了拍木屑,企图粉饰太平。 张少昊也收敛了笑意,瞬间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情。 范晴见他们发现了自己,便压下翻腾的心思,红唇微张,诧异地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唱哪出啊?” 萌紫玥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盈盈美眸,马上变得笑吟吟:“没事,你又去河边洗衣服啦。”说着,她伸手将垂至额前的青丝捋至耳畔,快步走上前去接过范晴手中的大木盆。 范晴眼含秋水,目光若有若无的瞟了的风仪玉立的张少昊一眼,秀丽的脸上略有羞赧之色,柔声道:“是香兰帮着洗的,我只拿来晒晒。” 萌紫玥一点也不羞,她除了内衣自己洗自己晾,外衣什么的,还有袁越和武野的衣服几乎都是张家母女和马大婶们包了。 张少昊见范晴回来了,向她微微颌首,随后默不作声的踱出院子。 忽然,风度翩翩的罗祺回来了,扬声唤住欲离开的张少昊:“少昊,先莫走,有要紧事。” 罗祺嘴里的要紧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原因是由于投奔栖凤村的人多了,来的又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宇村长为人老实,来者不拒,长此以往肯定会出乱子。宇世成看出苗头不对,正四处寻萌紫玥,碰到罗祺便一起来了。 众人围桌而坐,纷纭出谋划策。 萌紫玥单手托着粉腮,静静地听着,粉嫩的唇瓣微抿,宛若黑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眸偶尔眨动,便有一股蛊惑人心的美丽散发出来。 范晴也觉得这样甚是不妥,她依旧带着村里的姑娘们练着拳脚,后来萌紫玥见太单调了,便又加了一套简单的棍术进去。棍术是袁越琢出来的,也是他在教。 她委婉地娇声抱怨道:“那些外村的女子,有的会跟着我们一起练拳,有的着实过份,好像在看戏,还捂嘴窃笑,我们又不是耍猴把戏的” “咳咳!”罗祺连忙放下紫砂茶盏咳了几声,只一个劲儿拿眼睛偷觑萌紫玥,弯起嘴角要笑不笑,这位不就是一位耍猴把戏的吗?师妹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萌紫玥不以为意,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异动,略作沉吟,清冷的视线往众人身上一扫,轻启樱唇:“其实可以在栖凤山路口那里设栅栏,让人守着路口,以此甄别那些真投奔和假投奔的。至于已来到村子里的人” 她顿了顿,远山黛眉微蹙,纤纤柔荑徐徐按上桌面,柔弱堪怜的气质中带着优雅和睿智,毅然地道:“国不可一日无法,家不可一日无规!来了的那些人,横竖村子里荒地多,就让村长安排他们去开荒种地,不老老实实干活的c成日里东闲西逛的c或者别有用心的,二话不说,统统驱出村子,咱们这里不养闲人!” “好!”罗祺连声喊妙,慵懒迷人的声音带着赞赏之意:“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无五音难正六五音难正六律!栖凤村也该定下规矩了,稍后我去寻宇村长议议,总归得有个像样点的村规,方能显示出栖凤村的与众不同。” 张少昊的视线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萌紫玥,他觉得这家伙甚是奇怪。 论长相,她是个非常标致的少女,精致的眉眼混合着妩媚与青涩,别具魅力,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顾盼之际隐隐带着一股冷傲灵动,夺人心魄。且先前她明明漫不经心,俨然悠悠哉哉的模样。可一旦认真起来,却沉稳坦然,整个人如同傲霜红梅和骄阳般从容自信,威仪摄人。 张少昊心想,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大抵就是她这副模样吧! 他扬起嘴角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接过罗祺的话头:“实际上,但凡规模大点的庄子,其庄主为了保护自己的收成和财产,一般会在庄子门口设上持着武器的打手,栖凤村完全可以这样做。还有许多地方与我们一样,村里同样组织青年参加团练,用来对付盗匪和各种突发事件。” 范晴见张少昊一直注视着萌紫玥,杏眼微闪,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甚了,似被淋上了醋汁。 她纤细的手指渐渐收拢,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咬了咬红唇,扬起如玉的脸蛋望着张少昊,烟眉间含愁,忧心忡忡地道:“那会不会让他人误会我们啊?以为我们想” “误会什么?” 罗祺打断她的话,脸上笑意不减,懒洋洋地道:“我们做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不过是为保护自己和村民不受伤害罢了,同样也是为了防盗匪,左右不闹事,也不造反,有什么好误会的?” 宇世成干脆道:“让村长去请示郑里正,咱们马上设栅栏。” “且慢!” 罗祺微拧着眉峰,黑如子夜的幽瞳半眯,声音似调侃亦是认真:“咱们本来就够穷的,偏偏来投奔的人中,尚有许多男子恳求参加操练,人多是好事儿,可需要的武器也越多。再说了,每人一把大刀也太不像话,太没面子了” “”众人盯着他一身贵公子的派头,很是无语,他以为栖凤村的人像他啊?有把刀已经很败家了,还想闹哪样? 罗旗见大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甚是不服:“枪为百兵之王!这个总归得要吧?” 但凡练武的人都知道,枪若使得好的,马踏连营之时,“枪似游龙”,一条丈长大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鬼哭狼嚎,大将百战百胜,岂是靠运气?大枪是改朝换代c扫荡乾坤的神器,非刀c棍可比。内家枪法更是可以“了却君王天下事”,封妻萌子的绝学。 别的不说,上次张少晨之所以能在风胤颢等人手下逃脱,正是靠他那套内家枪法。 萌紫玥淡淡斜睨着罗祺,他今日反其道而行,不在是一身玄色,而是身着月白色衣衫,白玉腰带,银冠束发,端地是颀长俊逸,贵气逼人。 她平静地道:“你姑且说说,什么样的武器有面子?权当让我们长长见识。” 罗祺单手支颐,像报菜名一样如数家珍:“日后起码要增添盾牌c剑c戟c长矛c槊 c狼牙棒c开山斧c投掷一类的武器战马也不能少,如此一来,需要的银子也越多,我们手里的银子再多,总不如日子多,总有一天会入不敷出,当务之急,需找个生财有道的发财门路。” 萌紫玥微抬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良久,淡淡地道:“罗公子,你想干什么?这是要组建军队?” 罗祺迎着她的视线,笑得荣辱不惊:“岂敢,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兵荒马乱,我也是防患于未然。倘若有人数众多的盗匪来犯,或是有从战场溃败下来的散兵流勇,就如上次孟虎的兵士那般,咱们人多势众,又有武器,还怕拿不下他们吗?” 天璇在一旁突然一拍大树,高兴地进言:“公子,其实有一条最快的发财方法,咱们可以去劫道,劫富济贫!站在路当中,高喊此山是我开——” 噗! 呸!呸!呸! 不待他吹嘘完,众人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兼茶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叫发财方法? 天璇一脸悲愤,怏怏退场。 不过论生财有道的方法,除了宇世成,在场的人都是些花钱的主,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不由得都蹙起眉头,搜肠刮肚的寻思起来。 范晴叹了一口气,轻柔地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在城里,倒是可以做些生意,这个我有经验,可像栖凤村这样的犄角旮旯,真不晓得还能怎么生财?” 的确如此,栖凤山除了山水和树木,就是土,穷的叮当响,众人黔驴技穷,再次陷入苦思。 萌紫玥以手扶额,垂着眼眸,凝神细想一些穿越人士的经历。 片刻之后,缓缓道:“发大财的法子暂且没有,但村里人多,地更多,其实不用全种粮食,可以种适合这里的水果,还可以专门辟出一大块地来发展养殖什么的比方养鸡啊c养鸭子c养猪c养兔c养马c羊这些都是庄户人的长处,养起来也不会太困难,成群成堆的养,肥了就逮了去卖” 她又仔细想了想,继续慢慢地道:“这里山清水秀,不缺鱼苗,可以在低洼处挖塘养鱼,春天投放鱼苗,年尾即可捞鱼卖了。还可以——种植一些草药,勿须种那种既金贵又不既金贵又不好养的,药堂里需要些什么这个我不太懂,需请教大夫但草药种的好,百分之百可以发财!” 见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好像她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她潇洒地摊摊手,一派云淡风清:“莫看着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也是借鉴他人的法子,真要我去做,我也是一窍不通。” 她典型地纸上谈兵,还夸夸其谈! “妙!”宇世成率先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兴奋地道:“小月这主意好,养殖这些东西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会,张老二擅长养鱼c宇老爷子以前天天放鸭子,还有总之,这一点都难不倒他们。” 萌紫玥声音凉凉地泼他凉水:“须得防病,还要有兽医,不然白养。” “有的,有的,这个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宇世成已迫不及待的要去通知村人了。 罗祺乌黑地眸子眯起,以扇敲掌心,畅想了一番绿树成荫,果实累累,鸡鸭成群,塘鱼群集水中游,还有膘圆肉厚的肉猪在欢叫不休的田园风光,马上皱着眉头,愁眉苦脸地道:“那我以后岂不是睡不成好觉了?” 几个人皆莫明其妙地望着他。 他摸摸眼角,装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哀声叹气地道:“鸡打鸣,一打即是一群,鸭子也不老实,光会嘎嘎嘎,还有那肥猪,哼哼唧唧不说,还臭气熏天啊唉,我看啦,日后我住在兔窝和鱼塘边好了,它们不爱说道,且较为可爱” 噗哧!噗哧!众人顿时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由于宗瀚等人是来找萌紫玥的,所以村长好心地将他们安置在离萌紫玥不远的一间院子里。 院子同样很简陋,院墙低矮,几间屋子经过村里人修补了一番,不漏雨不进风了,在院子右边的灶房是土坏房,上面尚盖着茅草,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芸娘每每看到这破屋烂院,都要跺脚郁闷一番,她何时住过这么破的地方,还一住就是个把月,让她不生气都难。 她从屋子里出来,径直往灶房而去。 虽然开了春,但天气尚寒,太阳躲在云层里,冷风一阵阵吹过,带起地上的草屑与风沙。芸娘险些被吹迷了眼,急忙举起帕子掩住脸,低头又看到漂亮的绣鞋沾上的院子里的泥土。她咬了咬牙,恼怒地对着灶房的方向唤道:“槿叶,饭做好了没有?” 槿叶听到声音,匆匆从烟熏火燎的灶房奔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引火的麦桔,见小姐薄嗔轻怒,她嗫嚅道:“小姐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芸娘正要斥责她两句,转眼却见宗瀚步若流星的大步踏进院子。她马上脸色一变,顾不得槿叶了,抚了抚一丝不乱的鬓角,转身款款生姿地迎向宗瀚,扬起笑脸,娇滴滴地道:“瀚郎,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 宗瀚虎目微含恼意,面色不豫,沉闷地道:“出去散了散。” 他来这里后,见袁越和武野带着村民操练身手,便有些想法了。他知道这两人是萌紫玥的随从,就存了个知己知彼的心思,想去套套近乎,无怪乎是想多了解萌紫玥,然后好说服她跟他们回南疆去。 但袁越和武野怎么可能和他近乎的起来? 这么长日子,宗瀚在他们面前屡屡碰壁,总觉得这两人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他也非笨蛋,便派了人去打探,结果却让他很不高兴。 每天早上,他都会站在高坡上,暗中观察着袁野和武野。这两个人身手好的出奇,且总有一个人不离萌紫玥的左右,他几次想下手劫走她,都因为忌惮这两人的实力而未能付诸于行动。况且,萌紫玥也不是个好惹的,她的身手颇出乎他的意料——这次杀孟虎的人,他亲眼见到她杀起人来非但招式凌厉,且雷厉风行。 这名小女子并不若他当初想像的那么简单,她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万众瞩目的光环,一举一动除了令人赏心悦目之外,隐含令你臣服的摄人威仪,就好像她养的那只老虎,看起来既乖又温顺的,犹如家猫一只,实则不然,随便优雅的吼一吼,百兽震惶! 芸娘见宗瀚心情不好,忙扶着他的手臂依偎上去:“瀚郎,谁惹到了你了?” 宗瀚驻足不动,沉默不语的低头望着芸娘,只见她肌肤白皙,眉似柳叶,眼含春水,红艳的唇角往上翘着,举手投足中散发着成熟迷人的味道,女人的风情展露无遗。 “怎么了?瀚郎?”芸娘见他一声不吭,只是怪怪的盯着自己瞧,不由伸手抚着自己的脸,红着脸娇嗔:“这样子瞧人家作甚?怪羞人的。” “芸娘,往后,你莫再这样唤我,还是唤我族长吧!”宗瀚面无表情地道。 ------题外话------ 感谢hell一pe亲,和ja亲,都是老朋友,不多说,感激在心。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2 阿呆遇险 042 “为什么?瀚郎?”芸娘的妩媚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眼里全是难以置信,红唇张开,却轻轻颤抖着。 宗瀚沉默地自她手臂中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伸手将她抚稳站好,看着她一副呆木若鸡的怔忡模样,他低沉又缓慢地道:“萌紫玥毕竟是我的未婚妻,这是该给她的体面。”说罢,他放开手,昂首阔步的向屋内走去。 芸娘呆呆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双眼慢慢的濡湿了,哽声道:“她不是不跟我们回南疆吗?你为什么还要强求?” 宗瀚迟疑了一下,停住步伐,头也不回地道:“她是天水族的族人,会跟我们回去的,一定回的!” “你骗我!” 芸娘的双眼里蓄满了泪水,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失声喊道:“你为什么要执着那个鬼婚约?又不是非她不可!我们只须向她讨回钥匙,便没她什么事了。何况她并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你,至少不若我爱你!” 不知何时,行踪永远诡谲的萨觋师也来到院子,他微垂头,柱着杖子,整个人仿佛无声无息。而槿叶更是一脸惊慌的站在灶房门口,忽尔望望小姐,忽尔望望族长,眼里全是不知所措。 宗瀚驻足在原地,依旧不回头,又高又壮的身影隐约被沉重笼罩,却一言不发。 芸娘的视线模糊不清,也不看院子里的其他人,脚步略带蹒跚行至宗瀚的背后,突然扑在他背上潸然泪下,声音既哽咽又沙哑:“瀚郎,对你来说,从头到尾她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们与其求她回去,不若拿了东西回去没有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我们一样会让天水族壮大起来” 芸娘的心里充满悔恨,早知道萌紫玥是宗瀚要找的人,在元府时就该毒死她。 来栖凤村这久么,她不止一次的想弄死萌紫玥,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可不知道是萌紫玥知晓了她的意图,还是她警惕性太高了,她连她的身都近不得,更不用谈下毒了。何况她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有萨觋师在,她用什么毒药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到时事情穿帮了,自己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她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萌紫玥,甚至觉得族长夫人的宝座十拿九稳会是自己的,可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可笑——萌紫玥今非昔比,早非当初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懦弱女子了! 芸娘的话断断续续,宗瀚却听的清清楚楚,他沉默良久,微侧头,对着背后呜呜咽嗯的女子道:“芸娘,不仅仅是钥匙总之,事情没你想像的这么简单,萨觋师” 蓦然,萨觋师粗嘎难听的声响起:“族长无须担心,本觋师已找到让玥回去的方法了。” 正抽噎着的芸娘猛地抬起头,涕泪纵横的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震惊,萨觋师的话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击的粉碎! “真的吗?”宗瀚英俊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萨觋师深深凹陷进去的双眼微阖,一脸平静,枯瘦的五指慢慢张开,缓缓在虚空处划过几道奇怪地符号,灰色的袍子随风飘荡,留下残影片片,双唇未张,却有轻轻地叹息声袅袅散在空中:“玥会心甘情愿地回故乡的,会的” 宗瀚闻言大喜过望,马上斩钉截铁地对芸娘道:“芸娘,你也该有身为圣女的觉悟了,以后,我们应当保持适当的距离。” “瀚郎,不”他的话令芸娘痛彻心扉,伤心欲绝,却也更加坚定除去萌紫玥的心思了。 栖凤村所有人皆忙翻了天,首先设栅栏,安排精明强干的村民守在路口,还要安排老于世故的年长村民进行甄别工作。 其次便是响彻云霄的争论声,由于萌紫玥只管动口不动手,那些养鸡养鸭的事要一一落实下去,肯定得经过村民的同意,还得细细规划,商讨最后才能得以实施。 其实,萌紫玥也不是无的放矢,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栖凤村虽然前可攻,退可守,但在凌国的版图上却并非什么兵家必争之地,稍加整治,完全可以偏安一隅,自得其乐。 所幸她的提议俱都适合庄户人,而村民着实被磨难重重的生活逼到份上了,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 因此,村民在经过一段日子的争吵和酝酿后,终于决定东边的山上种水果,西边挖鱼塘,澧水边放鸭 至于本钱,罗祺不愧为败家子,实行大包大揽,一伸手即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正当栖凤村忙的热火朝天c焦头烂额的时候,萌紫玥却收到一封奇特的信函。 送信的人送到栖凤山的路口,给守在栅栏前的村民,只说是替家主送的,指名道姓让送到萌紫玥手中。 信函并没有骈四俪六,仅寥寥数语,大意是谢谢她这两年来对爱宠阿呆的照顾,随函附上银票几张以示感谢,望能接走阿呆,如她无异议,两天后会有人来栖凤村路口接走阿呆。落款乃是云上山人! 萌紫玥寻思云上山人莫非就是释圆大师口中的好友,也就是易流光的师傅。 她抽出阿呆的伙食费瞧了瞧,发现云上山人不愧有个王爷做徒弟,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几张五百两的银票合起来居然有三千两之多。 她眼神清清冷冷,素手拎眼神清清冷冷,素手拎着这几张银票一动不动的沉吟片刻,然后果断地交给了宇世成。宇世成的老子不但兼栖凤村的私塾先生,还兼帐房 宇世成接过银票却没有走,清秀的脸上显出几分犹豫,低声道:“小月,要不——你把这银票还给人家吧。” 萌紫玥美目微抬,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村里已经不缺银子了吗?” 提起银子就伤感情! 宇世成叹了口气,如今的栖凤村好比一个无底洞,有多少银子砸进去都填不满,哪有个足啊! 他躇踌了一会儿,还是坚持道:“接了人家的银票,便须将阿呆送还,你还是不要接吧。” 萌紫玥红唇微勾,脸上悄然绽放一抹魅惑的笑意,口气却是无比的正经:“它调皮的让人头痛,村子里常常被它弄的乌烟瘴气,几乎每天都有村民上门来诉苦,不是糟蹋了人家的苞谷地,便是扯坏了人家的芝麻,我光给人赔不是都忙不过来。送回去岂不是更好?我也能省省心。” 宇世成斯斯文文笑了起来:“它是猴子嘛,你总不能指望它像猪一样老实吧。” 他这话不无道理,与萌紫玥当初反驳易流光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萌紫玥闻言,如水的明眸半垂,乌黑长睫扑洒下来,在脸上投下浓重的大片阴影,让人看不清楚她眼中的神色,语气黯然地道:“原主养大了它,现下人家要回它,实乃合情合理,我也莫有办法。” 宇世成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凝,眼神也黯淡下来。他们都以为阿呆是小月养的,没料到却是半路捡来的。 阿呆固然调皮,但不失为可爱,也非常招人喜欢,要说天下最聪明的猴子,莫过于它了。村人偶尔恨它恨的牙痒痒,可一旦有什么好吃的,也绝不会忘记它。这冷不丁的送走了,大家肯定都会不习惯的。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问萌紫玥:“如果阿呆走了,那猫神怎么办?” 萌紫玥面无表情,灵动的眼神却充满狡黠,幽幽地道:“猫神是它捡回来的,谁捡归谁,当然要一起送走啦,省得村里人老害怕,我养的也累。” 猫神正是阿呆拾回来的那只以假乱真的小白虎,为了能成功扔掉它,萌紫玥想千方,设百计,可谓费尽心机。但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每每扔了,过不了多久,它一准会和阿呆又回来,对此怪异的景像,村里人早屡见不鲜了。 萌此玥觉得这只小老虎就像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而且在数次一扔一回来的过程中,这个波斯猫一样的东西真如武野所说,开始疯狂的长个头了,很快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猫神 村人提起猫神便闻风丧胆,害怕不已 且说宇世成听了萌紫玥的话,笑的一脸得意,促狭地道:“对,好的很,要送一起送,谁叫它是阿呆的呢。” 这时候,宇村长正好找萌紫玥有事,听他们提到阿呆,遂随口问道:“阿呆?这猴头又怎么了?不会又去地里糟蹋庄稼了吧?” 宇世成咳了咳,心照不宣的视线与萌紫玥对视一眼即分开了,然后沮丧地道:“村长,阿呆的原主人找来了,要讨它回去,它在咱们村子里呆不了几天了,马上就要被送走了。” “啊!”宇村长大惊失色,平素阿呆老在地里捣蛋,他没少撵在阿呆的屁股后面追过它,但实际上他也挺喜欢这只猴子的。猛然听说要送走这只特别滑稽可爱的猴子,他顿时就舍不得了,急忙道:“没有旁的法子可想了吗?能不能不送走啊?” “没有法子。”萌紫玥和宇世成望着宇村长充满期待的脸,一起摇头叹息。 “”宇村长顿时跨下黑黑的老脸。 不到半晌功夫,阿呆要被送走的消息已全村皆知,众人惋惜不已。村里和阿呆关系较好的孩童们率先嚎啕大哭起来,然后哭天抹泪的四处去寻找阿呆。 萌紫玥这边收到了信函,而那个送信之人完成任务后,却迅速赶到南水城去向主人覆命。萌紫玥在那边揣测这个人也许不是云上山人本人,而是易流光捣的鬼,其实不然,这个人正是住在迎宾楼天字号房的思岑郡主。 易流光在易国身居要职,不能长期在凌国滞留,于是安排了精锐人马在南水城时刻留意着萌紫玥的消息,自己回了易国。 思岑郡主却是实打实的闲人一枚——有钱且有闲。她回不回易国无关紧要,便打着替易流光收集萌紫玥的情报留了下来。 她上次莽撞行事,令易流光大为光火,差点弄死她。自那以后,她很是老实了一段日子,每日只找些侍女寻欢作乐,权当打发漫长的光阴。然她对萌紫玥一直贼心不死,总是想方设法的要将她弄到手。 她这种人,一生顺遂,有些变态的癖好,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也没有吃过瘪,立志要做的事,那是一定要做成的,而且难度越高的事,她越觉得挑战性高,反而被激起的浓厚的性趣。 她知道阿呆是易流光师傅的猴子,又见阿呆和萌紫玥的感情似乎很深厚,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打着云上山人的旗号去骗萌紫玥。 婀娜多姿地炊烟飘起的那一刻,一身树叶草屑和尘土的阿呆回村了。 它今天在路上没有上蹿下跳,而是学着人们直着身子走路。它走了两步,便停下来东张西望一番,随后伸出爪随后伸出爪子挠挠头上的黄毛,又抓了抓耳朵,毛脸上全是茫茫然,乌溜溜的眼睛里也全是不解,显得特别的滑稽。 它是一只很敏锐的猴子,稍有异样就会感觉得到,此时它黑黑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下,觉得甚是奇怪,这一路上碰到的人,为什么都会对它指指点点啊?还有不少人对它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会功夫,它碰到的都是外村来的人,与它不熟,不像栖凤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凡是见到它的,远远的都会同它亲亲热热地打个招呼。 “阿呆” 终于来了个熟人,是村子里的小石头。小石头垂髫之龄,平日里和阿呆混的十分熟悉,乍一见阿呆,他嗷嗷的叫了两声,立刻旋风般的冲过来。 阿呆被他狂野的动作唬了一跳,马上机敏地一闪身,躲过小石头的扑抱,并吱吱叫了几声。 小石头扑了个空,越发的伤心了,揉着眼睛,抽抽噎噎地道:“阿呆,阿呆你就要被送走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呆大慨是听不懂他的话,眨了眨大大的黑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它见小石头哭的惨兮兮的,就朝小石头扮了个鬼脸,并吱吱叫了几声,然后继续向前走。 可它没想到自小石头开了先河之后,后面碰到许多小娃娃,每个都和它说相同的话,同样都哭的声嘶力竭。接着又碰到栖凤村的村民,情形更诡异,一个个都以一副不舍的表情看着它,弄得它很炸毛,浑身都不对劲。 它皱着猴脸,一路上走走停停,且苦苦思索,时不时的还会回头看自己身后,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须臾,它碰到摇着折扇,风度翩翩且潇洒不群的罗祺。 罗祺同其他人一样,俯下身子摸摸它的头,叹息道:“阿呆,可怜地阿呆,小月不要你了,她将你卖了两千两” “吱吱——”阿呆恼火地一伸爪子,狠狠将他的大手拨开,要它重申多少遍啊,它的头不是谁都可以摸的!尤其心情不好的时候,它的头就会成为猫神的屁股——摸不得。 罗祺嘴角抽了抽,垂眸望着这个精怪的小东西,觉得它真是太有个性了。 他也不强求,不摸就不摸,但他也是个无风不起浪的性子,少不得要捉弄阿呆一番,便一脸严肃,加重语气道:“阿呆,萌紫玥真的不要你的,她拿你换银子花了,要把你送回给你的原主人。” 为了能让阿呆听懂看懂,他煞有介事地掏出一锭银子,不厌其烦的比划买卖东西的动作,还一边进行细致动人的解说。 他的一番苦心果然奏效,阿呆对小月这个名字不敏感,但对萌紫玥这个名字却是牢不可忘的。它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祺的一举一动 稍顷,它约摸是弄懂了,忽然吱地一声怪叫,跟着凶凶地吡着牙齿,朝罗祺狠狠一挥猴臂,俨然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 罗祺看着它张牙舞爪,暴跳如雷的样子,俊脸上虽一本正经,其实暗地里肚子都笑疼了。 他苦苦憋着笑意,用幸灾乐祸地语气道:“阿呆,你好可怜啊,就这样被萌紫玥抛弃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呆黄色的身影闪电般的自他眼前消失。 罗祺望着阿呆飞快的蹿上一棵大树,又从树上跃到一块大石上,旋即几个跳跃就不见踪影了。他得意非凡,嘴角微挑,乌黑的双眸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迈着他那条鹭鸶长腿悠哉悠哉的走了。 阿呆一路上在大树上蹿跃,很快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门口。 结实的木头大门锁着,显然屋子里没人。它正要翻进院子,却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娇滴滴地呼唤:“阿呆,你回来啦!” 阿呆闻声掉过头,发现是那名叫芸娘的女子,便停住了动作。芸娘住的地方离萌紫玥家很近,她原本就费尽心思的想接近萌紫玥,但凡寻着个由头就会来找萌紫玥,因此三不五时的会碰到阿呆。一来二去,也和阿呆混熟了。 芸娘一身翠绿的绸缎夹袄,头上插着明晃晃的首饰,脸上薄施了朱粉,打扮的千娇百媚,见阿呆听到她的唤声停下来,便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向阿呆行来:“阿呆,紫玥不在家哟,你回去也没人,要不,你到我院子里来耍一会儿吧?” 对于她殷切的邀约,阿呆不感兴趣,再加上这会儿心情委实不爽,它谁也不乐意搭理,仅是伸爪子挠了挠脸,然后猴臂向墙上一伸,仍打算攀上自家院墙。 “且慢,阿呆,阿呆,你等等,我有好东西要给你呢!阿呆”芸娘见阿呆对自己置之不理,心里甚是焦急,便不停地用很亲密的口气唤它,语气里夹着深深地诱惑。 阿呆烦不胜烦,便扭过头,一脸恼怒的瞪着芸娘。 芸娘用绣花帕子半掩着脸,借着帕子的遮掩悄悄窥视四周,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便放下心。她将纤手伸到阿呆面前,缓缓摊开,柔声道:“阿呆,知道你喜欢吃栗子,我专为你在灶膛里烘的,可香了,你尝尝。” 阿呆望着她细白的掌心,那里躺着两个圆溜溜的酱色大栗子,它眨了眨黑眼睛,不由得抽了抽鼻子,大嘴里发出吧唧的声音。 但它并没有动手,只是望了望那两个栗子,又望了望芸娘,神情似乎颇为犹豫。 芸娘见阿呆明明为栗子动心了,却尽力克制着自己,心里既紧张又里既紧张又恼恨。紧张的是怕有人经过,或是萌紫玥等人回来,恼恨的是阿呆未免太警惕了吧。她平时暗暗观察,每每萌紫玥替阿呆在灶膛里烘了栗子,它必定兴奋不已,有时还会兴奋地翻几个跟斗,然后迫不及待的吃栗子,显而易见它非常非常喜欢这种食物的。 她心急如焚,惟恐阿呆不上当,声音越发的温柔了:“阿呆,你不是很喜欢栗子吗?给你。”她说着,将手掌又凑近阿呆几分,一直送到它嘴边,就差送到它嘴里了。 阿呆抓了抓耳朵,众所周知,烤栗子是它的软肋,何况芸娘手中的栗子烘的真香,馋得它口水直流,忍无可忍,它终于伸出爪子,抓起一个栗子送到嘴边。 芸娘见阿呆将栗子塞进嘴里,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冷与残毒,她瞬也不瞬的死死盯着阿呆,眼神诡秘且阴险,含着奸计得逞的得意,娇媚的声音也变得阴恻恻的,令人毛骨悚然:“阿呆,栗子好吃吗?” 阿呆将栗子放进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忽然猴身晃了晃,跟着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它嘴里的鲜血像喷泉一般,在空中画出鲜红色的抛物线,溅落在地,身子也晃晃悠悠的栽倒下去。 芸娘神色狰狞的看着阿呆缓慢的瘫软下去,且黄色的身子不停的抽搐着,嘴角轻蔑的撇了撇,露出一丝冷笑。 “啧啧,真可怜!” 她状似怜悯地看了阿呆最后一眼,便不再理会它,娇媚地一转身便打算离去。 “嗷——”蓦然,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声从院子里传来,紧接着,“啪”的一声轰然大响,紧闭的院门陡然被一道凶猛狂暴的力量撞开,厚厚的木门瞬间炸开,木块四飞五溅,碎沫乱飞。 “啊!”芸娘还未走开,被令人不寒而栗的虎啸声吓的脸色煞白,又不幸被迸射的木头击倒,顿时发出短促的惊叫声,霎时,她想起萌紫玥喂养的那只猫神,一时骇的魂飞魄散,提起裙子就想加快速度奔逃。 但下一刻,她还未有所动作,就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她扑过来。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撞的狠狠跌倒在地,顿时疼的闷哼一声,然后发出了惊惶失措的尖叫声。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仓惶的扭过头去,脸上的神情瞬间僵硬,双眼睁的大大的,全是写满惊骇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一般,大张的嘴不停的颤抖,发出断断续续声音:“猫猫” “吼——”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虎吼声,顺着她的视线,威风凛凛的猫神自她身边跃开,回到倒地不起的阿呆身边。 它是一只白色的吊睛大虎,顺滑的皮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充满光泽,浑身横亘着黑色的斑纹,神情仿佛君临天下一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芸娘,好似她一有所动作,它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 芸娘已赫得说不出话来了,浑身瘫软在地,她身在南疆,常见到大老虎,可都不如此时的猫神恐怖骇人,令她有一种要命丧于此的感觉。 忽然,阿呆发出了低微的哀鸣声,好似痛苦到了极点,嘴里又涌出了鲜血。 “嗷——”猫神甩了甩钢鞭似的尾巴,再次发出震天的虎啸声,它猛地伸出锋利无比的爪子在地上刨出几道深坑,且用充满了不屑的眼神望了望芸娘一眼,然后一口叨起阿呆,腾身一跃,迅猛地向前方冲去。 芸娘吐了一口气,颓然伏在地上,心里直呼菩萨保佑——萌紫玥管的甚严,她家猫神不敢伤人,更不敢吃人,不然就要将它扔掉 猫神用嘴衔起口吐血沫的阿呆,在村子里纵横驰骋,快如迅风,谁也不知道它要干什么,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闪,一道白影飞快地从他们身旁掠过,带起阵阵大风,转瞬就消失不见了,迅度快的无经伦比。 有那眼睛尖的,立刻惊叫起来:“小月家的猫神它怎么跑出来了,莫非又被扔了?这娃,真可怜” 猫神速度很快,以横扫天下的霸主气势,将偌大个村子搜寻了一圈,没找到萌紫玥的人,它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巍峨高大的栖凤山纵身冲去。 与此同时,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到达了栖凤山,他腾身一跃,优美的身影在空中是那般的虚无飘缈,动人心魄。 片刻之后,他已立在高高的栖凤山头,山风阵阵吹过,撩起他惊人的红裳,似一片红色的火焰炽狂绝艳,那样风华绝代,倾倒众生。 林间斑驳的阳光层层叠叠地洒在他的身上,他如玉的面容绽开微微的笑容,伸指轻按雪白的眉心,低低地声音带了无穷无尽的蛊惑:“玥玥,我来了。” ------题外话------ 亲们,哭求安慰木有码字的动力啊虽然亲们一支持我,但是竞争太激烈,轩娘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各种懒神上身鄙视自己,求评价票,求收藏,各种求啊,还有,亲爱的们可以报名客串书中人物,有的留言给我你们都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写的怎么样,木有方向感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2 安夏出场 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猫神衔着阿呆一路狂奔,爪下生风,区区五六里的路程,对它来说不过尔尔,很快就到了栖凤山。 到达了目的地,它便缓缓停了下来,并冷静地垂下头,将昏迷不醒的阿呆轻轻放到地上。 它这一停下来不要紧,路口栅栏处的人们吓坏了。彼时恰好有几个外村人要进村,老瞿头和老孙头是村里公认眼光最毒辣,且老于世故的人,正在进行甄别的工作。老瞿头仔细的问对方:“家里有几口人?” 对方瞪大又眼望着他背后,整个人抖的犹如秋天树梢上摇摇欲坠的落叶,失声叫道:“大大,大大虫” 老瞿头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小伙子,是问你们家有几口人,不是问你们家有几口虫。” 对方脸色煞白,抬起手指,指着他背后尖叫道:“有大虫来了,快跑啊——”话音未落,他转身便落荒而逃。 这时候,其它人也发现了猫神,顿时被吓的抱头鼠窜,并纷纷发出惊骇的尖叫声:“啊——大老虎!” “啊!大虫!” “啊好大一只山猫” 眨眼间,外村人跑了个精光,光剩下栖凤村的村民。他们眼神恐惧地望着高大威武的猫神,同样吓的腿肚子发软,两股战战。 面对吃人的老虎,说不害怕是真的,他们其实也想跑,而最终决定没跑的原因,其一,不过村民见到它的次数多的,再加上它从不伤人,村民习惯使然,也就是害怕居多,逃跑的时候渐渐少了。 其二,他们眼尖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呆。 顿时,所有人皆满脸惊讶,不约而同地道:“阿呆?这是怎么了?”但惧于阿呆身边有猫神,他们不敢上前一步,只能干着急。 猫神威猛地守在阿呆身边,神态傲然地睥睨了他们一眼,突然昂首发出几道响彻云霄的虎啸:“嗷嗷嗷——”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栖凤山上的小动物霎时噤声不语,缩头缩尾了。 与此同时,萌紫玥带着袁越和武野正在山上处检查修凿的垛口,此乃张少昊的主意,他建议在山上设置垛口和安排人手,逐渐将防守的重心转到栖凤山上——以重兵守住路口,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样一旦有敌来犯,不用引进村子,直接斩杀在路口则可。 她正眯着美眸端详垛口形状,冷不丁听到几道惊天动地的虎啸,她立刻错愕地转过头,对着同样一脸惊讶地袁越和武野道:“猫神,这虎啸好像是猫神的声音,它怎么跑出来了?你没锁院门吗?” “怎么可能?” 袁越当即否认,马上循着猫神的声音去查探。很快他就发出惊讶的声音:“真的是猫神,它在路口,它想干什么”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被猫神挡住的阿呆。 猫神跑出来出乎意料,不管情况如何,萌紫玥不敢掉以轻心,二话不说的就从山上纵身跃下。 “阿呆!”脚尖甫一落地,她便发现了猫神身边的阿呆,见它身上有血迹,软绵绵瘫倒在地上。她心口蓦地一紧,不顾一切的奔到阿呆身边蹲下,紧张地唤了一声:“阿呆,你怎么了?”她只以为是猫神犯了野性,不服管束的跑出来滋事,却万万没料到阿呆出事了。 阿呆躺在地上,紧紧闭着它那双机灵可爱的黑色大眼睛,嘴角不时有新鲜的血液溢出,身上金黄色的毛皮上残留的血迹已干涸成黑褐色,令人触目惊心! 众人见萌紫玥在猫神身边蹲着,而猫神此刻也温驯地伏卧在她脚边,于是都放下心来,纷纷壮着胆子上前来查看阿呆的情形。 萌紫玥几番伸手,想将阿呆抱起来,却顾虑重重,她怕阿呆伤到了内脏,如果是这样还是少动为妙。 老孙头急忙道:“小月,赶紧抱阿呆回村,罗山会治牲口,让他给阿呆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罗山是栖凤村乃至整个栖凤镇都比较有名的兽医,他的祖父曾是当地著名的兽医,罗山幼时便承袭祖传衣钵,在这一带闻名遐迩。 萌紫玥闻言点点头,正要小心翼翼地抱起阿呆,还未等她动手,便有一道干净纯澈,清若幽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玥玥,你身边怎么有老虎?阿呆怎么了?” 她猛地转过头,乍然间,一道艳丽至极,潋滟若血的红色身影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眼帘。那道身影,笔直且修长,龙章凤姿,飘渺似谪仙,翩然行走间自有一股逼人的自信与贵气。而那个人,黑发如墨,肌肤如玉,眉飞入鬓,眼若一泓潮起潮灭的春水,夺人神魄。 她面无表情,盈盈美眸波澜不惊,却不由自主的微启樱唇,轻轻唤出那个压在心底,熟悉无比的名字:“千夜。” 却说罗祺逗弄了阿呆一番,心满意足,便摇着他那把冬暖夏凉的洒金大黑扇回了院子。莫看他腿长,行走之间却是悄然无声,及至迈进了院子,他才觉出自己贸贸然进来,好似有些不妥。 院子里,张少昊在检验晾在阴凉处的木材,而范晴秀丽无比的脸上泛着动人的微笑,正在向张少昊询间这些木材的特点和功用。 张少昊一身简洁的青衫,却更凸现了如画般俊俏的眉眼。他俊面淡然,微垂着如星双眸,让人看不出他心之所想。然他的神情依旧温文尔雅,回答范晴的问题也是一丝不苟,彬彬有礼,令他清润动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优雅。 范晴今日青丝高挽,发间斜插着一支流苏,辅着蝴蝶翡翠,耳坠明月铛,淡施朱粉,唇点胭脂,皮肤白皙水亮,双眸暗含秋波,清丽雅致中含着几丝柔美,一身淡紫色的长裙为她窈窕动人的身材平添了几分袅娜。 她见张少昊一五一十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言谈举止间处处透着儒雅和矜贵,与寻常人有着莫大的区别,心里便对他更欣赏了几分。只是张少昊除了回答她的问题,与问无题无关的话他半字不提,这不免令范晴有些受挫的感觉。 她俯身拾起半截木头在手,咬了咬红唇,状似无意地娇声道:“张少昊,我观你浑身的气度与风仪,绝非寻常人家出身,早晚会出人头地,有一番大造化。你枪法好,箭法好,男儿理当横扫疆场,在马上建功立业,以你的才干,为何要屈身在栖凤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张少昊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原样,淡淡地道:“我父母已逝,既无家亦无世,平凡至极无名小卒一枚,何谈建功立业与才干?再说了,栖凤村依山傍水,环境怡人,鸟雀众多,便是连凤凰都来这里栖身,我只觉得荣幸至极。”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太大材小用了。”范晴见他对栖凤村的评价如此之高,心里暗悔自己说话太轻率了。她仅仅是觉得张少昊才能出众,不该在栖凤村这种小地方被埋没,那样未免太可惜了。 张少昊默默垂眸,有力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木头上的纹理,意味不明地道:“你们师兄妹堪大任之材尚且不觉得栖凤村小,罗祺兄甚至乐在其中,我为何会觉得这里小?” 罗祺已经在院门口听了半天壁角,被张少昊点名,便再也不好意思隐匿气息了。他迈开长腿,意态洒脱不羁的上前几步,装模作样地道:“少昊,师妹,你们也在啊?你们在聊些什么?好像很投机,我能不能听听啊?” “师兄。”范晴正全神贯注的和张少昊说话,冷不妨听到师兄的问话,又隐含着打趣,她即尴尬,又羞怯,脸上红霞隐现,娇嗔道:“师兄,我们不过是说些寻常话罢了。” 她的话和脸上羞赧的神色充满欲盖弥章的味道,令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张少昊对罗祺颌了颌首,默默地将晾干的木材择了出来扔在箩筐里,俊面冷清,神情坦然而稳重。 罗祺见张少昊不接话茬,大感无趣,这段日子以来,师妹对张少昊格外的不同,他又非木头,自然看在眼里,要说师妹也真有眼光,张少昊这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都值得他人另眼相待。 说老实话,纵观栖凤村大姑娘小媳妇对他们的评价,似乎他们两人平分秋色,长相和能力皆处在伯仲之间。 这些他不注重,只要萌紫玥不看重张少昊,即使全村的女子都追在张少昊屁股后面,他也无异议。不过他这人素来不喜欢庸人自扰,迄今为止,还未看出萌紫玥对张少昊青眼有加的苗头,是以他看着张少昊仍然极顺眼,当然,如果张少昊能和师妹成双成对,不再和萌紫玥走的近,他会看他更顺眼的。 思及此,他剑眉斜挑,望着张少昊的乌目中泛起了几丝兴味,浓密的睫毛轻颤不停,挪谕道:“少昊,你和我师妹说什么寻常话呢?惹得我师妹脸都红了。” “师兄!你混说什么呢!”范晴的脸轰地红了,她脸皮薄,委实呆不下去了,薄怒的嗔了罗祺一句,扭头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范晴离开后,张少昊以微挑的眼角斜睨了罗祺一眼,目光神秘莫测,幽深难懂,声音凉凉地道:“你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这些?不回屋子里去看看?到时莫说我没提醒你。” 我屋子里有什么吗?罗祺心下嘀咕,目露狐疑。转念又想到张少昊的语气虽轻,却隐含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成份。他顿了顿,直接绕过张少昊和那些木材,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天璇收拾完屋子,便被他派出去做事了,因此房间的木门紧紧闭着。罗祺懒洋洋的来到房门口,即刻神色一变,就裹足不前了。 “怎么,你居然变得胆小如鼠了,仅一门之隔也不敢来见我了?”蓦然,门内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除了音质不同,语气和罗祺倒有七八分相似。 罗祺眼神倏地一黯,站在门外沉默了片刻,缓缓抬手,还未推开门却又放了下来,然后他又缓缓抬手,仿佛那只手臂重愈千金,极慢的抬到门上,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房门甫一打开,一个细瓷花瓶闪电般的朝他砸过来。以他的身手,即使距离再近也可以避开,然而他不避不闪,任凭花瓶狠狠砸在他的右肩上,吭都不吭一声。然后花瓶顺着他的肩头滑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瓷片四溅。 屋子是典型庄户人的格局,可屋内布置的颇为讲究,一应设置虽然尽量精简,却都有一种低调的华丽。 本应空无一人的屋内此刻却有五六名女子,其中两名锦衣华服的女子端坐上首,一名身着朱红襦裙中年美妇,另一名是身着淡绿襦裙的妙龄少女,生得美貌绝伦,妩媚多姿。余下四名做婢女侍立在二人身后。 罗祺脸上懒洋洋和无所谓的神情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黯然和沉重。他抿了抿唇,突然大踏步地进屋内,然后一撩衣摆,噗嗵一声,重重跪在中年美妇的身前,低声道:“儿子不知娘亲来到,有失远迎,还望娘恕罪。” 中年美妇保养得宜,肌肤白皙,此刻却面沉如水,沉默不语的紧紧盯着罗祺,目光中微微露出了一丝怒色,良久之后,方恨铁不成刚地叱道:“混帐东西,也就这点子出息,好好的地方不呆,好好的事情不做,为了针尖大的一点事儿,居然藏在这种犄角旮旯?山窝窝,你倒底想干什么?你这样做,让娘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他?” 旁边的妙龄少女目含同情的望着垂头不语的罗祺,然后转头对着中年美妇笑道:“娘,好不容易找到大哥了,您就莫生气了,他一准也也知道错了。” 言罢,她向着罗祺不停的使眼色,想让他说点好听的话哄娘开心,可他兀自低眉顺目的低着头,对周遭的一切不闻不问,让她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她转了转灵动的眼珠,继而低低的咳了咳,一双美目不住的望着罗祺。 罗祺也不知是听懂了她的暗示,还是无意中瞟到了她的眼神,立刻仰头望着中年美妇道:“娘,儿子知错了,您别生气了好吗?儿子任赁娘处置。” 中年美女听到他认了错,面色稍霁,但依旧没有笑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精明而锐利,紧紧盯着罗祺道:“如今,你在外面玩也玩够了,乐也乐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和娘回去了吧?” 罗祺还未回话,那少女嫣然一笑,娇糯地道:“娘,让大哥起来回话吧。” 中年美妇对少女的话似乎言听计从,闻言,脸色慢慢如常,便淡淡地道:“祺儿,你起来回话吧。”又对那几个婢女吩咐:“还不给大公子赐座儿。” 罗祺在婢女端过来的椅子上只敢半坐,恭敬地道:“娘,儿子只是出来外面散散心,时候一到自会回去,何必劳动娘如此兴师动众的寻儿子?” 中年美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声音更冷了:“早知道你不愿回去,为娘索性将你妹妹送来给你做伴,你只须照顾好你妹妹,晚点回去娘也不怪你。” “啊?”饶是罗祺也吃了一惊,望了望一身贵气的母亲,又望了望妹妹,再一次确认道:“娘,您真的打算将安夏送来这里吗?儿子没听错吧?您不是最舍不得她吃苦受罪的吗?” 中年美女不敢直视他的眼视,干脆微抬下巴,目光向上望,看着屋顶的橼子道:“他们打的好主意,想让安夏去和亲,娘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罗祺怔了一怔,望向笑靥如花,光彩照人的妹妹。 安夏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换成了淡淡的恼怒:“大哥,你没听错,此事千真万确,可是大哥,妹妹不愿意去和亲,便投奔大哥而来了,望大哥莫要嫌弃。” 罗祺哂然一笑,这是他见到母亲和妹妹后首次露出笑脸:“说哪里话,哥哥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这里实属穷乡僻壤,你那跳脱的性子在这里耐的住寂寞吗?” 安夏立刻笑逐颜开,一张如玉的小脸神采奕奕,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大哥,你妹妹也非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家小姐,只要不让我去和亲,做什么我也是愿意的。” 罗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戏谑地道:“但愿你说到做到,到时莫吵着要回去才好。” 中年美妇左瞧瞧俊美无双的儿子,又瞧瞧美丽脱俗的女儿,心里再多的不快也云消雾散,忍不住抚着女儿嫩滑的粉脸微笑了起来。 正在母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外面传来天璇慌慌张张的声音:“公子,公子,不好了,阿呆不行了,它快死了!” “什么?”罗祺一听,马上从椅子上起身,脸色遽变,匆匆就要往门外跑。 罗祺的娘和妹妹见他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禁都奇道:“阿呆是谁?” 羽千夜没想到一抵达栖凤村,凑巧就赶上阿呆性命攸关之际,更赶上玥玥身边有只大老虎,饶是他沉得住气,也不禁吓了一跳。望着气息奄奄,危在旦夕的阿呆,他的心也绷的紧紧的。 ------题外话------ 谢谢684,粉色壞女子,1620746500,0603,ja,bal,快乐平凡,syl521亲们的月票。话说昨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公公和小姑子都是十五的生日,我孩子呢又是十六的生日,索性让三代人都凑一天过生日了,做饭收拾什么的弄到很晚,收拾完都晚上10点半了,所以字数也就少了点咳咳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3 小别胜新婚 袁越和武野见王爷来到,皆惊喜异常,慌忙上前来拜见他。 羽千夜轻挥手指,示意他们起身。 他来不及和萌紫玥诉说相思之苦c离别之情,又恐她被老虎伤到,几乎是瞬间便插在她和老虎之间,然后着手检查阿呆的情况,并对萌紫玥道:“玥玥先莫慌,阿呆吉猴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时此刻,萌紫玥连一句别来无恙都无法说出口,仅是紧紧抿着粉嫩的唇角,默默地望着他,蛊惑人心的美丽黑眸闪着碎碎点点的星光,令羽千夜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村民先是被羽千夜惊人的绝色容颜所吸引,半天回不过神来,后来听他提到阿呆才反应过来,急忙七嘴八舌的建议起来:“小月,这位公子,你们还是赶紧带阿呆去找罗山吧!” “是啊,阿呆看起来好可怜啊!” 实际上,他们觉得这位红衣公子好似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精致的五官和身姿,还有那独一无二的尊贵气势,与小月的那名脸上生有黑斑的随从阿九简直一模一样啊! 萌紫玥精致的脸蛋苍白如雪,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谢过大家,对身畔的羽千夜道:“我们先带它去找罗山。” 袁越和武野道:“属下等先去找人,爷和姑娘稍等。”说毕,两人飞奔着离开了。 羽千夜垂眸端详着性命垂危的阿呆,眉微敛,长长的睫毛轻颤,很快就掏出一颗药丸塞进阿呆的嘴里,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它的颈子助它吞咽。 做完这些,他才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托起阿呆,侧头对萌紫玥道:“阿呆是中毒了,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给它服了一枚玉露解毒丸,想来可令它暂时无事,咱们先回村。” 萌紫玥闻言,提得紧紧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立即起身,唤了一声:“猫神。” 伏卧在地的猫神迅速起身,精神抖擞地踱到萌紫玥身边,还轻轻摆了摆钢鞭似的尾巴。 羽千夜微眯黑眸,端详了威猛地猫神几眼,不动声色地道:“玥玥,这是那只白猫?”他心里惊异不已,也就几个月未见而已,那只小猫一样的小东西居然长这么大了?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萌紫玥睨了昂首挺胸的猫神一眼,清澈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正是。” 蓦然,罗祺和张少昊匆匆赶来,范晴继他们之后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罗祺步履如风,衣袂飘然,逸雅中透着逼人的贵气,率先唤道:“小月,阿呆怎样了?” 张少昊到达的一瞬间便发现了一身华裳的羽千夜,他步伐微微顿了顿,眉头蹙起一丝暗淡,然后不着痕迹地上前,默默观察阿呆的情形。 羽千夜早发现了张少昊,却故作不知,他美目微抬,冷冷斜睨了张少昊几眼,面色未变,仅是眼中露淡淡的寒芒,微不可察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罗祺此刻也发现了羽千夜,顿时一脸惊讶地瞪着他:“你是谁?为何与阿九生的如此相似?”他一语中的,道出了村民的心声。 风胤颢双手环胸,踏着优雅的猫步从他身边缓缓经过,眼露鄙夷:“罗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事还知道我是谁?” 罗祺转头望着他,黝黑的双眸流露出几丝精锐与凌厉,脸上的表情有着豁然顿悟,随后倏地回过头来望着羽千夜,愕然地道:“阿九?真的是阿九,你脸上那两块大黑斑呢?” 萌紫玥嫌他碍路,伸手格开他,神色淡然地道:“你少一惊一乍的,先救治阿呆要紧,其它以后再说。” 罗祺立即醒悟过来,震惊的情绪极快消失,马上丢开阿九的事不提,连声道:“对对对,先救阿呆,可怜地小东西。” 罗山祖上最擅长医马,然到了他这一代,方圆几百里已无马可医,就连养马人的马厩里,亦是一匹马儿都没有——大家的马都被征去军用了。于是罗山百花齐放,什么都医,村民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多数是找他。 对于阿呆身种剧毒居然还能活着,他表示闻所未闻。为此,他仔细地替阿呆检查了一番。 过了盏茶过夫,他捋着下颌的几缕青须道:“阿呆中的毒药毒性甚强,当属见血封喉一类,能活着已属不易除了它本身体质特殊外,应是吃了某种解药,此刻性命已无大碍,就是往后需慢慢调养。” 萌紫玥远山黛眉紧紧蹙起,罗山和千夜的结论相同,都是阿呆中了毒,且还是剧毒。她不免要想,村民们偶尔会使用耗子药,阿呆莫非误食了耗子药吧?但吃了耗子药的情况与阿呆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啊,这要怎么解释? 她微抿唇,好看的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倔犟,认真地向罗山请教:“这毒应该不是耗子药吧?” 罗山摇了摇头,继续道:“不是耗子药,我从阿呆嘴里的血沫中发现了栗子的壳和肉,想必毒药应该和栗子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不是,我尚不能确定。” “栗子”萌紫玥垂下螓首,低声重复,似在自言自语。 但不管怎么样,阿呆的性命总算救回来了。 向罗山道过谢,萌紫玥和羽千夜抱着阿呆回了自己的院子。后面跟着一大串人,有罗祺和张少昊,还有范晴和宇世成,以及张安兰姐妹等。 他们一是为阿呆的安危担忧,一则是对羽千夜的出现感到好奇。 以前,他们觉得阿九生得如此俊美不凡,脸上却有两块大煞风景的黑斑,都以为他天生如此,难免惋惜不已。而今,他们陡然发现阿九脸上的黑斑奇迹般的消失了,吃惊之余,觉得他愈发俊美的令人不敢逼视。故而他们想弄清楚原因,个个都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惟有张少昊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萌紫玥不胜其扰,干脆将他们全部丢给风胤颢和陌缥郜去招呼,自己和羽千夜却抱着阿呆进了它的房间。 阿呆似乎是睡着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是嘴里却再没有吐血了。萌紫玥将它放进它自己的窝里安置好,默默地拿了布帛,沾上水,替它拭净毛发上的血迹。 羽千夜恐她担心,低声道:“你放心,罗山都说它没事了,过不了几天,它又会活蹦乱跳了。” 萌紫玥搁下手中的布帛,转头望着他,微微一笑,美目流兮:“幸好你来了,若不是你的玉露解毒丸,阿呆只怕” “玥玥!”羽千夜见她明眸善睐,眉眼弯弯,不由得一脸动容,心神更是一阵恍惚,伸出双臂便想楼住她,低声道:“玥玥,我好想你。”他在湮国时,脑子里成天想着她,想的失魂落魄,嗔怒的她,甜笑的她,倔倔的她,躺在他身下婉转轻啼的她她的每一面,每一个举动都令他回味无穷,辗转思之。 “且慢。”萌紫玥一矮身自他胳膊下穿过,让他抱了个空。她摊摊素手,笑的眉眼生花:“你方才抱过阿呆,便又想来抱我,休想!” 她本就生的美,此刻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眸眼波轻转,顾盼神飞,顿时艳光四射,媚态万千。 羽千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口一阵阵悸动,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性感的红唇微勾,笑意浅浅,温柔如初:“好大一股醋味儿,没想到你连阿呆的醋也吃,当真令我受宠若惊,待我好生梳洗过后,少不得好好抱抱你,权当做赔偿。” 他眉如墨染,睫毛长长,唇不施朱而丹,面不施粉而红,眸子里仿佛琉璃一般光华璀璨,幽深而绵长的目光能令所有人迷失方向。 萌紫玥简直不敢直视他噬人的灼热目光,脸上飞起片片红霞,低低啐了他一口:“呸,谁吃醋了?下流胚子,说的比唱的好听,谁又要你赔偿了?” 羽千夜贪看她小儿女的娇态,只觉得她无比的妍丽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令人砰然心动的妩媚,忍不住坏坏一笑,“是我的不是,应该说要你赔偿我,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其中的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你要补偿于我,好好抱抱我” 萌紫玥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脸皮厚到她自愧不如,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不用问也知道他脑袋在想什么,这厮就是个外表似谪仙,内在是色胚的混蛋。她感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遂转身落荒而逃。 羽千夜在她身后以手覆额,低头吃吃而笑,那愉悦的笑声如珠溅玉盘,充满盅惑与诱人。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尽管罗祺绞尽脑汁找尽各种理由,企图赖在萌紫玥家里不走,奈何风胤颢等人皆很了解自己家主子的心事,草草回答了他们几个问题,便将这群追根究底,心思各异的家伙们打发走了,随后,他们也识情识趣的退了下去。 羽千夜在净房里香汤沐浴,要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与俗世浮华。萌紫玥斜倚在窗边,以手撑着香腮,正揣摩着罗山的话。 罗山提到阿呆口中的栗子,由于栗子长在树上,成熟之前,外壳被一层毛刺严严实实地包着,就像一只只小刺猬挂在树上,防止动物和昆虫把它们吃掉。因此,阿呆自己是不会摘栗子吃的,那它口中的栗子是谁给它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给阿呆栗子的人一定是阿呆熟悉的人,否则它是不会吃陌生人喂的食物的。 “玥玥!”突然,净房里传来羽千夜纯澈动人的声音:“玥玥,我的袍子忘记拿了” 萌紫玥怔了一怔,自沉思中醒过神来,随后打开房门去寻风胤颢等人,却发现他们好像都失踪了,也不知道藏匿在哪儿,一个人影都不见。 羽千夜未听到萌紫玥的回答,以为她不在,接着唤道:“玥玥,你在吗?劳你大驾,帮我把宽袍递进来一下,行吗?” 他的行李和衣物早就被妥当的安置进木柜里,萌紫玥寻了件他平日里穿的家常宽袍,款款行至净房,隔着房门道:“帮你拿来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净房的门忽然唰的一声打开了,一只白皙却强而有力的手臂猛然伸出来,一把将她拉进净房。 萌紫玥猝不及防的,来不及啊一声便撞进了一具光滑而韧实的胸怀里。这具胸膛的,显而易见主人正在沐浴,她的粉脸贴在那滚烫的肌肤上,怦怦怦的心跳声就在她耳旁响起。 羽千夜身无寸缕,整个人肩宽腰细腿长,完美的身材无可挑剔c宛如神祗。 他用双臂将萌紫玥紧紧箍在怀中,一双黑眸璨若星辰,漂亮的嘴角微翘,面如冠玉的脸上似笑非笑,隐含得意。 萌紫玥被他死死禁锢在怀中,柳条似的腰肢被一双铁臂紧紧勒着,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微嘟着樱唇,还未来得及开口抗议,羽千夜扬着笑弧的丹唇已迫不及待地覆上她檀口。 他的吻带着狂风暴雨的激烈,舌尖长驱直入,狠狠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如灵蛇般探进去,在她小嘴内翻滚着,探索着,品尝着,发出渍渍的声音。 当他继续用力吸吮,一遍又一遍的翻搅着萌紫玥的檀口,萌紫玥感觉到疼了,那舌头都快麻木的不像是她的了,小舌在羽千夜嘴中挣扎着直欲收回,但是无济于事,羽千夜不停止,她头左右摇动,又用手拍打着羽千夜裸裎的后背,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羽千夜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舌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灿若明珠的双眸动情地凝视着她,血脉贲张,激动不已。 萌紫玥白嫩的香腮晕红,艳丽迷人,春水似的双眸仿佛异彩闪耀,瞪着着他娇嗔道:“混蛋,中了你的计,叫你得意猖狂,吸得人家舌头疼死了。” 羽千夜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忍不住又伸出舌头舔她的娇艳欲滴的唇瓣,并将蓄势待发的物什抵在她柔软无骨的娇躯上,来回挪移,或轻或重。 “啊!”萌紫玥感觉到那种势如破竹的力量,忍不住惊喘了一声,身子不可抑制地轻抖起来。 她红唇一张,羽千夜便趁机将舌头伸进她小嘴里,这次,他的吻转为充满轻怜密爱的浅啄,好似对待易碎的水晶一般轻柔的吸吮起来。 萌紫玥感受到他的疼爱之心,慢慢地,她的身子渐渐发热,有了异样的反应,与侵入的舌头相互起。亲吻带来的感觉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火爆,她整个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逐渐陶醉在愉悦的梦幻之中。 一吻既罢,两人气喘嘘嘘,萌紫玥傲人的酥胸不住的起伏,不停地喘气,吐气如兰,羽千夜感觉真是舒服极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低喘道:“玥玥,玥玥”他不停的重复唤着萌紫玥,声音缠绵绯侧,柔情似水,动人至极,那一声声低低的轻唤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萌紫玥伏在他的怀里,耳畔是他低低柔柔的诉说,扣人心弦,温柔醉人,不由低声道:“放开我,衣裳都被你弄湿了。” 羽千夜低低一笑,眼神晶亮的吓人,脸上的神情坏透了,带着邪邪的意味,语气也充满盅惑和魔魅:“横竖是要脱的,湿了岂不是更好,你看我都脱了,我们一起洗如何?我帮你” 萌紫玥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忍不住抗议道:“我还有事呢!” 忽然,羽千夜一把打横抱起她,几个箭步便将她放在宽大的木桶里,噗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萌紫玥顿时张口结舌,她衣服还未脱咧,一头青丝也被水溅湿了。这个大浴桶是羽千夜找村里的木匠定做的,虽说比不得他在湮国的白玉汤池,但胜在结实耐用。 羽千夜将萌紫玥放进去后,随之也进了浴桶,见萌紫玥恼火的盯着他,他唇边荡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修长的大手一伸,便将萌紫玥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凑近她轻声道:“莫恼,我这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 萌紫玥闻言,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眼中的恼意也烟消云散,仅是怔怔的瞧着他晶莹剔透的脸庞。 羽千夜打蛇随棍上,见她呆愣住,便将手伸到她襟上,以风卷残云之势,三下五除二,将她的衣物一一除尽。如今他做起这样的事儿驾轻就熟,宛若行云流水般自然。 事已至此,萌紫玥倒也不矫情,左右她也想他了。 净房里白茫茫的水汽氤氲,两人赤身相偎,羽千夜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光滑灼热的肌肤贴在一起,带来噼噼啪啪的电流,令人有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滋生。两人的身躯之间没有半丝缝隙,亲密无间,而他的庞然大物已兵临城下c亟待冲锋陷阵。 羽千夜灼热的手掌像烙铁,在她周身游走,最后贪婪地停在她高耸的雪丘上。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眸色深深,充满渴望和欲火,声音性感沙哑的可怕:“玥玥你好美没有一处不美” 萌紫玥在他不停的喃喃赞美声中,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视的姿势迎接他火热目光的洗礼。 她清澈明亮的瞳孔迷离醉人,眉若春山远黛,乌黑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肌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本就滑嫩的肌肤此时浸在水中,更是如剥壳的鸡蛋一般,细腻无比,散发出一股动人的幽幽香气,令人心神恍失,沉醉不已。 还有光滑的小腹,漂亮的玉脐,茵茵柔丝,一痕微露,如桃园粉径,春色尽掩,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着迷,沉沦。 萌紫玥浸在温热的水中,顿时闷哼一声,脸上布满了酡红,就连全身都变成了淡红色。她下意识的伸出柔荑挡住,不敢看羽千夜狂野的眼神,低声道:“放我下来啦” “嗯”羽千夜气息急喷,额头有汗水滴落,他全力压抑住心中的躁动,低喘连连:“玥玥,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只要你身子受得住,让我尽兴如何?” “啊!千夜。”萌紫玥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只是又羞又气是一回事,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气息开始变急促,葱白的纤手紧紧抓住羽千夜的手臂。 萌紫玥竟然不中用的晕了过去,欲求未满的羽千夜舍不得离开她,便慢慢抱着她起身,让她挂在自己的腰间,拿着宽大袍子裹住两人,慢慢走回到房间内。 从净房和屋子并不远,数十步就到了,在此过程中,羽千夜忍的甚是辛苦。 萌紫玥醒来时,发现自己仰躺在床榻上,一头青丝散了半榻,羽千夜依旧埋头苦弄。 “阿呆醒了。” “是啊,阿呆好像醒了。”几道惊喜的叫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紧闭的房门内,蓝色帐幔低垂,萌紫玥犹在睡梦中,听到阿呆的消息,她立即睁开眼睛,不假思索的就要拥被起身。冷不妨一双手臂缠上她的柳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继而是羽千夜低柔地声音:“玥玥,再睡一会儿,阿呆没事了,小风他们会照料它的。 萌紫玥听他说的极有把握,心下微定,转头却又发觉两人都未穿衣服,光光溜溜地搂在一起,而羽千夜不停地往她身上凑,似极不安份,又仿佛蠢蠢欲动。她甚至能感觉他身体的亢奋,亟待再颠鸾倒凤。 她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对他充沛的精力甘拜下风,低声警告道:”羽千夜,适可而止啊,你若是再敢动老娘,往后你就去外头睡,休想再上我的床。“ 羽千夜不再有所动作,但神情却显得颇为委屈和无辜,晶晶亮的眼神如同小狗看着肉骨头一般的看着她,充满渴望和祈求,只差吞咽口水了。 萌紫玥对他微微央求的眼神视若无睹,刚想撩起帐幔看看外面的天色,羽千夜的声音复又在她耳畔晌起:”不用看了,已是第二天早上了,玥玥,你一定饿了吧?“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萌紫玥顿感饥肠辘辘,昨日还未吃晚膳便被他骗到净房去洗澡,结果一直洗到床上,被他反复折腾,以至于弄到精疲力竭,很晚才睡,不饿才怪。 她蹙起眉尖,下意识揉揉酸疼的腰肢,羽千夜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思,欲伸手帮她抚腰。她却怕他趁机作怪,鄙视地斜睇着他。 羽千夜红唇微翘,要笑不笑,轻声道:”你都那样威胁我了,我还能怎样?“ 听他说的心不甘情不愿,萌紫玥恐他兽性大发,决定还是起床为妙。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即刻转头望着羽千夜,冷冷地道:”拈花一笑,你干的好事?“ 羽千夜连眼神都未变一下,如玉的脸上仍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如果萌紫玥有心情,且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数一数他那令人心动的长长眼睫。 萌紫玥水汪汪的美眸上上下下睃巡了他一番,樱唇一抿,勾起一抹秋后算帐的冷笑,声音阴恻恻地:”拈花一笑,你拈的那朵蔓陀罗为什么那么像——“她说着侧过身子,用纤指点了点自己后臀,接着道:”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你给我说道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真的吗?“羽千夜一脸懵懵样,惊讶地道:”你后面有什么吗?我且来看看。“话音未落,他一把掀开萌紫玥身上的被褥,合身扑了上来,戏谑道:”这可不是我要动你的啊,是你邀请我的,不能怪我。“ 萌紫玥被他压在床榻中,整个人伏在床上,玉背与他身上光滑无缕的皮肤紧紧相贴,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感觉得到。 她没料到这厮还敢旧调重弹,一时大意,但她委实不敢与他再行巫山了。于是眼珠一转,佯装淡然地道:”倘若你不是拈花一笑,那究竟是谁看过我臀上的那朵红花?莫非拈花一笑真的另有其人?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羽千夜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俯首吻着她光滑细嫩的玉背,他温热地气息,咻咻喷在她敏感的背上,激起她一阵阵的鸡皮疙瘩。而他的大手也不住的抚揉着她的身子,忙的不亦乐乎。 然而萌紫玥却知道这厮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忍不住挪谕道:”你可真有出息,居然“她还未说完,外面却传来一阵震天的吵闹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有人想要硬闯入院子里,却被袁野等人阻止。 羽千夜在她身上微微一怔,停止了缠绵的亲吻,萌紫玥倾耳聆听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道:”居然有人来踢馆了。“ ”谁?“羽千夜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离开的打算,仅问了一个字。 萌紫玥干脆放弃挣扎,不疾不徐地道:”他说是我的未婚夫,打小就定了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姑且听之。“ 羽千夜脸上淡淡的笑意突然消失无踪,变得面无表情,声音若冷泉潺潺:”休要道听途说,你的夫君是我,关他人何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4 我的女人! 萌紫玥伏卧在床,偏过头来,明眸星光璀璨,极为淡定地道:“他不但有定亲的信物,有证据,这证据还不易反驳” “紫玥,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爱睍莼璩”蓦地,一道雄壮浑厚的大吼声在院子外面响起,正是宗大族长。 羽千夜眸色眸色骤寒,一股冰冷的气息渐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威仪摄人。他缓缓从萌紫玥的身上翻下来,先将她捂在被褥中,掖着被子嘱咐道:“你饿了,先别急着起来,我去给你端吃的来。” 萌紫玥翻了个身,拥被而起,伸手将一头光滑若水的青丝拢在颈侧,精致的脸上平静无波:“他要见的是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见见他再说吧!” 羽千夜面色略缓,却依然摄人心魄,他从床上下来,也不惧早春的寒气,仅披了一件宽大的白袍子,睫毛微卷,忽上忽下,双眸纯净得像一块无暇的水晶,黑发倾泄而下,姿态飘逸若仙。 他倾身摸摸萌紫玥的乌发,嘴角令人心醉地向上一弯,轻声说了两个字:“不必。” 院子外面,宗瀚带着他的两名随从,正恼怒地瞪着袁越等人,恨恨地道:“我是紫玥的未婚夫,任何时候想见她都行,你们为什么要横加拦阻?是为何意?” 风胤颢比他更气恼,心道,怎么才几个月没见,紫玥姑娘怎么就蹦出来一个未婚夫?这不是要气死王爷么?还一大早就来院门口吵闹喧哗,这不是火上烧油么?他毫不客气的瞪着宗瀚,凉凉地道:“我们是紫玥姑娘的随从,负责保护她,但甚是抱歉,姑娘从未和我们兄弟几个提过她有什么未婚夫,所以哟,您哪边凉快就去哪边,莫一大清早就在这里扰人清梦。” “你说什么?”宗瀚大光其火,英俊的脸上怒气横生,指着袁越道:“袁越,你告诉他,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袁越一脸漠然,从容不迫地道:“宗族长,您三番五次的提及这件事,但委实令人抱歉,您仅仅是一厢情愿,我们姑娘一直未承认,所以” “住口!”宗瀚怒不可遏地打断他的话,气愤地道:“我和紫玥的婚事乃双方长辈做出的决定,岂能由你们信口雌黄?倘若你们再横加干涉,便休怪我无礼了。” 蓦然,一道清若幽泉,冷若冰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既有贵客临门,袁越,还不将客人请进门来。” 风胤颢和袁越悚然一惊,齐声道了一声是,继而对怒火中烧的宗瀚道:“宗族长,我家主人有请。” 宗瀚闻言,虎目里有微光一闪即逝,慢慢敛去脸上蓬勃的怒意,尔后迅速沉静下来,换成令人深沉难懂的神情。 甫一进入院内,入目所及,便是一位有着精致绝美的五官的男子映入宗瀚的眼帘,他霎时一怔。 那男子一身清雅的琉璃白,生的颠倒众生,清贵无双,如墨晕染般的长发在微露的曦阳中闪着莹润的流光,幽深的眸光清澈璨灿得如同天上的星子。 他负手在后,自屋檐下施施然行至院中,随着他翩然的步伐,空气中似有淡淡香气,既非冰麝,又非旃檀,似花香而非花香,分外的清新好闻。微微的寒风中,薄薄曦阳下,几棵或四季长青,或光秃秃还未返绿的大树,简陋朴素的庭院竟因他的存在而显得隽丽华贵,如同一幅既低调又隐隐透出奢华的古画。 他眼角一撇,微微地扫过目光呆怔的宗瀚,弧形完美的嘴角微勾,似漫不经心的轻笑,那样的风华绝代,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声音带着不染纤尘的尊贵优雅:“宗族长不远千里自南疆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他盅惑人心声音令宗瀚瞬间反应过来,心里还残留着初见这名男子的震憾——想他亦是生得英俊不凡,可在这位容颜倾国倾城的男子面前,难免自惭形秽。他迅速武装自己,佯装淡然地道:“阁下便是阿九?” 羽千夜淡然微笑,神秘高贵中透出几分疏离冷淡,仿佛与所有人都隔了一堵无形的墙,语气悠闲:“正是,不知宗族长有何指教?” 莫看他们两人皆镇定自若,俨然一副久闻对方大名的模样,实际上,这两人在今早之前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 宗瀚等人来栖凤村晚,对阿九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昨日他有事出村,阿呆出事之际他并不在场,及至他回村后已是深更半夜了。劳累了一日,他本就疲惫至极,偏偏芸娘哭哭啼啼地对他纠缠不休,令他心烦意乱,从而疏忽了许 多重要的事情。 所幸萨觋师在凌晨出现,将昨日发生的事源源本本告诉了他,并提醒他,阿九和萌紫玥十有八九是一对情侣,而阿九极有可能是萌紫玥不愿回天水族的最大原因。 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宗瀚大为恼怒——萌紫玥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有个情人就不说了,还公然和他人出双入对,她将他置于何地? 他感觉颜面受损,有种绿云罩顶的感觉,心下万分忿然。于是,他一大早便跑过来寻萌紫玥和阿九的晦气,顺代也想替自己这个未婚夫正名。 至于羽千夜,在起床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栖凤村还有宗瀚这号人物——他来去匆匆,一路披星戴月,归心似箭,只想尽快见到萌紫玥一解相思之苦。待见到人,凑巧要救中毒的阿呆。 阿呆无事后,两人久别重逢,少不得要水乳相融一番,连离别之情尚且顾不得诉说,只一径沉浸在欲仙欲死的巫山云雨中,恩爱缠绵个没完没了,哪里顾得上问其它情形一句或半句。还是武野充当丫鬟婆子服侍他舆洗,借着空隙将宗瀚的情形向他禀报了一番,方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再说宗瀚听到羽千夜的话,固然惊讶于对方容貌和气度,却还是冷哼一声:“指教不敢当,我乃紫玥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到中原,正是为了接流落在外的紫玥回南疆。” 羽千夜红润的唇角微扬,笑的云淡风轻,精致珑珑的五官被晨曦渡上一层七彩绚丽的光晕,显出几分虚无飘渺,邪魅惑人。 他对宗瀚的挑衅浑然觉,语气还是那般的淡然:“在我之前,于我之后,紫玥永远不可能有什么莫须有的未婚夫,更不可能与宗族长回南疆。所以,宗族长还须清醒清醒,莫要将黄梁一梦当成事实。” 他的声音虽轻,雍容娴雅的模样不见半分狠意,可他嘴里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似那般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且含着隐隐的霸道,不容人置喙。 宗瀚的虎目不由得骤然眯起,眼中乌云翻滚不休,蕴藏怒火,羽千夜这番话,无异于宣告了他与萌紫玥不寻常的关系,可谓视他这名未婚夫于无物,真是嚣张至极!他本想立即发飚,但陡然想起萨觋师的话,便极力抑制住胸中的火气,口气冷然地道:“萌紫玥乃天水族未来的族长夫人,并非任何人都可以觊觎肖想的,早晚她都会是我的人!” 羽千夜脸上的微笑慢慢敛去,浑身透出危险的气息,一股彻天彻地的冷意自他的美目中缓缓溢出来,周围的空气骤寒! 他翩翩立于参天古树下,眉飞入鬓,目似明珠灿璨,却冷着脸,像高山之颠的雪,带着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冷冷地道:“宗瀚,休要白日做梦!不论萌紫玥有多少个未婚夫,她都只有一个选择,唯一的选择,那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话语和他的霸道比之先前有增无减,有着睨世傲物,睥睨众生的狂狷之气,令人不敢质疑他半分。 宗瀚剑眉紧皱,英俊的脸上沉的可怕,虎目中有浓重的阴霾之色,一双薄扇大掌更是攥的紧紧的,一根根手指发出清脆的声响,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立时发作,反而垂头沉默起来。 隔了片刻,宗瀚再度抬头,脸上的神情已恢复如常,平静地道:“我要见萌紫玥。” 羽千夜淡淡地觑着他,微挑的眼角线条绝美,且带着几分神秘莫测,异常地动人心魄。在宗瀚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他长长的睫毛轻颤,露出一个安静而漂亮的微笑,“她昨夜累坏了,此时正睡的人事不醒,想必是没空见你的。” 宗瀚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强自忍耐,才没有将的钵子大的拳头挥向树下那个表里不一的男子。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一派气定神闲的羽千夜,紧握的拳头由始至终没有松开。 羽千夜刚踏入房内,一把牛角梳子便迎面向他砸来,伴随着萌紫玥娇脆地声音:“个无耻下流的混蛋,谁睡的人事不醒啊?你没脸没皮也就罢了,却硬是要将我拖下水!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积攒下一点好名声,转眼就被你三言两语破坏殆尽,这下你满意了吧?” 他微抬手,将飞来的梳子抓在手中,轻勾了绝美的唇角,勾出了一抹坏笑,“不过是几句搪塞之词,哪里作得了数?再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若是有那好名声儿,凭我一己之力,断然是破坏不了的。” 紫玥冷哼一声,横了他一眼,也不在理他,兀自伸手将脑后乌溜溜的头发用绢帕束好。 她素面朝天,却面色粉红,艳如桃花,肌肤莹润白嫩的令人妒忌。羽千夜走上前来,爱怜地伸出指头摩挲着她的脸蛋,低声道:“玥玥真真是个芙蓉面,好比清水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对手指下嫩腻的肌肤颇有些爱不释手,兴之所至,不由轻声慢吟:“绣面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萌紫玥冷冷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油嘴滑舌,方才肆意破坏我名声,这会子来补救,为时晚矣!”言罢,径直出去看阿呆。 她眼眸如水,潋滟妩媚,那一眼的风情尤为动人,羽千夜不免看痴了,待萌紫玥走后,他盯着伊人袅娜妩媚,婉转风流的背影,不由低低地笑起来。 他低柔中夹着性感的声音晕开,宛若天籁之音,令人耳根酥麻,心头发颤,萌紫玥自认心智坚强之人,也被这声音瞬间击中,险些给他跪了。 阿呆虽然醒过来了,可由于失血过多,它依旧精神不济,半睁着黑黑的眼睛,无精打彩地躺在干稻秸铺旧的窝里。它的房间很小,原本堆放着杂物,萌紫玥索性将那些杂物清走,让它住在这里。 萌紫玥见它醒来,十分高兴,不由得展颜一笑,轻启润红的樱唇:“阿呆,这次可把人吓坏了,还好无事。”说着话儿,她俯身去抚摸阿呆。 阿呆任她动作,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高兴的抓耳挠腮,手舞足蹈,而是反常的望着她,一动不动。 萌紫玥虽觉得有些异样,却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它元气大伤,身体还未恢复过来,所以变得对人有些爱理不理。不料随后而至的羽千夜仔细端详了阿呆几眼,却略带错愕地道:“玥玥,阿呆这样子,仿佛在使性子,这是为了哪般?” 风胤颢等人更是不满,在一旁插嘴道:“爷,紫玥姑娘,这家伙忒无情了!属下等好歹和它相处了一场,不说对它疼爱有加吧,平日里也待它不薄,没想到这厮醒来到至今,看见属下等,它跟没事人一样,连眼神都吝啬施舍属下们一个。” 萌紫玥大惑不解,忍不住聚精会神的打量着阿呆,想知道它为什么转性了,难不成这毒药这么厉害,居然让阿呆连活泼的天性也弄没了。 阿呆干脆闭上眼睛,任她犀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梭巡着,死活不动一下。 “这是为何?”萌紫玥抬头望着羽千夜。 羽千夜摊了摊手,同样满脸莫宰羊,但眸中却蕴含笑意。 萌紫玥擅自揣测了一番,自言自语地道:“莫非是觉得我没有抓住害它的人,为它报仇,所以生气了?还有就是误以为我处罚了猫神?但我明明没有责怪猫神半句,更没有扔掉它,它依旧神采奕奕的在院子里呆着啊?” 阿呆依旧没有睁开眼,仅是伸出猴爪轻轻挠了挠身下的稻草,柔软而且暖和的稻草发现沙沙的响声。 萌紫玥觉得它这动作甚是令人费解,正蹙着眉头琢磨呢,冷不丁听到罗祺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袁越,小月可在?我挂心阿呆,想瞧瞧它怎么样了?” 说着话儿,罗祺已熟门熟路地进来看阿呆了。 他进来后发现羽千夜和萌紫玥也在,两人似神仙眷侣一般,男的俊美无双,贵气天成;女的眉目如画,风姿楚楚。他脸上懒洋洋的神情骤然不见了,乌黑的眼眸登时一黯,浓密的乌睫不住颤动,勉强笑道:“你们也在啊?阿呆如何了?” 萌紫玥还未做声,羽千夜已温文尔雅地道:“劳你记挂,阿呆已醒了。” 罗祺似有满腹的心事,提起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站在萌紫玥的另一边,垂头望着阿呆,低声道:“可怜地小东西,昨日还在路上逗它玩呢,转眼就差点一命呜呼!” 萌紫玥正为阿呆究竟吃了谁给的栗子而揪心,闻言立即偏头望着他,不动声色地道:“怎么?你昨日碰到它了啊?当时它情况如何?有没有吃着栗子?” 她一脸平静,问题却一个接一个,与她相处了一段日子的罗祺岂能不感觉到异样,马上将眉一挑,直截了当地道:“它昨日刚回村,我正好要回家,见它在路上摇头晃脑,东张西望,模样好似很不高兴,心下觉得它的模样甚是滑嵇,便逗 了它两句。至于栗子,倒是没有看到,不过我逗完它,它便生气的跑了。” 萌紫玥知道他性子诙谐,又常逗阿呆,也不以为然,仅是樱唇微弯,浅浅一笑,“这家伙,如今真是越来越要不得了,脾气坏的令人不敢恭维。” 罗祺深以为然,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就连清越的声音都似带着笑意:“我当时告诉它,你不要它了,将它换银子花了,所以它看起很生气,冲我张牙舞爪了一番,便气呼呼的跑掉了。” 他的话音一落,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萌紫玥用黑白分明的美眸斜睨着他,语气十分平静:“难怪阿呆醒了就闹别扭,谁也不理,连我都不理,原来你就是始作俑者。” “”罗祺无语。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说了,省得落下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羽千夜善于察言观色,从罗祺进来后,他就一直不着痕迹地默默观察着他和紫玥的相处,见他们相处极其自然,有说有笑的,有一份别人没有的融洽,心里不由得泛酸,颇有些不是滋味。 这样其实显得有几分小家子气,他也知道,并尽可能的不将酸意表现在脸上。此时见罗祺苦着脸,一脸追悔莫及,他突然展颜一笑,丹唇微启:“玥玥,罗祺也非有意的,横竖阿呆无事,你只须与阿呆说清此事即可。” 他本就生得天人之姿态,再这么引人犯罪地一笑,阿呆的斗室立刻蓬荜生辉,满室生花。罗祺抬眼盯着他,手中紧握扇柄,眉宇间的黯淡又加深了几分,薄唇抿的死紧。 萌紫搞清了阿呆乔气的原因,遂放下心来,她哪知道屋内气氛诡谲,只是对阿呆道:“阿呆,你给我听好了,罗祺是骗你的,我怎会舍得将你换银子花?你原主人云游四海,早不知在哪里得道面仙了,哪里会来这里?”她也不管阿呆听不听的懂,捡些话儿解释了一通。 阿呆仍然纹丝不动,毛茸茸的猴耳朵偶尔动一动,表示它其实是醒的,并没有睡着了。 萌紫玥对这个家伙颇有些无可奈何,它纵然聪明又机灵,但毕竟是只猴子,指望它一下子就懂是不可能的。她正待耐心的解释几句,文灿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爷,属下有要紧事要禀报。” 听到要紧事,罗祺和萌紫玥皆是心中一惊,瞬间都想到了盗匪或者孟虎的人,所幸都沉的气,并没有半丝慌乱显现在脸上。羽千夜眼里有着与他外貌不相符的稳重和淡定,对着萌紫玥莞尔一笑,“玥玥,来。” 文灿言简意阂,大意是湮国的一队精锐人马,不知为何事秘密来了南水城,在离栖凤镇六十余里的一座山上,被人用阵法围困了两月余,终至弹尽粮绝,于昨夜被人悉数杀死在山上,无一活口。凶手手段毒辣阴险,性子极其残忍暴戾,那对人马死状极惨,血肉横飞,令人不忍目睹,尤其领队之人,非但头颅被人割走,其尸身更是被斩斫成一片片,一段段,只差剁成肉酱了。 羽千夜和萌紫玥听完之后,神色各异,或多或少都有些讶然。 羽千夜觉得湮国既有精锐人马出动,皇上为何未曾支会过自己?曾几何时,四哥做事要瞒着自己了?还有,这队人马来南水城所为何事?是为自己而来,还是有别的意图? 萌紫玥神色冷清,目光清澈而微寒,偏头瞥着羽千夜,淡淡地道:“这队人马恐怕是羽寰派来寻你,或是保护你的人吧?” 羽千夜敛起斜飞的长眉,悄悄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轻声道:“不会,他们被围困两月有余,倘若是来寻我,会有特殊的消息和信号发出,至于保护我,就更没有必要了。再说,那时我身在湮国” 萌紫玥伸出纤指将风儿吹拂到脸上的青丝勾到耳畔,凝眸远眺,缓缓地道:“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却说宗瀚踏着重重的步伐,忍着满腔的怒火,悻悻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芸娘穿金戴银,早已梳妆打扮好了,正倚在房门口翘首以盼,乍一见到他高大的身影,立刻如穿花蝴蝶般向他扑来,娇滴滴地唤道:“瀚郎,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宗瀚巧妙的侧开身子,避开她的扑抱,沉着脸,心烦意乱地道:“芸娘,要我重申多少次你才能记得住?往后,你须得恪守身份,莫要人前人后的缠着我,令我难做人。”言罢,他丢下芸娘,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芸娘脸上的神情一僵,目露失望之色地驻足在原地,随后又怔怔地望着宗瀚昂藏 的身影发呆,她委实不明白,宗瀚为何能这般轻巧的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曾患难与共,亦曾浓情蜜意,欢声笑语可一切仿佛如过往云烟一般,转瞬即逝。 宗瀚信誓旦旦话语还回响在她的耳畔,他说过,族人和他皆不会忘她的功劳,可此时此刻,面对宗瀚的冷脸,以及他声色俱厉的拒绝了她数次的亲近之后,芸娘只感觉到绝妙的讽刺!突然,宗瀚和萨觋师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 萨觋师的声音虽然难听,却很淡然:“族长,稍安毋躁,碰壁这种事情早有所料,勿须为此生气。” 宗瀚的声音丝毫不掩怒意:“萨觋师,那个阿九欺人太甚,当我天水族没人么?若非为了大事着想,我一定要他好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族长亲眼去证实了一番,想必心里有数了。” “正如觋师大人的猜测,阿九和玥的关系的确不简单,被那个阿九所阻挠,我未能见到玥的人,但看情形,她还是不改初衷,并不想与我们回南疆。” 芸娘陡然听到玥,立即明白宗瀚一大早又去找萌紫玥了,她心里又妒又恨,脑中的想法瞬息万变,以至于忽略了宗瀚和萨觋师后面的谈话。 那天,她在猫神的虎口下余生,心有余悸,不敢耽搁,拖着几乎快瘫软的身子逃回自己的院中。由于心虚,她一直没有再露过面,只派了槿叶出去打探消息。待听到阿呆竟然没死,她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既惊异阿呆命大,又担心事发。一时之间五心不定,神不守舍。 幸而没有人发现事实真相,再加上她平素一副温婉娇弱的模样,村民们只怕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是她动的手吧!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只管想方设法的令宗瀚回心转意,收回与她断交的那些话儿。 然出乎意料之外,宗瀚这次好似铁了心,不顾她强烈的反对,一意断了两人的关系。饶是芸娘昨夜专程洗白白,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上等他,他居然也能忍住不碰她,俨然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成了能够约束自己的男人的楷模。 昨夜虽然铩羽而归,但要芸粮就此死心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她一大早没瞧见宗瀚,便专程在门口等他。此刻她没能如愿以偿,心底的郁闷可想而知了。忽尔,她眼珠转了转,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假思索地转身回了屋子。 少顷,芸娘提着一个小竹框,款款动人的从院中出来,又在院门口驻足片刻,然后才选了一个方向,扭着妖娆的身段,风情万种的向前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5 我们成亲吧! 章节名:045 我们成亲吧! “,我们成亲吧!” 春风一度很销魂!经过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连绵不绝的鱼水之欢,羽千夜脸上似胭脂晕染,微微低喘,揽着同样娇喘嘘嘘的萌紫意犹未尽的抚弄,如是说。 床帐低垂,帐幔内明珠的光芒淡淡,萌紫脸色绯红,略带薄汗,艳如桃花。她正阖着美眸,躺在羽千夜的臂弯里平复急喘的气息,一场酣畅淋离的云雨之事令她心跳的还很急,人也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冷不丁的听到羽千夜的话,她处变不惊,依旧阖着眼儿,低声道:“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羽千夜垂眸看她,眸色微凝,长长的睫毛半垂,在俊美如玉的脸上投下两排浓重的阴影,弧度美好而诱人。 他把玩着她柔滑若水的青丝,玉雕似手指从黑色的发丝间缓缓穿过,形成了白与黑极致的对比,声音性感而温柔:“你喜欢栖凤村,我也喜欢,不如我们在此地成亲,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萌紫微弯樱唇,笑意清浅:“你如此急迫,是为何故?我猜是因为羽寰不同意他的宝贝弟弟娶个平民女子,对吗?” “你错了。” 羽千夜美目弯弯,低低一笑,吻上她玫瑰花瓣一样的唇角,含住那朵恬淡的笑花舔舐着,恣意吮吸,缱绻缠绵,语带宠溺:“我喜欢的人,四哥焉有不同意之理?但回到湮国在举行大婚还要好久,其间琐事众多,我等不及了,我们早点成亲,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回去后我再风风光光的娶你一次,铺十里红妆,花轿迎门,不是很好吗?”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会如此顺利吗?萌紫只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许是她庸人自扰,总觉得事情不若羽千夜说的那般简单。湮国那批莫明其妙的精锐人马,还有这批人马的为何会全军覆灭? 尤其这队人马还是羽千夜所不知晓的。他们为何会秘密来凌国?路线还好巧不巧的要到栖凤镇?而且,事情已查清了,这队人马是由湮国宣安候元夔带领的,那个头颅被割走,差点被剁成肉酱之人正是元夔本人。 此事是何人所为?为何独独割走元夔的首级?事情处处透着蹊跷,令人匪夷所思。 各种版本的猜测令她如鲠在喉,欲说还休。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是怕夜长梦多吗?还是怕有人阻挠?” 羽千夜抚着她乌发的手顿了一顿,捻起一缕散发着幽幽芬芳的青丝放到鼻端轻嗅,半晌不说话。 萌紫心下奇怪,忍不住睁开阖着的眸子,不料正迎上羽千夜绵长而幽深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时光似有片刻的凝滞。 羽千夜侧身而卧,半支起身子,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语气幽幽地道:“区区小事,我全然不惧,但我怕你赖帐!如今你身边左有狼,右有虎,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而我,反倒像你偷偷摸摸养的汉子,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萌紫的纤手已贴上了他的嘴,笑骂道:“呸,你倒是会入乡随俗,连养汉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羞是不羞?什么狼啊虎的,浑说一气。” 羽千夜不住的啄吻她的手心,佳人玉臂纤细光滑,在明珠的光辉下如羊脂白玉,闪着魅惑的莹光。他的心神一荡,眸色一深,仿佛受到盅惑般伸手,来来回回摩挲萌紫露出被褥外的手臂,感受那冰肌玉肤的美好触感。 他口干舌燥,喉咙微咽,声音因染上情欲而显得沙哑低沉:“哼,安大公子打着朋友的旗号,但不怀好意,且居心叵测;张少昊因救了你,我不杀他也就罢了,还肖想接近你;未婚夫就不必我说了吧” 他犹如一个怨妇一般,幽幽怨怨地抱怨着,忽然又吃吃的低笑起来,“至于养汉子,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谁叫栖凤村最近流行养汉子呢” “”萌紫当即泪奔。说起安大公子和养汉子这两个典故,那真是小孩没娘,说话来长。 最近,栖凤村里相继发生了几件令人津津乐道的大事。 首先是在村民们的通力合作下,有两个渔塘率先挖成,并很快放上了鱼苗。 全村人兴高采烈,热情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其次,养鸡的鸡舍已清理出来,养鸭子的鸭棚也快峻工,除了马厩,其它耗成本较小的场地都在一一完成;其三:山上的果园整理的差不多了,有几个投奔栖凤村的外村人有种植果树的经验,只待春寒一过,便去购买果树苗。 这些俱都是村里的大喜庆事,家家户户都忙的热火朝天。但除上以上所述的事情外,还有几件事情也令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先是罗祺罗大公子的亲妹子安夏姑娘出现在村人的眼中。 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罗祺本人生的俊美风流,贵气逼人,其妹比之他丝毫不逊色,生的十分美丽,艳若桃李。村人乍一见她立即惊为天人,视其为九天仙女下凡尘。 村人无比艳羡罗祺,你说你有一个秀丽无双,能文能武的师妹也就罢了,为何连亲妹子都生的如此容光照人,气质脱尘!但众人羡慕妒忌恨之际,却发现一个可以说嘴的事情罗公子为何姓罗?亲妹子为何姓安?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额,秘辛?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难言之隐? 噢噢噢!栖凤村所有人的情绪为之沸腾,八卦无处不在,大家伙支着耳朵,都想挖出罗大公子的隐私 后来,罗祺不忍如花似玉的妹妹日日面对村人的有色眼光,终于将实情公布于众了原来,他不姓罗,而是姓安,来到栖凤村纯属巧合。 他原本四处游历,偶然路过栖凤村,觉得这里山水绮丽,风景如画,便想在这里暂时落落脚,无意中听人提到已逝的罗太婆,他脑中灵光一现,想到自己的外家姓罗,何不冒充罗太婆的远方亲戚在栖凤村落脚呢?于是,罗祺抱着一番游戏人间的心态,在栖凤村落脚了 至此,罗公子这个大骗子终于原形毕露,恢复了安的本姓。他羞愧难当,几欲当着萌紫等人的面儿跳河自尽。 奈何这些人皆没有同情心,根本不懂得何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见他跳河不但不劝他c拉他,反而纷纷往他身上绑大石头,企图让他下了河就起不来 而萌紫得知罗祺名为安祺后,先是嘴角抽了抽,随后以手抚额,笑的花枝乱颤,几乎笑岔了气 娘呀!这绝壁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安祺,即平安,安详之意,但在那种蝌蚪文里,安公子可就是好大一个男天使啊! 至安天使事件之后,又发生了一件更为骇人听闻的事件那就是猫神开始伤人了! 话说有一天中午,猫神眯着眼睛,姿态慵懒地在院子里侧卧着晒太阳,昏昏欲睡。阿呆却躺在猫神宽阔而柔软的肚腹上,也在晒太阳,并呼呼大睡。这一猴一虎正自得其乐,凑巧芸娘有事来找萌紫。 芸娘因妒忌萌紫,一直贼心不死,总想找个机会结果了萌紫。她见阿呆中毒后一直没有人追究,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心也就不再虚了,开始故态复萌,又找了个藉口接近萌紫。 却说芸娘刚被袁越请进院子,眼前就有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扑来她猝不及防,来不及惊叫一声,便被这道硕大的白影扑的重重地撞倒院墙上,当场头破血流,“啊啊”惨叫着倒地不起。 而这道狂风一般的白影不是别个,正是不见慵懒,反而威风凛凛的猫神。它将芸娘扑倒后,也不吃她,只是充满不屑地睥睨了她几眼,就伸出宛如钢爪似的虎爪,在地上飞快地刨了几道深坑,然后才姿态优雅地扬长而去。 至于袁越和其他人,一是不相信猫神向天借胆,竟敢反抗萌紫的话;二是他们想看看猫神到底会做到何种地步。因此都没有出手阻拦,从头到尾,人人一脸高深莫测地站在一旁,对芸娘的惨状视若无睹 猫神气定神闲地回到一脸茫茫然,似醒非醒的阿呆身边,重新侧卧着躺下晒太阳,而阿呆睡意朦胧,懵懵懂懂,毫无疑问的又重新趴回到猫神软绵绵的肚腹上,倒头就睡。 袁越等人无不对猫神暗中伸出大拇指行!兄弟,你真行!众目睽睽之下,闯了大祸你还跟没事人一样,看萌姑娘回来怎么收拾你,仔细你那张油光水滑地虎皮别被她剥了 就这样,猫神伤人的事情迅速被传播开去,栖凤村人人谈虎色变,对猫神避之唯恐不及。并有不少人对萌紫提议,希望她将猫神杀了。 萌紫回来后,听到猫神伤人,那精致的脸蛋倏地一冷,摄人心魄的美目立即变的凌厉又危险,二话不说就扯下墙上挂着的一条粗皮鞭,凌空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对着猫神劈头盖脸就是狠狠几鞭 “啪啪啪!” 非常威猛的猫神兜头兜脸的被萌紫一顿狠抽,有黑色斑纹横亘其上的白色皮毛很快就见了血色,形成了彩色的皮毛。 即便这样,它也没有发怒,也没有嗷嗷嗷地虎啸,或是夺门而逃,而是伏卧在地,学着阿呆的动作,用两只虎爪盖住眼睛和脸,任凭萌紫抽打 所幸萌紫自羽千夜回来后,大半精力都被羽千夜浪费在床第之间,也没有多少力气来挥鞭,再加上她心底还是相信猫神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因此抽不到十鞭就作罢了。 这件事情过后,她对猫神管的更为严格了,还煞费苦心的让罗铁匠打了一条儿臂粗的铁链子来锁住猫神。对于被猫神伤害的芸娘,她更是亲自登门看望,不但出了银子替芸娘看头上的伤口,还诚心诚意的替猫神向她赔不是。 然而猫神却是个不折不扣地怪胎,它谁也不伤害,唯独见不得芸娘。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栖凤村人尽皆知,猫神但凡见到芸娘,那是必扑无疑!即便是儿臂粗的铁链锁着,它照样能勇猛地挣脱,或是狂野地挣断,然后以闪电般的迅度扑上去 萌紫在猫神第二次伤害芸娘后,便没有再用皮鞭教训它了,相反还渐渐觑出一些端倪来。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这个春天,栖凤村真乃多事之春,继猫神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两件令人羞于启齿的事情,那便是村里一名妇人偷了汉子,还有一名寡妇养汉。且这两人一偷一养的对像不是旁人,正是宗大族长的那两名随从。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尽管栖凤村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但总还是有个把异数存在的。而宇村长本家的一个媳妇子,便是这异数中的一位。 这位年轻的媳妇宇钱氏,下面简称钱氏,约摸二十七八的年纪,生的头面齐整,平日里极爱打扮,即便没有金银头饰可戴,她也爱在头上簪朵花啊草的;即便没有新衣可穿,她也会想方设法的在旧衣服上绣上几款色彩艳丽的绣样,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走起路来更是扭腰摆臀,妖娇娆娆的勾男人的目光,与村里“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媳妇子们大有区别。 要说这钱氏也是时运不济,若是在太平盛世,以她的姿色,不说能嫁个家大业大地富户当个地主婆,嫁个小康之家铁定是十拿九稳的。孰料生逢乱世,父母皆死于盗匪,叔叔婶子也不耐烦养她,便将她草草嫁到了栖凤村宇家。 钱氏的男人在家行二,人称宇二,生得其貌不扬,性格实诚,和宇世成是一辈儿的,因家境不好,又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平素里生怕委屈了媳妇儿,但凡有点好的都留给钱氏,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没舍得让钱氏干重活,地里的庄稼都是他一手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养得钱氏越发的眼高手低,好吃懒做,一心觉得自己嫁的委屈,将宇二对她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自打村里人听从了萌紫的建议,开始忙忙碌碌的开山挖坑,宇二就一直在抢着做事,除了早晨的操练,一般什么活儿最重,他就做什么。 他自知钱氏干不了什么,未免村里人说钱氏不是,他都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太忙的时候,他就住在山上临时搭建起来的草棚里过夜。 谁知宗瀚等人来栖凤村后,非但不入乡随俗,反而将他们族中那种要不得的风气也带来。 宗瀚和萨觋师好歹自恃身份,在别人的地盘不敢过于放纵男女之事,但他那两个随从和芸娘主仆就完全没有什么顾忌了,只要性之所起,那就不管何时何地,搂在一处就胡天胡地,管你周围有人没人。 幸好他们不用种地,不会去地里乱滚,而村里人大多忙碌,也没多少功夫来关注他们。 饶是有那眼尖和耳尖的,发现了不妥之处,也羞于提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哒。就这样,宗瀚那两个随从便愈发的胆大,逐渐将目光从槿叶的身上转移到村里女子身上。 天水族的男男女女固然喜欢纵欲,却不喜欢强人所难,什么事都讲究个你情我愿,这男女之事更是如此。栖凤村的女子大多都是规规矩矩之人,一旦见到陌生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瞧,那还不得赶紧跑回家躲起来啊! 所以这俩随从在村里转悠了好几天,一个妞也没泡上,再加上栖凤村又没个花街柳巷,还真不好打发日子。 说来也巧,这钱氏平素里瞧不上宇二老实巴交的样儿,可自宇二为开垦果园住到山上后,她反而浑身不自在了。 钱氏是年轻的花样妇人,尽管嫁在庄户人家,可骨子里却是个水性儿,宇二在枕席之间是玩不出什么花样儿,可有男人总比没男人好,夜里有个盼头,聊胜于无吧。 一旦宇二夜不归宿,钱氏又不如旁的妇人忙碌,夜里难免觉得难熬。 于是,便穿了件紧身的衣裳,将宇二省吃俭用为她买的一盒胭脂花粉匀了一些在脸上,头上簪了朵红布缀成的花儿,打扮的乔致模样儿,提了瓦罐,破天荒地去山上为宇二送饭了。 也活该是天生的冤孽,正好碰到随从甲。 随从甲生就一双火眼金睛,女人好不好勾搭,只要从他眼前一过,他便能瞧的清清楚楚。一见钱氏脸上竟然涂脂抹粉,那双飘飘乎乎的眼睛,还有那妖妖娆娆的模样,随从甲心里就一荡,心话儿说,得,就是这妇人了,少不得勾上她乐一乐! 这真是瞌睡来了遇枕头!钱氏本就嫌弃宇二,一心想再勾搭一个男人,奈何宇氏在栖凤村属于大姓,村里的男子都不喜欢吃窝边草,她颇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后来村里虽然来了不少外地人,她的一双眼睛却又盯上了罗祺和袁野,还有张少昊等人,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可那几个人却眼角落都不曾看她一眼,她主动凑上去几次,却是自计没趣,自是没戏。 这会儿一碰到随从甲,她心里就满意了几分随从甲是随从的身份,但人家天水族有偌大的宝藏,随便一个族人都是富的冒油。鲜衣华服,穿金戴玉那是最基本的配备,再加上天水族人除了萨觋师长相奇丑,皆生的男俊女美,品种优良。 随从甲比起宇二,那是天壤之别啊! 更要命的是,随从甲风流成性,是个调情高手,主动凑上来和钱氏搭讪,没说上三句话,钱氏就被他哄的脸飞红云,眼含春水,云里雾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这两人犹如干柴遇烈火,很快就勾搭上了,趁着宇二不在家,随从甲当夜就来翻钱氏的院墙,然后顺利的登堂入室,拿出那风流手段奸淫起这妇人来。 一个色中饿鬼,干男女之事驾轻就熟;一个妖娆浪荡,正盼天降雨露。两人一拍即合,无所顾忌地行起那云雨之事来。 随从甲枕席间花样多,又是练武之人,身子骨更是强健,比起宇二那肯定是强上百倍,直弄得钱氏没口子的好人,亲亲,哭爹喊娘的叫唤,淫声浪语不止,浪样百出。 钱氏只觉得和随从甲干起事来畅快的不行,在床上的表现竟比那窖子里的姐儿还浪荡几分。随从甲更添了淫兴,正在新鲜头上,哪里丢的开,索性吃了族中助兴的药物,捉着钱氏脚踝死命的入捣。 钱氏哼哼唧唧的叫唤,心里快活的不行,思量着宇二这几日必然回不来的,就让随从甲随时来。 随从甲除了听宗瀚调度,屁事儿也没有,瞅着个空闲便来与钱氏幽会。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情的滋味就在于一个“偷”字。故而两人会在一起,便是淫靡不堪的颠鸾倒凤,纵情交欢。 纸包不住火,一来二去,左右邻居多少知觉了一些,没少暗地里说小话儿。更何况随从甲习惯使然,偶尔不大避讳,屡次无所顾忌的行事。 宇二只是老实,又非傻子,听见些影儿,将信将疑,便绕路回来捉奸。 那天随从甲恰好忘记闩门,正值躬着身子入钱氏入得起劲,死去活来之际,又加上钱氏满口好人c亲哥用力的淫声叫唤,他便没听到院子里的声响,被宇二堵了个正着。 宇二恨得不行,老实人一旦发起脾气来也是非常可怕的,操起一把劈柴的柴刀就来砍随从甲。随从甲只想快活,不想惹事,马上从钱氏身上抽身,然后打着赤膊,提溜起裤子,运起轻功就逃之夭夭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宇二先不紧着随从甲,丢下柴刀,操起擀而杖,也不许唬得不行的钱氏穿衣服,就光光溜溜地将她一顿好揍。 直打得钱氏鼻青脸肿,鬼哭狼嚎,涕泪泗流,赤着身子在院中仓皇逃蹿,宇二在她后头撵着揍她,惹得左右邻居无不围观。 村子里的妇人早就腻烦了钱氏,一个乡下妇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天天簪花戴朵,打扮的花枝招展,既不下田,也没为宇二生下一男半女,成日还勾搭老爷们,谁提起来都恨的牙痒痒。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不要她的小命,都算是她的造化了!就着这个机会,都劝宇二休了钱氏另娶。 众怒难犯,宇二休了钱氏。而宗瀚怕村人将他们驱出村,急忙绑了随从甲来给宇二赔理道歉,还赔了一大笔银子给宇二。 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令栖凤村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都小火了一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钱氏和随从甲的事刚则得以解决,栖凤村的人还没得以喘口气,立即就又有人被捉奸了。 真是无独有偶,这件事情得以被揭穿,论起头功,非宇世成莫属。 话说萌紫见猫神将仇恨值只放在芸娘身上,心下生疑,便对芸娘的行踪多加关注起来,并暗示周围的人也帮忙留意一下。 那一日,宇世成正好要路过宗瀚的院子,碰到芸娘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袭人,手挽着小竹篮,出了院门就往右行去。他想起萌紫的话,便留了个心眼,假装忙事情,却缀在芸娘后头。 道儿上人来人往,芸娘也就没注意后面有人跟着,行不过数十米,就来到一户独门独院的房子前。 透过低矮的院墙,能看到院子里的一畦菜地,粗壮的大树下拴着一条大黄狗,还有几只花花绿绿的公鸡和母鸡正在四处悠闲的散着步。 “汪汪汪”大黄狗早早的就对着院门口吠了起来。屋内的主人听到狗吠声,一边向外走,一边叱道:“大黄!” 宇世成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不用见到屋主人,都知道这是谁的家。这家的当家人是王麻子。王麻子花甲之龄,老妻病死了两三载,女儿远嫁外地,儿子早些年去投奔姊姊,一直都没有回来。 前几个月,一名大约三十来岁的孙姓妇人来投奔王麻子,言道是他老友的女儿。因为守寡,不好讨生活,便来投奔他了。 王麻子收容下寡妇孙氏,觉得自己鳏夫的身份,多有不妥,干脆搬到鱼塘去住了,将院子让给孙氏居住。 不消说的,此刻屋子里走出来的就是孙氏。孙氏身材丰腴,脸如银盘,浓眉大眼,眼神中透着精明,行走间也极为俐落。见到芸娘便笑着招呼:“是芸娘啊,快进屋。” 宇世成见到孙氏,突然间想起一事,如今村子里人变多了,小月让张安兰帮着范晴管理杂事,便重新招了一个人煮饭洗衣,可因她家里有猫神,除了张安兰,马大婶等人,谁都怕进她的院子。最后还是这孙氏胆大,愿意一试,后来便一直帮着小月。 宇世成见芸娘和孙氏亲亲热热的携手进了屋,便在外面等,边凝神思考,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为什么会在一起? 不想很快有一个男子来到,这男子手一扬,那只叫大黄的狗便不再出声了,他也不唤主人,一闪身自顾自的就进了院子。宇世成一楞,这男子他认识,正是宗瀚的随从乙,他进别人的院子为何像进自己家啊? 就在他发愣的功夫,芸娘单独出来了,然后很快就离开这里。 宇世成目送芸娘回了自己的院子,却一直不见随从乙出来,他也是个快成婚的男子,心里明白这事儿只怕是不妥,便打算离开。不料这时候村子里的一帮小毛头正躲迷藏,他们年幼不知事,有几个孩童急着寻找藏身之处,想也没想就往孙氏的院子里钻去。 宇世成急忙大喝一声:“你们莫进去,快出来。” 可兴奋中的孩童哪里会听他的话啊,越说不让进,他们越好奇,结果一窝蜂的全涌进去的。 “啊!”屋内,宗瀚的随从乙正搂着孙氏行欢。 孙氏嘴里快活的叫喊,把腰肢放荡地迎凑着扭动,好象在求他。 孙氏虽然比随从乙大上几岁,姿色也平常,但胜在丰满白皙,俗话说话,一白遮三丑,所以这孙氏的身体倒是颇有看头。 这两人能勾搭上,都是芸娘的功劳,芸娘当然不是做白工,她自有她的目的。 随从乙觉得这样的妇人玩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对方又是个寡妇的身份,他也不用怜香惜玉,只管喘气苦干泄火,间或还哼声调笑:“孙姐姐,是我厉害还是你的死鬼相公厉害?受用吗?” 孙氏气喘吁吁,一头乌发散开,哼哼唧唧地道:“当然是你,受用。” 宇世成唯恐里面的情形不堪入目,会污了孩童的眼睛,急忙冲进院内想将孩童们驱赶出来。不料那些孩子们耳朵尖得很,七嘴八舌的,一个个都嚷开了。 “世成哥,里面有人在打架,有女被打的又哭又叫。” “世成叔,小石头没骗你,里面真的有妖精在打架。” “你们错了,是女的被打屁股,可她好奇怪,她一直叫用力。” 还有个更聪明的孩童大声嚷道:“你们都错了,他们这是在生娃娃,我听见我爹和我娘这样过,他们告诉我这样可以生娃娃。” “”宇世成瀑布汗。 于是,这事儿楞是被孩童们误打误撞撞破,当然瞒不住了,并且被传的四邻八乡皆知,令栖凤村又火了一把。 这事儿令规矩了一生的栖凤村人大为头疼,因为参予其中的两名男子是宗瀚的随从,大家都担心,天水族的人好比害群之马,再在村子里住下去,保不齐还会发生什么让栖凤村出尽风头的歹事儿。 于是乎,宗瀚受两个随从之累,被村人驱逐,灰溜溜地离开了栖凤村。 若说最近发生众多事儿中,最符合羽千夜心意的,莫过于此事宗大族长前脚走,他后脚就让风胤颢买了几挂大鞭炮,挂在村口的歪脖子老树上,噼哩叭啦的一顿好放,惹得村里的孩童高兴坏了,纷纷围观。 却说羽千夜心猿意马地抚着萌紫手臂,手势越来越下,越来越不规矩,开始想入非非,美目情欲深浓。 萌紫连忙将手臂缩回去,抿着唇儿瞪了他一眼:“越发的爱胡说八道了。” “好,那我不说,我做别的。”羽千夜坏坏一笑,笑得邪魅妖冶,盅惑诱人。他最喜欢萌紫瞪他了,尤其是在床上瞪他。 她明眸善睐,眼含春水,盈盈欲语,脉脉含羞,令人望之见俗;一张桃花面宜嗔宜喜,娇嗔薄怒间妩媚天成,媚态万千,有着别人窥不到的万种风情,分外的迷人。 被她这么似娇似媚的一瞪,他心口一悸,胸腔顿时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呼吸渐急,情难自禁的凑上去亲她。 萌紫微仰着头,承受着他绵绵不断的亲吻。 “唔,再来”羽千夜不住的喘息,情潮汹涌,小腹里的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时翻云覆雨一番。 萌紫气息也不稳,轻吟出声:“嗯,不行。”由于羽千夜不懂节制,贪餍无度,萌紫经过屡屡抗争,也争得了一些权议,有权提醒他不能过度贪欢。 羽千夜怎肯善罢甘休?情火一上身,就指着她救命呢,自然是不依不饶。他俊面微红,睫毛长长,唇色红透欲滴,低声诱哄:“,你” 萌紫的手被他握住,娇喘不止。 两人正纠缠的难分难解之间,外面突然响起风胤颢的禀报声:“爷,刚收到急函,已追查到宣安候头颅的去向,凶手已有眉目。” 盘龙山。 盘龙山位于栖凤镇五六十里的地方,正是元夔所带精锐人马的葬身之地,山势高大险峻,千仞绝壁,如鬼斧神工,陡峭入云。 整座山上仅有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崎岖不平,两旁荆棘丛生,时有悬崖峭壁横阻,令人胆颤心惊,寸步难行。 羽千夜和萌紫带着人上了盘龙山。 时值暮色刚起,天色阴沉沉的,山风又疾又猛,天上的乌云随风翻滚,变幻不定。山上虽然人迹罕至,但满眼苍翠,鸟雀众多,也不泛奇花异草。 萌紫跃上一块奇形怪状的巨石,迎风举目四望,心中疑窦丛生,这山上难倒有什么宝贝不成?否则元夔为何会上盘龙山?最后还因此丢了众多人的性命。 “千夜,这里不见丝毫异处,可知当初围困他们的阵法是何人所设?”萌紫轻拢被山风乍然刮散的青丝,掉首去看羽千夜。 羽千夜一袭绣金紫衣,华丽绝代,衣袂随风飘举,人若谪仙。他身形倏地一动,飘然落在萌紫的身边,伸臂揽着她凝眸远眺。 良久,他望着满山遍野,漫无边际的大小石头,低声喟叹:“元夔倒底得罪过什么厉害角色?竟被人骗来这里。这山上奇石众多,样貌古怪,若有那能人异士要在此设阵法,一草一木,一石一土,皆可以信手拈来,一时之间,也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谢谢beflyber 投了1票(5热度)gri 投了1票(5热度)1042181138 投了1票(5热度)的评价票,堂宝宝 投的月票。 咳咳,要过年了,想来亲们也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6 世事难料 倘若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萌紫玥一定会拉着羽千夜远远避开盘龙山,并且要顿生双翼的逃离。爱睍莼璩然而世事难料,谁又能预料到以后的事呢! 盘龙山众多山峰一座接一座,鳞次栉比,拔地擎天。两人并肩站在大石上,纵目远眺,天空一望无际,广袤无边。乌黑色的云在天空中翻涌滚动,形状变幻不休,时而是龙形,时而是虎形,时而是一只巨鸟的形状,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随心所欲的拨弄着c拉扯着 猎猎地山风撩过他们及腰的黑发,衣袂翩翩翻飞,一素一紫,姿态飘逸若仙,似要乘风归去。任是谁人看了,也不得不惊艳感慨:这就是一对要携手飞向九霄云外的神仙眷侣啊,鸳鸯成双,共效于飞,大抵如是吧! 风胤颢等人不由自主的仰头,注视着这一对出色的壁人,被这一美好的画面凝住了视线,也将这一刻铭记于心。 “咦!”羽千夜的右手突然一指左边的山峰,揽着萌紫玥的左手微用力,示意她顺着自己右手看去:“玥玥,你看,那是什么?” 即使没有灿烂的阳光,萌紫玥依然以手挡在额头上,抬头凝目向左山峰望去。从这个方向看去,左山峰雾气缭绕,半明半晦,犹如一把直插上天空的巨形碑石,笔直矗立,巍峨雄壮,其顶端横亘着一块巨大而又突兀的扁担形石头,中间微凹,两端翘起。 看着这一幕,你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那块石头天然生成,却与农户挑担子用的弧形扁担相差无几,维妙维肖,唯一的区别在于它太过于巨大了。 “咦?”萌紫玥望着那块石头,忽然也发了讶异的声音。她似难以置信,仔细端详那块巨石,巨石翘起的两端,似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 羽千夜侧过头来看她,温柔地拂开她脸上被风吹的黏上来的缕缕青丝,微微一笑,“这盘龙山倒是有趣,说不得真有什么宝贝物件,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将那宝物取来送你。” “别去!”萌紫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到元夔等人的遭遇,那也是湮国皇宫的精锐人物,个个身手不凡,最后还不是丧命于此。 她拉住他:“事出反常必有妖,盘龙山如果真有宝物,也早就被人寻去了,哪里轮得到你和我?再说,我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作甚?有你送我的紫玉四爪龙就够了。” 她伸手到颈子间,拉出一块用大红色络子系着的一块玉佩。这块玉佩通体紫色,晶莹剔透,流光闪耀,绚烂华贵,有一条张牙舞爪的四爪龙盘旋其上,虬须龙口衔着一个篆刻的“睿”字,一看就非凡品。 这块紫玉佩是上次羽千夜要回湮国,依依惜别之际送给她的,用他的话说这叫私定终身,有了这玉佩为凭,玥玥从此以后就是他正经八儿的王妃了。 萌紫玥见上面有个“睿”字,想来这必定是他的王佩,意义太过重大,还曾拒绝过。结果换来他老大的不高兴,声称如果她不接受,他就将这玉佩扔进河里。萌紫玥觉得他真是被自己惯坏了,越来越霸道了,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收下了玉佩,并被他索要走了一绺头发,以做定情信物交换。 羽千夜见她拿出紫玉佩,想到她日日将这玉佩贴身佩戴,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只觉得身心被熨烫的妥贴极了,嘴角微翘,笑的温柔似水,“玉佩是玉佩,宝物是宝物,但凡这世上好的东西,我都想取来给你,期望博你一笑。我想讨你欢心,你就当体谅体谅我吧。” 陌缥郜在下面请示:“爷,不如让属下去取?” 萌紫玥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羽千夜已淡淡地道:“不必,爷亲自去取。” 接着,他伸指按上她的红唇,凑近她低声耳语道:“玥玥,我们已被人用阵法困在此处了,想要出阵,必须取下那石头上的”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身上似花香非花香的香气将她萦绕,两人的亲密依偎,可他低不可闻的话语却令萌紫玥瞬间心凉如水——以羽千夜的身手,居然都未能发现有人跟踪设阵,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身手已强到不可想像,元夔那队人马死在这里着实不冤!第二种,就是他们的人中必定有内奸! 前者可能性不大,萌紫玥比较倾向于后者,内奸是谁?是一个还是几个?此人费尽心机将他们引入阵中,是想让他们重复元夔等人的凄惨结局?还是别有用意? 她面无表情,微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风胤颢c陌缥郜c袁越c杜武c武野 c文灿c文峰的身上一一划过,这七个人中,或许就藏着内奸。而羽千夜带来的心腹之人远远不止他们七个,盘龙山下还有不少近卫,再加上隐匿在暗处的暗卫。这么多人中,谁都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她前世因为被身边的心腹出卖,最后死于非命,所以这一世,她一个心腹也没有培植。一是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想重蹈覆辙;二是不想浪费心血与感情。可现在,羽千夜却要重复她上一世的命运 思及此,她握住羽千夜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他,轻声道:“小心有诈。” 羽千夜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又亲昵的用鼻尖碰了碰她的俏鼻,柔声道:“我会小心的,小风小陌会保护你,我去去就来,很快。” 言罢,他修长笔直的身躯毫无预兆地腾空而起,似一道利箭向高大的左山峰电射而去,速度快的无以伦比。 不过弹指间,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飘然落在那块扁担巨石上。 天色灰蒙蒙的,被重重阴霾覆盖,呼呼的狂风中,雾气淡淡笼罩的峰顶之上,他长身玉立,黑发飘舞,紫衣蹁跹,几许虚无飘渺,尽显绝世风华。 众人带着痴迷的眼神,仰望着他,疑似谪仙临世。 饶是全神贯注盯着他的萌紫玥,也被一份无以言状的悸动震憾身心,觉得他当真俊美的得天独厚,目光久久不能从他身上挪开。 稍后,羽千夜自峰顶缓缓落下,一手各拎着一个方形的木匣子。 他落在离萌紫玥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木匣子掷在地上,随后接过随从奉上的布帛,优雅地抹拭着手指,抬眸见萌紫玥跃下巨石,正打算向他走来,急忙制止:“玥玥,莫过来,不是甚好东西。” 萌紫玥止步不前,若有所思的抬头望了望天色。 说来也怪,自羽千夜从峰顶下来后,天上厚厚的乌云骤然烟消云散,仿佛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悉数收走了,山风也不再凛冽狂猛,微微拂过面颊,带着树叶的清香,尽显温柔体贴。 看样子,阵破了!千夜判断的果真没错,这两个方形木匣乃破阵的关健之物。萌紫玥微勾唇角,浅浅一笑,见袁越等人都向羽千夜迅速聚拢过去,不由带着一丝好奇,也带着一分挪谕道:“究竟是什么宝物?我看看呗,也好长长见识。” 众人看着地上的两个褐色的普通木匣,想到王爷先前口口声声称这是宝物,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噗哧一笑。 羽千夜懊恼地扔掉布帛,要笑不笑地微瞪着萌紫玥,如玉的面容浮上几丝艳丽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不停轻颤。 看见她明眸中闪过几丝狡黠和调皮,他心里也感觉好笑,跟着打趣道:“给你看也行,就怕吓着你,能闻得到血腥味,我猜想这里面装的是两颗人头。” 萌紫玥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清冷和慎重,想到先前风胤影所禀报的事情,她一字一句地道:“如果真的是两颗人头,那里面一定有一颗是元夔的!” 突然,众人围着布包小声地议论起来:“真是元” “嗯,是宣安候的。” “不对,这个是宣安候的,那另一个是谁的啊?” 木匣子早已被长剑挑开了,两颗人头显露在众人眼前。 其中一颗果然是元夔的首级,尽管他的双眼被戳了个对穿,成了两个黑洞,脸上更有干涸成黑褐色的血液,且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儿,但不影响其辩识度。另一颗不知道是谁的,有点像干尸的感觉,脸上干干瘪瘪的,呈腊黄色,不过倒是能看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且面容娇好。 萌紫玥也非那胆小之人,神色冷淡的看了半晌,心头总觉得这情景甚是诡谲。 从元夔的死状来看,多半是被人寻仇,可这名干尸一样的女子要怎么解释呢?此女子脸上和刀口处没有一丝血迹,干干净净,但能肯定她绝对不是最近死的,大约是有人用特殊的药物保存着她的头颅,令她没有腐烂而已。 “玥玥,怕了么?” 萌紫玥自沉思中醒过神来,迎向羽千夜不掩关心的眼神,摇了摇头:“不怕,倒是你——不要紧吧?” 羽千夜觉得她问得很奇怪, 刚想伸手抚抚她的脸,又想到自己这手刚拎过死人之物,虽然擦拭过了,但还是让人感到不洁。于是他缩回伸到一半的手,淡然一笑,意态潇洒不羁:“我能有什么事儿?要说有事,就是没找到宝物,却寻到死人头,未免觉得晦气罢了。” 萌紫玥垂下眸子,眉尖紧蹙,又仔细端详了那两颗人头,微启樱唇,低低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充满疑惑:“初初看上去的时候,明明有东西在闪光,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呢?” 羽千夜微敛眉,好似在回想,片刻之后,方不确定地道:“应该是几只苍蝇吧,可能是被元夔的人头散发出来的臭味吸引过来的” “苍蝇?这时节已有苍蝇了吗?还能飞那么高?”萌紫玥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羽千夜,老兄,你不识五谷杂粮,我可以理解,但若没点常识就不可救药了。 羽千夜颇有些心虚,佯装淡定地道:“就是几只苍蝇啊”他越说越蔫,可能也觉得这样说太牵强了,话峰一转又解释道:“也有可能是莹火虫,很胖很胖的莹火虫个头都很大” 噗!萌紫玥恨不得喷他一脸血,什么叫很胖很胖的莹火虫? 她一脸鄙视地斜睨着他,淡淡地道:“在讲古么,越说越离谱了,莹火虫大多在清幽的夜晚出现,大白天,莹火虫就算闪光也看不见。” 羽千夜抬头望天,眼神飘忽,呐呐地道:“就是打个比方我一上去,它们就飞走了,光芒亦随之消失。” 萌紫玥螓首低垂,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总是想不起来,令她很苦恼,竟有些恍惚,就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她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两个头颅,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提示,就在这时,羽千夜突然抱住她迅速往后退,并提醒众人:“有化尸粉!” 化尸粉虽不是个寻常之物,但小风这些人跟着羽千夜也算见过些世面,是以都不惧,仅是挪开了几步,以示对闻名遐迩的化尸粉的敬意。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两颗头颅被化成两摊黄水,又瞧了瞧退的远远的两位主子,皆默默望天,不解释! “小风小陌,速速带人离开盘龙山。”羽千夜玉面沉水,毫不犹豫地要带着萌紫玥离开。倘若没带萌紫玥来,他说不得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查出究竟是谁在这里搞鬼为止。但既然带着她,他便不想在这里逗留——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他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 萌紫玥蓦然回头,望着那两摊黄水,轻轻地道:“应该不是化尸粉吧,若是化尸粉,早将人头化了个干净,怎会还会留到现在?” 但不待羽千夜说明,她马上就恍然大悟:“匣子里面设有机括,何时木匣被打开,事先安放在匣底的化尸粉便开始见效,所以我们都未能发现。” “玥玥真聪明。”羽千夜微笑着称赞她,口气宠溺无比,仿佛在称赞一个小娃娃。 “”萌紫玥泪。 “”众人大泪,他们就不聪明么?为什么没有获得王爷的称赞? 当萌紫玥和羽千夜在盘龙山的时候,栖凤镇一套两进的院子里,宗瀚正万分焦灼地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自从灰头土脸的离开栖凤村,宗瀚等人并没有立即回南疆,而是在栖凤镇租了院子住下来。想来也是,倘若不将萌紫玥带回去,他也是不会甘心的。 宗瀚情绪很不稳定,偶尔,他会抬头问一旁黑衣黑袍的萨觋师:“觋师大人,如此一来,玥应当会和我们回去了吧?” 萨觋师低头垂目坐于一旁,那根样式古怪的杖子被他横放在膝盖上。他枯枝似的右手不停的摩挲着杖端的饕餮。对比宗族长的心急如焚,他显得气定神闲多了:“族长不必心焦,玥之所以不愿和我们回故乡,是因为她心里没有归属感。她总以为南疆不是她的故乡,也从不以天水族人自居,她一直在犯一个错误,而我们,要帮她纠正过来。” “她在栖凤村过的如鱼得水,友人众多,且有一个身份尊贵的情人,哪里还会想到故乡?想到我这个未婚夫?”宗瀚不满地道。 萨觋师头也不抬,五指微张,狠狠扣住凶恶恐怖的饕餮头,沙哑粗嘎的声音透着阴冷:“族长莫忘了,友情可以背叛!情人可生龃龉!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什么会是永远!只要让她对 人性失望,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故乡更温暖?比深情厚意的未婚夫更可靠?” “但愿如此吧!” 听了萨觋师的话,宗瀚心下微定,缓缓撩衣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凉茶。然后又道:“这次来中原,固然费时费力,又费尽心机,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天水族大仇得报,终于吐了胸中一口恶气。” 萨觋师双唇不动,却有沙沙嗡嗡地声音在屋中响起:“上次族中遭逢大难,全怪本觋师疏忽了,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这次,本觋师誓要将这些恶人一网打尽,令他们受阿鼻地狱之苦,万劫不复!” 宗瀚正要点头附和,却见萨觋师忽然将手中的杖子一挥,破锣似的嗓音带着阴沉和狠戾:“谁在外面偷窥?” “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惊惶的尖叫声,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重重的撞开,有两个人噗通一声跌进屋内,狠狠摔倒在地上。这两个人是两名女子,一个虽然扑倒在地,但看起来毫发无损。另一个连头脸都缠着白色的布巾,手里还拄着拐杖,此时一摔,拐杖从她手中脱落,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芸娘,槿叶。”看着摔进屋内的两个人,宗瀚不无惊讶地道:“芸娘,你不在屋子里好好养伤,跑来这里做什么?是嫌闹腾的事儿还不多吗?这次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槿叶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然后又将芸娘掺扶起来。 芸娘从头到脚一身的伤,而这些伤全拜萌紫玥所赐。萌紫玥怀疑是她下毒害的阿呆,不但用皮鞭狠狠抽了她一顿,还不知用什么药物将她的脸弄的又红又痒。最后,猫神狠狠的将她扑倒在地上,把她的一条腿撞断了不说,还用锋利的虎爪在她身上试爪,刨了几道血坑 她被萌紫玥弄的这么惨,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萌紫玥那个狠心无情的女人,竟然煸动栖凤村的人将他们赶出来了!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今儿看到宗瀚和萨觋师关在屋中,似有重大的事情商量,而且和萌紫玥有关,她便命令槿叶扶自己过来窃听,尽管她们万分小心,结果还是被萨觋师发现了。 芸娘见宗瀚对自己一脸责怪,正要想个法子开脱,却听萨觋师道:“族长,玥的事情毋须担心,我们只须耐心等待即可,本觋师累了” 宗瀚瞟了一眼芸娘脸上缠着的白色布巾,神情露出几分厌恶,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让芸娘和槿叶服侍觋师大人吧。” “”芸娘闻言,恨不得尖叫着逃跑,只可惜她腿断了,跑不了。 堪堪进入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萌紫玥一袭鹅黄色春衫,带着阿呆和猫神上了栖凤山。一路行来,春光明媚,和风拂面,视野里呈现出一种“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象。 如今的栖凤山经过村民的辛苦修凿,已在上面已建了不少房子,用来供在山上守卫的人居住。放眼望去,云蒸霞蔚,山色如黛,各种树木竞相吐绿,鸟语花香,令人犹如置身于仙境之中。 阿呆和猫神一到山上,就兴高采烈的结伴去山上撒欢打滚了,顺便吓吓山上的动物。萌紫玥却选了一间空房子,稍稍收拾,便住下了。 须臾,安大公子闻迅匆匆赶来,刚打了个照面,便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住了?阿九呢?” 他头戴玉冠,一身银白色的锦衣,腰佩玉佩和香包,脚蹬黑色软靴,剑眉乌目,挺鼻薄唇,端地是风流潇洒,贵气无双。 萌紫玥正在和小马,还有宇世成商量修砌灶台的事儿,闻言,粉色的唇瓣紧抿,沉默了片刻,轻描淡写地道:“听说孟虎打不过周清,连吃好几场败仗,我寻思着山上要加强防守,便以身作则” “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安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当下剑眉一扬,不假思索地打断她的话,不顾小马和宇世成错愕地目光,语带关切地道:“是不是阿九惹你不开心了?或者是因为成亲的事儿?还是” 见他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态,萌紫玥自知不先打发了他,很难做正事,便向宇世成和小马道了声多谢,让他们晚些再过来。 待四周没人后,安公子觑着她的脸色,直截了当地道:“莫非你们两人吵架了?不是说马上要成亲了吗?” &nbs p;萌紫玥灿若繁星的眼神一黯,沉默不语,隔了许久,不甚在意的瞥了他一眼:“他最近身子骨不舒坦,经不得吵,阿呆太闹腾了,猫神也要出来放放风了总之原因诸多,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因此我带阿呆和猫神出来松泛松泛。” “真的?”安公子手摇黑色的洒金大折扇,眉峰紧皱,将信将疑:“你没瞒我什么吧?” 萌紫玥不置可否,不答反问:“即便是成亲,成亲前也有男女双方不得见面的老规矩,你难道不知道吗?” “哼!”安公子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乌黑的眼里有一抹受伤的神色一闪即逝,酸溜溜地道:“本公子又没成过亲,哪里会知道这些破事儿啊?” 萌紫玥脸色平静无波,自然而然地岔开话题:“你来栖凤村也差不多半载了,打算一直不回家吗?” 提起这个事安公子就烦,故而没好气地道:“都一心巴不得我死在外头才好,谁会想我回去啊!莫说区区一年半载,就算是我十年八载的不回去,也不会有人过问一声儿。” 清官难断家务事,萌紫玥对于他的家事一无所知,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就事论事:“你就知足吧,不是还有范晴,还有你妹妹关心你吗,听说你娘亲对你也很牵挂的。” 安公子眼神阴郁,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叹了一口气:“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就莫管我了,先来说说你这桩公案吧,既然是为了加强防卫,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输给你呢,少不得也要搬来山上住。” 萌紫玥略略垂眸,蝶翼般的乌睫半掩住美眸里的光芒,缓缓地道:“我说了,我是因为贪图山上花明柳媚的景色,住在这里,是多么的惬意舒服啊!” 安公子依着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山上草长莺飞,和风淡荡,好比那神仙洞府,本公子就看上这里了。” 说罢,他悠闲无比地扇着扇子,抬高下巴睨视着萌紫玥,神情傲然,拽得不可一世。 见他那副得意洋洋地模样,竟和阿呆有几分相似,萌紫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春水般的眸子弯的像月芽儿,宛媚天然。 安公子见她终于展颜一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他固然喜欢看她眉尖若蹙,眼波似水的柔弱模样,但更喜欢看她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的自信模样。 不远处的一个斜坡上,一位飘渺似谪仙的男子手里攥着几根柳枝,正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们,面如冠玉的脸上阴沉地可怕。见萌紫玥竟对着安公子笑颜如花,他手微用力,咔嚓一声,手中的柳枝一根根断裂。 安公子饶有兴致地摩挲着自己漂亮地下巴,畅想了一番搬来山上和萌紫玥结庐而居的情形,倍感美妙,心情顿时愉悦地无以复加。于是笑吟吟地对萌紫玥道:“我马上下山去收拾行李,搬来和你做邻居” 突然,一道清冷如雪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语:“玥玥,为何跑到山上来?” ------题外话------ 亲们,快过年了,估计闹文荒的妞儿不少,给大家推荐好友的文文,很精彩! 《父皇如此多娇》http:。xy。//527235。htl(连载中) 《寡人是个妞啊》http:。xy。//441505。htl(已完结) 谢谢syl521 ,弥丛,jashc 亲投的月票。 非常感谢syl521 亲送了30朵鲜花,蔻丹丹蔻打赏的潇湘币。啊啊啊大家都加油啊!我也加油啊晕倒,为什么要过年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6 爱还在吗 萌紫玥和安公子一起循声望去,羽千夜挺直地立于山坡之上,丹唇微勾,睫毛长长,笑得安静而漂亮,但那笑意却是连一丝一毫也未到达他的深遂地眼底,声音也很好听,干净纯澈中沁着冷意:“玥玥,不是说出来随便走走吗?为何走这么远?还这么巧碰到安公子了?” 萌紫玥脸上笑容未尽,并未因为羽千夜的来到有何异样,仅是声音中透着微微的疲惫:“我见山上风光怡人,便贪恋了。”说着,她便缓缓向羽千夜行去。 安公子依旧挥着折扇,望着羽千夜的目光却晦涩不明,即便他这样一个外人,也能感觉到羽千夜最近的变化,何况萌紫玥。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以前的阿九纵然冷淡,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要说变化很大,也不尽然,然而你只要仔细感受,还是会觉得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很大的区别。 打个浅显易懂的比方,如果他以前看到萌紫玥,漆黑如玉的眼睛里会发出喜悦的光芒,那种浓情蜜意,是周边任何人都能感受的到的。并且,不管他在忙什么事,都会立即丢下手中的物事,然后刻不容缓的向萌紫玥迎来。 而今,他的目光依旧只停留在萌紫玥身上,也会有喜悦,但眼神之中却掺杂了更为复杂难懂的东西,显出几分深不可测。最为明显的区别就是他不再会迫不及待的向萌紫玥迎来,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神十分专注地凝视着萌紫玥,直到她走到他的身边。 僻如现在,他高高立于山坡之上,锦衣华服,姿颜旷世,容颜绝代,脸上固然带着微笑,却显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与傲然,整个人犹如一尊玉雕一般,气势凌云,且散发着尊贵与高不可攀的气息。 安公子晓得羽千夜不待见他,也不过去自讨没趣,仅是眼神玩味地看着羽千夜,对着萌紫玥的背影道:“小月,你既是要搬来山上住,行李可曾收拾齐活了?灶台还砌不砌?”他也是个执拗的人,当初张少昊的到来,令萌紫玥的真名曝光了。村里的人只当她有大名和小名儿,唤“紫玥”的也有,唤她“小月”的也有,安公子却不改初衷,就唤“小月”。 一石激起千层浪,安公子的话无异有此功用。 羽千夜脸上带着令人犯罪的笑容,微垂美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萌紫玥道:“你要搬来山上住?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萌紫玥回头悄悄瞪了安公子一眼,这人生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真要不得。她还未来及开口,安公子又抛出一枚炸弹:“怎么,阿九你不知道吗?小月她已经搬来山上了,房子都收拾干净了,就差砌个灶台做饭即可。” 羽千夜淡淡睨了安公子一眼,脸上的笑容更深更美了,却隐含山雨欲来的危险。 安公子俨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擅自撰改萌紫玥的原话,再接再厉:“阿九,我看这山上风景独好,一派鸟语花香,觉得小月的做法深得我心,便打算搬来和她结庐而居,到时不知道是多么的惬意自在啊!” “你就没有什么解释吗?”羽千夜对安公子视若无睹,径直将视线牢牢锁在萌紫玥身上,灿若星子的双眸光华更盛,似有火苗隐隐闪现。 萌紫玥并不亟着解释,仅是一脸淡定的望着他,缓缓朝他抬高手臂。 羽千夜居高临下的盯着那只葱白的柔荑良久,终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姿态优雅地跃下山坡。 萌紫玥从容不迫的看着他,水眸中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娆,轻启樱唇:“回去再说。” 去山上居住的计划,因羽千夜的强势介入而搁浅了。萌紫玥略作沉吟,将阿呆和猫神留在山上,自己却和羽千夜下了山。 晚膳时分,张家大嫂精心做好了饭菜,便来唤萌紫玥。由于以前帮着萌紫玥打杂作饭的孙寡妇,不但和宗瀚随从有染,还牵涉到芸娘,萌紫玥怕引狼入室,早早辞退了。于是,羽千夜干脆花了重金,骋张家大嫂和马大婶来料理洗衣做饭等琐事。 屋内,窗边新置的一方矮榻上,羽千夜正慵懒地横卧美人膝,阖着美目,尽情享受额头上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的按揉,听到张大嫂的声音,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声,带着撒娇的口吻咕哝道:“玥玥,我头痛的厉害” 他虽然没说完,但言外之意萌紫玥岂能不懂。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柔声谢过张家大嫂:“大嫂且去忙吧,我这会子不饿。” 张大嫂子走后,萌紫玥便住了手。 羽千夜等了片刻,感觉不到额头上令人舒服的触摸,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萌紫玥并没有忙别的事情,就那么垂着头,抿着樱唇,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他大为不满,哼哼唧唧地将头在萌紫玥的大腿上蹭了蹭,伸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低声抱怨道:“玥玥,我头痛,头好痛,你都不管我” 萌紫玥的纤指轻动,却不是替他揉额头,而是以指尖缓缓划过他如墨的长眉,微挑而线条精致的眼角,顺着鼻端又来到他弧形优美的下巴,语声轻轻地道:“千夜,我也头痛” 羽千夜一听,立即翻身坐起,一脸紧张地抚着她的额头:“何时的事?很疼吗?找个郎中来瞧瞧可好?” 萌紫玥摇了摇头,拉下他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望着他担忧的双眼,温柔地道:“千夜,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会儿一个样?我都不知道哪个是你了,是不是因为近卫中出了奸细,你觉得被背叛了,心里难受” 不知从何时起,羽千夜慢慢有了一些变化。像现在这样,他亲昵地缠着她,黏着她依旧,或撒娇卖痴c或谈笑风声c或轻怜蜜爱不管是那一样,都与从前一般无二。 然而许多时候,他会一脸冷若冰霜,看着她的目光犹如看着陌生人,不带丝毫感情,唯有平静和冷漠。偶尔还会盯着她发怔,幽深而绵长的美目中全是神秘莫测,神情亦是讳莫如深。 起初,萌紫玥以为他这样是因为内奸没有找出来,所以开始防备身边的人,可实际上并非如此,羽千夜对谁是内奸的事并不上心,也没有丝毫追究到底的意思。既然不是这事令他改变,萌紫玥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为什么前后变化这么大。 一直以来,羽千夜在萌紫玥面前都只有一个面貌——温情款款,情深不悔。他这样的改变,与从前判若两人,令她颇有些措手不及!且他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当然,他以前的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总体来说,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以前,他对阿呆可谓百依百顺,溺爱过头。现今,他时而对阿呆宠爱有加,即使阿呆犯了错也是温声细语;时而又冷冰冰地睨着阿呆,尤其是在阿呆捣蛋的时候,他美目中会有骇人的杀气溢出,俨然一副打算将阿呆炖猴脑的模样。 他这样忽尔温柔似水,忽尔如严冬般的寒冷,情绪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萌紫玥还真有些无所适从。也曾旁敲侧击,迂回的问过数次,试图搞清是什么原因令他如此。但每每她问及,羽千夜要么就笑着说她多心,要么就一言不发,犹如矗立的雕像般沉默不语。 萌紫玥做任何事情,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含糊不清。面对羽千夜模棱两可的态度,忽大忽小的脾气,以及难以琢磨的性格,她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和惆怅失落。甚至一度猜想,这难道就是世人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相爱容易相守难吗? 或者是羽千夜已经不再喜欢她,不再爱她了 如果是前者,萌紫玥还好想些。倘若是后者,那她真要骂娘了——姥姥的,都说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他娘的,自己这不是还没老吗,为何就沦落到如此境地?再说了,她也不是以色侍人啊? 之所以决定去山上住,也非偶然,起因也是因为阿呆。 阿呆最近不知跟谁学的,特别喜欢穿双鞋子在它的猴脚上。它也是个怪胎,萌紫玥的绣花鞋和布鞋,它鸟都不鸟,嫌弃的要死,非要穿风胤颢他们的软靴和快靴! 囧里个囧!它这一逆天的疯狂举动,吓得风胤颢他们纷纷将自己的鞋子找地方藏起来了!如此一来,就羽千夜的靴子经常被它遭践遇上羽千夜心情好时,笑着叱它两句也就算了。但凡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时时候,他凌厉如刀,寒利如冰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阿呆被唬的蔫头耷脑,抱头鼠窜。 萌紫玥边教训阿呆,边又觉得它那瑟瑟发抖的小模样委实可怜,故而帮着阿呆说了几句好话。羽千夜却怫然不悦,指责她太过妇人之仁,言她将阿呆比他还看得重 萌紫玥本来就被他莫名其妙的转变弄的心情郁闷不已,情绪也糟糕透顶,当下就冷了脸。她也懒得同他多掰扯,心想不如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于是,转身就上了栖凤山。 尽管她离开地时候走的非常潇洒,可实际上她的心很受伤——不论是羽千夜冷漠如路人的态度,还是他如同霜雪的目光,和他犹如万年寒冰似的声音,就连他眼角微挑的不豫动作,她都承受不起 此刻,她的声音轻且怜,带着掩饰不住的痛心;眉头未展,蕴藏着深深的忧伤和迷惘;她的双眼如水洗过的葡萄一般,水灵灵的,眼波荡漾,夺人心神。 羽千夜看得心头一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充斥在胸臆间,似受到最顶级的盅惑,倾身搂住她,吻上她美丽的眼睛,又缓缓滑到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不住的吸吮,舔舐,喃喃叹息:“玥玥,我还是我啊,我是你的千夜啊,一直是你的千夜啊” 萌紫玥反手搂住他的颈项,伸出鲜嫩的舌尖与他的舌头缠绵纠缠。两人互相吸吮着,好似再也不愿意分开! 可渐渐地,渐渐地,萌紫玥的眼圈泛红,眼角慢慢变得濡湿,似有晶莹的水光闪现。她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也珍惜羽千夜这个人,可是千夜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的这么捉摸不定? 他们为何不能回到当初? 她喉头微哽,思绪万千,百转千回,心情更是酸楚不堪。若不是素来心志坚强,她真想泪雨滂沱地伏在他肩上痛哭一场 恋人的心意大概是相通的,羽千夜感受到了她心中的难过,一时荡气回肠,越发紧紧搂住她,似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胸膛里。 他抚着她犹如一匹黑缎子似的青丝,眼圈也泛上红晕,灿若明珠的双眸渐生氤氲,似蒙上了一层亮亮的水汽,声音温柔如昔,怜爱万分:“玥玥,我没变,没变!只是有时候,我的头有些疼,脑子里也很纷乱,总是会身不由己的做出一些违背本意的事儿,但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意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头疼?”萌紫玥身子微微向后仰,睁圆含着湿意的眼睛,既紧张又疑惑地端详着他。 最近这段日子,他时常说脑子不舒服,要她帮他揉额头,她以为他只是在撒娇,拿头痛当藉口,想让她心疼他。然后原谅他心情不好时做出的一些惹她生气的举动,可她没想到他是真的头痛。 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暗骂自己粗心,遂伸手抚上他洁白宽阔的额头,心疼地道:“要紧吗?为什么不早点找郎中瞧瞧?” 羽千夜的大手扣上她的后脑勺,微微一笑,凑上来亲了她一口:“莫紧张,小事一桩,我自己也算是半个神医呢,偶尔微微的疼一疼,一会儿便好了。一旦我们成了亲,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见萌紫玥半信半疑,他笑的坏坏地,邪邪地,接着道:“每次头疼,你帮我揉一揉,或者抱着你便不疼了,屡试不爽。所以你若真心疼我,多让我抱抱就成。” 他嘴里所说的“抱抱”,当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萌紫玥白里透粉的脸蛋飘上几丝令人可疑的红晕,故意忽略他的暗示,佯装镇定地道:“成什么亲?大凡要成亲的人,考虑事情少不得要周到一些,哪像你这样完全没个章法?” 羽千夜似笑非笑,腆着脸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虚心求教:“那娘子告诉为夫,要成亲的人应该有什么章法才合适?” 他嘴里不耻下问,手却不老实,飞快地剥起她的衣服来。 俗话说,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萌紫玥本来怅惘忧伤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打岔,再加上他仍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她的心情也渐渐好转了,心道,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不是有种说法叫“婚前恐惧症”么,他兴许正是如此,待成亲后,尘埃落定,他也就恢复如初了。 她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到胸前一痛,忍不住叫了一声,蓦然望去,就看见自己衣衫早就四散八开,羽千夜正埋在她胸前的沟壑中,一边急促地喘气,一边低低坏笑:“叫你不专心,约摸是我不够卖力,所以你犹有余力东想西想。” 说罢,那厮果真开始卖力起来,亲嘴揉乳,在她的娇躯上轻捻慢拢抹复挑,无所不用其极。 萌紫玥被他撩拨地浑身瘫软,娇喘连连,仿佛是一团泥一样软倒在他的怀中,任由他轻薄把玩,时不时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莺声呖呖。 羽千夜如玉的俊脸晕红,似胭脂渲染,喉头急动,声音带着如火的,又带着快意:“玥玥,就想这样一直压着你,听你叫。” 很快,屋中春色绵绵,发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有男子动情的低喘和压抑的轻哼,女子酥人心醉的吟叫,时高时低,娇声腻气,蚀骨。 早在二月间,湮国的元盛帝,易国的国君,以及凌国的皇帝,分别收到一封来自于天水族的求助信函。此封信函乃天水族族长所发,大意如下: 伟大而英明的某某陛下,由于我天水族人才调零,族人难以为生,经过商议,决定开启先祖遗留给族人的宝藏。此宝藏为天水族世代累积的财富,不但拥有众多绝世财宝,且数量庞大到世人无法想像!但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天水族现今的力量,安能顺顺利利完成此事?恐怕还未开启宝藏便会有灭族之祸,特此向某某陛下请求援助。届时成功开启宝藏之后,会将宝藏一分为四,天水族留一份,其余三份用以酬谢三国。 最后,天水族的族长恳请三国皇帝,为了让天水族得以延续下去,莫要将此事公诸于众,私下秘密进行即可。 收到求援信函的三国皇帝高兴的合不拢嘴,心花怒放的同时又感慨万千。关于天水族偌大的宝藏,三国不仅仅是耳闻,早派人马去掠夺过。然而天水族真正的宝藏,三国苦苦找寻多年,也未能寻到,只找到一些关于开启宝藏的方法和线索。 总而言之,要开启这座宝藏,光凭蛮力是不行的。如今天水族愿意将宝藏分给三国,只希望换个族人平安,三国皇帝焉有不帮之理。他们只是惋惜,惋惜不得独吞宝藏不过事在人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先将宝藏找出来再说! 于是,三国皇帝磨拳擦掌,马上召集朝中重臣不眠不休的商议此事。尤其湮国的元盛帝,他已收到自己悄悄派出去寻找萌紫玥的人马无一存活的消息,其如何恼怒c如何震惊就无须一一赘述了,反正是雷霆大怒,天子威仪尽显。 元盛帝反骨上身,觉得宝藏越难找到,他越要找出来,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他羽寰办不到的事儿!为此,他令大臣日夜不休,瞑思苦想,一定要想个万全的夺宝之策。 因此,当羽千夜在栖凤村接到圣上的旨意时,都忍不住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什么?皇上派遣本王立即前往南疆?天水族的宝藏?”关于天水族的宝藏,他自然听说过,只是他素来心性平淡,对名利和金钱的并不强烈,听了也没放到心上,就当个耳旁风。孰料皇上竟要让他协助宗瀚等人取得宝藏,并且要马上动身。 他并非不愿意去南疆,也不是因为看宗瀚不顺眼就不愿意帮他,而是他和紫玥成亲在即,压根不想因为旁的事耽搁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再说了,他最近老做些令玥玥生气的事,使得她竟然要跑到山上去住。好不容易两人才雨过天晴,和好如初了,他委实不想再旁生枝节,只想趁热打铁,赶紧将两人的婚事办了,让两人名正言顺的做夫妻。然后马不停蹄的回湮国,再十里红妆的娶玥玥一次,这样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风胤颢在一旁抱拳道:“爷,傅大人来函言道,三国都会派出精锐人马协助天水族,除了带回自己国家所得的那一分宝藏,还有个互相警戒的意思。古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爷也当早做防备,就不知易国和凌国会派出哪些人?” 羽千夜虽然心思不在此事上,但还是以指缓缓抚眉,略作沉吟,淡淡地道:“易国派出的人不做他想,非易流光莫属。至于凌国凌国皇帝大权旁落,拥护天子的众大臣大概会选出谕王世子安——安子非安子非” 他眉一挑,美目中有光芒一闪即逝,低念几遍安子非,复又接着道:“但凌国外戚专权,此事还有待商榷,不一定是安子非。” 风胤颢闻言,脸上神情略微放松,似舒了一口气。自盘龙山一事,王爷什么也没说,其他近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心知肚名——他们中有人背叛了王爷。这件事给他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他和陌缥郜差不多是这些近卫的头领,如果这中间有人是敌方的细作,出卖了消息不说,王爷的安危堪忧。他一心想将这个内奸找出来,可那人却藏匿的极深。 “对了,紫玥姑娘去哪了?”羽千夜忽然掉过头来问他。 风胤颢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先前还见着了的,这会儿,也许去山上接阿呆和猫神了吧,也许属下去找袁越问问” “算了,本王自己去找!”羽千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滚着金边的华丽衣袖轻挥,转身往栖凤山上而去。 萌紫玥的确在栖凤山,可她并不是来接阿呆的,而是选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来思考问题的。昨日,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她和羽千夜便融入之中,彼时两人柔情蜜意,难舍难分,纵情过后,两人相拥而眠,姿态亲密无间。 那时候,她以为雨过天晴,两人之间又恢复到以往。 没料到半夜三更的时候,紧紧搂着她的羽千夜骤然翻身坐起,她睡眠清浅,当即也跟着醒来,关切地道:“你怎么了?”其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了。 犹记得当时羽千夜侧过头来盯着她看,双眸里竟是彻天彻地的冰冷刺骨,更为离谱的是,他整个人宛若一尊完美无比的玉雕,晶莹剔透,漂亮至极,冷森森的打量了她半晌,居然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一刻,萌紫玥觉得心里拨凉拨凉的,仿佛是一桶冰水从头到脚的淋个了彻底。她心寒,眸色更寒,冷冷地觑着他半晌,想找出一丝不妥之处。可他的神情清醒,眼神犀利且敏锐,目光璀璨如宝石,让她找不到他在做噩梦的借口。 两个明明是最亲密的人,却如同陌生人一样对视着,这让萌紫玥觉得特别滑稽。她率先撇开视线,取了衣服打算穿上,谁知羽千夜却突然又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萌紫玥头也不抬,淡淡地道:“穿衣服。” 不想羽千夜竟然用奇怪地口吻道:“半夜深更,你穿衣服干嘛?你不穿更好看。” 噗!如果不是他变的像个陌生人,萌紫玥一定以为他色狼属性犯了,在调戏自己。她冷睇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两个不认识的人睡一起,你不膈应的慌?” 羽千夜蹙起眉头,漂亮的唇角微抿,想了想,蛮无辜地道:“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吧,不然不会睡一张床” “”萌紫玥决定不理他,他以前是有些反复不定,令人捉摸不透,可从来没有像这样过,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突然,山林间传来一道道呼唤声,打断了她的沉思。“玥玥,玥玥,你在哪啊?” 这呼唤声清若珠玉落盘,纯澈动人,她抬头寻声望去,一道修长笔直的身影朝着她行来,那人衣袂飘飘,步履如风,俊美如斯,耀眼如斯,顾盼含情的眼神,能令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方向。 ------题外话------ 轩娘谢谢syl521和dkkdbb投的票票,么么哒。亲们,轩娘弱弱的求评价票,求月票,咳,有什么求什么哒都来俺滴碗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7 吾心于你,匪石匪席 来人正是羽千夜,他眉目如诗如画,一身惊人的红裳,翩然的步代好似御着风,如同一团火焰在绿意盎然的山林间穿梭,整个人自然而然的散发着横扫一切的皇家尊贵气势。 时而有树木挡住他的绚丽的身影,时而有山石横亘在他身前,每每到这时候,他便会用清若幽泉的声音轻轻唤,深情无限:“玥玥,你在哪儿啊?玥玥——” 萌紫玥淡然伫立原地,明眸如水,目光幽幽如丝,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挺拔卓然的身影,默默地等着他发现自己。 风儿拂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灿烂的阳光透过枝枝叶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变换不停。羽千夜纵目四望,余光一扫,有一道窈窕动人的身影蓦然闯入他的视野。 几乎是立刻的,他微挑的美目中有喜悦的光芒闪现,望着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盅惑人心的声音含着无限的欢喜:“玥玥,总算找到你了。” 萌紫玥立于一块光秃秃地石头之上,身着月白色的衣裙,风动树摇,裙裾逶迤轻晃,似一波波水纹荡漾着,如瀑布般的长发随风丝丝缕缕轻舞,扣人心弦,清雅脱俗的独特气质,令她犹如仙女下凡。 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羽千夜,灵动摄人的双眸无波无痕,花瓣一样的唇瓣微抿,抿出一丝冷漠和坚强。 这次,羽千夜没有驻足原地等她上前,而是像以前那样,一如既往地,迫不及待的向她行来,脸上带着令人炫目的微笑:“玥玥,我找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不应声呀?让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间乱窜。” 他神采飞扬,面如冠玉,声音却带着满满地无辜和令人心疼地撒娇。萌紫玥的心微微地疼,很想上去拥住他,用甜言蜜语哄哄他。可一想到昨夜他那句你是谁,还有后来一系列的行为,她生生压抑住自己想要奔向他的心情。 昨夜,这厮在不认识她的情况下,既不许她着衣,也不许她起床离开,还霸道地要搂着她入睡。 噗!萌紫玥真想喷他一脸血,心话儿说,这什么人啊?俩人都不认识了,能若无其事的搂在一块儿睡么?他当她是什么啊?抱枕?或是为他排谴寂寞的青楼姐儿? 她当即拒绝了他这一无理的要求,坚决要起床离开。没料到羽千夜却比她更坚决,干脆趴在她身上 他的脸色冷若霜雪,眼神没有素来对她的浓情蜜意,可行为却像个没脸没皮的无赖,就那么重重地趴在她身上,手脚还极端不规矩,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揉弄轻抚。 偏生他们每次欢好后,萌紫玥因手脚乏力,一般的清理和后续工作都交给羽千夜完成。他极其偏爱她一身白如凝脂,如同婴儿般光滑的肌肤,抱在怀里舒服的叫人叹气,觉得即使当神仙也不过如此。是以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为她穿上亵衣,就那么一丝不挂的搂着入睡。 这时候她光溜溜的躺在他身下,柔若无骨,令人惊心动魄的美好曲线展露无遗,可谓玉体横陈,活色生香。而他又正值青春少艾,血气方刚之龄,岂能把恃的住! 他口干舌燥,浑身热血鼓躁,欲望来的生猛又狂烈,蠢蠢欲动。 为了纾解浑身如潮水般澎湃的欲火和渴望,毫不犹豫地缓缓磨蹭起来。 他低低的喘声,还有身体的亢奋和悸动,萌紫玥马上就感觉到了,顿时恼恨异常,刚头才说不认识,转身就想染指姑奶奶,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她冷冷的瞪了他几眼,也懒得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伸指去点他的穴道。 岂料羽千夜虽然色令智昏,可练武之人的警惕却并未消失,在她芊芊玉指触上他韧实的肌肤,堪堪要用力的那一刹那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在她傲人地雪丘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不满地道:你想干嘛? 他还有理了?萌紫玥真信了他的邪,马上反问: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干嘛? 羽千夜伏在波涛汹涌间,头也不抬的继续轻薄着她,理直气壮地道:睡你! 话音一落,他不待萌紫玥反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沉腰,在她吃痛的闷哼中,势如破竹,顺势而入。 以往两人欢爱,即使他兵临城下,蓄势待发,忍的脸如胭脂,且满头大汗,但一般情况下,他都会顾及着她的感受,多半先温柔似水c和风细雨的撩发她一番。待她也娇喘不止,春情绵绵,能够容纳承受时,才会挥兵攻城。 此次,他与平日截然不同,以不容她拒绝的方式深深占有了她,然后一刻不停地搂着她,狂风骤雨般地狠狠颠狂。 敌将太庞大凶悍,萌紫玥没有丝毫准备,节节败退,还真吃了不少苦头,被他折腾的乌丝散乱,香汗淋漓,眼神迷离的险些昏过去。 颠鸾倒凤过后,萌紫玥也没力气下床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黯然。她感觉自己被这混蛋强暴了,遂负气地翻过身,用背对着他,心想以后再也不理他了。而羽千夜也甚是奇怪,他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却不停的用手指在她的玉背上缓缓划过,动作轻轻地,似摩挲爱抚,又好似在写什么字儿。 稍后,萌紫玥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他默默地伸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又将她凌乱不堪的青丝细心地抚顺,很久才轻声道:别丢下我 再说羽千夜一身艳服的来到萌紫玥面前,见她双眸微垂,神情冷淡的望着自己,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眼里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受伤和脆弱:“玥玥,你怎么了?” 但下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立即充满不安和忐忑,宛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眼巴巴地望着她,呐呐地道:“玥玥,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看着他稚子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神,还有那可怜兮兮地神情,萌紫玥发觉自己的坚持溃败如潮水,还说什么以后都坚决不理他了,净是大话!光他一个略带祈求眼神,她就心软如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口,只想着好好安慰安慰他,令他不再惴惴惶惶,重拾那惊艳天地的笑容。 呸!她禁不住的唾弃自己,太不中用了,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一心只为他着想,你难道变成一枚贱骨头了? 她的心思瞬息万变,胸中五味陈杂,莫名的伤感和忧伤将她深深笼罩,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对羽千夜又爱又恼,感觉矛盾极了,就连望着他的眼神不知不觉中也掺上了复杂。 羽千夜立在石头旁,见她沉默不语,晶亮的眼神一黯,绝美的脸庞顿时跨了下来,玥玥这副样子说明了一切——他又惹毛了她! 他以手抚额,垂下眸子,长长的乌睫扑洒下来,形成优美的扇形弧度,凝神细想是何时惹到了她,又琢磨着该怎么向她赔罪,看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这次只怕不好善了。忽然,他的头又微微的痛起来,脑中纷纷乱乱,如万马奔踏沙滩一般杂沓无序,竟令他的思绪凝滞打结,开始恍恍惚惚起来。 “千夜?”萌紫玥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盯着他紧蹙的眉锋和他按揉鬓角的动作,复杂的目光中带上了担忧,轻轻地道:“千夜,头又疼了吗?” 羽千夜蓦地放开手,微抬眸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懵懵然,更多的却是惊喜:“玥玥,你愿意理我了吗?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反正不管对与错,先向她低头认个错总是没错的,这策略屡屡奏效,百试不爽。 萌紫玥闻言,本来稍霁的面色立即沉了下来,语气清清淡淡地道:“认错管用,要牢房做啥?你莫以为搬出头疼我就会原谅你,你仔细想想你昨夜禽兽不如的行为,我能原谅你吗?” 她的话让羽千夜蔫头巴脑起来。昨夜的事,除了那种在云雨时欲仙欲死的快感,和身子律动时的快活心情,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怪玥玥要生气,他当时云里雾里,似要飞起来一般,在她身上纵情驰骋,横冲直闯,犹如置身幸福的天堂,连她的娇泣和抗议都没有听见。 可他要说不记得昨夜的事,玥玥一定以为他是在找借口。 话又说回来,既然铸下错事,再来追悔莫及也于事无补。他也不是不谙世事人,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获取佳人的原谅吧。突然,他记起一事,忙振做精神,望着萌紫玥认真地道:“玥玥,昨夜是我的错,我犯糊涂了,你就原谅我一回!我不想再拖了,我们明天成亲好吗?” 明天成亲? 成了亲,所有的问题真的能迎刃而解吗?千夜也不会在莫名其妙吗?萌紫玥心里有着深深的怀疑和不确定。 她重重吐了一口郁气,意兴阑珊地道:“千夜,目前的情况” “什么情况也没有。”羽千夜毅然打断她的话,向石头上的她伸出双臂,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玥玥,尽管我时不时的会惹你生气,但我没变!我还是你的那个千夜,那个始终爱你如一的千夜!你不要惶恐,也不要不安,你并非孤身一人,你有我!你只管安安心心到我怀里来,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直至我咽气的那一刻!” 萌紫玥觉得自己这段日子特别的感性和脆弱,动不动就会鼻酸,想流泪。这一刻,似乎将她几辈子的女性情绪化都用上。她的喉咙似有什么堵住了,哑着声音地道:“此生不离不弃吗?” “对,此生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羽千夜向她扬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容光焕发,眼神坚毅,一字一句地道:“玥玥,吾心于你,匪石匪席!我们提前成亲!” 他灿璨的目光牢牢锁着萌紫玥,两人四目相对,时光仿佛也在这一刻成为永恒。就听他异常坚定地朗声说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三月初三,乃吾与吾妻萌紫玥永结同心之日,得之吾妻,此生幸焉!往后定会珍之重之,宠她一生,免她惊怕,免她流离,患难与共,福祸相依!若他日有负吾妻,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萌紫玥的眼眶突然一红,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这句话出自《诗经》,表示爱情坚贞,不受外界影响。可爱情究竟是轰轰烈烈的虚幻?还是花前月下的悱恻缠绵?能不能经得起长久岁月的磨砺,直至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但是,人人都渴望拥有天长地久,永恒不变的爱情。反反复复,寻寻觅觅,谁不希望有个人能陪自己白头偕老? 没有丝毫犹豫,她纵身跃下石头,翩翩若仙的身影似蝴蝶起舞一般美好,又似乳燕投林一般,义无反顾地投向羽千夜向她张开的怀抱。 “玥玥。”羽千夜的眼圈比她还红,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接住她,然后将她用力箍进了怀里,伸手抚着她柔滑的青丝,哽着喉咙道:“玥玥,原谅我偶尔的无心之举,不要抛下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将两人萦绕,萌紫玥嗅着这熟悉的气息,伏在他肩头的头一低,泪水瞬间滂沱如雨下,喉头哽咽无法成语! 她其实也好怕,好怕千夜真的不认识她了。茫茫人海,浮萍一根,那她要何去何从 羽千夜感觉到肩头的湿意,双眼氤氲,胸口胀痛的厉害,心尖尖如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扩散蔓延至全身,令他痛不可抑——他究竟做了什么啊?竟令坚强如斯的她潸然落泪,这是他最心爱的人啊 忽然,一股浓烈杀气在四周迅速弥漫开来,血雨腥风的气息很快将他们包围。 羽千夜眼角一瞥,眸色乍寒,但他安抚萌紫玥的动作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依旧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秀发。萌紫玥的感觉也很敏锐,眨眼间,就不着痕迹的将满脸的泪水抹去,再抬头时,被泪水洗过的双眼更黑更亮了,真个如会说话一般。 她今日不想被打扰,便设法甩开了袁越等人,施了轻功在栖凤山一顿狂奔,寻了个无人的地方静静思考。羽千夜能找来,她已经相当惊讶了,没想到还有人想来这里杀他们。 此刻周围并没有看到杀手的人影,但树林间,山峰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会有刺眼的寒光闪烁,那是锋利的武器反射阳光所至。 萌紫玥还未来得及开口,羽千夜却突然揽着她腾身而起,纵身向对面一座山峰上掠去,潋滟的红色身影穿云破日,宛如一道绚烂艳光在空中疾速划过。 与此同时,一阵“嗖嗖嗖”的破空之声响起,无数箭矢挟着劲风,犹如密集地麦芒一样向他们射来。 羽千夜人在半空中,宽大的衣袖一挥,箭雨纷纷被击落,两人很快就落在一座高大的山峰之上。脚尖甫点地,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向他们射来,箭矢的呼啸之声不绝。 这次,羽千夜丝毫不留情。只见他微抬手,瞬间似有风来,然后迅疾地一挥,华丽地衣袖翻飞间,红光炽烈耀眼。宛如蝗虫般的箭雨遇到阻挡,陡然像匹席子一样翻卷过去,似有生命一样,向杀手隐身的地方电射而去,比来势更猛更快,令人避之不及。 “啊啊啊!”有杀手竟然被箭射中,发出阵阵惨叫声。 杀手们见弓弩对他们不管用,马上弃弓弩不用,改抄起武器,施展轻功向山峰飞掠过来。 羽千夜如玉的右手徐徐按上身侧的山壁,笑意浅浅,语气悠闲:“玥玥莫怕,他们既要找死,我们索性成全他们。” 萌紫玥纤手按上腰间的匕首,想起上次那批黑衣人,蹙眉道:“恐怕又是来抓我的,真是难缠的紧,对了,当心他们用迷药。” “这次恐怕是来对付我的,就不知是哪一国派来的。”羽千夜按着山壁的手倏地一动,山壁上的石块像豆腐一样被他揪了一块在掌中。他手掌微用力,石块在他掌中碎成一块块。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挥手,手中的小石块立即化身为暗器,向那些运着轻功逼近他们的杀手射去。 噗噗噗的声音之后,又是一道道惨叫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杀手立即栽倒下去,抽搐几下就咽了气。 黑衣杀手虽然源源不断,羽千夜却气定神闲,只用石块就足以应敌。身边的山壁被他一双手抠的坑坑巴巴,大洞小洞,好比人的麻子脸,惨不忍睹。 萌紫玥在一旁根本插不上手,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免替这些杀手惋惜,能够派来杀羽千夜的人,想必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可根本没近羽千夜的身,就这样折损在他的手中了。而羽千夜也不是用什么神兵利器,仅是几块破石头,可见他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与他为敌,实非明智之举。 对手太强,一边倒的战局没法打,黑衣人见势不妙,也不愿做无谓的牺牲,没有死的都撤退了。 “啧啧!”羽千夜扔掉手中的石头,冲脏污的双手轻轻吹了一口气,勾唇浅笑,气势自信逼人,声音充满遗憾:“一个个真不中用,怎么都跑了呢?好不扫兴。” 萌紫玥斜睨着他,语气幽幽:“若是来杀你的,只怕又是你那内奸干的好事。” “不是,应该是易国的人。”羽千夜低声道:“因天水族的宝”突然,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毫无预警,修长的身躯陡然一头栽了下去。 “千夜!” 萌紫玥被他吓的心胆俱裂,此时他们位于山峰之上,她靠着山壁,羽千夜那一面却悬空,他这一栽倒,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必定掉下去无疑。 千均一发之际,她不假思索的纵身扑了过去。 “哧啦!”一道清脆地裂帛声响起,尽管萌紫玥的动作够快,但是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伸出的手只抓住了羽千夜身上的一块布料,却未能抱住他的身体。惯性使然,两人相继向山下坠落。 山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萌紫玥心急如焚,这里并非什么万丈悬崖,若依着羽千夜的身手,即便掉下去亦无妨。可他现在好似无知无觉,就那么直直的朝下坠去,显得惊险万分。再加上山涧生有树木和藤蔓,萌紫玥唯恐他被树枝挂伤,一颗心揪的紧紧的,只希望能快点抱住他。 所幸她武功精进的很快,使了个千斤坠,掉落的速度加快,在经过羽千夜身边时,她一展臂,揽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呼,千夜。” 羽千夜的眼睛紧紧闭着,果然是昏过去了。她松了半口气,抱着他向下落下,却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必须想法子止住下坠的趋势才行——她不比羽千夜的身手,能够保证两个人掉下去会安然无恙,多半是凶多吉少。 幸好在掉落的途中,发现了一棵长在山缝中的树木,她用左手揽紧羽千夜,空出右手,勉勉强强够到一根伸出来的枝桠。 “嘶——”是幸亦是不幸,幸运的是,这根枝桠承受他们两人的身体重量,虽然摇摇欲折,却还是没断;不幸的是,它上面长满又尖又硬的刺。萌紫玥的右手抓住枝桠的瞬间,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这是一棵刺猬树,枝桠上的硬刺扎破了她娇嫩的手掌,尖锐的痛楚刹那间从右手蔓延到她全身各处,令她疼的浑身痉挛,冷汗直冒。 鲜红色的血液从她手掌渗出,蜿蜿蜒蜒地流向手腕,不用片刻就染红了她月白色的衣袖。她咬紧牙关,淡白的唇瓣抿出一股坚定,右手用力握住枝桠,硬刺刺入掌中更深了,血液流的更汹涌了。 她闭了闭眼睛,忍着那一波波钻心的疼痛,豆大的冷汗如雨点一般从她苍白的额头滴落。旋即,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用疼到颤抖的声音轻轻唤道:“千夜,你怎么了?千夜” 羽千夜依旧阖着美目,似睡过去一般,怎么也唤不醒。 萌紫玥的右手都快痛到麻木了,却心乱如麻,既担心羽千夜有个好歹,又怕那些杀手去而复返,更怕手中的树桠会断裂。她连救命都不能喊,就怕招来的不是救命的郎中,而是催命的阎罗。 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她抬头打量刺猬树周围的山石,黝黑水灵的眸子光芒闪烁。俄顷,她紧了紧左臂,握着枝桠的右手开始慢慢挪动 她每挪一下,手中的枝桠便晃动不止,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似的,而那些尖利的荆棘会再度刺入她右手,令她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右手掌更是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她挪动的异常艰难,汗湿重衫,甚至有冷汗落到她的眼里,辣的她的眼睛生生的疼。比手臂还长的枝桠上,只要她手经过的地方,立即将褐色的树皮染红。 一柱香之后,她已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了,左手臂也越来越酸麻沉重,好几次险些让羽千夜松脱出去,全凭一股过人的毅志力在支撑着。但值的庆幸的是他们终于安全了——她快刀斩乱麻,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和内力,凭借着手中的树桠纵身一跃,如愿以偿的落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石头固然不大,可比起吊在半空中受冷风吹,那滋味简直是天差地别。她干脆坐到石头上,将万分疲惫身体靠上石壁,又让羽千夜坐到腿上,伏在她怀中,左手臂也可以趁机歇一歇。 打量着自己血肉模糊c麻木肿痛的右手,她惊讶之余,唯有叹气的份:“额滴个娘啊!是我眼花了吧?这哪里是我的手,绝壁,绝壁是一只肥猪蹄!” 此刻,虽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但除了担心羽千夜的安危,她到不慌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杀手不来个回马枪,她可以慢慢想法子。再说了,羽千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总会有人找来的。 “嗷——嗷——” “小月,小月你在哪啊?” “小月小月”突然,山里传来一道道的呼唤声,还有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虎啸声。 猫神!安天使和范晴,还有安夏!萌紫玥精神倏地一振,美眸顿时如太阳一般发光,还未等她张口,对面的一座山峰上便出现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它白色的皮毛上横亘着黑色的斑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脑袋似重锤,虎尾似钢鞭,正是猫神。 猫神见到她在对面,马上昂首,又发出一阵恐怖的虎啸声,然后高大的身躯一低,摆出冲刺的架式,俨然是想要向她这边跃过来。 “猫神别动!”萌紫玥啼笑皆非,赶紧喝止它,它以为它是谁啊,飞天老虎吗? 片刻之后,安天使兄妹和范晴,小风和小陌,以及阿呆都出现了。 萌紫玥实在是疼很了,累极了,尽管非常担心羽千夜的情况,但她从山峰上一下来就昏倒了。 右手的伤势太过严重,导致她高热不退。她的整个手掌找不出一块好皮肉了,小血孔重重叠叠,像蜂窝眼儿一样多,虽然不至于废掉,可又红又肿,手背的肌肤绷的紧紧的,都肿的透明发亮了,那皮儿薄的让人以为随时会崩裂出血。 她的人一直昏昏沉沉的,却一心记挂着羽千夜的情况,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问的是谁,好像是范晴吧。她告诉她,羽千夜没事了,早醒过来了,郎中也来看过了,什么毛病儿也没有,让她放心好了。得知羽千夜没事,她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彻头彻尾的放心了。 她醒来是因为疼醒的——有人在给她的右手换药。轻轻一碰,那种钻心的痛楚就让她醒来了。她缓缓睁开眼睛,范晴和张安兰便映入她的眼帘。 她们正要帮她的右手换药,一见她醒来,立刻高兴地道:“小月,你醒了。” 萌紫玥虚弱地向她们笑笑,喉咙沙哑干渴,只有哑声道谢。 范晴扶她坐起来,张安兰手脚麻利地端了温水过来给她润喉,范晴嗔怪地道:“这次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当时你流了好多的血,师兄的脸都白了。若不是猫神带我们去找你,只怕你小命都会没了。我说,你怎么把自己搞的那么惨?这右手差点就不顶用了。” 萌紫玥就着张安兰的手喝了水,感觉好过多了,不动声色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羽千夜的身影,她微微垂下眸子,蝶翼般的眼睫半掩眸光,依旧笑着道:“都是那些杀手害的” “小月,你醒了啊,我可以进去吗?”忽然,屋外响起安公子懒洋洋的嗓音。 萌紫玥斜倚着靠枕,觉得自己的模样实在难以见人,便委婉地拒绝了。安公子在屋外叹了一口气,声音难掩失望:“小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面” “你要回去了吗?”萌紫玥的声音透着几分诧异。 “是的,我要回去了,家里指派了一桩事儿要我去办,等办完了事,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咱们现在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听他像交待遗言一般,萌紫玥右手疼痛更甚,忍不住道:“莫说丧气话和那些不吉利的,以你的能力,我相信这世上还没有可以难得到你的事。” 安公子沉默不语,在萌紫玥以为他已经离开时,他复又道:“小月,我一直未对你提过我的身份,你不会怪我吧?” 范晴由始至终没有出声儿,此时脸色微变,眼神频频闪动。 萌紫玥正觉得范晴的表情有些奇怪,冷不妨外面传来一道冷若冰晶的声音:“安子非,少在这里腥腥作态了!你要办的事,若少了她,任你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是不成的,至于活不活命那得两说,看运气吧。” “阿九?”安公子的声音带着惊讶:“阿九,你究竟是何人?” 千夜,萌紫玥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心里微微一悸,这是千夜,可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冷?还有安子非,如果不是重名的话,安子非正是凌国的谕王世子。 ------题外话------ 妞们,么么哒!谢谢jashc ,hyka,zhxbzhxb,雨打芭蕉anita亲们投的月票,感谢syl521亲 送了10朵鲜花和钻石 轩娘有种赶脚,我要顶个锅盖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8 咫尺天涯 “我是谁,你无须知道。”羽千夜冷冷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安子非,你是不是该回去早做准备了?这次南疆之行,你们的傀儡皇上难能可贵的胜出了。” 他的声音凉凉的,带着微讽,屋外的安公子安子非却不知为何,一径沉默不语。 屋内的范晴和张安兰脸色各异,心思也炯异,交换的眼神更为复杂难懂。 萌紫玥却无视她们之间的诡异,淡淡地垂下眼睑,瞧了瞧自个肿的像猪蹄,包的像粽子的右手,抿了抿没有血色,呈灰白色的唇瓣,然后抬头,轻声道:“梳洗这活儿看来是难到我了,劳烦你们了。” 范晴秀丽的脸上全是尴尬,红唇翕了翕,讪讪地道:“小月,师兄的身份你不怪我隐瞒了你吧?” 张安兰漂亮的脸蛋上有着惶然,小鹿一样的眼神忽尔看看萌紫玥,忽尔看看范晴,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她打小到这么大,连七品芝麻官都不知长什么样儿,没料到一身贵气逼人的安公子竟是谕王的世子?可南水目前又被孟大将军占据着这情况,怎是一个复杂了得? 萌紫玥浓长的睫毛垂下来,似乎未留意到她们无措的表情,微微一笑,“怎会?哪个人还能没有一两个秘密,有什么好介意的。” 范晴咬了咬唇,嗫嚅道:“你也莫怪师兄,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萌紫玥不甚在意的瞪了她一眼,嫌她太啰嗦:“哎,我说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呢?我这残废人还等着你们两个呢!难道就让我这么仪态不整的见人吗?” 范晴赧然一笑,转身去取妆奁匣。 张安兰怔忡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出去端热水。打开房门,乍然就看到羽千夜和安子非双双长身玉立在房门不远处,见她出来,那两人都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瞧。她心里顿时一慌,卟嗵卟嗵直跳,明亮的眼睛忽闪了几下,更加手足无措了,却还知道替萌紫玥将房门掩上。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大气都不敢出,就那么低着头,木木讷讷站在房门口,憋了半晌,最后弱弱地叫了一声:“安不,谕王世子,阿九公子” 安子非率先出声,慵懒的语调中夹杂着浓浓的关切:“小月她怎么样?手还疼的厉害吗?还发着高热吗?” 他一身绣金锦衣,手持折扇,剑眉乌目,睫毛不长却又厚又密,颤动时显得眼神尤其醉人。他的肌肤带着微微的蜜色,闪动着健康的光泽,却一点儿也不黑,依旧比寻常男子白,可称君子如玉。 张安兰屏息,纯属下意识的回答,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她,她醒了,疼疼肯定是疼的,不过她没哭” “”安子非以扇扶额,小月会哭?他想像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场景。 羽千夜心不在焉地睨了张安兰一眼,冷漠地道:“她能起身了吗?高热退了没有?” 张安兰飞快地抬头,偷偷觑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这个阿九是袁越和武野的主子,她早就知道。但是,他以前固然不和蔼和亲,可从未像现在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尤其他的眼神,仅一眼就让她腿肚子发软打颤,不知所措。她没出息地颤着声音道:“郎中说慢慢会退,我去给她端水” 话还没说完,她干脆落荒而逃。 安子非在她身后自言自语地抱怨:“什么破郎中,保不齐是个蒙古大夫,一连高烧了好几天,药吃了那么多,却还是不见效果,只活活折腾人。” “哧!”羽千夜丹唇微勾,嘴边绽开一抹轻蔑地冷笑:“你倒是挺关心她的。” 安子非陡然抬头,似不认识地打量着他,乌黑的瞳仁中显出几分难以置信:“阿九?你还是阿九吗?她这次遭这么大的罪,一只手都差点废了,还不是因为你!你居然说的这么轻飘飘的?” 闻言,羽千夜美目半眯,神情傲然地睥睨着他,不言不语。阳春三月,风轻云淡,他长发如墨,年轻的容颜如玉,一袭白衣胜雪,举手投足尽显雍容优雅,气势却尊贵逼人。 安子非不畏不惧地与对他对视,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凌厉寒锐,同样的傲然浮现:“怎么?我说错了吗?她为你伤成这样,你醒后却几天几夜不见人影,对她不闻不问,一回来便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试问,这就是你所谓对她的好?” 凌国地处南方,三月初就有些许柳絮开始飘落了。羽千夜微抬手,如玉雕一般莹润的手指挟起一朵被风送过来的柳絮。 他指尖透着诱人的粉红色,手指根根纤长,骨肉亭匀,柳絮可怜兮兮地在他指尖东摇西晃,不知是瑟瑟发抖,还是想展现自己的风情万种。 相比安子非锐利的言辞,他显得轻描淡写许多:“想为她打抱不平吗?可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劝你还是莫要怡笑大方的好。”言罢,他缓缓松开手指,那朵柳絮随风悠悠扬扬远去,是宿命亦是身不由己。 旋即,他淡淡地瞥了脸色微冷的安子非一眼,负起双手,翩然转身离去。 安子非并未被激怒,对着他风姿摇曳的背影,不疾不徐地道:“以朋友的立场,不说我和她有缘结识在栖凤村,即便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会和我一样。” 羽千夜头也不回,冷冷地道:“她骂你是猪,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过几天,等你知道她是谁时,你再来关心她也不迟。” “他娘的,就会说这句话,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爷不管她是谁,她就是小月!”安子非愤而骂娘,然后声色俱厉地道:“天璇,速让七星来见小爷。” 萌紫玥正在喝粥。粥是张家大嫂熬的,用的是新谷打的米,稠稠的,糯糯的,用木勺送进嘴里,几乎不用咀嚼就能咽下,极适合她这样虚弱无力的病号吃。 实际上,她半点胃口也没有——大凡高烧的人嘴里都是苦的,偶尔还会想呕吐,即便山珍海味也吞不下。何况她的右手肿疼未消,整只手似打鼓般疼的一跳一跳的,带着她额头也一抽一抽的痛,那种痛楚,让她醒着的每一秒都甚是难熬。 在范晴和张安兰的帮助下,她终于能起身下床了,一头青丝半挽,用珍珠钗固定下来,余下长发倾泄在背后。由于她的气色过于苍白,范晴便替她选了一套桃红的衣裙,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竟令她楚楚动人的病态美中显出几分妖娆的妩媚,让人看的挪不开眼。 她坐在四方桌边,用左手握着木勺柄,笨拙地舀着粥,慢慢抬到唇边,随后蹙着眉头,忍着疼痛和难受送到嘴里。粥又香又滑,她却辩不出滋味,像吃木头一样寡淡无味。 “小月,还是我来喂你吧?等你右手好了,就能自己吃了。”张安兰担忧地看着她。 萌紫玥不以为意的笑笑,重复着不协调地舀粥动作:“不用,听说人要多用用左手,这样才会聪明,你没看那些左撇子,都贼聪明的。我决定,往后我也使唤左手好了,争取当个顶顶聪明的左撇子。” 范晴正在收拾替她换下的药巾,闻言忍不住娇嗔了她一眼,啐道:“病疯魔了是不是?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谬论?” 噗哧!张安兰却被她诙谐的话语逗笑了,但转瞬她又红了眼眶,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小月,你也会离开我们这里吗?安世子马上就要离开了,阿九公子也要离开了,袁越他们” 萌紫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粥,沉默了许久,方语调柔和地道:“天要落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违,吾能奈何。再说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谁能守谁一辈子呢,大家都好聚好散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张安兰一脸泫然欲泣,就连范晴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神情有些难过:“小月” “对了。”萌紫玥突然想起一事,对着张安兰道:“安兰,你觉得袁越怎么样?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啊。” 此言一出惊四座,张安兰登时心慌意乱,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范晴则伸指刮着自己的脸,做出羞羞羞的样子,羞张安兰。 要说男女有情,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袁越对张安兰的情意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不掩饰,自然瞒不过大家雪亮的眼睛。但是张安兰心里有心结存在,处处避着袁越,这次若不是萌紫玥受伤,她兴许还不会过来。 孤儿寡母的家庭,攒点好名声不容易,张安兰本来就极怕村里的流言蜚语,惟恐因为袁越的举动让家里仅有的一点名声毁于一旦。 偏萌紫玥就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脸皮臊红是必然的,心里又觉得很委屈,遂吸着鼻子道:“小月,这话以后就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生早毁了,往后守着我娘,就这么过罢。歹也是一生,好也是一生,这是我的命” 张安兰在大众广庭之下被土匪剥光过衣服,这事儿被传的四里八乡人尽皆知,说什么难听话儿的都有。即便范晴一个后来的,也听说了不少版本。此事若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是必死无疑,因此范晴只有当作没听到,假装去忙别的事情。 萌紫玥默默地垂下头,食不知味地搅拌着碗里的粥,略带谦意地道:“安兰,是我太贸贸然了,没能顾虑到你的感受。我只是觉得,你家横竖是要招赘的,袁越正好对你有情,他又是个孤儿,给你做个上门女婿,也算是皆大欢喜欢吧。”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静,忽然,张安兰捂着嘴,伏在桌子上啜泣起来,低低又压抑的哭起搅得人的心都疼了。 她哭得伤心欲绝,令人顿生恻隐,间或抽抽噎噎地道:“那件不光彩的事,虽说过去许久了,可一直压得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都说我没羞没臊的如今他是不计较往后日子长着呢,谁知道他会不会变?他闲言闲语听多了,感到后悔,少不得拿这事说嘴” 萌紫玥放下木勺,眸色微凝,望着虚空处轻轻一笑,笑弯了好看的眉眼,却笑得异常寂寥悲伤:“由来共结褵,几人同匪石,故岁雕梁燕,双去今来只。” 范晴在一旁躇踌不定,她觉得张安兰哭的肝肠寸断,固然令人同情,可萌紫玥分明在笑,却仿佛更为悲惨,就像她心里在流泪一样,令她有一种不知该劝谁的感觉。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武野有些迟疑的声音:“姑娘,爷要见你。” 羽千夜着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人若谪仙,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施施然的踱进屋内。 屋内闲杂人等皆已离开,只余一身桃红衣裙的萌紫玥在喝粥。方才的粥冷了,张大嫂又帮她换了一碗热的来,并端了一土瓮鲜美的猪蹄汤给她,美其名曰:以形补形。 她把受伤的右手藏在桌下,依旧用左手笨拙地舀粥。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抬到嘴边吹一吹,感觉不烫了,然后才优雅地送进嘴里。 她吃的很慢很慢,可能是嗓子疼,每吞一下她就皱一下眉头,给人一种假像,仿佛她吃的是毒药 她看起来很虚弱,纤细的身躯因无力挺直,便半倚在桌面上,脸色苍白如雪,完全没有高热病人那种不正常的潮红。但正因为这样,显得她那双宛如黑水晶一样,能折射出光芒的眸子更加黝黑有神,睫毛更是如小扇子,忽闪眨动间,弧形美好的令人心动。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默默看着,从她精致的眉眼,一路滑到正微微启开喝粥的唇瓣。 由于在喝热粥,她原本无血色的唇瓣红润动人,他不由多看了两眼,喉头微咽,悄悄吞了吞口水。然后目光再继续往下,往下,直到停在她傲人高耸的胸乳上,就再也没有移开。 萌紫玥见他进来后,不声不响,就那么冷冷地看着自己,便搁下勺子,将疲软的身躯尽可能的挺直,不解地轻唤:“千夜?” 羽千夜不着痕迹地收回痴迷的目光,那双美目便只余冰冷。他曲指轻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咸不淡地道:“手还疼吗?” 萌紫玥垂下眸子,望着桌面,嘴边浮现一抹浅笑,“还好。” 一个问,一个答,然后便没了声息,屋中一片静谥。 隔了片刻,萌紫玥重新开始喝粥。 羽千夜信步走到她对面坐下,轻抚着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道:“倘若你的烧退了,那便启程去南疆吧。” 萌紫玥唇角最后一抹笑意消失:“甚么意思?” 羽千夜淡漠的斜睨着她,语气悠闲无比:“你的未婚夫没告诉你吗?天水族有一个世代累积的宝藏,里面绝世财宝无数,金银以山来计,说富可敌国那都是谦虚了。我们陛下呢,一直想得到这些宝藏,蒙陛下信任,将此重任托付于我。而你呢,却是开启这座宝藏至关紧要的人物,所以呢” 一切的谜团豁然开朗,难怪宗瀚死赖在栖凤村不走;难怪老有黑衣蒙面人要抓她;难怪易流光举止诡异萌紫玥脸上波澜不惊,心底却在快速消化羽千夜所说的信息。 羽千夜唇角微勾,嘴边有抹邪笑绽放,隔着桌面凑近她:“所以,我会陪着你去南疆,直到取回那批宝藏为止。” 萌紫玥挺直脊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他如玉的俊脸近在咫尺,眼角微挑,睫毛长长,唇若涂丹,身上淡淡的香气和口鼻间温热的气息都是那么熟悉,两人仅仅隔着一个桌面,却犹如隔着山和海的距离。所谓的咫尺天涯,大抵如是吧!她眨了眨酸涩地眼睛,将涌上的泪意眨了下去,垂头默默喝粥。 她知道,对面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不是自己的千夜了 羽千夜含笑问道:“玥,你会配合我吧?”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那么令人惊艳,眉宇间仿佛敛聚着天地光华,言行举止却多了一股邪魅。 萌紫玥抬眸望着他,神色已恢复如常,语气平和:“若我说不呢?千夜,你会怎么办?” 羽千夜立刻吃吃低笑起来,笑得几乎弯了腰:“玥,如果你不去,那阿呆怎么办呢?猫神要怎么办呢?整个栖凤村要怎么办呢?玥,莫轻率地做出任何决定,那会令你遗憾终身的哦!” 萌紫玥收回眼神,唇边溢出一丝浅笑,缓缓送了一口粥进嘴里,姿态优雅,慢条斯理,好似羽千夜说的那一切都与她无关。 羽千夜单手支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幅令他赏心悦目的画卷。 嘴里的白粥越来越苦涩,萌紫玥干脆搁下勺子,转而伸手去揭土瓮盖子。 她的动作僵硬无比,去瓮里舀汤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羽千夜默默看了半晌,突然劈手夺过她手中的汤勺。 萌紫玥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不知他此举意图为何。却见他端起桌上的瓷碗,从瓮里舀了满满一碗猪蹄汤,随后搁在她面前。 猪蹄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萌紫玥一言不发,伸手抓起勺子,打算以形补形。然而,她才喝了两口汤,手中的木勺就又被夺走了。 尼玛!这是要闹哪样,欺负老子一只手吗?她大光其火,愤怒地抬头,刚要发飚,羽千夜已熟练地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张嘴。” 如果是以前的羽千夜这样做,萌紫玥一点也不惊讶,可目前这厮,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啊?她神色冷清推开嘴边的勺子:“不喝了,我累了,你可以出去了。”说罢,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子,起身往内室的床榻行去。 刚坐到床上,还未掀开薄被,羽千夜又阴魂不散地跟进来了。他一手端汤,一手拿勺,神色坦荡地追过来喂她。 萌紫玥处惊不变,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坐在床边不做声。羽千夜将汤喂到她唇边,她态度强硬,拒绝张嘴。 羽千夜执着地举着勺子,她也执拗地不张嘴。 两人无声地对恃了一会儿,羽千夜突然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一把打横抱起她。萌紫玥的手本就疼的厉害,再加上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伸手去捶他,却听他冷冷喝道:“当心手。” 萌紫玥反应很快,立即用左手狠狠捶了他几拳,但这样一来弄得自己更加难受了,便咬牙道:“放我下来!” 羽千夜抱着她坐到床上,让她软软地靠在自己怀里,冷哼一声:“放你下来可以,喝完三碗汤。” 萌紫玥闭了闭眼睛,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火苗,气的脑壳疼,遂毫不客气地道:“怎么?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吃!是怕我不去南疆吗?” 羽千夜丝毫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气定神闲地道:“你又不是阿呆,打一巴掌揉三揉对你能管用吗?我不过是希望你的手早日复原,省得在路途中太过难受。” 萌紫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冷笑道:“你一心接近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可谓煞费苦心,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水族的宝藏而已。可笑我还真以为自已撞了大运,遇到一个有情郎!你顶着痴情种子的名头,陪着我演了这么久的戏,累是不累?” 羽千夜满脸黯然,深遂的眸子晦涩不明,沉默以对。 萌紫玥一脸冷若冰霜,继续数落道:“现在你已经原形毕露,还要演戏作什么?你就是再会腥腥作态,我也不会相信你了!去南疆就去南疆,好歹是我的故乡,何况还有个现成的未婚夫,到了南疆我就和他完婚,在那里生儿育女何尝不好?” 她毕竟精神不济,多说几句都感觉疲累不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便不再言语了。 羽千夜一直垂头看着她,由始至终没有说话,见她疲倦的闭上眼睛养神,便不温不火地道:“你这样说,亏不亏心?虚情假意和真心实意,你难道分辩不出?你有任何不满都可,唯独嫁人一事,你还是早日熄了这份心思为好。” 萌紫玥冷着脸,佯装睡着了,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她心知肚名,自己那一番话纯属借题发挥,羽千夜变的这样冷酷无情,行为处事与以前截然相反,她心里矛盾不已,累积的怨怼情绪倾泄而出,便杂七杂八,或真或假的胡乱指责了他一通,算是替自己出口气。 然而羽千夜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见萌紫玥阖着眼睛不吱声,他干脆伸手贴上她的额头,嘴里不依不饶地道:“先莫睡,喝完三碗汤再睡不迟。” 萌紫玥心道,一碗汤尚且勉强能喝下,三碗汤,你当我是猪么?她依旧闭着眼,不予理睬。 羽千夜见她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喝,便威胁道:“看你这样子,是想我用灌的?” 萌紫玥悻悻地睁开眼睛,不耐烦地道:“你有完没完?” “没完。”羽千夜睨着她,理直气壮:“都说你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未免被人骂忘恩负义,我少不得要报答你,就先从侍候你喝药喂汤的小事做起吧。” 萌紫玥闻言,双眼顿时变得黯淡无光,心情跌到谷底。先前她尚对他抱着希望,妄图用激烈的言辞来骂醒他,可这会他的话不啻于是当头棒喝——他连自己怎么伤的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喂她喝汤不过是不想被人骂,哪里见一分真心? 一大清早,太阳还未升起,萌紫玥一就搬了张竹椅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 安子非带着安夏来向她告别。 两兄妹一个俊美贵气,风度翩翩;一个雅致脱俗,美貌绝伦。前者仿佛散却漫天乌云,神采奕奕,意气风华,后者愁眉苦脸,哀声叹气。明明是亲兄妹,同样是回到娘老子身边去,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待安子非一张嘴,萌紫玥顿时明白了,哦,敢情这位也和羽千夜一样,要去南疆夺宝,难怪这么兴高采烈。 但安子非却并非为夺宝的事高兴,他如是说:“小月,我们还真有缘份,这次皇上派我去南疆,我还以为要和你分开了,没料到会和你一道走,真是太好了!” 萌紫玥也从羽千夜的口中得知,关于南疆之行,凌国的代表人物是安子非,而易国,自然非易娇娇莫属。这几个人,都非善男信女,且全是些难缠的角色,真去了南疆,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再加上外界尚有一些觊觎宝藏的江湖人士,情况还真不好说。 听安子非说的轻巧,她不客气的泼他凉水:“莫高兴的太早,去南疆,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啊?古人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届时不知有多少厉害的角色掺杂其中,能不能活着还两说。” 安子非扬眉浅笑,乌黑的双眸熠熠生辉,声音不再慵懒,带着凌云的豪气,自信逼人:“怕什么,左右咱们两个在一起,既可以相互照料,又可以并肩作战,真遇到那不长眼的,咱们遇神弑神,遇佛弑佛,杀他个片甲不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8 疼你如昔 言罢,安子非随手一扬,手中的折扇被他抛上半空。爱睍莼璩黑色的洒金大扇在空中飞舞旋转,划过一道道金光灿灿的光影,非常的华丽绚烂。 萌紫玥望着他年轻俊朗的脸庞,被他锋芒外露的气势所感,不禁莞尔,“但愿见到那些绝世财宝时,你还能头脑清醒地记得今日所说过的话。” 安子非扬手接住扇子,冲着她晒然一笑,“伤心桥下碧波绿,犹记惊鸿照影时!那些绝世财宝再好又怎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了,我的七星楼日进斗金,够咱们挥金如土挥霍几辈子,只要有命在,还怕没银子花吗?” 说起安子非的七星楼,萌紫玥此前一无所知,现在同样一无所知,只听安子非说是个非常赚钱的行当,却不知他干的什么营生。 安夏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旁若无人,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拍着桌子,极不淑女地吼道:“大哥,小月,你们两个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我不想回去啊,一旦回去了,皇后娘娘必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们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吧。” 她生的蛾眉皓齿,杏脸桃腮,一双醉眼,顾盼之间,光彩照人,端地是丰姿妍丽,玉质天成。可此时她怒拍桌子,作河东狮吼状,与她高贵端庄的仙女形像大为不符。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姑娘常常做些与她外貌大相庭径的行为,让人大跌眼睛。萌紫玥和安子非见怪不怪,一齐将视线投到她身上。 说起她的事,也颇让人头疼,明明是位货真价实的郡主,却因为生得美貌过人而被当朝皇后相中,一心想让她代公主去和亲。由于外戚专权,凌国的皇后比皇上的权还大,饶是谕王爷也无法与之抗衡,幸而谕王妃提前得到消息,急中生智,刻不容缓地将女儿送来栖凤村,对外则宣称郡主到外庄养病了,这才逃过一劫。 安子非十分疼爱这个妹妹,当下便道:“与其回去代嫁,不如继续留在这里,大哥留下人手保护你,若皇后问起,只说你病体未愈。” 萌紫玥略作沉吟,点头赞同:“张少昊会留在栖凤村,他有大将之材,满腹兵法谋略,护住小小的栖凤村完全没问题,你尽可以放心留在这里。” 安子非微微一笑:“张少昊愿意留下来最好,想必师妹也会愿意留下。” 他的话换来萌紫玥和安夏心照不宣的窃笑,范晴心悦张少昊,在他们中这已不是秘密了。范晴是个秀丽温婉的大爱闺秀,张少昊又是个儒雅俊俏的男子,两个堪称良配。 正在这时,羽千夜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他发如墨染,紫衣飘飘,迎着微风,映着彩霞向他们缓缓行来,一张俊脸冷的犹如万年寒冰,幽深若寒潭的美目对其他人熟视无睹,直视着萌紫玥,丹唇轻启:“玥,该换药了。” 又是“玥”,萌紫玥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她最新发现的一件事,每当羽千夜冷冷地唤她“玥”,那必定不是自己的千夜。她的千夜只会柔情似水的唤她“玥玥”。 她举起自己的猪蹄,郑重其事地看了两眼,婉言谢绝:“昨日刚换过,怎么又要换了?不用这么勤便吧。”由于每次换药都会疼去她半条命,所以能不换她是坚决不换的。 羽千夜的声音不温不火,没有起伏:“你是个大夫,还是个郎中?都多大的人了,居然好意思像个小孩子,过来。” 他最后的声音像唤小狗似的,萌紫玥老大不高兴,横竖这厮不是她的千夜,她完全没有必要对他客气,遂硬绑绑地道:“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是郎中,但这手是我自己的,换不换药我自个说了算!” 她面无表情,眼神冷清,俨然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羽千夜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眼角微微一撇,邪魅顿现,斜睨着安子非兄妹道:“你们怎么还不离开?是想耽误南疆之行吗?” “”安夏无语,她很想再拍桌子。这位名叫阿九的男子美则美矣,却是一块不折不扣地完美冰雕,一脸的睨视傲物,不通人情之极,动不动就对人下逐客令。尤其是对于接近萌紫玥的人,无论男女他都不欢迎。那模样,俨然萌紫玥是块香喷喷地肉骨头,他就是守着肉骨头的小狗。 安子非脸上的笑容在见到羽千夜出现的那一刻就消失了,面对羽千夜的咄咄逼人,他丝毫不动气儿,反而泰然自若,柔声细气地对萌紫玥殷殷嘱咐:“你好生将养,千万要小心,这手可不比旁的,若落下病根就麻烦了。也不用想太多,我 一准备妥当便来找你。” 萌紫玥默默颌首,一脸黯然。 安子非这个人,虽然又用假名,又总是神出鬼没搞的很神秘,但却并非什么邪恶之人,甚至还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萌紫玥和他为了栖凤村劳心劳力了这么久,也算结下了不浅的友谊,之间的情份毕竟不同于一般人的。 她望着安子非,轻轻地道:“保重。” “嗯!”安子非望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眼帘,不忍看她那双黑漆漆,似会说话的眼睛,那会让他挪不动步子的。 真格儿说起来,他之所以愿意滞留在栖凤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萌紫玥在这里。不可否认,他是对萌紫玥有非份之想,存了一份见不得人的心思。但自从阿九来了以后,他发现萌紫玥喜欢的是阿九,便悄悄将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只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感情的事情,总会有个先来后到,他是迟到的那个,怨不了别人,他也不怨,只希望阿九是小月的良人,能带给她幸福。 他总是在庆幸,幸好自己对小月用情不深,日子一长,他一定会从这段无望又无果的单相思中解脱出来的。 他们在这边两两相望,互道珍重。羽千夜却眸色黑黑沉沉地紧盯着他们,眼角眉梢凝结着冰雪寒霜,负在身后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周身隐隐有杀气溢出。 无星又无月的夜晚,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大地,人们都静静地安睡着。 简单却陈设精致的房间里,明珠高悬,帐幔低垂,睡在榻上的羽千夜正低低呓语:“玥玥玥玥”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微微地惶恐不安和痛苦:“玥玥别丢下我” 房门外,隐匿在暗影里的两条人影面面相觑,交换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紧接着,屋内又传来几句模糊不清的呓语,句句离不开玥玥。其中一条人影忍不住了,将声音压的低低地问另一个人:“风,爷这是怎么了?” 这两条人影正是风胤颢和陌缥郜。由于羽千夜是湮国派去南疆寻宝的人,为防着有刺客来暗袭,最近他们这些近卫皆不敢掉以轻心,故而加强了守卫,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听到陌缥郜的询问,风胤颢低低的吐了一口闷气,心道,他要是知道王爷怎么了就好了。 王爷还是那个王爷,可性格却在慢慢地发生变化!先前变的并不是很明显,只是偶尔会怪异了些,后来的变化却越来越大,前后一对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其它的事姑且不提,在对待紫玥姑娘上表现的最明显。以往,王爷将紫玥姑娘看的重逾性命,莫若说她爱伤了,即便她皱一下眉头,他都紧张不已。而这次,他的态度却陡然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居然在紫玥姑娘受伤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几天,令众人诧异万分! 王爷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去了哪里?不要说其他侍卫不知道,饶是他和陌缥郜都不清楚。 总之王爷消失了几天,去向不明,把他们这些侍卫急的团团转,满世界疯找。找不到时,一个个险些抹脖子上吊,风胤颢还一度怀疑是他们中的内奸所为。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时,王爷却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次回来,他的性格就彻底的变了,行事风格与以前截然相反,对待紫玥姑娘也淡淡地。若不是他们太熟悉王爷的一举一动,几乎要怀疑王爷是别人假扮的。 但若说王爷对紫玥姑娘的情意不在,或者变了心,却又不尽然。他虽然冷着脸,却依旧像以前那样围着她转来转去,喂药喂饭并不假手他人,就连换药这种事也是亲历亲为,更令人不耻的是,他竟然还想陪睡 当然,依紫玥姑娘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得逞,连枕头带人一起被赶了出来。 见他抱着个枕头,可怜巴巴地在风中黯然沉默,他们这些近卫感觉实在没脸见人,纷纷跳河地跳河,抹脖子的抹脖子,撞豆腐地撞豆腐,钻墙缝地钻墙缝 陌缥郜见风胤颢沉默不语,不由闷闷地道:“小风,是不是我们中间有人背叛了爷?”“谁背叛了爷?”蓦然,房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一身白色宽袍的羽千夜立在门内。 “爷!”风胤颢和陌缥郜竦然一惊,怔了一瞬,急忙躬身 拜见,神态恭敬。 羽千夜微敛眉,抿着嘴,不高兴地道:“我怎么睡在这间房里呀?王妃呢?” “王妃?”风胤颢和陌缥郜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主子,心话儿说,您什么时候有的王妃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羽千夜眉一挑,更不高兴了。 就在方才,他做了个残忍无比的噩梦——梦到他又做出惹玥玥生气的事,玥玥因此不要他了,然后还笑着与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他活生生的被吓醒了,醒来时冷汗透体,不住地喘息。 他的心怦怦直跳,后怕不已,一边抹着汗,一边庆幸这只是个恶梦,玥玥怎么会不要他呢?他们都私定终身,成了真正地夫妻,还有什么人和事能将他们分开呢?偏偏他又发觉玥玥不在身边,且他并不在玥玥那间房里,而是在另外一间,顿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噩梦成真了,毫不犹豫地就下床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瞪着两个笨侍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慎重:“本王将紫玉王佩送给了紫玥姑娘,从今往后,她就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宝睿王妃了!既然有了王妃,你们就都给本王规矩点,别在本王的王妃面前没大没小的。” “”风胤颢和陌缥郜呆木若鸡,眼若铜铃的看着他。 羽千夜语带警告:“往后,你们的招子放亮一点,但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想接近王妃,多远就给本王拍飞,省得你们王爷戴绿帽子,你们脸上也跟着无光。” “”风胤颢和陌缥郜顿时泪流满面,王爷,你还可以更有出息一点么? 羽千夜宣布完重大事情,一脸轻松,抬腿欲走。风胤颢怕他又无缘无故的消失,忙问:“爷,你去哪?” 羽千夜斜睨着他:“废话,自然是去找王妃。” 风胤颢期期艾艾地道:“爷,您您还是莫要去自讨没趣了紫,不,王妃不会给您开门的” 羽千夜停住步伐,伫立在原地沉默不语,笔直修长的背影显出几分落寞和孤寂。稍后,他步履无风的向前行去,翩然的步伐间一如既往的自信逼人,并淡淡地道:“风胤颢,你越来越蠢了。” “”风胤颢满脸悲愤,他哪里蠢了?说实话都不行啊?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也!陌缥郜扯着嘴角要笑不笑。 萌紫玥自右手受伤后,睡觉时便多了一分警觉,稍微感觉到点异样,她立即睁开了眼睛。明珠幽幽的光芒中,羽千夜正坐在床沿,一只手悬在离她脸半寸都不到的地方。 她眸色一寒,习惯性的伸出右手要打开他的手,但还未没等她打到,羽千夜已一把捉住她纤细的右手腕。 盯着她缠着白色的布帛,裹的像粽子一样的右手,他黑色的瞳仁倏地放大,满脸震惊,似难以置信,声音颤抖地道:“玥玥,你的右手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他的眼圈已泛红。 萌紫玥冷睇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少在这里假腥腥了。”说着,右手臂用力一挣,羽千夜怕弄伤她,及时地松开了手,嘴里不住道:“小心点,你小心点一定很疼吧。” 萌紫玥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不一样了,无论是他的话语,还有动作,都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拥被坐起,淡淡地觑着羽千夜泛红的眼眶,不冷不热地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叫你滚吗?” 羽千夜想察看她右手的伤势,却又怕她挣扎弄伤了她,正进退两难,冷不丁听到她无情的话语,又想到自己做的噩梦,脸色瞬间苍白,心里难受极了。 他黯然垂头,令人心动的长睫不住轻颤,素来动听的声音中夹着难过和酸楚:“玥玥,我们已是夫妻了,并说好了的,此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萌紫玥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不是阿呆,你这套对我不起作用。” “玥玥,你说什么啊?”羽千夜怔怔地望着她,眼神既黯然又脆弱,好似受到了伤害。但目前他最关心她手上的伤势,便指着她的右手,好声好气地道:“你先给我看看你的右手,我瞧瞧伤势如何,其它的我们等会儿再说,好不好?” 萌紫玥垂下眼帘,冷淡地道:“你这个真是不可理喻,不是刚给我上过药吗?为何还要看?” r>“我给你上过药?”羽千夜眸光一凝,眉峰聚起,再次确认:“我真给你上过药吗?你没骗我?我为何不记得这事了?” 萌紫玥微抬眸,不动声色的端详打量着他,依旧是精致玲珑的五官,眉飞入鬓,眼若明珠灿烂,长长的睫毛可以立住蜻蜓,与白天那个冷若冰霜的羽千夜几乎一模一样。 但仔细辩别,还是有微微的区别——白天那个羽千夜冷酷孤傲,看她的双眼带着冰冷,而眼前这个,衣袍飘然,优雅清绝,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双眸温柔似水,带着微微惊痛与央求,令人心生同情。 她心里狐疑不已,觉得事情处处透着蹊跷。羽千夜究竟为何如此反复如常?他不是已彻头彻尾变了吗?现在又为何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羽千夜见她沉默不语,似陷入沉思,美目光芒一闪,趁她不备,飞快地抓过她的右手,托在手掌中细细打量。光看着,他就有些受不了,双眼中满含痛心和忧虑,喉咙微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萌紫玥默默的看着他,见他的神情丝毫不似作伪,又等待了片刻,见他眼中似有水汽,然后去解包扎的布条,便轻描淡写地道:“不用看了,差不多快好了,也不是多严重。” 羽千夜并不抬头,固执地道:“我看看,只看一眼就好。” 萌紫玥十分平静地道:“何苦呢?我已不想再和你反反复复下去了。” 羽千夜动作一顿,突然抬头,一脸正色地道:“玥玥,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感觉我很不对劲!不是说假话,虽然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身体好似也没毛病,但我有种感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49 夜话刻字 萌紫玥静静地望着他,不言不语,仅用一双透彻人心的黑眸望着他。 明珠淡淡的光芒中,一头如云的黑发顺着她的肩头披散下来,笼罩住她柔美的身影,仍是光亮可人,衬着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清丽如画的眉眼,当真风情万种,妩媚难言。 尽管她沉默不语,也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丝毫动容,可羽千夜已经很感激了。至少她嘴里没有像方才那样吐出那样无情的话语,令他惊痛莫名,有一种将要被抛弃的感觉,也没有挣扎,安静地任他握着他的手。 “玥玥。”他望着萌紫玥微微一笑,如是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不要惊,也不要怕,倘若我说完后,你还是不想见我,也不愿意理我,那我” 萌紫玥神色自若:“你要怎样?” 羽千夜垂下头,对着她肥肥的猪蹄,轻轻地道:“那我就一辈子缠着你,直到死为止。” 萌紫玥远山翠眉一挑,明眸微睐,上下睃巡了他一眼,冷哧一声:“我还以为会怎样,也就那点子出息。” 羽千夜丝毫不以为忤,仅是淡淡一笑:“我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求得心爱之人为妻,已是心满意足,自然是她到哪,我就到哪。” 萌紫玥微微撇过头,转开视线,假装没听懂,望着虚空处沉默起来。 羽千夜暗暗窥了她一眼,见她似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离她更近了,近的可以闻到她身上幽幽的清香,以及淡淡的略带清苦味的药香。他得寸进尺,居然想凑上去亲亲她。 萌紫玥倏地回过头来,斜睨着他。 羽千夜呼吸一窒,两人的脸离的很近,近的气息相闻。 他长睫轻轻眨了几眨,佯装自己什么也没干,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萌紫玥如花的面容,明亮的眼神既纯洁又无辜,低柔地道:“玥玥,我们已是夫妻了,夫有错,妻当劝戒,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惹你伤心了,但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是不会变的。” 他还敢提这个话?也好意思提?有人像他这样,刚甜甜蜜蜜地私定终身,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么?萌紫玥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心底一片冰冷,说是三九严寒也不过如此。 她眸中寒光顿射,冷冷地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夫妻?谁和你是夫妻?以你湮国宝睿王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拿些虚头巴脑的话来哄谁?打量着别人都是傻瓜吗?你扯着情深意重的幌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水族的宝藏而已,当我不知道呢!” 羽千夜眼神一黯,欲言又止,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他该怎么向玥玥说起,许多事,他当时做的时候很茫茫然,就是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然而他清醒的时候,那些与玥玥无关的事他都能记起来,并记得一清二楚。可大凡与玥玥有关的事,他怎么用力也回想不起来。只知道当时自己一定是惹她生气了,或是伤了她的心! 每次玥玥不理他的时候,他都追悔莫及,恨不得杀了自己!要知道,这世上他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玥玥。说什么天水族的宝藏,那与他有什么相干啊?天下的宝藏再多,能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吗? 思及此,他轻轻抚摸着她皓白的手腕,低声道:“你信我,在我心里,你比天下任何的宝藏都重要!我若是说过什么伤害你的话,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请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本心!” 这些话,他说过不止一次两次,都是些老生长谈,萌紫玥觉得他死性不改,这会子说的好听,十又八九明天又会变卦,一直反复不定,鬼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低低的,一字一句地道:“口c是c心c非。” 旋即,挣了挣被他握着的右手腕,不耐烦地道:“放开我,我累了,你走吧!” 羽千夜黯然沉默片刻,轻轻放开她的手,转身真走了。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关门声,萌紫玥抿了抿唇,看着床前充当屏风的蓝色帷幔被风吹的一起一荡,打算起床去关门。她晚上一直是一个人,张安兰她们怕她右手不方便,都自告奋勇来给她陪夜,却被她一一婉言谢绝了。她只是手伤着了,许多事还是可以独立完成的。 还未等她走到房门口,羽千夜又折回来了。他广袖宽袍,白色衣袂飘荡飞扬,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优雅出尘,微挑的美目如夜幕一般黑。 见她盈盈立于眼前,他眸中有璀璨的星子闪过,轻舒广袖,举起手中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古朴盒子,腆着讨好的笑容:“玥,我那个精于岐黄之术的师傅留下的药,外敷的,内服的都有,全在里面,我给你换上” 在萌紫玥带着微凉的鄙视目光中,他慢慢收住话头,不知所措地道:“玥玥,为何这样看着我?你再生我的气,可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这些药都是我师傅精心制作的,比郎中的药不知好多少倍” 萌紫玥收回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置可否地道:“你到是对你师傅的药推祟有加,这药我已经用过了,你贵人多忘事,忘了也不一定。” 羽千夜立时明白过来,绝口不提是自己帮她上的药,聪明地道:“是那个惹你生气的家伙上的?” 萌紫玥冷哼一声,伸手将他往外面推:“正是,所以你可以走了。” 羽千夜的修长的身躯如山岳矗立,岿然不动,言语中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欣慰:“还好,看来也不是无可救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还知道给你用最好的药。” 萌紫玥怔了一怔,水眸中有微光一闪即逝,手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羽千夜何许人也,本来就抱着赎罪的心情来的,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他迅速的将房门合拢,用空着的一只手拉起萌紫玥的手腕,央求道:“玥玥,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看看你的伤,然后我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你。” 与此同时,位于栖凤镇上的一套两进的院子里,宗瀚和萨觋师正盘腿坐在几盏灯笼之下。 灯笼是八角灯笼,上面画着几道奇怪的符号,闪发着幽幽森森的萤蓝色的光,将周围的景色也照出了几分诡异和阴森。 萨觋师身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连帽斗篷,腿上横放着那根怪异的饕餮手杖。 他今夜与往常不同,头上的连帽被掀开,露出了他皱纹横杂c沟壑从生的脸,一头灰白的头发很长,弯弯曲曲地随风飘荡在空中,犹如千万条细小的蛇爬在他头上。头顶戴着一根古怪的头链,有一个闪着红光的兽首垂在他的额头中间,耳朵上缀满银色的链子,闪着银色光芒的长长银链垂在他脸侧,繁复的花纹样式散发着古老悠久的气息。 他盘坐在蒲团之上,深陷的眼睛紧闭,脸上肌肉不动,唇不动,却有隐隐的声音,似咒语一般自他身上发出,在院子上空嗡嗡盘旋,袅袅绕绕,经久不散。 守瀚一反往常中原人士的打扮,头上戴着一顶华光璀璨的珠冠,由各式各样的宝石镶嵌而成,奢侈无比,肉肉的耳垂上缀着一对光华四射的深蓝色宝石,形状如弯弯的月亮,折射的灿灿光芒能闪瞎人的眼睛。 他的衣饰与头上的珠冠相得益彰,同样缀满了珠宝,乍一看,满身的珠光宝气,宛如一个移动宝库,高贵与华美尽显。此刻,他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膝上,竖耳聆听着萨觋师身上发出来的声音,英俊的眉眼一片祥和与安宁。 蓦地,萨觋师陡然睁开眼睛,深凹的双眼一片精光闪烁,不见半丝老态,而半空中咒语似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宗瀚感觉到异样,倏地睁开虎目,脸上的祥和与安宁消弥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一丝忐忑不安之色。他端详着萨觋师的神秘莫测的脸色,犹豫了片刻,沉声道:“觋师大人,为何停下来?是有什么不妥吗?” 萨觋师抬首望天,右手缓缓摸着杖首凶恶的饕餮,闷闷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脸上显出几分痛苦之色,眉头紧皱,粗嘎地道:“倒没有不妥,只是出了点状况,令本觋师感到甚是意外。” 宗瀚一怔,抬头望着头顶的几个蓝幽幽地灯笼,不解地道:“噬心灯一直亮着,看不出什么异样,这表示觋师大人的萨家秘术很成功,为何还有不妥?” 萨觋师脸上的痛苦之色加深,眉心拧出深深的褶皱,沉吟半晌,强捺着胸中的锥心之痛,阴阴沉沉地道:“这也是本觋师一直不明白的地方,日子过了这么久,偶术越种越深,他为何还能有自己的意识?” 宗瀚微惊,这才将目光放到萨觋师的脸上,见他一脸痛楚,不由愕然地道:“觋师,你被你被” 萨觋师向他摆了摆鸡爪子一样的大手,忍痛沙哑地道:“噬心虫的一点反噬,本觋师还受得起,只是他早该受到控制,却一次一次自己醒来,弄得本觋师体内的噬心虫暴跳如雷” 宗瀚脸色遽变,噬心虫本是雌雄一对,雌的那只潜入被施偶术者的体内,雄的那只种在萨觋师体内。如果对方一直有自己的意识,雌的噬心虫必死无疑,而萨觋师体内的雄虫受到影晌,安肯老老实实蜇伏?定会烦躁不安地啃噬萨觋师的心脏,这就叫噬心之痛。 他越想越不妙,万能的萨觋师可决不能出事,不由建议道:“觋师何不直接对他下降头,一劳永逸,也省得这么麻烦?” 所谓降头,就和苗疆的蛊术一样,会使一个人离奇地死亡。就是要人的生辰八字,然后给人下降头术,那个人就离魂了,人家拿个娃娃就能操纵他做事。如果要下降,施降人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甚至忍受痛苦,也就是“咒术反噬”。故而不是血海深仇,一般不会有人这样做。 万能的萨觋师摇了摇头,垂头无力地捂着胸口:“族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觋师自认巫术高强,奈何对方身份太过贵重,他若身死,势必祸及本族。所以,下降头实乃下下之举。” 论到巫术,萨觋师是权威,宗族长无权置喙,顿时也跟着苦恼起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以往萨觋师也对人施用过偶术,每次都是顺顺利利的。哪像这一次,一波三折,反反复复,对方动不动就意识清醒,弄得萨觋师屡屡受噬心之苦,痛楚不堪,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傀儡了谁?谁操纵了谁? 忽然,一直在暗处护法的芸娘款款上前,娇声道:“觋师大人何不像上次那样,用血祭操纵他到盘龙山,然后再想法子让他忘掉对玥的一切。我看上次觋师要他杀的人,他不是无一遗漏的全杀了么?” 宗瀚深以为然,一脸希翼地望着萨觋师:“萨觋师,这法子极好,玥早晚是要死的,他能忘掉她,我们行事就会少很多麻烦。” 芸娘含情脉脉地看了宗瀚一眼,得意地掩唇娇笑。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妒忌玥了,也不用挖空心思的想她死了! 萨觋师心口一阵阵的抽痛,知道是噬心虫在作祟,却颇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听到他们两人的话,他摇了摇头:“他武功高强,心志也强,上次不知费了本觋师多少血,花了许多心思才成功操纵他一次,且地点还必须是在盘龙山。再来一次,恐引起他的警觉” 萨觋师抚摩着饕餮头,喃喃地道:“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为何他还能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萌紫玥听了羽千夜的话,立刻认真地看着他:“你觉得有人对你行厌胜之术?” 忽地,羽千夜一把将她抱住,伏在她肩头默默地颌了颌首。 萌紫玥本来斜倚在榻上,背后抵着软绵绵的褥子,此时被他这么一抱,立刻让他抱了个满怀。她心里对他还有气,正想挣扎,却感觉陡然有水滴滴进脖子里。那水滴热热烫烫的,往她脖子里漱漱直落,颗颗如豆大,很快就将她脖颈周围的衣服濡湿了一片。 她默然了片刻,感觉这水滴像洪水决堤一样,没完没了,没个尽头似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拍了拍伏在她肩头的人:“早干嘛去了?这会子你就算把长城哭塌了,我一样不会原谅你的。” 伏在她肩头的人不做声,可她感觉衣服上的湿意扩散的越来越大,顿时恨不得仰天长叹,无奈地道:“我都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像话吗?” 羽千夜闻言,仍伏在她肩头不动。他承认自己很脆弱,当第一眼看到她原本一只春葱玉手变的血流肉烂,惨不忍睹时,他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当时只觉得脑子一懵,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半晌没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看着那些结了血痂,和没有结血痂的糜烂皮肉布满她整只红肿的手掌,有的地方还不停的渗着血,他就能想像的出那种鲜血淋漓c血肉模糊的场景。那么纤细漂亮的一只手,他平时都舍不得用力咬,却被尖锐的刺伤的快残废了,也不知流了多少血 他的心犹如被一双大手攥的紧紧的,只觉透不过气来。盯着那些伤,他心如刀割,喉咙似被什么堵住,整个人难受极了,心疼,怜惜,悔恨,酸楚,恨不得以身代之种种感觉纷至沓来,让他当场就红了眼睛。 强忍着内心的难过帮她缠好伤手,又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但他的心实在是太痛了,又非常痛恨自己让她伤成这样,委实没办法维持住“男人流血不流泪”的古训,立刻抱住她哽咽泪流,伤心不已。心想,只要她的手能尽快的复原,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萌紫玥见他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好似真的伤心,遂放柔声音:“别的事情暂且押后,咱们先来说说你所说的厌胜之术吧,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羽千夜见她好像不生自己的气了,心里固然因为她的手难过,可心里升起了希望的曙光。他不着痕迹的将两人调换了个位置,自己斜倚在床上,让她软软的靠在自己怀中。伸手抚着她的青丝,低低地道:“这事得从我的兵器说起,我有一把兵器” 见萌紫玥瞟了他一眼,他立即轻轻一笑:“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所以你不知道,但你不会以为我是不使兵器,单凭一双肉掌活到如今的吧?” 萌紫玥见他眼圈还有些红,长睫微湿,心里一软,软软地叮嘱道:“你捡紧要的事长话短说吧,省得又变了模样。” “嗯。”羽千夜的心情顿时变好了:“这把兵器你其实见过,就是下雨时我常打的那把莲花油纸伞。” 萌紫玥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脸上却没怎么变,每个人趁手的兵器各式各样,不尽相同,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只是没想到羽千夜的兵器会这么诗情画意。 羽千夜接着道:“你也曾说过这把伞的样子小巧又漂亮,它的名字也很漂亮,名为艳光。我鲜少使用艳光,因为它太嗜血,每次杀人,它必饮血,事后,伞面上的莲花便会呈现朵朵红莲,非得过上一段日子才洗得下来。这些天,艳光上的红莲一直盛开着,不褪色。” 萌紫玥下意识地道:“谁用艳光杀过人?还是你用它杀过人?” “只能是我,除了我,没有谁会使用艳光!” 羽千夜的语气很肯定:“而我,已多年没有用艳光杀人了!每当我需动用到艳光时,那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敌人数量太过庞大,要么是敌人太强悍。但我能肯定,最近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萌紫玥脸上轻松的神色不见了,换上了慎重之色。 羽千夜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偶尔,我脑海里会听到一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声音,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更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明明连去南疆寻宝这样的事都知道,也清楚我命人将阿呆和猫神锁起来了。可关于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我却一无所知,就连你手伤到了,我也是现在才得知,这一切的一切,岂不是令人匪夷所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萌紫玥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细细琢磨了一回。 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觉得最近果真处处透着诡异和蹊跷,又想起羽千夜变的这样捉摸不定,居然连自己杀了人都不晓得。 她沉思了片刻,缓缓地道:“不是厌胜之术,此术太容易被窥破,且代价极大。一般厌胜之物被发现时,把它投到火里或沸油里煎就能破除它的巫术效力,人也能重获平安,作孽者则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多半是丢掉小命。况且厌胜之术会让你行为失常,做起事来没有章法,可你看起来很正常,做起事来条理清楚,发号施令也是井然有序,仅仅是性格变化的厉害,再来就是对我变心太快了” “我没有变心,我把心剜出来给你看。”羽千夜长眉一挑,伸手便按上自己的胸膛,如玉的手指根根呈弯钩状,俨然是一副要将心剜出来的模样。 萌紫玥一脸黑线,拉下他的手:“我要你的心作啥?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找出事情的根源,说什么都等于白说,转个头,你照样冷冰冰的对我。” “等等!”羽千夜突然欣喜地道:“我想起一个好法子,能让我无论怎么改变,变成什么样,却都不会忘记你。” 言毕,他毫不犹豫的一把拉开胸前的白袍,露出一大片白皙又结实的胸膛。不待萌紫玥反应过来,他的右手以指为刀,闪电般地划破胸膛上光滑的肌肤,在其上留下一道清晰地血痕。 顿时,滴滴殷红地血珠从那道血痕中渗了出来。 接着,他又想如法炮制。萌紫玥连忙用左手格开他的手,轻叱道:“果真中了邪术吗?神神叨叨地,干嘛伤害自己?” 羽千夜嘴角微翘,笑的漂亮极了,语带盅惑:“玥玥,我要在我的胸膛刻上:宝睿王妃萌紫玥,乃羽千夜的至爱,此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萌紫玥顿时一脸瀑布汗,此时此刻,她没有感动的流泪,竟然大煞风景地想起看到的一则故事。 说是有一对情侣,两人情浓如火,如胶似漆的时候,就将对方的名字纹在自己身上,也和羽千夜一样的想法,写成xx爱xx至死不渝。但事与愿违,两人最终分手,然后又不辞劳苦地跑去洗掉纹身。 纹身的过程甚是痛苦,洗掉纹身的过程亦不轻松,个中滋味,恐怕只有这对情侣才明了吧! 她当即反驳羽千夜:“这种作法不可取,有句老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双方的感情牢不可破,其实不用拘泥什么形式,感情依旧在。若两个人感情不在了,你就是千般手段,万般花样使尽,也留不住什么,反倒成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了。” 胸口那道伤痕上的血珠纷纷滴落下来,在白色的衣袍上如同雪地上的朵朵红梅,羽千夜犹未自觉,反而望着萌紫玥扬眉浅笑,声音温柔的出奇:“我当然知道感情若一旦不在,做什么皆是枉然。可我们不一样啊!我依然爱你如昔,对你的心意由始至终没有变过,而你的心里,也并非真的没有我了,所以我们是相爱的一对。只是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使我们发生了误会,我要做些事,让这些误会消失,也让我们更加密不可分!” 他眸光灿璨,晶莹无比,绝美的脸庞透着坚定和执着,即使衣衫不整,浑身依然散发出一股锐不可挡的气势,仿佛可以清除挡在他们前面的一切障碍。 萌紫玥抿了抿唇瓣,伸指按在他伤口处,缓缓揩抹,指上很快猩红一片。她低声道:“一定要这么做吗?我早已接受你不再喜欢我的事实了,你大可不必为了挽回我而这样做。” “必须这么做!我不是做戏,实际上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有人故意让我忘记你,但我是这么的喜欢你,如果我的人生没有你,我不敢想像那是什么生活。所以你让我刻上几个字安安心吧。这样就算我下次又犯浑,可只要看到这几个字,我就会想起你是我的谁。” 萌紫玥点了点头:“那你刻吧,我不拦着,不过可不可以换几个字?” 羽千夜美目含笑地注视着她,柔声道:“都依你,你想换什么?” “吾妻萌紫玥,说东吾不敢西,如若不听话,便是大乌龟!”萌紫玥用左手在他胸口笨拙地划着一撇一捺。 羽千夜忍俊不禁,凑上去亲了亲她软嫩的脸颊,低笑道:“如若不答应,那我岂不是只大乌龟。” 萌紫玥嗔了他一眼,老神在在:“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放心吧,明日你就会变成一只大乌龟了。” ------题外话------ 谢谢lda33 投了(5热度)的评价票,白色耳环 投了1票,stelzhua 投了6票,18679189620 投了2票,感谢亲们的支持!年关将近,实在是忙的分身乏术,但轩娘会一直坚持码字,多多存稿,力争春节期间也不断更,虎摸大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0 胡乱认妻 “变大乌龟之前我要亲个够本。”羽千夜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淡色花瓣一样的唇,迫切地含住那份柔嫩就不住的吸吮,舔舐,手也不安分的伸进她的衣服里,四处游移着。 萌紫玥仰头承受他的亲密,间或吱吱唔唔的提醒他:“你的伤”她的唇一张,就给了羽千夜可趁之机,他趁机将舌头滑了进去,缠住她的小舌追逐嬉戏。 不知过了多久,萌紫玥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舌尖,以示抗议。 “玥玥” 羽千夜慢慢放开她的檀口,亲昵的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他的胸脯急促起伏,那道血痕上血珠沁出的更快了,在他白皙光滑的肌肤上艳丽的绽放着,带着炽热和狂放。 萌紫玥急切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微微的娇喘,胸前傲人的高耸跟着起伏不定,荡漾起诱人的波浪。 羽千夜盯着她被他吮出红润颜色,微微嘟起的嘴唇,喉节上下滑动,微不可见的咽了咽口水,亟想不顾一切的再亲下去,搂着她一起坠入爱海。可他也知道这非亲热的好时机,时不等人,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做出令玥玥生气的事情。 “玥玥,转过头去,等我刻好了,让你看看我一手好字。” 萌紫玥望着他那双似凝聚着日月星辉的眸子,凑上去吻住他带笑的嘴角,喃喃地道:“千夜不要勉强。” 将依依不舍的羽千夜送走后,萌紫玥收拾着沾满了血迹的布帛,想到羽千夜血痕累累的胸膛,她心里不住的抽疼,怜惜万分。 他极想留下来,眼神充满渴望和央求,里面盛满浓浓地深情,她着实招降不住,和他不住拥吻,难舍难分,只差一点就要向他投降了,奈何她心里有事,必须有个安静的空间好好细想揣摩。 盘腿端坐在床上,她拿出羽千夜送给她的紫玉佩,左手的手指慢慢摩挲过那条活灵活现地四爪龙,亦可以称之为蟒,凝眉细想。 经过刚才和羽千夜推心置腹的交谈,她几乎能肯定他被人施术了。但目前她还不能判断对方用的是盅,还是毒,或是其它咒术。 说起这些名目繁多的咒术,她也不是完全陌生,至少血咒一类的就难不到她。只是盅毒一类的她还不了解罢了。所以,她要好好想想,给她时间好好想想 就在萌紫玥琢磨怎么破掉对方的盅毒和咒术的时候,易国的易流光已整装待发了。 他的首席幕僚复愚复先生端着一杯酒,望着俊逸不凡,一身尊贵出尘的主子,微微一笑:“难得见到王爷这么高兴,愚敬王爷一杯。” 易流光修长的手指轻扣夜光杯,嘴角含笑的接受了复先生的敬酒,随后微昂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既潇洒又优雅,端地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华,配上他俊美无俦的容貌,格个的令人心动。 他轻轻转动手中的夜光杯,修长的睫毛低垂下来,眸光迷离,深遂似海,声音低沉醇厚:“先生应该知道本王为何会这般高兴。” 复先生撩起青衫,缓缓落座,望着他含笑不语。 易流光对着复先生莞尔一笑,旋即将夜光杯搁在桌面上,风度翩翩地转身离去。 复先生也搁下酒杯,指头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 侍酒水的兰儿在一旁偷偷窥视了王爷许久,直到王爷离开才收回目光,然后不解地问笑眯眯的复先生:“复先生,王爷他为何这般高兴?” 复先生抬眼望着这个容貌美丽的女子,望着她有几份肖似萌紫玥的眉眼,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儒雅的气质中添上了几份高深莫测:“兰儿,佛曰:不可说。” “”兰儿。 次日一早,半梦半醒之间,羽千夜感觉胸口疼痛难忍,遂活活的痛醒了过来。 他微敛着精致的眉,低头打量自己的胸口,亵衣已被鲜血渲染成一片艳丽的红色,毫不犹豫的伸手拉开衣襟,却见一道一道的血痕,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将他完美至极的胸膛破坏殆尽。 血痕很新,却并不深,因为上过药,也没有渗血,闻着那熟悉的药味儿,居然还是出自于他师傅之手。 羽千夜以手抚额,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伤痕是怎么弄上去的。他一脸冷若冰霜,声音如高山顶的雪:“小风,小陌。” 哼哈二将听到主子的传唤,忙不迭地跑进房间来:“爷” 两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爷,目光就觑到主子白皙光滑的胸膛上的惨状,马上又不约而同的住了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呆木若鸡。 但也不过一瞬间,两人很快就清醒过来了,急忙跪在地上:“爷,可是这些伤使得爷不舒坦?” 羽千夜如玉的脸庞似雪玉雕成,冷冷地斜睨着他们:“爷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风胤颢和陌缥郜的眼睛瞪地更大了,恭敬地禀报道:“爷,这伤是您自己弄的。” “爷吃多了么?将自己弄成这样!”羽千夜极为不满这两人的回答。 风胤颢和陌缥郜回不上话来,心话儿说,您可不吃多了么!白衣飘飘的去了一趟王妃的屋子,不但没被王妃留着侍寝,反而一身血衣潇潇的回来。 差点没吓死他们,还以为王妃一气之下伤了王爷,没料到王爷却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容,言笑晏晏地道是他自己弄的,不关王妃的事。 他们服侍王爷宽衣时,也曾查看了那些伤处,发现皆是些不深的刻痕,又上了药,压根不会伤及性命,他们才放下心来,不料这一大早儿的,王爷就又不记得了。 陌缥郜性格颇为沉稳,昨夜王爷不让他们看的太仔细,这会子王爷敞着胸膛,他略一打量便瞧出了异样。瞧着那些血痕,他心里直发噱,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儿捧腹大笑一通,面上却一派镇定地道:“爷,这些伤痕好像是刻的字儿,属下不敢念出来。” 他不敢念,羽千夜便让风胤颢拿了黄铜圆镜来,对着镜子稍加辩认,缓缓念道:“吾妻萌紫玥,说东吾不敢西,如若不听” 他息了声,紧紧盯着“大乌龟”三个字,险些以袖掩面。静默了许久,一脸纳闷地道:“吾妻萌紫玥?” 风胤颢不敢看那一行引人发笑的血痕,低头答曰:“是宝睿王妃,王爷昨日还交待属下们往后在王妃面前规矩点。” “”羽千夜竖起一指轻抚眉,然后又对着圆镜端详了数遍,确定胸膛上那些血字迹犹在,他挥了挥手,示意风胤颢将镜子搬走。 须臾之后,他舆洗完毕,便锦衣华服,风姿卓然地去找萌紫玥了。 萌紫玥早就知道羽千夜会来找自己,所以很早就醒了,由于张安兰还未过来,没人帮着她梳洗,她也不急于起身,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想问题。 听到笃笃地敲门声,她穿好外衣,散着一头及腰长发,吸着绣鞋便去开门了。侍看到是羽千夜站在门外,她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然后淡淡地道:“怎么是你?我以为是安兰。” 羽千夜长身玉立,气度尊贵不凡,脸上却一片冷漠,不置可否地道:“先让我进去。” “不行。”萌紫玥不假思索地拒绝,她只要瞄一瞄他的眼睛,便知道对面的这个人是谁。此时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昨晚温情脉脉的那个千夜。 羽千夜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口气不豫,算帐意味浓厚:“好个吾妻萌紫玥!既然我们已是夫妻,你为何要将夫君赶出门外?还不许夫君进屋?” 萌紫玥脸色冷冷清清,淡淡地道:“你哪知眼睛见到我们是夫妻?少自欺欺人了。” 羽千夜如神祗般俊美的脸一沉,径直往屋内行去。 萌紫玥也不拦他,就听见他咬牙切齿地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吾妻萌紫玥’几个醒目的大字在我胸口刻着,血迹未干,这还能做假?”他不想说出那行让他丢尽男子汉威严的字儿,只能揪着“吾妻萌紫玥”不放。 萌紫玥背对着他嘴角微勾,绽出一朵浅淡如莲的笑花。 等回过头时,她脸上的笑容已消失,略带惊讶地道:“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居然会在胸口刻字,还刻我的名字?当真令人意外啊?” 羽千夜如琉璃的目光扫过她,轻哧了一声:“萌紫玥,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还有,不管我无情还是有情,总之你是我的王妃,从此以后,你休想再将我赶出去,作为丈夫,我有权留下!” 萌紫玥手拢青丝,一脸的不耐烦:“你要重复几遍才罢休?我再次重申,我还待字闺中,不是你的什么破王妃,所以请你不要胡乱攀扯,若惹恼了我,没甚好果子你吃。” “我的紫玉王佩在你手中,胸膛刻字,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的身份吗?” 羽千夜的手隔着衣服按上自己的胸膛,感觉到那份隐隐地疼痛,恼恨地道:“你尽管狡辩,便事实胜于雄辩。” “噢!王佩。”萌紫玥做恍然大悟状:“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说着,她伸出左手到自己的颈间,稍加摸索,随后指尖微用力,系着紫玉佩的红络子被她扯断。 旋即,她将那块光彩夺目,闪着流光的紫玉佩当着羽千夜的面儿,缓缓放在四方桌上,轻轻地道:“你走吧!这是你的紫玉王佩,还给你,我的头发,麻烦你也还给我。” 羽千夜面无表情的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玉佩,冰澈一般的目光闪过痛苦地挣扎之色,似在做出艰难的抉择,久久没有出声。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那是情深缘浅,两人有缘无份。但萌紫玥还君玉佩双目冷,怕是要从此萧郎是陌路了。 萌紫玥冷眼斜斜的觑着他,漫不经心地道:“玉佩我可还给你啦,以后别有事没事的胡乱认妻,记得把我的头发还给我,免得你拿了我的头发,却对我行厌胜之术。” “我胡乱认妻?” 羽千夜的目光从紫玉佩上转到萌紫玥身上,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声音轻轻地,却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的王佩可非什么青菜萝卜,既已送出,概不收回,岂能由你说退就退!” 萌紫玥冷笑连连,凉凉地道:“一个王爷,若没有王佩,那算什么王爷?难不成要我代你发号施令吗?你既然不要,那不若扔了好了,横竖别想栽给我。” “就那么不想做我的王妃?”羽千夜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执着的望着萌紫玥,黑眸中却隐隐透出一丝丝让人心疼的脆弱,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和痛楚。 萌紫玥微垂眸,浓睫合了下来,答非所问:“此去南疆,一路上你少不得要用到王佩,戴上吧,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羽千夜没有去拿桌上的玉佩,却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萌紫玥一动不动,连眼皮儿都没撩一下。 两人离的很近,萌紫玥能感觉到羽千夜的眼神落在她的头顶上,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他微吐的温热气息。 屋中一片静谥,针落可闻,两人无声对恃,许久都没有人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羽千夜突然缓缓开口,声音中的冰雪好似已消融,带着淡淡的温润,低低沉沉,和他冰冷如仙的容颜截然不同:“萌紫玥,我想,如果你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或是可以取代的人,我就没必要将你刻在胸口,还是以妻子的身份,更何况还刻上那么一段可笑的誓言。” 萌紫玥倏地抬眼看他,迎上他专注中带着一丝温柔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羽千夜长睫轻抖,即刻转开视线,似不敢面对她。 俄顷,他又转过头来望着她,美目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仿佛刚刚他眼中的那丝温柔仅是一种幻觉,继续道:“作为男子,这段刻字会令我被人耻笑终身,按常理和我的脾性,我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有失尊严的事。由此看来,你应该是我是我的至爱之人!” 萌紫玥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他,心底快笑死了,却死死咬着唇,防止笑声泄出,且还佯装恼怒地道:“姓羽的,你絮絮叨叨这么多费话,究竟意欲为何?” 她黑葡萄似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明亮晶莹,摄人心魄,羽千夜心里一悸,突突直跳,他不动声色的转开头,尽量用很平淡地语调道:“所以,就算你不要紫玉佩,你依然是我的王妃再则,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萌紫玥眨了眨眼睛,微弯起唇角,脸上现出不怀好意地笑容,忽然凑近,逼视着他道:“那你是想当大乌龟咯?” 羽千夜冷着脸,微垂着眸子,很想否认。 可他又不能否认刚才听到萌紫玥不想做他的王妃,并要退回玉佩时,心中突然涌上的那股难以言喻的感受——那种感觉空落落的,十分难受,仿佛将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令他恐慌之余亟欲留住些什么。 他承认,他对萌紫玥有种特殊的感觉,尤其不想她离开他。 他蹙着漂亮的眉,前思后想,反覆地想,隔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忍痛做出决定:“你的话只要不过份,我尽量听就是了。” 萌紫玥瞥着他那一脸割肉似的为难表情,眼底和心底都泛起了笑意,然后微抬下巴,点了点那块紫玉佩:“既然如此,玉佩你先戴上” “不是都答应了你吗,为何还要我戴玉佩?”羽千夜愤而质问,他都割地赔款了,连男子汉的尊严都不要了,她还想怎样?难不成想爬到他头上做窝? 萌紫玥见他肌肤如玉,眼眸似一泓春水,睫毛长长,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地步,脸上的表情似委屈愤懑,又似撒娇,不知怎地,心就软了下来。 她身姿款款走到桌边,拿起玉佩,向羽千夜招了招手,声音软糯娇柔:“过来,我的手不好使唤,你自己戴上,至于原因,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羽千夜微抿唇,挑眉望着她,步子躇踌不定,如果不过去,好像就是不听她的话,会成大乌龟,可是去了,又与自己的意志相违背 萌紫玥向他嫣然一笑,声音依然娇媚动人,含着一丝盅惑:“不是还给你,而是你先戴上,过几天你再还我。” 羽千夜闻言,微不可见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马上换成傲然之色,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声抱怨道:“何必这么麻烦?” “哪来那么多话?”萌紫玥将玉佩递到他手,叮嘱道:“这红络子断了,煎了扔掉,玉佩段日夜不离身的带好。” 羽千夜看也不看的将玉佩收起来。萌紫玥怕他没听清,又刻意地嘱咐一句:“我的话可记牢了,这玉佩你必须” “知道了,知道了,日夜戴着,不离身。”羽千夜语带不耐地打断她,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带着隐隐的期盼:“好了,你承认是我的王妃了,那我抱抱你总成吧?”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投票和钻石,鲜花,还有评价,雨打芭蕉anita,li512300194 ,lipg27 christeyxh 投了7票,angzeljc,1620746500 投了3票,christeyxh 送了钻石,[2014—01—25]蔻丹丹蔻 送的鲜花,蔻丹丹蔻 投了(5热度)。 这两天左右邻居在楼下请客,是那种拉大棚的,还有响彻云霄的点歌台,锣声震天,几天了,就没个安静的时候,轩娘欲哭无泪,思绪一点都不能集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1 闺中私房 章节名:051 闺中私房 萌紫嘴角抽了抽,对他莫名其妙的坚持佩服的无以复加,无奈地道:“我还没梳洗呢。” 羽千夜唇角悄然翘起,脸上冰冷的表情破冰,骤然伸手就将她用力箍进怀里,口气是那么地纡尊降贵:“我又不嫌你。” “是哦,我好感谢您的不嫌弃,但您可不可以轻一点?”萌紫被迫趴伏在他的怀里,被他沉重的力道搂的生疼,忍不住吐槽。 羽千夜一声不吭,不但没放松力道,反而不由自主的收拢手臂,只觉怀中香软温馨,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忽尔被填补,难受和恐慌都不复存在,一股满足感和甜密油然而生,让他嘴角越扬越高,脸上漾起温柔的笑容。 他也弄不懂自己心中的想法,对他来说,原本宝藏的事才为重中之重,对萌紫感觉纵然很复杂,他却一直压制着那种异样的心态,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总觉得她不足影响他的判断和计划。 然而每每到了萌紫不理他时,他又受不了那份冷落;她说不要他,他就会觉得茫然无措 也许是情愫暗生,也许是宿命,反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c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左右着他,让他宁愿就这么和萌紫继续纠缠不清下去,也不愿放开她。 “王爷,有封急函。”蓦然,外面传来风胤颢的声音。 羽千夜微微一怔,仿佛听到口令一般,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换上冰冷漠然的神色,修长笔直的身躯也略显僵硬。 萌紫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的异样,平静地道:“去吧。” 羽千夜默默放开她,低头看了她片刻,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萌紫缓缓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还未来得及开口,风胤颢立刻恭敬地道:“王妃。” “嘘!”萌紫竖起一指在唇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对漠然而立的羽千夜道:“这里是栖凤村,我不希望流言绕着我转,还是让他们照以前那么唤我即可。” 羽千夜敛着眉头,怫然不悦:“我们马上就会离开栖凤村,你的身份迟早要曝光,难不成一直这么遮遮掩掩吗?” 萌紫脸上波澜不惊,淡然阵述地道:“第一,我们没有大婚,仅是私定终身,为了我的名声做想,还不到公布的时候。第二,同样是去寻宝的人,如果我是你的王妃,其它两国的人会怎么想?” “他们一定会以为湮国处事不公,想独吞宝藏,势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为了我,还有为了大局着想,你还是照我说的办吧!” 羽千夜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很是不高兴的看着她,尽管心里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他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萌紫很嫌弃他,动不动就要抛开他和别的臭男人跑了。 三月十五,风和日丽,万物复苏,羽千夜带着萌紫先去见宗瀚等人,然后一起启程去凌国的京城,再和易流光还有安子非汇合一处。 由于此次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协助天水族开启宝藏,所以三国都未派大队人马,仅是派出了自己国家中最能让君主信任,且能力最强的重臣带着自己麾下的精锐部队出发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也为了安全着想,羽千夜c易流光c安子非让众多精锐散在暗处,明面上都带着自己的近卫护送宗瀚等人。 待一切事宜安排停当,这个装扮成去南疆的大商队,用马车装载着丝绸,香料c珠宝c美酒c茶叶,等各种利润丰厚的货物,从凌国的京城浩浩荡荡的出发,星夜登程,直奔南疆而去。 出发前,萌紫和张少昊,还有范晴,以及宇世成等人,几乎通宵达旦的不眠不休,聚在一起商议着栖凤村的未来,并制订计划如何在乱世自保,如何发展成为乱世中的桃花源。 萌紫对栖凤村极为不舍,她初来这个村子时,村里才三百余口人,萧条无比。可如今,栖凤村不但人口众多,且大家伙热火朝天,众志成城,村中一切百废待兴。 通过这段日子众人辛苦的努力,栖凤村的田园风光雏形已初步形成,而栖凤山的各种防范措施也逐步到位,村民们的身手也日益加强。饶是在盗匪横行,战乱四起的年代,栖凤村只要不参予造反,或者像天璇说的那样去打家劫舍,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偏安一隅。 萌紫将栖凤村郑重的托付给张少昊还有范晴,这两人一个有大将之才,一个能文能武,兼之有宇世成这个包打听一样的小诸葛协助他们,应会护得住村子周全。 再加上安子非接走妹妹时,曾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拳师过来,替代他自己和袁越等人教导村民功夫,所以萌紫走的很放心。而且她坚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返回栖凤村了。 临出发前,由羽千夜作主,让袁越入赘张家,并附上了一大笔银子来衬托袁越的身价。 他也不管张安兰答应不答应,只问过张家大嫂的意愿。见张家大嫂欣喜的应允了,便让风胤颢等人提着厚礼去找村长,让村长保媒。 宇村长老实人,莫有不应。 故此,袁越和张安兰以雷霆万钧的速度成亲了。并由张家大嫂出面,在村子里摆了整整两天的流水席。 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因为萌紫的右手还未复原,需要人侍候。他原想给她买几个丫鬟,却被她一口拒绝了。他见张安兰和萌紫颇合得来,便动了让张安兰也跟着去南疆,好一路侍候萌紫的心思。 于是,一辈子没离开过栖凤村的张家大嫂,既高兴,又眼泪汪汪地挥别栖凤村的乡亲们,随着上门女婿袁越和女儿走了。 萌紫离开栖凤村时,一再向马大婶和宇村长等人保证,自己只是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就会回村,阿呆和猫神她会带走,不会给大家造成什么困绕,就是村东的房子,还拜托大家有空帮忙着打理打理。 村民多老实,不疑有他,俱嘱咐她快去快回,莫要在外逗留耽搁,外面纵使千好外好,不如自个家好,金窝银窝,不如自个的狗窝。 这话说的萌紫当场眼眶泛红,差点就不按原计划行事了。 当萌紫再次与宗瀚等人碰面时,就特意地瞥了萨觋师几眼,见到他依旧一身黑衣斗篷,深深地垂着头,还是握着那根古古怪怪地饕餮杖子。她明眸中灿烂的光芒涌现,抿了抿红唇,不置可否地转开眼睛。 其实,初次见到萨觋师,他怪异地手杖就引起过她的注意,她还刻意多看了他杖首那个面貌凶恶的饕餮几眼,因为寻常人是不会用这种杖子的,据她所知,一般都是巫觋师使用。后来萨觋师在栖凤村的表现果然证实他是一名资深觋师。 “。” 宗瀚一脸笑意的上前,望着萌紫的眼神中露惊艳之色,亲热地道:“,欢迎你即将回到故乡,重回天水族的怀抱。” 天气日渐暖和,萌紫身上是一袭适合骑马的骑马装,红色的上衣和及膝裙的组合,袖边和裙边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古怪符号,非花非草,非鸟非兽。 一头青丝如瀑,散在肩头光亮如缎,一双黑色皮长靴,长达膝盖处,衬得她一双迷人的美腿愈发的修长纤细。 她本就生得婉转动人,风流袅娜,精致的眉眼已褪去初始的青涩,尽显妩媚魅惑。如今又着一身逶逦艳色,更显傲人的曲线玲珑,身姿曼妙,一举手一投足既优雅高贵,且隐隐透着睿智和自信,就像一朵阳光下正盛开得灿烂的花朵。 宗瀚觉得眼前的女子就像女神下凡一般,由衷赞道:“,你真美,仙女都比不上你!” 宗瀚依旧做中原人士的打扮,一身蓝色绸缎长衫,玉冠簪发,高大的身材,英俊的相貌,全身散发着成熟男子的豪气和潇洒。如果不仔细看他耳朵上的耳朵眼,他和中原人士一点区别也没有。 萌紫朝他微微一笑,略冷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睇了一眼他身后的芸娘。 自从上次她用鞭子将芸娘抽了个半死,又将自制的痒痒粉撒在她脸上,令她痛苦的要死以后,芸娘一看见她便绕道走,且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这次也许是因为有宗瀚壮胆,也许是因为她打算重回天水族,所以芸娘也胆敢靠过来了,只是还有些怕她,显得有几分缩手缩脚,且一双眼睛不住的四处游移窥视,想来是在找寻猫神威武的身影。 她并不理会有些瑟缩的芸娘,仅是对宗瀚淡淡地道:“宗族长,既然我打算回天水族,这一路上,烦请族长多替我讲解讲解族中的一些风俗,以及我该了解的禁忌,如此我才能更好的适应南疆的生活,也可以更快的融入天水族。” 在宗瀚身后的芸娘艳红的唇瓣翕了翕,似想上前阻止宗瀚和萌紫亲近。 奈何宗瀚见萌紫不但对他和颜悦色,还主动向他寻求帮助,高兴都来不及,那里还会注意到芸娘,马上就热切地道:“,你我既是未婚夫妻,何必如此外道,你唤我瀚郎即可。” 瀚郎?萌紫绝倒。 她常常听到芸娘如此唤他,亏他还好意思叫自己也这么唤。 她强忍着背后如同芒刺刺身一般的感觉,勉强弯了弯樱唇,要笑不笑地道:“要不我直接称你宗瀚吧,至于什么狼的,似乎是芸娘唤你的称呼,我就勉了吧。” 宗瀚英俊的脸上显出尴尬之色,有几分不自在地道:“你想怎么唤就怎么唤吧,我让芸娘以后不如此就是了。” 芸娘在宗瀚后面急的直跺脚,娇媚的眼神含着怨恨和阴毒,恶狠狠地瞪着萌紫。 羽千夜坐在豪华宽敞的马车里,车帘掀开,一直冷眼旁观,见这对名誉上的未婚夫妻自碰面起,几乎聊个没完没了,大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心里顿时酸溜溜的,满不是滋味! 一种叫做妒嫉和恼恨的情绪在他胸口滋生蔓延开来。 他不爽极了,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绝美的脸阴沉的可怕,由始至终用漂亮的美目瞪着萌紫的后背,企图将她形状美好的后背戳穿!瞪穿了活该,谁叫她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还卖弄风情的! 可惜,去凌国京城这一路上,萌紫只当后背上如火灼的感觉是太阳的光芒,尽量忽略。她当然知道那是羽千夜的目光,却不打算理会。 羽千夜自那天戴上玉佩以后,一直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再也没有以温情脉脉的面貌出现过。萌紫并不奢求他立刻就能改变,无论做什么事,总要有个过程,这点日子,她还等得起!再说她现在改换了策略,先前,羽千夜过份的行为弄得她心灰意冷,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因此一个劲的将他往外推,甚至想和他断绝关系。 但现在知道他那样做并非出自他的本意,极有可能是受到居心叵测的人的操纵,她怎么能扔下他不管?何况羽千夜即使变了,也非无可救药,他还知道不听她的话就要当大乌龟 所以,她尽可以利用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来引导他回归本性。 她表现出对天水族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不时的向宗瀚问东问西。 偏生宗瀚因有大美女相陪,一路上更是兴致高涨,对她所提出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问题,凡是他知道的,巨细糜遗,毫无保留的倾囊告知,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水族的男子不但和生俊美,还极擅长甜言蜜语,泡妞的招数高段的令人甘拜下风,望尘莫及。是以,枯燥无味的路途中,萌紫和宗瀚完全感觉不到旅途的寂寞。 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双双并排骑在马上,一路谈笑风声。 芸娘气的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了。 萨觋师骑在马上,风帽挡着脸,垂头不语,假若不是他偶尔挥一下饕餮杖子,别人多会以为他在马背上睡着了。 而羽千夜却气的恨不得将宗瀚那个卖弄风骚的家伙劈成两半,酸溜溜的滋味差点将他湮没,寻什么宝?简直是自找罪受! 他毫不怀疑,只怕还没到南疆,他就会被这对可恶的男女气的吐血而亡。 尽管嫉妒的快发狂了,生气的要死,他还是一刻不得闲得紧盯着这两人,生怕一错眼,擅调情的宗瀚就拐走萌紫,然后扔给他一顶绿帽 可想而知,恶性循环,越盯紧越难受,越盯越郁闷! 一路紧走慢走,眼看只有天把就到了京城,可萌紫和宗瀚谈性不减,方兴未艾。 羽千夜武功高强,耳聪目明,有时他觉得这是好事,有时又觉得这是坏事。好比现在,他耳朵里清清楚楚听到萌紫和宗瀚的话语。 宗瀚嘴里滔滔不绝,正在对萌紫讲述他们族中每每举行盛会时,就是青年男女相知相爱的好时机,那一天青年男女可以彻夜不归,尽情欢乐,家人不会责怪。 对于这种离经叛道地事儿,萌紫不但惊讶,反而一脸平静地道:“每个民族的风俗习惯不同,比如傣族的传统节日泼水节,每逢节日,族中青年男女提着木桶c脸盆,互相追逐,你泼我泼,水花飞溅。据说被人泼得越多,说明受到的祝福也就越多,被泼的人也就越高兴。 还有的民族,青年男女相识之后,就会在一起对歌,你一段,我一段” 他们两人侃侃而谈,羽千夜在马车里听得大光其火,觉得不能听之任之了,再这么放任他们聊下去,萌紫非爬墙不可。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掀开车帘对着袁越道:“去把阿呆抱来。” 袁越领命,赶紧去抱阿呆。 阿呆和张家母女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羽千夜先前命人将它和猫神关在一起,后来才放它出来,但也不许它整天缠着萌紫,上了路就将它放在张安兰母女的车内。 萌紫觉得张安兰和袁越新婚燕尔,应该多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因此她也不坐马车,对羽千夜提要求,要骑马。羽千夜见识过她的马技,这点小事肯定不会违她的意,自然给她挑了一匹良驹。 不过早晓得骑马给她和宗瀚大行方便之门,他宁可让她闷在马车。 此时后悔来不及了,但尚可以亡羊补牢。 张安兰将怏怏不乐的阿呆递到袁越手中,红着漂亮地脸蛋,小声地问道:“相公,爷要阿呆去干嘛?它这两天精神不好,蔫头耷耳的,估计是不能出去野的关系。” 一直到成婚后,张安兰才知晓阿九公子的真正身份。她惊讶不已,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和袁越成了夫妻,自然相公的主子就是她的主子,在外面不方便称王爷,她也便随相公一道,尊称羽千夜一声爷。 袁越向新婚妻子温柔地笑了笑,接过阿呆的同时,摸了摸她粗糙的手,怜惜地道:“娘子,你和娘只管好好休息,路途劳苦,若有不适就早点和我说,甭操心阿呆,它有紫姑娘呢。” 张安兰白里透红的脸越发的红了,像天边的晚霞,声如蚊蚋:“一点都不苦,整日游山玩水,啥事也不干你自己成日骑着马也当心累着。” “嗯。”袁越平日里既聪明又强悍的一个人,这时候却只知道冲娇妻傻笑。直到张安兰受不住他火热灼人的目光,羞羞答答地缩回车里,并拉上帘栊,他才将恋恋不舍的目光收回。阿呆一见到羽千夜,立即将猴脸一扭,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别处,大有不理他的样子。 羽千夜一张脸本就冷若冰霜,再加上妨火中烧心情不好,见阿呆居然对自己摆脸子,心情不免更不好了,遂冷冷地道:“阿呆,过来,乖乖的,不然便不让你见紫。” 这招最见效了,阿呆抓耳挠腮好一会儿,俨然是在权衡得失,未了还是转过猴头。 羽千夜指使陌缥郜:“小陌,你去前面拆散他们。” “”怎么拆散?杀了男的还是宰了女的?陌缥郜向风胤颢投去求助的一瞥,风胤颢骑在马上,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表明自己绝对不会东张西望。 陌缥郜觉得自己很苦逼,这什么差事啊,还不如去和敌人拼杀呢,想了想,虚心请示道:“爷,要怎么拆散?” “笨蛋。”羽千夜指了指正在吃果子的阿呆,淡淡地道:“你就说阿呆身子不爽利,在爷的车里闹腾不休。” “”陌缥郜低头瞅了瞅乖顺吃果子的阿呆,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找碴,满脸不爽的王爷,差点喷了这究竟是谁在闹腾啊? 既是阿呆不舒服,萌紫少不得去看看它。 托羽千夜性子变了的福,她和阿呆一直没怎么相见他不许阿呆见她,并将阿呆和猫神关起来,而她又因手伤的关系一直在养伤,暂时没有精神来处理这事。所以在羽千夜的马车里看到阿呆,一人一猴都高兴极了,可谓相见甚欢。 萌紫和阿呆玩耍了一会儿,喂它吃了几个小果子,花生一类的,见它一切如常,正狐疑着呢,就听见羽千夜冷冰冰地声音:“阿呆玩累了,让它去歇息吧!” 萌紫摸了摸阿呆的头,又揪了揪它的耳朵,仔细端详了片刻,半信半疑地道:“不会啊,看它精神很好的样子,不像有毛病啊?再说它的体质素来很好,甚少生病。” 羽千夜神色自若,轻描淡写地道:“你不是个郎中,若是你判断错误,让阿呆多受苦,岂非得不偿失?”话落,不容分说的唤袁越将阿呆抱下马车。 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萌紫暗自点了点头,摸了摸一脸闷闷地阿呆,让它下车了,但她又不放心,又向羽千夜要求道:“既然它身体不适,我去马车里多陪陪它吧。” 羽千夜发如墨染,容颜如玉,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眸色深深似海,睫毛长长似扇。 萌紫心知他没那么简单答应,于是摊了摊手,直截了当地道:“你想怎样就直说,闷不吭声的,我可不耐烦猜来猜去。” 羽千夜垂下眼帘,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扑洒下来,起身取过车角黄铜盆里的湿软巾,拧了拧,将水分拧干,淡然唤道:“过来,给你擦擦手。” 萌紫依言将左手递给他。 羽千夜立刻抓紧她的左手腕,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他坐在马车里的矮榻上,将萌紫圈在怀里,一边替她擦拭着左手的每根手指,一边低声道:“骑在马上不累吗?外面的日头可不小,不如坐马车吧,累了还可以小憩。” 萌紫也不挣扎,慵懒地倚在他强健的胸膛,任他细心的将指头拭净,懒洋洋地道:“外面空气好啊,阳光和煦,满眼花红柳绿,处处鸟语花香,最适合呼朋唤友的踏青了。” “哼!”羽千夜冷哼一声:“不是外面的空气好,是外面的男人好吧?我见你和那个宗瀚聊的几投机哦,一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模样。” 萌紫不以为意,垂头打量着正在恢复的右手,心不在焉地道:“知音倒谈不上,也不算多投机,有他陪着唠唠嗑,权当打发这无聊的日子吧。再说了,横竖我是天水族的人,多了解些族中习俗总是好的,免得以后适应不良。” “以后?”羽千夜神情冷清的睨着她半响,徐徐地道:“什么以后?难不成你还想就此留在天水族不成?”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萌紫的右手在恢复中,血痂脱落的过程中老是发痒,几乎痒到心里去了,可又不敢挠,怕影响复原,因此回答时也显得漫不经心:“原本我对天水族了解不深,总以为南疆是毒虫猛兽,瘴气横行的地方,心里难免生出抵触的情绪。” “如今听宗瀚娓娓道来,才晓得他们居住的地方四季如春,一年到头繁花似锦,瀑布林泉好比仙境,再加上民风又开放,族人富足无比,倒不失为一个世外桃源。若是能在天水族终老,想来也是不差的。” 羽千夜越听心里越堵,膈应的不行,纵观她的话,对天水族似乎甚为向往,连终老都包涵进去了,独独只字未提到他。 他啪的将软巾扔回铜盆,双臂箍紧怀里的人,垂头盯着她,幽深美目清澈如水,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天水族的男子惯会花言巧语,宗族长深谙此道,你不会把他的话当真吧?” 萌紫故做沉吟,然后抬头迎着他的视线,美眸微睐,光芒点点:“你说呢?” 羽千夜凝视着她如花的娇靥,比明珠还夺目的眸光微黯,语气幽幽冷冷地道:“那我呢?你若打算在天水族终老,考虑过我吗?” 萌紫朝他微微一笑,语带戏弄:“你啊,你不是要帮你四哥带回宝藏吗?你有你的事要忙,我有我的生活要过,咱们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 羽千夜闻言,也向她微微一笑,虽然笑的风情万种,令人惊艳痴迷,但他的眼神依旧如霜雪一般,声音更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休想!那我就灭了天水族,将他们的仙境夷为废墟!”话落,他立刻将扭向一边。 哎呀呀,显然还真生气了呢! 萌紫忍着笑意,似笑非笑地道:“哎,我就是打个比方,这只是宗瀚嘴里的天水族,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他爱自己的故乡,必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处处好!但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天水族真正是什么样儿,不亲眼见到,任谁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仅是听听而已,那里就会当真呢。” 羽千夜闻言,长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睫毛轻轻颤动,却依旧不转过脸来,显然还在生气。 他一袭紫衣华丽高贵,衬的肌肤如玉,墨发如丝,弧形完美的侧脸透着几分傲气和别扭。萌紫被那美到极致的线条所引诱,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毫不犹豫的就吻上他的唇角。 羽千夜呼吸一窒,一瞬间身子似乎都已僵硬了,心跳加快。 自那次他强搂着萌紫行欢后,萌紫就拒绝和他同房,不但将他的人赶出房间,还将他的枕头也扔出来。 他想念和她亲热的滋味,犹记得她咬唇承受他时有多么美艳c低泣的,屡次想不顾她的意愿强行睡她,蹂躏她,可不知为何,心底总是害怕因为那样做会害得两人的关系更糟,所以一再忍耐。 这会儿是她难得的主动,他惊喜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欲望忽然排山倒海而来,搂着萌紫的双臂不由自住的紧了紧,转过头就想捕捉她的樱唇。 奈何萌紫的吻宛若蜻蜓点水一般,沾上他的唇角,一触即分,让他捕了个空。 这也罢了,偏萌紫还得意的笑出声:“哎呀,你的嘴唇也是甜的呢,难怪男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原来是嘴上沾了蜜啊!” 羽千夜听到她痞痞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调戏,白皙的脸上顿时飞上几抹红晕,如同被胭脂渲染一般,艳丽非凡,一双眼睛也变得如一汪清水,波光滟滟。 他也不知是被萌紫露骨的话气的,还是羞的,反正带着一脸晕红,对着萌紫的嘴唇就啄了下来:“长能耐了你,居然敢调戏男人了?” 萌紫嘴角含笑,眸似盈盈春水,头微微向后仰,似躲非躲,俨然一副欲迎还拒的勾人模样。 羽千夜揽紧她,火热的索吻,不住吸吮着她柔嫩的唇瓣,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怀里,心中突然泛起异样的情愫,似非常熟悉又似陌生,澎湃汹涌,难以言喻! 他无法解释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只能凭着本能将一个浅啄变成深吻。 他的心痒痒的好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身体仿佛燃烧起来一般,手缓缓在她身上滑动c游移,轻浅的气息慢慢变得沉重,如夜幕一般漆黑的眸子里,有璀璨星光不停交错闪现,低低地问:“萌娘子我们洞房好吗?” 萌紫脸色绯红,不停的喘息,红唇娇艳欲滴,闻言忍俊不禁,吃吃低笑:“怎么又变成娘子了?不是让你不要乱唤我吗?还洞房?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那貌似是成亲的男女用的吧。” 随着她的轻笑,胸前傲人的曲线顿时波浪起伏,夺人眼球。 羽千夜偷偷觑着她,见她不似着恼,那手就像有自主意识一样的跑到她胸前作乱,并不满地咕哝道:“袁越就是这么唤他的娘子的,我如今也就是私下唤唤,不成吗?洞房也不是我说的,是袁越对他娘子说的” 萌紫被他袭胸,又被他抚弄,浑身登时窜过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不由低声哼了哼。 她娇软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娇嗔道:“骗鬼呀,即便袁越是你的属下,他也不会将这种闺房私话对你禀报吧。” 羽千夜见她没有掌掴自己,还发出了动听的轻吟,那甜腻的声音让他的理智瞬间抽离,胆子更大了,手也加重揉搓的力道。 他只觉呼吸急促,心都要跳出来了,不住低头亲吻萌紫,却不知想起何事,也低低地笑:“娘子,我们洞房吧,是袁越新婚之夜的原话,却被小风和小陌他们听了壁角” “”萌紫喷了。 听新婚夫妻的房,自古就有,她只是没想到风胤颢他们居然也能干出这种事,一时不禁啼笑皆非,可怜的袁越,碰到了几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活生生的被悲剧了,真真是交友不慎的典范啊! 她正哭笑不得,羽千夜却已经将手伸到她衣襟上,她眼眸水波荡漾,妩媚动人,玩味地瞄着他:“这可是马车啊,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吧?” “就在这里啊。”羽千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唯恐她反对,立即俯头下去,准确无误地堵上她的嘴,边激烈的热吻缠绵,边加快手下解衣的动作。 萌紫仰头承受他的热情,边磨蹭抚弄他的身躯。 她衣衫半开,露出里边无限风光,一头飘飘黑发垂泄而下,十分迷人,配上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整个宛若花中精魅般摄人心神。 羽千夜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仿佛中了世上最烈性的春药,顿时血液沸腾,不住的亲吻喘息,性感的声音似呢喃,带着无穷无尽地诱哄:“娘子,天水族一点也不好,你一定不会喜欢的,宗瀚年纪大的都可以做你爹了,生的也不如我俊美你若是留在天水族终老,那真是亏大了” 萌紫绝倒,原来男人毁谤一个人起来,也是丝毫不讲风度和所谓的宽宏大度的。 她气息急促,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瞅着埋在胸前沟壑中的黑脑袋,语气鄙夷地道:“被你这么一说,他简直一无是处了,可你别忘了” “他本来就一无是处,除了会哄女人,他还会什么呀?”羽千夜咬了她一口,不满她护着宗瀚。 谢谢haix20081 ,bal一ng ,513171695 ,christeyxh ,syl521 ,xiangl980129 ,lda33 投的月票。christeyxh 送的钻石。 咳咳!月底了,过年了,亲们多多支持轩娘,感激不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2 好个易娇娇 章节名:052好个易娇娇 萌紫气急反笑,忍不住挪谕道:“嗯啦,这世上就属你最好,顶顶有用,旁人全都是瞎子的眼睛摆设用的。” 羽千夜修长的手不住地在她身上移动,不安分极了,凑近她唇边,低喘道:“我不管,你若是喜欢他,那他就没法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他的语气虽轻,却带着恫吓,既霸道又蛮横,若是别人听到了,一定会从后脊梁骨下面嗖嗖冒凉气。但萌紫却是不怕,挑衅道:“那你杀了他好了,横竖需要宝藏的不是我。” 羽千夜见这样都拿捏不住她,不免恨极,马上一顿下死力的揉搓:“叫你嘴硬,待会有你受的。” 萌紫不禁浑身哆嗦,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脸似桃花,艳色无双,令人遐想联翩。 她强忍着浑身窜上的酥醉,咬了咬牙,娇声道:“你消停点,这是马车,外面可都是人。” 羽千夜如火,连眼睛都红,萌紫身上的幽幽香气也挑动着他,令他浑身沸腾的热血不断咆哮,躁动,哪里管得了这些,一翻身把她按在矮榻上,伸手去扯她的衫儿裙儿。 “且慢!”萌紫推了推他:“这次,换我在上头。” 羽千夜动作略顿,愣了一下,待看清她的情态,真个儿魂飞天外,就连骨头都酥了,此刻,她身上的衣衫早不知去向,里头只着一件海棠红肚兜,也被他扯了半截下来,浑身透着诱人的馨香,越发显得腰似水蛇,软若无骨。 再瞧她精致的脸蛋,双眼如春水,欲说还休,樱唇弯出浅浅笑意,却又带着十足的妖娆魅惑。那眉眼儿,那身段,真真称得上尤物。 她斜睨了他一眼,花瓣一样的唇瓣轻启:“不公平,这次我要在上头一回,怎生总让我在下头。” 她这一眼却带着万千春情,羽千夜瞧着心中一荡,身体悸动的感觉更强烈,更胜以往,忍不信语带哀求地道:“上次你不是老喊累,我怕你腰软无力,到了要命地关头,你又继不上力气,可不要磨死个人,还是只管在下面受用的好。” 萌紫却不依,嗔道:“好个不知好歹的,我不过好心好意想服侍你一回,却怎生这么聒噪,不应我便下马车,让你找旁人去。” 羽千夜如玉的脸一片胀红,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个没良心的,惯会倒打一耙,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你来就你来吧!”说着就将两个人调换了位置。 萌紫啐他:“你会有好心?那么好心上次怎么不放过我。”嘴里说着,伸手就将羽千夜的紫衣解开,在他的配合下,不大会儿工夫就把他扒了个精光。 羽千夜被她大胆的动作勾的火烧火燎,心痒难耐,他这方面的经验都是来自理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等阵仗还是头一遭,瞧着这样的风情无限的萌紫,他漆黑如玉的眼里早已嗖嗖的冒火光。 他强忍着排山倒海的欲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由着她百般折腾。 萌紫半趴在羽千夜的身上,主动吻上他的唇,两人如胶似漆的吸吮着对方的舌头,纠缠品咂,发出渍渍的声音。 货真价实的舌吻,同时,她的左手缓缓地抚摸着他刻有字迹的地方,低头一一吻过那些伤痕,不住的舔吻。 “噢!要命。”羽千夜浑身立刻窜过一股快感,只觉云里雾里,差点交械投降。他心跳如擂鼓,喉间急速上下滑动。 萌紫的吻顺势而下,一路撒播着火苗。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边觉得这是要命的折磨,一边却又觉得犹如在天堂,反正说不出来的舒坦和难受同时并存。 她软软的小手让他受用无比,可又不能横冲直闯的肆意妄为,他痛苦不堪,全身都痛。 他眼里的火光已炼成火海一片了,声音说不出的暗哑低沉:“宝贝,别玩了,我受不了,别折磨我了” 萌紫对他一笑,笑颜灿丽更甚春景,那眉梢眼底的风情,真个令人心都酥了。 羽千夜俊美的脸庞微微扭曲,实在忍不住低吼一声。 “啊!”萌紫猝不及防,忍不住抱怨起来:“你,谁叫你这样莽撞。” 羽千夜却不动,只喘着气瞧着她。萌紫在他身上,右腕子戴着一只乌漆麻黑的手串,倒越显得皓腕如雪,身子的曲线勾人摄魄。 他火热的目光看着她,觉得她像女妖,自己的魂儿都要化了,迫不及待的,一边低低地道:“动啊,宝贝。” 萌紫觉得自己真是自找罪受,可又不好出尔反尔,只好咬牙动作,一边又哀哀地轻叫。 不用多久,萌紫香汗淋漓,撑不住了,柔若无骨的娇躯软绵绵的瘫倒在羽千夜的身上,软声求饶。 羽千夜的火儿早被她撩到了头,怎会饶过她,伸手迅速搂住她一个翻身。 萌紫话刚出口就觉天旋地转,羽千夜哪里容的她再翻身,似不要命般,下狠力的折腾。 萌紫的娇躯如无骨的柳枝,一面惨兮兮地哼哼,一边挣扎。 羽千夜看着身下吟哦的女子,只觉万分舒服,说不出的畅美难言。为了延续这妙不可言的滋味,他无所不用其极。 萌紫承受不住,婉转的声音如泣如诉,低声讨饶。 “宝贝,这时候求饶,似乎太迟了。”羽千夜声音淡淡,却隐隐透出笑意,他汗如雨水,只觉欲仙欲死,爽的恨不得死去,哪里可能饶过她,反而弄的更凶猛。 “混蛋”萌紫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乌丝散乱,像大浪下的小舟荡漾不停,知道讨饶不管用了,只好用玉臂圈住他的颈项,仰首承受他的重量。 宽敞豪华的马车内,一片春色旖旎,男子撩人的低吼声,女子压抑的莺声呖呖,声声都令人脸红。 羽千夜本就旷了一段日子,想得很了,这次萌紫固然求饶,却又没有拒绝他,再加上再马车内颠鸾倒凤,真真别有一番滋味。 是男人就不会与好运做对,抓着机会,他不依不饶地爽了个畅快够本。 待不知几番纵情交欢后,还不舍放开,只管搂她在自己怀里,黏糊糊的吻个不休:“我都快舒坦死了,以后别骑马了,和我坐车里,你要怎样都行” “休想。”萌紫半阖着美眸,只觉得累惨了,有气无力地反驳他:“你想的到美,哦,我和你坐马车,你时不时的兽性大发,我逃都没地儿逃。” 羽千夜低笑一气,单手支额,贪看她之后慵懒妩媚的情态,轻声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何必呢,你是我的王妃,逃到天边也是我的,索性乖乖呆在我身旁。” 萌紫白了他一眼:“在你身旁天天给你折腾,我有那么傻吗?” 说完,又觉得身上汗腻腻的,好不难受,便使唤他:“以前都是你善后的,快去拧巾子来。” “以前?以前?”羽千夜双眸微眯,神情似有些恍惚,喃喃地道:“以前,以前” 萌紫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异样,只管催促:“去不去呀你,还要人三催四请的?” 羽千夜微微一怔,沉默着顺了顺她的青丝,披了件外衣,起身去吩咐人送热水进来,又吩咐人重新送衣物进来。 这次他倒没有要萌紫催促,自觉地服侍她梳洗,动作娴熟,仿佛做惯了一般。 整个过程他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可就算这样,萌紫还是被他占了不少便宜去了。这不免令萌紫感到极为困惑,觉得男人这种生物真是奇怪,明明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该吃的豆腐却一样不少吃。 简单的沐浴后,萌紫还觉腰酸背疼,浑身发软。她重新换了小衣,绞干湿发,便想穿衣服起身,却不料羽千夜揽着她重新倒到榻上,轻声道:“莫急着起身,躺一会儿,你若是不想睡,陪我说说话亦可。” 萌紫委实累了,便依着他躺下,阖着眼睛假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闲话。 俗话说,百练钢成绕指柔。 经过酣畅淋漓的,羽千夜只觉神清气爽,身心俱泰,人变得异常好说话,便是萌紫提出要放阿呆和猫神出来,他梗都没打的就应了。 萌紫心内暗暗腹诽,心道,难怪有句话叫男人在床上比在地下听话多了,面前这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她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之人,深谙见好就收,想到初步目标已达到,也就适可而止了。 再说经过这几日和宗瀚的接触,她对天水族的风俗人情了解了个不离十,有次,宗瀚大约是讲溜了嘴,露了一点关于当初天水族险遭被灭族的口风,让她听到了元夔的名字。 她顿时如醍酣灌顶为何她见到元夔的首级时,会有一种他被人寻仇的感觉。看来这事和天水族脱不了干系,说不得元夔正是被宗瀚等人所杀。 但此事却令萌紫暗生警觉,元夔那批人马可不是泛泛之辈,单凭身手而言,宗瀚他们几个人绝非对手,若不是那个困住元夔等人的古怪阵法,料想元夔他们不一定殒命。 顺藤摸瓜的揣测下去,假设元夔等人真是被天水族的人所杀,那么利用元夔的人头,引诱他们去盘龙山的人也就是天水族的人,而当时他们也误中了阵法,不会那么巧是另外的人干的设阵的人绝对是同一个人。 而羽千夜似乎正是上过盘龙山以后,开始慢慢发生改变的。答案昭然若揭,呼之欲出! 再说羽千夜见萌紫乖乖的躺在自己的臂弯中,并不知她在想什么,便抚着她柔滑的青丝,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往后离那个宗瀚远点,见他那样就不是个好的,不安好心地拿话诳你呢,说来说去你终归是个女子,真出了什么事,吃亏的总是你,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嗯嗯嗯。”萌紫心不在焉地胡乱答应着。 “你乖乖的,我也非十恶不赦之人,自然会对你好的。”羽千夜刚吃过饕餮盛宴,又得到她的保证,妒火顿消,只觉心满意足。 萌紫暗暗睨了他两眼,不置可否,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让羽千夜慢慢向自己靠拢。 也不指望一蹴而就,平日对付起羽千夜来,或软硬兼施,或刚柔并济,偶尔让他吃点小醋,打一巴掌再给他个甜枣儿,两人时也放大胆子,将那些闺房中见不得人的手段一一用上,争取把他迷个五迷三道,晕晕乎乎地。 也不知是天生的冤孽还是两人磁场相吸,羽千夜就吃她这一套,萌紫一旦对他不上心,也不紧着他,他反而越摞不下她,成日黏着她,生怕她跟人跑了。即便萌紫哄着他,骗着他,敷衍着他,他也愿意她陪在他身边。 可是,再次见到安子非,羽千夜马上就生出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了。 安子非手持黑色洒金大折扇,着云缎锦衣,一身风流贵气,更显身材颀长挺拔,自见到萌紫那一刻,他的眉梢眼角都含着温润动人的笑意,清越的声音含着喜悦:“小月,千呼万盼,终于将你盼来了!” “安天使!” 萌紫一见到安子非,顿时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同样的喜上眉梢,两人少不得凑在一起叙离别之情。过后,安子非更是抛开手中一切大事,只陪着萌紫在凌国的京城里转悠,务必尽好地主之谊。 羽千夜纵然想盯迫盯人,但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他还是个大忙人,稍稍错了个眼儿,就不见这两人的身影了。 他随后跟了过去,果然见安子非带着萌紫在繁华的大街上逛来逛去。 男的长身玉立,既俊美又贵气逼人,女的袅娜妩媚c风情万种,真真如一对壁人般。两人你来我往的小声交谈,时而交换一个他们才懂的眼神。 安子非功夫好,羽千夜未免他二人发现,便没有跟的太近,因此他们说些什么,他一句也未听清,但看着那亲密的情形,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却不动声色。 一直跟到安子非将萌紫送回他们落脚的客栈,瞧着萌紫上了客栈的二楼,安子非还眼巴巴的在楼下望着她窈窕的身影发怔,那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满不舍和眷恋。 萌紫被旁的男人惦记着,羽千夜感觉就跟头顶处悬了把刀一般,觉都睡不踏实。 以往虽知安子非对萌紫有些心思,却没料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明知道萌紫名花有主还敢觊觎?身边还跟着自己呢,都敢如此放肆,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在萌紫身边,让他得了机会还不知如何猖狂。 羽千夜想一阵,恼一阵,越想越恨,觉得安子非这厮比宗瀚可恶一千倍,世上的女子随他惦记,只有萌紫却不是他可以奢望的,总有一日要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才好。 他在萌紫面前可以将宗瀚诋毁的体无完肤,她也不会生气,倘若他随意诽谤安子非,萌紫肯定会觉得他小心眼儿,更不会拿他的话当真,所以这套法子不顶用。 羽千夜有些疑心萌紫也对安子非生了心思,这安子非虽功夫不如自己,但他不但生了副好皮囊,还有一个王公贵族的家世,再加上他专会讨女子欢喜,没准萌紫就被他的言语所动。 因此,他佯装刚忙完事情,踱着步子,施施然的来找萌紫。 甫一进房间,就拿话试她:“你上街去了吗?怎么没叫人陪着你?” 他面如冠玉,眉飞入鬓,黑发红衣,龙章凤姿,此刻负着双手伫立在房中,显得挺拔的身姿格外的修长笔直,宛若芝兰玉树。 萌紫正拿街上买的零嘴和小玩意儿在逗阿呆,闻言抬头道:“不是一个人,安子非陪我去的。” 羽千放虽面无表情,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若萌紫遮遮掩掩的找理由,定然有鬼,可她大大方方说出来,他一颗心才算放进了肚子里,暗悔自己疑心过重,分明是安子非揣了旁的心思,怎倒疑起了她来了。 他目光灼灼,全神贯注地盯着萌紫,淡淡地道:“怎么好意思劳动他一个外人陪,以后若想去哪,唤我则成。” 萌紫微微垂下眼帘,从容不迫的唤人将阿呆带出去玩耍,然后才轻描淡写地道:“你那么忙,我怎好打扰你。” 羽千夜缓缓走近她,深遂难懂的目光一一掠过桌上的的小玩意儿,眸色更黑更暗了:“我便是忙死了,陪你的工夫总还抽得出来,下次你若要外出,莫要和不相干的人出去。” 萌紫又不是今日才认识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甚在意地道:“紫玉佩可带在身上?” 羽千夜不意她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下意识地就道:“带着,你愿意收回了吗?” 萌紫略一沉吟,将素白的柔荑伸到他面前:“我先看看,然后再决定收不收回。” 羽千夜学萌紫,用个红色的络子系了玉佩,挂在脖子里,日夜配带不离身,萌紫和他时曾见过,此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要瞧瞧。他俐落的解下紫玉佩放到她的手中。 萌紫接过玉佩,特意跑到窗边,借着外面的日光,放在眼前细细的端详。玉佩依旧通身紫色,触手温润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光芒闪烁,而那条虬须四爪龙更是维妙维肖,栩栩如生。 她双眼轻眨,灿若繁星,芊芊玉指不停的摩挲着龙口的那个“睿”字,好似对那个字情有独钟一般。 羽千夜亦步亦趋的随着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好奇,美目似明珠一般夺目,顾盼神飞,却含着不解:“怎么了?玉佩有何不妥之处吗?” 萌紫微微一笑,樱唇轻启:“没有,我就是看你乖不乖,怕你想当大乌龟,就随手将紫玉佩扔在一边。” 羽千夜听到大乌龟,睫毛不住轻抖,脸上飘过几丝可疑的红云:“你的话合情合理,我自然不会打折扣,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你,一天到晚光会敷衍于我,明明白白答应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远些,转眼就和旁人出双入对。” 萌紫听他意有所指,也不搭理他那茬,只管装聋做哑。她背对着羽千夜,左手食指指尖轻动,右手掌立刻冒出殷红的血珠,她悄悄将那血珠按在紫玉佩的“睿”字上面,久久未动。 羽千夜见她垂手将玉佩袖在衣袖中,眼神却定定地望着窗外,不由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声音清澈如冷泉:“外面有什么吗?” 萌紫一脸波澜不兴,半晌默默不语。隔了片刻,她平静的眸光却陡然变得凌厉寒锐起来,冷冷地道:“有,倘若我没有看错,你心爱的易娇娇来了。” 客栈的院子里绿树婆娑,繁花盛开,入目一片姹紫嫣红,此刻在和煦的阳光下,一位双眉如弓,凤眼微挑的年轻公子缓缓行来。 他二十如许的年纪,黑发及腰,唇红齿白,气质尊贵无尘,模样俊美无俦。他身上的锦衣缀珠,衣袂飘飞,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晶莹的流光。 羽千夜微挑长眉,垂眸盯着院子中的风姿翩然的男子,黑眸中渐渐氤氲上一层带着杀意的森森寒气,漫不经心地道:“王娇娇,久违了。” 萌紫乍然看到易流光,想到他为了宝藏的“良苦用心”,心里正窝着火气,冷不丁听到羽千夜口中吐出王娇娇三个字,他的声音非常冷,寒入骨髓,却让她想到那位烈焰红唇的妖娆大美女,实在无法与下面那位讳莫如深的男子联想到了一块儿,忍俊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她明眸流盼,语带戏谑:“好个易娇娇,来得正好。” 得知羽千夜和萌紫已抵达,易流光闻迅而来,他还未穿过院子,便似有所感,微微仰头望向二楼的窗口。 他深深地看着窗口那个迎风而立的女子,她居高临下,冷漠地与他目光相对,灿烂阳光的映照下,她双目射出两道冷厉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3 初次较量 章节名:053 初次较量 萌紫就那么形色坦然地望着他,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异动,仿佛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易流光的目光凝固了一般,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身影,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萌紫的时候,她做小子打扮,一身青衣当风,抱着一盒糕饼,斯文清秀柔弱,满脸稚嫩无辜。 区区一载光景不到,那个弱不禁风的青涩少女,已变得如骄阳下的鲜花般艳丽夺目,自信从容。 那眼神,冷然中含着隐隐的威仪,令他暗暗心惊,但他也不形于色,周身皆是高高在上的优雅尊贵,淡漠地道:“紫,别来无恙。” 萌紫的声音非常冷淡:“紫宸王,好久不见。”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修长莹润的手指轻抚袖,仿若对易流光视若无睹。 易流光犹似闲庭信步,边向他们的方向缓缓行来,边向羽千夜颌首:“宝睿王爷,一别经年,安好。” 羽千夜微抬眸,不甚在意的睨了他的一眼,轻启丹唇,淡淡地道:“本王还是习惯唤你王娇娇,但王乃你母姓,想必你不会喜欢,不如换成紫口中的易娇娇吧,琅琅上口,令人过耳不忘。” 萌紫以手托腮,满脸严肃,用清澈悦耳的声音赞道:“王爷你真有心,看来紫宸王当之无愧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话音未落,羽千夜和易流光一起将目光投向她,恨不得将她射个对穿。 “小月!”蓦然,一身玄色锦衣的安子非修闲地把手负在身后,脸上挂着恣意的笑容,悠哉悠哉迈步穿过院子,仰头对萌紫笑道:“此话甚和我意。” 见他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萌紫直接忽略羽千夜和易流光的目光,对他笑道:“怎么,人都到齐了,是打算开拨么?” 易流光停住步伐,掉首望着安子非,眉眼阴沉冷峻,安子非先朝着萌紫点头:“是啊,早去早回,早弄妥早安谥。” 然后,他冲易流光微微一笑,懒洋洋地道:“易王爷,久仰大名。” 易流光脸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薄唇微吐:“谕王世子,深藏不露的七星楼主,当是凌国首富吧!” 安子非勾唇莞尔,唰地展开手中的折扇:“易王爷谬赞,当不得如此大名,不过是手里有两个闲钱罢了。” 他们在这里打着锋机,萌紫却神色自若地将紫玉佩递给羽千夜:“贴身戴上,过几天再还我。” 羽千夜不接玉佩,凑近她,俊面挂霜,语气傲傲:“你帮我挂,不然我就不戴。” 萌紫远山眉一挑,瞄了瞄他的个子,又瞄了瞄掌心的玉佩,其实,这么大的玉佩悬挂于腰上最好,但非常时期,行非常策略。 她伸长手臂帮他戴玉佩,叮嘱道:“不管身体有何不适,都不许将这玉佩取下,可记好了?” 羽千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垂眸瞧她。 她离他很近,微踮着脚尖,几乎贴在他胸膛,一双玉臂半圈着他的颈项,形成一种亲密的姿态,透过领口能瞧见她玉颈纤长而美好,滑腻香馥,他心里一荡,手心顿时发痒,脑中自行想像出她一丝不挂的模样。 她骑乘在他身上,美眸迷离,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地微仰着雪颈,娇滴嘀地呻吟着,声音如泣如诉。 白里透红的娇躯玲珑有致,诱人的肌肤上沁着一层薄汗,柔软无骨却又弹性十足,该丰满的地方绝对丰满,该纤细的地方一丝赘肉也没有,令他血脉贲张,流恋不已的亲吻抚摸,爱不释手。 萌紫弄妥玉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正待再罗索一句,却感觉到他呼吸急促起来,那热热的气息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淡香,一起喷着她的额头上,扰人心神,因离的近,甚至能察觉到他心跳突然加快起来。 她脸上微热,不禁冷哼一声,趁他伸手来抱她之前,飞快的撤身后退,嗔了他一眼:“你的易娇娇来了,要抱抱他去。” 羽千夜如玉的脸上立刻如被胭脂晕染红了,暗暗咬牙,差一点点就抱实了,倒不妨让她逃了。不过想到易流光和安子非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就要来了,只好含恨作罢。 此时他虽然情火上身,但该有的敏锐却并未消失,似乎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几乎是下一刻,他闪电般的捉住萌紫的右手腕,低声道:“这伤不是好了吗?为何还会流血?” “没有啊!”萌紫怕他疑神疑鬼,马上失口否认,并摊开右手掌给他瞧:“不过是划破一点小伤口,压根不碍事,伤早好了。” 羽千夜见她手掌纵然伤痕累累,但却皆是旧伤口愈合后的形状,有一条细小的新伤口,不仔细根本瞧不见,见无甚异状,他便不再紧张,再加上易流光和安子非双双被请了上来,几个人要相议出发的事宜,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风过水无痕了。 是夜,萨觋师正脱着裤子,却突兀地僵住身子,伸手捂住胸口,并发出嘶哑粗嘎声音:“啊” 躺于床榻上的芸娘和槿叶被他的样子唬了一跳,见他皱纹从生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沙哑难听的声音也饱含痛楚,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愕然地道:“觋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由于萨觋师感觉到疲累,她们两人受族长之命来服侍萨觋师。两人纵使不愿被又老又丑的萨觋师玩弄,或与冷冰冰,没有温度的他交欢,可都不会违逆宗瀚的意思,佯装一脸高兴的来为他洗去疲惫。 萨觋师喜欢用药物控制女子,事前就令她们服下药物,又让她们片丝不存,并排躺于床榻上,四敞八开地接受他的玩弄和折腾。 萨觋师不喜欢直奔主题,多是用鸡爪子一样的枯手揉搓少女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还用杖首的饕餮拨弄她们的身子。 不管是他的手,还是他手中的杖子,都是冷冰冰的,让芸娘和槿叶的身体极不舒服。 幸好事先服了药,两人的身体也处于极度的渴望之中,春心荡漾,倒也不觉得多难挨,还盼着萨觋师快点提抢上阵,真刀真抢的厮杀一场,也让煞煞她们心中的火气,解解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 冷不妨在紧要关头,萨觋师却莫名其妙地出了状况。 两人顾不得身体里的欲望,慌忙起身,也不着衣,一左一右的扶着忍受着痛苦地萨觋师道:“方才都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萨觋师褐色的额头渐渐有汗珠渗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佝偻着身子,右手紧紧地扣在胸前,整个人痛楚不堪,哑声道:“速去唤族长。” 两女眼中有喜悦的光芒一闪而过,此刻对她们来说,男人比较重要,萨觋师反而成了其次。再说萨觋师眼看是指望不上了,如果有其他身强力壮的男子来替代他,她们自然巴之不得。 可惜宗瀚并没有色欲熏心地置萨觋师不顾与两女欢好,而是命几个随从将两女带出去,因身份曝光,宗瀚身边的随从猛增了好几人,个个年轻力壮,身手不凡,平日也没少和芸娘主仆行云雨之事,此时双方倒也一拍即合。 宗瀚自己却和萨觋师关在屋中,悄悄商议着事情。 萨觋师已忍痛穿好了衣服,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盘膝坐在屋中的楠木八仙桌上,饕餮杖横放于双掌,手臂将杖子高举过头顶,闭着眼睛静默不动,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什么。 “萨觋师,感觉如何,胸口还疼的厉害吗?”宗瀚皱着剑眉,极为担忧地问道。 萨觋师又持续了盏茶工夫,才缓缓放下手臂,然后睁开眼睛,望着宗瀚道:“本觋师体内的噬心虫一直躁动,不停的噬心”他眼中仍有痛苦之色,语气也多隐忍。 宗瀚震惊地道:“如此说来,那人的意识又醒了?可这段日子他一直未再清醒过,应是偶术已深,怎么可能还会恢复本性?” “族长此言差矣。”萨觋师双手的五指缓缓张开,徐徐在虚空中划过奇怪的符号,灰色的袖袍在空中带出片片残影,双唇不动,沙沙的声音却在屋中响起:“他没有恢复本性,但他体内的雌噬心虫却好似” “雌虫怎么了?”宗瀚一脸惊愕。 萨觋师垂下头,似难以启齿,许久方艰涩地道:“寄主尚未清醒,它本应活蹦乱跳,如今却奄奄一息,是以,本觋师体内的雄虫才想破体而出” 宗瀚脸色发白,满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历来没有听过此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他转身就向外跑,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我去看看噬心灯。” “不用看了。”萨觋师阻止他:“噬心灯完好无损。” 说着,他突然将凶恶的饕餮杖首对准自己的胸口,在宗瀚的瞳孔蓦然放大中,用力朝胸口狠狠一击,那凶猛的力道,宗瀚还以为他的胸口瞬间会血花飞溅,没料到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重重一击之后,萨觋师的胸口未见血光,先头难看的脸色反而好转了。随后,他闷闷地吐了一口气,声音里含着几许轻松:“好了,暂时不会有事了,待本觋师好生琢磨琢磨,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啊”然后是一片闹哄哄的嘈杂喧哗之声。 宗瀚和萨觋师一起皱起了眉头,脸色不豫,隔壁正是芸娘主仆和宗瀚的随从,先前几个人正在燕好,一片淫声糜语,调笑嬉闹声隐隐传过来,不料这会子竟然更过份,弄这么大的动静和声响。 但很快那边就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好像是一只黄色的猴子。” “我看到了,是一只猢狲。” “是阿呆,是阿呆那个混蛋,萌紫养的那只死猴子。” 宗瀚一听,坐不住了,马上拉开门跑到隔壁,对着屋子里乱手忙脚乱穿着衣服的男男女女道:“什么阿呆?方才是怎么回事?” 芸娘光着身子跪坐在床榻上,身材丰满,一身白肉,正揪着一件衣服抹着脸上的水珠,见到宗瀚,又羞又燥,气急败坏地道:“就是萌紫的阿呆!那只不要脸的死猴子不知何时潜入这房间,我们都没有发现,正它躲在椽子上,一泡猴尿撒下来,全浇在我身上” 有两名随从也附和道:“我们也被它淋了一头脸的尿,它尿完后就从窗子跑了,机灵的像个鬼。” 芸娘咬牙切齿地道:“真真是个作孽的东西,下次落我手上,定要弄死它。”她刚才被两名随从弄的灵魂出窍,快感连连,正没口子的浪哼,没料到好大一注带着尿骚气的热水透过纱帐,悉数浇在他们身上,弄的几个人大为扫兴。 想到是阿呆所为,越想越气,她本就对萌紫恨之入骨,恨屋及乌,早就连阿呆一起恨上了,此刻又被阿呆用猴尿淋了一身,简直是旧帐未了,又添新仇。 宗瀚不解:“阿呆怎么来了?” 虽然都住在这间凌国京城最阔气c豪华的客栈里,但羽千夜和萌紫却住在东边,天水族的人皆住在西边,客栈占地面积广,两方的人可谓风马牛不相及,阿呆怎么会跑来西边找他们? “谁知道这下作东西想干啥,以前在元府,它就爱装神弄鬼地摸女人的屁股,不定老毛病又犯了。”芸娘气的俏脸扭曲,不停的咒骂阿呆。 而此时,爱摸女人屁股的阿呆却和萌紫在一起。 夜风习习,月色撩人,隐隐有花香飘来。它蹲坐在客栈的屋脊上,满脸懵懵无知,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眼巴巴地望着憋笑憋的极辛苦的萌紫,显然不明白这是闹哪样。 萌紫憋着狂笑的冲动在捶地,以至于满脸绯红,花枝乱颤,见阿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好不容易收住了笑,伸手摸了摸阿呆的头:“干的不错,但下次不能随地小便,这样太不礼貌了。” 纳尼?阿呆抓了抓毛耳朵,呶着雷公嘴,一脸茫茫然。 “咳咳!”有人在旁边不自在的咳了咳。 !萌紫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丫丫个呸啊,她笑得太过于得意忘形,居然忘记身边还有这一号人物。 她僵硬的转过脸,略带尴尬地瞟了瞟沐浴在迷人月色中的安子非,正好安子非也在偷偷窥视着她,两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一个美眸宛若繁星灿烂,一个乌黑瞳仁如璀璨宝石,两人四目相对,一触即分,皆红了脸。 萌紫淡定地撇开脸,心里却暗暗吐槽,姥姥地,早知道宗瀚他们这边乱七八糟,男男女女在一起群交淫行,就不让安子非跟着了,现在弄得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这事追根究底还是要归咎到羽千夜身上,由于萌紫怀疑有人对他施秘术和下盅,便留了个心眼,将他的紫玉佩用自己的血起了“临”,再给他佩带。选择这个玉佩也是有讲究的,一来这是他的王佩,上面有四爪龙,二来皇家之物,沾着真龙天子的气息,有镇邪之意。 白日索要紫玉佩过来瞧了瞧,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真有人对他行术! 如此一来就好办了,或解开秘术,或找出行术之人,羽千夜就可以恢复原状了。她趁着羽千夜没注意,又用自己的血在玉佩上行了个“兵”,借着他的封号“睿”字,对施术之人进行强烈的反噬。 这个反噬也是个试探之意,倘若对手不强,十有八九会丢命,羽千夜身上的秘术也可以解开;假使对手很强,性命无虑,但身体一定会遭受到极大的痛苦。 她原本就怀疑施术的人是萨觋师,这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因此,一到了夜晚,她穿上夜行衣,带上阿呆,就打算去萨觋师那边探个虚实。说难听点,就是去看萨觋师挂了没有。 不料,出门时碰到安子非,他知道羽千夜对他防范甚严,白日便老老实实的,晚上则趁着夜色来约萌紫去逛京城的夜市。 夜市没逛成,萌紫带他去逛了客栈的西边。 好巧不巧,两人不但发现萨觋师的异状,还碰到芸娘和槿叶中了媚药,正和宗瀚的随从行鱼水之欢 而阿呆不甘寂寞,居然从屋顶的空隙中钻进屋内,撒了一泡猴尿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种局面了。 萌紫对月长叹,打算尽快和安子非分道扬镖,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一男一女看av,饶是在现代都显窘迫,何况在古代,以后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 安子非一身能融入夜色的玄色衣衫,黑发用一根黑色的绸带高高束起,手持折扇拢在背后,月亮的清辉中,挺拔的身姿显得格处的颀长,俊美至极。 他站在阿呆身边,故作镇定地眺望着远方,黑密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连耳朵都是红的,心里却暗自庆幸这是夜晚,萌紫看不到他脸上的晕红。 说老实话,天水族人的那种场面,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甚至能坦然面对,再说了,天水族就是那种开放的习俗,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与萌紫一起瞧到,那感觉就大不相同。 他想到初次见到萌紫的情形,那时他躲在树上,看到萌紫散着如云的长发,将一把缺了口的钢刀扔在地上,后来还和阿呆躺在草垛上嬉戏。由此,他心底生出了一丝兴趣,竟然身不由己的缀在她身后,跟到她家里,最后还如一个登徒子般偷窥她沐浴 一想到那个令他热血沸腾的画面,他立就想喷鼻血!也许是有经验了,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反应迅速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这才没有当着萌紫的面出丑。 萌紫眼角的余光瞥过他,立即发现了他的异状,忍了忍,终于打破僵局道:“你怎么了?干嘛捂着鼻子。” 安子非佯装无事,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没事,鼻子突然发痒。” 万事开头难,既然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就好办了。安子非感觉鼻子无事了,立刻放下手,对萌紫道:“你怀疑羽千夜变得诡异,是萨觋师在作祟?” 萌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明眸冷芒微闪,淡淡地道:“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旁人了,他的祖先叫萨方,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觋师,不但对奇门遁甲有所涉猎,在占卜和预测方面可以说是当时的南疆第一人,即便如今南诏国的首席大觋师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安子非土生土长,自然比萌紫这个穿来的要了解情况,他只是没料到萌紫不但是天水族人,还是未来的族长夫人。 他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向萌紫复述了一遍,萌紫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理了理她所知道的情况都是来自于宗瀚和羽千夜。两相一对,竟觉得差不离。 最后,连安子非这种懒散性子都喟然感慨:“不说这宝藏找不找得到,光听这些寻宝条件,我就觉得危险重重,大有将命丢在南疆的感觉。” “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就算丢了命也不奇怪。”萌紫坐在屋顶上,曲起一腿,托腮望着月亮,想像着在月宫里砍柴的那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得的重复着砍柴的动作,不知是自愿,还是被惩罚,个中滋味,恐怕只有那个人才明了。 安子非悄悄在她身边坐下,偷偷望着她美好的侧影,鼻间吸她身上随风飘送的幽香,轻轻地道:“小月,你说人为什么要执着?有时明知那件事很虚妄,却如着了魔一般。” 萌紫以为他在说那些执着寻宝的人,顿时心有戚戚焉:“这就叫着魔着相了,事实上,许多事情都是镜花水月,执着到头却是一场空。《楞严经》里面,佛说得更清楚,只要一切不执着c不放在心上,都是好境界;如果执着c放在心上,就是魔境界了。” 安子非乌黑的双眼顿时一黯,素来开朗的眉宇间竟笼罩了一层失意。 萌紫似意有所指地继续道:“就好比天水族的宝藏,尽管都传的煞有介事。但我很怀疑那些执意要寻宝的人,极有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安子非本就默然下来的眉眼更显黯然了,还未等他开口,身旁的瓦片却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齐望着那几块瓦片,就连在屋顶上玩耍的阿呆也匆匆过来,一脸好奇的望着声音处。 只见那几块瓦片被一根竹篙一块一块的顶开,逐渐露出了屋内的光景。 萌紫脸一黑,垂头望着屋内那个广袖宽袍,人似谪仙的男子,咬牙切齿地从齿逢里吐出几个字:“羽千夜,请问你在我的房中干嘛?” 屋内,羽千夜发如墨染,容颜如玉,一脸无辜地望着房顶上两人一猴,微微勾唇,笑的云淡风轻:“睡不着觉,找你秉烛夜谈,可好?” 再说易流光回到自己落脚的别院,还未进屋,就看到兰儿羞羞答答地迎了上来,蹲下身子向他行礼,娇滴滴地道:“王爷,您回来了。” 她一身石榴红的衣裙,鸦青色头发,低眉敛目,腮染轻份,五官与萌紫有几分相似,也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然当初思岑也不会寻她来替代萌紫,整日与她玩弄取乐。 也正是因为她像萌紫,易流光后来从思岑手中将她要过来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如此行事,他也说不清,许是见不得像萌紫的女子被思岑折磨的惨不忍睹;许是因为他另有计划;许是一时冲动,反正他自己也没搞清楚原因。 易流光淡淡地扫了兰儿一眼,嗅到香风阵阵,便对她挥了挥手,提步进了屋子。 兰儿匆忙起身跟着进去,很快就捧了茶给易流光。她自来到易流光的身边,就一直尽心尽力地侍候着他。 在这之前,她被思岑玩弄调教过,自然懂得男女之事,再加上易流光高贵的身份,俊美的容貌,她在心里早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或者说自己一生的依靠。 可她纵然有什么心思,却从未表露出来过,一直都是规规矩矩行事,只是平日里,在举手投足间却都带着股子勾人的风情,说话更是细声软语,听着人骨头缝里都酥酥的。 易流光将茶盏搁在油亮可鉴的桌面上,微垂眼帘,轻转着袖口的珍珠,神情无悲无喜,任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兰儿轻咬红唇,眉掩轻愁,娇声道:“王爷,兰儿帮您换下靴子。” 易流光奉行沉默是金,但对于兰儿来说,这就足够了,她是个十分会做姿态的女子,马上身姿优美的跪下,伸手将易流光的一条腿搬到自己大腿上,去脱他脚上的镶了金边的软靴。 本来一个挺俐落的活儿,她似脱非脱,轻轻柔柔的动作竟带出几分缠绵柔媚。 易流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半跪在他脚下,螓首低垂,领口的衣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松开了一大片,能让人瞧见她纱衣里艳红的肚兜,肚兜的细带绕着她的粉颈,陷入雪白的凝脂中,非常勾人。 易流光盯着那那一痕雪脯,不知是看得入迷了,还是在想旁的事情,脸上的神情竟然有几分恍惚。 一双精致的靴子被脱了下来,兰儿还不舍得放下他的腿,就那么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一双芊芊玉手帮他按揉起小腿来。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时揉时捶,拿捏的非常好,易流光手肘搁在桌面上,以手支额,微阖凤眸,似假寐起来。 兰儿边按摩,边从眼帘上方偷偷觑着他,见他竟然对自己的精心妆扮无动于衷,心里很失望。她眼神闪了闪,贝齿轻咬红唇,似孤注一掷,一双涂着红色丹蔻的小手从小腿缓缓地向上揉去,越来越上。 易流光慢慢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斜睨着大腿上的红酥手,修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在白皙地脸上形成两排阴影。 “王爷,让兰儿服侍您吧?”兰儿壮子胆子,微仰着漂亮的脸蛋,带着祈求道。 易流光眸色晦涩不明,还未启薄唇,就听见碧纱窗外一道娇软地声音道:“王爷,卫姬听闻王爷回来了,使人备了王爷爱吃的酒菜,谴奴婢来请王爷呢。” 兰儿脸上的神情一滞,偏头向碧纱窗外瞧去,透过薄纱,外面立着一位分外袅娜的身影,正是卫姬新买的丫鬟青柳。 卫姬本是紫宸王府的歌姬,几个月前的一次酒宴,王爷喝过头了,她便借着这个机会,施展浑身魅术勾引王爷,主动投怀送抱,终于爬上了王爷的床。 王府里的众歌舞姬无不羡慕卫姬,私底下皆以为她飞上了枝头。可王爷自那次以后,并没有再招卫姬侍过寝,但奇怪的是,此次来凌国,竟将卫姬带来了,可依旧不冷不热,对卫姬并不上心。 卫姬想要固宠,便买了一些姿色出众,又会吹拉弹唱的美貌丫头放在身边,青柳便是其中一个。 兰儿与青柳曾打过几次照面,自从青柳被卫姬买来后,只要使人来寻王爷,都是让她来。兰儿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内心都觉得青柳的姿色格外的出众,典型的美人胚子,有时青柳来请爷,往桃树或杏花树下一站,微风一拂,粉的红的花瓣纷纷落下来,那青柳就活生生一个绝代佳人的模样。 兰儿心里暗恨,自己刚碰上一个好机会,眼看就要被青柳搅和了,面上却仍换上惹人怜爱地笑容,眼巴巴地望着易流光,企图让他心软。 易流光微微皱起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子看了半晌,淡声道:“起来吧。” 兰儿眼中立即蓄上了晶莹的泪水,欲落未落,她深深了解自己的优势,知道每每做泫然欲泣状,王爷便会好说话几份。 “来人!” 易流光狭长的凤眸盯着兰儿,用低沉醇厚的声音吩咐进来的随从:“吩咐下去,明日让人将兰儿打扮齐整,备上大礼,送去谕王府,道是本王酬谢谕王世子的一点心意;同样将卫姬和青柳收拾妥当,明日送去京华客栈” 谢谢雨打芭蕉anita ,beflyber,sjypxh,syl521 等亲的投票。轩娘提前预祝亲们新年快乐! 推好友的《腹黑燕王妃》,喜欢的亲去瞧瞧。http:。xy//522630。htl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4 各有千秋 次日一早,微风轻送,晨曦微露,凌国谕王府的管家就收到了易流光的厚礼,人家指名点姓送了谕王世子,道是谢他尽地主之谊的心意。管家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差人将礼物送到世子面前。 “什么?”安子非一目十行,犀利的目光将礼单一一梭巡过,在最后那一行稍做停留,因为那里写着绝世美女一名,然后抬头望着来人:“谢本世子?有没有弄错?” 不怪他如此怀疑,易流光这人心思慎密,喜怒不形于色,时不时的还会做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儿,实在不好揣摩。再说了,他和易流光基本没什么交情,可谓八竿子打不到头,至于地主之谊,他也只对萌紫玥尽过,旁人哪值当他费心思! 来人大约四十来岁,白面留须,青衫磊落,和颜悦色,颇有雅士之风,正是易流光的首席大幕僚复愚。 他微微一笑,向安子非拱了拱手:“世子若有怀疑,不如先瞧瞧那名绝世美女如何?” 安子非乌黑双眸微眯,用黑色折扇顶着自己的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复先生,目光若有所思。他是不知道易流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复先生含笑而望,就连声音里都透着笑:“世子莫不是怕了?其实以愚来看,绝世美女断不会是老虎,实乃赏心悦目之物,世子可不要错过佳人哦。” 对方既然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安子非岂有不接招之理,他唰地甩开折扇,晒然一笑,饶有兴致地道:“未免辜负易王爷的一番美意,那本世子少不得要开开眼界咯!” 这绝世美女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兰儿,听到召唤,她微垂粉颈,眉掩轻愁,轻移碎步,袅袅娜娜地随着侍女行到茶香氤氲的大厅。 短短的一小段的路,却被她当成千山万水一般,既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又显示了她此刻行走的优美姿态。 本以为王爷将她从思岑郡主手中救出来,让她脱离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多多少少还是对她有情的,没料到却是自做多情,王爷转手就将她送人了,无论她怎么哀求也不顶用,真正应了那句郎心似铁! 王爷的心,海底针,她猜不着,亦猜不透,唯有随波逐流。 听到复先生让她参拜谕王世子,她摒弃杂乱的心思,敛衽拜下,口称见过世子,声音娇软如莺啼,缠绵柔媚。 过了许久,一直没听到世子的声音,她心内忐忑难安,忍不住从眼皮上方偷窥了一眼,冷不妨却迎上一道凌厉寒锐的视线,她心里喀噔一下,慌忙垂下眼帘,半天心都还怦怦直跳。 虽然这一眼甚是仓促,但能看出对方极为年轻,颀长的身材,华贵的衣着,俊美的眉眼之间自带有一股风流贵气,是个当之无愧的翩翩贵公子。 兰儿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 复先生在一旁冷眼旁观,瞧得清清楚楚,这位世子自兰儿进来后,脸上慵懒悠哉的神情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没有表情,可他的眼神却变得很锐利,一直打量着兰儿,既不叫她起,也不说话,这副模样倒有点像他们的王爷,带着几许高深莫测。 俄顷,安子非收回盯着兰儿的目光,挑了挑眉,低低一笑,“你们王爷有心了,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小月,就不知小月见到会做何感想?真真有趣。” 复先生捻须一笑,“既是送给世子的,但听世子发落就是了。” 安子非亟欲带着兰儿去萌紫玥面前显摆,复先生前脚滚走,他后脚就邻着兰儿直奔京华客栈。 见到萌紫玥,他得意洋洋,侧开身子让兰儿参见萌紫玥,接着眼神玩味地盯着萌紫玥,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萌紫玥见到兰儿,只夸了一句:“乖。”然后就让张安兰拿出一根玉钗赏给兰儿,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个,平静的出乎人意料之外。 安子非觉得大失所望,不由道:“这可是别人刚送我的,你没觉得她和你有几份相像吗?” 萌紫玥斜眼看他,轻轻挥了挥手,下一刻,两位佳人挟带着袭人的香风,轻移莲步而来,冲安子非娇声道:“奴婢青柳(卫姬)见过世子。” 安子非看了看这两位姿态美丽动人的美人,复又看了看兰儿,恍然大悟:“又是易某人送的?” “可不是嘛。”萌紫玥以手抚额,叹道:“也不知易娇娇他吃错什么药了,给羽千夜送了一位,给我送了一位。给你们送美人那还有个说头,英雄配美人,至少美人会有个好归宿,给我送美人算怎么回事嘛?我自己都朝不保夕,要美人何用?” 见她愁眉苦脸,只差说美人吃不能吃,喝不能喝,还要穿金戴银的供养,安子非忍俊不禁,指着娇娆成熟的卫姬和像绝色佳人的青柳道:“这两位倒是各有千秋,谁是你的那份啊?” 萌紫玥伸手一指满脸幽怨,只差哭天抹泪地卫姬:“这位姐姐。” 不用说,那青柳就是送给羽千夜的,可为什么都在萌紫玥这里呢?安子非问出心中的疑问。萌紫玥一脸淡定地道:“他自己就美的惨绝人寰,哪里还需要美人,又不是去比美?” 安子非似笑非笑,锲而不舍的追问:“所以呢?” 萌紫玥接过张安兰手中的茶盏,揭盖茶盖,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浅浅啜了一口,旋即睨着他:“哪来那么多所以!咱们可是要去南疆的,那里全是毒蛇猛兽,一个不好就会丢了小命,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呢,哪顾得了旁的。” 安子非不让她混淆答案,再接再厉:“小月,不是我说你,去不去南疆,似乎和羽千夜得不得美人,貌似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萌紫玥一脸鄙夷地睇着他,淡淡地道:“男人就是男人,只关心得不得美人,你若喜欢,我将卫姬和青柳转送给你好了,省得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卫姬和青柳脸上有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相比跟着萌紫玥,她们更羡慕兰儿,这世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地位有地位,不比王爷差啊!况且看样子又是个好性儿,比起王爷那种捉摸不定的性子,似乎要好对付多了,倘若真跟了他,凭自己的姿色和手段,还怕不手到擒来! 于是乎,卫姬和青柳皆是脸生红霞,含羞带怯地盯着安子非。 最难消受美人恩,安子非面对二女充满期盼的目光,还未来得及说话,蓦然,一道清若珠玉落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闲吃萝卜淡操心?” 随着这道动听至极的声音,一位风华绝代,姿颜旷世的贵公子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一袭优雅清绝的琉璃白,通身尊贵之气,黑发如墨,肌肤如玉,精致的面容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宛若夜幕一般的黑眸微微扫过众人,灿若明珠,亮如繁星。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只消一眼,便能令众人瞬间迷失了方向,正是外出而归的羽千夜。 面对几个陌生的面孔,以及她们或惊艳c或痴迷的模样,他视若无睹,只笑意浅浅,目光灼灼地望定萌紫玥:“听说易娇娇给我送了一位绝世美人,可是在你这里吗?” 萌紫玥将茶盏搁在桌面上,眼神复杂的望着他,淡然地道:“是啊,易王爷倒是有心,给你挑了一位绝色。” 痴痴望着羽千夜的青柳霎时回过神来,眼中立即闪过狂喜,先前并不知道自己被王爷送与何人,一直惴惴不安,没料到竟是眼前这位连神君都无法与之媲美的公子。 她仿佛没有看到满脸沮丧失望的卫姬,也没有屋子里神态各异的众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在羽千夜身前,娇声糯糯地道:“青柳拜见公子,从今往后,青柳自当尽心尽力侍候公子。” 说着,她微仰了头,让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显露无遗,目光盈盈地望着羽千夜,仿若带着万千情丝和哀怨,好不让人怜惜。 萌紫玥微微抿抿樱唇,缓缓垂下黑水晶一样的眸子。张安兰偷偷觑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瞧羽千夜和跪在地上的青柳,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安子非一脸悠闲,神情惬意的摇着折扇道:“小月,你看千夜如此的迫不及待,想来这美人真对了他的胃口,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萌紫玥面无表情的睨了羽千夜一眼,优雅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沉默不语。 羽千放不管跪在地上的青柳,径直在萌紫玥对面拂袍落座,然后隔着一张圆桌,拿黑漆漆的眸子瞅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意:“小月,这美人我可以领走吗?” 萌紫玥也不瞧他,只管用茶盖轻轻刮着茶水,用满不在意的口吻道:“当然可以,如若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位美人,给你凑个好事成双;倘若还嫌少,我便向子非讨个人情,将他的那位也送给你,图个三美开泰,如何?” 这还是萌紫玥首次这么亲昵地称呼自己,安子非颇有些受宠若惊,马上将锦凳向她身边挪了挪,对着羽千夜一脸热切地道:“千夜,我和小月是不分彼此的,不用讨什么人情,你若喜欢,尽管都领走;倘若还不够,我再去给你搜罗几个具有沉鱼落雁之貌的,不用跟我客气的。” 羽千夜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对着安子非笑出森森白牙,“不分彼此?是结拜为异姓兄妹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理当大宴宾客才对,怎能瞒着我?” 安子非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但他岂是个好相与的,马上还以颜色:“你能如此想,估计是不曾看到易娇娇送给我的美人吧。” 他的话似有深意,羽千夜璀璨的目光立即扫过屋中几名女子,最后停留在风流婉转,楚楚动人的兰儿身上。顿时,他的眸色一沉,脸上的笑意倏地不见了,声音轻轻地,泛出丝丝冷意:“易娇娇。” 但凡有眼睛的人,皆能看出兰儿与萌紫玥有几份相似,羽千夜面上虽冷若冰雪,心里却狞笑连连,杀意疯狂滋生蔓意,犹如涨潮的潮水一般巨浪滔天,汹涌而至。 安子非终于圆满了,如果这一招还打不败羽千夜,他会死不瞑目的。 青柳一直在那里跪着,起初还满怀信心,然而随着势态的发展,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却觉得越来越不妙了,为何这位公子收自己还要过问那位萌姑娘? 这与常理不符啊,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关系?兄妹?不像!她马上否认,观这二人之间的情形,说是情人和未婚夫妻还差不多。 她眼珠一转,即刻膝行到萌紫玥面前,软语莺声地道:“萌姑娘,青柳浮萍一株,无依无靠,王爷既然将青柳送予这位公子,望萌姑娘行行好,可怜可怜青柳,给奴婢一个容身之所吧!” 萌紫玥抬起眸子看着作可怜状的青柳,见她虽然是在向自己求情,可那眼神分明羞答答地瞄着羽千夜,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情形,俨然自己是个阻人好事的恶人。 她突然心生烦闷,一股火气在胸中蔓延开来,强自忍耐着,在想发火和不发火之间徘徊了片刻,寒声道:“青柳姑娘拜错菩萨了,我尚有事要忙,恕不相陪,你们都请便吧。” 话音一落,她冷冷地拂袖而去,裙带飘拂间,几下不见踪影。张安兰见势不对,赶紧追上前去。 萌紫玥一走,安子非脸上可以瞑目的安然笑容便不见了,瞅了一眼粉颈微垂,似在抹泪的青柳,对羽千夜道:“这下你满意了?” 羽千夜脸上的寒意在萌紫玥离开后便消弥了,显得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对安子非的责难置若罔闻,反倒向他索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三个人爷都要带走,她已说了没意见,想必你也没意见吧?” 安子非愕然不已,难以置信地道:“你还真敢收啊?”他已为羽千夜仅仅是玩笑而已。 羽千夜单手支颐,目带睥睨地望着他,隐含锐不可挡地杀气和戾气,凉凉地道:“怎么,你舍不得?” 安子非轻摇折扇,冷哧一声:“天下人容貌相近之人不知凡几,我若果真去寻,怕是一模一样的都有,你未免太小看小爷了。” 羽千夜听完,双眼异常明亮,微微一笑,犹如百花齐花,令天地惊艳:“那就最好,我素来高看你一眼,你莫要让我失望的好。” “可你让小爷失望了!”安子非轻描淡写地丢下这几个字,起身抻了抻筋骨,随后丢下不知所措的兰儿扬长而去。 几日之后,是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这个假扮成去南疆的大商队终于启程了。 为了尽快赶到南疆,羽千夜等人加快了行程,几乎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这样一路快马加鞭的行来,很快就到了端州地界。 人多事多,总要做些补给,于是商队进了端州城。 依旧在客栈落脚,萌紫玥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张安兰正在替她梳头,边梳边道:“姑娘,爷的身子不爽利,刚头小风来传话了,让你弄妥了就过去一趟。” 萌紫玥这几天略略有些上火,眉心长出了一颗痘痘。这颗痘痘红艳艳的,正好长在双眉之间稍上一些的位置,如果不仔细端详,还以为是专门点上去的朱砂和胭脂,不但不难看,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媚态和鲜活的颜色,很是迷人。 可痘痘就是痘痘,长的再好看也脱不了其本质。因为没长熟,手一按上去就微微地疼,有时不按都疼。 她正瞄着镜子里的痘痘发愁,想着是置之不理啊,还是动手挤了算了,冷不丁听了张安兰的话,那精致的眉眼立即沉了下来,冷冷地道:“不去。” 她的声音既干脆又果断,张安兰倒不知该如何接话,默默地梳着她仿佛黑缎子般光亮的长发,许久方柔声道:“小月,你究竟要气到何时啊?” 萌紫玥伸手按了按痘痘,声音平平:“我哪有生气?再说了,他身子爽利不爽利干我何事。” 张安兰忍不住掩唇一笑,“不是我说你,你的气性也忒大了点,爷又没真的收了那三个女人,不过是嘴上逗逗你而已,结果呢,你就当真了,到今日都没理他,把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多精神的一个人,跟霜打了似的,都蔫了。” 萌紫玥被她的话逗乐了,不由展颜一笑,“你错了,我真没生他的气,易流光意欲为何,我虽然猜不出十成十,但猜个八九分是差不离的,断没有上他当的道理。只是最近事儿太多,我忙的分身乏术,他那个人又爱歪缠人,一旦理了他,我哪有空做我自己的事情啊。” “那就好,害得我以为你真生气了。”张安兰松了一口气。 她们这厢在闲话,那厢羽千夜卧在榻上,听到小风的禀报,恨得不行:“你个笨蛋,没说爷身子不爽利吗?不然她为何不来?” 小风大声喊冤:“属下说了,可不顶用啊!” ------题外话------ 非常感谢亲们:za ,新宠儿,beflyber,zx5450803投的月票 ,蔻丹丹蔻亲的钻石,精神科主任送了100朵鲜花。 今日是大年三十,祝所有的亲们开开心心的团年,新的一年每一天都愉愉快快,红红火火!所有美好的祝愿都在这里,最后祝大家阖家幸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5 两人相斗 羽千夜闻言,面色微变,清澈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风胤颢见他脸色苍白,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如蔫了的茄子,于心不忍:“爷,心口还疼吗?要不要紧?不如让属下去请个郎中来吧?” 自前天起,王爷的心口就时不时的抽疼起来,每每疼时,王爷便会蹙着眉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心一样。这才天把两天的功夫,王爷的脸色就大不如前了。 本来是要寻个大夫的,偏生王爷自己也略通医术,觉得除了偶尔心会疼外,身体并无其它异样,故而命他们不用大惊小怪,仍星夜兼程的赶路。 羽千夜伸手覆住面容,闷闷地道:“不必。” 风胤颢知道王妃没来看他,他的心情心定然不好,想劝慰又词穷,不由挠了挠头,半晌才道:“爷,先用膳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您都多少天没好好用过膳了。” “死不了。”躺在榻上那人依旧是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 陌缥郜最见不得主子郁郁寡欢的样子,再加上又担心他心口犯疼,便道:“爷,既然王妃不过来,爷不如写封信函让属下送过去,一来可以将误会解释清楚;二来爷文采并茂,说不得可以打动王妃。” 他的提议并没有让羽千夜提起意兴,反倒显得意兴阑栅,语气郁郁:“她既是说不来,那就不会来了,你再去一趟,她说不得烦了,索性拒绝见你,哪里还会看我的信函。” 陌缥郜暗自揣度了一番王妃的性子,觉得王爷倒有些未卜先知的本领,也不好再劝了。 风胤颢道:“爷,还是先用膳吧,无论无何,您不能跟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再说了,王妃总有明白您心意的一天,早晚会过来看您的” 羽千夜抿紧漂亮的唇瓣,淡淡地打断他的话:“再唧唧歪歪,啰里吧唆就去面壁。” “”风胤颢立刻屏息敛神,嘴巴闭得和蚌壳一样紧。 正在这时,袁越进来禀报:“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易流光果真易了容,悄没声儿地带着人出去了。” 羽千夜一听,精神一振,自床榻上起身后,先前颓废不堪的模样已消失不见,浑身上下散发出冷洌森寒的气息,精致绝美的脸上仿若布了一层冰雪,对着众人一挥手指:“出发。” 端州城外大约三十里处有座麒麟山,因其状如神话传说中的神兽麒麟而得名。由于麒麟山山势陡峭,密林如海,时有猛兽出没伤人性命,再加上地势偏僻,所以寻常人压根不会来这里。 天一擦黑,萌紫玥打发走了张安兰,便避开众人,独自带着阿呆和猫神来了人迹罕至的麒麟山。 今夜,星光黯淡,月亮隐匿于云层之后,时隐时现。萌紫玥选了一块圆形巨石,纵身跃上。阿呆和猫神紧随其后,双双跃上巨石,在她身边一蹲一卧。 萌紫玥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掌心向上,然后阖上双眸开始打坐。阿呆和猫神极有默契,仿佛知道她在练功,皆不出声扰她,静静呆在她的身边。 她的装扮与常日里稍有区别,着一袭与夜幕一色的黑色夜行衣,紧贴着曼妙玲珑的娇躯,显得全身曲线格外诱人,衬着雪肤花貌,有股子惊心动魄的美丽。及腰的黑色长发不簪不挽,如瀑布一样垂直披泄而下,在夜风中轻轻飘扬,丝丝缕缕勾人心神。 头上却戴着一串水晶做的头链,甚是别致,有一枚雀卵大的宝石垂在洁白的额头,散发着晶莹的微光,令她清雅脱俗的气质被染上几份神秘和高贵。而且,她的右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粗糙宽大的鞭子,正是那条经常教训猫神的黑皮鞭。 今夜的麒麟山显得异常的安静,除了山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以外,不要说什么猛兽和狼嚎,便是连草丛里的虫鸣声都听不到。 萌紫玥在巨石上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一脸安详与平和。阿呆蹲了一会儿,想学她盘腿坐下,学了几次都是东倒西歪,最终以失败告终,恼火之余,干脆趴到猫神的肚腹上。 须臾之后,似有衣袂飘飘之声传来,萌紫玥倏地睁开眼,宛若黑水晶般的眸子熠熠生辉,锐利的目光好似能穿透黑夜,刺破重重阴霾。她轻轻挥了挥右手,阿呆和猫神立刻跳下巨石,迅速湮没在充满黑暗的树林中。 浓浓的夜色下,很快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她微不可见的挑了挑黛眉,目带狡黠,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似早有预料一般,从容不迫地道:“萨觋师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来人果然是一身黑袍的萨觋师。 他握着饕餮手杖,站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之上,满脸随鸷,深陷在脸上的双眼闪着阴阴幽幽的寒光,正透过夜色四处张望,陡然听到萌紫玥悦耳动听的声音,不禁微微怔了怔。 但也只有那么一会儿便反应过来了,随后寻声望着萌紫玥的方向,稍稍收敛了脸上可怖的阴狠,用粗嘎哑然地声音问道:“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显出几分难以置信和惊疑,不难让人猜出他此刻的心情,想必他对萌紫玥出现在这里甚感诧异。 萌紫玥笑意不减,语带悠闲和促狭:“我见此山风光怡人,极适合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便专程在此恭候萨觋师的大驾。” 尽管夜正黑,树影摇来晃去,却不影响这两人的视线。 萨觋师瞬也不瞬地望定萌紫玥,脸上的阴冷和狠戾越来越深,半天不置一词。隔了许久,才阴森森地道:“原来是你!” 他的话没头没脑,叫人感到莫明其妙,萌紫玥却点了点头:“是我。” 一个肯定的问,一个肯定的答,直截了当,都不含糊其辞。 萨觋师用力挥着杖子,面显恼怒愤恨之色,嘶哑的声音中盛载着满满地兴师问罪:“玥,倒真是出乎本觋师的意料,你竟然是让我如此痛苦的始作俑者,可你为何要这么做?” 萌紫玥居然有能力破坏他的术法,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他就一直在琢磨: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雌噬心虫奄奄一息了?后来经过反复验证,他发现有人对他行了反噬之术。 这个结果让他竦然一惊,额头和背心当时就冒出了冷汗——这“反噬之术”许多人都会,方法也各不相同,风水大师,堪舆之人,民间神婆,算命先生即便是建造房屋的木工们也多少懂点,其目的便是让施术之人受到术法的反噬,或遭受痛苦,或丢掉小命,可运用到连他这个天水族首席觋师都不曾发觉的地步,那对方的能力就不能令人小觑了。 再说萌紫玥听到萨觋师的质问,盈盈水眸顿时射出冷冷寒光,如鲜花般的脸蛋却依旧噙着一抹淡笑,“我为何要如此做?那觋师大人何不好好反省反省,你又做过对我做过什么?或是打算对我做什么?” 萨觋师脸色丝毫不变,仅是鹰勾鼻微微抽动,语气平静地道:“玥,你是不是误会本觋师了,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你我皆是天水族人,你又是未来的族长夫人,谁敢随意冒犯你?” 萌紫玥闻言,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敛,神态傲然地睥睨着他,冷冷地道:“要以萨方起誓吗,如果你所说之言但有一句虚话,你萨家秘术将统统葬送于你之手,且萨家就此会从巫觋师中消声匿迹!” 萨觋师神情一僵,沉默不语地望着萌紫玥,冰凉地眼神带着几分狰狞和狠毒。这个誓言太重,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心虚了吗?”萌紫玥冷笑,美眸里射出一股近乎冷漠地杀意:“就算你不敢起誓,那又怎么样?我虽说不能将你萨家铲除殆尽,但废了你,那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话音一落,她人已立于石头之上,右臂轻轻一抖,黑色皮鞭的鞭柄已被她轻松握在手中。紧接着,她凌空一甩皮鞭,啪的一声,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萨觋师纵然忌惮萌紫玥,却也不是被唬大的,再加上他还有所顾忌,所以并没有将萌紫玥的话往心里去,也没有接受她的正面挑战。 反而将脸上阴冷的神情慢慢收走,变成和颜悦色的模样,甚是温和地道:“玥,休要意气用事,你我皆是族中身份尊贵之人,岂能自相残杀?” 弯弯的月亮乍然突破云层,将清冷的光辉洒向人间。萌紫玥手持皮鞭立于月亮之下,黑衣黑发,宛若月亮女神,尽显神秘优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灵秀天成,无不袭人心神。 她竖起一指,轻轻摩挲着额间的宝石,淡然冷漠的气质如雪,声音如冰:“什么身份尊贵之人?什么缺一不可,不过是些幌子罢了,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你们那个莫须有的宝藏罢了。” 提起宝藏,萨觋师脸上和眼中皆现出狂热的光芒,声音也含着激情:“玥,宝藏事关重大,更关乎我天水族的存亡,你也是天水族人,为宝藏做出些许牺牲是值得的。” 萌紫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莫提那个子乌虚有的宝藏了,有没有巨额的财宝还两说,即便是真的又怎样,一个大族倘若不努力上进,一心只想靠着祖上的遗产过活,也就离死期和消亡不远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所以,你不必对我晓以大义,那是不能打动我的。” 萨觋师被她无情的话语刺激的脸色铁青,幸好是夜晚,尚看不大出来,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萌紫玥却话峰一转,轻描淡写地道:“好了,费话到此为止,我今日诱你前来,也不是来和你讨论宝藏的,而是为了被你施术的羽千夜。” 她知道这几日萨觋师不但日日忍受痛苦,并想方设法的想找出她来。今日一到端州,她索性让人送了一封匿名信给萨觋师,道,破他术法之人约他在麒麟山一见,如若不来,就等着暴毙吧! 听到羽千夜,萨觋师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本觋师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羽千夜贵为湮国王爷,身边保护他的人众多,谁敢在他身上动手脚?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冤枉本觋师呢?” “是与不是,由不得你狡辩!” 萌紫玥懒得和他多费唇舌,美目一眯,斩钉截铁地道:“识相的,赶紧自己将术法禁制解开,这样我尚可以饶你不死;倘若你一意孤行到底,我不怕告诉你实话,这麒麟山就是你的葬生之地!” 她的话掷地有声,毅然决然,有着不容置仪的摄人威仪。萨觋师自认年纪和阅厉都比她丰富,却也暗自心惊,再想到她反噬的威力,也不敢妄自托大,不免犹豫起来,深觉得自己当初小看了萌紫玥。 他兀自垂头不语,似陷入沉思里面,灰白的头发遮在脸上,让人看不出他残冷的神情。 萌紫玥冷睇着他,美目流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淡淡地道:“萨觋师,考虑的如何?假使你觉得的为难,就不要勉强” 她的话还未说完,萨觋师忽然毫无预警将杖子一挥,一股的阴冷的劲风向她迎面袭卷而来,挟裹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萌紫玥心知这家伙不胆会些邪门歪道的巫术,其实还有一身过硬的内功,然而她却并不害怕,不慌不忙地起抬左手,纤细的中指指尖不知何时聚了一滴血珠,轻弹指,那滴血珠便对着那道血气阴森的劲风击去。 尔后,她自己却脚尖一点,窈窕的身子立即腾空跃起,宛若一道闪电向萨觋师攻去。 萨觋师一招落空,马上想要再挥杖子,奈何萌紫玥已至,并挥起皮鞭对着他狠狠的一抽。 皮鞭带着呼呼的风声,悍然凌厉,可以想像若被打中,伤筋动骨是勉不了了,萨觋师不敢怠慢,马上举杖相迎,且嘴里念念有词。 萌紫玥轻轻一笑,对他嘴里念的词语不以为意,反手又是几鞭,招招都是要命的招数。萨觋师无暇顾及其它,只得全副心神的应敌和念词。 尽管这样,他还是感觉分外的吃力,没奈何,只好且战且退,心里则震惊的无以复加。据他们所知,萌紫玥是有一身武功,在栖凤村的时候就见识过,可那时她分明没有这么厉害啊! 况且他们只见她用鞭子教训过猫神,却从未看她使过鞭子,还使得这么娴熟无比。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健是这套鞭法好生厉害,打得萨觋师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唯有节节败退。 再来说说羽千夜,他得到易流光易了容,马上带着人跟了上去。 易流光易容成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身材略微高挑,模样普普通通,着一身并不出彩的翠绿衣衫,在端州城内的大街小巷不停的转悠,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羽千夜见到易流光又故技重施——扮成柔弱女子来掩人耳目。想到他当初就是这么扮王娇娇欺骗于他,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身上的衣袍因真气和杀意流窜,无风自动。 易娇娇一直磨磨叽叽,直到掌灯时分,才行到一户门前有两株柳树的院子前停住了脚步。 院子里早有人提着灯笼候着,显然是在等他,一见到他来到,立即打开院门放他进去了,然后又是紧紧的关闭着院门。 羽千夜隐在暗处,向身后的近卫挥了挥手指,低声道:“速去查这院子的一切消息,有什么蛛丝蚂迹马上来回报我。” 院子看起来很普通,易流光目不斜视,随着带路的人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灯火通明,每样陈设俱都精致无比,墙上挂着几副出自名家的水墨山水画,显示出屋主的富有。 桌子旁有一位衣着华贵,相貌略显圆润的中年人正摇头晃脑的品着香茗,抬头见到一名姿色平凡的女子走了近来,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沉声喝道:“你这个丫鬟好不晓事,莫不是头一日上来侍候?居然不懂得规矩,敢随意进入老爷的书房,快快出去,老爷这会子正忙着呢。” 那女子微微一笑,一双妩媚的双眼焕发着动人的光芒。若要从这名女子身上找出一项优点,那便是她的眼睛生的极美,双目狭长,眸似秋水,三分迷离含情,七分带着冷淡,望着你时会让你心跳加速,说不出的动人。 她不但不退出屋子,反而对着中年人低声道:“不知阮大人在忙何等大事,可否需要本王帮忙。” 她的声音低沉悦耳,犹如酒香那般甘洌醇厚,阮大人顿时一怔,然后很快笑道:“原来是易王爷大驾光临,阮某真是老眼昏花了,还望易王爷莫怪,快快请坐。” 扮成女子的易流光又低低一笑,笑声性感迷人,竟不复平日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隐在黑暗中的羽千夜却面无表情,心更是凉成一片一片——易流光口中的阮大人,正是当今湮国朝中最灸手可热的重臣! ------题外话------ 今儿大年初一,给所有的亲们拜个年,祝大家马上发财,马到成功,万事如意,全家幸福安康!因早上拜年的事儿太多,所以上网晚了,请亲们原谅则个 谢谢绿狐星韵 投了(5热度),如梦一世 投了(5热度),精神科主任 投(5热度),dkkdbb 送了5朵鲜花。 感谢绿狐星韵 投了3票,sai11,如梦一世 投了3票,精神科主任 投了2票,萧雨桐,jjj一sie 投了2票,郭林218好啊412,za等亲的投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6 红光四射 阮明经是湮国重臣,为何跑来私下会见易流光? 不但在他们去南疆的途中,还在凌国的地盘? 羽千夜脑海里的疑问纷至沓来,虽然没有具体的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阮明经深得皇上的信任,此行必是得到了皇上的首肯。 四哥潜龙之际,阮明经曾是他麾下的首席大幕僚,一直不离不弃的追随在他左右。后四哥登上帝位,麾下的一干部众皆跟着水涨船高,鸡犬升天,阮明经从龙有功,因其办事稳重,滴水不露,更是得到四哥的倚重和大肆封赏。 区区不到两载的光景,阮明经已连升几级,一跃成为当朝的兵部尚书,俨然成为朝中新贵。 这也是羽千夜为何觉得心里寒凉如水的地方,前有元夔,后有阮明经,这两人一个偷偷抵达栖凤镇;一个私自与易国的王爷接洽,目的也许炯然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俱是得到四哥私下的授意。 是什么原因使得四哥没有将这两人的行踪知会于他?一次尚可以说是无意,两次要怎么解释?前一个的答案暂时无解,后者的答案呼之欲出,好比秃子头上的虱子——四哥明摆着不想让他知道,并极力隐瞒他! 不过四哥也许没想到,尽管他千瞒万瞒,还是被他无意中窥破此事。 羽千夜脑中的想法瞬息万变,脸上却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边揣摩着皇上的用意,边一心二用的窥视着屋中的动静。 屋子里,宾主寒暄完毕,相继落座,话题很快进入中心。阮明经向易流光拱了拱手,面带笑意:“还望易王爷谅解,非常时期,阮某多有得罪。” 易流光淡淡一笑,眼神波光流转:“阮大人无须介意,本王向来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大人此举甚合吾意。再说时辰有限,本王也不能久呆,阮大人有事说事即可。” “甚好。” 阮明经起身离座,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湮国的方向虚空一拱,然后才对易流光道:“吾皇几年前曾与易王爷打过交道,那时吾皇羽翼未丰,大事未成,故而未能与易王爷结盟,一直引以为平生憾事。而今,吾皇犹如鲲鹏展翅,壮志凌云,想到当初易王爷的提议,便命老臣前来与易王爷洽谈此事,不知王爷意下为何?” 易流光修长的睫毛微垂,弯唇浅笑,就连低沉醇厚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笑意:“元盛帝有此谋略和雄心,本王自当助他一臂之力。” 阮明经圆润的脸庞一直含着微笑,此时笑意更甚,亲自动手拿过桌上的酒壶,先替易流光斟上一盏佳酿,继而替自己斟上一盏,随后举起酒盏:“易王爷不愧为四海扬名的战神,令阮某人钦佩不已,当浮一大白,阮某人先干为净。” 说着端起酒盏,欲一饮而尽,不妨易流光出声阻止:“阮大人且慢!本王还有未尽之语,阮大人听过以后,若无异议,再饮酒不迟。” “易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易流光略作沉吟,稍后面容一肃,正襟危坐地道:“本王只有一个条件,天下女子谁都可以为宝睿王妃,唯独萌紫玥不行!如若贵国陛下应下此事,待寻得宝藏归来,本王定当说服国君与湮国结盟,一起挥兵凌国,待占下凌国后,事事依循着两国结盟条例行事,不会有任何更改。” 阮明经闻言,微微垂下眼皮,眼中精光频频闪烁,俨然是在计算得失,只过片刻便有了答案:“易王爷有所不知,这件事儿吾皇早有计较,萌紫玥身份低微,怎堪匹配宝睿王爷?易王爷尽管放心,此生她休说当上宝睿王妃,便是留在宝睿王身边也是不能的。” 明亮的烛火下,易流光妩媚轻笑,优雅地端起洒盏:“如此甚好,希望贵国陛下莫要食言。” 他们两人因达成双方意原而谈笑风生,隐匿在暗处的羽千夜却一身冰寒气息,微沉的眼睑掩去黑眸中晦涩难明的目光。 须臾,易流光换了一身男子装束,以另一番模样离开小院。羽千夜扬手命近卫远远缀上,务必小心翼翼,自己却仍留在原地。 羽千夜本意是想看看阮明经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不妨又有一人趁夜来会他。这个人大大出乎羽千夜的意料之外,竟是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宗瀚。 见到宗瀚神情热络地与阮明经寒暄,两人旁若无人的倾身交谈,羽千夜的眸色越来越凌厉冷漠,冰冷如刀锋,整下人似玉琢冰雕,晶莹剔透,美的倾了天地,黯淡了万物,却没有任何表情。 芳菲人间四月天,端州的夜晚与凌国其它城镇的混乱截然不同,既没有满眼饥寒交迫的百姓,更无兵荒马乱的景像,反倒一派喧闹之声。 鳞次栉比的街坊上华灯如昼,各种小贩高声招揽着生意,人们尽情挑选着自己合意的物品,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易流光负着双手,神色平静地行走在人群中,乍一看上去,与普通男子无异,一身蓝布长衫,布巾束发,但若仔细瞧上两眼,你便会发现他不但身姿挺拔,且有一双非常迷惑人心的眼睛。 他的近侍三三两两的散在人群中,皆做普通百姓装扮,有一个近侍装做路人,与他擦身而过,低头的一瞬间,故意放慢了脚步,用压的低低的声音道:“爷,一路上都有人跟踪,可要灭口?” 易流光微不可见的颌了颌首,双目却在灯火阑珊处举目四望,最后选了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提步缓缓走了过去。 小巷子里面没有灯火,显得黑蒙蒙的,与方才的热闹的街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仅有天上黯淡的星光和时而露出云层的月亮照明,习习微风中,有隐隐的香气不知从何处送来,沁人肺腑。 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块空旷无人之地,易流光慢慢停住了步伐。 他平静无波的望着前方,那里有几棵大树,枝叶繁密,在最低的枝桠间挂着几盏白色的灯笼,偶尔一阵风拂过,白惨惨的烛光忽明忽灭,周围的景色也被照的阴森森的,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渗人寒意。 树下,有一美貌女子着一袭白色的孝服,盈盈而立,静静地凝视着他的方向,目光空洞呆滞,表情僵硬凝固,明明灭灭的烛光照得她苍白的脸庞十分诡异。 易流光蹙了蹙眉,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从她呆滞的眼神,到涂得血红的嘴唇,再睃巡到她腰带飘飘的白色孝衣,最后又停留在她乌发间的一朵白花上,语带疑惑:“思岑,怎么是你?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屋子里睡觉,跑到这里来做甚?” 思岑不回答,只是呆呆的凝视着他。 易流光语带不满地叱道:“你太肆意妄为了!这孝衣孝服岂是能随意穿着的吗?你如此行为怪异,且大张旗鼓地跑出来,仔细让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届时叫我如何向其他人交差?” 原来,树下那名着孝服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思岑郡主。她这人荒诞不经惯了,又一心想将萌紫玥弄到手狠狠凌虐,最后玩腻了再弄死她。于是趁着易流光不备,乔装打扮一番,偷偷混到他的人马中跟来了。 等易流光发现后,已来不及再将她送回去了,又担心若是留她在凌国,出了什么事,自己不好向长公主交待,便暂时让她女扮男装,混在自己的近侍当中。未免被羽千夜等人发现,易流光严令她,不许肆意露出本来面目,也不许随心所欲的行动。 因此,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看到思岑,易流光哪可能有好言好语。 不料,素来骄奢淫逸,脾气蛮横的思岑面对易流光的责难,楞是一声不吭。 易流光心下狐疑,若是往常的思岑,即使不骂回来,也会和他犟几句嘴,绝对不会骂不还口。他微眯着狭长的眸子,复又端详了思岑几眼,眼中神情不由遽变,若不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怕会当场失声叫出。 他微抬凤眸,极力运目四望,同时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几名近侍立即从暗影里现身,迅速的往思岑郡主的方向奔去。 但还未等他们近身,就听到易流光冷冷地道:“都退回来。” 近侍平素训练有术,一听到命令,马上就想撤回,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就在这一瞬间,一把精致华美的油纸伞突然从斜方旋转而出,挟带着“呼呼呼”的风声,滴溜溜地向他们袭来。 其姿态甚是优美,可其势如风,迅捷如雷电,满溢着逼人的杀气,转眼就旋转至他们的面前。 这把伞以浅浅的绯色的油纸为底,上面绣着几朵碗口大的莲花,朵朵皆是淡淡的粉红色,亭亭玉立,清雅中透着娇艳,散发着莲花的芬芳。仿佛随风摇曳,又仿佛刚淋过一场暴雨,翻卷的粉色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盈盈欲滴,令人美不胜收。 “啊啊啊!”易流光的近侍避之不及,凡是被那把不停旋转的油纸伞碰到的,非死即伤,顷刻间,几个人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血雨暴射飞溅,纷纷倒地,一股恐怖嗜血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 易流光直视着那把美丽的莲花伞,见它伞面浴血之后,依旧干干净净,唯有那几朵碗口大的莲花仿若饮饱了鲜血,朵朵由原来的粉红色,慢慢染成火红色,在浅绯色的伞面开的如火如荼,连绵一片,既狂热又炽艳,当真艳光四射,无远弗届! 他凤眼微闪,眸中繁星烁烁,似有些难以置信,喃喃地道:“艳光!” “呵呵!”陡然,一道如珠落玉溅,带着无穷盅惑的低笑声响起:“易娇娇,算你识货,居然能认出艳光。” 这道魅惑人心的低笑声未歇,一道风华万千的身影便越过思岑郡主,出现在易流光等人的视野里。 此人红衣黑发,面如美玉,人似谪仙,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施施然的步伐间带着逼人的自信。 他对眼前的哀号呼痛的众人视若无睹,优雅地含笑而立,微抬手,修长的手指根根莹润如玉,那把正向易流光旋转而去的艳光仿若受到召唤一般,返身向他的手中飞去。 “羽千夜!”易流光暗处的其他近侍认出羽千夜,俱不敢轻忽怠慢,相继现身出来。 易流光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是伸手拂过面颊,将薄如蝉翼地人皮面具揭下,恢复了他原本高贵俊美的容颜,直视着羽千夜道:“羽千夜,思岑和你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她?” 羽千夜笑意浅浅,双眸如明珠般灿灿,夜风轻动,撩起他如丝如缕的黑发,红衣蹁跹,端地是风情万种,人若乘风。 他的声音干净纯澈,却带着刺骨的漠然:“谁说她和爷无怨无仇?她做了不该做的孽;奢望得到不该得到的人;起了险恶歹毒的心思,这样的下场对她来说,已是善待了!你该谢谢爷天生就是一副菩萨心肠。” 话音未落,他袍袖轻轻一挥,潋滟红光顿时一闪,众人就见思岑郡主的尸体猛地飞了起来,白衣飘飘地直奔易流光的怀抱。 易流光右臂一伸,用右手抓住思岑地腰带,止住她凶猛而来地身势,只瞟了一眼,然后就把她扔给身后的近侍。 思岑的身躯还带着温热,嘴角有血迹缓缓渗出,显然刚死不久,且死不瞑目,想来也是,她到死都未能将萌紫玥弄到手,想想都叫人不甘心。 易流光没有再去管思岑,而是轻轻动了动手腕,下一刻,一把寒光闪闪,约摸两指宽度,手臂长短的宝剑便握在手中。 他轻转剑柄上的宝石,面色无波无澜,对着羽千夜淡淡地道:“思岑郡主在易国身份高贵,长公主痛失爱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羽千夜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敛,漠不关心地道:“那是你的事,与爷无关,你们的长公主若有本事,叫她来找我算帐好了,爷随时奉陪,到时少不得问她一个”养女不教“之罪。” 易流光乌黑弓眉一挑,冷笑道:“羽千夜,少顾左右而言他!你杀了思岑,倘若没有个合理而正当的理由,易国是不会放过你的,必定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哦,请随意。”羽千夜不甚在意的颌了颌首,轻描淡写地道:“不过,在那之前,爷想先为自己讨个公道。” 他轻轻挥手,暗处的风胤颢等人现身,立刻又向易流光扔出两具尸体。同时,一名姿色出众的女子被陌缥号推出来,正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地卫姬。 仔细瞅了一眼迎面飞来的两具尸体,易流光微挑的凤眸倏地瞪圆——是生得有几份像萌紫玥的兰儿和青柳。他侧身一避,让两具尸体砸在地上,发出了嘭嘭地声音,心里却颇有些惋惜。 突然,卫姬哭了起来:“王爷,救救奴啊,奴怀了王爷您的子嗣,您不能不管奴!”易流顿时微微一怔,羽千夜却冷哼一声,酸溜溜地道:“易娇娇,你倒是好福气,这么快就有小娃娃了,既然这个女人怀了你的骨肉,那便还给你。” 他微微偏了偏头,示意卫姬快滚。 然后继续道:“至于那两个女人,皆奉你之命,一个在身上藏毒,心怀不轨的欲去刺杀安子非,反被杀;另一个不但在爷和紫玥间挑拨离间,还妄想爬爷的床,爷索性成全她,让她去爬阎王爷的床好了。如此一来,你说爷有没有资格先向你问罪?” 易流光闻言,修长的睫毛微垂,半掩住凤眸,手指摩挲着剑柄的宝石,脸上无悲无喜,仿佛没有看到跌跌撞撞向他奔来的卫姬。 卫姬步履不稳,可心里满是狂喜,她见到兰儿和青柳的尸体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正吓得面如土色,没想到羽千夜非但没有杀她,反而因她有身孕将她放回。眼看离王爷只有两三臂之遥了,她感觉自己脱离了危险,马上就要奔到王爷宽阔的怀里,不由娇媚地唤了一声:“王爷,王” 易流光手中的宝剑骤然挥出,她的话嘎然而止,仿制被剪刀剪断了一般,然后她双眼圆睁地向地上倒去,脖颈上有一个血洞,向外狂飚着血花。 羽千夜当下愣了一愣,旋即一脸寒意地道:“易流光,人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了毁灭证据,居然不惜杀人灭口,还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易流光神色淡漠地望着躺在血泊之中,且身躯抽搐不止的卫姬,眼神冷冷清清:“宝睿王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一名小小的歌姬,怎么可能怀上我的骨血?如此不贞不洁的女子,留她何用?” 羽千夜一张脸冷的如三九天飘雪,声音沁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好一个听不懂!爷也不指望你听懂,费话少说,还是乖乖纳命来吧!” 说罢,他手中的艳光突然旋转而出,似一道锐不可挡的狂风向易流光袭来,红色的火莲在半空中划出灿烂的光影,艳丽非凡。 ------题外话------ 谢谢亲们投票yah123456789 投了1票(5热度)。 红梅花开,粉色壞女子 投了5票,xur一ng0603 ,redfive 投了3票,bal一ng ,yah123456789 投了4票,hell一perth投了3张月票,st84t96投了4张月票,zh一uziru1000投了6张月票。 初二要去拜年,么么哒,这些天太忙了,实在没多少时间码字,抱抱大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8 扔下悬崖 易流光也非泛泛之辈,见艳光来势汹汹,不再多言,修长的身姿依旧如渊停岳峙,用一双清若寒潭的凤眸紧盯艳光。 其实,艳光是一把成名已久的武器。它的前几届主人个个都是江湖上牛皮烘烘,风头一时无两的风云人物,可谓跺一跺脚,江湖都要抖三抖的武林霸主。 所以,那时的艳光在武林中真真是艳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它落到释圆法师手中,方洗净铅华,淡出人们的视线中。 释圆法师未皈依佛门之前,也是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后来他不知是中邪还是善心大发,居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摇身一变,变成名享天下,德高望重的名刹大主持了!他的经历倒是应了那句话:世事难料! 当然,释圆大师素来慈悲为怀,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相,世人哪里会知道他以前却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易流光有幸知道,也是托他师傅云上山人的福。 既然主人当了和尚,红极一时的艳光亦莫可奈何,犹如正当红的花魁娘子,尽管生得倾国倾城,风靡了万千儿郎,也只能跟着主人从良,从此变得默默无闻。 释圆大师心地善良,不忍一把绝世名器就此埋没,故而将艳光赠予了羽千夜。 羽千夜为人低调,不爱张扬,且身份尊贵,用到艳光的时候极少。真用到艳光时,那必定是对方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他。他为人虽然性了冷淡,然不怒则矣,一怒,非得将对方赶尽杀绝不可! 所以知道艳光在羽千夜手中的人,差不多都去见阎王了。 易流光以前只闻艳光大名,却从未见过其真面目,今日不但见到它,还得知它为羽千夜所有,心里的震憾并不小。好在他自己的武器也不差,虽不及艳光大牌,但也是挤进了兵器谱排名前十的流星剑。 是以他并无惧色,见艳光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而来,他凤眸精光电射,神态淡然地举剑相迎。 回来说说麒麟山这边。 且说萌紫玥黑衣长发,宛如暗夜女神,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挥舞着长鞭,将一套虎尾鞭法使了个淋漓尽致。 她意态潇洒地将萨觋师逼至山角落,淡然问道:“萨觋师,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如若你一意孤行到底,我索性成全你如何?” “呼哧呼哧!”萨觋师额头冷汗涔涔,粗喘不止。 相比萌紫玥轻松惬意的啪啪挥鞭,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头上的风帽早被鞭子打烂,身上的黑袍也破破烂烂,一头弯弯曲曲的头发更是凌乱不堪,此时被逼至山角,显得狼狈万分。 实际上,萨觋师除了邪术是强项外,一身武功修为也不差,奈何他今日碰到的是萌紫玥,可谓是碰到了克星。萌紫玥的前世,不但武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身为四王中的火凤王,她还会使用失传已久的血咒。 当然,血咒比不得其它邪术能伤人于无形,仅是一种用于自保的咒术。然而这正是血咒厉害的地方,无论对方用的是厌胜之术c下降头,还是下盅,只要被发觉,便以可施血咒进行自保和反噬,最后成功地伤到对方。 两人相斗时,萨觋师不止一次的想要设陈法来控制萌紫玥,但无论邪术和设阵法,或者是下盅,那都是需要时间的,只是长或短而已。 萌紫玥早窥破了这一点,往往萨觋师念头起不到一半,她就一顿暴风骤雨的狂攻,将萨觋师弄的手忙脚乱,嘴里念的词自然是顾不上了,甚至起别的念头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实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或小伎俩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所以萨觋师很郁闷,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楞是发挥不出来。 听到萌紫玥的威胁,他有片刻的恍神,就这一会儿不专心,啪啪几声,长鞭已狠狠抽在他的身上。 坚锐地痛楚很快蔓延开来,令他瘦削的身子颤了几颤,声音更显粗嘎:“玥,你何必执着于他?他的身份尊贵,又是外族人,迟早会与你分道扬镖,再说你有宗族长,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了断,对你和对他都有好处!” “什么好处?” 萌紫玥手中的长鞭如蛟龙出水一般划过黑夜,带来厉风阵阵,冷冷地道:“萨觋师真是大言不惭,依我看,好处是有,不过那是对你和宗族长而言吧!于羽千夜,他被你施了邪术,早晚难逃一死,而我,恐怕只有更惨的结局。” 萨觋师背抵山壁,勉强挥杖抵挡黑鞭:“玥,想必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羽千夜忘了你,并不会伤他的性命,你呢,则是开启宝藏至关重要的人物,我们保护你尚且来不及,怎么会让你受到伤害?” “鬼话连篇,死到临头还想诓骗我,骗鬼去吧!”萌紫玥不听则矣,一听他的话,冷若冰霜的面容寒意更甚。 她美眸中像浸上了一层寒冰,忽然招式一变,手中的长鞭如同长蛇乱舞,三两下就将萨觋师缠绕起来,然后用力向远方一掷。 “嘭!”地一声巨响,萨觋师的身子被重重掼在地上,疼的他闷哼了一声,一把老骨头差点就这样被摔散了。 这还不算完,萌紫玥飘然而至,马上美腿一扬,将萨觋师的身体踢上半空,然后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再次将萨觋师卷起来,同样再次狠狠掷出。 “噗!”这次,被狠狠掼在地上的萨觋师胸中气血翻滚不休,当场喷出了一口血。 萌紫玥沉着精致的脸蛋,一声不吭,发了狠,几次三番的如法炮制,把萨觋师整治的鼻青脸肿,捂着胸口不住的喷血,浑身的骨头噼哩啪啦作响,不知摔断了多少根。 萨觋师观萌紫玥狠厉无情的架式,似乎打算置自己于死地,忙嘶哑地喊道:“玥,如果我死了,三国和天水族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何不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萌紫玥浑身煞气逼人,晶视的黑眸带着睥睨与傲然,极为不屑地睨视着他:“没有那金钢钻,就甭揽那瓷器活儿!我既然要灭了你,后面的事儿就不必你操心了,你还是安心去见阎王爷吧,省得再用邪术为害世人。” 说话间,她又用长鞭卷起萨觋师,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掷。 “啊嗯”从半空中掉在地上的萨觋师痛呼出声,实在受不了这种暴力对待了,见萌紫玥又要将他踢上半空,忙不迭地喊道:“停!停,玥除了羽千夜,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咄咄逼人,一定要杀了我?” 萌紫玥停住动作,悠闲地蹲下身子,透彻人心的美眸瞄了瞄萨觋师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将指尖的一滴血珠滴在他的眉心。 随后优雅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有气无力的萨觋师,轻描淡写地道:“不杀你,难道等着你们用我去填萨方的阵眼?” 萨觋师的瞳孔蓦地睁大,将红肿青紫的眼皮都快撑裂了,显得那张青青紫紫的脸更为恐怖了,张嘴欲言,却又一时语塞。 他略带浑浊的眼珠阴险地一转,心里的念头刚起,却听到萌紫玥闲闲地道:“想对我下盅还是施邪术?劝你还是不要了,如果反噬起来,不用我动手,你马上就会命丧黄泉。” 她一语中的,萨觋师顿时没有了精气神,颓废地躺在地上,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片刻之后才道:“玥,什么填阵眼?莫须有的事情,你怎能信以为真?” 萌紫玥轻甩长鞭,对着他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美目顾盼神飞:“抱歉,萨觋师,这可不是道听途说,而是我亲耳听到的。你和宗瀚凑在一起商量宝藏之事,正好被我偷听到了——你们不但要放光我的血,还想将我当成祭品献给萨方,用来填宝藏的阵眼。” 萨觋师脸上的表情凝固,满是血迹的嘴角不停的抽动,吱吱唔唔地搪塞道:“玥,休要胡说,那只是只是我和族长是你听错了。” 萌紫玥一脸的似笑非笑,语气轻快极了:“许是我听错了也未为可知。” “对对,你听错了,绝对听错了。” “好吧,算我耳误。”萌紫玥笑意不改,从善如流的改口道:“那你们天水族是不是有一种很恐怖的瘟疫?” 萨觋师额头的冷汗不停的滴落,结结巴巴地道:“什么瘟疫?绝无可能” 萌紫玥突然收起笑脸,眨了眨如小扇子一样的浓睫,一脸无辜地道:“不对啊,我分明听到了,宗瀚曾言道:开启宝藏之时,会将湮国c易国c凌国的人马引诱到一个叫黄泉谷的地方,那里有一种极厉害c极可怕的慢性传染病,除事先服了药的人,无人能避免被传染,是也不是?” “”萨觋师无言以对。他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被萌紫玥知晓了此事。 尽管天水族居住的地方环境优美,但还是有族人时不时会染上一些怪病,有的病能治好,有的怪病不但治不好,如同瘟疫一样,还会传染给族人。于是,族长和觋师做出决定,将那些得了传染病的族人驱赶到黄泉谷。 这种传染病说白了就是时疫。后来,族中的巫觋师终于研制出一种药物,虽然不能彻底治好这种时疫,但只要事先服下,便不会被传染,这才阻止了时疫的迅速蔓延扩散。 因此,黄泉谷是天水族中的一个秘密,被驱逐到这里的族人大多死亡,鲜少有活下来的。这次萨觋师和宗瀚设计,以开启宝藏为由,想将湮国c易国和凌国的人诳到黄泉谷,让他们染上时疫。 如此一来,即使他们夺了宝藏,也会在回程的途中慢慢死亡,届时天水族的人只须守株待兔,等他们一死,再将宝藏夺回即可。 此法省时省力,可谓兵不血刃,又不怕三国的人秋后算帐,更给天水族的宝藏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不敢轻易来夺取。 萌紫玥见萨觋师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不停的转动,显然还在想着推脱之辞,不由凉凉地道:“怎么,你不会连黄泉谷也不承认了吧?总不会又是我听错了吧?” 萨觋师滞了滞,果然试图狡辩:“没人提过黄泉谷,许是你又耳误了也不一不定。” 萌紫玥抚额叹息:“真是怪哉,合着我从头到尾全听错了啊。” 不待萨觋师开口,她又漫不经心地道:“算了,错就错,我也不必纠结,横竖有一句老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姑且信了。” 萨觋师忍不住捂住胸口,又喷出一口鲜血,这次是被气的。 萌紫玥盯着他,眼神凌厉摄人,神情冷冷清清,轻启樱唇唤了一声:“猫神。” 与阿呆一起躲藏在黑黑的密林中的猫神听到召唤,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到萌紫玥身边,一边用铜锤似的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还讨好地摇着钢鞭一样的尾巴,只差嗷嗷几嗓子。 萌紫玥伸手拍拍它,用鞭子一指萨觋师:“猫神,这个人赏你了,要么将他吃了;要么将他扔到万丈悬崖。”说着,她又用鞭子指向前面的悬崖方向。 “什么?”萨觋师被她出其不意的话语骇了一大跳,又加上猫神听到命令后,就一直用绿幽幽的铜铃大眼瞪着他,仿佛在评估他的肉可口不可口,尽管他也略有些训兽的本领,此时也不免惊骇万份,当即嘶声叫道:“玥,你冷静点” 但下一刻,他就开始叫救命了,因为猫神偏着头反复打量了他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只见它果断地张开血奔大口,在萨觋师吓得变调的声音中,一口叨起他就往萌紫玥指示的悬崖而去。 再说易流光举起流星剑,对着滴溜溜旋转来的艳光挑去。 “砰”的一声,杀气腾腾的艳光与清冷的流星剑相碰撞,摩擦间发出了剧烈的声音和火花,流星剑没能将艳光挑开,反而反弹了回去。 易流光的身影微不可见的向后退了两步,侧身一避,总算避开了艳光伞沿锋利的刀锋。 他面色微变,很快稳住身形,随手“唰唰唰”连挽几个剑花,再次向又旋来的艳光挡去。 “王爷小心!”他的近侍护主心切,刚要冲上来,却被羽千夜的近卫截住,两方人马立即厮杀起来。 羽千夜面无表情,目光微凉地伫立在原地,黑发如瀑,红衣如火,微抬手,轻舒红袖,艳光如同有生命一般,随着他的手势飞舞飘曳,缠缠绵绵地不离易流光左右。 “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那是艳光和流星剑相击的乐声,易流光却越战越心惊,先前的轻松不复存在,只能全神贯注的对待。 娉娉袅袅的艳光不停围绕着他旋转,如同一位温柔似水的美丽舞女绕着他翩翩起舞一般,伞边寒光闪闪的刀锋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锐利的光芒,如流光飞舞,在他身边划出片片绚丽灿烂的光影。 这么炫目华美的画面,非常令人惊艳,可易流光和他的近侍却没法欣赏。 易流光不用说了,羽千夜只须红袖轻挥,就能轻松控制艳光,而他却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否则被艳光这位蛇蝎美人划上一刀,恐怕就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的近侍也是万中选一,精挑细选的一流高手,然而羽千夜的近卫也非什么好果子,皆是些百里挑一,身经百战的精锐人物,打起架来毫不含糊,所以他们杀的难分难舍,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声响彻云霄。 易流光招式一变,将流星剑扔上半空,用剑带开艳光,抽身出来,对羽千夜沉声喝道:“羽千夜,够了吧!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吗?你我一同要去南疆,都有重任在身,岂能自相残杀?” “切!”羽千夜冷冷一笑,轻蔑至极,朝着艳光挥了挥衣袖,绝美的容颜好似覆着一层冰霜:“易流光,就凭你,也配和我谈你死我活?真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他气势凌云,宛若俊美高贵的神祗,周身散发着睥睨众生的狂傲之气,让人恨不得对他顶礼膜拜,甘愿俯首称臣。即便如尊贵出尘的易流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有着倾城容貌的男子,如果他想,当真足以称霸天下! 艳光被羽千夜源源不断的内息催动,迅猛的震开流星剑,不改初衷的重新缠上易流光。易流光接住宝剑,边战边问:“你已经杀了思岑,还想要如何?” 羽千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挑的的眼角竟带着一丝邪魅,慢条斯理的催动艳光,轻声道:“杀了你。” 他的声音虽轻,却有着毋庸置疑的威慑力,仿佛视易流光如草芥。 易流光毫无缘由的相信他的决心和能力,忍不住道:“你何必意气用事?你我之间都是些许小事,且都是过去的事,用得着以命相博吗?况且杀了我于你有何好处?只会引起两国兵戎相见,再起干戈。” “你别忘了,我们正要去南疆,做什么都不可轻举妄动。” ------题外话------ 估计亲们新年都忙着拜年,轩娘也是,这两天要回老家拜年,但不会断更,过完年就会多更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59 羽千夜唤玥玥 羽千夜美目利光一闪,微拂,艳光威势更盛,杀得易流光再无功夫开口,然后才不疾不徐地道:“恁是啰唆,彼之砒霜,吾之蜜糖,那些事情于你而言,俱是些许小事。舒睍莼璩因为你野心勃勃,志在天下;然而对我来说,那些事情皆是我的逆鳞。” 他微微一笑,笑得风情万种,“想必你没听玥玥说过,触逆鳞者,见之必殴!所以,你受死吧!” 他的“死”字甫一出口,易流光便闷哼了一声,艳光划了他一刀,划在他手臂上,当场血如泉涌,很快染湿了他蓝色的衣衫。 易流光蹙了蹙眉头,身形连退好几步,到了此时此刻,他总算认清事实了,羽千夜不是说假话,他是真的要他死! 最让人恼恨的是,平常美的如诗如画的一个人,气质清贵无双,看起来更是人畜无害,一身的武功和内息竟然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自己自负武功了得,在他面前却不够看,今日这一战,想要保住小命,只有两个字——真玄! 他重聚内力再战艳光,眼角余光一扫,自个的侍卫也不见得比他好多少,败多胜少,勉力支撑的居多。 “不用再看了,都离死不远了。”羽千夜冷眼旁观,不温不火的阵词。然而,就在此时,他伸手按住胸口,微敛起眉峰,如玉的脸庞现出一丝痛楚。 “嘶!”易流光又被艳光赏了一刀,血流如注,正向后退,陡然间却发现艳光的威势趋于缓和,他惊异之余,还以为羽千夜打算住手了,遂飞快的瞟了羽千夜一眼,不料,这一眼竟让他瞧出些端倪。 他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即觉出羽千夜似有不妥,心中不由暗喜,手中的招式顿时加强,换成绝招,狠狠用剑将艳光挑开,脚尖一点,飞身跃起,向羽千夜攻去。羽千夜感觉心口又传来熟悉的疼痛,且这次的疼痛尤甚以往,仿佛有万根针刺在心头,那种剧烈的痛楚迅速蔓延到全身各处,令他脸色顿时苍白如纸,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心知有异,遂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抬了抬手,将缓缓旋转的艳光招了回来。 “爷?” 随侍在侧的风胤颢和陌缥郜立即发现了他的异样,还未来得及问明情况,易流光的身影已如狂风般的卷到,风胤颢毫不犹豫的举起武器迎了上去,陌缥郜则去察看自家殿下的情况。 但易流光也不是一个人,他的两名影卫一直隐匿在暗处没动,此时见时机成熟,也现身随他一起攻过来了。这两人中一人对上风胤颢,另一个马上攻向陌缥郜。 易流光的这两名影卫是他的底牌,武功高深莫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易流光甚少让他们出现在人前。面对强劲的对手,饶是风胤颢和陌缥郜也不敢马虎,各自使出绝招,与对方捉对厮杀。 易流光见羽千夜已无力催动艳光,且微垂着头,手按胸口,俨然强忍痛楚的模样,心里暗道:机会难得!他人在半空中,招式却陡然一变——手中的流星剑轻轻一抖,顿时幻化成万千道星芒,好似成千上万颗流星,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向羽千夜射去。 这些锐利无比的星芒眼看就要射到羽千夜身上,电光火石之间,羽千夜却猛地抬起头,墨发飞扬间,灿若明珠的双眸熠熠生辉,手中已合上的艳光倏地张开,挡在他身前。 “噗噗噗!”之声不断,流星剑的光芒竟然没能将艳光的油纸伞面刺穿。非但如此,艳光顶端骤然射出几道银光,直奔易流光而去。 “唔”距离太短暂,易流光避无可避,那几道银光飞快地射入他身体里,血花飞洒间,他闷哼一声,修长的身躯直直向下坠落。 “王爷!”易流光的近侍和影卫一看主子情况不妙,纷纷惊叫起来。 羽千夜见易流光浴血倒地,傲然冷哼一声,艳光一动,就要往他身上补一招,冷不妨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头猛然扩散,他眼前顿时一黑,笔直挺拔的身躯毫不预兆的向地上倒下。 “爷!” “殿下!” 这下子,不光易流光的人慌了神,羽千夜这方的人马同样慌了神。然而,就在此时,口喷鲜血倒在地上的易流光却一扬手——他手里的流星剑立刻脱手,向羽千夜的方向射出。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伏在桌上睡着了的张安兰被惊醒。她慌忙抬起头,睡眼惺忪地望着烛台上的烛火,有片刻的茫茫然,好似不知身在何处。 “笃笃笃!”敲门声还在继继,并越来越急切,且伴随着一道她非常熟悉的声音:“安兰,安兰,萌姑娘在吗?” 是她相公袁越的声音,张安兰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揉了揉眼睛,起身就想去开门,但又想到相公问到了萌姑娘,她又停住了步伐——小月不在嗳,要不要说实话? 她出去了片刻,回来就没有见到小月的人了,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心想,小月不定是有事出去了,说不得一会儿便会回来,等等吧!结果她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小月却还未回来。 这会子要怎么办?是告知实话,让他们出去寻找小月,还是瞒着他们,说小月睡下了?她主要是担心小月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怕自己胡乱作主,会妨碍到她的计划。 门外袁越又问了一声,张安兰左右为难,正犹豫着,突然,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娇慵无力,且睡意十足的声音:“安兰,谁啊?” 小月!张安兰一怔,小月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她望着闩的紧紧的房门,实在弄不明白自己分明闩好了门,为何小月能进来?不过此时也不容她多想,相公和小月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赶紧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道:“姑娘,是袁越,他问姑娘在不在?”旋即,她走到外间,上前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对着外边的袁越道:“相公,姑娘早睡下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找她?” 四月的夜晚,身材高壮的袁越急得一脑门子的汗:“爷受爷的身子不好,让姑娘过去瞧瞧他吧。” 张安兰见丈夫这么急,也连忙回转里间,把事情对萌紫玥一说。其实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因为先前王爷也说过身子不爽利,可是小月还不是没去。 萌紫玥躺在床上,伸手将纱帐微微撩开,若有若无的光线中,她脸上的神情似乎甚为朦胧,轻轻地道:“我又不是个郎中,去了也无多大用处,他若真的不舒服,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瞧瞧是正经。” 张安兰也无可奈何,把萌紫玥的意思向袁越转达了。 袁越闻言,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悄然无声。稍停了停,他抹着脸上的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向妻子挥了挥手,转身匆匆离开了。 里间,萌紫玥美眸一眨不眨,正静静地凝望着纱帐顶出神。 她从麒麟山回来后,一直躺在床上想心事,方才听到袁越的话。她以为羽千夜又拿身子不好当借口,想诓骗自己去陪他,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再来,她心里还有想着麒麟山发生的事情—— 彼时,猫神叨着险些晕厥过去的萨觋师往悬崖的方向而去,萌紫玥傍观冷眼,正在这时,蓦然传来一道清越中带着懒洋洋的声音:“小月,且慢。” 萌紫玥面无表情的循声望去,凌厉迫人的视线仿若两道利箭射向来人,事情被人发现,她却半点也不惊惶害怕,反而气定神闲地道:“安子非,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正是安子非,弯月亮钻出云层,将清冷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就见他面如冠玉,手持折扇,同样是一身玄色的夜行衣,显得颀长的身材异常的高挑。 他长身玉立,嘴角噙着一抹悠闲的微笑,潇洒倜傥极了,望着萌紫玥道:“怎地,就许你来麒麟山,不许我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要暗中杀死萨觋师?” 萌紫玥从容不迫的转过头,娇声唤回猫神,因为嫌弃萨觋师太吵,她干脆点了他的睡穴,令他彻底昏睡过去。做完这一切,她才神态自若对着安子非嫣然一笑,宛媚天成:“既然被你发现了,少不得连你一块儿灭口。” 她美眸盼兮,巧笑倩兮,山风拂过,衣袂轻舞,纤腰一束,垂直飘飘的黑发丝丝逶丽动人,额心的宝石光彩夺目,令她显得分外的神秘高贵,宛如女神临世。 安子非被她异常美丽动人的模样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乌黑的眸子里全是惊艳之色,满脸痴迷,不但不怕被灭口,反而喃喃地道:“小月,你像仙女下凡不不是女神”他有些语无伦次,似乎为想不出更精准的词来形容她而苦恼。 这厮没有毛病吧?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夸奖自己。 萌紫玥远山黛眉一挑,微抬起精致的下巴,神情傲然地望着安子非, 目光自然而然地带上几许睥睨之色:“安子非,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目前给你两条路,一是我杀了你;二是和我同流合污,你想活还是想死?” 安子非凝视着她如花的容颜,半晌不能言语,月亮的光辉洒进她一双宛若黑水晶的美眸,耀起星星点点无数,不但冷锐灵动,且威仪摄人。他与她相处这么久,不止一次发现她无意中就会露出这种神情——一种应该是身居高位的气势。 他微眯黑眯,略作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她:“小月,你这样子好像是一位女王,还是位非常美丽的女王。” 这家伙说些什么呢?两人鸡对鸭讲,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既然文的行不通,那便来武的,萌紫玥当即手腕一抖,长鞭一甩,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冷哼道:“安子非,我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的,欠收拾。”言罢,鞭子一动便要向安子非抽来。 安子非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喊道:“且慢,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选和你同流合污。” 萌紫玥收住身势,微颌首赞道:“识实物者为俊杰。”说毕,就又让猫神把可怜的萨觋师扔到悬崖去。 安子非急忙制止:“小月,先别扔,我有更好的主意。” 萌紫玥轻挥鞭子,猫神立马将萨觋师放下。 安子非见猫神那副温顺样,半点不见平日威风凛凛的模样,实在忍不住道:“小月,我发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看猫神和阿呆对你言听计从,你是不是还会训兽啊?” 萌紫玥淡淡垂眼,不置可否:“甭费话,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贡献出来,否则我让猫神连你一起叨走。”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好歹我们相识一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的对待我呢” “闭嘴!”萌紫玥打断他的絮絮叨叨,鄙夷地看着他。 安子非马上改口:“小月,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觉得将萨觋师丢到悬崖不太保险,若万一有人知道是你做的,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不如把他交给我,我保证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把柄。” 萌紫玥也不耐烦和他啰唆,就问一句:“你不想找到宝藏吗?” 安子非痞痞地笑道:“想是想,但我更想活命,那个宝藏处处是要命的机关,还有阵法,届时我们真去了,不死也怕去掉半条命。况且易流光那个野心家,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没有使出来,这事真不靠谱,也就是一些昏了头的人才会做如此想法。” 萌紫玥抿唇一笑,低声道:“好吧,姑且信你。”说着,转身便带着猫神翩然离开了。 她回来的时候并不太晚,直接回了房间,心里一直在琢磨安子非会如何行事,众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压根儿没料到羽千夜会去劫杀易流光。 所以,她也没多想和深想,很快就将这事放到一边了。 再说袁越大步流星的回去后,正好见到风胤颢焦急的站在门外,见到他便压低声音问:“人来了吗?” 袁越默默地摇摇头。 屋内,羽千夜眼巴巴的朝门口看不下数百次,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念想,总觉得下一刻萌紫玥便会推门而入,轻声地唤他千夜。此时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由问道:“她呢?” 袁越在门外躇踌片刻,颇有些忐忑地道:“爷,姑娘早睡下了” “啪!”地一声脆响,羽千夜将手边的茶盅打翻,沉声道:“小陌,扶我起来。” 陌缥郜急道:“殿下不,爷,你先莫动,属下先帮你上药” “死不了,又不是什么要紧处。”羽千夜面沉如水,用力闭上眼,黑密的睫毛不住抖动着,固执地道:“扶我起来。” 萌紫玥想了一会儿心事,睡意来袭,正要阖上双眸,却又听到有人拍门轻唤:“玥玥,开门。” 不是玥! 更不是萌紫玥! 而是玥玥?羽千夜在唤玥玥? 她一个机灵,眼睛倏地睁圆,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羽千夜有多久没这样唤她了? r>门外是羽千夜,已经睡下的张安兰不敢怠慢,马上问道:“姑娘,要开门吗?” 羽千夜还在轻声唤:“玥玥,是我啊,是我啊。” 萌紫玥鼻头一酸,眼眶竟也开始濡湿了,强自镇定地道:“开吧,不然吵的四邻不安的。” 她说着话,便穿好衣服下床,还未挽好头发,便听到张安兰一声压抑地惊呼:“这么多血爷,你受伤了” 她心里悚然一惊,顾不得其它,三步并两步的绕过屏风冲出里间。 羽千夜在陌缥郜的掺扶下已进了屋,原本一身艳服已换成家常的白袍,他微垂着头,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白袍染血,烛火微微飘曳,映照在他身上,显得凄美而安详。 “千夜,你怎么了?”乍见到他这副模样,萌紫玥的心马上揪了起来,生生地疼,什么赌气和生气都抛诸脑后。 羽千夜倏地抬头,一双黑漆漆地眸子紧盯着她,目光灼灼,有惊喜c有期待c还有激动什么复杂的感情都有,无以言表,唯独没有冰冷和淡漠。 他长的令人心动的睫毛一动不动,凝视着她向自己走来,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漂亮却淡白的唇微启:“玥玥,是我” 萌紫玥上前,看着他白衣上殷红而刺眼的红色,想扶住他,却又怕碰伤他,素手伸伸缩缩,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做的小心翼翼,万分艰难。 “千夜,是谁伤了你?”她眼眶泛红,喉咙涩然地问。 “玥玥——”羽千夜一把推开陌缥郜,伸出双臂,用力地将她箍进怀抱,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声声轻唤如珠玉摔落:“玥玥,玥玥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陌缥郜一见自己是多余的了,马上对张安兰使个了眼色,边识趣地向外退边道:“爷,属下去拿药过来。” ------题外话------ 谢谢yyxx8yyxx8 ,蔻丹丹蔻 ,syl521,雨打芭蕉anita 投的月票。咳咳,那个yyxx8yyxx8 貌似是我自己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0 盖棉被纯聊天 陌缥郜和张安兰退下,屋内就只剩他们两人了。舒睍莼璩 萌紫玥记挂着他身上的伤,眼中全是他白袍上触目惊心的血色,鼻间也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忙轻轻推了推他:“等等,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羽千夜紧紧抱着她,修长的身姿岿然不动,半眯着黑眸,不甚在意地道:“无碍,不足挂齿的小伤,让我抱抱你真好啊,我仿佛有一辈子没这么抱过你了,我好想你,可是你生我的气,又不来看我” 他不停的喃喃叹息,说着绵绵不断的情话。 “你?”萌紫玥挣不过他,只好抬头盯着他道:“千夜,你知道我是谁吗?”虽然他口口声声的玥玥,她也有几分肯定是真正的千夜回来了,但还是想确定一下,不想空欢喜一场。 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担心他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就如上几次那样,转瞬又变回那个冷冰冰,对她若即若离c似无情又有情c且不可捉摸的羽千夜。 羽千夜垂眸看她,长睫半掩,眸光温柔欲滴,却带着满满的内疚和怜爱:“玥玥,莫担心,我都想起来了,莫怕,所有的事我都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你是我的玥玥,我们于三月初三成了亲,所以,你也是我的娘子。” 他顿了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掌心缓缓摩挲着她细软的腰肢,语声温柔:“其间,由于我太大意了,遭到亲人的设计陷害,险些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并做出了许多惹你伤心和生气的事情,我后悔死了真的后悔死了,不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将我开膛破肚,我的肠子肯定是青的,都是悔青的” 萌紫玥听到“亲人设计陷害”,眸中光芒一闪,却没有吱声,依旧默默倾听着。 羽千夜惟恐她心里还有芥蒂,亟欲把事情解释清楚:“玥玥,你或许想不到吧,这个陷害我的人不是旁人,竟然是我最亲的四哥!” 萌紫玥面色平静,似早有所料,能被羽千夜称为亲人的也只有那么几位——他的父皇和羽寰。这两人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相当的份量,但份量越重,带来的伤害也越深! 羽千夜突然埋首在她的脖颈中,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颈间,干净纯澈的声音中含着沉痛与伤心:“四哥与宗瀚等人商议,只要他们能让我忘了你,便不再追究他们杀害元夔之罪,所以宗瀚和萨老头在盘龙山打了埋伏,并让人故意引诱我们前去。” 原来,他追踪易流光,无意中却窥得宗瀚和阮明经有接洽,且两人早就相识。 他愕然之余,好奇心顿起,便留下来偷听了两人的谈话,结果竟发现四哥和宗瀚早就有协议,其目的就是让自己忘掉玥。 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萌紫玥心下微惊,但面上不显,自己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纵然能感受到羽千夜心里的痛苦,可这是他自己要过的坎,别人无法替代他自己的感受,唯有给予他默默的安慰,希望能帮他抚平心中的伤痛。 再说了,相比起羽寰对自己的不待见,她更关心羽千夜的伤势:“千夜,这些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当务之急是你的伤势,我先帮你上药。” “爷,萌姑娘,属下送药来了。”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陌缥郜在门外一本正经地道。他急着替王爷上药,奈何皇帝不急太监急——王爷死活不上药,他也奈何不了他。 却也不怪他如此急切,王爷负了伤,诚然不是多严重,但总要止住伤势才行啊。 关健是王爷最近犯了倔性子,总喜欢百般虐待自己——明明受了伤却不包扎,抿紧了唇任鲜血横流,明明胸口疼,却置之不理,就连饭也不好好吃,俨然是一副活腻了的模样。 他如此这般,说穿了,不过是因为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对他不理不睬所致。他心里难受极了,就觉得既然王妃都不理他了,也不关心他了,那他还要珍惜自己做干嘛? 当然,他的行为也带有一分赌气的成份,心想,你不是不来看我吗,那我就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我搞自残,我不想活了,未必你就真的能如此狠心?真的弃我于不顾? 弄得他们这些侍候的人急的团团转,却束手无策,所幸王爷很快想通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他不顾伤势和胸口难受,自个儿来找王妃。 这会子见王爷和王妃冰释前嫌,芥蒂全消,他总算能松口气了。 他也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服侍羽千夜非一天两一天了,深知他的个性和脾气,麻溜的送了一个托盘和换洗的衣物进来,然后一溜烟的奔出门外,免得惹人嫌。 尽管萌紫玥没说原谅不原谅自己,但羽千夜见她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这人就是这样,先前萌紫玥不理他,虽然胸口疼和伤口疼,可他却无所谓,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胸臆间也充斥着自艾自怜的情绪,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似的,有种不想活的感觉。 到这会儿,萌紫玥愿意理他了,又这样心疼他,他霎时就感到浑身上下都疼起来,娇气的不行,一个劲的冲萌紫玥道:“玥玥,我胸口好疼,浑身上下都疼,不信你摸摸。” 实际上,羽千夜自己有时都觉得,自己委实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萌紫玥若爱惜他,将他看得重,他就能乐好一阵子,若是不理他,他就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横竖萌紫玥的一举一动都左右着他的情绪,平日里,但凡萌紫玥高高兴兴,他就觉得很满足,自己也跟着高兴,但她若蹙着眉,都跟摘了他的心似的。 他的伤在右肩上,伤势倒不严重,只是看起来吓人一点,由于他穿着白色的衣物,又不先止血,腥红的血流将衣服染红了,显得血淋淋地。 萌紫玥扶着他坐在榻边,解开他白色的袍子,见他白皙光滑的右肩头被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因为没有上药,尚不停的渗着鲜血,幸好伤口不深,不然就麻烦了。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萌紫玥边替他清洗包扎伤口,边心疼的安抚他。 有人疼惜自己了,那伤口好像就无限放大了,显得格外的痛。但羽千夜却享受这种疼痛中夹着满满幸福的感觉,嘴角微翘,脸上流露出浅浅的笑容,只管盯着萌紫玥不放,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她似的。 既然看到伤口,少不得要问问。 萌紫玥给他上好药,包扎的妥妥的,然后替他换上干净的衣衫,就开始追问伤口的来历:“是谁伤的你?以你现在的身手,居然能让人伤到这里,想必对方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羽千夜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秀发上,闻着她发间的芳香,心神荡漾,只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是值了的,回答的也就心不在焉:“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易流光啊。” 当时他晕厥过去,易流光拼命射来的那一剑划伤了他的右肩,由于两方的主子皆受了伤,双方的近卫于是都撤了手,各自抢救自个的主子。 依他本来的意思,是真心的想杀易流光。因为随着他胸口疼痛的加剧,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和萌紫玥之间的点点滴滴,包括自盘龙山后他性子变了之后的事情,一件不漏的悉数记起来。 说老实话,想起来的一瞬间他震惊极了,知道自己肯定是中盅或者中了招,即使到了如今,他都能感觉自己对萌紫玥排山倒海的情意,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儿!他甚至不相信那个人是自己,更恐萌紫玥不原谅他。 随着记忆的回笼,想起和易流光的种种前仇旧恨,再加上又听到他和阮明经说的话,竟是想一再阻挠自己和萌紫玥在一起,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除去他!虽然他最后晕过去了,没能补上一招,但易流光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的。 他不但将自己杀易流光和思岑郡主的事告知给萌紫玥,还把引诱他们去盘龙山的内奸也说了:“就是文灿,他是四哥的人。” “文灿。”萌紫玥知道文灿虽不如小风小陌跟着羽千夜的年数长,却也是跟了他好久的近卫,倒不妨他竟是羽寰早就安排在羽千夜身边的人,一时不胜唏嘘:“倒没想到是他,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他看起来对你忠心耿耿的。” 初初知道是文灿背叛自己时,羽千夜的心冷如冰,对羽寰可谓痛心极了,失望极了! 可此时和萌紫玥重归于好,他心里洋溢着脉脉温情,及浓浓的暖意,竟觉得那些痛心和失望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沉重,慢慢的消褪了,甚至淡淡地道:“皇上起初将文灿放在我身边,的确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文灿一直对我忠心无二。只可惜日子长了,人是会变的,皇上的野心越来越大,文灿也就随着他变了。” 萌紫玥伸手回抱他,尽可能的不碰到他的伤处,叹息道:“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我,你四哥其实一心只想对付我,他心里终究是疼你的,你大可不 必把他想的太坏。于我,他也许是个坏人,但对你,他还算是个好兄长。” 羽千夜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且无波无澜,声音清冷地道:“你不用怕我心里难过,便出言安慰我。俗话说,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想当初,他亲口答应我娶你为妃,如今却出尔反尔,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我都不知道他而后拿什么脸来见我。文灿既然是他的人,我既不会打也不会杀,还给他就是了。” 萌紫玥似真非假的惋惜道:“真可怜,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思岑死了,易国的长公主肯定要炸毛,而易流光若是死了,那易国的国君肯定要跳脚,若是易国和湮国开战,你我皆要成千古罪人。” 羽千夜抬手抚摸着她的青丝,凑上去亲了亲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忽然展颜一笑,似百花齐放,浓密长睫毛轻颤,惹人倾倒无数:“明天给你看场好戏,届时就知道怎么办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萌紫玥自己也是满身冤孽——她将萨觋师险些弄死撒!于是乐天派的想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见招拆招吧,大不了将天捅破。 天色微明,东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羽千夜拥着萌紫玥在床榻斜倚,两人时而喁喁私语,时而交换一个亲密的热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缠绵不完的情,亲昵到肉麻,浑然不觉天就要亮了。 蓦然,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显得杂乱无序,更有隐隐约约地嘈杂暄哗声传进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往外跑?” “老张,老李,两位这一脸的兴味盎然,究竟发生何事了?” 两人被这些声音惊醒,这才发现窗外发白了——他们竟然一夜没睡,其中一个还受了伤,然而,两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没有丝毫的倦意和疲惫。 羽千夜对着萌紫玥挑挑眉,低笑一声,促狭地道:“咱们这算不算秉烛夜谈?” 萌紫玥横了他一眼,美眸流盼,媚态百生:“秉烛夜谈?想得美,有辱斯文还差不多。” 羽千夜被她风情万种的眼神所诱,忍不住又想凑上去亲她。萌紫玥侧开脸,指了指门外:“问问,看看外面何事这么鼓噪?” 羽千夜偷香窃玉不成,颇为些惋惜,但来日方长,总有让他偷成的时候。他抚着萌紫玥嫩滑的脸蛋,流恋不舍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道:“小风,小陌,外面发生何事了?” 风胤颢在门外恭敬地禀报:“端州城一夜之间好似发生了好几桩新鲜趣事,客栈里的客人听闻,便都跑出去看热闹了,这会子正众说纷纭啊。” 羽千夜闻言,睨着萌紫玥,眸含笑意:“虽说有热闹要瞧,但你我昨晚一夜未眠,还是先补补眠吧,睡够了方有精神凑热闹啊。” 萌紫玥不乐意:“那怎么行,昨晚上我把萨觋师的生死全交给安子非了,谁知道那家伙办事靠不靠谱,若是给我搞砸了,还不得我去收拾烂摊子哇!” “风胤颢?你怎么在这里?”忽然,门外传来安子非清越的嗓音。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羽千夜微敛眉,目光如火灼地盯着萌紫玥:“这厮怎么这么早就来找你?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真真是阴魂不散。” 萌紫玥斜眼看他,带着深深的鄙夷,红唇微弯,要笑不笑:“你就见得多好?大哥,别在磨叽了,速度起吧。” 门外,风胤颢面对安子非的询问,表现的一脸淡定:“这位公子,我们爷听说城内有热闹可瞧,早早就来邀请萌姑娘去看热闹。”所以,主人在哪,我自然在哪。 安子非闻言,剑眉微动,若有所思的瞥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正要收回目光,房门却无声无息的被打开了。 随后,紫衣飘飘的羽千夜缓步踱出,见到他,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一派风光霁月,神清气爽,意态闲舒:“早,安公子。” 他本就生的天人之姿,再加上双眸灿璨,衣饰华美,令他看起来分外的尊贵逼人,尤其是唇边那一抹非常夺目的微笑,竟让他整个人由内而外的焕发着勃勃生机,消融了以往的冷漠和无情,只余下君子如玉似的温润。 安子非敏锐地发现他与住日似乎炯然不同,但那只是他心里的想法,面上还是一派懒洋洋,带着点痞意道:“阿九也好早 ,小月昨晚睡得晚,不知起了没有?” 羽千夜长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很快就又展开了,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声音清若幽泉:“原本尚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但你也知道她那性子,听到有趣事发生,定然是睡不踏实的,索性带她去凑个热闹。” 安子非的眸子微微沉了下去,心也渐渐沉下去,一身鲜衣华服的他,此刻高挑的身影竟显出几分寂寞抑郁。他转开眼神,凝眸眺望着远处,轻轻摇着折扇,带着些自嘲地道:“其实也不是甚大热闹,早知道有你来叫她,我也就不必巴巴的来喊她了” “安天使,外面发生何事了?你有没有先睹为快?”正在这时,萌紫玥随意梳洗后出来,见到安子非,便意有所指的问他。 安子非见到萌紫玥出来了,脸上落寞的神色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惬意的笑容:“趣事倒是有几桩,你要先听哪一件?” 萌紫玥见他清澈的眸子中露狡黠之色,不由眨了眨蝶翼似的长睫,一脸从容地道:“先说最大的。” 安子非闻言,似想起什么噗哧一笑,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最大的新鲜事,便是和咱们一起的宗族长和易流光咳咳”说到这,他不知是吊人胃口还是怎么的,竟然打住了话头,脸上还现出可疑的红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1 敲大木鱼 萌紫玥最恨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横竖这里也没外人,也不跟安子非客气,直截了当地道:“我也不八卦,你只须说说老萨如何了?” 提到老萨,安子非脸上不自在的神情马上消失,换成一脸庄重严肃,用再正经不过的口气道:“说到咱们伟大的萨觋师,他如今可是端州城的名人了。” 萌紫玥挑了挑眉,转头和羽千夜对视一眼。 安子非继续万分正经地道:“昨夜,老萨色心大发,竟然翻墙闯入一八十老妪的房中,欲行那不轨之事,老妪自然抵死不从,高声叫救命,唤了儿子孙子,女儿女婿来将老萨一顿好打。据说当时棍棒如雨,拳头如雷!可想而知,咱们的老萨不但没讨得半分好处,反而被打的昏头转向,口吐白沫,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萌紫玥抽了抽嘴角,以手覆额,只用眼角鄙视安子非,那意思就是,这就是你所谓不会让人怀疑的好点子?会让人找不到破绽? 安子非咳了咳,扇敲掌心,换成说书人的口吻道:“各位客官有所不知,这老妪可不是寻常人,她早年守寡,独自拉扯着三儿一女长大成人,偏生儿子和女婿都有出息,俱是这端州城名闻遐迩的人物,因此,这老妪可是端州城的一座活贞洁牌坊。” “说来也是缘份,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老萨没看中,独独看中这老妪了,还半夜去偷香,真真是命里的劫数啊!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老妪没有看中老萨,还以拳脚相加,这下可好了,把老萨打傻了唉!” 安子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 “傻了?”萌紫玥明眸中光芒闪现,星星点点,再次确认:“是真傻还是假傻?不会是用障眼法掩人耳目吧?你可别忘了,老萨他最擅长的就是邪魔歪道。” 安子非哂然一笑,神情悠然:“百分之一百的傻!老萨闯下如此大祸,按理是要投到县衙大牢去的,但那家人宅心仁厚,一来见他偌大把年纪了,二来见他头破血流,痴痴傻傻的样子,便没有报官,而是大度的放了他,只让宗族长出面赔理道歉。” 萌紫玥扼腕:“不是说棍棒齐飞么,为毛不来个误伤?这世上,也只有死人才是最牢靠的人。” 她那次偷听到宗瀚和萨觋师的谈话,才知道天水族那个宝藏原来是个饕餮性子——只准存财宝,不让开启的。一旦要开启,就必须把定为族长夫人的女子当祭品,这名女子的血不但要被放光,还要被献祭给设阵法的萨方,用以填阵眼。 那会子她知道实情,才知道这两人一直在密谋夺她的性命。虽说启出宝藏对天水族有好处,但关她何事? 再说了,她总认为宗瀚等人过于依赖宝藏,一心指望祖先的宝藏能让天水族壮大,却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宝藏只会为天水族带来祸患,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来的妥当。 既然知道实情了,她自然不会傻傻的随他们去南疆,又不是不要命了。 何况因为羽千夜,她迟早是要对付萨觋师的,不如釜底抽薪,直接干掉他算了,省得无论是宗瀚还是其他人一心惦记着那宝藏,总指望萨觋师去破萨方在宝藏处设下的阵法。 羽千夜见她遗憾萨觋师没死,不由好笑:“萨觋师早晚是要死的,但不能现在死,也不能死在中原,还是让他回南疆慢慢死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和非议。” 安子非也笑道:“小月你还未听完下文,稍安毋躁!” “让我过去!我要见萌紫玥!”正在这时,客栈二楼的楼梯处传来芸娘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安子非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陌缥郜不知何时守在楼梯口,像个门神一样,而钗环散乱的芸娘正伸手推他,并盛气凌人地道:“让开,我要见萌紫玥。” “小陌。”萌紫玥淡淡地道:“让她过来。” 陌缥郜侧过身子,衣衫不整的芸娘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来,俨然快急死的模样,乍一见到萌紫玥就扬声叫道:“萌紫玥,你是宗瀚的未婚妻,他如今被人冤枉,替他洗清冤屈你责无旁贷!” 她的话没头没脑,萌紫玥又弄不清原委,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来不及说话,却听到羽千夜冷冷地道:“众所周知,萌紫玥和我不日就要成亲,与你那宗族长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这话我不想再听到,如若有下次,你们怎么死都不冤。” 毋庸置疑,芸娘的话惹恼了他,竟让他不惜放出狠话。 芸娘本来理直气壮,这会儿被羽千夜这么一威胁,脸上理直气壮的表情顿时凝固,嘴唇张了张,却没出声——她不敢再叫嚣了。 萌紫玥觉得自己特冤枉,这芸娘超级搞笑,嘴里说自己是宗瀚的未婚妻,可她日常和宗瀚亲密的行为算怎么一回事?她一口一个瀚郎,难道是在唤死人吗? 她自个处处恨不得以宗瀚的妻子自居,这会子却承认她是宗瀚的未婚妻,并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她去替宗瀚洗冤,凭什么啊? 萌紫玥岂是个好相与的,当即凉凉地道:“芸娘,你和宗瀚一直是一对儿,他但凡有个什么事儿,扯破天也扯不到我的头上,你要为他寻死觅活那是你的事,可别拉上无辜的我。” 芸娘瞟了瞟羽千夜,对他的恫吓心有余悸,咬了咬唇,放缓声音道:“萌紫玥,族长他遇到大麻烦了,凭白遭受了不白之冤,若要还他一个清白,由你出面最合适。” 其实芸娘何偿不想自己出面帮宗瀚,何偿想向萌紫玥低头,问题是她的身份不够格啊! “什么大麻烦?”想到天水族人的坏习惯,萌紫玥直觉反应:“不会是和萨觋师一样,夜闯民宅想采花,结果花没采成,反而被人当成采花贼暴打一顿吧?” “非也!” 安子非似笑非笑地接过话茬:“宗族长比萨觋师更有出息,岂止采花那么简单?今天一大早,端州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宗族长不但是个采花贼,还有龙阳之好,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居然将易国的紫宸王采了” “”这下子,连萌紫玥都不淡定了,直拿眼睛瞅着羽千夜,心话儿说,你不是说易流光要死了吗?怎么还能让人采了?更让一个身手不如他的男人采了?这搞的什么虐恋情深,还是耽美风? 羽千夜接受到她的目光,佯装无奈地摊摊手:“其实也不全是宗族长的错,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寻思他们定是你情我愿,格外地情投意合,谁叫他们一个高大英俊,一个俊秀无双呢。再说了,分桃断袖这种事,无论哪朝哪代都有,实在不足为奇。” 安子非难得的与羽千夜同一阵营,点头称是:“有道理,兴许他们两人深爱对方,却迫于世俗的压力一直不敢公开,昨夜可能是个难得的楔机,这两人压抑不住澎湃的情感,故都向对方吐露了心声他们激动不已,难以自持,于是顾不得场合了” “不会的!”尽管惧怕羽千夜,可芸娘却还是为宗瀚鸣不平:“瀚郎不是这种人,他自来喜爱我这样的女人,一直不曾变过,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男子,你们休要血口” 到了这个地步,从羽千夜和安子非一唱一和的话中,萌紫玥已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羽千夜为了报复易流光和宗瀚,让他们断袖了,且弄的人尽皆知c家喻户晓。 这种事若是发生在旁人身上,也许不大要紧,时下多的是贵族子弟玩脔童,然而这人若换成大名鼎鼎地易流光,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可事情还没完,安子非听了芸娘的话,不由笑道:“芸娘你的话也许有道理,因为宗族长也一直在喊冤,称自己喜欢的是女人,绝对不会对男子有兴趣。奈何事实胜于雄辩,好多人亲眼见到他们的所做所为,可谓铁证如山。而且” 他略作停顿,明亮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清清楚楚地道:“而且,易流光见事情被众人发现,感觉无颜面对世人,竟然丢下宗族长自己一个人逃跑了。这下子,易流光战神的形响大大受损,虽不至于臭名昭著,臭名远扬,但以前的好名声是不复存在了。” “不”芸娘还想辨驳,眼珠不停的乱转,却始终想不出什么站得住理的话儿了,最后不甘心地跺跺脚,悻悻然地离开了。 芸娘走了,萌紫玥满脸苦大仇深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萨觋师不济事了;宗族长成了耽美的男猪角;易流光跑了,徒留我们几个不顶用的,即便宝藏再多再大,恐怕我们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真真是时也命也!” 安子非同样惆怅不已:“这下,我们陛下的如意算盘成了空,还不知会如何龙颜大怒呢,我看我这个做臣子的,唯有逃到天涯海角方能全身而退” 突然,他话锋一转,满眼期待地望着萌紫玥:“小月,要不你和我一起逃吧?我们一起快乐的亡命天涯。” “休想!”羽千夜伸手抓住萌紫玥的柔荑,微挑的眼角轻撇安子非,带着纡尊降贵地姿态:“天之涯,海之角,我都会陪着她,你,跪安吧!” “”安子非额角直抽抽。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就到了秋高气爽的九月。 距去南疆寻宝的日子已有几个月了,想当然耳,宝藏自然没有寻着。 至于没找到宝藏的原因,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就简单——其一,萨觋师变成白痴了,也就没人能解开萨方生生不息的阵法了。 其二,宗瀚因为强采易流光而得罪了易国,被易国的国君下令大肆追杀,不知逃往何处隐匿起来了。其三,易流光更离谱,可能是羞于见人,自端州避走后一直音迅皆无,整个人仿佛泥牛入海。 其四,湮国的宝睿王向元盛帝修书一封,表明自己听释圆法师讲经多年,尘心渐灭,向佛之心渐起,自愿带着太上皇找一座仙山修练云云 一言蔽之,老子不耐烦当王爷和监国了,准备当神仙去,所以,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要挡着老子得道成仙的康庄大道! 元盛帝自然不答应,企图百般阻挠,甚至打算将太上皇接回皇宫,奈何羽千夜早就命手下人马将太上皇悄悄接走了,让他扑了个空。 望着人去楼空的宝睿王府,尽管这里金碧辉煌,玉砌雕阑,论其华丽的程度,丝毫不逊于他的皇宫,可元盛帝却只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为了千夜打算,就算出尔反尔,就算让天水族的人对他施邪术,那也是为了他好哇,不过是为了让他忘记萌紫玥,少些儿女情长,多些功利心,这样难道不好吗? 总比以后他对萌紫玥用情越深,不能自拨的好吧!在元盛帝的心里,萌紫玥除了身份低微,早晚是要死的,一个死人肯定是要早些忘记的好。 再说太上皇,元盛帝的确恨他,如果不是他强抢自己的母亲,自己一家不知过的是如何的幸福。何以发生后来的事,不但让母亲吃那么多的苦头,自己还背上认贼作父的骂名,虽然世人都不知道,但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啊,那种痛苦谁都不懂,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一种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感觉。 可真要他杀死太上皇,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就像羽千夜所说,自他生下来起,太上皇对他疼爱有加,不但精心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甚至私底下早就决定把皇位传给他了。 不知道实情以前,他对太上皇全是父亲的敬爱之情,知道实情以后,他整个人如同在油锅里煎,那种无以名状的痛楚滋味,时时刻刻啃噬着他的心。不报仇,不配为人子,报了仇,却有些茫茫然和不知所措。 的确,他现在几乎拥有了男人向往的一切,天下最大的权力牢牢握在手中;世上最美的女子搜罗在他的后宫;整个国库可以供他挥霍,即便他想酒池肉林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可这一切的一切,没有拥有以前着实充满诱惑力,然而一旦拥有,你却只觉得空虚! 他不像千夜那么纯情,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有三百六十天围着那个女人满世界的打转,忽尔这里,忽尔那里,正事全扔给幕僚和大臣,理都不理。 他的后宫美女扎堆,百花齐放,可却没有一个妃嫔能留住他的眼光,再新鲜美丽的花儿,在皇宫放几天,看几天,也就泛味了。用民间的老话说:熄了灯,女人还不是一样。 私心里,他其实是羡慕千夜的,人的一生,总要有个情感寄托方为美事。无论你喜欢拼命赚钱;还是沉溺于权力和美女;或是喜欢和人斗智斗勇,不管那样,都会让你斗志昂扬,且神采奕奕,成日里有个追求和目标。 哪像他现在,看奏折看得头痛,虽然权力大过天,却感觉不到丝毫快乐。以前他一心想着报仇,而今呢,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有千夜在,他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孤单。其实,他的情感多半都寄托在千夜身上,即有兄长的爱护,又有父亲般的担心。 也怪后宫里的女人不争气,成堆的女人,除了一个时常生病的大公主,还没有一个人能为他平安诞下孩子,让他满腔的父爱无着落,只好全副精神的放在弟弟身上。 可如今,连千夜也不耐烦呆在他的身边了,说什么修仙修道,那全是屁话,知弟莫若兄,只要萌紫玥那女人一日活着,他就一日不可能收心去修道。 不用暗卫禀报,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千夜铁定是和那女人在一起。当然暗卫禀报的更详细一些。 “禀皇上,王爷在栖凤村成了亲,王妃是”暗卫聪明地自动省略,继续回禀:“太上皇也在栖凤村,每每卑职们去查,王爷似乎都知道” “怎么看出来他知道的?”元盛帝当然知道自己弟弟的本事,只是下意识的想多知道他的一些事罢了。 暗卫抹了一把辛酸泪:“他会持一串大挂珠,搬个大木鱼出来敲都很大他敲也就罢了,关健是敲的所有暗卫都头疼不已” “”元盛帝眼角直抽抽——你说你都成亲了,还敲木鱼?是想闹哪样? 那边元盛帝苦闷的想撞墙,这边栖凤村的人却忙碌不堪,不过,在这个充满着丰收喜悦的时节,每个人忙虽忙,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秋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么骄阳似火,带着几分和颜悦色,洒下来一片金灿灿,柔柔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萌紫玥站在高高的栖凤山上,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眯眼眺望着广袤无边的远方。 她黑发素衣,衣袂蹁然,发丝轻扬,整个人宛若飞天仙女般令人炫目。 “玥玥!”有人在她身后轻轻唤,声声若珠溅玉盘,缠绵至极。 ------题外话------ 谢谢亲qser6781500 投的评价票,月票,送钻石1颗,10朵鲜花,还打赏了200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2 似水流年 听到那熟悉无比的柔声呼唤,她回过头去,就见羽千夜手握着一串野花寻来。 他一袭白衣胜雪,黑发飞扬如墨,步履翩然,丰神如玉,只他一出现,周围的花草树木顿时变得黯然失色。 萌紫玥见到此情此此景,不禁微微一笑,促狭地想道,他生就倾城倾国貌,所幸没有那多愁多病身! 转念又想到前几个月他尚白袍染血,频繁遭受那噬心之痛,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如今这状态,怜惜之情油然升起,遂轻轻道:“千夜,我在这里。” 羽千夜倏地抬头向她望来,看到她的一刹那,眸间光彩立现,美目情意荡漾,忽然一笑,唇角微弯:“玥玥,你怎么又爬那么高?别动,我马上上来。” 两人双双并排站在高处,羽千夜将芬芳动人的野花递给她,凑上来亲她的樱唇。然后伸臂揽着她,望着满山遍野的深碧黛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萌紫玥不解,目带疑惑的偏头打量他:“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羽千夜拿额头亲昵地抵了抵她的额头,语气幽幽地道:“玥玥,袁越方才告知我,他要当爹了;村里的张二狗,他媳妇生了,早上乐的屁颠屁颠的滚下山了,欢喜的晕头转向,连回家的方向都搞错了,还说过几天就给小娃娃摆满月酒。” 萌紫玥听闻张安兰要当娘了,甚是高兴,笑道:“安兰就要当娘了啊!那张家大嫂一定乐坏了,马上就要升级当” “可我不高兴。”羽千夜墨眸满是幽怨地瞪着她,不满地重复:“我一点都不高兴。” 萌紫玥讶然,觉得他怎么变得孩子气起来,人应当有同喜同贺的心才对,就趁机教育他:“千夜,咱们不带这么小心眼的啊!你看,袁越又不是旁人,那是你忠心不二的手下,这次,你说不当王爷就不当王爷,人家吭都没吭一声,也没有另择高枝,仍旧追随你左右,对你不离不弃。古人云:真金不怕火炼患难见真情!光这份心意,你也得替他” “谁跟你说这个呀!”羽千夜忿忿不平地打断她:“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萌紫玥睨着他委委屈屈屈的模样,眨了眨长睫,又伸出食指挠了挠香腮,还是不懂:“那你犹如怨妇上身,这是为哪桩?若是小风和小陌他们不高兴,尚有个说头,那是典型的羡慕妒忌恨啊!谁叫他们至今仍是光棍一枚呢,活该眼馋袁越要当爹了,你这方” 她一时找不到什么词儿来形容,顿了顿,继续道:“你这般,我真搞不懂啊,你一向不是不注重这些许小事的么?再说做为主子,你不是该打赏袁越吗?” 羽千夜精致的眉一敛,怏怏不乐,觉得两人的话简直风马不接,自己这是在对牛弹琴么?对牛弹琴么?他干脆抱住萌紫玥,将头搁在她的肩头,沉默不语。 萌紫玥伸手回抱他,低低一笑,悄声在他耳边打趣道:“你这样,难不成也是羡慕妒忌恨么?” 羽千夜紧了紧手臂,耳边又痒又麻,心头微悸,方明白自己被她白白捉弄了半天。 他斜眼睨着她近在咫尺的如花容颜,脸上晕过不易察觉的红:“你也知道小风小陌妒忌的要死,那我呢?尚未成亲,我们便在一处了,论在床上做功夫,我不但做的多,还比他人强了不知多少倍。但人家皆能后来居上,当爹的当爹,有娃的有娃,我呢”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十足十的委屈,一双铁臂将她硌得又痛又麻,嘴里说着闺话私话,床第之事,却极为坦荡。 萌紫玥不免啼笑皆非,脸上同样带着晕红,娇嗔道:“满口胡沁,这也有什么好纠结的?是谁规定先成亲就得先有孩子的?说起子女,那也是讲究缘分的,除了身体上的原因,缘分未到子女自然不来。若是儿女跟你有缘,他她自然会到你家里来投胎。” “莫非你以为先成了亲,就能在子女方面独占鳌头?真真是想的太美了!再说了,你以为爹娘老子这么好当吗?你做好了当爹的准备了吗?你知道怎么教导女儿和儿子吗?”萌紫玥挑眉抛出一系列问题,如连珠炮一般。 羽千夜迎着她挑衅的视线,黝黑的眼睛明亮逼人,语声铿锵,没有丝毫的迟疑:“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父母的,我不能保证我比别人会做老子,但我可以学啊,你看,阿呆就喜欢我多一些” “阿呆是猴子。”萌紫玥一脸黑线的打断他,难不成他以为小娃儿就该像阿呆那么教育?百依百顺,宠溺无边,那岂不是会教出一个小魔头来,谁受得了哇? 原本他对阿呆就溺爱居多,后来中了老萨的偶术,对阿呆甚是冷漠无情,惹得阿呆不喜他,见了他就掉开猴脸。待到他体内的雌噬心虫一死,他也醒过神来了,想到曾经对阿呆那么残忍,顿时觉得愧疚极了,于是就开始补偿阿呆。 阿呆又是个极会看眼色的家伙,马上感觉到从前的羽千夜似乎回来了。不用多久,对着羽千夜便故态复萌了。一个愿意宠,一个愿意被宠,一人一猴一拍即合,得瑟的不行,将家里和栖凤村闹得乌烟瘴气的。 再加上现在家里多了个头脑不甚清楚的太上皇,那个闹腾啊——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太上皇倒是极喜欢阿呆,更不怕猫神,时不时的还会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胡闹。 更可气的是,他楞是要趴在猫神的背上,死活不下来,说是要骑猫神 囧里个囧!他身份尊贵,风胤颢和袁越c杜武等人不好拂他的意,只好做出让步。反正只要太上皇骑上猫神遛弯儿,他们就随侍左右,唯恐一不留神,猫神将他摔的更傻了 萌紫玥每每看到太上皇一些幼稚的举动,就止不住地想仰天长叹——你说你好歹当过皇帝,总得有点格调和尊严吧,为毛就与阿呆同流合污了呢? 撒泼打滚样样娴熟,说哭就哭,一逗就破啼为笑,俨然是小娃娃了。这副模样若是让他以前的臣子见到了,恐怕都会自戳双目,自寻短路。 张少昊可谓是太上皇的旧臣之子,见太上皇这般,被打击的半晌不能动弹,末了,非常含蓄地道:他老人家这是返老还童,童心未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却也是一桩雅事。 萌紫玥不敢苟同,私心里认为男人们皆是一个货色——都是宠不得的,一宠就上天,太上皇更是个中翘楚。 再说羽千夜见萌紫玥不赞成他的话,振振有词地道:“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当然不可能把我儿子和女儿当成阿呆来对待啊,肯定要严厉许多,当个名副其实的严父咯。” 萌紫玥淡淡觑着他,将他左右端详几遍,实在忍不住吐槽:“我深深觉得,你自己孩子气都未脱,当个严父——哼哼,且看着吧。” 羽千夜被看不起也不恼,横竖当老子这种事,是要让事实说话的,没小包子前说什么都是白搭,咱们可以静观其后! 他担心的是另有其事:“玥玥,你说子女要讲究缘份,会不会我们和孩子没缘啊?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未怀上?我们去拜拜送子娘娘吧,让她给我们送一个好伐。” 见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萌紫玥深深蛋疼了,万份不理解他为什么执着的想要孩子,这种事不是应该顺其自然吗?难不成天上能掉下来一个?送子娘娘送不送她不知道,左右她不送就是了。 “有多久?成亲载没子女的人多如牛毛,多大个事啊,值当你整日挂在嘴边,日夜难安的。” 三年五载?羽千夜被她这句话唬了一跳,一张俊脸越发忧郁了——他怕萌紫玥一语成谶!真要那么久才有个孩子,那袁越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无端端地桤人忧天了半晌,他深深叹息:“玥玥,我不要三年五载” 噗!萌紫玥当即泪奔,合着自己说了半天,他独独就听了这一句进去了。 她无语凝咽,不知怎么打消他这个坚固的念头,隔了许久才无奈地道:“这并非你我说了算的事,得看老天恩赐,得看送子娘娘的心情,莫要强求。” 羽千夜听了,半晌没有言语,只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沉思,片刻之后,他忽然兴奋地亲了亲她的脸,干净纯澈地声音含着一丝神秘:“玥玥,人定胜天,我有法子了,一定会让我们尽快有小娃娃。” “什么法子?” 羽千夜竖起一根如玉的手指贴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低低一笑,风华绝代:“佛曰:不可说!” “”萌紫玥绝倒。 待见到张安兰时,萌紫玥轻笑着向她道恭喜,张安兰顿时羞红了一张脸,低着头,手足无措。 萌紫玥摸了摸这她漂亮的脸蛋,笑道:“往后你就安心在家里呆着,怀娃娃可累了,让你娘好好照顾你,我这里,你就无须管了。” 张安兰红着脸嗫嚅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乡里人生娃就跟母鸡下蛋一样,寻常的很,每天都得干活操持,许多妇人要生的前一刻,尚在地里做活计了,来不及回来,便把婴儿生在地里头。” 这种事,萌紫玥也听过不少,在古代,尤其是在穷乡僻壤,物质极为匮乏的地方,妇人是没什么地位的。你怀了孩子不干活,上有婆婆,下有小姑子,见天对你横眉赤眼,冷眼冷语的,讥诮你,孩子谁不会生,就属你金贵! 再加上庄户人觉得女孩儿赔钱,俱是重男轻女。孩子没生下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若落地时是个男孩儿,那夫家欣喜异常,你尚可以仗着孩子硬起腰杆,说话的气势也足几分。 然而,一旦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遇上到好的婆家,还不会说什么酸言酸语,也不会做什么恶事。但遇上那恶婆婆之类的,将小姑娘直接溺死在水缸的事情都有,更有甚者,直接就将孩子扔进粪坑。 所以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妇人们胆颤心惊的,哪里敢张扬啊,只有加倍努力的做活,以此表明自己并没有因为怀孕而持宠生骄。 由此可见,无论在哪朝哪代,女人皆不易,坎坷不少,除非回到古代原始母系氏族,那样兴许会不一样。 不过张安兰是幸运的,她是招赘,首先就省去了婆婆这一关,张家大嫂疼她都来不及,更不会歪待她。再则袁越虽然不大说话,但却是个实打实疼老婆的汉子,平常都不让张安兰干重活,言行举止间待她极好。 当然不乏那眼红之人,便重提张安兰被土匪羞辱的事,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妒忌。对于这样的人,袁越话都懒得说的,直接饱以老拳胖揍一顿,看你下回敢不敢提? 拳头硬是关健,揍得几个闲言碎语的,这世界就太平了,再也没人敢嚼舌了。 萌紫玥最赞成这种做法,能讲道理的事,咱们尽量讲道理,遇到那不讲理的,就以武力镇压之,不服你来咬我啊! 扯远了,回头说张安兰觉得自己只是怀孩子,又不是生病,一再表明仍可以侍候萌紫玥。 萌紫玥却正色地道:“你是没听过一句话——女人简短的一生,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 见张安兰懵懵然的神情,她笑着解释道:“就是说女人的一生,结婚当天是最美丽的新娘,也是最可爱的公主。怀胎十月倍受关注,一切饮食起居像对待皇后一样照顾的体贴入微。而后,得为家庭,为丈夫c为孩子c为父母付出了一辈子的心血。” 张安兰听懂了,低声叹道:“那些都是幸福的女人吧,咱们这里这样做,会惹人闲话的” 萌紫玥寻了首饰打赏她,以提升她的信心:“你管旁人做甚么,横竖你生什么袁越他都会喜欢,你娘也会喜欢,不必有压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张嘴。” 张安兰闻言窃笑:“倘若生个像三太子一样的肉球呢?相公会怎么样?” “”萌紫玥瞪眼。 晚上,外面月明风清,微风拂拂,屋内烛光摇曳。 萌紫玥痛痛快快的梳洗过后,回到房间,发现羽千夜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手捧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不时以指轻拂眉心,时而沉思,时而唇角微翘,笑得神神秘秘的,那入迷的模样,不知在偷乐个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什么书这么有趣?读来我听听。”萌紫玥撩了撩半干的长长秀发,坐到梳妆镜前,不甚在意的瞥了他一眼。 羽千夜神情微微一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有种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的赧然,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成风光霁月的模样,若无其事的合起书卷,正襟危坐地道:“兵书,你不喜欢听的,淡而泛味!无聊至极!就不读给你听了,免得破坏了你的好心情。” “兵书也能看得发笑?这上面的策论未免也太精彩了,你这样一解释,越发勾起我想瞧瞧的瘾头来了,究竟是什么兵书?”萌紫玥直觉那不是兵书,故意试探他。 羽千夜没料到她会刨根问底,颇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微微垂下眸子,长睫不停轻动,旋即随手将书卷塞在枕下,起身向她走来,嘴角含笑道:“如今栖凤村有我和张少昊,与当日不可同日而语,你什么心也不用操,只管好吃好喝的养着,看那劳什子的兵书做甚?” 他的话倒是大实话,这几个月来,周清和孟虎反复对战,最后周清胜,孟虎大败,南水城重新又纳入了凌国皇帝的版图。而凌国的皇帝在谕王爷父子的辅佐下,慢慢抛开懦弱,逐渐强势起来。 其间果然如当初所料,许多散兵游寇和盗匪想来栖凤村打劫,屡次进犯,屡次被张少昊和安子非留下的拳师带领村民击退。 张少昊持着一张铁胎弓站在山头,就可抵万军,上马后,持着长枪一番横劈斜挑,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散兵怎是他的对手!以至于后来那些贼人一见到铁胎弓,心里就发怵,腿肚子直打颤。后来,便没有人再敢上栖凤村自寻死路了。 羽千夜说着话儿,走到萌紫玥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帮她梳起头来。她的头发光泽乌黑,柔顺动人,犹如一匹光亮的黑缎子,散发着一股令人迷醉清香。 羽千夜深深嗅着那芬芳,原本就深不见底的眸子愈发幽暗起来,似染上一层水雾,黑润润的。他灼灼的看着萌紫玥,此刻的她换上了一身浅红的薄纱裙,映衬出雪白的肌肤,水灵灵的眸子,娇艳的红唇,更显得她妩媚动人。 他搁下梳子,突然一把将萌紫玥打横抱起。 “哎,你做什么啊?”萌紫玥感觉身子一空,一头长发立刻散了下来,赶紧伸手搂住他的颈项。 羽千夜晶莹的瞳眸里闪动着莫名的火焰,抱着她走向床榻,漂亮的唇角微勾,邪肆地轻笑:“如此良辰美景,似水流年,不做一对交颈鸳鸯般缠绵缱绻,岂不辜负了好时光?” ------题外话------ 咳!明天一章,你们晓的滴。昨天电脑不给力,求过年放假,半夜起来揍了电脑,把机箱放床上,老公一手起子,我一手螺丝 非常感谢syl521亲投了1票(5热度),打赏了100币,qser6781500 打赏了1000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3 小包子三十六计 这才真是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有人在这韶光里豪情饮酒,挥墨题诗;有人凭阑远望,寂寞衣寒;有人与友把臂同游,尚同欢宴。 而羽千夜却只记得鸳鸯成双,交颈而眠,不可谓出息也 萌紫玥在被他放上床榻的那一瞬,尚在为他惋惜——一个明明满腹才华,武功绝顶的人物,却不思量着去办大事,更不出将入相,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反而整日儿女情长,楞是将那一身过人的本事用在床纬之中。 萌紫玥是个惜才之人,有时真想对他吐露心声,比如,羽千夜,你满腹经伦,才高八斗,何不去考个状元当当?再或者,你不喜欢朝堂啊,那好,你去参加武林大会,争取夺了武林盟主之位,咋样? 又不喜欢江湖啊!那亦可 其实萌紫玥深深觉得,即便你去造反也好啊,横竖你那四哥不仗义,给他添添乱也挺好的,总好过将这通天的本事浪费,徒让人遗憾。 “啊!”蓦然,耳垂被人小小的咬了一下,引得她浑身发软,低吟不可自抑地从口中泄出,同时也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你居然敢给我神游天外?该怎么罚你才好呢?”羽千夜一边咬着她的耳朵以示不满,一边去解她身上淡红色的轻纱薄裙。 耳朵是萌紫玥的敏感地带,被他轻轻的啃噬,顿时没出息的全身发软,软绵绵地靠在他强健的胸膛,就连呼吸也抖起来。 她想推拒他,却力不从心,一双黑白分明c顾盼流飞的眼睛也带上了几许迷离之色,湿漉漉的,如含春水,声声低吟如美妙的叹息:“嗯,千夜,别咬那里。” 她越这样说,羽千夜却越发轻咬吸吮,手不安份的脱着她的衣服,身体也贴紧了她磨蹭,低低地声音带着撼动人心沙哑,性感撩人:“别咬那里,那就是说其他地方都可以咬咯?” 话落,毫无预兆的,他的唇覆盖到萌紫玥的唇上,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撬开她的牙齿舔弄吮吸,追逐品咂,渍渍有声。 唇舌相交的动作,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淡香,将萌紫玥深深包围萦绕。羽千夜吻得浑然忘我,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刹那,他放开了她。 萌紫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吸一呼间,身前波涛汹涌,呼之欲出,撩拨得人快要疯狂。 羽千夜美目越发幽暗,呼吸急切,只觉得血脉卉张,心神荡漾。 “玥玥,你好美啊,美的像个妖精!”羽千夜玉面上渲染上胭脂色,低声赞叹。 萌紫玥明显感觉到他蓄势待发,心中竟然生出既恐惧又略略期待的心情,矛盾的无以言说,就连身体都轻轻抖起来。 羽千夜感觉到了她异样的变化,漂亮的眼睛水汽氤氲,带着如火的渴望凝视着她,嘴角微翘,如玉的俊脸上笑容异常邪恶:“你全身上上下下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那坏坏的笑容让萌紫玥无端地红了老脸,低嗔道:“断章取义,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那有这样说?” “呵呵。”羽千夜只是低低轻笑,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喘息,手下脱衣的动作不停,这种时候,做比说重要。 烛光摇曳,映在纱帐上的交织的身影,影影绰绰,衣裳窸窸窣窣,与急切的喘息声混合在一起,暧昧而火热。 两人的衣服离身而去,纷纷被扔到一旁,翩飞如雨。 衣衫尽褪,肌肤裸裎相对,尽管两人欢好过无数次,在这敏感的时刻,萌紫玥还是感到烫到不能再烫的双颊又加高了温度。 她肌肤如玉,白中透着绯色,夺目又热血。美腿修长均称,小巧白晢的脚丫,让人总想吮上几口,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羽千夜盯得双眼冒火,喉咙发出吞咽声。 他热情的抚摸着她,呼吸是那样急促,从她花瓣一样的小嘴亲吻,一路向下,俨然想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她。 萌紫玥鲜艳的朱唇微启:“额,嗯,千夜轻点。” 羽千夜深深地凝视着她,轻轻抚摸手中的香肌玉肤,喉节滑动,暗自压下那泛起的冲动。 “不要。”萌紫玥娇喘吁吁,吐气如兰。不甘心自己完全被动,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抚摸着他,顺势而下。 羽千夜眯起了黑眸,呼吸变得愈发的急切,喉间却还是溢出了几声闷哼声:“唔。” 一时之间,屋子里全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轻吟声。 羽千夜激情难耐,火热的大手顺着动人的曲线缓缓滑了下去,低喘道:“玥玥真好。” 听着他迷恋的话语,萌紫玥心里臊得不行,低声娇呼:“混蛋,不要说啦。” 羽千夜不说,俯身亲吻她,喘息声声:“玥玥乖乖。” “嗯。”萌紫玥青丝散了满枕,头左右乱摆,轻喘不止。 羽千夜搂着萌紫玥软的像面条的身子,“宝贝,来,身子抬起来。” 萌紫玥脸如桃花,眼含春水,一双藕臂楼着他的脖子,不解地随着他的动作微抬身子。 羽千夜见她听话的抬起身子,便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下。 “你,你想干什么呀?”在他吃人般火热眼神的注视之下,萌紫玥仰头挺胸,小手胡乱揉抓着床单。 “我看看。”他说完,接着又道:“玥玥,我想听你叫相公,叫声相公来听听。” 萌紫玥不乐意:“你放开我,放开我就叫。” 羽千夜果真放开她,并大力亲了她的红唇一下,喘息着恫吓她:“快叫,不然要你好看,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床下都可以听你的,床上就得听我的。” “混蛋,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萌紫玥知道他说的不假,其它时候他都好说话,唯独在床第之欢上霸道的无以复加。倘若跟他作对,那就是趁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他巴之不得她与他对着干,正好当做借口,和她永远止境地翻云覆雨。 “相公,相公——”她故意娇滴滴的唤了几声。 “嗯,娘子乖。”羽千夜听萌紫玥终于叫了出声,兴奋得“啾”地一声,亲了她一口,乐得眉眼弯弯,眸光灿烂。 然而下一刻,他将双手一动,俨然马上就要闯关夺隘,直捣龙门了。 “啊!”萌紫玥惊呼的小手紧抓他有力的手臂,愤愤地道:“你说话不算话!” 羽千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邪魅迷人:“是哪个蠢物在床上当君子?你相公我看起来像笨蛋吗?” 萌紫玥知道他终于攻城了,心里有点害怕,声音发抖地道:“千夜。” “玥玥,放心吧,我会很温柔的。”羽千夜轻轻吻着她,安慰道。 她眉不黛而黑c樱唇未抹而红,真如出水芙蓉,眼神中更透着诱人的风情,让羽千夜形泯灭神智,特别兴奋,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 须臾,她的身子立时一软,软瘫在榻上不住地喘气,浑身香汗淋漓。 羽千夜不舍得停下来,双手把她拥紧入怀。 萌紫玥尚没回过气来,哪里受得了他如此对待。 羽千夜捧起她绯红的脸蛋,紧紧盯着她,喘道:“心肝,再多忍一会。”无限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令羽千夜爽上了天,恨不得就此死去。 这晚二人春宵鏖战不休,足有好几回,直至萌紫玥筋疲力尽的昏睡过去,羽千夜才拥着她进入梦香。 翌日,萌紫玥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当看到窗处日头正好,自己却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想伸个懒腰,却感觉全身都不对劲。 身体酸软可以忽略不计,横竖昨晚的事她能想起一大半,知道这很寻常,正是放荡纵欲后的结果。但屁股下面还垫着个红色的枕头算个什么事啊?这枕头不会在她身下被压了一夜吧? 而且,她感觉身上也不大清爽,倒不是说事后没有清洗,除了私密的那处地方,她的身体应该是清洁过的。但怪也就怪在这里,为毛全身都洗了,却独留下最重要的一处不洗?这是要闹哪样? 以往两人每次欢好,善后的工作总是羽千夜在做,昨日她昏昏然,事后的事更是一无所知,所以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蹙着眉头凝神细想,可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只好放弃。心道,也许羽千夜忘记了也说不定。 俄尔,她斜眼瞅着那个脏兮兮的红枕头,想到昨夜两人放浪形骸的情景,脸皮泛红,热气往上涌,忍不住一把将枕头扔到地上,并轻啐了一声:“无耻之徒。”也不知是在骂羽千夜,还是在骂自己,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明白。 继屁股底下垫枕头的事件过后,羽千夜不知是因为吃了饕餮大宴,感到身心皆愉快,还是觉得那晚自己弄的太过份了,以至于心生愧疚,反正一连几夜就寝,俱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到半分错处。 可他越是这样,萌紫玥越是心生警惕。俗话说,知夫莫若妻,她真是太了解羽千夜了——他这人在床上不安份惯了,只要情况允许,睡前不颠鸾倒风一番,那是绝对睡不着的。 一个恨不得时时刻刻精尽而亡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变得像个要出家的和尚一样。就每天搂着她太太平平的睡大觉,甚至乖到不会动手动脚的吃她的豆腐,更不会在两人沐浴时要求洗鸳鸯浴,或者故意摸摸揉揉,岂不是令人匪夷所思? “玥玥,睡觉。”这天晚上,羽千夜搂着萌紫玥躺好,将薄被替两人掩上,然后亲了萌玥一口,阖上美目如是说。 萌紫玥睡不着,倒不是说她想男女之事了,她只是猜不透羽千夜想干什么,倘若说羽千夜真转性要当和尚了,她是不信的。 旁的不说,两人贴的近,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亢奋无比,甚至他的肌肤都是灼热烫人的,显然他欲望早起,正强自己忍耐着自己的渴望。 可观他神态,一脸平静无水的闭着漂亮的双眸,一只手臂伸到她颈子下给她当枕头,另一只手臂放在她的腰上,身体一动不动,俨然六根清洁,古水不起波澜的模样。 她促狭心顿起,忍不住伸手抚了他的凶器一把,嘴里却挪谕道:“这几日倒是老实,莫不是吃错药了吧?” 羽千夜呼吸一窒,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几乎立刻就睁开了比明珠还夺目的美目,随后一眨不眨地盯着萌紫玥。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仿佛透彻人心,里面隐隐有火星在闪耀,看着人的时候仿佛练了吸魂大法,让人甘心沉沦在那惑人的眼神中,久久不能自拔,甚至万劫不复。 萌紫玥被他看的小心肝“卟卟”直跳,不由得捂住他的眼睛,低声嗔道:“这样子看着人作啥?真是爱做怪。” 羽千夜抿了唇并不言语,脸上亦有淡淡的红色,五指张开又缓缓握紧,忍到全身都痛了,却仍旧没有如往常一样动作,只是用尽所有的自制力克制。 萌紫玥放开了手,发现他的眸子如同隔了一层水光,潋滟生辉,却依旧望着自己不言语。 他的气息渐渐粗重,目光毫不加掩饰心底的火热,令萌紫玥有被他用眼神剥衣服的感觉,她扯了扯被子,觉得他仿佛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如同一只猛兽般自己扑上来。 她马上闭紧眼睛,乖觉地道:“啊,好累啊,我要睡了,你也快睡吧。” “噗哧!”羽千夜见她那副粉饰太平的模样,睨视着她不停颤动着的乌黑长睫,忍俊不禁吃吃笑出声,低声道:“胆小鬼,敢惹火,却没胆灭火。” 萌紫玥假装听不懂,一声不吭,羽千夜将她向自己怀中拥紧了几份,亲昵地凑到她耳边,喷着温热的气息,轻声道:“今日暂且饶过你,来日再要你做补偿。” 萌紫玥暗暗松了一口气,生怕他出尔反尔,赶紧转了个身,用背对着他。却听到羽千夜狠狠吸了几口气,搂紧她,咬着牙闷哼道:“再动一下试试,我不介意反悔。” “”萌紫玥没料到弄巧成拙,顿时无言。所幸羽千夜只是威胁她,并没有立刻付诸行动。 不一会,她就放心的睡着了。 身后,羽千夜静静地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强自压抑着自己鼓躁地血液和原始的冲动,一夜难眠。 由于家庭成员太过复杂——一个时而糊涂,时而如小孩子般胡闹的太上皇;一只成日胡作非为,乖起来却让人万分心疼的猢狲;一只令人腿脚发软的大虫。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容颜绝美到让花儿黯然失色c女人自叹不如的男子。 未免这些家伙给村人带来麻烦和困扰,萌紫玥一家便搬到栖凤山上居住。 萌紫玥甚是喜欢栖凤山,住在这里,四季风光怡人,空气新鲜,阿呆和猫神也可以在山上四处欢快地乱窜,而不怕吓着村民。即便是太上皇,搬到山上来住后,身体和精神都好了许多,每天都乐呵呵的,不知道傻乐个啥! 住在山上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随时选一个安静的地方练武。萌紫玥就常常在山上找一处没人打扰的隐秘地方,盘腿打坐。 这天,午间小憩了一会儿,起来没看到羽千夜的人,梳洗弄妥后,她和小风打了一声招呼,便要出去练功,不妨风胤颢却道:“且慢且慢,爷出去了,留了一封信函,让小的交给您。” 萌紫玥不禁一怔,接过小风手中的信函,又抬头瞄了小风一眼,意思是:你们爷怎么了?凭白无故的,写什么信? 风胤颢摊了摊手,头摇的像拨浪鼓,意思是:小的也不知啊! 萌紫玥觉得羽千夜最近越变越奇怪了,一边拆开信函,还一边想,莫非是老萨在搞鬼?可老萨早回南疆了,又是个白痴,不大可能再重操旧业啊! 羽千夜信中有一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还有一句话,玥玥,醒了就来寻我,我在栖凤山左峰前行十里处第九棵大树下。 萌紫玥仔细端详那个“寻”字,眼睛都瞪酸了,发觉不是个“救”字,更是一头雾水。待回头再把人约黄昏后瞧了瞧了,揣摩了一番,顿时觉得羽千夜这厮简直莫明其妙到了极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约她? 不到盏茶功夫,萌紫玥就如约寻到第九棵大树,远远看到羽千夜在树下负手而立,迎风远眺。 他身姿修长笔直,容颜如玉,黑发轻扬,衣袂随风翻飞,宛若谪仙下凡。 大约是听到动静,他蓦然回首,见到萌紫玥的一瞬间,微挑的美目顿时流光乍现,丹唇轻启,语气温柔欲滴:“玥玥” 萌紫玥迎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步履轻盈地向他行去,一袭海棠色的广袖长裙在满山青黛中格外的显眼,满头流瀑般的青丝飘散在风中,裙裾蹁跹,美丽脱俗的犹如嫦娥奔月,织女下凡。 羽千夜向她伸着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曼妙的身姿,眼神温柔,目光幽深绵长,舍不得挪开一下,仿佛就想这么看一辈子。 “你最近怪怪的,难道是想当望妻石吗?”萌紫玥将手递到他的大掌中,略带取笑地道。 羽千夜握着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微微一笑,“为你当望妻石,我甘之若饴。” 他的情话越说越顺溜了,萌紫玥深深汗颜,伏在他怀中咕哝道:“干嘛约我来这里?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吗?” “你真是不解风情。”羽千夜伸出一只手到她的颈后,缓缓摩挲轻抚,意味深长地笑道:“家里和外边能一样吗?各有各的趣处啊。” 颈后被轻轻按揉,萌紫玥如被顺了毛的猫,微阖起美眸,那一丁点不满立刻偃旗息鼓了,还来不及说话,羽千夜却轻轻嘘了一声:“玥玥,有人来了。” 萌紫玥一听,精神马上一振,灵动摄人的美眸大睁,左右观望,想看看来人是谁。 羽千夜不动声色的揽着她离开郁郁葱葱的大树,躲到一块石头后面。 “为什么要躲起来?”萌紫玥觉得不管来的是谁,他们完全没有躲藏起来的必要。 羽千夜斜倚着石头,席地而坐,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随口胡诌:“我想看看是谁来这里了,想必是和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吧。” 萌紫玥觉得他的话不靠谱,只是似笑非笑地睨视着他,不说话。 突然,山风将一男一女的对话悄悄送了过来: “顺达哥,你约我来这里,有事吗?” “春花,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婚事,我想挑个没人的地方和你说说话。” “这里好远啦,人家的腿都走酸了,你也不心疼?”女声娇声撒娇,故意抱怨着。 男的叫顺达,姑娘家名春花,萌紫玥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想不起是哪两个人,如今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有的认得人,却叫不出名。她伸手搂着羽千夜的脖子,勾头向外望去,许是树和石头挡住了,却没看到人。 顺达哥和春花姐的谈话还在继续,顺达哥听了春花的埋怨,笑道:“知道你累了,咱们就在这里歇歇,来,这里坐,我铺了衣服,不凉的。” “嗯!”春花见顺达哥细心体贴,娇羞地道:“顺达哥,你也坐。” 说来也巧,这两人还真和羽千夜“身无彩凤双飞翼”了,就在那第九棵大树下坐了下来。萌紫玥够出的双眼正好看到这两人,然而不用片刻,却发现情况似乎渐渐的不对劲了——那个顺达哥大胆的去搂春花的肩,春花半推半拒,却也顺势倒在顺达哥的怀里。 而且情况越来越不妙,那个顺达哥长的一副憨厚相,不想去是个贼大胆的,居然搂住春花就亲嘴,手脚也不规矩起来。春花娇羞人答答地推拒:“别,顺达哥别。” “春花,莫怕,横竖咱们是要成亲的。”顺达哥亲了两口就开始喘气。 歹势哦!萌紫玥顿时风中凌乱了,体内的八卦因子告诉她,此时此刻,此等男女,必然会有奸情发生。 ------题外话------ 这章删减成这样了,完整版在群里,摊手望天,额莫有办法。谢谢syl521 投了(5热度),stelzhua 投了5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4 湮国来客 萌紫玥紧紧搂着羽千夜的脖子,整个人坐在他怀里,海棠色的长裙顺势滑下来,掩在她做工精美的绣鞋脚面上,宽大的裙摆几乎逶迤在地,华丽的裙裾随着林间吹卷的细风荡漾,翩翩飞舞,似彩蝶一般美丽。舒睍莼璩 虽然有八卦可看,有壁角可听,但她兴致缺缺,巴不得快点离开。原因?额,因为她av看的多了去了 错,因为她觉得偷窥别人谈情说爱是不道德的。 她摸了摸羽千夜的耳朵,悄声道:“我们快走吧,人家是一对鸳鸯,要说悄悄话呢。” 羽千夜抱着她,搂得密不透风,长指卷着她的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偶尔还放到鼻间轻嗅,意态闲适无比,闻言就心不在焉地道:“他们是鸳鸯,我们也是鸳鸯啊,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两不相干。” 萌紫玥坐在他腿上,面无表情地瞅着他,也不说话。 羽千夜犹自未觉,尚蹙着眉头在低声抱怨:“而且,这地方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呢,为什么给他们腾地方啊?真真好没道理。” 萌紫玥一听,貌似第九棵树这地方还是个风水宝地呢,人人都来争抢之,她正要仔细打量一番,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出奇之处,不料却听到春花娇声颤颤地道:“顺达哥,不要。” “滋滋!”顺达哥嘴里嘬嘬有声,似乎在吸吮什么好吃的,喘着粗气道:“花花,别躲啊,又不是第一次弄了,咱们像上次那样吧。” 然后春花的嘴似被什么堵住了,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 坑爹啊!萌紫玥顿时欲哭无泪——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咧!不外乎是要上演十八禁了。很显然春花和顺达哥成亲在即,但两人早就偷吃了禁果,顺达哥食髓知味儿,想再吃一回,于是就约了春花来这里幽会。 顺达哥和春花的情况已越演越烈了,眼看就要发生肉博战了,萌紫玥赶紧凑到羽千夜耳边:“我们走吧,不然就要看人家演活春宫了。” 羽千夜锦衣墨发,如明月清风般的矜贵俊雅,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高贵淡然,斜睨着她,性感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不走,我看中这个地方,就是想约你来幽会的,没想到却趁了别人的意,我心里不爽,凭什么让他们乐啊?我要出去搞破坏。” 萌紫玥瞪眼,他声音虽低,但说出的话却与清雅的外表截然相反。 而且,他真的不是说笑,双手扶好她的腰,亲昵地蹭蹭她的脸蛋,就打算从石头后面起身,俨然是去打断别人行好事的模样。 “行行好吧,祖宗。”萌紫玥真是怕了他,耳中已清晰地听到顺达哥和春花两人双双发出一声类似于满足的叹息声,或者说是吟声,知道顺达哥已经顺利地提抢入巷了。 她边感叹顺达哥急不可耐的心情,以及手脚之快,只怕衣服尚未脱便开始行事了,边急忙搂住羽千夜的颈子,悄声道:“他们都这样了在这要紧的关头,你冷不丁出去撞破,定然会惊赫到他们,若吓得顺达哥就此不举还是小事,倘若春花抹不开脸,觉得不能见人了,想不开寻了短见,岂不是你我的罪过?” “男人不举才是大事。”羽千夜满脸无辜盯着她,固执地道,但总算没有真的起身却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萌紫玥简直要拜给他了,这时候谁管举不举啊,不要模糊重点好不好。 “总之你不许出去搞破坏,快点带我离开,我才不要在这里看人家演活春宫。”她干脆一挑眉,理直气壮的命令他。 羽千夜红唇一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倚在石头上,笑得玩味,“不看他们的,我们自己演怎么样?” 萌紫玥绝倒,感情这厮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正磨牙,那边幽会的一对情况越演越烈,顺达哥遂了心愿后很给力,大肆伐哒,弄得春花早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叫唤上了。 看来真不是第一次,那似娇似腻,且似泣是啼的声音,既像是痛苦,又像似愉悦至极,听得人心痒痒的。 顺哒哥嘴里也不闲着,气喘吁吁地道:“春花,受用吧?你先前还说别弄呢,这会子不说了吧。” 春花顾忌着这是大白天,虽说有树和石头挡着,地方也够隐秘,但还是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不敢大声吟叫,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呜咽咽的叫声,那声音抖的都不成样子了:“嗯,不是都快成亲了,你非要这样,啊——” “千夜,我们走吧。” 啪啪啪,滋滋滋,全是些引人遐想联翩的淫声,清晰地传来,萌紫玥苦着精致的脸蛋,不停的抹汗,脸色也微微地红了,一再催促羽千夜快走。 羽千夜定定的凝视着她,眼里灼热的火焰毫无保留地燃烧着,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玥玥,我也想。” “不行。” 毫无疑问,萌紫玥捂着可以蒸熟鸡蛋的脸,果断地拒绝了他:“你不走我可走啦,张少昊昨天研究了一个简单的陈法,极适合小股人马排阵,让我过去给他参详参详,我正打算去瞧瞧呢。” 羽千夜立即眯起了美目,大好的天气,大好的心情,非要提张少昊这个扫兴的人物,“不许去,他身边不是有那个范什么的,让她给他参详,干嘛来找你?爷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待爷得了空,一定要打断他的腿,省得他老往山上跑,惹爷心气不顺。” 萌紫玥觉得这家伙真是不可理喻,因为看张少昊不顺眼,就处处觉得人家意有所图。张少昊在他面前是动辄得咎,半点好处都落不着。 但此时不是与他讨论张少昊的问题,当机立断,是将这位大爷带离这里。 她赶紧凑上去,在他微抿的丹唇上印了一个吻:“要我不去亦可以,那你陪着我回去。” 羽千夜得寸进尺,搂紧她不放,难得她主动一回,得好好把握机会。萌紫玥吻他是想安抚他并没有挑逗的意味,羽千夜却将这个浅吻慢慢变得激烈,霸道的舌像要夺走她的呼吸般,用大舌扫过她檀口里的每一寸空间,然后卷起她的丁香小舌,反复吸吮c纠缠。 萌紫玥用力挣扎,总算在他狂吻中脱身出来,“我们回去。” 羽千夜欲火上身,如玉的脸上浸着淡淡地红晕,难以自恃,一边像个小婴儿在她胸前乱拱乱揉,一边哄她:“玥玥,我想要,娘子,你不疼我” “”萌紫玥无语望天。 耳中听到春花已被顺达哥整治的顾不得是白天了,只管没口子乱叫唤,好人啊,亲亲啊,用力啊,什么淫词乱语都有。 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只好壮士断腕,对羽千夜许诺:“先回去,回去随你怎么都行。” “我马上带你回去。”有她这句话就够了,这会别说是回去,就算要奔月,羽千夜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他是个警慎的娃儿,认真的确认了一遍:“玥玥,不许骗我哟,你说随我怎样都行的。” 萌紫玥本来尚有些迟疑,但顺达哥突然低吼了一句:入死你这个小骚货!她被这句惊心动魄的台词惊呆了,不敢再拖延——再下去,那两人还不知说出什么呢! 她一脸痛苦地点点头,换来羽千夜风情万种的一笑。 他眸光灿璨,眉梢眼角似渡上了一层光芒,丝毫不受顺达哥和春花交欢的影响,抱紧萌紫玥亲了一口,轻声道:“夫妻双双把家还。” 羽千夜奉行春宵一夜值千金,施展绝顶轻功,抱着萌紫玥回去后,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滚到床榻上,就开始行鱼水之欢。 两人颠鸾倒凤,也不知春风几度。 等到羽千夜罢了手,已是暮色时分,萌紫玥只觉得一阵飘渺之感席卷自己,身子早软成一团烂泥。而羽千夜忍耐了多日,总算酣畅淋漓的痛快了一场,便搂着萌紫玥一个劲儿的心肝宝贝的乱喊。 这次,他同样要求在萌紫玥的身下垫枕头,并且在事后不打算抱她去洗澡,只打了热水来,绞了软巾便要替她擦身。 萌紫玥不乐意,她觉得身上黏黏滑滑,怎么也要泡个澡,不但清洁了身子,还能解解泛,一举两得。 她一旦固执起来,同样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羽千夜拗不过她,末了,还是抱着她到浴房沐浴。 在浴房里,面对曲线玲珑的美人玉体横陈,羽千夜惬意地眯着美目,心都快酥了,只觉得活色生香,整个身体仿佛浸润在甜蜜的味道里。 他抱着萌紫玥坐在宽大的浴桶里,不住的耳鬓厮磨,缠绵不尽 ,又含着她微肿的唇瓣来回吮玩了一会,方喃喃叹息:“那个顺达真真可恶,栖凤山这么大,他哪里不去,偏来抢我看中的地方,害我一番心血差点白废。” 萌紫玥半阖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泡在温水里,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听他犹在记恨这事,还道别人差点毁了他的心血,不禁起疑:“那地方有什么好吗?你在那里布置了什么?” 羽千夜将她湿淋淋的青丝顺了顺,搁到桶沿上漓水,闻言稍稍顿了顿,然后漫不经心地道:“我潜心研究书册,纵观史书,发觉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越是想怀上娃娃的人越怀不上,而那些偷情幽会,或是强暴之类的事件,女子十有八九都会受孕,命中率超高。” 萌紫玥一瞬间呆住了,半天才用看着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道:“哪来的谬论?你那些功夫都做到这上面了,还史书?史书能管你生娃啊?” 她咬牙瞪着他,恨不得打晕这奇奇怪怪的男人。就说他最近的所作所为这么可笑,原来都是为了让自己早日怀上! 姥姥地,这男人真真可气! “你别不信呀。”羽千夜伸手抚着她柔滑的脸颊,一双眼眸黑润润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据说燕好时在女子身下垫个枕头,很快就会受孕。” “”萌紫玥满脸黑线,只差给他跪了。 行房垫枕头这种说法,她也不是没听说过,但一直没放到心上。垫高一是为了让体液不外流,且入的更深,可以增加双方兴奋度和快感;二是提高怀孕几率,但并不一定会怀孕啊!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为了能让自己怀上个小包子,羽千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忍无可忍伸出手掐了他一把:“你能有出息一点么?难怪最近上了床榻就胡作非为,闹的不成样子,源头原来在这里呀!枕头的事情姑且不说,只提今儿这事,你今儿个邀我出去,是为了偷情,还是为了幽会啊?” 羽千夜捉住她做怪的小手,垂眸望着她,坏笑道:“我们是夫妻,哪能用个偷字,当然是甜甜蜜蜜的幽会。” “那你是不是还寻思着强奸我啊?”萌紫玥伸手抚额,鄙视地望着他。 羽千夜以指轻抚入鬓长眉,沉吟不语,仿佛在考虑这事情的可行性,半晌之后,慢吞吞,勉勉强强地道:“倘若事后你能原谅我,我不妨强你一次” “去——死——”萌紫玥正想捋起袖子胖揍他一顿,却发觉自己身无寸缕,再加上苦于刚被他弄过,浑身酸软,连起个身都困难,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含恨作罢。 羽千夜低低一笑,马上赔不是:“我也就是逗你一笑,哪会真的如此荒唐,你莫生气。” 萌紫玥望着他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深深忧郁了——苍天啊,诸天神佛,还有送子娘娘,赶紧让她怀个娃吧!再这么给羽千夜闹下去,他不神经,她非被他玩残不可! 尽管萌紫玥不赞同羽千夜那些求子的法子,却挡不住他求子的热情,在这件事上,他无比的坚持,一副志在必得的势态,俨然是萌紫玥一日不怀上,他就一日不罢手。 萌紫玥苦不堪言,白白的受了许多罪,甚至于被逼着吃了许多珍贵的补品,险些养胖了一圈。 生活如此的水深火热,以至于在冬月中旬的一个早晨,她将将起床,便觉头晕目眩,竟一头向地上栽下去。 羽千夜比她先起一步,早穿戴收拾好了,正拿了一件狐毛大氅要给她披上,冷不妨就见她往地上滑去,顿时吓得胆肝俱裂,不假思索的就一把将她抄进怀里:“玥玥,玥玥,你怎么了?” 萌紫玥躺在他的臂弯中,顾盼神飞的灵动黑眸闭的紧紧的,如蝶翼般的长睫在她雪白的脸颊上投下两排阴影,安详而美好,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尚未梳理,顺势垂了下去,光亮如缎。 “来人,快去请郎中。”羽千夜赶紧将她抱到床榻上,不住的抚着她的脸蛋,一颗心揪的紧紧的,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陌缥郜应声而去,风胤颢在门外纠结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爷,您不常说您是半个神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心急如焚的羽千夜犹如醍醐灌顶,马上将手搭向萌紫玥的手腕。 这就是关心则乱,旁观者清。如果出事 的不是萌紫玥,兴许羽千夜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哪会像现在这样,脸都被唬白了,漂亮的唇更是抿的紧紧的。 末臾,不光太上皇这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人知道他自己要升级做祖父了,就连阿呆这个半懂不懂的家伙也似乎明白萌紫玥要生小猴子了,囧,它是如此认为的。 当然,因为萌紫玥怀孕不足三月,羽千夜勒令众人不许往外传,侍胎坐实了,再往外宣布喜讯。 羽千夜青衣墨发,优雅清绝如仙,除了脸上多了一抹令人惊艳的笑容,星子般的双眸多了几份高深莫测外,基本看不出太大的变化,仿佛萌紫玥有身孕这件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心细如发的众人还是发现了些端倪。 辟如,他自幼右手执箸,因为要当爹了,他突发其想改用左手,待萌紫玥提醒他,他才一脸淡定的换过来。再有,他的身形本就挺拔笔直,因为要当爹了,颇有点扬眉吐气之感,就愈发显得笔直修长,挺拔如玉柱。 还有,在众人眼里,羽千夜像神祗一般俊美,仪态万方,尊贵不凡,但在萌紫玥眼里,却觉得他偶尔会显露出几分孩子气——无辜的眼神和表情,抿着红唇倔倔不语,脆弱寂寞的身影 可是,自从知道要当爹了,面对外人,他就只剩雍容尊贵,威仪十足,再没有流露一星半点的脆弱和落莫,好像一瞬间变的无坚不摧。 对他这种改变,萌紫玥乐见其成,人总是会成长的,用羽千夜的话说,谁也不是天生当爹的料,都是在摸索学习中慢慢学会的。 正当羽千夜和萌紫玥对新生命的到来充满期待与欢喜时,久未见面的傅逸云却披星戴月,跋山涉水而来。 对于傅大人,不管是羽千夜,还是小风他们,都非常高兴能在异国他乡见到他。但傅大人不是来报喜的,用他自己的话形容,是来报晦气的,这不免叫人懊恼。 “爷,虽然你撂挑子不当王爷了,但陛下一直未答应,只当你耍性子。他放下话来了,王爷你离家出走有一段日子,也是时候该返家了。”傅逸云如是说。 羽千夜闲适地坐在墨色的书案后面,淡淡地觑着他,不以为意地道:“爷哪是离家出走?这里才是爷的家。” 傅逸云嘴角含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爷,陛下早放了话,他长兄如父,会做主替王爷你娶上一正妃和二侧妃,免得你流落在外,门庭萧条。” 羽千夜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轻轻抚袖,片刻之后,忽然莞尔一笑,如春花绽放:“爷早已娶妻成亲了,他想对爷的婚事指手画脚?为时晚矣!再则,父皇还在,爷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傅逸云致力于火上浇油,暗地里瓜子都买好了,就等着搭台看戏:“可他不是寻常人,他是一言九鼎的皇上,若真要替王爷娶了,相信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羽千夜面无表情,美目微凝,淡然地道:“横竖爷不回去,他便是将王府弄成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无法改变什么。” “谁说的!”忽然,一道冷若冰霭的声音传进书房。 随后,书房虚掩的门被推开,门外的人着一袭华丽的淡蓝色袄裙,身段玲珑傲人,肤白如玉,眉尖微微蹙着,盈盈美眸灿若星辰,红润的唇瓣抿出一股冷漠,清冷的视线往人身上一扫,便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妖娆。 “娘子,你怎么来了。”羽千夜起身迎向伫立在门口的萌紫玥,翩然的步伐竟然带着急切,嘴角弯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浅笑,充满盅惑,引人迷醉。 傅逸云很上道,冲着萌紫玥道:“王妃。”他对萌紫玥行的是王妃之礼,萌紫玥先前就道自己并非王妃,仅是一位平民的妻子,让他不用行此大礼,但傅逸云却很坚持。 萌紫玥眼神中的清冷渐渐消融了,泛上淡淡的笑意:“傅大人,只是这声王妃似乎叫早了,方才听傅大人所说,貌似元盛帝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 “”傅逸云俊逸的脸庞上泛上微微的尴尬,他哪敢妄议自家陛下的是非,这可是杀头大罪。 羽千夜半揽着萌紫玥走进书房,目光温柔似水:“你莫听傅逸云胡勒勒,不用担心,他的手再长也耐何不了我,那些暗卫我是念着旧情,假使惹毛了我,一样让他们脑袋搬家。” 萌紫玥睨了他一眼,要笑不笑地道:“用你那大木鱼敲死他们 吗?” “什么大木鱼?”傅逸云不知这典故。 萌紫玥笑看羽千夜,羽千夜左顾右盼,长睫轻眨,然后对傅逸云喝道:“休要转移话题,王妃问你们陛下想干啥。” 傅逸云一摊手:“该说的小的都说了,王爷你说不回去。” 羽千夜怕萌紫玥多想,宽慰道:“不用理会那些,他再折腾,也是穷折腾,我们只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萌紫玥冷冷一笑:“那怎么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孤身一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那里生活都一样,他使那些手段我只当不知道,但并不表示我怕他!而今却不同了,我不光有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怎么样也要为他打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5 从天而降 羽千夜伸手顺了顺她的一头青丝,笑意宛然:“那我回去把他拱下台,我自己当皇帝,你当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此这般,他便再也不能耀威耀武的发号施令了,如何?” “噗哧!”傅逸云忍俊不禁。舒睍莼璩 萌紫玥也为之失笑,眉眼生春:“你以为你是二师兄啊,还拱他下台?湮国是一定要回的,不为我们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这个着想啊!至于其它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无论无何,有了孩子她就是一位母亲了,为母则强,要以孩子的一切为优先考量,再不能随心所欲,自私自利。 如果真像傅逸云所说,让羽寰为千夜娶上一正妃二侧妃,尽管是羽千夜不承认,但羽寰毕竟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届时世人只会以为那几个女人才是羽千夜的配偶,自己这个正头娘子倒成了名副其实的小三了,不,小四小五了 这些姑且不提,横竖她也不怎么在意名份,只要羽千夜不回去,他们就在栖凤村过一辈子,管它湮国如何的翻天覆地。但孩子不一样啊,生下来世人便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那肯定会打击到孩子脆弱的幼小心灵。 所以萌紫玥觉得不能再放任羽寰如此下去了。 且说羽千夜听到她提到肚子,不由眉眼一凝,觉得自己方才真的是有欠考虑,稍做沉思,便拧着眉对萌紫玥道:“可如今你的身子并不适合舟车劳顿,回湮国路途迢迢,不如我们生了再回去吧?” 萌紫玥摇了摇头:“待到我生产,你那四哥恐怕早等不及了,我可不想孩子生下来就受人岐视。再说了,我们也不必赶路,且走且停,想来不大要紧的。” 傅逸云也点头赞成。 羽千夜眉头未展,躇踌不定——他眼热人家都升格当父亲了,于是想方设法的想当父亲,结果真要当爹了,第一觉得有些不真实,第二却觉得有操不完的心。既担心萌紫玥不舒服,又担心她肚子里的那个不舒服,甚是忧郁。 萌紫玥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又见他一副瞻前顾后的模样,也不理他,径直对一旁的风胤颢道:“收拾行李,准备回湮国。” “是!” 湮国。 尽管天气寒冷,尽管是夜晚,帝都依旧灯火如织,繁华异常。 时值腊月中旬,帝都百姓皆在置办年货,因此街上行人川流不息,执闹非凡。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抄着双手,缓缓在人群中行走,神情既高傲又冷漠。 他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生得英俊无比,一双斜飞入鬟的长眉,朗目星眸,晶亮的目光比天上的星子还动人,着一袭做工精美的蓝色锦袍,领口和袖口都用白狐毛滚边,外罩一件油光水滑的貂皮大氅,贵气逼人,威仪不凡。 路人纷纷盯着他瞧,被他的俊美和卓然的气度所惑,但若是想再靠近他细瞧,却是不能的,不光是因为他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还因为他的周围有几个目光锐利的随从,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的人,看起来极不好惹。 一位锦衣华服,圆胖脸的中年人急走几步,躬身来到青年男子身后,低声道:“主子,天寒露重,还是早些回去吧。” 男子面无表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仍旧昂首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唇微启,语气淡的不能再淡:“爷在体察民情,回去做甚?” “额”中年人不敢抬头,亦步亦趋追随在他身后,神情卑微的相劝:“主子,还是回去吧,万一您在外头有个什么差池,所有人都吃罪不起啊。” 男子星眸往左右一扫,挖苦地道:“阮明经,你是兵部尚书,不是鸡妈妈的婆婆,你瞧瞧爷的身边,难道爷的这些侍卫是摆设?再说这日子平淡如水,爷正闲着发慌,若有人来兴风作浪,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九严寒,湮国兵部尚书阮明经的额头竟然沁出了冷汗,主子这样说说不打紧,若真有个什么闪失,他们这些人万死难辞其咎啊! 能被位高权重的阮明经称为主子的人,不用说,想必大家也猜出这位男子是谁了,正是咱们的元盛帝羽寰。但这会儿他身处闹市,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不能宣扬他的身份,阮明经和众御前侍卫便称他为“主子”。 皇上迟迟不愿回宫,阮明经做为皇上的心腹和陪侍,倍感压力。 然而做为皇上的羽寰可不这么认为,他在外面这么漫无边际c漫无目的地瞎逛,顺着街道和人群,走到哪算哪。虽然有一点随波逐流和自我放逐的意识在内,却比呆在沉闷和冷清的皇宫要自在许多。 自羽千夜带着太上皇远离湮国后,羽寰波澜不兴c行动如常的过了一段日子,若有大臣问起宝睿王的行踪,他总是一言代过——宝睿王身负监国之责,当然是代朕去民间考察民情去了。 实际上,羽寰一直在暗暗期待羽千夜能早点回来,说什么他也不相信千夜真的能够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就这么远走高飞了。 但羽千夜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通过暗卫的回禀,观他那架式,好像真的打算在栖凤村安家落户了。到这时候,羽寰才微微有些慌了,他虽然时而称自己为寡人,时而称孤,可不代表他真的想做孤家寡人啊! 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令他心生出莫名的寒意和恐慌,而这种情绪,在久病不愈的小公主夭折后,达到了最高顶点。 迄今为止,小公主是他唯一的骨血,虽为废后宁紫彤所生,但他一直对小公主宠爱有佳。奈何小公主被母亲所害,一直缠绵病榻,尽管皇宫御医扎推成捆,她还是没能撑过这个秋天。 羽寰伤心极了,不顾帝王的尊严,抱着小公主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彼时他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亲人都在离他远去,他权力顶天,却谁也留不住,有何用?有何用? 由于伤心失意,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日子。 但他毕竟是心志坚强之人,消极完,日子还是照过。这时候,他非常希望羽千夜能在自己身边。 不过,他这人鸭子死了嘴巴硬,当然不会求着羽千夜回来。同时,又想到使羽千夜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萌紫玥,心里难免愤愤。他和萌紫玥一直势不两立,只要能使萌紫玥不痛快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于是就出现了傅逸云所述之事。 再说阮明经见说不动皇上,怕越提回宫皇上越反感,索性也不再多言,只是让侍卫们多注意着点。 “闪开,闪开,快闪开!”但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往往你最怕什么,它就来什么,就在这时,一条蓝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羽寰脑袋上砸去,嘴里还不住的大声嚷嚷闪开 “保护主子。” “何方贼人?”御前侍卫的身手非寻常人能比,马上反应过来,尽管这人落下的速度非常快,但若是让这人砸到皇上,那他们全都可以自杀谢罪了。有两名侍卫当即对着那条人影一扬手,想将这人一掌拍开去。 “唰唰唰!”同一时间,其他侍卫手中的刀剑已出鞘,对着那道人影挑去。 “误会啊——”那道人影被侍卫的掌风扫中,尖叫着离开羽寰的头顶,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一旁飞去,眼看就要狠狠撞到一家绸缎铺的匾额上! “啊啊啊要撞上了”路人先是被这一突发状况惊呆了,尚未搞清楚原因,就看到那条人影险像百出,都忍不住惊叫起来。 唯有羽寰不动如山地驻足原地,对阮明经关切的询间,他置若罔闻,只是一脸平静地望着那道人影,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与此同时,在性命攸关之际,那条人影突然伸出双臂,用两只手牢牢抓住了匾额上方的边沿,身体也顺势吊在半空中晃了几晃。 围观的众人见状,皆呼出一口气,纷纷叫道:“好险啦,好险啦!” “没撞上,好可惜啊!” “娘啊,还以为他死定了。” 但下一刻,不知是那人太重,还是匾额本就没挂牢,不过刹那,两者一起向下坠落,那人抱着匾额,娇声喊道:“救命啦,天枢天璇救命啦,我不要摔死啊” 羽寰的两名侍卫早纵身跃到那绸缎铺子前,正等着抓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想看看究竟是谁指使他来行刺皇上。 亏得他们有留活口的心思,没有上去就乱刀乱剑的胡砍一气,反而颇为好心的伸手接住往下掉的刺客,飞快地伸指在其身上戳了两戳——点了刺客的哑穴和软麻穴。然后才任其背靠着墙,软倒在地上。 路人急忙想围过来看个究竟,但却被突然 出现的十几个青年男子驱逐开去。 见周围几乎清了场,羽寰带着阮明经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望着软瘫在地上的蓝色人影,淡淡地道:“原来是个女子啊。” 这刺客虽做男子装扮,着一身书生样的蓝袍子,一头长发挽在头顶,用蓝色的头巾系着,但她叫救命的时候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 而且,在灯火的映照下,她的身材和面容也显露无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女刺客生得真美貌,体态纤秾合度,肌肤如玉,蛾眉皓齿,粉面桃腮,穿着男子的衣衫也显得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 由于被点了穴,她浑身无力,又不能说话,只能着急的转着黑漆漆地眼珠,那份美丽因为这个小动作,显得格外的妩媚生动。 羽寰觉得她这样子甚是滑稽,又似乎极有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脸上的神情便几分恍惚,半晌没有言语。 侍卫抱拳道:“主子,这名刺客该如何处置?” 羽寰醒过神来,还未开口,便发现地上的女子眼珠转了转,接着愤愤然地瞪着那个侍卫,眼神中分明在说,你才是刺客,你全家都是刺客。 “噗哧!”羽寰不免发噱,为掩饰自己的失恋,在阮明经异样的眼神中,他将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轻轻咳了咳:“先带回去审审吧。” 话音一落,便感觉那女子恼火地瞪着他,羽寰不以为忤,气定神闲地迎着她冒火的视线,慢条斯理地道:“一名女子扮成男子,本就蹊跷,何况,路人有千千万万,你砸谁不好,非要从爷的头上砸下来,只能说你自寻死路啦。” 阮明经在一旁叉着水桶腰,虎着脸,威风凛凛地恫吓:“兀那女子,敢不招就划花你的脸!” 那女子闻言,干脆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胆小鬼。”羽寰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声,嘴角却翘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弧度,对着阮明经道:“摆驾不,打道回府。” 阮明经追随他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他的脾气可谓了如指掌,此时见他的心情明显阴转睛,纵然不知是什么缘故让他的心情好转,但仍凑趣道:“主子今夜不去宝睿王府转转?” 羽寰微微一怔,旋即,挑了挑眉,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太晚了,今夜便不去了,这样吧,你明日将那两个非宝睿王不嫁的,送去宝睿王府,告诉她们,爷能帮她们的只能帮到这里,其余的,就要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最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阮明经不由笑道:“遵命。” 不过片刻,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带着女刺客离开了。等他们走远了,被驱逐的行人才敢聚拢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忽然,有两名黑衣男子行色匆匆的奔了过来,先是东张西望的搜寻一番,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由交换了一个焦急的眼神。其中一名长相憨厚的男子急忙拦住一名路人询问:“这位大哥,麻烦您了,可否看到一位穿蓝色衣服的书生?” 另一名黑衣男子添了一句:“约摸十七左右的年纪,生得极为俊俏标致。” 路人摸着脑袋想了想,皱着眉头道:“方才这里倒是有一个穿蓝衣服的人,没大看得清标致与否,可他犯了事,被一帮气势汹汹的人带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两名男子一听,大惊失色,不由面面相觑。 次日一早,秦嬷嬷和王总管站在大厅里,默默地打量着两位美貌的小姐,继而一齐望着笑咪咪地阮尚书,不解地道:“尚书大人,王爷不在府中,老奴们不敢擅自作主,请问尚书大人送这两位小姐来,是何意?” 阮尚书乐的见牙不见眼,一张圆脸胖如包子,和气的很:“哎,你们两们切莫会错意,本大人哪敢送啊,也送不起啊!这两位小姐,一位是刘大人的千金,一位是元府的大小姐,想必你们早就认识了,皆是名门贵女呐” 他顿了顿,虚空一拱手,脸上的神情换成无比恭敬:“这都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爱民如子,见这两位小姐一直为王爷蹉跎岁月,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心生怜悯,便命老夫将她们送过来。” 秦嬷嬷和王总管默默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尚书说话老是隔靴搔痒——不得要领。这刘小姐和元大小姐从上春自愿请旨嫁给得了时疫的 王爷后,几乎成了王府的常客,整个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们想嫁给王爷,甚至到了愿意为妾c不惧死的地步。 奈何王爷不喜这两人,便是皇上命他娶也没应的,这时又送过来,难道是想赐婚?可王爷人都不知去哪儿了,王府相当于一座空府,赐给谁啊? 秦嬷嬷直截了当地道:“请尚书大人明示,这样老奴才好安排两位小姐。” 阮尚书满意地点点头:“秦嬷嬷,暂时以贵客的身份安排吧,皇上想必另有打算,咱们做臣子的也不好妄测君意啊!” 贵客?秦嬷嬷眼神闪了闪,对着一直不曾开口的刘瑞烟和元朝雪行了个礼,不冷不热地道:“两位小姐皆是待字闺中,虽说是皇上的口谕,但老奴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咱们王府除了皇上是贵客,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在这里称贵客。这些,两位小姐应该心里清楚,所以若两位是来做贵客的,岂不是要为难死老奴!” 这话委实有点重,不要说刘瑞烟和元朝雪漂亮的脸蛋上现出尴尬之色,便是连阮尚书都有些下不了台了,因为这“贵客”是他自己定的位,皇上可没如此交待。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以至说话不谨慎,却没料到秦嬷嬷如此不留情面。 不过不管是刘元二女,还是阮尚书,都是些人精,不过一瞬就面色如常了。 阮尚书依旧和颜悦色地道:“秦嬷嬷所言甚是,老夫惭愧,现下将人送到了,老夫也要早些回去覆皇命了,就不久呆了。” 言罢,阮尚书便转身离去了,只是那丰满的身影带着几分悻悻然。 阮尚书一走,秦嬷嬷叹了一口气,对两女道:“两位小姐,这是何必呢?不怕实话对两位说,我们王爷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刘瑞烟和元朝雪的脸倏地沉了下来,眼神里的阴郁一闪即逝。 ------题外话------ 谢谢beflyber ,弥丛 投的月票。 给妹纸们推篇好文《寡人是个妞啊》http:。xy。//441505。htl(已完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6 回到湮国 秦嬷嬷对着刘c元二女大为头疼,不知如何打发。但说老实话,还两人何尝愿意如此!可人生如下棋,一子错,满盘皆输。 就刘瑞烟来说,她打小便满心爱慕羽千夜,在贵妃姑姑没有垮台c父亲没有被贬之前,她是非常有信心能做宝睿王妃的。 可惜事与愿违,一切都化为泡影了。但不能否认她对羽千夜的确有几份真情在,所以当她老子一心卖女求荣,将她当成活祭品,献给染了时疫的羽千夜陪葬时,她吱都没吱一声,反而听从郑刺史的安排,退了一门好亲事,义无反顾的决定去服侍危在旦夕的羽千夜。 在她看来,这何尝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和羽千夜无缘了,已经打算老老实实的嫁人了,没料到却峰回路转,又有机会成为羽千夜的王妃。 说到底,刘瑞烟虽然身份变低了,可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己还是那个名满帝都,一身骄傲的尚书小姐,婚配寻常人根本是委屈了自己,唯有羽千夜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嫁。 即便有丢掉性命的可能,但到死她都会占着宝睿王妃的名头,还是很风光的。再说了,人生在世,想要成功就必须冒险,何况父亲已决定的事,岂能容她置喙? 饶是她想反抗到底,却也是徒劳,不如趁了自己的心,也趁了父亲的心,可谓两全其美。 相对于刘瑞烟的欣然赴死,元朝雪却要冤枉的多,不过她也斗不过她老娘,只能听从安排为家族做出牺牲。 但元朝雪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横竖自己破了身,再加上家道中落,没人愿意上门提亲,倘若能当王妃,好似也不错,而且她还可以见机行事,不一定非搭上自己的性命的。 这两位的出发点虽不相同,但目大同小异,都觉得这是个划算的买卖。 只是她们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羽千夜的病早不好,晚不好,赶巧在她们愿意嫁的时候好了,原本这对她们来说是件大喜事,她们也欣喜若狂,都以为自己可以当风风光光的王妃了 可她高兴的太早了——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羽千夜却不愿娶。 也许有人会说堂堂王爷出尔反尔,可羽千夜却理由充分,以“若是真心对本王,为何不早点站出来,非得等到本王身体痊愈才来做姿做态?”驳倒世人。 这下,舆论反而站在羽千夜这边了,世人皆认为刘刺史和元夔有“司马昭之心”。 如此一来,不但刘刺史和元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刘瑞烟和元朝雪可谓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其实元夔更冤,他根本不在府中,这都是沈氏的主意。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纵使刘c元二女梨花带雨的为自己喊冤,称自己绝对是真心的,却也没人敢站出来打抱不平了。 这倒还罢了,左右是嫁不成羽千夜,流言蜚语传一段日子也就平息了。可哪知经此一事后,她们两人彻底沦为帝都“圣女”了,不用说没人上元府提亲,便是连刘瑞烟都没人愿意娶了。 想想也是,人家可是想嫁王爷的人,寻常人哪敢娶啊,还是莫要自取其辱的好! 从此以后,刘c元二女可谓豆腐掉到煤堆里,洗刷不干净自己的名声了。 就如刘瑞烟所说,她早就没有退路了!此生倘若不能嫁给羽千夜,她就要过上“不是尼姑,却胜似尼姑”的日子了。 元朝雪何尝有退路?她连清白都没有。 因为这件事,同样时运不济的两女倒惺惺相惜起来,两人一商议,既然没有退路,索性背水一战——横竖这辈子别指望能嫁到好人家了,不如拼了,都坚称自己对羽千夜是一片真心可昭目月,此生非他不嫁,不然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于是,她们两人便三天两头的往宝睿王府来,什么理由都有,千奇百怪,听得秦嬷嬷一个头两个大。 也合着她们走运,碰到一个只想和萌紫玥做对的皇帝,且一直伸着黑手在她们身后推波助澜,最后,还将她们二人送进王府。 虽说皇上也没给她们名份,羽千夜也不在府中,两人还是松了一口气,相比先前尴尬不堪的处境,这待遇可强上许多。 所以两人打定主意,不管秦嬷嬷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们都置之不理,反正王府现下没人做主,谁还敢反抗皇上的旨意不成! 秦嬷嬷又没向天借胆,当然不敢和皇上拼,按着额角恼火半晌,对着二女道:“上门是客,老奴便将二位姑娘安排到秋风园吧,其它的事情,王爷不在,老奴不好定夺。” 刘c元二女虽不满羽千夜久不归府,一脸的阴沉,但总算名正言顺的进府了,没站稳脚跟之前,哪有资格挑剔住处。 刘瑞烟当即收敛脸上难看的神情,对着秦嬷嬷和颜悦色地道:“有劳秦嬷嬷了,既然瑞烟住进王府,理当略尽绵薄之力,往后王府中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嬷嬷也可以与瑞烟商议。” 她的话语颇委婉,并没有喧宾夺主,仅是个套近乎的意思,可秦嬷嬷的嘴角还是不可遏止的抽了抽,心里腹诽不止,往后,往后,往多后?莫非你们还打算在这里住上十年八年啦?真真厚脸皮! 元朝雪不甘落后,收起脸上的阴云,换上甜美的笑容:“秦嬷嬷,想必您也知道我娘腿脚不便,平日元府中的一切琐事俱是由朝雪打理,所以嬷嬷您甭和朝雪客气,这王府中的一切大事小事您皆可交予朝雪打理。” 她的话半点不隐晦,开口就想夺权。 天寒地冻的,秦嬷嬷却被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她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又见过世面,马上沉着脸,不冷不热地道:“两位娇客真是太客气了,我们王爷虽说不在府中,但王府的体面犹在,客人就是客人,那有让客人操劳之理?两位还是安心当好客人吧。” 刘瑞烟和元朝雪对秦嬷嬷的冷脸浑然不觉,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眼神。 且说阮明经去皇宫覆旨,羽寰一身明黄的锦绣龙袍,正在养心殿一边喝茶,一边听暗卫回禀消息,见他便问:“人送去了?” “回皇上,微臣一早便送过去了。” 羽寰轻轻颌首,极是难得的莞尔一笑,俊美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生动,冷漠尽除:“甚好,咱们湮国的宝睿王正在回程途中,如不出意外,大概会在开春后回来。” 自打去南疆夺宝不成,羽千夜撂挑子走人之后,这是他笑的最为开心的一次,就连阮明经都不免觉得受宠若惊。当然,他不会以为皇上是对他笑,但笑比哭好,总好过对着皇上的冷脸。即刻也笑道:“还是皇上的计策高妙,傅逸云一去,王爷拍马便赶回来了。” 羽寰拈着茶盖,垂眸轻撇茶水,低低喟叹:“唉,时光催人老,当日尚在襁褓中粉妆玉琢的无知小儿,居然要当爹了,他恁是孩子气,真不知他怎么当好这爹?” “皇上您说什么?”他的声音太低,仿佛耳语,阮明经没听清,忙慎重的问了一遍。 羽寰怔了怔,似刚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随后淡然地道:“没事,朕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皇上,那位姑娘醒了,一直嚷着自己饿了,又喊冤枉,吵着要见皇上。”突然,应公公摇着白色的拂尘匆匆走了进来。 阮明经愣了一愣,却听到羽寰要笑不笑冷哼一声:“倒是个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性子,昨晚闯那么大的祸,居然还记着吃?” 说着,他搁下茶盏,对阮明经挥了挥手,淡然道:“你且去吧。”接着他优雅起身,径直出了养心殿。 腊月天,天空飘起了可爱无暇的雪花,嘴里呵出的气都成了白雾,气势宏伟的皇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但在偏殿的一间屋子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屋内装饰华丽,陈设精美,由于烧着地龙,整个屋中暖暖的,犹如阳春三月。 屋中有一名着蓝色书生长袍,却散着一头及腰长发的美丽女子正烦躁地踱来踱去。 她睡眼惺松,漂亮的脸蛋上慵懒的酡红还未消去,显然刚醒不久,穿着甚是普通,还是男子的衣服,头发也未梳理好,但仍不掩耳花容月貌,香风艳骨。 她偶尔会停下来,对着侍立于一旁的几名宫女和太监抱怨道:“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我都说了我是冤枉的,莫名其妙就把本姑娘抓到皇宫里来,你们皇上呢,总要听人讲理吧?” 宫人对她的怨言听而不闻,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如同雕像一般立着。 “唉!”女子仰天长叹,蛾眉微蹙,暗中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对着那些没有表情的宫人道:“皇帝不差饿兵,你们抓了我来,莫非是想饿死我?你们的皇帝这么小气吗?” 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议皇上,太临和宫女正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脑袋都要搬家了,还记着吃?莫非是个吃货?” 随着这道声音,一道挺拔的明黄身影大步踏入屋中,他的身后有数名宫女和太监,皆鱼贯而入,然后屏声敛息地垂首而立。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屋内的宫人急忙行礼。 “”女子伸手拢住长发,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线条优美的红唇微翕,欲言又止,仿佛在躇踌行不行礼的问题。 应公公急忙一挥拂尘,大声喝道:“你这女子好不知礼,见到皇上为何不跪?” 那女子还未说话,羽寰却淡淡地道:“都退下去吧,朕有话问她。” 应公公闻言,顾不得那女子,使了个眼色,众多宫女太监如蒙大赦般的退出去,屋中便只剩羽寰和那名女子。 一时之间,屋内静止下来,针落可闻。 羽寰挑着长眉,漆黑星眸微眯,傲然而立,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那女子眼帘低垂,雪白面颊上的表情几经转换,似在抉择,末了,还是向羽寰行了个礼,勉勉强强地低声道:“参见皇上。” 羽寰深不见底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将她脸上挣扎的表情尽收眼底,又盯着她的一头乌黑的长发瞧,却不言不语。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羽寰昨晚微服私访时那位险些砸到他的女子。 昨夜,这女子被点了穴道,又被阮明经恐吓了一顿,当时便昏过去了。羽寰也不知怎么想的,许是觉得她的表情太过丰富有趣了,竟然未让人将她投到刑部大牢拷问,反而带到皇宫里来,并让人解开了她的穴道,安置在偏殿中。 那女子见羽寰久不叫起,竟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一举一动透着优雅,脸上并无惶恐和害怕,微垂螓首:“皇上,昨夜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民女不是什么刺客,仅仅是为了躲避坏人,无意中从那楼上掉了下来,民女自个也是受害者,望皇上明察。” 对她擅自起身,羽寰也大度的未追究,转开犀利的眼神,意味不明地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多大了?” 女子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就算是皇上,张口便问人家女子的芳名和芳龄,似乎也太突兀了。 “嗯?”羽寰略带倨傲地望着她,威仪摄人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休想欺骗朕,欺君之罪有什么后果,想必你听说过。” 女子脸上的表情甚是纠结,半晌才平复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民女八妹,来到人间十七载,自小流浪,四处为家,姓是胡乱取的,姓安。” 羽寰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她脸上的表情,不紧不慢地道:“量你也不敢欺骗朕,你说你是冤枉的,朕自会派人去查,如若你说的是假话,那将是锉骨扬灰的下场!” 安八妹红唇微弯,笑靥如花,便是声音都更甜美了几份:“请皇上明察秋毫,还民女一个清白,民女感激不尽,既然如此,皇上可否放了民女?” “休想。”羽寰断然否决,并微微一笑:“在未查出事实之前,你都得留在皇宫里。” “不会吧?”安八妹只觉得五雷轰顶,伸手抚额,原来她说了半会都是白说啊。 羽寰见她沮丧着一张小脸,一双明媚的眼睛瞪的溜圆,倍感愉快,继续道:“皇宫也不养闲人,你既然留在这里,总要寻点事情你做才像样,暂时你就充当一名宫女吧。” 还宫女?安八妹暗中吡牙,在心底将羽寰诅咒了千万遍,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人真是急中生智啊,只得一刻,她就灵光一现,马上对着羽寰道:“皇上,民女方才忘了一件事,现在想起来了,望皇上让民女禀明。” “准。”羽寰面无表情地道。 安八妹清了清嗓子,羞赧地低着头,声若蚊蚋:“皇上有所不知,民女此次来帝都,是来寻民女夫君的” 羽寰好看的眉峰一聚,脸色倏地一沉,目光微寒地睥睨着她,冷冷地道:“你说什么?夫君?” 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头,安八妹干脆一鼓作气:“民女是有夫君的人,所以不能在皇宫里当宫女,民女可以说出夫君的名讳,他姓羽名千夜。” “噗嗵”一声,羽寰面沉如水,当场踢翻一个锦凳,咬牙切齿地道:“哼,你想冒充萌紫玥那死女人,可惜朕见过她本人,你这伎俩真是太幼稚了。” 安八妹子红唇翘起,笑容可掬,娇声道:“皇上误会了,萌紫玥是羽千夜用大红花轿娶过门的正头娘子,民女是偏门抬进的小妾,换句话说,萌紫玥是大老婆,民女是小老婆,我们姐妹关系好的很,怎么可能冒充她呢?” “甚么?你你”萌紫玥伸出纤纤玉指,指着眼前笑得满不在乎地大美女,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可不可以有出息一点,难道你此生的志向就是当个小老婆?居然在羽寰那厮面前胡说八道,这下看你如何收场?” 此时已是月余之后,天气回暖,萌紫玥和羽千夜携着太上皇,游山玩水般的回到湮国,并大大方方的进了宝睿王府。还未来得及去皇宫见羽寰,便被乍然出现在眼前的安八妹唬了一跳。 这安八妹正是安夏童鞋,萌紫玥奇怪她不但出现在湮国,反而住在宝睿王府里,正佩服她神通广大,倒不妨她老人家丢来一枚炸弹。 安夏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地告诉她,羽寰以为她是羽千夜的妾,便让人将她送来王府了。 萌紫玥真是服了这姑娘了,你说你一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为毛要信口雌黄,信口开河呢?别人有没有小老婆她是管不着,但羽千夜有了她,甭说小老婆,那便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是行不通的。 她瞥着安夏,冷哼道:“亲,你可知道,羽千夜这辈子也休想有小妾之流。” 安夏苦着脸道:“亲,这只是权宜之策,你是不晓得你们那皇上多变态啊!尽管他生得玉树临风,也隐藏的深,但不能掩盖其色狼的本质,本郡主是做宫女的料么?他那是找借口啊!” ------题外话------ 谢谢gri 投了2票,lipg27 投了2票,shizukuai 送了4朵鲜花。昨日整理新文,所以更的少了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7 又撕破脸 章节名:067 又撕破脸 萌紫一听,精神一振,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听安姑娘这口气,貌似羽寰那家伙春心萌动了。 安夏还在抱怨:“我若不说是羽千夜的小老婆,他一准寻理由将我扣留在皇宫,届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我可不想抱憾终身。” 萌紫坐在锦杌上,身边是一张玉石圆桌,这张圆桌系黄色暖玉所制,光滑剔透,华丽异常,触手温润。羽千夜道玉养人,便让人将其搬进碧波阁,想养一养萌紫。 她将手肘搁在暖玉圆桌上,以手托腮,上上下下将安姑娘睃巡了几遍,不带丝毫同情地感慨:“都说漂亮是女人的原罪,看来此言非虚呀,想必你自小因为美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斗争经验丰富,包藏祸心的男人即使再会伪装,也瞒不过您老的火眼金晶呐。” 她似真非真的感慨,安夏摸不清她的意图,怕惹恼了她将自己扔出去,便拖着锦杌凑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道:“小月,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企图打动萌紫:“我哥哥和你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他的妹妹就相当于你的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这样才对得起你们之间过命的交情。” 萌紫斜睨着她,默默不语。 她腆着脸给萌紫斟了一杯茶,继续嘟嘟囔囔的博取同情:“哎,你别不言语啊,其实我住在你这府中也不轻松啊,那刘小姐和元小姐看我不顺眼,整日上窜下跳的不消停,弄得我窝火的很,就想一掌拍死她们。” 她对刘瑞烟和元朝雪怨声载道,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萌紫回王府后,秦嬷嬷经验老道,对着她微微有点凸起的肚子瞟了一眼,马上笑逐颜开,便将刘c元二女的事略略提了一下,也是让她早做打算和防备的意思。由于安夏突然出现在府中,萌紫顾不得其它事,先紧着她,府中许多人都还未见。 再加上她有孕在身,羽千夜怕她累着,直接将她安置在碧波阁内,更不许旁人来打扰,只让秦嬷嬷派了四个手脚伶俐,为人可靠的侍女过来侍候。所以萌紫几乎都忘了刘c元二女的存在,被安夏一提,她才恍然大悟哦!貌似还有两个人要打发。 她眸色微寒,面无表情地将双手五指伸直交叉,十指微一用力,便听见一阵骨关节“咔咔嚓嚓”地声音。 “你你想干啥?”安姑娘被她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凌厉吓着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现如今你还怀着小娃娃,千万别鲁莽行事!” 萌紫松开手,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淡淡觑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这话倒是语重心长,可惜,却是我想对你说的,看来你倒不是个糊涂的。” 她突然记起一事,不解地看着安夏:“我说,你好好的凌国郡主不当,只身一人跑来湮国干嘛?安子非倒不怕你被人拐卖了。” 闻言,安夏沮丧地趴在圆桌上,伸出手指在玉桌上漫无目的地划圈圈,有气无力地道:“唉,不是一个人,我哥让天枢天璇保护我,并让我来找你,可先前我们跑散了,后来他们才找到我此事说来话长。” 萌紫一听说话来长,马上眉一挑,偏头对着新来的四个侍女道:“五月,上瓜子。” 新来的四个侍女分别叫五月c六月c七月c八月。并不是亲生姐妹,据说彼时她们出生时,各自的爹娘懒得为起名费神,索性就用出生的月份为名,并洋洋得意的称这样的名字不但琅琅上口,且不容易忘记生日,一举数得。 萌紫得知这四人名字的由来,不由翘起大拇指,大大赞叹了她们的爹娘老子一番,这名字取的,真有水平,简直太高妙了有木有!极为难得的是,这四对爹娘还想到一块儿去了,真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五月一身绿衫,笑容不但甜美,且嘴边还有两个笑涡,也叫“酒涡”和“酒靥”。 萌紫甚是喜欢她那两个酒涡,心想,多看着她那俩酒涡,潜移默化之下,说不得肚中的小包子将来生下来也会有,到时,白白胖胖的奶娃儿一笑,没牙,却乍现两个可爱地酒涡,真的会萌死人的啊。 却说五月听到萌紫的吩咐,立刻抿嘴一笑,露出两个迷死人的小酒涡:“是,王妃。”然后又善解人意地道:“王妃,府里的厨子早早备下了许多糕饼和点心,不但各式各样,且各种口味都有,王妃和安姑娘要不要尝尝?” 秦嬷嬷等王府里的大管事早就接到了傅逸云的秘密口信,知道王爷和王妃今日回府,一个个立马抖擞精神,神采奕奕的将府中一切事宜皆准备的妥妥当当,井井有条。 府里从厨子到扫地的婆子,个个都被耳提面命了一番,务必要打起精神好生侍候王爷和王妃。 其实不用众管事训斥,府中仆人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唯恐一个侍候不周,王爷又带着王妃跑了,留下他们一干人等跟没娘的孩子似的。 提起糕点,萌紫不禁想起在梁记糕饼铺的往事,神情便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她就醒过神来,看了准备大吐苦水的安夏一眼,又对着五月微微一笑,“你看着办吧,安姑娘想必是不挑的。” 安夏蔫头耷脑的伏在桌上,如蚊子哼哼:“本人心情低落时,即便是龙肝凤胆,琼浆玉液也会咽不下。” 萌紫含笑不语,对她不具说服力的话只当耳旁风。她是厚道人,不会趁机落井下石的。 不用一刻,五月就将各种精美的点心送了上来,粉衫的六月过来,轻手轻脚的为两人换上热茶。 “话说我离开栖凤村,回到谕王府后。” 安姑娘左手翘着兰花指拈起梅花糕,右手端着香茗啜了一口,开始如说书人一般讲述起来:“我们皇后娘娘神通广大,不但知晓我没病没灾,还知道我装病就是为了不想替公主去和亲。于是皇后大为恼怒,觉得我和母妃简直是太不知好歹了!她是睚眦必报之人,存心要给我和母妃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怒不可遏的皇后打定主意,不但要划花我的脸,并找人污”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说起这些龌龊肮脏的事,还是觉得有些羞于启齿。 隔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同时还不停的找理由为难母妃。所幸陛下和父王如今都倚重我哥,皇后还不敢在明面上大做文章,但暗中却使尽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哥哥恼恨皇后恶毒,为保护母妃和我,打算将她从皇后的宝座上掀下来。” 萌紫丝毫不怀疑安子非的能力,微颌首:“釜底抽薪,皇后一旦倒台,你们母女便彻底安全了。” 安夏点点头:“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草率行事,需要做万全的准备,且一边要顾着母妃,又要顾着我惟恐有个闪失和不测,他便让人护送我去找你,却不料你们已经离开栖凤村了。” 萌紫微叹:“离开前使人送了信函给他,估计是与你岔开了,真是阴差阳错。” 安夏咬了一口梅花糕,化悲愤为食量,待咽下后,方又道:“所以哥哥索性让人送我来湮国来投靠你,待他灭了皇后,再将我接回。可惜皇后爪牙甚多,得知了我来湮国的消息,便派出大批刺客追杀我” “竟然还敢派人追杀你?”萌紫黛眉一竖,精致的眉心煞气顿现,冷冷一哼:“你们皇后太过份了!” “嗯,我到湮国都被刺杀好几次,多亏天枢和天璇以命相博,我才得以逃生。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走的那么慢,这么久才回来,弄得我差点无处投靠。” 萌紫汗颜,他们一行有她和张安兰两名孕妇,一路龟速。她觉得挺对不起安夏的,便伸手拍了拍她:“没事了,不用怕啊。” 安夏嫣然一笑,洋洋得意:“我多聪明啊,直接当了羽千夜的小老婆,宝睿王府固若金汤,我大可以高枕无忧地躲藏。” 萌紫马上收起愧疚的表情,一脸鄙视地看着她:“皇宫里岂不是更安全,我就不相信你们皇后可以把手伸进湮国皇宫。” “额!”安夏顿时哑口无言。 随后拿头猛磕玉桌,以示清白:“那里不是有个跟你做对的皇帝嘛!我和你是一国的,总要站在你这边,方能显出朋友的仗仪。再说了,他那样子明显是想占我的便宜,我就想啊,羽千夜是他弟,他总不好占他弟小妾的便宜吧。” 她边磕边结案陈词:“总而言之,我这都是出于自保,你也不想我被人欺负吧。” “”这下换萌紫无语了,敢情这姑娘想的还挺多的。 玉桌“砰砰”作响,她担心玉桌给她磕破了,于是安抚道:“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还是派人去寻天枢和天璇吧,省得他们一不小心被皇后的人谋害了。” 但她突然想起什么,话锋陡然一转:“安夏,羽寰可不是旁人啊,那可是皇上。” 安夏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搞不懂她怎么忽然换了个风马不接的话题。 萌紫唇角微勾,笑的分外灿烂:“自宁紫彤被废后,羽寰尚未重新立后,兼之他为人不但年轻有为,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想被选进宫的女子海了去了。仔细想想,你留在皇宫给他占便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若能获得他的宠爱,必将前途无量,说不得还可以捞个皇后当当。” “正因为他是皇上,我才避他如蛇蝎。” 安夏听懂了,忿忿地抬起头:“你是不知道,我父王除了我母妃和两个侧妃,尚有许多妾侍,其中受他宠爱的便有十来个。我母妃个性刚强,轻易不掉眼泪,可因为他的滥情,我母妃伤透了心,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水,一双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垂下眼帘,长睫轻眨,眼圈四周似乎浸上淡淡地红色:“最过份的就是那些妾侍为他生了一大堆庶子庶女,母妃孩子得的晚,那些人小人得势,个个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讽刺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幸而后来母妃生下了哥和我” 她语气微哽,委委屈屈地道:“可,我在家里的姐妹中排老八哥哥排的更远,幸好他是嫡子,又有我外公一脉支撑着才能坐稳世子之位,再加上哥哥天纵聪明,自幼就争气,比那一干庶的强多了,父王才没有异议。” “我母妃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若是能找个一心一意的男人,便是吃糠咽菜也愿意”说完就开始掉眼泪,那珍珠似的泪水颗颗有黄豆般大小,滴滴落在黄玉桌上,泅成一团团,晶莹闪亮。 萌紫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泪水,不敢再提羽寰了比起她那不靠谱的爹,羽寰计名或不计名的妾貌似更多。 七月见两人说着说着,安姑娘竟然哭泣起来,忙过来提醒萌紫,皇上派公公来催了。于是安夏也不哭了,萌紫也想起自己还没有去皇宫面圣了。 威严气派,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勤政殿。 殿内,应公公手持拂尘,恭敬地侍立于一旁,其它宫女太监都在殿外候命。 羽寰着一袭明黄色缎绣对襟c阔袖便服,正抄着手在殿中来回踱步,他原本就生得俊美无俦,英姿勃勃,在做工精美的便服的衬托下,修长的身材显得分外的出挑,肤色更显白皙如玉。 他的脸上没有往日地倨傲与冷漠,显得很平静,步子也不慢不慢,俨然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可熟知他的应公公,却窥到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握地紧紧的,眼神也时不时的会溜向殿门外,从而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若外表表现的那么轻松。 羽寰没当帝王以前就很沉得住气,也懂得蜇伏,韬光养晦上十年才复仇的人,肯定不是心无城府之人。所以尽管他此时心里很焦急,但也没有失去该有的分寸。 “太上皇驾到,宝睿王驾到” 然而,当殿门外太监尖厉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时,羽寰神情一变,陡然停住了步伐,继而飞步流星的闪到龙案后,不假思索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他的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宛若行云流水,让应公公看的目瞪口呆。 太上皇和宝睿王身份特殊,不用像大臣那样等皇上喊“宣”才能进殿。不用片刻,气色红润,头发花白的太上皇背着双手,昂首阔步地踏进殿来,虽然脑子糊涂了,但他的身材依旧高大,步履如风。 太上皇的身后是羽千夜携着并不显怀的萌紫,想来也是,才四个多月,又是头胎,肚子不凸起也很正常。 羽寰仿佛刚见到他们似的,假模假式的从龙椅上起身,目光复杂地望着太上皇,黯然无语。他脸上的神情甚是矛盾,几经转换,挣扎了半天,低声唤道:“父皇。” 太上皇歪着脑袋端详了他几眼,皱着眉头似在思索,好一半会才道:“乖。”然后也不管羽寰怔忡的表情,更不管应公公搬来的座椅,径直坐到揪枰旁。 羽千夜紫衣墨发,袍袖当风,举手投足间仍是风华绝代,见羽寰怔怔然的盯着父皇,遂轻轻唤道:“四哥。” 羽寰马上醒过神来,将目光从太上皇身上挪开,对应公公道:“看茶。”旋即,将眼神投到羽千夜和萌紫身上。 他先对羽千夜微不可见的颌了颌首,随后居高临下,目如寒冰,面无表情地望萌紫。 由于羽寰的刻意刁难,羽千夜和萌紫是在栖凤村成的亲,因而萌紫的身份还未真正录上皇家宗室,所以她没穿王妃的正装。 就见她身穿广袖烟霞凌罗衣裙,色彩绚丽,轻薄柔软,裙摆逶迤于地,腰身转动时如浮云旋动,飘然欲飞,如瀑布般的乌发松松的被绾成一个髻,两鬓的发丝柔柔的下垂,头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 玉一样的肌肤细腻柔美,容颜精致,樱唇娇艳若滴,不施粉黛,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美。 但她身姿亭亭玉立,曲线玲珑傲人,眼角眉梢散发出一股妩媚魅惑的气息,眼波微微流转间,艳光四射,仿若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央。半点不像一位有身孕的女子,倒更像一位国色天香c雍容华贵的绝色尤物。 羽寰并不是初次见到她,可似乎每次见到她,她都在蜕变,一次比一次更自信,更美丽,不可方物。 萌紫见羽寰盯着自己,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向他行礼,遂不慌不忙蹲身敛衽:“皇上。”盈盈行礼后,在羽千夜的掺扶下起身。 羽寰见萌紫未向自己三拜九叩,不由大光其火,冷声质问羽千夜:“这就是你一心要娶的人,如乡野村妇一样不知礼数。”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羽千夜反而怪他:“四哥,本来我是不打算回来的,是你非要我们回来,回来就回来,紫也向你行了礼,你不但连个笑模样也没有,还挑三拣四!说真的,你若不想见到我夫妇二人,我们走就是了,何必甩脸子给我们看?” 羽寰瞪着他,咬牙道:“吃里扒外的家伙,养不熟的白眼狼。” 羽千夜反瞪他,眸光灿若星辰,口气更怨怼了:“你难道不知道孕妇不能舟车劳顿吗,这一路上,你弟弟我胆战心惊,每日如履薄冰,你可有半分体谅?她怀着身子,行动多有不便,你不但不免她的礼,还要折腾她,你于心何忍?” 羽寰瞟过萌紫的肚子,想到自己夭折或没存活的骨肉,心内微微抽痛,不禁伤心地揉着额头,低声道:“朕的小公主去世了” 此话一出,羽千夜明亮的眼神也黯淡几份,眉头紧紧拧起,无论宁紫彤怎么样,小公主可是他的亲侄女,他现在快当爹了,非常能理解羽寰的心,不由伤感地叹了一口气:“四哥,小公主的事,我也很痛心你节哀顺便,横竖你还年轻” 萌紫只知道羽寰的女儿去世了,却并不认识,也没有羽千夜那种感同身受的感情,只有旁观者的恻隐之心。而对于羽寰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她并不打算忍。 此时便淡淡地道:“皇上,饶是乡野村妇见到皇上一样会行礼的,紫并非不向你行跪拜大礼,但这大礼要行的明明白白,请问在皇上的心里,紫该以哪种身份向你行大礼?” 羽寰闻言,脸上伤心的神情没了,换成威严迫人的气势,冷冷盯着萌紫道:“哼,凭你的身份,也想与朕讨价还价吗?朕这是看在千夜的份上不予你计较,否则,就凭你藐视皇威的行为,也足以让你掉脑袋!” 羽千夜眸色一寒,正要发作,萌紫广袖轻摆,示意他莫出声。 面对羽寰犀利威严的目光,她形色坦然,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异动,唯我的气势更胜羽寰一筹,声音非常冷淡:“羽寰,少自以为是!” 既然羽寰不想和平相处,那就继续保持敌对状态好了,索性撕破脸。 见羽寰神色一僵,她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你以为你是谁,当皇帝很了不起吗?真以为能主宰万物吗?倘若不是因为千夜,你以为我愿意来见你吗?” 这女子好大胆!她一连几个反问,口气那般的纡尊降贵,仿佛皇上不配与她说话似的。应公公在一旁听的都快晕倒了,尽管想维护皇上,却不敢出言喝斥第一,这是皇上的家事;第二,他畏惧羽千夜,怕这位神出鬼没的黑心王爷套他黑布袋 “大胆萌紫!”真是岂有此理,这女人是要反了天吗?羽寰也快气疯了,头发倒竖,长眉一立,星眸圆睁,当下喝道:“你向天借胆了,是不想活了吗?” “怎么会?”萌紫嘴角含笑,相比羽寰的暴跳如雷,气定神闲。 鉴于某位亲爱的持刀威胁轩娘更少了,轩娘一发狠,就多更了一千,亲,你手中的票可以投了吧!别攒了,放馊了肿么办? 谢谢亲:christeyxh 投了1票(5热度),syl521和christeyxh 投的月票,syl521 送了6颗钻石,syl521 送了10朵鲜花,精神科主任 送了10朵鲜花,shizukuai 送了4朵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8 元朝暮求见 章节名:068元朝暮求见 勤政殿内,羽寰龙颜大怒,对萌紫怒目而视,亟欲将她重重治罪,一副恨不得将她拖出午门斩首的模样。 萌紫却无畏无惧,脸上带着莲花般清浅的笑意与他坦然对视,只是那一抹笑意却不达灵动摄人的眸底。 两人犹如麦芒对针尖,殿内的气氛刹那间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内侍应公公额上冷汗直掉,身子却在颤栗不止,手中的拂尘抖个不停,心中哀号声声今儿这事闹大发了,该如何收场?他不住向羽千夜打眼色,期望他能出面阻止皇上的雷霆怒火。 羽千夜闲闲立于萌紫身边,微抿的丹唇带着无边的性感意味,对应公公抛来的媚眼置之不理,更无视殿内紧张对峙的气氛,只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萌紫,俊美如玉的脸上却挂着纵容和恣意的笑容,漆黑的眼明亮灼人,充满着缠绵和爱恋。 整个殿中,唯有太上皇对这一切似无所觉,依旧喝着极品雨前龙井,快乐地吃着御厨做的点心,偶尔还把玩楸枰上的棋子。 羽寰自当上帝王以来,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一时心中怒火熊熊,恨不得将萌紫除之而后快。 倘若不是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倘若不是顾忌着羽千夜和萌紫肚子里的那团肉肉,他早就让人将这个狂妄无礼,罪该万死的女人斩了。 他的脸上似笼罩了一层阴霾,修长的指节攥紧,发出清脆声响,双眼满是怒气瞪着含笑而立的萌紫,咬牙道:“你这般有恃无恐,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将你怎么样吗?”他气的忘记使用专称了,直接你啊我啊起来。 萌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伸手拂过脸上的青丝,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动人,语气更是悠闲到了极点:“皇上你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叫有恃无恐?好吧,就算是有恃无恐,那也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格和资本。” 羽寰只觉得她的笑容别有意味,心中怒道了极点,脸上反而露出了冷笑,语气也寒凉沁人:“哼,海龙王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和资本?朕怎么不知道?” 萌紫骤然敛去脸上的浅笑,淡淡垂眸,纤指轻抚广袖,语气也冷若寒冰:“我以为皇上早该知道,怎料却是我高估了皇上,您那么热衷于去南疆寻宝,难道事先没有做过调查吗?” 她的声音透着寒凉和微讽,一举手一投足优雅高贵,脱尘绝俗,羽寰却觉得刺眼极了,耳中听她提到那个失败的寻宝计划,心里略有些惊讶,勉强按捺住旺盛的怒气,厉声质问:“寻宝之事早告了一个段落,朕要调查什么?” 萌紫抬眸,不甚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娇艳欲滴的小嘴开开启启,吐出的话却让羽寰心凉如水:“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莫非将萨觋师忘了?当初,萨觋师怕皇上得了财宝后出尔反尔,或是派兵将天水族灭族,故而留了一手,在皇上的体内种了一只”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倏而停了下来。 “种了一只什么?”羽寰一听事关自己,脸色遽变,下意识地追问:“种了一只什么?” 萌紫面无表情,抿唇不言,存心吊他胃口。 “快说呀!” “那皇上可撑住了,听了切莫迁怒于我。” “费话那么多,朕让你说你就快说。”羽寰心里怒气未消,口气自然不见得有多好:“姓萨的到底对朕干了什么?” 萌紫斜睨着他,凉凉地宣布:“萨觋师在皇上体内种了一只极品同命盅。” 羽寰和应公公一脸震惊,皆难以置信。 羽千夜目光闪闪地盯着自己的王妃,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萌紫对他们视若无睹,继续道:“对于”盅“,想必皇上并不陌生,萨觋师精于玩盅,皇上与他合作寻宝,无异于与虎谋皮。”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羽寰回想了一下事情经过,觉得萌紫的话非常不可信:“朕的身边护卫如云,姓萨的根本近不了朕的身边,怎么可能对朕下盅?” “皇上真是太天真了,种个盅那用得着那么麻烦,对于玩盅的高手来说,根本不用近身,有一草一木皆可,随心所欲的很!皇上只说接触过宗族长送来礼物和急函没有?” 羽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宗瀚当初送来一封求救急函,还附赠了一块天水族独有的紫色水晶石,那水晶石被装在一个大木匣里,打开木匣后,流光溢彩,华光璀璨,块头又大,实属当世罕有,他心里也觉得少见,便伸手摸了摸。 信函自然也接触过,但事先由太监拆开过,惟有这水晶石只有他一个品鉴过 羽寰越想越觉得不妙,看萌紫的样子又不像是无中生有,但他的城府甚深,慌乱也不过一瞬而已,马上就镇定下来,对着萌紫道:“朕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保不齐你是为了保命而胡乱造谣。” 萌紫尚未来得及说话,羽千夜却扶她走到椅子边,柔声道:“,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怀了孩子站久了着实累,她也不矫情,顺着羽千夜的手势坐了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轻抿茶水。 他二人言行举止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羽寰此时也无暇计较这些小事,只有耐心的等待。 用茶水润了润喉,萌紫才抬起头,漠然地望着羽寰道:“我要保命做什么?种了同命盅的又不止你一人,我同样也被萨觋师种上了同命盅,并且很倒霉的与你是同款极品同命盅。” “什么,你”羽千夜脸上的柔情蜜意寸寸龟裂,一瞬间变的煞白无血色。 羽寰讶然:“什么意思?” 萌紫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开,尽量不去看羽千夜,直截了当地道:“皇上是入了萨觋师的彀,而我就晦气多了。” “因为萨觋师怕我不随他们回天水族,便也寻思着在我身上种个盅,以达到控制我的目的。简而言之,你我同种同命盅,休戚相关,且我死之日,皇上也活不了,皇上驾崩之时,我也会被皇上拖累死。” 羽寰脸上的神情一滞,脸色阴沉下来,对萌紫无礼至极的话,也没有计较,只是马着脸不言语,许久之后,方死死盯着萌紫,半信半疑:“真有此事?不是你杜撰出来诳朕的?” 萌紫摊摊手,无可奈何地道:“我早就知道你会不相信,但我若要诓骗你,必不会寻这个破绽百出的理由,你大可以找懂盅之人来检查你的身体,然后再来与我对质。我言尽于此,信或不信随你。” “就算是真的,朕怕什么,马上派人寻养盅高手来替朕解盅,或是将姓萨的抓来,由不得他不解盅。”羽寰倒也没有被吓着。 萌紫冷笑,“你永远都这么天真,不要说萨觋师变白痴了,便是皇上将世上所有的养盅大师寻来,怕也是没人会解的。所谓同命盅,那是不死不休,而极品同命盅,只有更可怕,没有最可怕。” 话落,她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幸许若干年后,有人会解这种盅也说不定,现如今,我反正是无计可施。” 羽寰沉默下来,萌紫的话是真是假,他自会找人来验证,等有确凿的证据,他才会真正相信。无意中,眼角余光扫到羽千夜犹如天塌下来的脸色,心里一动,不由问道:“既然你中了这种盅,对你腹中的胎儿可有损害?” 萌紫默默摇了摇头。 羽寰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处处为难萌紫,但还是不希望她肚中的胎儿有个什么不测。再说如果萌紫的话是真的,他们休戚相关,还真不敢拿她怎么样。 羽千夜的脸色依旧如丧考妣,眉头紧拧,精致玲珑地五官上布满了深深的忧郁,略一沉吟,就扶着萌紫起身,对着羽寰道:“四哥,我会再娶一次,以便让世上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王妃,大婚的东西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但尚有许多事情要忙,先告退。” 羽寰一听,将将熄下去的火又起来了:“千夜,你非要如此固执吗?四哥再给你配一户门当户对的贵女做王妃不好吗?” 他指着萌紫:“凭她原本的身份,给你做个妾都不是不够格的,如今母凭子贵,他日她若能产下一子,顶多封她一个侧妃,怎能做你的王妃?”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华丽的紫衣无一丝褶皱,自领口顺着修长笔直的身材流泄而下,如水面一般平静莹润,人如最精美的玉雕,冷冷地道:“四哥,你那些暗卫没回禀你吗,我和早已成亲,她早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 “长兄如父,四哥说不行就是不行!” “啪!”地一声,萌紫广袖一挥,将手边的茶盏扫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她眯着眼睛,红唇微启,轻轻唤道:“父皇,谁是你九儿的王妃?” 太上皇一身灿烂华服,由始至终都没有理睬他们,只一径摆弄着楸枰上的黑白玉子。 最近一路上游山玩水,又能品尝各地风味,他心情愉快,一高兴就吃的多了一点,肚子也跟着腆了起来,模样极为富态。听到萌紫问他,马上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脸严肃地望着萌紫反问:“儿媳妇,你脑子糊涂了么?九儿的王妃不是你么?” 他这话说的极为肯定,再加上严肃的表情,非但没有半点老人痴呆的模样,反而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势,甚有威严。而且,明明脑子糊涂的是他,他还理直气壮的说别人脑子糊涂 羽寰两兄弟皆一愣。 但太上皇还没完,起身凑到萌紫身边,摇着花白的脑袋,很关切地道:“啊,是不是肚子里的金孙闹你,所以你就搞不清谁是九儿的媳妇了?” 见萌紫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一双宛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汽氤氲,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太上皇大男子主义冒上头,竟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安她:“其实你忘记了也不要紧的,我再告诉你一遍啊。” 他指着含笑不语的羽千夜,对着萌紫慢慢地解释:“他,就是九儿,你,就是他的王妃,以后你若是又忘记了,我再提醒你啊。” 见到他认真的嘱咐,萌紫微微一笑,声音温柔极了:“好。” 羽千夜笑的眉眼生春,如春花开放,对羽寰道:“四哥,你还有何话可说?我们成亲时,可是父皇主的婚。” 羽寰怒瞪着太上皇果然不是亲生的,你就护着他!太上皇对他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转回身去摆弄黑白棋子,让他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萌紫笑意清浅,连声音都带着笑:“皇上,您不会连您父皇的话都听不懂吧?还是您想给湮国的百姓作表率,让他们个个都违背父母,忤逆不孝?” 这顶帽子太大,羽寰的头没那么大,戴不了,但犹找理由道:“父皇脑子不清楚,人都认不出来,说的话” “谁说我脑子不清楚?你不是寰儿么?怎么,大了你就不听父皇的话了?”太上皇愤而打断他的话,数落道:“你小时候最爱吃石榴,父皇让宫人在御花园里专门为你种了几棵石榴,等到石榴树能结果时,你又不喜吃石榴,改喜欢吃桂圆了” 他絮絮叨叨,唠叨个没完,也没人敢打断他,最后他居然道:“你到了三岁还尿坑” “父皇!”羽寰脸色涨得通红,怒吼一声打断太上皇的育儿经,双眼满是忿恨地瞪着他,心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羽千夜丹唇微弯,要笑不笑,萌紫忍笑忍得甚是辛苦,捂着肚子低声道:“我们走吧,再不走,便要被你恼羞成怒地四哥灭口了。” 这一战,因为被太上皇揭了老底,羽寰输的一派涂地,不甘心却又无奈何。 出了皇宫,羽千夜正要将萌紫抱上轿子,太上皇又过来,将羽千夜挤了挤,示意他让位置出来。然后挤到他们之间,对着萌紫小声地道:“,我可以骑猫神了吧。” 萌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无声地点了点头。 “哦,快快快,快回家。”太上皇乐的眉开眼笑,转头屁颠屁颠地上了自己的轿子,并催促轿夫快点回家。 羽千夜的唇角弯起令人致命的勾魂线条,将萌紫抱上轿子,也不放下来,就自己坐着,让萌紫坐在他的腿上。 然后亲了她一口,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肚子,低笑道:“你真是太狡猾了,父皇的脑子那么糊涂,你居然可以让他听你的话,还配合你行事,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记住那么多话,说的四哥一愣一愣的。” 萌紫全身放松地靠在他怀里,轿子一晃一晃的,让她有在摇篮里的感觉,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那些话都是他自己说的,我就教了他一句:是九儿的王妃。其他的全是他自己发挥。” 她原本以为太上皇会记不住,就以猫神做为奖励,答应他只要说对这句话,就可以让他骑猫神。太上皇对骑猫神那是相当的执着,偏执的很,二话不说就应下此事,在羽寰面前的表现也是超常发挥。 萌紫心想,太上皇虽然糊涂了,但对羽寰和羽千夜小时候发生的事却记忆犹新,想必在他内心深处,那是他觉得很快乐的一段日子吧。 她能想到的,羽千夜也想到了,他的眼神氤氲迷离,唇瓣抿紧沉默着,搂着萌紫的双臂微微收紧,让她离自己更近。 萌紫靠在他的怀里,被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着,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他低声道:“,那个极品同命盅是怎么回事?你和四哥是不是真中了这种盅?会很危险吗?” 她微阖着眼睛,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模模糊糊地道:“你四哥的确中了同命盅,我没有,不会危及生命,但过了头一年,往后每年全身都会疼几次” 羽千夜闻言,顿时放下心来,不用担心萌紫了,也不用担心四哥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但他的情绪却并没有好起来,语气幽幽地道:“你如今什么都瞒着我,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是担心我不能保护你?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萌紫听到他的声音满是幽怨,便慢慢睁开了双眸,正好和羽千夜垂头盯着她瞧的目光相遇。 她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精致到无可挑剔地面容,见他清澈动人的黑眸里隐含受伤的脆弱,不禁伸手抱紧了他瘦而有力的劲腰,柔声道:“千夜,没想要瞒你,我虽然教了父皇那句话,但我只是想以防万一,并没有想到羽寰如此不可理喻,非要到了黄河才死心。而羽寰身上中了同命盅,我先前也是不知情的” 她说到这里顿住了,从他怀里坐起身。 羽千夜用双手圈着她,见她动来动去,忙道:“我信你就是了,你何必折腾?不是犯困吗,赶紧你这是要干什么?”他见着萌紫捋起宽大的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腕,很是狐疑。 萌紫将手腕上那串乌漆麻黑的手串取下来,举到他眼前:“还认识这串东西不?” 羽千夜盯着这串辩不清颜色的东西,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一脸困惑:“这不是阿呆猴臂上的那串吗?后来还是我帮你抢过来的。” “什么你帮我抢的啊!”萌紫啼笑皆非:“这串手镯和那根我常用的簪子,是一套的,一直在我身上,后来我无意中把手镯弄丢了,便被阿呆拾了去,它学那些夫人小姐们戴上了,四处得瑟。” 羽千夜当然知道这手镯是她的,不过是逗她玩罢了,此时接过镯子,仔细端详:“这镯子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萌紫点点头:“当然有,想必你还记得,我若是不嫁给你,便会是天水族的族长夫人。” “还惦记这事呢?”羽千夜眉一敛,微瞪着她冷哼道:“宗瀚那厮被易国追杀,疲于奔命,说不得早赴黄泉了,你惦记也是白惦记。” “这都哪跟哪啊?”萌紫又好笑又好气,立刻伸指戳他的额头:“我哪里是惦他,我只是就事论事,我猜,这手镯和簪子正是天水族那个宝藏的钥匙。” 羽千夜不以为意,横竖那宝藏是个死物,有钥匙也无用处。 可萌紫下一句话却让他对这手镯重视起来。萌紫如是说:“你休要小看这手镯,它空心,里面养过一对极品同命盅,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发现阿呆中了同命盅,我才发现了这镯子的异处。” 羽千夜将这镯子翻来覆去的看,依旧迷惑:“你说你没中盅,可这手镯是你身上的,阿呆也没戴多久,怎么同命盅就跑它身上去了呢?” 萌紫沉吟着道:“可能因为我是个药人吧,当初元朝暮就是靠我的血解毒,想来我血里有” 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但怪就怪在这里,镯子里分明养的是一对同命盅,可阿呆中了一只,另一只就消声匿迹了。我担心阿呆被人用盅控制丢了小命,曾暗中查过,一直没找到另外一只我老觉得匪夷所思,却没料到今日见到你四哥,竟让我发现” 她以手抚额,嘴角抽了抽,真心说不下去了。 羽千夜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淡淡地陈述:“四哥和阿呆中了一对同命盅,休戚相关的是他们。” 萌紫觉得自己的太不厚道了,心里一直想发笑,遂将脸埋进他怀中,也不敢笑出声,免得让羽千夜的心情雪上加霜。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旋即,轿子平稳地停了下来,羽千夜正要掀开轿帘,风胤颢在外面低声禀报:“王爷,王妃,元府的元大公子求见王妃。” 元大公子,元朝暮?他还活着?要见自己干什么?还为解毒的事吗?萌紫心里冒出一连串的疑问。最终却问了羽千夜一句:“元府的人似乎不知道元夔已客死异乡了,是怎么回事?” 好感动,谢谢亲们的理解zuiaibaby 送了5朵鲜花 谢谢亲:dkkdbb 投了1票(5热度),zuiaibaby 投了1票,bal一ng 投了1票,天边彩虹lh 投了1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69 正式碰面 元朝暮想见玥玥,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他们刚回来,他就知晓了。 羽千夜的心思面如冠玉的脸上好似罩上了一层寒霜,美目更是冷幽幽的,沁着冻人的寒意,听到萌紫玥问起元夔的事,便抚了抚她的脸蛋,低声道:“四哥还未通知元府,想来是怕太突兀了,会寒了旧臣的心。” 萌紫玥了然地点了点头,见他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身体也僵硬许多,心知他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然而在心底还是颇忌讳元朝暮的,毕竟元朝暮占着她前夫这个名头,虽然世人不知,但天知地知c他们都心知肚明。 由此及彼,倘若羽千夜有个名誉上的前妻,自己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芥蒂的。 思及此,不由也伸手摩挲他的脸,叹了一口气:“千夜,不必理会他,我与他早没瓜葛了,见与不见没有区别,叫他走罢。” 羽千夜微颌首,轿帘也不掀,面无表情地轻声道:“起轿。” “是!”轿外的风胤颢登时明白了,王爷这意思很明白了,不想见元朝暮,让他去打发。 轿子又重新开始晃晃悠悠,羽千夜揽紧萌紫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沉默不语。 萌紫玥揪了揪他的耳朵,悄声道:“我又不喜欢他。” 羽千夜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到嘴边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眼神幽幽,语气更幽幽:“我当然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我只是怪我没有早点遇到你,让人占了先机” 萌紫玥很无语,她和元朝暮并没有夫妻之实,羽千夜委实不必耿耿于怀,而且这厮的脸皮越变越厚了,她何曾说过喜欢他? 但羽千夜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斩钉截铁c掷地有声:“下辈子我一定早到,让你生下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 萌紫玥顿时大惊失色:“下辈子,你是想当我娘啊?还是想当产婆啊?”她脸上虽做惊讶状,可她的眼底却全是顽皮和戏谑,贝齿轻咬嘴,显然是忍着笑。 “促狭鬼。”羽千夜恨得不行,自己正发着宏愿,她却跑来挪谕自己,尤其可恨。但毋庸置疑,被她这么似笑非笑的一打岔,他心里的郁悴一下子便消弥无踪。 他岂是个好的,眉一挑,马上俯下头,捕捉到她嫣红欲滴的红唇,不停的舔舐,吸吮,品咂如采撷一朵鲜艳娇嫩的花儿,带着一种珍惜的心情。 萌紫玥咬唇忍着笑,任他亲吻。 羽千夜的舌不停的在她的两唇之间的缝隙游走,双手将她越楼越紧,眼波似水,气息略急:“乖,张开嘴。” 萌紫玥不再逗他,微启樱唇,半阖起水眸,本能地伸手搂住他的颈子,仰头承受他的热情,并主动伸出丁香小舌与他湿热的舌头缠绵。 “滋滋滋!”一阵阵唇舌吮吸声,一阵阵的口水吞咽之间,两人尽情的投入,享受唇舌交缠的美好,同时在心中叹息着。 萌紫玥的主动令羽千夜意乱情迷,亢奋不已,很快就支起了帐篷。 他脸色微红,鼻息渐粗,因为狂野的来临,忍不住按住萌紫玥磨蹭起来,手也探上她的衣襟,隔着衣服抚弄起她因为怀孕而愈发饱满的酥胸。 萌紫玥凝脂般的脸上桃腮嫣红,眼波盈盈似秋水,忍不住娇声哼了哼。如今,她的身子变得很敏感,羽千夜稍有碰触她便会发抖。 羽夜越亲越急,渐渐顺势亲到她的玉颈上,想像着萌紫玥一身滑若凝脂的肌肤,觉得隔着衣服和隔靴搔痒一样,不能切中要害,那手便熟门熟路的钻入萌紫玥的衣襟下摆。 萌紫玥感到他的大手撩开衣摆,正在上下抚摸她的躯体,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抖动不止,想到这是在轿子里,忙挣扎起来,低声道:“千夜,别”。 羽千夜感觉到她的动情,心中充满得意和满足,低笑了一声,却并不罢休,手的下动作反而变得更规矩了。 萌紫玥被他弄的娇喘嘘嘘,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春水一般瘫软在他怀里,水嫩的红唇上沾着水迹,渲染的红唇更加嫣红欲滴,使她看起来更加的妩媚动人,妖娆如狐。 感觉自己快把持不住了,羽千夜才停止动作,但手却依旧霸占着那份柔软,不肯离开。他急喘不止,慢慢凑到萌紫玥耳边哈气:“玥玥,我们快回去好不好?我好想你,快憋死了,我知道,你也想我了” 萌紫玥正在平复自己急促的气息,许是被他温热的气息喷的;许是被他身上的香气扰乱心神;许是受他露骨的话语挑逗,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看上去白里透红,恰似一枚红艳艳的蜜樱桃,直让人恨不得咬上几口。 自打她怀了身子,羽千夜便一直克制着不碰她,一是因为月份尚浅,怕激烈的交欢引起滑胎。二是他怕行房的过程中不能控制自己,引起萌紫玥的反感——她本来怀着孩子就辛苦异常,自己却为一己之欢折腾她,岂不是与禽兽无异! 但从进入第四个月后,他便渐渐不太安份了,即使在路途中,他也会找到机会,不时要求吃吃肉,慰藉一下饥渴的身体;有时吃不到肉,喝点汤也是好的。 萌紫玥又不是那古板之人,只要他不太过份,或是不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都由着他。 此时听他的声音沙哑性感的可怕,知道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而她的身体似乎也感觉到空虚,渴望有什么来填充自己,遂无声地点了点头。 啾,羽千夜用力亲了她一口,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知道玥玥最疼我。”接着偏头对外面道:“速速回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非这句话不能表达了羽千夜此时此刻的心情。 本来已到了王府,轿子马上要直接抬到碧波阁,马上就可以与玥玥巫山,享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了,怎料风胤颢又一脸为难的跑过来,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道:“王爷,王妃,元大公子在府门口徘徊多时了他赖着不走,死活要见王爷和王妃一面。” “哼!”被打断好事的他哪会有好心情,幽深的美目一眯,从挺直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倒是快,本王和王妃岂是他想见就见的?不走是吧,打死勿论!” 元朝暮骑马,寻得捷径,当然比坐轿子的快。 “额”风胤颢甚是为难,私底下当然可以打死,但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好歹是宣安候府的公子,这样做似乎有损王爷的名声。况且那元公子也是个人物,在路上分明只求见王妃一人,此时肯定是觉出自己行为的不妥,便改口求见王爷和王妃,连总管都将其打发不走。 萌紫玥伸手拉住羽千夜,轻声道:“小风,来者是客,请他进府。” 见羽千夜又用幽幽怨怨的目光瞪着自己,她只好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低声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既然一心想见我们,当然要正大光明的会他一会啊!夫妻同心,齐利断金,难道你我还怕他不成?” 这话说的羽千夜心里极为妥贴,当即眉也展了,眼也弯了,漂亮的红唇也悄然翘起。 是啊,为什么不去见他一见呢?元朝暮非三头六臂,自己与玥玥两情相悦,更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过去的事犹如豆腐落在灰堆里,拍不去,抹不净,不如坦然面对。再说,自己比起元朝暮来,不知胜过他几许,只有他羞愧的份,断没有自己退缩的道理! 萌紫玥见他眸光灿璨,如一汪清澈动人的湖水,知道他已想通,不禁嫣然一笑,娇声唤道:“王爷,陪妾身去见客吧!” 羽千夜抱住她低笑,“调皮。”又道:“我们先用膳,吃饱喝足再召见他,省得等会见了他,你又没胃口吃饭。” 萌紫玥也想晾晾元朝暮,遂点头:“你四哥恁是小气,都不在皇宫设宴招待我们一顿,活该让他和阿呆同命。”她边说边瞅着羽千夜的脸色,恐他为羽寰担忧。 孰料,羽千夜适应的很快,不但不为他哥担心,反而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莫揭穿这个事实的好,就让他认为与你中了同命盅吧,省得他以为自己和一只猢狲同命,并非什么龙命,觉得无地自容,然后一个想不开,自杀了。” “噗哧!”萌紫玥忍无可忍,终于偷笑出声。 他们在这儿蜜里调油,那边元朝暮被请进了富丽堂皇的偏厅,正焦灼的在踱着步子。仆人送上的茶水和点心,元朝暮无心品尝,时不时会踱到门口去望一望。 时值二月,又是暮色时分,晚霞满天,庭院里一架架迎春花迎风摇曳,煞是动人,小径的尽头杳无人影,更不用说萌紫玥了。 元朝暮等了良久,不见有人来,狭长的眸子中便透出几分失望,转头问侍立一旁的丫鬟:“萌你们王爷和王妃怎么还不来?” 丫鬓倒也伶俐,脆生生地道:“回公子,我们王爷和王妃初初返府,哪得闲啊?除了去见皇上,谁也不曾见,莫说见外客了。” 元朝暮更失望了,眉宇中渐渐聚起一个浅浅的“川”字,想到先前他在路上求见被拒,王府侍卫那干脆果断的样子,心中不免对自己此行生出几分不确定来。 但转念想到自己的目的,那几份不确定便骤然消失——无论无何,他都要见萌紫玥一面! 正当元朝暮在加持自己的信念时,几个衣饰干净整治的婆子率先进来,后面是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这些人一脸喜色,手上托着鎏金托盘,将茶水和精美的点心,以及在这个季节鲜少见到的一应水果等物纷纷置放好。 先头回他话的丫鬟便笑着道:“公子的运气倒好,王爷和王妃就要来了。” “来了吗?”元朝暮脸上显出几分惊喜,几分紧张。 忽然有一个粉衫的大丫鬟踩着小碎步进来,对着屋内众人道:“王妃刚用完晚膳,怕积了食,便想到花园走走,王爷正陪着王妃前往花园,你们速去侍候,将一应用具搬到听风小筑!” 元朝暮闻言,正大失所望,以为被拒了,不想那粉衣大丫鬟对着他施了一礼,温声道:“元公子,王爷召公子去听风小筑,公子请随奴婢来。” 元朝暮大喜过望,忙道:“谢过姑娘。”他的心情几经变换,起落太大,此时方真正定下心来。 听风小筑,依旧是草堂,钓杆,蓠芭,凤竹摇摇。 草堂内,萌紫玥和羽千夜不但用过膳,还换了一身家常的便服。 羽千夜广袖宽袍,白衣胜雪,容颜绝世,清贵无双。晚风轻拂,他黑发轻扬,衣袂飘逸,仿若乘着风的谪仙。 萌紫玥眉目如画,着一袭月白色的广袖长裙,头发鸦青一片,插头流光溢彩的玉钗,外罩一件绣工精美的红色锦缎披风,亭亭玉立,如彩霞一般绚丽华美。 羽千夜半揽着她,两人微仰起头,伸手对着天边的晚霞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不时传来轻言笑语。那柔情蜜意的模样,端地是一对神仙眷属,令人艳羡不已。 透过在春风中返绿的花草树木,元朝暮远远的便望见了这一对壁人,本来急促的脚步不知为何慢慢放缓,越离越近,脚步竟然越来越沉重,似乎是近乡情怯,末了近然驻足不前了。 带路的丫鬟感觉不到身后人的动静,蓦地回过头来,讶然地道:“公子?这便要到了,公子” 元朝暮苦涩地一笑,重新提起如灌了铁水般沉重的腿。 仆妇丫鬓们将几个软枕在小筑的石椅上垫好,布上茶水点心和水果,然后皆屏声敛气的躬身退出小筑。 羽千夜似有所觉,揽着萌紫玥转身。粉色丫鬟带着元朝暮站在小筑外,见到王爷和王妃转过身来,沉稳地施了一礼:“王爷,王妃,奴婢将元公子带到。” 元朝暮的心情如阴天下着绵绵的冰雨,目光不敢看任何人,识实物者方为俊杰,他俯身下去,涩涩地低声道:“宝睿王王妃”想到萌紫玥在元府时,人人可欺,身份卑贱到比一个丫鬟都不如,可此时,她却是高高在上的宝睿王妃,自己要见她一面都好比登天,这叫他情何以堪! “给元公子看座。”羽千夜表现的非常大度,挥了挥手。 萌紫玥抿着樱红的唇瓣,沉默不语,元朝暮,这个差不多被她遗忘的男人,他的出现,令一些往事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但只是片段,丝毫不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 其实,如今的元朝暮同以前比较起来,面貌上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其一,由于萌紫玥的突然离开,他身上的毒素并未彻底清除干净,但因为释圆大师曾经介入过此事,不好学萌紫玥撂挑子一走了之,只好苦命的帮其配了几剂药,暂时解了他毒发身亡的危险。 其二,尽管命保住了,但元家因为朝代更迭,元气大伤,早不复以前的荣华富贵,兼之他曾是前朝驸马,文武百官更是避元家如蛇蝎。一时之间,元府可谓门可罗雀,泛人问津。 其三,因为他的年纪着实不小了,再不成亲只怕要打一辈子光棍了。瘫痪在床的沈氏深恐再出现什么意外,便让元夔禀明了皇上,然后随意的在娘家挑了一位远房的侄女,替他草草的把婚事办了。 由于儿子前驸马的身份,沈氏也不敢对女方挑三拣四——有人肯嫁就不错了。更不敢大肆宴客。 所以元朝暮的妻子不但大字不识,姿色更是寻常,且妒忌心甚强,泼辣得很,容不得元朝暮片刻的风流,否则便寻死觅活c大吵大闹,没有半点妇德妇容。 像元朝暮这么自视甚高的人,落到如今这种田地,心境上肯定是有变化的,没被打击到一厥不振就算不错了,就更不必提以前的意气风华,风流与潇洒了。 然则,他毕竟也是帝都出了名的美男子,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俊美的五官轮廓犹在,眼神漆黑有神,身材也算修长,虽然不挺拔,却有几份儒雅成熟。再加上同样一身锦衣华服,走在路上,回头率还是颇高的。 当然,比起春风得意,年少俊美的某绝色美男,他那姿色还是不够看的。 羽千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元朝暮几眼,对自己看到的情形极为满意,心情便多了几份愉快,先扶着面无表情的萌紫玥坐下,随后才意态潇洒的撩袍落坐:“元朝暮,坐吧,你这么急着见本王,倒底有何事?” 人家明明是想见萌紫玥,他自动忽略,提都不提。 元朝暮告了个罪方落座,神情局促又僵硬,稍稍抬眼去瞄萌紫玥,不妨却迎上了羽千夜如太阳般灿烂犀利的目光,他不敢与之对视,慌忙避开,底气不足地道:“王爷,在下有几句话想私下问问王妃,王爷可否” “大胆!”羽千夜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动听的如珠落玉盘,却含着森森冷气:“本王耐心有限,寻常不见客,如若你想得寸进尺,那便滚吧!” “王爷,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元朝暮急忙解释:“其实说给王爷听亦是一样的,只是此事说来话长,王爷容在下” “王爷,王爷——” “王爷!宝睿王爷”突然,有两道娇滴滴的呼唤声由远及近而来,那尾音拖的长长的,让人乍起一身鸡皮疙瘩,也成功地将元朝暮将出口的话打断。 元朝莫的话接二连三被人打断,本应该是令人着恼的事情,但听到明显是两位女子在唤羽千夜,其中一道还是妹妹元朝雪的声音,他脸上惴惴不安的神情便放松了。悄然吐了一口气,娘亲交待他带给萌紫玥的话,他正有些难以启齿,有妹妹的加入,那便好说多了。 “何人如此喧哗?”羽千夜入鬓的长眉微敛,不怒自威。 垂首侍立在草堂外的婆子丫鬓们忙使唤人去打探。 “王爷,瑞烟求见王爷!” “王爷,元朝雪求见王爷!”两道声音还在继续,但不一会儿就消音了,应该是被人阻止了。 元朝暮急忙道:“王爷,是舍妹和刘家小姐,王爷皆熟识的,可否让他们见王爷一面?” 萌紫玥端着茶杯,隔着氤氲的茶香,淡淡地斜睨着羽千夜,樱唇微启,声音不疾不徐:“熟识?” “哪有!”羽千夜暗暗瞪了多嘴多舌的元朝暮一眼,拈了一颗密饯塞到她嘴里:“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罢了,这也能叫熟识?元公子太夸大其辞了。” 蜜饯一入嘴,甜甜酸酸的滋味迅速在嘴里蔓延开来,萌紫玥从怀孕后最馋这个,当下便不再言语,专心吮起蜜饯来。可她的手还是伸到桌子底下,悄悄捏着羽千夜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掐了一把。 “嘶!”她手上力气可不小,腰间那块软肉又是羽千夜的弱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圆了,赶紧伸手捉住那作怪的小手,凑近她轻声道:“妒妇。” 可不是妒妇,元朝暮在这里好端端的坐着,他都未说什么,她倒好,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女子求见,她就能对他使用暴力。不用说,被掐的那处稳定红了。 但是,但是,他的心里为什么这么欢喜呢,嘴角都不由自主的翘起,眉眼生花,笑容得意又漂亮——原来有人为自己吃醋,滋味是这般美好啊! 萌紫玥看着他那傲娇的小模样,哪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时间很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此时不是与他打情骂俏的时候,还是处理刘瑞烟和元朝雪要紧。 这两个女人在府中呆的日子越长,越不容易打发。这样的事她见的多了,许多女人或者男人都会用这样的小手段,成功的话会给世人造成假像,以为他c她已是某某的人了。 再则,古人都比较注重女子的闺誉,这两位贵女年纪虽然大了点,但终究没嫁过人,日子一长,世人哪会辩真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0 夜御百女 章节名:070夜御百女 “”元朝暮被羽千夜瞪了一眼,不敢再造次,即便有心帮着妹妹说话,也怕适得其反,嘴唇翕动几下,却没出声,一脸的欲言又止。 萌紫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让人以为这两女和羽千夜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况且,以羽千夜今日今时的地位,倒下一个刘瑞烟,会有千千万万个刘瑞烟站起来;除去一个元朝雪,自会有无数个元朝雪前仆后继,奋勇向前。 从古至今,男人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现像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就一直存在,尽管萌紫看过一夫一妻制的国家,但在法制社会的表像之下,仍会有小三小四出没。 小三四小,乃至小五小六,这些人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奉行“我思故我在”,是一种犹如日月星辰般坚挺的存在只要男人拈花惹草,猎艳的心一天不死,野花就会永远蓬勃的开放摇曳。 君不见,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吗! 能嫁给羽千夜;能得到羽千夜的倾心对待,萌紫是愉悦的,毕竟她也很喜欢这个令她感到心疼的男子。 然而,能拥有像羽千夜这样出色到完美的男人,也不是件轻省的事,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她甚至能想像的出,羽千夜即使到了六十岁,依旧是个能风靡万千少女的美大叔。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尽管羽千夜对自己一心一意,但保不住那些人奸计百出哪个人身边都不是铜墙铁壁,老虎尚且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稍有松懈,总会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来钻空子, 她不想整日与这些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斗法,那样纯属浪费自己的生命,有必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这些一脸大义凛然,为了羽千夜可以舍身忘死的女人自动打退堂鼓。 念头一起,她向着蓝衣的七月招了招手。 七月姗姗而至:“王妃有何吩咐?” 萌紫示意她附耳过来。 七月一怔,马上就低下身子听她说话。 羽千夜不知她主仆二人搞什么鬼,也无意窥听,仅是含笑饮茶,并不多言。 过不一会儿,七月抿着唇,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离开了。 “,你要那丫头去干什么?”羽千夜见七月离开,方亲昵地凑近萌紫问道。 萌紫垂眸,悠闲地啜饮茶水,头也不抬地道:“送刘c元二位小姐离开。” 羽千夜被她掐怕了,在这件事情上哪敢有异议,只有点头的份,还面不改色地称赞:“王妃你想的真周到,其实早该送走了,只怪你我二人刚刚回府,许多事情顾不到,漏了此事。” 对于他的乖觉和谄媚,萌紫甚是受用,于是斜眼看他,似笑非笑地打趣:“你舍得吗?” 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羽千夜一脸含冤莫白,尚未开口,就听到元朝暮期期艾艾地道:“萌王妃,刘家小姐和舍妹,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来,王妃王妃你怎能违抗圣旨,擅自将她二人送走?” 萌紫和羽千夜一起转头望着元朝暮,眼神讶异不不已他怎么还没走? 元朝暮想起妹妹受皇命而来,胆子又壮了几分,鼓足勇气继续道:“舍妹和刘小姐对王爷一片痴心,可昭日月。她们在王爷性命垂危之际,尚且对王爷不离不弃,光这一份憾天动地的深情,便足以感动世人,王妃你莫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引起民怨民”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在萌紫越来越凌厉摄人的目光下,终是将话咽回肚子。 萌紫冷冷的觑着元朝暮,深悔当初没有一脚踹断他的命根子,才有今日他活踹乱跳的一天。 这个男人,从前就没有让她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还敢来她面前聒聒噪噪,罗里吧嗦的,尽给她添堵! 羽千夜假装染了时疫,并将羽寰后宫的财物席卷一空的事,他自己回到栖凤村时,曾对萌紫源源本本的讲述过,且还是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起。所以萌紫对刘c元二女的事也略有耳闻。 只是,她和羽千夜皆以为这事已告了一段落,没有下文了。殊不知羽寰此人恶趣味浓厚,见不得别人好过,尤其见不得萌紫顺风顺水,尽搞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见元朝暮垂下头,不敢再唧唧歪歪,萌紫便收起冷脸,轻笑道:“五月姑娘,劳烦你将阿呆带到碧波阁去。”她决定了,羽寰既然不想让她好过,那她会让他更不好过! 就看是她的福气大,还是羽寰的命大,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羽千夜见她虽然在笑,可她的眼神好邪恶! 知妻莫若夫,他笃定萌紫心里一定在酝酿什么馊主意,难免有些小生怕怕。以为她还在为元朝暮的话生气,便想令人将元朝暮驱出去。不料萌紫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抢先一步用腿碰了碰他。 收到暗示,羽千夜便不再言语,反正萌紫无论做什么,他都支持,即使捅了天大的篓子,他也会替她兜着。他对她要求不高,只要她爱他,不离开他,开开心心陪着他就好! 园中暮色渐深,晚霞消失,月亮出现,仆妇们在草堂四角挂上了漂亮的宫灯,照的凤竹森森,水波粼粼。宫灯华美,草堂颓废,两者不伦不类,却也能奇异的融合在一起。 萌紫嘴角含笑,心情出奇的好,饶是对着元朝暮也和颜悦色:“元公子,古有通灵神兽谛听,元公子可听说过?” 元朝暮为人处事虽不能令人称道,但他的文采出众却是众人公认的,不然也不会自视甚高。听到萌紫问到谛听,这正是他的强项,马上回道:“地藏菩萨有个神兽,名唤谛听。据说善听,具有‘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能力,又称地听,地听能辨别世间万物的声音,尤其善听人心,能顾鉴善恶,察听贤愚。” 元朝暮说到这里,自命潇洒的微微一笑,“不知王妃突然问起谛听,是为何故。” 萌紫微垂眼帘,长睫半合,轻轻转动手中价值不菲的精美茶盏,不咸不淡地道:“元公子果然才华出众,博古通今。陡然间想起谛听,是因为我养了一只白虎。” “猫神?” “白虎?你居然养大虫” 羽千夜和元朝暮相继出声,都带着惊讶。 当然,羽千夜比较关心的是:“猫神怎么了?难道它是谛听的儿子”猛然又想起猫神是雌虎,马上改口道:“莫非猫神是谛听的女儿不,后代?”他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千奇百怪。 而元朝暮却觉得萌紫变得太可怕了,这人养什么不好?但凡你养猫养狗c养鸟养猴c饶是你养一窝蛇,也没人说你半个不是,可你养一条时时都会吃人的猛虎,那不要太吓人了好不好! 他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萌紫从前给他冲喜的那个女孩,怕是杀只鸡都不敢吧,还敢养老虎?莫不是嫌命太长了? 面对两人纵然惊诧,却炯然不同的表情,萌紫一脸淡定,对元朝暮解释道:“是啊,我养了一只大虫,名字叫猫神。但并非我要养它,是它死活要跟着我,怎么驱赶都不走。我怕养虎为患,担心它长大了伤人,曾将它放进山里无数次。” 这件事羽千夜可以做证,恐萌紫说话太累,也不爱她和元朝暮交流,他自动接过话头:“本王也曾带它到山里放过几次,可屡放屡回,它认路的本领一流,鲜少有人比得过它。” 见元朝暮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莞尔一笑,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难得他气量大,人品高尚,还宽慰元朝暮:“元公子你莫怕,猫神从不吃人,它平日吃的都是些血淋淋的活物,比方野猪,野兔,狼什么野味它都吃。” 加重语气强调:“生吃,新鲜的它最喜欢了,还有鸡鸭鱼肉也吃嗯,没有肉的话,米饭白菜c野果杂粮它也能将就,从不挑食,甚是好养。” 他难得兴之所致,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串,那声音干净纯澈,好听至极,说起猫神仿佛在说自己的爱宠。 “”萌紫以手抚额,无语凝咽。 “王爷”元朝暮听得恶心欲吐,面泛白色,这王爷生得风光霁月,一派仙姿玉貌,说出的话却恁是血腥和变态,堪称“人不可貌相”的最佳典范。 羽千夜见元朝暮脸色难看,便将一玉碟山楂糕向他推了推,语气殷切:“元公子脸色不太好,莫非是本王和王妃怠慢了你,那,这碟山楂糕有补血益气之功效,元公子如不嫌弃,就多尝尝,倘若元公子喜欢,不妨带些回府。” “多谢王爷。”元朝暮本来还有几分受宠若惊,但一看山楂糕呈紫红色,仿佛是凝固的血块,脑海中就自行想像出老虎吃活物时血淋淋的景像,再浮想联翩到老虎吃人的恐怖画面,顿时什么胃口也没了。 他皱着眉头,撇开视线,不敢看山楂糕。 他也不是个笨人,萌紫无缘无故提起谛听,又提起她的白虎,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至于萌紫的意思是什么,他虽不明白,但只要这两人不下逐客令,他就已心满意足了。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重提他的目的了。 不过,事情与原先预想的有些出入,母亲嘱咐他将话代给萌紫,最好是单独说,他也明白这样成功的机会大,奈何羽千夜和萌紫形影不离,如连体婴一般,他找不着萌紫落单的机会啊! 他着急也没用,未免冷场,只好重拾话题,为了投其所好,又煞费苦心地将话题转回到老虎身上:“王妃方才说起白虎,在下委实不明白它与谛听有何关系,请王妃明示。” 羽千夜也想知道。 萌紫见羽千夜偏头看着自己,烛光在他如玉的脸上洒下一层光晕,那长长的睫,红润的唇,无一不朦胧美好,深遂的眼睛似有星子在闪烁,仿佛想将她吸入其中。 她不由发自内心的一笑,转开视线道:“猫神当然和谛听扯不上关系,它更没有谛听的本领,能识得人心,辩得善恶,可它有一项别的动物没有的本领。” 顿了顿,见元朝暮和羽千夜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她不再卖关子,一本正经地宣布:“猫神能辩别真话和谎言,凡是有人在它面前说谎,必瞒不过它。” 羽千夜云淡风清地一笑,仿佛这是极寻常的事。 元朝暮却被萌紫的话雷翻了:“什么?一只老虎,居然可以辩谎言?” “嗯。”萌紫肯定的点点头。 元朝暮立刻将眼神投向羽千夜,萌紫的话太不靠谱了,稍有脑子的人都能判断她在诓人,还是问羽千夜比较妥当:“王爷,此事前所未闻,太离谱不是,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只老虎,不懂人言,怎么可能像王妃说的那般?” 被质疑的萌紫也不恼。 羽千夜对着元朝暮摊摊手,一脸的爱莫能助:“没办法啊,猫神素来如此,才几个月大就显露出如此本领,曾经有那么几个人不信邪,非要跑到它面前说谎,其结果就是被它一口咬断了喉咙。” 元朝暮脸上神情一变,但他岂是个好糊弄的,马上反驳道:“王爷,你方才还说它不吃人,这会怎么就咬死人了?” 羽千夜抚额叹息,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对元朝暮道:“元大公子,亏你自负才学了得,这‘从不吃人’和‘咬死人’根本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就像猫神从不吃人,可不代表它不会吃人,你休要混为一谈,真是太没有逻辑性了!” “”元朝暮泪。 “”萌紫窃笑。 元朝暮的精神和小强有一拼,再接再厉:“王爷恕罪,是在下耳误,只是猫神再厉害,怕是也无用武之地,明知它会测谎,想来也没有人去它面前送死。” “谁说没有?”萌紫漫不经心的吹吹手心,眼皮也不抬的道:“我听说有许多女子一心想嫁我们王爷,甚至到了自荐枕席,不惜为奴为婢的地步。我呢,也非那种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之人。” 说到这,她抬起头,对着羽千夜笑得美美的,“是吧,王爷,妾身没说谎吧?” 羽千夜立刻摒起二指,竖起向天,信誓旦旦地道:“以猫神的名义起誓,王妃素来宽宏大量,最是那贤良淑德之人。” 萌紫得到了肯定,圆满了,这才一脸正色地对元朝暮道:“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虽非君子,但这点美德还是有的。所以呢,我便打算打开王府大门,为我家王爷广纳妻妾,有多少纳多少” “不是吧!” 元朝暮脸上刚泛上喜色,羽千夜却跨下脸,幽怨地打断萌紫的话:“王妃,你当你家王爷是冤大头啊?如今物价飞快地上涨,我的那点微薄俸禄,养你一个都嫌勉强,如果纳了妻妾,她们会吃垮王府的。那我以后拿什么养我们家小王爷和小郡主?” 萌紫安慰他:“不要紧,届时我会让管家和秦嬷嬷订好条例,让她们多备嫁妆,越多越好,银子不够养她们自己两辈子的,坚决不准进王府,银子丰厚的,在妻妾中的地位也越高。” 元朝暮闻言,脸上的喜色便淡了几分。 “但是!”萌紫还有但书:“但是,我们也不能全冲着银子,倘若那些女子砸锅卖铁的进府来,却不是真心爱我家王爷,反而别有用心,那我们岂不得不偿失?” 羽千夜也愁:“那怎么办?” “所以呢,我得把把关,看哪些女子是真心爱慕王爷你,又出得起银子的,这样,我就可以多几个好姐妹了。” 元朝暮适时提问:“真心假心又不能剖开心看,如何辩别得了?” “猫神啊,你们忘了猫神吗?那些女子只要在它地面前回答几个问题,且不被它咬断喉咙的,自然便是对我家王爷一片真心的。倘若她们交得起银子,又出得起嫁妆,我宝睿王府的大门马上为她们而开!” “”元朝暮冷汗如瀑,即为妹妹的性命担忧,又为家里的银子担忧,就连沈氏要他代给萌紫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希望皇上能出面阻止萌紫如此荒谬行事。 他算是看出来了,羽千夜根本辖制不住萌紫,反倒被萌紫吃的死死的,唯有皇上靠得住。 “”羽千夜也汗。 宣安候府。 沈氏的月院。 “什么?”灯火通明的内室,沈氏坐在木制的轮椅中,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惯到地上,瞪着儿子,怒不可遏地道:“那个小贱人真格如此说?” 而今的沈氏,可以说是元府变化最大的人。 帝都曾经的八美之一,在一双腿被被马匹踩断之前,尚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然而在双腿瘫痪,且儿子不举的双重折磨下,这个当初对萌紫动辄打骂的女人便飞快地开始衰老。 脸上布满了细细的皱纹,眼角有她这个年龄没有的鱼尾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的像两道沟壑,就连一头让她引以为荣的乌发也变成花白的头发,又枯又干,没有半点光泽。 垂垂老矣的模样一如老妪,且在这二月的天气,她还穿着冬季的厚袄裙,手里常常抱着手炉。 “娘!你小声点。” 元朝暮见母亲又开始发火,赶紧挥手,将屋中的丫鬟婆子谴退出去,低声道:“她如今可是宝睿王妃,皇宫里刚刚传出消息,据说是太上皇替他们主的婚,就连皇上都无可奈何地默认了。” 彼时,他匆匆离开宝睿王府,立刻便回到府中找母亲商量对策。 实际上,他的肚子都快饿瘪了那两口子只顾自己用膳,压根不管他的死活。而王爷如神仙一般的人物,还会哭穷,让他经历了一次彻头彻尾的由神到凡人的幻灭。 “可恶,真真可恶!”沈氏的眼皮耷拉,一双眼睛里会是怨毒和愤恨。 恨恨地捶着没有知觉地双腿,气咻咻地骂道:“怎么就让那小贱人飞上了枝头呢?老天真不长眼,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我满心以为皇上容不下她,顶多让她做个妾” 元朝暮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元府的没落,归咎于他尚公主之故,甚至连带表妹惨死。可母亲变成残废,萌紫却难辞其咎。若不是她当初马踏元府,母亲的腿便不会断,府里的人也不会死的死,伤的伤,导致元府元气大伤。 还有一件事,他一直隐瞒着母亲。那时,他的命根子被萌紫砸伤了,当时虽不大要紧,却留下了隐患。 再加上那次和表妹行房的时候,被狠狠扭伤了,导致后来他好长一段日子不举,像个太监一般生活着。母亲发现了他的异样,焦急不已,一边为他延医问药,一边询问原因。他不敢说出实情,只说自己无意中撞伤了。 治来治去,不知换了多少大夫。幸而治到后来,病情稍有起色了,母亲便心急火燎的替他完了婚,见他又和新妇顺利地圆了房,母亲便放下心来,一心等着抱孙子。 但,元朝暮心知肚明,那房圆的很勉强,若不是他经历了不少人事,只怕成不成功还两说。成亲之后的夫妻生活,他同样过的力不从心,就连妻子都看出了不妥,对他颇对怨言。 他哑巴吃黄莲,有口难言,难免觉得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便多方忍让,养得妻子越发的得寸进尺,不知进退。 沈氏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了半晌,陡然想起一事:“暮儿,你将娘的话对她说了没有?” 元朝暮摇了摇头:“娘,话以后再说不迟,她的身份越高,对我们越有利。当务之急,还是让人去探探皇上的口风,不然朝雪十有要丧身虎口。” 沈氏眼神阴沉着脸想了想,也觉得儿子的话有理,便恨恨地道:“明儿一早就使人去打探。” 翌日早朝,金龙大殿之内,文武百官刚刚行完礼,御史大夫率先出列,道:“臣有本要奏!” 元盛帝还未来张嘴,忽感下身一紧,一股原始的狂猛地涌了上来,不禁呻吟出声:“嗯” 这声音甚是,在百官肃立的大殿之中很清晰,竟令那个出列的御史大夫都愣住了。 未免出丑,元盛帝努力压制小腹中的那股邪火,可越压制,那越来势汹汹!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不分老少,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亲们情场得胜,情满天下。 谢谢syl521,dkkdbb 投票,蔻丹丹蔻 送了2颗钻石,蔻丹丹蔻 送了6朵鲜花,syl521 送了10朵鲜花,蔻丹丹蔻 打赏了200潇湘币 谢谢亲爱的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抱抱各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1 五十万两 元盛帝闷哼一声,死死咬住唇,防止声音泄露出来,暗暗对内侍大太监应公公使了个眼色。 应公公立刻尖声喊道:“有本明日早朝再奏!散朝!” 金龙大殿上文武百官俱是一楞,刚来,就散朝? 哪儿都不缺不会看眼色的,有个不怕死的家伙楞是在底下道:“陛下,微臣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奏啊!” 元盛帝额头已沁出了汗珠,早已一柱擎天,急息急促地道:“朕今日身体不适,众卿家有事明日再奏吧,退朝!” 话落,龙卷风一样的不见踪影,独留下百官面面相觑。 棠晴宫。 “皇上到!”晴妃起了之后,正在宫女的服侍下精心打扮,就听太监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起晚了,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 孰料还未等她起身去接驾,就觉一陈天旋地转。 “啊!” “啊!”宫女惊叫起来,晴妃吓的也尖叫起来,但下一刻,已被人扔在纱帐高挂的床榻上。 “皇上!皇上这是?”晴妃一脸惊讶地望着压在身上的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羽寰大手一伸,哧拉一声撕掉她身上精美的宫装,喘着粗气道:“侍寝!” 晴妃身上的衣帛碎裂,如雪花翻飞,但她脸上惊惧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之色,今日是走了什么好运?皇上竟然连早朝都不上了,要她侍寝? 晴妃乃阮明经之女,自小美貌,去年选进宫中。她没进宫之前颇为自负,认为自己的姿色举世无双,岂料进了宫,美人成箩成筐,她这样的,充其量算个中上之姿,实难有出头之日。 所幸她老子阮明经深得圣心,连带着她也涨脸,进宫没多久,就晋了晴妃。份位虽有了,但甚少被宠幸。 原本后妃进御,十五日轮一遍,但皇帝掌世间生杀大权,为了满足色欲,又拥有三宫六院,如果连侍寝这样的事都要周而复始,个个点卯,如服劳役乎,那还有何种乐趣可言? 所以,皇帝想宠幸谁,取决于皇帝的兴致,没有兴致,也可以独寝。 大多数嫔妃对于侍寝只能抱以听天由命c无可奈何的态度。但是,也有不少宫中女子对侍寝采取积极主动的态度,以各式各样的方式来争取侍寝,以图获得帝王的宠爱。 晴妃是个有心计的女子,加上父亲在一旁推波助澜,也想了不少法子拢络皇上。 奈何羽寰此人少时被复仇心蒙蔽,一心复仇,当了皇帝后,要稳固政权,多半将精力放在国事上,极少将心思放在女色上。导致宫中嫔妃多空置,日日干熬者居多,宫怨严重。 因此晴妃一听要侍寝,激动的心怦怦直跳,自然要殷勤侍候,百般献媚。 然而,还未等晴妃从惊喜之中缓过神来,羽寰衣服未脱,只掀了龙袍下摆就直捣黄龙。 “啊,皇上!”晴妃压根没料到皇上动作这么快,她久不侍寝,兼之未准备好,顿时似痛非痛的叫了一声。 羽寰却舒坦的闷哼了一声。 棠晴宫内的宫人一看皇上这架式,不但光天化日之下宠幸,还急不可耐的当着他们的面儿,都羞红着脸退出宫外。心里却在为自家主子暗喜,能获得皇上的宠幸,主子有脸,他们也有脸啊! 其实,这些宫人真的是想多了,羽寰欲火焚身,虽然知道后宫的女人皆可以为他所用,所幸尚残留几丝理智,没有随意拉了个宫女,而是往后宫奔来。 棠晴宫住着谁,他差不多都忘光了,但棠睛宫顺路,且近,可以解他燃眉之急。于是不假思索地进了棠晴宫。 小羽寰大小适中,晴妃雪雪呼了几声疼,毕竟不是初次,逐渐适应过来,久旷的身体也开始得趣了。 一时间睛妃面似桃花,唇似春密,小嘴里哼哼唧唧不停,时而会赞陛下好神勇。两人浑然忘我。 但不得一刻,晴妃就开始觉得不舒服了,皇上的动作太霸道,犹如野兽鲁莽,一点都不像以前。弄得她有些受不住他的野蛮,只得软声开口求皇上慢点。 但她这么小小的抗议声,听在羽寰耳里更像是在撒娇,反而火上浇油,眼睛赤红,喘着气道:“弄死你,就是要弄死你。” 睛妃受不住他玩命似的折腾,漂亮的头颅无法抑制得向后倒去,缕缕青丝黏在了她娇颜之上,樱唇微微张开:“皇上,臣妾受不住了。” 羽寰的理智尽失,只觉得体内有一股邪火,想要烧婪他,所有的动作都有些身不由己,他用力拉扯着晴妃,竟然有啃咬的欲望,然后他就一口咬了下去。 晴妃叫的惨绝人寰,凄厉无比,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痛快也消失怠尽,只余疼痛。苦苦哀求:“皇上,不要咬。” 羽寰次次用力的咬,轮流咬,忙的不亦乐乎。 晴妃有些地方开始渗出血迹,忍不住哭了起来,不停的求饶。羽寰充耳不闻,充分的享受,浑然不觉身下的女人有多痛苦。 这犹如酷刑,晴妃眼泪成河,顾不得皇上,开始剧烈挣挣起来。 羽寰又岂会理会她的求饶,见她扭来扭去,甚是烦躁,此时方觉得衣服未除。他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龙袍撕掉,又将晴妃的双手用腰带绑在床柱两旁。 然后继续完成未完的事。 晴妃浑身冷汗和眼泪直冒,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白白痛着,她痛不欲生,不由哭喊起来:“王公公,救救本宫啊!” 王公公是敬事房的总管太监,隶属内务府,敬事房的任务就是在夜晚来到之前,记上当日谁侍御寝。 “昼漏不尽八刻,白录所记推当御见者”,各个朝代,宫中都有一本备忘录,专记皇帝御幸之事,嫔妃们的每一次侍寝,宦官都得记下年月日时,以备日后怀孕时核对验证。 尽管今日是白昼,但皇帝大过天,他想此时宠幸嫔妃,王公公等人也无权置喙,尽职录下侍寝嫔妃则可。 王公公和外面的一众太监,平素只听到嫔妃巴得皇上不放,恨不得多让皇上多入几回的,还是头一次碰到一个喊救命的,不免都有些愣住了。 先前,他们是觉得皇上和晴妃的动静闹得忒大了点,皇上好像特别亢奋,不同于以往,可没多想,以为两人在耍花枪,都不以为意。然晴妃一喊救命,哭的甚是厉害,好像真的快死了。 “王公公,救救我。”晴妃听不到王公公的回答,病急乱投医,竟然哭道:“王公公,让个宫女来替替我啊,随便哪个都行。” 王公公没听到皇上的反对声,便急忙向小太临挥手,示意他快去找别的嫔妃来,宫女还是免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柔妃来到棠晴宫,她心里既高兴,又烦躁,高兴是可以侍寝,烦躁却是不在自己的宫里。不过转念一想,这样还可以打晴妃的脸,倒也是件称心事。她平日和晴妃是口和心不和,能给晴妃添堵的事,极乐意为之。 刚被太监带到棠晴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晴妃凄惨的喊痛声和哭泣声,还有讨饶声,只觉得奇怪。听晴妃这声音,不似做伪,照说嫔妃为了邀宠争幸,高兴都来不及啊,何至如此。 奇心驱使,她在未掩的门缝中往里看,只这一瞧,看得她心跳c腿软c浑身发酥,恨不得在陛下身下的是自己。 晴妃在里面哀求道:“王公公,不拘于宫女,或似哪位嫔妃姐妹也行啊!” 王公公平日受了阮明经的好处,也真怕晴妃有个万一,便催柔妃快进去,柔妃巴之不得,眼含春水的进去了。 晴妃一看到柔妃的身影,马上叫道:“柔妃姐姐快来,救救妹妹。”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柔妃同志。 又道:“陛下,柔妃姐姐来了,她比臣妾美,会侍候陛下。” 柔妃生得妖艳魅惑,本就比晴妃美,羽寰正觉晴妃扫兴,这女人不但老是哭,还瑟瑟缩缩,恁是让人不痛快。一见柔妃,便道:“除衣!” 柔妃边恭敬地道是,边羞答答的解衣服,羽寰不耐烦了,将晴妃往边上推了推,一把拉过她往床榻上一扔。 晴妃终于解脱了,闭上眼睛,浑身一动不动,瘫痪在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柔妃的娇媚和放荡,使得羽寰没有尽兴的欲火再次燃烧起来。 同样不用多久,柔妃没口子的哼哼,嘴儿发白抖索着,几近虚脱,直喊晴妃来接班。 晴妃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姐姐,这下痛快不?” 柔妃说:“好妹妹!痛死了,妹妹来吧!” 晴妃呵呵冷笑,置之不理。 但不一会,羽寰又开始咬柔妃,而且力气很大。 突如其来痛楚让柔妃惊叫起来:“陛下,饶了我吧!” 羽寰像有虐待狂似的,听着她渐渐嘶哑的哭叫哀号,从心理到生理都感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 柔妃痛的乱喊乱叫,发出的惨叫与哀号在棠晴宫内回响,彻底撕碎了后宫的宁静。叫了一阵后,见陛下心如铁石,并不怜悯她,同时晴妃像死人一样,也不说半句为她求情的话,眼看没了指望。 她也急中生智:“王公公,救本宫,救我,快死了!” 王公公经验老道,拿眼角撇了一下小太监。 柔妃足足叫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叫哑了,犹如地狱苦刑般的煎熬才结束,因为明妃和霜美人来了。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王公公一口气通知了十位嫔妃在门口备用,先让明妃和霜美人来。 明妃跟着羽寰多年,有经验,先让霜美人将晴妃手上的布带解开,扶她到一边休息,腾出位置,然后自己褪了衣服躺到床上。 羽寰早就累的不行,浑身汗如雨下,但体的邪火一直消。 被替下的柔妃静静地躺在床上,浑身不着寸缕,双眸无神,像个活死人一般。 明妃也不敌。 羽寰身体其实已到了极限,累的喘气如牛,都快站不住了,但身体难受,如何打住? 一看的霜美人看呆了,暗生羡慕。明妃痛苦地哼道:“死人,你快来吧,真看着我被陛下弄死啊!” 霜美人份位低,只得顺从地躺下身子,幸好皇宫里的床榻够大,四个人在床上也不嫌挤。 明妃翻身睡在一傍休息,瞪着眼睛看们两个人。 须臾,霜美人已被整治得钗斜发乱,两眼反白,娇躯抖动不已,口流白沫,不省人事了。 明妃只好对外面喊:“贵妃娘娘救命。” 德贵妃早听到里面的情况了,也不矫情,将霜美人c柔妃让人搬下床,然后除了衣服,平躺身子。 羽寰这会只要女人,累死也行,管她是谁,红着眼儿。 德贵妃叫了一声。 王公公等人不住冒冷汗,陛下从来没有这么行事过,夜御两女的时候都极少,今日发威了,居然要夜御百女?不,日御百女? 德贵妃哀求的喊叫着,非但没使羽寰怜悯,反而更野蛮。 棠睛宫的狂欢一直到日头要偏西了,还有嫔妃在痛哭。 王公公和张公公大眼瞪小眼,他们虽然不算真正的男人,但也知道男人在女色上要适可而止啊,不可整日纵欲,陛下这也太不对头了! 岂止不对头,简直是要疯了! 顿时,两人恍若醍醐灌顶,顾不得在宫内不可大声喧哗,同时往外跑:“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宣太医谨见!宣太医!” 宝睿王府的碧波阁里,阿呆直挺挺地昏睡在它的猴窝里。 秦嬷嬷搬了一个锦杌,坐在阿呆的窝边。 她满脸尴尬,手里拿着一根鹅毛,时而挠一挠阿呆的分身,时而伸出指甲,轻轻掐一下阿呆猴腰下的人鱼线。 阿呆是只公猴,尖尖小小的猴器一直不倒,幸而它一直睡着,不然还得给它去找母猴子。秦嬷嬷老脸似火烧,浑身不自在,不明白王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原本王妃要亲自做这种事,秦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怕她荒诞不经的行为影响到肚子里的小王爷,便自告奋勇代劳。 萌紫玥推门而入,对着秦嬷嬷道:“秦嬷嬷,可以收手了,出来用晚膳。”她着一身蓝色软烟罗裙,裙摆绣着栩栩如生的兰花,没有系腰带,贴服的衣料顺着腰身垂下来,既精致又好看,更添妩媚婀娜。 秦嬷嬷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慌忙离开,直到出了房间,保养得白皙的脸上仍然红的像一块红布,眼神都不敢看人。 萌紫玥站在阿呆的窝旁,掰开它的大嘴,丢了一颗药丸下去。 羽千夜风姿翩然地走了进来,微皱眉,满脸困惑地道:“你给阿呆吃什么啊?它今日究竟怎么了,无缘无故昏睡了一天,此时还不醒,要不要紧啊?” 萌紫玥拉他到阿呆的窝边,一脸严肃地道:“我有罪,我做了错事,要向你忏悔。” 羽千夜脸色蓦然一变,黑漆漆的瞳孔猛然一缩,清澈的声音都不稳了:“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萌紫玥螓首低垂,眼睛盯着脚尖,低声道:“说了怕你不原谅我,我在考虑要不要说。” 羽千夜伸手抬起她精致的下巴,让她仰脸面对他,盯着她宛若黑葡萄一样水灵的眼睛道:“只要不是打算给孩儿换爹,其它的我都可以原谅你。” 萌紫玥迎着他明亮的视线,咬了咬唇,要笑不笑地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呆会儿知道实情可不许和我翻脸,搞什么秋后算帐的。” 羽千夜低头吻向了她的唇,在她软嫩的唇上一寸一寸慢慢地舔舐而过,语如叹息:“前辈子欠你的,我什么时候和你算过帐?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之间没有帐。” “嗯嗯。”萌紫玥点头如捣蒜,没有帐最好。 浅浅一吻即罢,两人却气息渐急,萌紫玥伸手指着阿呆的小分身:“你看。” 羽千夜一看那直楞楞的小玩意儿,噗哧一笑:“可怜的家伙,这么小。” 萌紫玥脸色绯红的瞪了他一眼,阿呆是只小猴子,要多大? 羽千夜挑眉一笑:“阿呆这是动了春心,我们岂不是要张罗给它娶媳妇了。” 但他突然想起一事,敛着眉又道:“玥玥,说来也怪,皇上今日没上早朝,却在后宫里白日宣淫,敬事房的太监怕出意外,担待不起,直接禀报我了。” 羽千夜着手备着婚礼的事,今天并不在府中,也才回来不久。 萌紫玥一脸平静:“他整日忙于国事,是时候放松一下了,偶尔为之也没什么。” “可你知道他今日临幸了多少宫妃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敬事房的总管,且又不是千里眼。” 羽千夜揽她在怀,叹道:“皇上元阳大损,若不是太医及时出手,只怕他还在龙榻放纵,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他都循规蹈矩的,今日却放浪形骸了一回。这下子,御史们可有话说了” 低头看她:“皇上龙体受损,怕是短日内难以恢复,我马上去宫里一趟,你在府中要乖乖听话。” 萌紫玥以手抚额,心道,他娘的,那些太监真笨,真以为皇上可以夜御数女啊,居然那么晚才找太医!蠢死了! “你在想什么?走吧,送我出府。”羽千夜半抱着她往外走。 “等等,千夜,皇上那样是因为同命盅在作祟。”萌紫玥一脸坦白从宽。 “同命盅?” 羽千夜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转头看睡容平静,却性致勃勃的阿呆,稍作沉思,然后盯着萌紫玥道:“我虽然不懂盅,但同命盅绝不会因为一方动情,另一方就会有反应,你莫想糊弄我,老实交待,是不是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萌紫玥供认不讳:“我认罪,是我干的。” “我把阿呆的盅逼到那里。”她指了指阿呆肚下:“辅以药于是,皇上就畅快淋漓了一回。” 羽千夜伸手捏她的脸:“你个混蛋,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不是畅快那么简单,伤身,很伤身!老实交待,还有什么瞒着我没有?” 萌紫玥举起两指发誓:“真没有,我本来要告诉你的,但他毕竟是你哥嘛,你肯定不会允许的。可他那么可恶,不这么干,我睡不着。” 羽千夜冷冷瞥着她,不说话。 萌紫玥踮起脚尖亲他:“乖,笑一笑,十年少,绷着个脸干啥啊!而且你比许多男人幸运多了,如果换成婆媳不和,你就要受更多的夹板气。” 羽千夜恨得不行:“我该感谢上苍吗?四哥若是知道实情,一定会吐血三升。” “他不会知道的,况且他只要修养修养就会好了,对他妨碍不大的。” “等我回来,再来罚你,暂时先放过你。”羽千夜眼波流转,敛眉沉思,觉得怀里这家伙越来越跳脱了。 萌紫玥送他往外走,对于他所说的罚半点也不害怕。 突然,刚去用膳的秦嬷嬷又打转回来:“王爷,王妃,老奴来请示王妃,因为放出了王爷纳妾的风声,许多夫人和小姐们派人来打听具体事宜,问猫神的问题最多,但问银俩数目的也不少,老奴和总管不知这数目订多少为合适,请王妃定夺。” 萌紫玥陪着羽千夜往庭院走,随口道:“咱们王爷金尊玉贵的,非凡人能比,五十万两雪花银,坐地起价,银子越多越好!” 秦嬷嬷被她狮子大开口吓到了:“王妃,这数目未免太吓人了,寻常人家砸锅卖铁也是凑不齐的。” 萌紫玥将羽千夜的脸扳给秦嬷嬷看:“秦嬷嬷,您是王爷的奶娘,可不能自掉身价,您看看这脸,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五十万两能买到一座城吗?城角落都买不着。” 羽千夜斜睨着她,恨不得掐死她。 他发觉一件事,萌紫玥自怀孕后,特能闹腾,精力无究,想一出就是一出。他还怕她孕吐严重,私下找了好几张方子,却一张也用不着,身康体健的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秦嬷嬷一看自家王爷祸国殃民的脸啊,顿时讪讪了。私底下也觉得王妃的话有理,就冲这脸,还有这身份,五十万两真不贵,真心不贵,让她老人家说,就该定五十万两黄金。 ------题外话------ 本来码了很多字,删删减减就这么多了,全版在群里。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一_id 一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2 护国王妃 羽寰那天连御数女,直到太医来才煞住势头,由于累到极致,倒头睡了好几日才醒。醒来的时候脚瘫手软,浑身疼痛,尤其命根子和腰疼,气色差极了,看来真的是元阳大损啊! 一眼就看到羽千夜正伏案批阅奏折,内侍应公公在一旁候着。 “千夜四哥腹内空空。” 应公公见皇上醒了,连忙唤了宫女上前去侍候。 羽千夜不慌不忙的搁下皇帝批阅奏章专用的朱笔,淡然吩咐:“先给皇上传膳,清淡滋补为宜,宣太医来候着。” 待到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太医也瞧过了,羽寰还是全身倦怠,面色腊黄,整个人似虚脱了一般,就连下地的精神都没有,仍是回龙榻上养着。 羽千夜正襟危坐,严肃地道:“皇上既然醒了,臣弟便先回府了,奏折记得要批,早朝切不可不上,国不可一日无君,怎能因为纵情声色而荒废朝政?” “”羽寰瞪着羽千夜,他是那样的人吗?还有,这到底谁是兄长? “皇上以为臣弟危言耸听吗?多少昏君都是像皇上这样养成的。” 羽寰被念叨的恼羞成怒,勉强抬手扔了一个玉枕去砸他,因力气不继还是扔在龙榻上:“你才昏君,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 羽千夜微微垂下眼帘,不疾不徐地道:“臣弟只是代众御史说出心声,皇上先歇着吧,臣弟告退。” 羽寰一看那堆如山高的奏折,只觉更累了,有气无力地道:“千夜,四哥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多走两步都头晕目眩,奏折还是你来吧。” 羽千夜不乐意:“臣弟想念府中的饭食。”因为担心羽寰有个好歹,兼之是萌紫玥整治他四哥,羽千夜心里愧疚,打算将功补过,不,代妻补过,所以他接连在宫中批了好几日奏折,每每回府都很晚。 往往回去的时候,萌紫玥都安寝了,怕吵她安眠,他也只能歇下,夫妻俩几日不曾亲热不说,便是话都没讲上几句,安肯再呆在皇宫。 羽寰哪会不知他的意思,愤愤地道:“我看你是想念那女人了,未必宫中的御厨比不过你家的破厨子。” 羽千夜鄙视地道:“厨子有什么好比的?臣弟所说的饭食是是臣弟的王妃所做。” 羽寰不言语了,萌紫玥会做饭他听傅逸云提过。想到萌紫玥,就不免想到同命盅:“千夜,养盅大师级的人寻到了几个,届时会到你府上,你让那个女人做好准备,若她敢欺骗朕,定要她好看。” 羽千夜懒得理他,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的人,他亦爱莫能助。 见羽千夜要走,羽寰做出让步:“让她陪你进宫,这样你可以安心批奏折了吧?” 羽千夜面不改色地道:“臣弟回去问问她原意否。”也就是说还未答应。 羽寰气的又要扔他枕头,瞧这出息! 不用多久,几位养盅大师到了帝都,其中还有一位苗族养盅大师,都被羽寰派到宝睿王府,以便验证萌紫玥话里的真实性。 末了,几位养盅大师从王府里灰溜溜的出来,脚步踉踉跄跄的回了皇宫 次日,宝睿王府一喜一忧,喜的是萌紫玥被皇上封为“护国王妃”,实权不大,但名誉上的虚权蛮大,几乎与皇后比肩;忧的是羽千夜被罢免监国之职,幸好没被贬成庶民,往后还可以当个王爷。 “护国王妃”能庇护国运昌盛,为此,元盛帝在皇宫中大摆酒筵,宴请朝中文武百官,以示庆贺。 哗,好家伙,举世哗然!这个凭空冒出的宝睿王妃是何方神圣?听都未听说过的一个人物,陡然冲上青云,还能庇护国运,恁谁听了都吃惊。况且,这夫妻俩一升一贬,是为何故? 外面如何的议论纷纷,纵说纷纭,萌紫玥一点也不关心。 羽千夜更不关心,他目前关心的重点是婚礼。其实他们成过亲,这次算不得婚礼,顶多算是补办喜宴。萌紫玥肚里有个小的,怕折腾,提议不用补办,横竖皇上都封她为护国王妃了,再补办,未免有脱裤子放屁的嫌疑。 奈何羽千夜很坚持,日子都让钦天监看好了,就用私订终身的那一天——三月三。 于是,在三月初三那天,帝都十里铺红锦,甚是热闹了一番,许多家知名酒楼都被宝睿府包了,以宴宾客,每家酒楼皆是人满为患,流水席就没断过。 由于萌紫玥没个娘家,再加上在栖凤村坐过大红花轿,羽千夜这次便没有再给她另置住处,而是挖空心思弄了一辆四驾辇车。辇车以大红缎带缠裹,扎上喜气洋洋的红色缎花,朵朵硕大如盆,红色的轻纱一层层地笼在辇车上,风一扬,丝丝缕缕,美的如梦似幻。 鼓乐声声,鞭炮响彻云霄,两人穿上异常华美的喜服,双双坐上辇车,由四匹系着大红花的白色骏马拉着,绕着帝都转了半个城。 那是一个万人空巷的壮观场面,百姓争先恐后出来观看,跟着辇车后面行走,一是想瞻仰倾国倾城的宝睿王;二是慕护国王妃之名而来;三是这个婚礼倒也新鲜。 晚上,羽千夜又当了一次新郎官,又洞了一次房。 当然,这次洞房不同于以往,不能狂野,不能肆意妄为,动作要温柔,也不能玩众多花样。但即便是浅进浅出,多是用后入式,羽千夜也觉得极为酣美,体验了一把细水长流,温情脉脉的鱼水之欢。 相比起宝睿王府的琴瑟合鸣,元盛帝则要凄凉的多。并不是说他没老婆,天下就属他老婆最多!比起那些娶不起婆娘的穷汉,元盛帝无异是最幸福的。 但这事要怎么说呢,有道是,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婆娘多了未必就是好事,元盛帝就是代表。 自打上次情欲陡然勃发,他如同发了狂,干翻了一众妃嫔之后,有好长一段日子,他想起那些嫔妃就命根子发疼,只有五个字浮上他脑海——他娘的,真累! 原本经历上次的事,众妃身上的伤好了之后,便盼望着能给皇上侍寝,不想皇上天天独宿独寝,过起和尚一样的生活来。 他一个人当和尚,后宫的女人全部都跟着当尼姑,哀叹声一片! 羽寰也觉得自己不对头,可他就是不想让妃嫔侍寝,反正他又不是南风馆里的小倌,不卖身也没人敢指责他一字半句。但私底下他甚是忧虑。 你想啊,他还没有子嗣呢,太子都没有一个,不和女人困觉,上哪找孩子去?他自己又不会生,所以,这点床第之事倒真把羽寰难住了。 如此一来,羽寰也没空找萌紫玥的麻烦了,萌紫玥的生活终于恢复正常了,也就不想法子折腾羽寰了。至于以后折不折腾,那就要看羽寰的表现了。 但安姑娘却有点担心:“这下子倒好了,再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的了,只是,那些女子,你打算怎么办?” 阳春三月,春风习习,娇艳的桃花如一片片灿烂的红霞,绿树婆娑的垂柳在风中轻摆,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像。萌紫玥使人将楠木桌,锦凳,还有湘妃榻等一应用具搬到花园,在一顶华盖如伞的大树下置放。 煮上香茗,摆上瑶琴,焚香,让安夏在一旁操琴,给她肚子里的小包子当胎教。 她慵懒的躺在湘妃榻上,托腮欣赏着满园春色,耳听高山流水似的琴音,春葱玉手轻点拍子,嘴里哼着一首宛若天籁的曲子,惬意似神仙。 听到安姑娘的话,她不以为意地道:“秦嬷嬷的五十万两已拦住许多人了,哪还有多少啊,几个而已。” 为了给天下女子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待遇,宝睿王府宣布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想给王爷当侧妃也好,做妾也好,永远陪在他身边也好,除了奉上一颗不怕死的真心,还得有丰厚的家底! 秦嬷嬷宣布,起价五十万两。 此规定一出,不知有多少家贫,却想飞上枝头的女子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就算那富家的,五十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还有那坑爹的秦嬷嬷,有次说漏了嘴,居然说五十万两极有可能是五十万两黄金。 秦嬷嬷以前因秦月影和柯画影的缘故,并不敢对肖想羽千夜的女人如何,都是客客气气的,她觉得底气不足。但自从秦月影被配了人,柯画影自觉无望,由秦嬷嬷做主挑了一户好人家嫁了后,秦嬷嬷便无所顾忌了。 真是天杀的,众女齐声吼!更可恶是那个王妃,居然鬼扯出一条会测谎的老虎,这不是欺骗世人么? 为此,文武百官有事情做了,他们天天都参萌紫玥,顺代参羽千夜,左右是参他们两口子,罪名一大堆,不胜枚举,连草菅人命都有。 大臣吵吵闹闹,羽寰冷眼旁观。 羽千夜以指抚眉,听听就算了。 傅逸云天天往萌紫玥面前跑,为的就是把百官参她的话学给她听,赫得萌紫玥见到他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倒不是怕他,主要是怕他带坏肚子里的小的——十月怀胎,生下一只学舌的八哥,羽千夜以为她和别人有染,不跟她拼命才怪! 扯远了,说回来。且说安姑娘见萌紫玥无所谓的态度,就幸灾乐祸地道:“什么叫几个,明明有五十来个,加上刘瑞烟和元朝雪,一共五十二个,啧啧,湮国人真真有钱,为嫁个男人,且并非当正妻,居然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顶让我佩服的是,能拿得出这么多银两的,不是豪门就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她们竟然不怕死,为了一个男人被猫神咬死,到底划不划算啊?” 萌紫玥轻轻吹着茶面上的浮沫,笑了笑:“日子都订好了,也通知了五十二位小姐,四月初一那天,都带好银子,过了猫神那一关的,立即迎进府。” “哎,王妃,安姑娘!”傅逸云一身朝服未脱,俊面生辉,神采奕奕而来:“王妃,今日有位大臣好威猛,居然参了猫神一本。” “罪名是什么?” “罪名是戏弄大众,愚弄百姓,那位大臣言道,既然猫神有如此本领,那刑部对待犯人还需如此费神做甚?抓了那作奸犯科之人,直接让猫神去辩别真伪则可。” 萌紫玥喷茶:“所以,所以,为了证明清白,猫神要去刑部上任了?” “是什么官?有没有奉禄?多或寡?猫神顿顿吃肉,饭量又大,银子少了不够它花。”安姑娘愁的问题永远跟他人不同。 傅逸云兴味十足,眉眼弯弯:“史上没例可循,暂时没有职务,吃的方面,牢房里最不缺人肉,那位大臣扬言死刑犯人,皆可供猫神饱腹,省得拖出去砍头。” 安夏滚一边去吐了。 连孕吐都没有的人老神在在,笑得云淡风轻:“要猫神去刑部可以,但它不吃人肉,我们自带便当。” “”傅逸云汗,那便当得有多大? 有言道,文官动动嘴,武官跑断腿!满朝文官都动嘴,无可奈何,猫神终于要去刑部上任了。 由于要去陌生的地方,萌紫玥给猫神配了两个身手不错的跟班小厮——免得它被人欺负。不妨有两个拖油瓶要跟着一起去,因其身份特殊,萌紫玥按例上奏皇上,等皇上觉得可行,才让这两拖油瓶跟着去。 上任那天,猫神沐浴熏香,打扮的花容月貌,威风凛凛。一身带着横亘着黑纹的虎皮油亮可鉴,粗大的脖子上挂着纯金打造的粗链子,链子下面挂着两个小铃铛,高大勇猛的身躯上坐着老糊涂太上皇,还有阿呆。 猫神一到,刑部的人纷纷避走,抱头鼠窜。 “啊,好可怕,真是一只大老虎!” “太可怕!会不会吃了我们咦!那是太上皇” “到底是老虎,还是太上皇?还有只猴子,这是?”还是有几个识货的,认出太上皇。 刑部的人暗骂那个大臣,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引虎入室! 刑部的人怎么表现,萌紫玥不知道,她送走太上皇后,秦嬷嬷便附耳禀报沈氏求见。 只要她在帝都,这人早晚有碰头的一天,见见倒也无妨。 ------题外话------ 卡了一天,卡的销魂 谢谢lipg27 投了1票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 var cpr一_id 一 "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3 打起嘴仗 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沈氏母女当然不是来恭贺萌紫玥的,尤其沈氏,恨不得日日诅咒萌紫玥,怎可能为她祝福。(百度搜索更新更快) 茶香氤氲的花厅,沈氏坐在轮椅中,精心妆扮过的元朝雪站在其身后,一双娇媚的眼睛时而望一望母亲,时而望望花厅门口,脸上的神情隐含期待c焦灼c忐忑c兴奋总之复杂的很,无以言表。 久不见萌紫玥出现,元朝雪比不得母亲沉得住气,弯下腰凑到沈氏的耳边:“娘,她会答应吗?我们这样行的通吗?” 沈氏靛蓝华服加身,却难掩老态,金钗玉翠头上戴,与花白的头发相映衬,倒在颓败中显出几分精神来。她神色平静,似胸有成竹,但双手却紧抓着轮椅扶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突起。 听到女儿的问话,她微耷的眼皮动了动,语气沉沉地道:“你记得娘的话即可,别的勿需你操心。” “嗯,女儿晓得。”元朝雪咬着红唇,点头如捣蒜,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成败就此一举,她也豁出去了。原本以为被皇上送到王府,事情已是十拿九稳了,岂料横生枝节,萌紫玥那死女人一回来就把她和刘瑞烟分别送走,姿态强硬的不容人反抗,就连刘瑞烟义正言辞的搬出皇上也不起作用。 那死女人也不知是向天借胆了还是怎么着,任凭她们软硬兼施,一应置之不理,只说天下女子一视同仁,谁想进宝睿王府都可,过了得虎口,出得起银子,她谁都欢迎。 真真是岂有此理,元朝雪和刘瑞烟几乎要被她气死,这么苛刻的条件,不是存心为难人么? 以元家和刘家的现状,银子拿不拿得出来还两说,光听到老虎,元朝雪就要打退堂鼓——她这般惜命的人,就算对羽千夜是真心,也怕那没有灵智的蠢物误伤了自己啊!奈何刘瑞烟却一口就应下了这项条件,元朝雪不甘落后,只得另想它法。 其实不用她想,沈氏早将事情计划好了。她上次让元朝暮来找萌紫玥,一是为元朝雪的事,另外便是为元府的事。 元夔受皇上指派外出,执行的事情秘而不宣,自然无法告诉沈氏他去干嘛,但他临走前曾对沈氏言道,倘若他一年半载不归家,那十有是回不来了,宣安候府将不复存在。 沈氏色衷而爱弛,元夔虽不喜她,但毕竟是正妻,真要出了什么事,也许只有沈氏还值得他信任。元夔为人老奸巨滑,心里早有不好的预感,皇上能容他,只怕是留有后手,于是他隐晦的向沈氏做了暗示,也不算违抗圣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沈氏再糊涂,也不会不明白。饶是她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伤心欲绝,却无法改变丈夫的命运,只能听从丈夫的安排,早做打算。 所以,一旦她知道羽千夜需人活祭时,毫不犹豫便将嫡女身份的元朝雪献出来。 其实沈氏很后悔,没能第一时间就将女儿奉上,那样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但她那段日子双腿伤势恶化,整日躺在床上,如同一个活死人,也就不知道羽千夜的事,等她伤势稍好,听到丫鬟婆子们私下在议论,才知道还有这一桩。 不想还是迟了,羽千夜毫无征兆的好了,不但张口就赖帐,甚至还倒打一耙。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沈氏在家里大发雷霆也没用,惟有再想辙。 元朝雪的事情只是其一,丈夫的事情才是首要,如果元夔出了什么事,不但元府玩完,偌大元氏家族也会跟着消亡。沈氏心急如焚,日夜难眠,事情却如丈夫所料——都一年过去了,元夔不曾回返。 对于元夔的事,沈氏花了重金让人去打听,也曾托人情去探听皇上的口风,却没有人知道元夔去哪里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皇上更奇怪,只字不提元夔的事情,仿佛朝中没有这个人。 然而,还是有隐隐的风声传来——元夔会被夺去侯爷的爵位,夺去封号,被皇上贬为庶人! 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对沈氏来说都是雪上加霜,如今儿子终身不得朝廷重用,女儿一直泛人问津,元府门庭落败,一桩桩,一件件都压在她一个残废的妇人身上,令她日日过的如窒息一般的痛苦。 她顾不得伤心,好不容易将儿子的事情摆平,又愁女儿的,元朝雪本就是老姑娘了,如果她父亲的死迅真传回来,那朝雪又要守孝三年,届时就不是老姑娘这么简单了。 为此,沈氏殚精竭虑,忧心如焚,愁白了头,愁老了面容,却不知如何让元家走出目前的困境,再现往日的繁荣昌盛和荣华富贵。 直到羽千夜携萌紫玥回府,沈氏才看到了一线生机,恍然醒悟,这个在她元府里卑贱如蝼蚁的女子,显然是一步登天了。虽说不一定是王妃,但能攀上难缠的羽千夜,并被其所重视,想来地位也不会太低。 死马当作活马医,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希望,沈氏都要牢牢抓在手中,否则,她和儿女都会成为让人瞧不起的平头百姓,再也不能过上流贵胄的生活了。 母女俩正划拉着自己的小算盘,侍立在门口的丫环掀起光华璀璨的水晶珠帘,恭敬地道:“王妃。” 沈氏立刻向元朝雪使了个眼色。 元朝雪眼神闪了闪,微颦起描画精致的黛眉,贝齿轻咬唇,身姿款款地走向门口,不情不愿的对着萌紫玥行礼:“王妃金安。”她暗暗窥视着萌紫玥,眼里的妒忌藏匿不住,深重的恨意也藏不住。 萌紫玥身怀六甲,肚皮总算像模像样的鼓起来了,颇有点青蛙的架式,身上的衣服俱是特别订制的,轻纱雪纱是外层,贴身的衣料却是贵重的丝绸,尽显雍容华美。 再加上她容颜如画,眼若春水,脸色白里透红,全身肤色莹润如玉,且因怀孕,比以前显得稍稍丰腴,尽管有个碍眼的肚子,但不但不减其姿色,反添几分妩媚妖娆。 羽千夜不改其家贼本性,皇宫里有的,直接拿回来,皇宫里没有的,他四处去搜罗,务必让萌紫玥吃得最精,用得最顶级。光是四季的衣裳,绫c罗c绢c缎就不必说了,蜀锦,苏绣c软烟罗这些贡品都为她置办了不少,终其一生也怕穿不完。 一溜排的丫鬟婆子鱼贯进屋,睁大精光四射的眼睛,仔细检查屋内的一应用具,生怕有一根发丝和灰尘存在,待无一丝错漏,再用专用的软垫铺垫好,方请王妃上座。 萌紫玥见到沈氏皱纹丛生,老态毕现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恢复过来。又见她坐着轮椅,只瞟了一眼就转开目光了。 在来之前,丫鬟婆子们都将沈氏的情况一一回禀于她,对于沈氏的腿,尽管是自己造成的结果,但她半点内疚感也无,甚至无动于衷。 沈氏的目光甚是复杂,暗中打量萌紫玥的眼神闪烁不定,尤是扫到她那个引人注目的肚子,心中泛起什么滋味,唯有她知道。 她是个能曲能伸的人物,何况现实不允许她摆架子,然而,见到萌紫玥的一瞬间,想到自己的腿就是为她所坏,她还是未能控制自己,心时恨意深深,眼里则闪过阴冷恶毒的神色,稍纵即逝。 她抿紧唇,望着萌此玥,深深的法令纹让她神情阴鸷。元朝雪明知她老娘失了礼数,却也不提醒,她还就想看看萌紫玥能将残废的娘如何? 萌紫玥对她们视若无睹,取了两个核桃在手,芊芊玉指微用力,将坚硬的核桃壳捏开,随后递给丫鬟,让她们用扦子挑出核桃肉。丫鬟们训练有术,王妃负责捏,她们负责挑,不时夸上王妃两句,主仆倒也其乐融融。 萌紫玥脸上漾着令人眩目的笑容,沈氏只觉得刺眼c刺心,等了许久,一直不见萌紫玥主动搭理她,哪怕是向她兴师问罪也好。 以萌紫玥今日今时的权势,大可仗势欺人,那样沈氏才有更大的发挥余地,但山就是不来就她。 沈氏去就山。 “王妃,一别数年,王妃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妾身都不敢相认了。”这人,一开口就是微讽。 萌紫玥接过丫鬟递过的软巾,优雅的拭着手指,微微一笑,“哪里,令人刮目相看的是沈夫人吧,假使在别处看到沈夫人,本王妃一定不知是故人。” “你!”沈氏欲喷血,什么叫打人不打脸?萌紫玥专捡她的痛处戳。 元朝雪一看势头不对,忙娇声道:“王妃,家母有些体己话想对王妃说,可否谴退下人。” 萌紫玥还未做声,八月笑眯眯地道:“王妃,王爷交待过,若是王妃少了根毫毛,奴婢们小命不保,您素来菩萨心肠,总不好让奴婢们枉死吧?” 其它仆妇点头如捣蒜,纷纷道自己不能离去,不然会被王爷处罚,连带家小。 这倒不是假话,羽千夜见过皇宫的黑暗,又见皇上的嫔妃们虽怀上子嗣,平安落地的却无,可见嫔妃们斗法越来越厉害不说,手段也越来越高超,令人防不胜防。 幸好他的王府只有一个王妃,但保不准别有用心的人存在,因此恨不得面面俱到,事事小心,主子这般慎重,王府的下人自然轻省不了,跟着他瞎忙活。所幸王府主子少,不像别府,几十个主子要看顾,也就芝麻绿豆点的事儿。 萌紫玥对沈氏淡淡一笑,“沈夫人,爱莫能助,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沈氏阴冷的眼色越发沉了,声音显得冷硬:“王妃倒是坦荡,可有些事,妾身认为王妃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弄得人尽皆知,对王妃并无什么好处。” 萌紫玥心知肚名,这沈氏死性不改,不惧羽千夜的淫威,想用往事来威胁自己,倒是好胆量。像元氏兄妹,也是知情人,却提都不敢提。她将垂在耳际的一缕青丝勾回,脸色平静,徐徐道:“沈夫人尽说无妨,但说完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门,那本王妃就不敢保证了。” 元朝雪脸色倏地一白,眼珠乱转。 沈氏却早有准备,一副临死不惧,视死如归的模样,言词铿锵:“王妃就算杀了妾身,有些事该泄出去的,自然会泄出去,妾身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不知王妃可赌得起?”哼,她早料到萌紫玥是个狠心的女人,以前真是小看她了,既然打算来威胁萌紫玥,她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萌紫玥手一扬,制止要说话的丫鬟,并不是太在意地道:“有什么赌不起的,本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八抬花娇抬进门的,沈夫人认为有什么不妥或不能见人之处?” 元朝雪觉得萌紫玥脸皮真厚,明明嫁给自己的哥哥过,虽说没圆房,却也算不得冰清玉洁吧,她却一副没事人的样了,仿佛说着别人的事。且还威胁着要杀掉母亲和自己,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 心里很不服,忍不住开始冷嘲热讽:“王妃真是贵人多忘事,过去的事,您以为是做梦吗?可您不记得的事,不代表我们也忘了,你这般威胁我们母女,行事狂妄无礼,倘若王爷看到您的真面目,不知会作何感想。” “噗哧!”萌紫玥忍俊不禁:“我看是元小姐忘了往事,王爷见没见过我的真面目,我是不晓得啦,但他说看到过元小姐的真面目,还看到过元二公子和你算了,不说了,元二公子早不知到哪里投胎去了。” 她顿住话头,很厚道的住了口。 元朝雪的脸却“唰”的再次泛白,身体摇摇欲坠,一又眼睛仿佛见鬼般盯着萌紫玥,嘴唇发抖,声音更抖:“你你说什么?你血口喷人,别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胡说八道!” “大胆!” “放肆!” 丫鬓和婆子们极难得的威风了一次。 就连沈氏都惊讶地盯着元朝雪,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朝雪,你怎么了?她为什么提起朝蔼?” “啊啊啊!”元朝雪都快疯了,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埋在心底的往事彻底浮上来,她以为那件事没人知道,却不料是自己自欺欺人,偏偏知道的人还是羽千夜 ------题外话------ 想开新文,憋不住,满脑子的念头,所以这两天整了个新坑,后面就不会这么忙了 话说姨妈半个月不来,吓死老娘了,以为又要生娃幸好老天保佑,来鸟!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一_id一"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4 有喜有忧 章节名:074有喜有忧 元朝雪抱着脑袋叫的惊天动地,尖叫声恨不得刺破人的耳膜。沈氏被她的模样赫了一跳:“朝雪,朝雪?你这是怎么了?” 众多丫鬟婆子也被唬了一跳,王爷早立了规矩,即便天塌下来,也不能在王妃面前大呼小叫,免得惊着孕妇出现意外情况。这位元小姐可好,叫得像个疯子,不是存心找事么! 立刻有几个体面的婆子站出来:“元小姐好不晓事理,当着王妃的面儿,突突然的这么喊叫,成何体统!” “元小姐,赶紧打住吧,若是让王爷听到,不但您吃不完要兜着走,就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会落个侍候不周!” 元朝雪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完全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元朝蔼和那些男人,仿佛瞬间从坟墓里跳出来,一个个鲜活跳脱,围着她,猥狎她,笑容淫邪而诡谲,但画面一转,又换成大火 她似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一边惊叫,一边喋喋不休:“啊是你们逼我的,我要烧死你们,烧死你们,元朝蔼,你不是人,连妹妹也不放过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沈氏一脸惊恐,彻头彻尾的懵住了,元朝蔼?元朝蔼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浪荡子,最爱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朝雪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万一事情是她想象的那样的话,朝雪的下场可想而知,只说元府,怕是不用皇上出手就全毁了! “朝雪,你住嘴!住嘴!”沈氏的手重重的拍在扶手上,头上的金珠玉串一跳一跳的。 萌紫见元朝雪状若疯狂,不由轻蹙起眉头,元朝雪的事是羽千夜告诉她的。因为刘瑞烟和元朝雪住近了府中,羽千夜怕她多心,便将元朝雪的事略略提了提。倘若元朝雪能收敛自己的行为,她也会装做不知道。 可有些人,就爱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昧的得寸进尺,岂不是爬得越高,摔的越惨! 元朝雪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仆妇们一看势头不对,就去拉她。 沈氏心惊肉跳,害怕女儿嘴里说出更多让她颜面扫地的话,想也不想的抄起桌上精致的粉彩茶盏,对着元朝雪狠狠砸去:“住嘴!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随着“啪”地一声清脆地响声,茶盏硬生生砸中元朝雪光洁的额头,她劈头盖脸被泼得全是茶水,且额头划出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好疼!”元朝雪捂着肿起来的额头呼疼。 众人皆愣住了,沈氏也愣住了,她只是下意识的想叫女儿住口,却没想到会把她砸的这么重。 萌紫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元小姐下去治伤。” 还不待仆妇去扶,元朝雪突然狂风般向沈氏冲去,她眼睛赤红,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一把将沈氏连人带轮椅推倒在地,嘶吼道:“敢砸我,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嗵!”的一声震天响,沈氏没有丝毫防备,囫囵从轮椅里跌了出来,头晕眼花地瘫倒在地。 情况陡生变故,萌紫和众人始料未及,眼看元朝雪似乎不解气,脚一抬就要去踹沈氏,几个反应快的仆妇连忙去拉住她。 花厅里的地板是青石板铺成,很坚硬,光滑若水,羽千夜小心驶得万年船,命人将在青石上铺了红色的地毯,上面还绣着各种花卉,既华美绚丽又能防滑。所以,沈氏虽然被摔了个七晕八素,全身骨头生生地疼,但好在没大碍。 仆妇们抓住了元朝雪,又将沈氏重新弄回轮椅。 元朝雪还不消停,一面拼命挣扎,一面气咻咻地乱喊乱叫,还伸腿要踢沈氏。 沈氏浑身凌乱不堪,珠钗也掉了几根,伸手指着元朝雪,整个人气的发抖,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孽畜!你”她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当着萌紫的面。 萌紫揉了揉额角,被这母女俩闹得头疼,当下命人:“将沈夫人和元小姐送回元府,要吵要闹,让她们回自己府中闹去,在咱们这里闹,成什么样子?” 沈氏在被推出花厅前,忽然回头对萌紫道:“希望王妃能对今日的事守口如瓶,妾身不胜感激,不然,王妃是知道后果的。” 萌紫眸光冷冽地回望她,声音更冷:“元沈氏,要灭你元府满门,甚至斩草除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你大可以宣扬的人尽皆知,看能不能损我分毫!” 沈氏脸色蓦然一僵,手指攥紧。 萌紫面若冰霜,继续道:“你,没有任何资格与我谈条件,否则,我连你娘家一块铲除,绝了你沈氏一门!” 她的声音寒彻入骨,不容人置疑,带着一股血腥之气,眼神威摄又凌厉,令人不敢逼视。 沈氏垂下头,萎顿在轮椅中,仿佛死去了一般。 当晚,暮色沉沉,繁星高挂,猫神和太上皇,还有阿呆坐着马车回府。众人纷纷上前,询问跟去的两个小厮,情况如何如何。 两个小厮倒也沉稳,将情况一一述说。原来,刑部的人体凉猫神初来乍到,今日只提审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犯,这两人太胆小,一听说要在虎口下招认,当场吓尿了,不用动刑,便一五一十的招了。 所以,明日猫神还得去刑部,估计明天的人犯才是硬茬。 傅逸云和安姑娘一听,双目发光,精神跟吸了鸦片一样,陡振!饶有兴致地表示,明日去探猫神的班。 萌紫听了事情经过,仅一笑置之。 稍后,羽千夜从皇宫回府,听闻沈氏母女来闹腾过,双眸寒光四起,大为不悦,俨然一副想将元府灭门的模样。 这几日,正逢凌国和易国有使臣来访,朝堂忙的不可开交,偏生皇上一直心情低落,连带着龙体有羔,沉重而繁多的国事堆积如山。羽千夜本以为不当监国,可以轻松自在了,没料到皇上免费征用他,日日要到皇宫点卯不说,还要与大臣商议国事,批阅奏折,没有一天过的轻省。 幸而他能力超群,兼之在大臣中一惯的淫威尚在,处理这些事情倒也游刃有余。只是这样一来,不能时时陪在萌紫身边了。 萌紫反倒心平气和地劝他:“不要乱造杀孽,就当为肚子里的这个积福。” 羽千夜凝神想了片刻,丹唇微启,语气犹有不甘:“也罢,暂且放过他们,如若再敢惹事,一定斩杀不怠!” 若非有皇上那个重杀戮的前车之鉴,他安肯这么简单就放手,目前,他只求孩子平安落地,其它的皆可以徐徐图之。 想到孩子,他唇角微勾,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伸手轻轻摩挲萌紫的肚皮。 而今,孩子胎动频繁,动不动就会伸伸胳膊,踢踢小腿,萌紫觉得自己的肚子就像个练武场,忽而这儿鼓起来一块,忽而那儿起一个小包,还时常令她疼痛。 羽千夜却感觉很神奇,初次摸到胎动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安静地伏在萌紫雪白的肚皮上,半晌没抬起头,喉咙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生命的延续真是一件玄妙又神圣的事情,令他恨不得顶礼膜拜。 直到孩子不耐烦了,一脚踹在他俊美如玉的脸上,他才瞪着美目,慢半拍的惊叹:“这混蛋,踢我,我是他父王啊” 萌紫哭笑不得,孩子那么小,懂什么啊! 不过羽千夜被踢也很高兴,像皇上,即便想挨踢,也没得踢呢,是不。 轮到了自己做父母了,他渐渐开始理解他娘亲复杂的心情了,也许,真如萌紫所说,娘亲那般对他,真是不得以而为之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狠手,得到的痛苦只怕比孩子痛上百倍! 现在,他每天不被胎儿踢几下,心里便会觉得少了什么,且还很担心。像这会儿,他伸手在肚皮上摸了几圈,胎儿纹丝不动,他的忧虑就又来了:“他今天怎么了,怎么不动啊?也不踢我啊?是不是不舒服了?” 瞧,这人被虐爽了,居然盼着被踢。 萌紫正斜躺在床榻上,背后靠着石榴图案的软枕,手里把玩着他如墨地长发,闻言不禁娇嗔:“胡说八道些什么,方才还踢了我几脚,想必是玩累了,睡了。” 羽千夜心里还是不踏实,垂目盯着萌紫的肚子,似乎这样能看到他的孩子。 碧波阁内明珠高悬,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精雕玉刻的脸上。就见他眼波似一泓起起落落的春水,眉心微拧,长长的睫毛半合,形成美好的弧线,唇色红润却抿着,风情万种,真的很诱人。 萌紫不禁看呆了,一时忘了收回目光。 待她觉得肚皮微凉,回过神来时,羽千夜已解开了她的衣襟,拉开了宽松的绸缎,她刚沐浴过,衣服是刚换上的睡衣,不费几下功夫,半个娇嫩的身子便袒露在羽千夜眼前,青蛙一样的雪白肚皮微微隆起,尤其醒目。 薄绸半掩娇躯,映着雪白酥胸,一股幽香从薄绸中透出来,说不出那么诱人。羽千夜本来是想与胎儿来个近距离的接触,此时见这玉体横陈,暖玉温香,光看着就觉着噬骨,心神荡漾。 他气息顿急,捉住萌紫想掩住身子的柔荑,先俯下头去亲吻肚皮,濡湿温热的唇舌舔的萌紫痒痒的,忍不住软软地推他:“孩子真睡了,你莫闹。” 羽千夜坏坏一笑,凑上去亲她的小嘴,挑逗香舌,把嘴里的琼脂玉液不断吞入腹中,低喘道:“不闹他,我闹你。” 萌紫绯红着脸,眼波流转,似嗔非嗔地瞪他,不是想看孩子的么,怎么本末倒置了? 羽千夜低低一笑,抱她在怀,三两下将她剥光。 萌紫身无寸缕,如一根水灵灵的嫩葱呈现在他面前,美味且可口。他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顺势而下,低头噙住孩子的口粮,吸吮轻咬,在萌紫能承受的范畴内,花样百出。 萌紫被他身上的香气萦绕,娇喘嘘嘘,身体里春水绵绵,轻轻哼了几声。羽千夜现在越来越熟知她身体的敏感地带,很快就能挑起她的反应和热情。 听到她的猫一样的哼声,羽千夜又满足,又受到了鼓励,微微一笑,喘息更急,心痒难耐,恨不得一口将这美丽的女人吞入腹中。 此时夜色渐浓,月波妩媚,绮丽纱帐低垂,晃动不止,剧烈的喘息声充斥整个房间,经久不息,令人脸热心跳 宝睿王府里鸳鸯交颈,两情融融,皇宫里的羽寰却是孤衾独枕,形单影只。其实,他也翻来覆去睡不着,龙体有羔是一回事,心情更是一回事。 他独宿养心殿,即使身体不爽利,也不要宫妃相陪和照看,别扭得紧。 内侍应公公侍立一旁,听得龙床上的响动,一忍再忍,想到众嫔妃送给自己丰厚的财物和宝物,最后,忍无可忍:“皇上,贵妃和美人们皆忧心陛下的龙体,想来侍候皇上,不如” “她们吵得朕头疼,还是算了。”不容应公公说完,羽寰便沉声打断他的话。 听得陛下口气不豫,应公公满肚子的话咽了下去,识相的住了口。 又是一室沉默,过了一刻,羽寰突然来了一句:“她们中有人可有身孕?” 应公公正苦恼着寻什么话题劝劝皇上,又不惹恼皇上,闻言心中暗喜,低声道:“皆不曾有孕。” 羽寰叹气:“千夜的孩子都快呱呱坠地了,朕的却还影儿都没有,养这些女人有何用?” 应公公要笑却不敢笑,不禁促狭地道:“只要皇上多撒龙种,均布,想来不用多久,宫内就有喜讯了。” “”真真戳到羽寰的痛处了,他一个字都懒得骂应公公了。 同样的夜晚,刑部大牢里,浓重的血腥气铺天盖地,沉腐气息令人窒息。 刑部尚书满脸阴霾的坐于一旁,此人就是傅逸云口中胆大包天,参了猫神一本的那位。他瘦削的脸上有一双阴冷的眸子,看着几位心腹手下,手掌重重在桌面一拍:“明天可记好了?该怎么做,不用本大人教你们吧?” 几位下属垂头摒息,低声应是。 谢谢奈何封箫 投了(5热度)绿夏幽雨 投了2票,zx574985370 投了1票,syl521 投了1票 轩娘找虐开新坑,求亲爱的们去蹲坑,收藏收藏啦!保证两边都更 《庄主是妹控》http:read。xy//550564。htl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5 绿帽 次日,湮国帝都的刑部大堂,出现了一幅前所未有的景象。 原本刑部大堂,非刑部人员及案件相关人员,没有特殊缘由,不得擅自入内,其他衙门职司的官员也不得入内,然而这一次,因为有宝睿王府家的老虎参予审案,为显其公正c公平,大堂几乎人满为患。 四月一日,宝睿王府会敞开大门,迎侧妃和小妾,不是从偏门抬进去哟,而是从正门。这对任何妾侍来说,皆是无上的荣光。但王府列出的那两个苛刻的条件,却令许多人望洋兴叹,止步不前。 护国王妃荒唐至极的作法,惹来众大臣激烈的抨击,甚至以不惜得罪羽千夜为代价,抱成一团,想将护国王妃驱下王妃宝座。奈何皇上却不表态,只说护国王妃关系国之根本,不能小视。 皇上这样一说,谁敢再动摇国之根本? 而宝睿王的话更张狂,此乃本王的家事,你情我愿,与尔等何干?一句话堵的文武百官哑口无言。 是啊,不管去王府做侧妃也好,做妾也好,没谁逼着你去。你就是日日说假话,时时在骗人,横竖猫神不会追到你家里咬你,王府更不可能差你那五十万两银子。这都是你自愿寻死的,怪得了谁? 简而言之,这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你们跟着瞎掺合啥?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众家大臣中,不泛有女儿想嫁给羽千夜的,就算没有,那亲戚家也有,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事关自己,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由此可见,皇上和王爷是不会出面制止王妃了,可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条条大路通阴间,百官人才辈出,岂能被尿憋死。 王府银子纵然要的多,但不伤及性命,只要没有那只堪比谛听的老虎,一切都好办。于是,朝臣马上转移目标,将火力全对准无辜的猫神。 这也是刑部尚书参猫神的原因,就是想将猫神弄来刑部,假借审案,毁掉猫神能识谎话的名头,当然能借机弄死猫神,更好! 事情甚是顺利,护国王妃顺应民意,万分坦荡让猫神的来衙门报道。 但出人意料的是,不光猫神来了,太上皇和一只猢狲跟着来了,且猫神自带吃食,拒绝外食,刑部为它准备的鲜肉,它瞟都不瞟一眼,神态倨傲地像个一统天下的君王。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孙威要公开审犯人,让猫神辩真谎,凡是猫神出一点错,那护国王妃就没有凭持了。 这才有了今日这场公审。 刑部大堂之上,刑部尚书孙威高坐上首,按规一身威整朝服,左右两侧多设锦布铺就的桌椅,端坐一排溜的官员,皆是朝中要臣或皇上心腹,侍郎傅逸云也在其中。 太上皇身份尊贵,序坐在众官员之首。 大堂中已经列好了三班衙役,六七尺的的杀威大棒透冷光,可衙役们脸上却一点威风也没有,小腿肚子不停的打战,眼神不时瞟向他们的旁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趴着一只威风凛凛c杀气腾腾的大老虎。 这老虎正是猫神,脖子上戴着的纯金粗链,比黑社会老大脖子上戴的粗上十倍不止,链上还挂着两个小铃铛,让猫神威武的形像大大受损,显得有几份可笑,可谁也不敢笑话它。 啪,孙威惊堂木一拍:“升——堂!” 左右衙役喊:“威——武!” 众衙役喊:“升——堂——!” 顿时,大堂里即刻充斥起一种异常寒重的气氛,所有人脸上都现出慎重之色,便是左右张望的太上皇,也伸手拍了拍腿边的一只猢狲:“阿呆,莫要在吃瓜子了,快看戏!” 冗长复杂,繁琐累人的审案过程就不必提了,萌紫玥丝毫不关心刑部大堂的事,也不使人去打听,还是晚上,傅逸云和扮作小厮的安夏归府,两人不甘寂寞,将事情轮番讲给她听,她才弄清了个木概。 这一天,刑部连审四案,有大有小。虽说是刑部没审清楚的案子,却也不算故意刁难猫神,因为嫌疑犯俱在,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他们的罪。而且,这四个案子的嫌疑犯都老奸巨滑,受刑的时候死不招认,一直喊冤枉,给破案造成了很大的难度。 如今有猫神在,正好,谁说假话,咬死他得了,省得一审再审。 第一桩,是命案,东城陈员外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到了择婿之龄,陈员外便托了官媒为女儿说媒。正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憾事,陈员外的女儿被杀死在香闺中。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案子也轮不到刑部。然而,这陈小姐死状奇惨,她被剁成了十七八段,每一段都被凶手用锦布包裹好,安放在香闺各处。有的放在衣箱中,有的放在床底,她的头却被放在屋顶,一双眼珠子被剜了出来,丢在地上被碾破 凶手真是太残忍了,手法老练,你杀人就杀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当这样做?这事在百姓中引起轩然大波!忤怍和衙役费了老大功夫,才将陈小姐的尸身七拼八凑齐了,却又发现她腹中已有孕。 因案件性质太过恶劣,就落到了刑部,经多方调查,刑部抓到了两个嫌疑犯,一个是陈小姐的表兄,一个是陈家少爷的西席。 表兄双十年华,西席三十郎当岁,都频繁的往来阿府,且都恋慕姿色出众的陈小姐。这两人当晚都宿在陈府,杀人解尸的时间也吻合,经验丰富的捕头,皆认为凶手便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然,这两人都说自己没有杀人,死不承认与陈家小姐有任何的关系。刑部有许多隐晦c且秘而不宣的手段,在这两人身上也实施过,都没能拿到供词。 如今,这事就落到猫神身上了。 这两人,一脸害怕地站在猫神的铁笼前,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杀人,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猫神突然奔出了铁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两人扑倒在地,然后就要咬断这两人的喉管。 众人皆吓坏了,以为这两人必死无疑,但就在这时,太上皇忽然大喝一声:“猫神,鞭子。” 说来也怪,猫神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但却没有放开两人,且用虎爪戳穿了两人的眼珠,引得这两人惨叫声声。 于是太上皇胸有成竹地宣布:“这两人皆是凶手。”他虽然脑子糊涂,但在百官心目中余威犹存,众人不敢对他的话有异议,便再审那两人。 这次很顺利,那两人许是觉得眼珠瞎了,大势已去,竟然不用一刻便老老实实的招认了。原来,这两人都和陈小姐有首尾。 陈小姐与他们左右逢源,时而和表兄花前月下,行那男女之事,时而和西席幽会,共享巫山。等到她察觉有孕,自己也搞不清楚是谁的,偏这时陈员外要将她嫁人了。 纸包不住火,何况肚子,陈小姐眼看这事要瞒不住了,但先后招表兄和西席来商议。 不想,该早来的表兄迟到了,该晚来的西席,却早到了。迟到的表兄急不可耐,事情都没商议,便抱着陈小姐交欢,结果被早到的西席把个事情撞破了。 好家伙,西席一看两人光溜溜的滚在一处捣弄,脑袋一热,便和表兄打了起来。 陈小姐上去拉架,结果这两人把陈小姐误杀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人逃不开干系,兼之都恨陈小姐水性杨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陈小姐剁了泄恨 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不胜唏嘘,但都对猫神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是巧命者居多。 接着下一个案子,是帝都有名的“珠玉楼”失窃案,贼人不但将珠玉楼洗劫一空,还杀了楼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刑部至今没破案,也未找到失窃的财宝,只抓到七八个有嫌疑的人。 这七八个人往猫神面前一站,同样一脸害怕之色,但有志一同,都说自己是清白的。 这次,猫神只扑一个人,可这个人反应敏捷,竟然躲开了猫神,惹得猫神兴起,绕着他在大堂里追,吓得大堂里尖叫混乱成一团。 不用太上皇喊,傅逸云就高声喊道:“来人,拿下此人,他便是杀人越货的歹人!” 歹人身手不凡,不但众捕头出手,甚至连猫神那两个身手一流的小厮都出面了,才将贼人抓住。这下子,谁是真凶,昭然若揭! 后面两件案子复杂的多,那些嫌犯,猫神一个也未动,众人不知它是个什么意思,唯有太上皇道:“都不是凶手。” 太上皇说的话也没什么根据,刑部尚书和众官员也不能尽信。于是,这事情就成了两比两了,猫神的能力只让人相信了一半 尽管这样,众人对猫神也开始刮目相看了,有些想将女儿嫁给羽千夜的官员,也开始打退堂鼓了——这事太不保险了,一旦猫神真如传说,那他们赔了女儿是小,银子和体面,兹事体大啊! 傅逸云对猫神佩服的五体投体,他当然不相信猫神真的会测谎,一直追着萌紫问:“猫神为什么会知道那三个人是真凶?” 萌紫玥笑而不答。 就连安夏也一直追问,萌紫玥只好笑着道:“你说为什么百兽都怕老虎啊?” 傅逸云眉一挑,自信地道:“一是天性,就像许多人都怕蛇,而最初都没见过蛇,更没被咬过,一旦见到,却害怕的不行。二是老虎身上有股狸骚气,动物远远就闻得到,知道是自己的天敌,就有着一种天生的惧怕。” “还有一个原因。”突然,羽千夜陪着一个人走进碧波阁,这人锦衣华服,五官俊美,朗眉星眸,英俊不凡,正是威仪摄人的元顺帝羽寰。 开口说话的正是羽寰:“老虎吃了众多野兽,身上会有一股很强的杀气和杀性,血腥浓厚,动物对天生比自己强的对手,自然害怕,就像人类对待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样会胆战心惊。” 皇上微服驾临,几个人先是一怔,接着就匆忙见礼。 尽管和羽寰斗的死去活来,大面上还是要顾过去的,萌紫玥吩咐丫鬟们上茶水点心,招待皇上。 羽寰谈性正浓,也许这话题对了他的胃口,在上首坐定,依旧侃侃而谈:“好比那些沙场浴血奋战的将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过人的,或者杀人如麻的人,气势就是与别人截然不同,尽管你掩藏的很好,但无形之中,自然而然会散发出一种鬼神避之的煞气。” 萌紫玥微微一笑,心下了然,羽寰不愧为湮国的战神,分析事情的确透彻,尤其是战场上的事。 安夏见羽寰来了,心虚不已,本想悄悄避开,冷不妨羽寰伸手指着她道:“那谁谁谁,你,你,就是你你不是千夜的妾吗?今天怎么和傅逸云在一起?还出现在刑部的公堂之上?” 娘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安夏没料到羽寰也去了刑部大堂,想来他一定躲在暗处。她低头对手指,假装没看到羽寰针对她。 羽寰冷眼看她,冷哼道:“你这女人,还懂不懂妇德?妇人不是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吗?”又对坐在萌紫玥身边,悠闲品茗的羽千夜道:“你还喝的下茶?你小老婆和最好的朋友,联手背叛你,帽子都绿了,你还活得下去?四哥都替你丢脸!” “噗!”傅逸云当场喷茶,俊朗的面容会是无辜和委屈,有种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成了背叛好友之人,还背叛的这么不光彩?简直是无妄之灾! 他娘的!这什么皇帝,跟个八婆似的!安夏怒瞪羽寰,眼中火星直冒,恨不得一闷棍打死这皇上,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总要留点名声给人打听啊,这一会儿,就成了给人戴绿帽的荡妇了 “咳!”萌紫玥掩唇轻咳,哭笑不得。 唯有羽千夜气定神闲,边伸手替萌紫玥顺气,边淡淡地道:“皇上此言差矣,只要臣弟的王妃不爬墙,臣弟永远不会有绿云罩顶之忧,至于小妾嘛,她若喜欢傅逸云,臣弟便成人之美,皆大欢喜欢。” 他慢条斯理的添上一句:“臣弟比不得皇上有钱,三宫六院都养得起。”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一_id一"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6 招妾 章节名:076 招妾 这话说的,好像他多缺银子似的,难怪迎个妾进门,都要人家自备五十万两,真真快成了一毛不拨的铁公鸡了。 傅逸云和安夏这对“奸夫淫妇”都不做声,面现尴尬,两人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又都比较八卦,话也能说到一处,但说到男女之情,总觉得少了那种回肠荡气c缠绵悱恻之感。最多,算是臭味相投的朋友。 此时此刻,两人为了免去一些不避要的误会,都对羽千夜的话充耳不闻。 羽寰听到羽千夜的话,脸色愈加冷若冰霜,气哼哼地道:“你就编吧,编吧,你家里不但有一只猫神,还有一只河东狮,能让你娶小妾吗?也就如百官所说,纯粹愚弄朕和世人吧!” 以为他不知道呢,起初,他真以为安夏是羽千夜的妾侍,但后来一想,以萌紫那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能容得下人吗? “噗哧!”羽千夜忍俊不禁低笑,灿若明珠的黑眸弯成月芽了,看着萌紫,那意思是说,你就是那只河东狮。 傅逸云和安夏咬着唇,要笑不敢笑,憋的不是一般的难受。 萌紫一脸似笑非笑,大度的不与某人计较,她可不以为皇上微服私访,就是为了来说这些废话的。可细瞧羽寰的神色,又不似有什么大事的模样,冷漠俊美的脸上隐隐可见幽怨和自艾自怜。 她肃的肃脸色,一本正经地道:“皇上,国一日不可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这后位空悬,于国于民都不利,皇上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这话又戳到羽寰的痛处了,如今,他哪还有什么心思立后啊,光看着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都倒胃口。抬眼又觑到萌紫鼓起的肚子,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有欣慰c喜悦c也有惘然和失落 百感交集的感觉,令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须当慎重,朕不希望又来一个毒后,不但有损国体,还害了朕的子嗣。纵是现在,后宫也那些妃子也成日里闹将,吵得人心烦。” 这个就不好说了,皇上的后宫,看似一堆弱不禁风的女人,其实,最是权力倾轧的地方,能在波云诡谲的后宫存活的人,哪个都不是善主。你不手染鲜血,那么你的血就会染上别人的手。对于这种事,萌紫看的多了。 她难得的没有再刺羽寰几句,反而戏谑地道:“皇上,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您那后宫岂止三个女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方是正常。” 一句话说的羽寰半晌无语,最后斜睨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千夜的后院冷清?若不然,朕下旨,再给你送两个姐妹来?” 萌紫学男人朝皇上拱了拱手,拉着安姑娘,笑意嫣然,“皇上的好意,臣妾敬谢不敏,王爷有臣妾和安妹妹,足矣!” 羽寰瞥着一脸无辜的安姑娘,星眸微眯,不疾不徐地道:“凌国谕王府的郡主,也就这点出息吗?” 除了羽千夜,在场之人脸色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尤其安夏。当着他国皇帝的面,她不能否认,正要向羽寰请罪。不料,羽寰似突然想起一事:“哦,安郡主,朕忘了一件事,凌国的安乐公主,不用多久,便会抵达吾朝帝都了。” “安乐?”安夏一脸诧异,美眸都瞪圆了:“她来湮国干什么?”安乐公主为皇后所出,她之所以和皇后结怨,正是因为皇后要逼她替这位公主和亲。 羽寰很满意她此时的表情,吹了吹茶水,漫不经心地道:“来和亲。” “公主来和亲?” “和亲?” 见众人脸色各异,羽寰更满意了,淡淡地道:“正是。” 四月一日,晨曦初露,暖风习习。 帝都最大最豪华的君悦酒楼,今日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透过二楼的窗口往外一看,乌压压的一片,全是摩肩擦踵的百姓。 原来,宝睿王府将招妾地点设在这里了。 实际上,萌紫打算直接在王府门口设棚,奈何羽千夜去钦天监转了一圈,听饮天监的官员无意中谈起一些忌讳,道,家中有妇人怀孕的,实不宜在大门口动工动土。他听在心里,回来便要重新布置。 故而选了君悦酒楼,并订下规则,所有来参加的女子,必须签下生死状! 知道这则消息的人,无不奔走相告,呼朋唤友,闻迅赶来的人都迟了。这情景,堪比元宵节的花灯会,人挤人,挤死人。 其实,唱戏的只有那么几位,原本有五十二名千金小姐,但鉴于猫神在刑部大堂的表现,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表示愿意退出。 萌紫让管家不必为难人,自愿退出的,交一万两银子即可。 一万两银子买一条命,怎么算都划算,哗啦啦,萌紫白白进账四十万两。还余十二名女子,元府的元朝雪,不知因何故缺席,找人去通知了,得回消息说是生了重病,不克前来。 无故缺席的,自然是取消资格。 于是,就还有十一位了。这十一名女子里面,有富家千金,有出自官宦家的小姐,嫡出的c庶出的c亲戚的,身份不一。 王府的精锐侍卫倾巢而出,或明或暗的守卫在酒楼周围。酒楼门口,王府的管事和嬷嬷做迎客招待,不少达官显贵,朝中官员陆陆续续赶来。 宽敞明亮的大堂内,酒楼的桌椅俱被清空,只摆了十几张紫檀木的桌子,桌子上面铺着华丽的锦布,桌边摆着同样的锦凳。 萌紫身着王妃的服饰,尽显雍容华美,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端坐上首。其他人也纷纷落座,不时交头接耳。 酒楼的雅间,装饰华丽,墙上挂着名家真迹,屏风纱帐无一不精。十一名女子在雅间里,或坐或站,等待着最后的考核。 她们每个人皆精心打扮过,描眉画眼,穿珠戴玉,凌罗绸缎裹着曼妙的身段,手指涂着鲜红的丹蔻,本就生的美丽动人,再这么一番盛妆,个个犹如仙女下凡。 然而,她们中除了刘瑞烟面色如常,其他人皆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纵是脸上敷粉,也难以掩盖脸上的憔悴,眼神更是惊恐欲绝。 萌紫见时辰差不多了,垂下眼,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道:“时辰已到,去传众千金吧,看谁愿意第一个来。” “是。” 十一名女子正惶惶不安,就见一个体面的婆子站在八幅的美人屏风外,沉声道:“诸位小姐,时辰到,王妃宣布可以开始了,哪位小姐愿意做第一?” 只听到王妃,没有听到王爷,一位着粉紫宫装的小姐想了想,大着胆子道:“这位嬷嬷,王爷可否在场?” 婆子笑了笑,不咸不淡地道:“此乃王爷后院之事,统归王妃打理,王爷整日忙于国事,哪有空闲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人命关天,这婆子居然说的如此轻巧!众女甚是气愤,想她们也是千金小姐,其中不泛重臣之女,平日里只会给人气受,何时被人如此蹊落过,当下就开始发小姐脾气了: “如果王爷不在场,岂不是显得很不公平?” “王爷不在场,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王妃说了算,那咱们这些人,纵然对王爷是真心实意,只怕也落不到好下场!” “正是如此,听说那只大老虎是王妃养的,可听王妃的话了,王妃叫它干嘛就干嘛,届时,王妃一个看我们不顺眼,我们的小命岂不休矣?” “依我看,王妃是故意的,一定是怕王爷看上我们,便使计支开了王爷。” 刘瑞烟没有出声,脸上挂着冷冷的讥笑。 她们七嘴八舌,个个义愤填膺,婆子却处惊不变,一派淡然:“公平与否,诸位小姐但请放心,为显其公平公正,大堂除了我们王妃以外,许多德高望重的大人尚在,各位小姐的令尊令堂也在。” 众女不满的声音小了许多。 婆子微微一笑,“皇上非常看重此事,不但派了监官,还派了天使,一旦哪位小姐过了关,天使便会宣旨封赏,所以,小姐们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 听到马上会有皇上的封赏,众女脸上一喜。但婆子下一句话,却让她们觉得高兴的真是太早了。 “该说的老奴都说了,老奴要去向王妃覆命了,有哪位小姐率先出列?” “啊!”真要面对的时候,小姐们的勇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别人先出去。 婆子安抚道:“其实小姐们不必害怕,只要你们说的是真话,猫神动都不会动你们,况且,我们王妃说了,最先出来的,必是对王爷最真心的,过了关,便封侧妃” “且慢!”忽然,有人冷冷出声:“本小姐有话对王妃说。” 从小姐一怔,皆安静下来。婆子凝目一望,认得的:“刘小姐,王妃此时有许多事要忙,抽不出空来见各位,刘小姐有话但说无妨,老奴自会带到。” 刘瑞烟冷着脸坚持:“你别推三阻四,本小姐自会随你去见你们家王妃。” 婆子抿嘴一笑,眯着眼睛道:“刘小姐,开弓哪有回头箭,王妃已宣布开始了,您如果有话要说,待会再说不迟。” 刘瑞烟见这婆子说话滴水不漏,还一径推诿,恨不得掴她几掌,但此时不是动怒的时候,她忍着气,尽量平静地道:“那你听好了!” 婆子向她福了福,做洗耳恭听状。 “猫神在刑部,四案只破了两案,也就是说,它有可能是蒙对的,并不能说明它有辩谎的本领。如此一来,我们姐妹或真心,或假意,它可能根本辩不出来,那样,我们岂不是白白送死?王妃总要给我们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或者妥当的安排吧?” “对啊!”另一位小姐娇声附和:“不然我们都不服,王妃这种安排太草菅人命了!” 婆子似早有所料,双手一摊,笑着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诸位小姐来之前,都签下了生死状,也就是说,都相信猫神的能力,这会子再来反悔” 她顿了一顿,好脾气地道:“不过也不打紧,我们王妃宽宏大量,早说了,你们若是信不过猫神,可以自动弃权。” “弃权啊” 众女又犹豫了,来都来了,都这当口了,只差一步就胜利在望了,再弃权似乎不太划算哦! 刘瑞烟娇美的面容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对着婆子道:“我们也不是想弃权,更不是出尔反尔,只是想公平一点。王妃何不找几个人,让猫神辩别给我们瞧瞧!一来,可以让我们长长见识,二来,亦可以使我们心服口服!” 婆子一脸为难,沉吟片刻,方道:“老奴只管带话,王妃答应与否就看诸位的运气了。” 大堂内,萌紫向皇上派来的监官点点头,内侍田公公一甩拂尘,尖声道:“各位大人,各位夫人,各位小姐,鉴于诸位不相信猫神辩谎的能力,王妃决定当堂做个测试。” 嗡嗡有声的大堂内立刻安静下来。 刘瑞烟等人的眼睛倏地一亮,方才被人带到爹娘身边,原来是王妃答应了她们的条件啊。 刘瑞烟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她是真担心猫神虚有其名,因为她觉得,自己对羽千夜一片真心,不像那十名女子,抱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只要猫神有真本领,那她铁定可以过关。 她之所以据理力争,就是想亲眼看看猫神怎么辩谎,因为那天她未能进入刑部大堂,只在外面等到了结果,总觉得耳听为虚,想要亲眼见证。 萌紫谢过田公公,灵动的美眸淡淡扫过现场,莞尔一笑,“各位,想必我无论找谁来,都不能令诸位彻底信服,劳烦诸位自己找人来吧!一家一人,签下生死状,题目也由你们自己出,本王妃一概不过问。” 每个人都在打量她,包括一直不服气c觉得是命运错待自己的刘瑞烟。 就见她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漾着清淡浅笑,妩媚入骨c入艳三分。淡金色的绣花华服,外罩了同色的半透明纱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显得她愈加雍容高贵,明艳不可方物。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被她惊人的美貌和气质所摄,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她身怀六甲。 而她,神色坦然地面对众人的目光,悦耳动人的声音透着优雅,周身自然散发出一股唯我的气势,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倘若诸位没有异议,就别发呆啦,尽快行动吧!” 她笑意浅浅,睫毛弯弯,轻声道:“带猫神。” 猫神神态倨傲,迈着无比优雅的步伐,缓缓上场,一身横亘着黑斑的白色皮毛,光亮可鉴。它傲然的环视全场,目带睥睨万物之色,突然昂起铜锤大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惊天动地的虎啸:“嗷嗷嗷” 真真是语惊四座,这虎啸声声响彻云霄,差点掀了君悦楼的层顶!文官吓得打迭,武官吓得险些抽出宝剑,夫人们仓皇失措,尖叫不断,小姐们花容失色怎么是一个“乱”字了得。 “啊!这就是那只老虎?” “好可怕啊,它会不会吃了我们?” “救命!”更有甚者,开始不顾尊严的叫救命。 萌紫嘴角抽了抽,以手覆额,深深觉得它是故意的,随手捻了一颗核桃向它砸去:“孽畜,住嘴!” 其实猫神有许多本领,比如,萌紫常用东西砸它,日子久了,它会挥爪将砸来的东西拨开,这是它跟阿呆学的。但这会子,它只是屁颠屁颠地向萌紫小碎步地跑来,任核桃砸在身上,横竖它皮粗肉糙,砸上也不疼不痒。 它这个动作,让萌紫身边的丫鬟仆妇们脸色遽变。尽管她们知道猫神不会吃人,但恐惧深埋在骨子里,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退的。 萌紫凌厉的眼神紧盯着猫神,扬手指向旁边一块空地,威严地道:“过去趴着!” 满腔热情的猫神熄了火,蔫头耷耳的过去了,老老实实地趴下,伸出两只前爪盖在虎脸上,郁郁不乐。 萌紫敛下威慑之气,抬眸看着脸色发白的众人,语气波澜不兴:“哪家一马当先?” 刘瑞烟死死盯着萌紫,心里妒忌的发狂,恨意深种,嘴唇轻抖,拉了拉父亲的衣袖。 刘刺史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壮着胆子道:“王妃,下官下官来带个头。” 萌紫笑看他,眸色深深,微微颌首:“甚好,刘大人能身先士卒,好胆气!” 刘大人清咳了两声,喝道:“带上来。”他话音一落,两位侍卫带着一位约摸双十的男子上来。那男子着一身粗布衣服,似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神情既卑微又怯懦,低着头,嘴唇不停翕动。 刘大人挥毫泼墨,写下题目,令人双手捧到萌紫面前,谄媚地道:“王妃可要过目?” 谢谢亲:丁沐颜 投了1票,renshann629 投了1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7 扑杀 萌紫玥对刘大人淡淡一笑,“不必。舒悫鹉琻” 令人将题目拿过去给杜武。 刘大人又将事先写好的答案呈给黄公公,黄公公代表皇上而来,是公证人。 杜武拿鸡毛掸子戳了戳猫神:“别装死了,起来开工。” 猫神立刻放下前爪,精神抖擞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钢鞭似的虎尾左右扫动,铜铃大的眼睛幽绿寒光杀意外射,噬血而残暴。 那个可怜的男子站在它身前,可能是事先受过嘱咐,尽管吓得瑟瑟的抖,却没有尖叫或者逃跑,只是将头越垂越低,俨然等死的模样。 杜武站在猫神旁边,举着刘大人的墨宝,对着那男子念:“请问,你的小名?” 男子不回答。 杜武又重复念一遍,想他是吓着了,还好心地道:“你别害怕,回答完毕就可以下去了。” 那男子不敢抬头,用发抖的声音道:“回大人的话小人的小名是狗蛋。” 杜武再念:“你长这么大,偷过银子吗?” “回大人小人奉公守法,从无偷窃的行为。” “你打过架,与人斗过殴吗?” “没有。” 按规定,每家只能有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一问完,杜武便请猫神裁决。猫神绕着那男子转了三圈,拿大脑袋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回到原地重新趴下,又恢复无精打彩的模样。仿佛刚才那腥风血雨的模样,是别人的幻觉。 杜武运着内息,朗声宣布:“狗蛋说的是真话。” 全场鸦雀无声,旋即,纷纷将眼神投向刘大人和黄公公。黄公公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地将答案递给小太监。小太监尖着嗓子念出来,答案与狗蛋的回答一般无二。 全场哗然。 “下一个!”杜武宏亮的声音盖过全场。 第二个是刑部尚书孙威的弟弟的小舅子的连襟的兄弟,富商牛大人。 杜武举着牛大人的墨宝,面无表情地问第一个问题:“你喝过花酒吗?逛过窑子吗?” 在场之人皆对牛富商怒目而视,这是什么丢人现眼的问题,也敢拿来污人耳目?牛富商坦然对之,你没喝过花酒?你没逛过窑子?这世上就你最清白无辜。 那人也是个青年男子,壮着胆子回答:“回大人的话,喝过,逛过。” 三个问题一问完,杜武请猫神裁决。 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猫神壮硕的虎身骤然一跃而起,一把将那名男子扑倒在地。男子吓得大叫起来:“啊——” “咔嚓!”一声,男子的尖叫声如同被剪刀剪断,嘎然而止,他的脖子已被猫神咬断,鲜血从他的脖子喷涌而出,汩汩流向铺了红色地毯的地面,很快将地毯打湿。 富丽堂皇的大堂内有短暂的静寂,之后便是一片失控的尖叫与混乱:“死人了——” “啊老虎吃人了” “快保护大人我” 萌紫玥淡淡垂眸,悠闲喝茶,对现场的混乱视若无睹。 那男子早已咽气,猫神却没完,它的爪子痒,就在那人的身上磨爪,一爪子下去,连皮带肉挠起,不一会就挠得那名男子肠穿肚烂,面目全非。 整个大堂都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有的人为了逃命,甚至冲出了大堂。 有几名胆小的夫人和小姐,何时见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早惊赫得昏过去了。 黄公公的胖包子脸吓得白如馒头,好在他见过不少大场面,尖着嗓子道:“王妃” 萌紫玥微微抬眸,先扫了那具血肉模糊c惨不忍睹的尸体,然后才对猫神道:“你够了啊,要磨爪,就去挠墙,把人刨成这样子,能看吗?” 猫神正刨的过瘾,怎么说呢,嗜杀是它的天性,展现雄厚的王者气势,是它与生俱来的本领,为了能与萌紫玥和阿呆在一起,它几乎扼杀了自己的天性,但偶尔还是非常想念那种肆意妄为的滋味。听了萌紫玥的话,它怏怏不乐的收了爪。 几个王府侍卫来到大堂,井然有序的将现场清理干净,顺便提捅水来,帮猫神清洗爪子。 杜武对依旧混乱不堪的人群喊道:“下一个!” “且慢,王妃,王妃,小人有话要说。”牛富商举起胖爪子。 众大人c众夫人c众小姐顿时安静下来,一齐看着牛富商。 萌紫玥搁下茶盅,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牛大人但说无妨。” 牛富商拱手道:“王妃,小人家的那个仆人说的是真话,可猫神却将他杀死了,这王妃总要有一个说法吧?” 这话绝对是兴奋剂,所有大人都目光烁烁地望着萌紫玥,就连昏过去的夫人小姐都醒过神来,支起耳朵细听萌紫玥怎么回答。 萌紫玥脸上依旧带着笑,轻描淡写地道:“牛大人怎知他说的是真话?” 牛大人看向黄公公,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小的已将答案写给黄公公了,王妃若不信,可以让黄公公将答案公布。” 黄公公为了公平起见,让吓得面如死灰的小太监把答案公布了,果然与死去的那男子的口径一致。众人立刻议论纷纷,皆觉得猫神错杀了那名男子,最后愤愤然的要讨个说法。 五月对着众人冷笑,问牛富商:“牛大人,那你的答案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是经过调查得来,还是那位仆人告诉你的?” 牛富商背着双手,回答的理直气壮:“当然是调查来的,若是他自己说,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袁越走了过来,将一份卷宗放到牛富商手上:“请牛大人细细过目,看完再说不迟。” 牛富商不明所以,对着卷宗发愣,一位御史大人提醒他:“可能是关于你那位仆人的资料,我替你看。” 卷宗并不是很详细,但上面有一段话,讲述了牛家的仆人不但与人打架斗过殴,没来牛家做工以前,还杀过人,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隐姓埋名在牛府。卷宗上有那仆人的原名,祖籍,父母 别的不说,光这一条,就足以驳倒牛富商。这个仆人并非家生子,他见其精明通透,很能讨他欢心,便时常将这名仆人带在身边,视其为心腹,怎料一个下人,居然杀过人! 那他会不会杀了自己?牛富商浮想联翩,冷汗直冒。 其他人也冒冷汗。原来王妃让他们写答案,只是走一个过场,他们要用什么人,王妃早查的一清二楚了。换句话说,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王妃的监视之中,此时再换人,不知来不得及 五月脆生生地道:“各位大人和夫人们还有何话要说?若没有,就下一位。”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响应号召。心想,这王妃既然有如此能耐,不管是再出题,还是再换人,恐怕都不顶什么用 杜武眼中含着笑意,促狭地道:“各位贵人莫怕,其实牛大人应当感谢猫神,若非猫神帮他咬死杀人犯,只怕那人下一个要杀的便是牛大人,所以,各位大人踊跃参加吧。” “”众人狂汗。 “”黄公公和其他文武官员也无语凝噎,他们中有的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而来,本想开口搅合几下,可他们也是些人精,一想通其中的关健,也不敢没吃着羊肉反惹一身骚。 萌紫玥见冷了场,也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道:“想来各位是相信猫神的能力了,如果下一位不出来,那便开始为我们王爷招妾吧!” 听到要招妾,亲眼见猫神咬人的小姐们吓坏了,太可怕了!本就不多的勇气早不翼而飞,慌忙求爹娘。因为,招妾同样会问你三个问题,却是萌紫玥出的,谁知她出些什么刁钻古怪的题来为难她们。 各家有女报名的,纵是想卖女求荣,此时也后悔不迭,照这势头下去,他们只有一个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既赔了女儿,又赔了银子。 刘瑞烟五心不定了,此时她倒不怀疑猫神的能力,她只怕萌紫玥故意为难她,犹豫了半天,也没敢站出来。她只想成功,可不想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 有位大人鼓起勇气:“王妃,小女身体孱弱,想退 出不知王妃可否通融?” 萌紫玥一脸为难,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孔大人,并非本王妃不通情理,您说您早不退出,晚不退出,都到了这当口了,您才想着退出,这让本王妃如何向王爷交待?这” 她叹着气:“容本王妃想想” 孔大人想着先前退出的女子,好似每个人交了一万两,遂把牙一咬,慷慨地道:“下官愿出些银两,为王爷买上十个八个的绝色女子,王妃您看如何?” 萌紫玥满脸正色:“孔大人此言差矣,我们王爷岂是那等好色之人?便是皇上,也时常教诲王爷,让他莫为女色误了国事,孔大人此话不妥,不妥至极啊——” 孔大人还来不及羞愧,她话锋一转,自说自话一般:“不过,那十个八个的绝色若能每人带上五十万两,想来王爷” 她顿了顿,露出观音菩萨般美好详和地笑容:“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真有人要退出,去旁边交银子吧。至于王爷若怪罪下来,本王妃一力承担就是了,总之与各位大人无尤。” 众人松了一口气,孔大人问的心惊胆颤:“多少银子?” 萌紫玥大度的很:“随各位的意,便是一两也成的,若是大人们家境困难,手头不活络,不出也成。” “”所有人都无语,出得起五十万两银子,且让女儿给人做妾的人,谁会差银子?若她直接说个数目还好,这随意,究竟要随多少意? 少了,会不会被记仇,被报复啊?啊啊啊—— 君悦楼外面的人群渐渐散去,许多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子的梦破碎了——交了一笔银子,保住性命走人了。 一两银子肯定是不成的,由兵部尚书和孙威作合适佬,向萌紫玥求情,定了五万两的数目,总算弄了个皆大欢喜。 戏已落幕,有人却不肯走。 “王妃,瑞烟愿意一试!” 黄公公等人本来都提脚要走了,一听这事还有后续,那脚就跟生了根似的,若无其事的又坐了下来。 萌紫玥睨了千娇百媚的刘瑞烟一眼,不甚在意:“好。” 刘瑞烟见她答的如此干脆,便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王妃,这三个问题,可否由王爷提出来?毕竟就算是妾侍,那也是服侍王爷的人,王妃问的问题,可能并非王爷想知道的。” 嗬!真不亏当初帝都第一名媛,看这胆识,看这挑衅的小样儿。黄公公等人双眼放光,饶有兴致地瞪大眼睛。 萌紫玥挥手制止要替自己出头的丫鬟,面无表情的看了刘瑞烟良久。 刘瑞烟见她没有反对,心里底气更足了,眼神洋洋得意,带上了十足十的挑衅。 现在,报名的女子都走了,她就不信萌紫玥敢将她弄死!如果她死了,不管猫神能不能辩谎,那萌紫玥善妒,不能容人的恶名可就坐实了,世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她。再加上一滥杀无辜的恶名,萌紫玥她背得起吗? 她仰起下巴,扬高声音,仿若自己又是那个人人夸耀的尚书之女:“王妃,敢让王爷来问这三个问题吗?” 萌紫玥的声音非常冷淡,轻声道:“刘大人没教你礼数吗?” 刘瑞烟一愣,不明白她怎么天外飞来一笔。刘大人却小声的提醒她:“还不跪下回话!”刘瑞烟恍然醒过神来,刚刚的傲慢和尊贵如退潮的海水,迅速消失。 她满心怅惘,眼神幽怨的走到大堂中央,无可奈何的跪了下来,心底终不甘,硬是抬起头,坚持道:“王妃素来大人大量,一定会答应瑞烟这个请求的。” 萌紫玥优雅的离座,一脸平静地走向刘瑞烟,华贵的长长裙裾拖曳在她身后,如盛开的鲜花一般美丽。几个丫鬟要来扶她,她低声道:“退下。” “王妃。”刘瑞烟见她不说话,兀自盯着自己瞧,那一双宛若黑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美眸,不但有一种盅惑人心的魅力,更有一种摄人心魂华彩,心竟然不争气的跳动起来,声音都带着颤抖。 忽然,萌紫玥红唇微勾,脸上绽开一朵笑花,“刘小姐,据我所知,妾必须如同敬奉主子一样侍候嫡妻, 说穿了,妾就是一个奴婢,按照宗法制度和法规,妾是可以被杖毙的。时下,杖毙小妾的就大有人在。” 刘瑞烟的脸色慢慢变的难看了起来。妾与正妻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妻和妾实质上是一种主仆关系。小妾必须每天向妻子请安,妻坐下时,妾只能站着,即使妻赐座,也只能做半边屁股 那些有名分的妾才能称侧室c偏房,她们的存在被家族和社会认可,但并非领回家的就是侧室,在王侯之间,侧室是需要上报给皇帝皇后太后等人的,而妾室,侍妾是不需要的。 萌紫玥浅笑雍容,声音淡如水:“王府里的奴婢人数众多,如果都需要王爷亲自过问,那他还要我这个王妃干嘛?” 刘瑞烟明知道萌紫玥偷换概念,却无法出口反驳。因为就算身份是奴婢,可妾只要得到男主的宠爱,一样可以压过妻!这种话,她当然不能宣之于口 萌紫玥的神色冷淡下来,娇艳的唇瓣抿出凌厉:“刘小姐莫不是以为,你是去我王府当主子不成?或是,你以为我这个王妃可以任你拿捏,让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项帽子扣下来,刘瑞烟可戴不起,纵然她心里是如此想的,嘴里也绝不能承认:“王妃,瑞烟绝没有此等想法。” 她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顺势娇弱地道:“王妃若不想让瑞烟进府,直说就是,何必用这些话来打压瑞烟,岂不有仗势欺人之嫌?” “哼!”萌紫玥不屑地冷哼一声,美眸骤然一眯,淡金色的华美袍袖果断地一挥,顷刻间带起一股汹涌的狂风。 霎时,众人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粉紫色的华光,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向君悦楼的楼顶袭去。这道华光浅浅淡淡,如烟似雾,形状隐隐约约似一只巨鸟拖着长长的彩尾,以甚为优美的姿态冲向楼顶。 在碰上楼顶的刹那间,这鸟儿又变得张牙舞爪,仰首鸣叫的模样,俨然要摧毁楼顶。 “啊!”有人惊叫起来:“楼要塌了!” 杜武和袁越,以及武野仰着头,锐利的眼神紧追那道淡淡的光芒,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了,只能张大嘴巴,忘记得合拢了 那个喊楼塌的家伙一语成谶,但听“轰!”的一声巨响,君悦楼结实的楼顶被狂野的气流冲破,瓦片c木头c泥石c浮板纷纷落了下来。 “快跑快跑!”谁也没料到看个戏,居然要出人命,黄公公等人在护卫的护送下,拼命往大堂外跑,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刘瑞烟及时从地上爬起来,用如同见鬼的神情瞪着萌紫玥:“你,你” 蓦然,屋顶上传来一道气急败坏,却宛如天籁般动人的声音:“萌紫玥,你太过份了!肚中有胎儿,你还敢给我动粗!” ------题外话------ 慢慢恢复多更感谢亲:lipg27 投了1票,98xuei 投了1票,syl521 送了30朵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8 生产 正在众人惊惶失措的时候,楼顶破洞处,有道人影姿态优美的飘然跃下,衣袂飘飘的落在萌紫玥身旁,正是羽千夜。 就见他着一袭华贵的月白色银丝暗纹锦服,容颜如玉,黑发如墨,眉若春山黛色敛聚,眼若秋水光华璀璨,端地是丰神如玉,尊贵不凡。 他揽着萌紫玥,单手优雅的轻轻一挥,从楼顶破洞处掉下的各种杂物,仿佛有生命似的,悉数向大堂西角落飞去——那里没有人。 萌紫玥只是将屋顶砸破一个洞,君悦楼并没有榻,黄公公和一众官员跑了一半,见王爷来了,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个个急忙止住步伐,肃了肃脸色,一本正经地过来见礼:“王爷。” “下官见过王爷。” 羽千夜俊眉一挑,声若幽泉:“诸位倒是好胆色,不怕楼塌了。” 他难的得挪谕,令众人羞赧了脸孔,一时吱吱唔唔地不知说什么好。 刘瑞烟一脸欣喜望着羽千夜,目光含情,袅袅娜娜的行过来一拜,朱唇轻启,如黄莺出谷:“瑞烟参见王爷,多时不见王爷,王爷倒愈发金质玉相了。” 哗啦!此女一出,众人立刻退散三百里。一半是佩服她的勇气和胆色可嘉,一半是怕她又说什么挑衅王妃的话,带累众人跟着横死。 羽千夜神色坦荡,眸色平静如水:“刘小姐,以前是见过刘小姐,只是几年不见,你怎么还做闺中女子妆扮?没嫁人吗?”又偏头对萌紫玥道:“刘小姐的姑姑曾做过父皇的贵妃,她常来宫中探望刘贵妃,所以见过不少面。” 刘瑞烟的口气甚是亲密,一脸含羞带怯,语气又隐晦,说的两人好像故人重逢似的。羽千夜既没一口否认两人认识,也没急着撇清,而是当着萌紫玥和众人的面,将此事摊开了说,来龙去脉解释的清清楚楚,神情风光霁月,问心无愧。 如此一来,比那种怕妻子责怪,极力隐瞒,神色慌张的人不知高明多少。 当年知道刘瑞烟想嫁羽千夜的人不少,但想嫁王爷的女子海了去了,是以也没有人将这当回事。只有刘瑞烟当场白了脸色,看着羽千夜柔情似水的对萌紫玥温软细语,两人姿态亲密无间,牙齿险些将红唇咬破。 萌紫玥也不是那捕风捉影的性子,若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和羽千夜生气,那她估计也不用活了,当下就笑着道:“你说话顾忌着点儿,姑娘家的脸面多重要啊,怎能张嘴就问人家嫁没嫁人?” 刘瑞烟白了的脸,顷刻间又涨红了,被气的,这夫妻俩就不会换个话题吗? 一旁的刘刺史不光口里是苦的,心更是苦的,这话还真不好让人接茬,瑞烟要是嫁了,还能用得着来这里吗? 刘瑞烟被气到极致,倒豁出去了:“王妃,王爷既然来了,那事情可以继续了吧?”先前她被萌紫玥的身手吓倒了,没料到这个女人不光生的美,居然是个练家子。但羽千夜来了,她还是要赌上一赌。 萌紫玥点点头,神色淡然地道:“当然,王爷在这里,本王妃就成全你,让王爷问你三个问题” “王妃。”羽千夜敛起眉,打断她的话:“刘小姐既然要自寻死路,那还是让刘刺史问吧,省得刘小姐给咱们扣上仗势欺人,以权压人的帽子,传到皇上耳朵里就不妙了。” “王爷,瑞烟没有这意思,瑞烟只是觉得王妃的行为并没有指责王爷的意思。”刘瑞烟亟欲解释,这话是她说的,但她只是针对萌紫玥而言。 羽千夜冷笑,俊容如生寒霜:“刘小姐好不晓事理,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分你我只说。”他看着众人,轻声道:“让刘刺史问,相信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大家各就各位吧,本王夫妻还指着早点回府。” 他的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带着微微的不耐,众人唯唯诺诺。 刘瑞烟强抑着心慌,浑身颤抖的站在充满噬杀气息的猫神面前,尽量把猫神想成风华绝代的羽千夜。刘刺史赶鸭子上架,站地远远地,硬着头皮,抖着声音问:“你姓甚名谁?” “”众人大怒,瞪着刘大人,你想放水作弊,可也不是这般无视我们啊,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问题? 刘大人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反正只要女儿过了这一关,那以后就好办了,搭上了羽千夜,他还会怕这些人吗?届时,恐怕只有他们来巴结自己的份。 刘瑞烟和父亲的想法不谋而合,管它问题有多简易和白目,只要能进宝睿王府,其它事情都可以徐徐图之,怕什么! 她将视线转开,不看猫神,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刘大人再问:“令尊令堂的名讳?” “”众人一脸悲愤,再次怒瞪刘大人,眼神含着愤慨和鄙夷,刘大人再次无视。 刘瑞烟心中窃喜,飞快的答完第二题。 众人已能看到结果了,心道,说不定这王爷和刘瑞烟还真有情,居然放水到如此地步。正摇头叹息,猫神却突然伸爪一挥。 “啊!”刘瑞烟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猝不及防,被猫神一爪拍在地上。 情况陡生变化,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这是什么情况? 猫神将刘瑞烟拍到地上后,纵身一跃,扑到她身上,跟着血盆大口一张,伴随着人们此起彼落地尖叫,一口向刘瑞烟的脖子咬去—— “老虎要吃人了”刘刺史的身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鬼。 “王爷救命!王妃救命啦!”刘夫人竟然比刘大人强多了,关键时刻知道喊救命。 羽千夜和萌紫玥却无动于衷,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情况了。 与此同时,刘瑞烟却被猫神吓破了胆,头一歪,昏了过去。猫神尖利的牙齿刺破了她颈子上的血肉,鲜血喷泉一样的射出,正欲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却毫无片兆地住了口。 它停下动作,满脸狐疑在地刘瑞烟身上嗅了嗅,似不甘心,又伸出爪子去拨弄刘瑞烟的脸。 所有人都以为刘瑞烟死定了,没料到猫神却陡然停了下来,不由愣住了。 唯有刘夫人“噗嗵!”一声跪到大堂中央,不停地向萌紫玥磕头哀求:“王妃,救救小女,小妇人当牛作马来报答王妃王妃,饶命啊” “啊!好疼!”刘瑞烟活生生的被疼醒了。猫神的爪子又尖又利,指如钢钩,她的脸如花似玉,皮薄肉嫩,被它粗心大意的划拉了几下,即刻出现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羽千夜垂眸品茗,神情淡淡,对刘夫人的哀求置若罔闻。萌紫玥却轻轻喝止了猫神。 场面安静下来,除了刘瑞烟的哭叫声不绝于耳。她一手捂着流血的脖子,一手捂着道道血槽的脸,痛不欲生的恸哭。 刘大人脸色灰败的如斗败的公鸡。 刘夫人奔到刘瑞烟的身边,看着她的惨状,也哭了起来:“你这孩子,恁是不听话,早叫你安安心心嫁人,多好的人家,你楞是瞧不起,不是嫌别人不是高门大户,就是嫌别人长的不够俊俏这下可好了” 刘瑞烟虽然保住了命,却并不感激,声嘶力竭地道:“王妃,你还有何话可说?”她咳了一声,愤怒地道:“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可以为我做证,我分明说的是真话,老虎为何还咬我?你存心要置我于死地” 萌紫玥瞟了涕泪泗流的刘夫人一眼,低头喝茶。 刘瑞烟想到自己的脸反正是毁了,这一生也毁了,什么美好的向往都化为泡影了,遂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萌紫玥,你这个妒妇,你容不得人,你犯了七出,王爷一定会休了你的” 她的嘴被惊恐欲绝的刘夫人死死捂住:“你这孩子,这是疯了么?” 刘大人看着状若疯狂的女儿,登时醒悟过来,向羽千夜拱手道:“王爷,小女的事,总要有个说法吧?” 黄公公责任所在,也向萌紫玥道:“王妃,咱家如何向皇上交待?” 羽千夜接过风胤颢手中的卷宗,看也没看刘大人,把卷宗潇洒的扔给黄公公:“黄公公请过目,如有疑问,可询问本王。” 黄公公翻开卷宗,一目十行,看完后,便一脸同情地望着刘大人。刘大人和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盯着黄公公,就等着他宣布结果。 黄公公默了默,来了一句:“猫神没有错,至于原因,你们去问刘夫人吧”见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要过来,他挟起卷宗就走:“咱家还要回宫去回覆皇上,就不打扰王爷王妃和各位大人了”话音未落,扬长而去。 没了指望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刘夫人。刘夫人脸色苍白,垂头不误。这些大臣,整日勾心斗角,玩些阳谋阴谋,此时前后一分析,又见刘夫人这模样,一个个都有些回过味来了,就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刘大人。 刘大人被看的毛毛的,浑身不自在:“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然后又对刘夫人道:“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实话啊?” 刘夫人斟酌了一番,涩涩地道:“老爷,妾身一直没告诉你,瑞烟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她是妾身抱养来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喃喃地道:“这种事也瞒不过猫神啊?” 众人哄堂大笑。 羽千夜和萌紫玥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都未说话,兀自捧茶狂饮。 事后,颇具狗仔精神的傅逸云,就猫神能辨亲生子与否,向萌紫玥刨根问底了一番。萌紫玥一直没有认真的回答他,直到快临盆了,这古代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她怕自己有个不测,便满足了傅逸云的好奇心。 “当然不能辨出,如果是那样,它就是一只神虎了,哪还能在凡间。” 傅逸云道:“请你详细的解我的疑惑,切莫顾左右而言他,猫神能不能辩真话?” 萌紫玥摇头叹息:“你真是笨的无可救药,猫神是百兽之王,仅此而已。” “你糊弄世人。”傅逸云指责她:“那以后人家都来找猫神,求它辩真谎,你要怎么办?” “猫神生了一场大病,失去了一切特殊的能力,你满意否?” “”傅逸云无语,不满意能怎么样?再接再厉:“那猫神在刑部,为什么能辩真的杀人犯?我可记得你当时不在场。” 萌紫玥沉吟了片刻,慢慢地道:“其实猫神也还有一样本领,与众不同,它认路的本领特别强,我和千夜不知扔过它多少次,它都能跑回来。我想它的嗅觉非同一般” “这和辩杀人犯有关系吗?” “当然有!”萌紫玥耐心地道:“真的杀人犯,因为杀过人,不但身上的杀性重,骨子里可能会残留血腥气反正猫神能闻到,许是它对血腥感兴趣。兼之他们知道猫神是来对付他们的,心里早就拿猫神当仇人看待了,眼里的杀气会泄露出他们心底的想法。对于敌人,猫神非常敏感,必扑杀。” 她仿佛知道傅逸云想问什么,接着道:“至于那些被冤枉的人,本就被吓破了胆,就算说的是假话,人也没有杀气,更没有杀意,猫神感觉不到什么的,也就没反应了。” “那刘瑞烟呢?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说的也不算假话,相信她也没杀过人,可猫神一样差点咬死她。”傅逸云觉得这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萌紫玥淡淡地道:“那是我让猫神咬的,原本想咬死她得了,但她突然昏过去,猫神从不咬死人,想看她是真死还是假死,就把她的脸划花了。” 她已经一再警告刘瑞烟了,甚至动用从未使用过的武功砸了君悦楼,她却楞是要往刀口子上撞,真当她好脾气吗? 傅逸云非十分惊讶,昧着良心道:“你一向心地善良,犹如观音菩萨转世,这次怎么这样狠毒?” 萌紫玥也叹气:“唉!我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留了她一命,就应该咬死她!” “”傅逸云心想,你还不如咬死她算了,一个女人,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容貌,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萌紫玥尚在后悔:“你说,许多女人身上的衣服和首饰,我也喜欢,可我只是欣赏,没打算去抢啊,或者自己花银子做新的。这位刘小姐倒好,死活要抢我的珠宝和财产,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羽千夜是珠宝和财产吗?傅逸云还未说出来,萌紫玥睨了他一眼:“我就是打个比方,他当然比珠宝重要,敢觊觎他的人,只要不过份,我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敢抢夺者,管她是天王老子,虽远必诛!” 傅逸云明白了,敢情刘瑞烟是犯了她的忌讳,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不过,经此一事,相信没有女人再胆敢打羽千夜的主意了,谁都惜命不是? 然而,傅逸云却不知道,他这话说的太早了。不久,不但有人打羽千夜的主意,甚至还打萌紫玥的主意,这对出色的夫妻同时被人惦记上了 八月初一,萌紫玥经过七个时辰辛苦的分娩,终于诞下一个呱呱啼哭的男婴。 “玥玥,他有八斤八斤”羽千夜坐在床头,哽着喉咙,泪水滂沱,搂着萌紫玥不知如何是好。 萌紫玥生产,他也不好过,度日如年都不能形容那种心情,她痛,他也痛,痛的肝肠寸断亦不过如此。他甚至想,只要菩萨保佑,这次能母子平安,以后他再也不要孩子了! 玥玥怀着孩子太难受,生也痛苦,作为丈夫,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干看着她难受。那种无能为力的心情,他受够了。 萌紫玥生的时候痛的恨不得死去,生了之后,觉得人仿佛重新活了一次,纵是身体不太舒服,但比起生不下来时,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以及无边的痛楚要强多了。 她躺在羽千夜的怀里,抚摸着原本如玉雕,此时却青痕斑斑的大手,叹了一口气,又拉开他的手掌心,盯着他手心凝固的血块,无语良久,最后却问道:“他长的像谁?你,还是我?” 羽千夜愣了一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在回想:“肉肉的,皮儿红红皱皱,眼睛也不睁,张着嘴就知道瞎哭瞎嚎,长得既不像你,也不像我,比较像阿呆” 姥姥的,萌紫玥气坏了,这是当爹说的话么?刚生下来的婴儿,有长的白白嫩嫩的,也有长的红红皱皱的,怎么就像阿呆了?她生的又不是猴子? “滚!”她恨恨地道:“抱来我看看,老娘生的娃,不说美绝人寰,最少也要气死西施和王嫱,哼!” “混蛋!有这么做父王的么?”羽寰在外面被这两口子气笑了,婴儿明明很漂亮,虽然没睁眼,但一会儿一个样,哭声又宏亮,小拳头捏的紧紧的,柔软的胎发乌黑光亮,额头饱满,不知道几可爱,他坚硬的心都软成水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79 安乐公主 萌紫玥难得和羽寰统一战线,恼火地对羽千夜:“既然孩子像阿呆,那往后就没你什么事了,闪一边去!” 秦嬷嬷和丫鬟们在一旁捂嘴窃笑。 羽千夜知道自己错了,忙抱紧她道:“哪有,我是说他像阿呆一样可爱,真的很可爱,不愧为我的儿子” “噗哧!”羽寰耳朵尖,在外面听得忍俊不禁。 其实,作为皇上,羽寰委实没必要关心一个妇人生孩子;作为兄长,他也着实没必要关心弟弟到如此地步。然而,羽千夜王府里的气氛实在是 太上皇整日闹腾个没完;阿呆和猫神每日都要接受训练;傅逸云有家不归,在王府里作窝;千夜的假小老婆也不回自己的国家,一副打算在湮国养老的态势;羽千夜为讨萌紫玥欢心,经常花样翻新,还请戏班子来唱戏。 萌紫玥怀孕无事可做,竟然亲手写剧本,让戏班子照她的剧本演——那戏的内容实在是闻所未闻,精彩纷呈,引人入胜 所有人都看的入迷了!就连他偷着来瞧了两次,也深受吸引。至此,他才发觉,羽千夜这个王妃,的确不同凡响,挖掘下去,本领无穷无尽 简而概之,宝睿王府的生活丰富多彩,实在是太热闹了! 与之相比,他觉得皇宫就像个坟墓,冷冰冰,死气沉沉,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嫔妃们在他身上耍尽手段,无非是想获得荣华富贵和权力,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宦官和宫女们怕他,文武百官惧他。 吃的最精致豪奢,却无人相陪,吃什么都索然无味,好似嚼蜡。偶尔招人来陪着用膳,除了羽千夜,人人都小心翼翼,吃的战战兢兢,他冷眼旁观,只觉渗的慌。 所以,他假借来看戏之名,时不时的就会来千夜府中,蹭个饭c讲会儿闲话,日子一久,不光猫神认得他,就连阿呆都视他于无物了 婴儿被安放在舒适又精致的摇篮里,早就请好的乳娘在一旁精心候着,太上皇将锦凳搬到摇篮边,不停的伸手抚摸婴儿,见羽寰也在一旁瞧着,他抬起花白的头,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还不回皇宫?有你这么做皇上的么?” 羽寰眯眼瞧他,淡淡地道:“皇上该怎么做?” 太上皇果断地回答:“不知道。”他低下头去玩婴儿的小手,嘀咕道:“反正不许你抢千夜的孩子。” 羽寰冷哼:“朕自己不会生?” 太上皇头了不抬:“没听过男人会生孩子。” “”羽寰气结。 羽千夜从屋里探出头来,对他们两人熟视无睹,吩咐奶娘:“把世子抱进来,王妃瞧瞧。” 小世子羽萌一天一个样,见风长。 羽千夜对他的变化啧啧称奇,心说,刚初生明明不太好看,可几个时辰之后再瞧,孩子的五官就清晰可辨了,皮肤也开始变白,水润饱满起来,小嘴红红的,微微呶着。 当真是谁看谁爱,花见花开,气死西施和王嫱! 过得一晚,再看,他以为是谁把他的孩子换走了 萌紫玥对他很无语,体谅他初为人父,唯有彻底的无视他。她在坐月子,本想自己喂孩子奶,无奈这孩子没带口粮来——她没奶水。吃多少发奶的东西,也不来奶水。 众人觉得她的想法很奇怪,大户人家,孩子都是由乳娘喂养,哪有母亲亲自喂奶的。萌紫玥想想也释然,不然还能怎么样,没奶你喂个屁! 然而,就在阖府欢庆的时候,安夏却不见了。 早些时候,萌紫玥已收到安子非的信函,意思是他将凌国皇后扳倒了,很快就可以接妹妹回国了。萌紫玥想到来湮国和亲的安乐公主,心里也替安氏兄妹高兴。 安夏自己也很高兴,马上就可以见到母妃和哥哥了,同时也很难过,她在宝睿王府里住出感情来了,不管是萌紫玥,还是阿呆和猫神,甚至连太上皇,傅逸云和羽千夜她都有一份不舍,再加上现在多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世子,她更不舍得离开了。 八月十五那天,帝都的夜晚很热闹,人人都庆中秋。安夏带着天枢和天璇出了门,打算到夜市挑几样可心的礼物,送给一直照顾她的大家。不料,在拥挤的人群中,她只感觉一股花香袭来,然后便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她感觉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头顶是淡金色的云纹纱帐,华丽且张扬,带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安郡主,你总算醒来啦,睡得可好?”一道娇滴滴,软腻腻的声音近在咫尺。 安夏感觉浑身无力,只能转动视线,宽大的床榻边,站着一位眉眼鲜明,艳丽妩媚的女子,约摸十七八岁,着一袭红色镶金边的华裳,双臂上挂着金色的披帛,长长拖曳在身后,头上步摇晃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安乐公主?”安夏讶然出声。 安乐公主收起脸上的笑容,死死地盯着她,冷冷地道:“正是本公主,怎么?没想到吧?” 安夏动弹不得,心里泛起一丝苦笑,的确没想到,她知道安乐公主来湮国和亲了,可自己是私自逃出来的,即使知道公主在湮国,她也不敢公然登门拜见,这不是拉仇恨么。 “无话可说了吗?”安乐公主的声音依旧娇媚,却泛上森森寒气:“你兄妹倒是好本领,一个出逃在外,一个与我母后作对,真当凌国是你们的天下吗?” 安夏抿了抿唇,心知多说多错,皇后既然倒台,安乐公主没了靠山,又要和亲,恨哥哥和自己是难免的,遂淡淡地道:“公主,国家大事,安夏不懂,也不敢妄言。只是,公主将安夏掳来,意欲为何?” 安乐公主红唇一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 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眼角甚至笑出了眼泪。安夏的心却越来越寒,直往谷底坠去。安乐公主是什么秉性,她真是太了解了,这位公主以前有皇后保驾护航,身为天之骄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长了,不免就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性子,日常更是刁蛮无礼,目中无人。 正是因为这样,安乐公主容不得别人丝毫的忤逆和反抗,但凡不顺心,打骂宫女是常事,砍掉宫人的脑袋也不新鲜。凡是触怒了安乐公主的宫女,能在她手下落个全尸,或是速死的,那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祖上积德了。 因为安乐公主最爱暴虐宫女,不将人折腾到体无完肤,誓不罢休,且她见不得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花样繁多,比起刑部那些残无人道的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国的安乐宫里,三天两头往外拖宫女的尸体,这在凌国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那些宫女的尸身俱是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生前不知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自己与安乐公主有旧仇,又落到她的手里,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安夏的心拨凉拨凉的,只感觉自己落在毒蛇的嘴边了 安乐公主笑够了,华丽的衣袍一撩,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 安夏睁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乐公主微抬下巴,涂着大红蔻丹的纤纤玉手向安夏伸去,懒洋洋地吩咐垂目敛息的侍女:“去通知易使,就说人醒了。” “王妃,天枢天璇有急事禀报王妃,他们说四处找遍了,楞是没找到安姑娘。”五月匆匆来到榻边。 彼时萌紫玥正逗弄着小羽萌,她还没出月子,整日只能呆在屋子里,唯一的乐趣就是逗儿子,折腾羽千夜。闻言不禁一愣,安夏说是去逛夜市,她还让她多带点人,怎么就不见了? 她将羽萌递给乳娘,起身吩咐道:“让他们先莫慌,加派人手去找,很可能是夜市上人多,挤散了。” 安夏来帝都,就刚开始一段日子,有凌国皇后派的杀手潜伏在帝都,威胁到她的安危。后来,萌紫玥和羽千夜一回来,派人将皇后的杀手清除了,基本上是安全了。她在王府住了这么久,经常外出,也没见出什么事。 羽千夜从书房出来,见萌紫玥起了床,不禁皱起漂亮的眉头:“坐月子也不老实,快躺下,我派人去找她就是了。”说着,就去抱孩子。 萌紫玥闻言,放下心来,然后又叹气,她身康体健,天天这么躺,又不能出去,真的是要命,见羽千夜要抱儿子,她冷哼:“抱孙不抱子,你想干啥?” 羽千夜面不改色的接过小肉团子,甚是熟练搂在怀中,先低头亲了亲羽萌粉粉嫩嫩的小脸,又把小盆友的小小爪子放到嘴里啃了啃,嘴角微翘地道:“先拿儿子练练手啊,不然以后有孙子了,不会抱就丢脸了。” 萌紫玥斜睨着他,挪谕道:“你还指着孙子啊,我打算让他认阿呆做爹呢。” 周围响起忍俊不禁的笑声,嬷嬷和丫鬟们都知道这个典故。 羽千夜瞬间黑了脸,抱着孩子坐到她身边,狠狠亲了她一口:“爱记恨的女人,我不过说了那么一句,你倒好,给我记到现在,儿子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任谁也夺不走。” 萌紫玥脸一红,挥手让乳娘和丫鬟们下去,羽千夜不要脸,她还要脸啊。 孩子可能是玩累了,闭着乌溜溜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凭羽千夜怎么摆弄他的小手和小脚,也不醒。羽千夜最喜欢把玩孩子的小手小脚,还喜欢用嘴啃:“怎么这么小,又这么漂亮呢,白白嫩嫩的,像粉做的小玩意儿,真是不可思议。” 他没事就会研究孩子的手和脚,对生命的延续感到很奇妙,萌紫玥见怪不怪,谁不是这么小过来的?长着长着,那手脚就大了,也变粗了。 不一会儿,所有派出去找安夏的人都回来了,人没有找到,音迅全无。 萌紫玥神色严肃起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在安夏要回国的时候出事,且偏偏挑她坐月子的时候,这是巧合,还是 羽千夜搂住她,伸指抚着她微蹙的远山黛眉,眼神柔的能滴出水来:“别担心,我这就带人出去找,你好好睡一觉,醒来说不定就能看到她了。” 碧波阁内明珠高悬,他一身琉璃白,墨发及腰,眉目精致到难描难画,尽管当了爹,可依旧俊美如斯,风华绝代,耀眼的令人不敢逼视。 萌紫玥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凝视着他如玉的容颜,轻声道:“早去早回。” “乖。”羽千夜微微一笑,唇边那一抹艳色瞬间黯淡了世间万物,倾倒了众生。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转身翩然离去,修长笔直的身影似一抹惊鸿。 天色微明,东方初露曙光,一间金光灿烂,装饰华丽的屋子里,一男一女两人并肩站在窗口,男子身影高大,玉冠束发,着蓝色锦衣,眉目只算清秀,面无表情,约摸二十五六。 女子一袭金色宫装,头上金步摇明晃晃的,恨不得亮瞎人的眼睛,耳上坠着闪亮的宝石,生得浓眉大眼,艳丽无双,气势凌人,神态高傲无比。 有青衣侍女低头躬身的进来,小心翼翼地道:“公主千岁,湮国的宝睿王来了。” 窗边的女子正是安乐公主,闻言目光闪亮,面露喜色。 男子斜斜的瞟了她一眼,眸色深深,薄唇轻动,声音低沉绵厚:“恭喜公主如愿以偿。” “哈哈哈”安乐公主娇艳的红唇突然一张,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金衣,头上的步摇,耳上的宝石,都随着她的笑声摇摇晃晃,几乎快掉落到地上。 男子表情不变,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安乐公主笑够了,才神态嚣张的哼了哼,对着侍女喝道:“好生招待着,可别怠慢了王爷,本公主马上出来。” 她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换成娇滴滴,腻声腻气的声音:“易使,咱们同喜,本公主也要恭喜你夙愿达成。” ------题外话------ 谢谢亲:stelzhua 投了3票,a15802988851 投了1票,syl521 投了1票,sjypxh 投了1票,天边彩虹lh 投了1票,stelzhua 送了10朵鲜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0 晚上 正厅,羽千夜在窗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一袭玄色锦衣,衬得他身姿愈发的修长笔挺,腰围白玉带,清贵无双中透着摄人心神的男性魅力。光是一个背影,就能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和思慕。 院子里雕栏水榭,亭台楼阁,绿意葱笼,花木成荫,一汪泉水像一丝带,蜿蜓迥旋于院子之中,风景独好。 “安乐公主驾到!”两名侍女撩起璀璨的琉璃珠帘,珠玉相撞的声音中,荡漾起一波波华美的光芒。 一阵靡靡糜糜的香风袭人,安乐公主在侍女的簇拥下,身姿款款c袅袅婷婷而来。她的身材比寻常女子要高挑,妆扮的甚是娇艳华美,头上金光闪闪,身上环佩叮当,粉面玉腮,眉浓眼大,红唇似火,烈焰般燃烧。 她面带笑容的望着羽千夜,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透着惊艳,闪闪亮亮,极具侵略性。脸上的神情半点不矜持,丝毫不掩饰她对此款男子感兴趣的意图,朱唇微启,声音如黄莺出谷:“宝睿王,好久不见,快快请坐。” 羽千夜俊面平静无波,深遂美目如一泓秋水般清澈明亮,声音非常冷淡:“安乐公主,又见面了。” 安乐公主红唇高翘,愉快地笑道:“可不是吗,来贵国之后,本公主与王爷见过三次面,每次王爷都是来去匆匆,打个照面后便不见踪影,仿若本公主是什么蛇蝎猛兽,弄得本公主怅惘不已啊。” 羽千夜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龙章凤姿,风采动人,宛若玉树临风:“公主身份尊贵,且是来与吾皇和亲,不便冒犯。” “王爷,你理会错误了吧!”安乐公主惊讶万分的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大更亮了:“本公主来和亲不假,可没说是与贵国皇上和亲啊!王爷怎能如此认为?” 羽千夜淡淡垂眸,轻掸衣袍:“此事两国早就协商好了,贵国的皇上没有知会公主吗?那真是太不应该了。”不待安乐公主言语,他又豁然明了地道:“哦,想必贵国的女子同样不得干政,公主不知情也是有的。” 安乐公主面色一凝,恼恨的神色稍纵即逝,很快就换上笑模样:“王爷说的是,与谁和亲,岂是我一女子能左右和决定的?本公主还是不要操心这些的好,王爷难得来一趟,本公主好生做东,招待王爷一番才是正经。” “不必。”羽千夜直截了当地道:“安乐公主和安夏郡主在异国他乡相逢,欣喜故人得见,秉烛夜话。本王的王妃与安郡主情同姐妹,她一夜未归,甚是担心她,烦公主请她出来一见。” 安乐公主眼珠一转,故作惊喜地道:“安夏?她也在湮国吗?哎呀,那真是太巧了,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本公主都不知道啊!”马上又做茫茫然状:“可惜,本公主并没有见到她啊,王爷何来此一说?” “没见到?”羽千夜美目微抬,比她更惊讶:“但她的侍卫带回了她的信函,上面说她和公主在一起,不然她一个独身女子,本王和王妃怎放心她一人在外?” “什么信函?怎么可能?”安乐公主满脸狐疑,矢口否认:“本公主根本没见到安夏,也不知道她在湮国。” 羽千夜睨了她一眼,玉雕似的手微抬,风胤颢恭敬的将一封信函递到他手中。他将信函向公主扬了扬:“公主要亲阅吗?”傲然的身姿,睥睨众生的眼刘,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尊贵气息。 安乐公主的侍女接过信函,赶紧呈给公主。 羽千夜等公主看完信函,又让人呈上一块碧光莹莹的玉佩,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解释道:“这是安郡主自幼不离身的玉佩,公主与她素来交好,应是不陌生。她将这玉佩和信函一并命人带回了。” 安乐公主将玉佩放在眼前反覆打量,仿佛想将玉佩看出一朵花来。 羽千夜眼含笑意,漫不经心地道:“公主若是不能肯定,可以请贵国的使臣鉴别。倘若公主还是否认见过她,那本王少不得请皇上出面了。” 安乐公主狠狠咬着牙,目光忽明忽暗,晦涩阴冷,纤手紧紧抓着信函和玉佩,手背上青筋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将玉佩重重砸到地上,并将信函撕个粉碎。 厅内众侍女大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头恨不得垂到胸上。 羽千夜气定神闲,并不催促。 良久,安乐公主突然张开红唇:“哈哈哈——”她张开双臂仰头大笑,宽大的金色衣袖四散开来,姿态狂放不羁,洒脱恣意。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她陡然收住笑声,缓缓凑近羽千夜,吐气如兰,声音娇的可以滴蜜了:“王爷,本公主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认真呢?本公主马上就请她来出来。哎!你这性子真是讨人喜欢,让人不爱都不行啊!” 她微嘟红唇,似在向情人撒娇,又似在嗔怪抱怨:“可惜,你使君有妇,叫人枉自嗟叹这可如何是好呢?真真是难为死本公主了。” 羽千夜脸上波澜不惊,就连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坦然迎着她带着掠夺的视线,冷冷清清地道:“公主还是好好备嫁吧,吾皇尚未立后,公主身份尊贵,说不得会立公主为后也不一定。” 公主丝毫不以为意,笑得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软腻的声音透着邪魅和猖狂:“王爷说的对,本公主也是该嫁了。” “如此甚好。”羽千夜越过她,提步往外行去,翩然的身姿,黑衣墨发,尽显无边的高贵和冰雪般的冷峻。 萌紫玥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安稳,察觉到一丝异样,长翅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便睁开了双眸,声音透着睡醒后的慷懒和娇柔:“千夜。” “嗯,吵到你睡觉啦。”羽千夜的语气轻轻地,带着宠溺与怜爱,伸手将她半抱在怀里,并亲了亲她因睡眠而酡红的脸颊。 萌紫玥彻底清醒过来,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找到安夏了吗?她可好?” “她很好,已经回来了。”羽千夜点了点头,然后埋头在她身上深深地嗅了嗅,闻到沁人肺腑的香气,幽深的眸色立刻变暗,又伸手抚摸她乌黑光亮的头发,语气带上责怪:“老人们都说,月子里千万不要洗头梳头,不然会留下月子后遗症,你怎么又不听话?” 这个时候的妇人,一般坐月子都是坐满四十五天,然后才能彻底清洗。 因为人们认为,产妇在产后一段时间内,头皮骨缝和毛孔大开着,洗头易使湿邪和寒邪侵入头皮内,并滞留于此留下病根。严重的,有可能会患偏头痛的后遗症。虚弱的产妇在洗头之后,就很容易受风寒。 萌紫玥这人很奇怪,明明不是个有洁癖的人,可坐了半月的月子,她就受不了,坚持要洗头洗身。先前羽千夜死活不准,且看得死死的,可一会儿瞅不见,她就背着他洗了。 萌紫玥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忙宽慰他:“老人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也赞成。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因环境而异,百姓家里条件不好,自然遵老人的嘱咐才妥当。” 她慢慢解释给他听:“整整一月不洗头,不但不卫生,还可能造成头皮发炎;不洗澡,汗液在皮肤停留会堵塞毛孔,造成皮肤发炎。再说我的身子底子好,王府的环境也和别家不同,所以,不必拘泥于坐完月子再洗啦。” 她凑近羽千夜,亲了他一口,美眸流盼,巧笑倩兮:“你难道不喜欢抱着香喷喷的娘子?” 她亲完就退开,羽千夜却不管不顾的摁住她的后脑勺,猛地噙住她的唇,情难自禁的狠狠加深这个吻。 “唔”萌紫玥忍不住轻吟一声,被他吻的陶陶然,身体软软的,甚至把胳膊环上了他的腰身。 羽千夜的气息越来越重,浑身热血沸腾,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额角沁出密密的汗水,萌紫玥口里的芳香让他意醉神迷,身上的体香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自打萌紫玥怀孕月份重了后,他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就怕她身子有个不好,根本没有旁的心思。生完孩子,他一边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一边还是担心萌紫玥的身体,也没功夫起色心。 如今孩子漂亮可爱,娇妻身子在恢复,他旺盛而狂野的欲望也随之苏醒了。 他边用舌头追逐着她柔嫩的舌头,修长的手却向她衣襟里伸去。灵动的手指轻轻拨动揉搓,弄得萌紫玥一阵战栗,莺吟 听到那销魂蚀骨的美妙声音,羽千夜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大掌疯狂游离着,在她身上探索寻觅,薄唇啃咬着她的唇瓣,喘息越来越急促。 抵不住身体的本能,他用力磨蹭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解着她的衣服,想要去索取,去占有。 “千夜。”萌紫玥溃不成军,酥胸上的凉意和疼痛提醒了她,微微挣扎起来。 羽千夜知道萌紫玥还未出月子,这时候不能与她做那男欢女爱之事,心里郁闷不已,不满的低哼一声,重重的将身子趴下,头埋在她高耸的沟壑间,烦躁地碾来碾去,沮丧的无以复加。 萌紫玥被他小狗似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只能安抚的拍拍他,低声哄他。他以为就他想啊,她也忍着好不好。 羽千夜翻过身来,如玉般的脸上红霞艳丽,眸光如湖水荡漾,目不转睛的望着萌紫玥,见她面泛春潮,气息娇喘,显然也动情了。 他含着她的耳垂,小声地说:“我想和你亲热,纵情交欢,那种感觉如同上了天堂,无法言表,无以名状,欲仙欲死,没有尽头直至死去。我都快想疯了,小千夜也想的疼。” 萌紫玥睨着他无辜委屈c郁闷的小模样,心里怜惜顿起,亲了亲他水水的美目,附在他耳边,低低地道:“如果你听话,晚上,晚上我用别的法子让你舒坦,但这会儿不行,我想见安夏。” 羽千夜眼睛倏地一亮,如被太阳点亮了万丈光芒,耀耀地能灼瞎人的眼睛,连连点头:“嗯,嗯,你答应不能反悔的。” “我什么时候反过悔?”萌紫玥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毫无预兆地伸手,轻轻掐了气势汹汹的小千夜一把,惹来羽千夜哼哼声不断,张着丹唇直喘气。 为了报复萌紫玥,他又扑了上来,啃咬住她的唇不放。 犹如干柴烈火的两人吻作一团,流连于对方柔软的双唇,慢慢摩擦舔舐,都喘着气抚摸着对方,感叹时光这般难熬。 “小月!”等竟犹味尽的羽千夜出了碧波阁,安夏即刻就推门进来,大老远,就娇声喊道:“小月,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此生就这样完蛋了。” 萌紫玥已重新换了一件束腰凌罗裙,头发也重新梳过了,刚才那一身,被惹毛了的羽千夜揉的像腌菜,实在难以见人。见安夏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忙招了招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们端来热饮和各式精美的点心,置放在黄色的暖玉桌上,并细心地在锦凳上垫上软垫。 安夏回来后,也重新梳洗过了,着一袭水红色的宫装,头上戴着精美的首饰,可能怕脸色不好,她今日薄施脂粉,不但描了眉眼,且唇上涂上亮丽的唇脂,本就生得美貌绝俗,稍加妆扮,更是犹如仙女下凡,艳光照人。 她坐下来后,一口气连灌两盏热茶,才抹着嘴道:“小月,你是不知道,我遇到谁了?” 萌紫玥抚了抚她的青丝,又端详她周身一遍,见一切安好便放下心来,轻轻笑道:“碰到你们那个霸王公主了呗,当我不知道啊。” 安夏叹了一口气,无比的泄气:“看来羽千夜那厮把什么都告诉你了,真没意思。” 萌紫玥重新打量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看来这次跟你们公主学了不少,居然用这么艳丽的唇脂,从来不戴的首饰也戴在头上了,并且,行为也变的大胆了不少。” 安夏的身体微微一僵,美眸眯了眯,嘴里却道:“哪有,我不过是怕你为我担心,所以想让你放心”她觑了觑萌紫玥身上的凌罗裙,岔开话题,颇为惊艳地赞道:“啊,小月,你越变越漂亮了,生完孩子,腰还这么细,肤色如羊脂白玉,真诱人,好想咬一口” ------题外话------ 感谢亲qiuxiang1021 投了1票,jashc 投了1票,那个是慢了点,刚好手头有点事,耽误更新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1 兑现 耳听安夏吸口水的声音,仿制自己是一盘美味的糕点,萌紫玥不免觉得好笑,低头瞧了自己一眼,打趣道:“你自己是凌国出了名的美人儿,居然夸我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这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吗?” 安夏将屁股后面的锦凳向前挪了挪,离萌紫玥更近了一点,美丽的眼睛眨了眨,眸色漾出三分迷离,七分情意,说不出的魅惑动人:“小月,你可不能妄自菲薄,许多女人是很美,可都不如你,除了羽千夜识货,多的是男人为你魂牵梦萦,相思成灾。” 萌紫玥只当她安慰自己,也不以为意,蹙着眉头,关心地道:“安乐公主一向与你不对盘,我在皇宫的宴会上见过她一次,行为总之,是个能惹事生非的角色,当心她记你的仇,往后若要出门,多带点侍卫。” 这次,羽千夜能这么快从安乐公主那里带回安夏,还多亏那块玉佩。 那是安夏的碧玉佩,她喜欢逗小羽萌,时常拿玉佩贴孩子嫩嫩的脸,上次忘记将玉佩收回,放在羽萌的摇篮里,被萌紫玥发现了,尚不及还她,她就失踪了。 侍卫经过多方查探,知道她被安乐公主掳走了。想到她们之间有旧怨,未免安乐公主狡辩,萌紫玥和羽千夜干脆假造了一封安夏的信函,并以玉佩为证,弄的安乐公主无话可说。 却说安夏听萌紫玥提到安乐公主,即刻跨下脸,并叹了一口气:“她就是记仇了,恨哥哥,恨我这次,若非你们及时找到我,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呢!” 萌紫玥温柔地拨了拨她的额发,安慰道:“勿需太担心,过不了几日,你哥哥派来接你的人就到了,等你回到凌国,她就是想找你的麻烦,也是鞭长莫及。” 安夏望着她,红唇淡淡勾起,笑意绽放,宛如盛开的牡丹般艳色无边:“是啊,其实她只是一个和亲的公主,身处湮国,我完全不用怕她的。” 萌紫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两眼,笑着点点头。 两人说了会儿话,安夏怕耽误萌紫玥休养,便说晚上来看她,起身离开。 萌紫玥睃巡着她纤长而又曼妙的背影,不太确定地道:“安夏,我怎么觉着你似乎长高了。” 安夏背对着她的身影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坦然自若望着她,苦笑道:“我是长高了啊,只是你一直不曾注意我,所以才没发现。” “”萌紫玥内疚不已,因为怀孩子,她貌似忽略了许多事情。 “吱吱!”阿呆正在庭院里玩鸡毛毽子,这毽子上五彩缤纷的鸡毛,是它自己逮着雄鸡拔的,秦嬷嬷帮它做的毽子。冷不丁瞅到安夏袅袅生姿的走了出来,它先是呆了一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然后伸出爪子挠了挠头上的黄毛,乌黑的大眼睛里全是懵然和不解。 它低着猴头,抓耳挠腮了半晌,俨然是碰到了为难的事,一副躇踌不定的模样,末了,它轻轻地抬起猴脚,缩着颈子准备溜走。 “阿呆!”安夏早就瞟到它,见它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遂娇声唤它:“过来,怎么看到我就走啊?” 蹑手蹑脚要开溜的阿呆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接着,它不但不停下来,反倒一个跳跃,猛地蹿上了大树,几个起落便不见踪影了。 安夏恼火地瞪着空中飘飘飞飞的几根猴毛,恨恨地道:“死没良心的白眼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看我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傅逸云远远走过来,见到安夏还很高兴:“安姑娘,没事了吧?” 彼时,日头正盛,安夏眯起美眸,打量着这个俊逸清秀的男子,待他走近了,方轻轻地道:“谢过傅大人,若没有傅大人帮忙,想必安夏没能这么快回来。” 傅逸云锦衣黑发,气质儒雅温润,笑起来如月般清朗,令人如沐春风:“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你是最好了。” 安夏烈焰红唇,笑靥如花,声音娇媚动人:“真没想到,傅大人居然能模仿我的字迹,安夏佩服的紧。” “这没什么,经常看到你帮王妃写话本子” 安夏想了想,点点头:“嗯,王妃的话本子,我忘了傅大人和王爷都是丹青圣手。” “吱吱吱”两人说着话,阿呆去而复返,这次它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后面跟着大块头的猫神。 一猴一虎气势汹汹。 傅逸云很惊讶,还来不及说话,就见猫神铜铃大的眼睛里幽绿冷光一闪,威武的身躯往地上一伏,顿时变的杀气腾腾,眼看就要向安夏扑去。他脸色遽变,正要喝止猫神,却发生了让他惊异地一幕 阿呆跳到安夏身前,冲着猫神吱吱吱一顿怪叫,并挥着猴臂,张牙舞爪的模样,很是凶悍。 猫神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但慢慢收敛了浑身的噬血与残暴。现场血雨腥风的气氛倾刻间消失了,刚才那一瞬弥漫的霸王扑杀之气,仿佛只是傅逸云眼花了。 他们都没发现,安夏微抬下巴,傲然站在原地,拢在袖子里的双手悄悄捏成拳,微眯的黑眸冷冷地盯着猫神,澎湃的杀意如潮水般涌动。 傅逸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指责猫神:“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凶残,若是让王妃知道了,少不得抽你一顿,让你吓我们。”转头又对安夏道:“它可能是想跟你开玩笑,你别看它长的凶,其实很温柔的” 安夏仔细端详了“很温柔”的猫神两眼,淡淡地道:“母老虎一只,能温柔到哪去?” “”傅逸云汗。 安夏又对阿呆道:“我就奇怪你怎么不喜欢母猴子,原来你喜欢母老虎。”接着又摇摇头,忱惜地道:“可惜,从古至今,没听过老虎和猴子配成对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纳尼?阿呆气的失去理智,暴跳如雷,把头上的黄毛挠的乱七八糟。 “”傅逸云绝倒。 是夜,羽千夜香汤沐浴,兴致勃勃地扑到萌紫玥身上,先狠狠的吮着她的嘴儿亲了几口,再把人箍到怀里,狠狠的蹭了一顿,才用一付讨债的嘴脸:“说过的话要兑现。” 纱帐锦被,明珠生辉,俊美的男子的尊贵出尘,宛如神祗,萌紫玥被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包围,凝视着他熠熠生辉的黑眸,竟有了逗弄的他的心情,似笑非笑地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羽千夜犹如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瓢冷水,炽热如火的热情遭到前所未有打击,美目冒火,恨恨地捶床:“难不成你想学父皇?什么都不会,就会赖帐?” 由于刚刚沐浴过,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有着醉人的红晕,萌紫玥伸手抚了抚,娇嗔道:“怎能这么说人家?父皇那是老年痴呆症,我只不过是因为生了孩子,记性变差了而已,哪里就是想赖账?” 不想赖帐就好,不记得不要紧,他会让她记起来。 羽千夜转怒为喜,立刻又去亲吻她,不安分的手也攀上她的身体,发现她只着桃色肚兜和亵裤,修长的雪颈c迷人的锁骨c勾人的玉腕c惑人的美背c柔媚的腰肢,无一不坦露在外,无一不令人摄人魂魄。 手中的触感滑腻温润,香肌玉肤如同上好的丝绸。他清明的双眼霎时变的深沉如墨,氤氲迷离,低声道:“混蛋,穿成这样,是想我暴体而亡啊。” 他毫不温柔的用牙齿咬开肚兜,大手不规矩极了,在沟壑中揉来揉去。 萌紫玥上半身的遮敝物离身而去,柔若无骨的娇暴露在他眼前。 身体亢奋不已,弄得羽千夜痛楚不堪。他微敛了眉,抱起她,支手抬高她的后背,立刻埋首,不管不顾地亲吻吸吮,放肆地折腾起来。 萌紫玥头向后仰,咬着娇艳欲滴的唇,抑住将要出口的轻吟,一头如瀑的青丝垂到床铺上,水般光滑。 羽千夜唇舌品咂嘴里的美味,滋滋有声,气息渐急。 萌紫玥纤手不由地抓紧床单,忍不住道:“千夜,住手。” 她只是想帮他纾解c宣泄。可不是要被他撩发的失控。 羽千夜越吸越重,忙的不亦乐乎,抽空低哼:“想起来没?没想起来我就继续。” 萌紫玥的肌肤上沁了一层薄汗,感觉自己招架不住了,不得已,只好伸手搂住他光滑健实的身子,身子自动贴近他。 “唔!”羽千夜倒吸了一口气,心跳如擂鼓,低喘连连。 屋中气息越来越急,羽千夜埋首在她耳边,任她施为,不时痛苦地央求:“玥玥。” 许久不曾这么享受,羽千夜脑中一片空白,很快就被萌紫玥推上了快乐的顶峰,又体会到那种令人蚀骨c欲仙欲死c刻骨铭心的快感。 总算让他偃旗息鼓了,萌紫玥只觉浑身软瘫,气喘嘘嘘。 羽千夜喘气如牛,汗水淋漓,只觉通体舒泰,快活似神仙。将软绵绵地美人抱在怀里,眯着眼睛,意犹未尽的回味着。 正当萌紫玥昏昏欲睡的时候,某人又戳她:“玥玥,再来。” 萌紫玥不乐意:“你差不多点啊。” 某人委屈地道:“刚才那只是甜点,我许久没吃大餐,那点甜点只够塞牙缝,还饿。” “你不是不吃甜食?”萌紫玥鄙视地道。 某人哼哼:“你听错了,是开胃菜,是开胃菜。” 萌紫玥撑起身子看他,想看看他是有多不要脸。 羽千夜乖乖仰躺在床上,微红的脸上既兴奋又期待,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但他如火的目光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萌紫玥,一双手更是不客气的把玩着手里的温香暖玉。声音带着无究无尽地盅惑,低声哄道:“来吧,来吧,任君采撷,什么花样都接受,绝不反抗。” “”萌紫玥欲哭无泪。 次日一早,萌紫玥拥被高卧,她睡觉浅,难得这么睡的沉。 羽千夜不住的轻吻,都没有将她扰醒。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是羽千夜,他神情气爽,倍感精神,见萌紫玥累成这样,他还假模假式地道:“娘子辛苦了,为夫来服侍你起床吧。” 萌紫玥哼哼唧唧的醒来,不但感觉自己的双手断了,就连嘴都麻,说话都感觉不俐索了。于是就瞪着他献殷情的模样,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想怎么样?” 昨夜,但凡她不帮他,他就在她身上碾来碾去,明知不可为,还反覆挑弄她,弄得她难受死了。 她怕自己被他折磨死,只得答应他。 然而,有些事不能开头,说的正是羽千夜这种人,她昨晚十八般武艺皆使全了,才把他安抚好。 他她了,她可惨了。 羽千夜心知昨晚是过份了点,但那感觉,实在是让他爽的不知南北,便没有顾及到那么多。当然,为了以后的福利和性福生活着想,还是得把人哄好了。 说了许多好话;赔了许多不是;卖了许多色相,最后他才道:“玥玥,本想让你睡个够,可是,有个讨厌的人要来拜访你。” “大清早的,谁啊?” 羽千夜蹙着眉头,不悦地道:“就是那个安乐死。” 萌紫玥于是就明白了:“安乐公主?她来干嘛?我还未出月子,不见客,回了她就是了。” 羽千夜闲闲地把玩着她的头发,捻了一缕到鼻下轻嗅,淡淡地道:“管家是这么跟她说的,可她不但要拜见你,还要见安夏,更讨厌的是,她是为了皇上秋季围猎的事而来。” “皇上围猎?”萌紫玥伸指挠了挠香腮。在湮国,打猎是皇帝必做的事情之一,每天秋季,皇上会率领大臣和侍卫们前往皇家围场围猎,还会宴饮。 羽千夜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淡淡地道:“正是为秋猎的事。” 萌紫玥不太感兴趣,神色淡淡地道:“那也不用来找我商量啊,我又不是皇上,要怎么着,那是大臣们的事。” 羽千夜轻笑道:“今年的秋猎定在九月未,到时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皇上想让你带猫神去。” ------题外话------ 谢谢亲:bal一ng 投了1票,hell一perth 投了3票,dkkdbb 投了1票,qiuxiang1021 投了1票,zuiaibaby 送了5朵鲜花 轩娘新文《庄主是妹控》养成宠文,稍有重口,望大家收藏收藏,鞠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2 热的受不了 萌紫玥暗忖皇上的意图,心想,皇上莫非想让猫神去猎杀动物?可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就失去了围猎的意境吗? 羽千夜却美目微凝,沉吟着道:“难道皇上因为你是护国王妃,就想把猫神封成护国神虎?再把阿呆封成护国神猴?”然后又不无忧虑地道:“那我的地位岂不是越来越低?不光儿子不把我放到眼里,最后弄的阿呆都要爬到我头上做窝?” “我去——”萌紫玥要笑不笑,起身把这不要脸的家伙胖捧一顿,顺便报昨晚之仇,谁让他百般撩拔她,弄得她非常不好过,而且,她帮他品玉不算,还吹箫。 安乐公主没料到萌紫玥这么大的架子,竟然在她喝了将近八杯雨前龙井,她才姗姗来迟。安乐公主越喝越火气大,觉得喝下的不是茶,是油,火上烧油的油—— “护国王妃,为了等你,本公主只怕把几辈子的耐性都用上了。” “安乐公主,你难道不知道,本王妃在坐月子?”萌紫玥右手中拈着一朵带露水的丁香紫,丫鬟刚掐给她的,左手轻搭在五月的手腕上,笑吟吟看着安乐公主,几名丫鬟紧尾其后,小心翼翼地照看着。 “”她言辞不多,却字字珠玑,安乐公主神情微滞,竟被堵的无言以对,眼睛阴阴地眯起,想到此行的目的,她按下火气,满眼阴鸷地打量这个被百姓议论纷纷,却颇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 但见她眉如远山含黛,眸如春水泛波,眼神顾盼生辉,修长的体态,妖娆袅娜的身段,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乌黑如瀑的长发松散的挽起,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真如诗中所说,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一颦一笑勾人魂魄,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身穿镂空淡紫轻丝鸳鸯锦,逶迤拖地烟纱裙,腰间束着一根织锦攒珠缎带,玉珠管项链。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于逼人的高贵华丽中平添一抹飘逸。款款行来,步履翩跹而优美,袅袅如烟,当真步步生莲。 安乐公主望着这个媚态百生,风情万种的女子,满心不是滋味,眼神中生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妒忌和艳羡,嘴里夸着萌紫玥,却是那么的言不由衷:“护国王妃当真是丽质天生,艳光四射。” “公主谬赞,早闻安乐公主是名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萌紫玥盈盈含笑落座,语气真诚无比。其实,她们两人并非第一次见面,这话说的多诛心啊,难道你上次没仔细看看人家。 秦嬷嬷忙拿了一件冬日的白狐裘过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兀自给她披上,嘴里道:“坐月子呢,不能受风,不然老了后悔莫及。” 萌紫玥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这一穿,不就成了锦衣夜行。 安乐公主撇了撇嘴,眼神倨傲,颇有些不以为然:“这王府的下人对王妃倒是忠心耿耿,就不知本公主有没有这福气啊!” 不是萌紫玥多心,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她漫不经心的扫了安乐公主一眼。 安乐公主一身红色镶金边的长裙,领口开的极低,露出一痕雪脯,很夺人眼球,金灿灿的腰带,身披金丝薄烟纱。五官深刻而鲜明,眉浓眼大,妖媚的眼线十分勾人心弦,极具侵略性,满头的金饰发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自信而骄傲,透露着女权。 萌紫玥收回眼神,得出结论,安乐公主雍容贵气,娇媚如月,可身上不是金,就是红,个性必定令人不敢恭维。 若无其事的轻无油光水滑的狐裘,声音中透着淡然:“公主自然是有福气的,凌国上上下下谁敢不将公主放在眼里。” 你要称王称霸,亦可,滚回你的国家去横。 安乐公主冷哼一声:“可惜,凌国再好,对于本公主来说也是故国了,往后,湮国才是本公主的天”她顿了顿,阴沉的眯起略带戾气的黑眸,将伸开的纤细五指狠狠攥拢:“湮国才是本公主的乐土!” 萌紫玥眸色波澜不兴,语气悠闲无比:“公主吓了本王妃一跳,还以为你要说湮国是你的天下呢,那咱们皇上可真要无地自容了。”又冲公主莞尔一笑:“乐土不乐土的,其实在于人,心中有乐士,四海皆乐土,心里是苦海,菩萨也难渡。” 安乐公主朝她灿然一笑,“王妃说的是,正因为本公主心中有乐土,所以才向贵国皇上请旨去参加秋猎。”浓眉飞扬,语气难掩得意:“皇上体谅本公主在异国他乡不易,不但允了,还下旨令不少大臣家眷随行,当是给本公主作个伴。” “湮国乃礼仪之邦,这点礼数还是有的。”萌紫玥依旧不为所动。 “如此盛事,王妃必定是要去的吧?听说皇上为了能让王妃和王妃养的那只猛虎参加,特意将日子延期了。” 萌紫玥不置可否,浅笑道:“说不准。” “那怎么行呢。”安乐公主没得到满意的答案,岂肯罢休:“我来湮国,听说最多的便是你养的那只老虎的传说,当然,还有你。如果你们都不去,这秋猎还有什么意思?你可不要扫本公主的兴!” 萌紫玥接过七月奉上的燕窝羹,慢慢品尝,垂目答道:“公主想增加兴趣,也不是没有法子,大可以自己养上十只八只,反正你也不差那两钱。” 安乐公主暗自磨牙,养老虎,纵是养一百只她都养的起,但她不是 她收起难看的脸色,红唇微勾,笑得不怀好意:“你不去最好,横竖你们王爷是要伴驾的,王爷那种神仙品貌,凡人皆比不上,性子也比你家大老虎有趣” 有趣你妹啊!再有趣,那也是老子的!萌紫玥也笑,笑的凉薄如冰:“我们王爷杀起人来更有趣。” “小月王妃,听说公主要见我”安夏被丫鬟引了进来,见她二人相谈甚欢,驻足在原地,呐呐地道:“我来迟了吗?” 安乐公主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安郡主来了湮国,架子也变大了,非得本公主三催四请,才得以一见,怎么?有了新靠山,便忘了自己也是凌国人了吗?” 萌紫玥见她来的比自己还晚,只当她怕一个人面对安乐公主,又见安乐公主果然一开口就没好话,便拿着丁香紫向她招了招:“过来吧,公主是为皇上秋猎的事而来,你也听听。” 安夏松了一口气,轻快地来到她身边坐下,并悄悄的往她身边挪了挪,俨然是想离安乐公主远点。 一陈香风袭来,萌紫玥动了动秀气的鼻尖,侧目—— 安夏离她很近,身着紫红色绣花长裙,袖口c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紫红的薄纱上,令人惊艳,脚穿一双明艳艳的软缎绣鞋,金色丝线绣着一双翩翩起舞的彩蝶,绣工很是精巧,看起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一头的青丝披在身后,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亮晃晃的孔雀钗,腮边垂着两缕青丝,为她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略施粉黛,分外的妩媚动人,却又得体不失尊贵。 尤其是她亮丽的唇色,如火般燃烧,再加上那三分迷离,七分含情的魅惑眼神,使得她本来就美的容颜盛到极致。 萌紫玥心想,安夏好似脱胎换骨了,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压人的艳色和娇气她伸手转了转安夏袖口上的几粒珍珠:“我梳妆盒里有几粒珠子,成色比这个还要好,放在我那里也是浪费,待会让六月给你缀上。” 安夏一脸愉悦,伸手去抚袖口的珠子,温热的手盖在萌紫玥细滑的手背上,带着一股灼热,似要烫进人的心里。萌紫玥缩回手,惊讶地道:“你没事吧,手这么热?” “哈哈哈——”冷眼旁观的安乐公主蓦然放声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良久才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停下来,一手拿起桌上的美人团扇遮住半张脸,一手捂着笑疼的肚腹,断断续续地道:“王妃,人家的心更热,身子也热哎唷好热热的受不了了” 安夏敛了脸上的笑容,一双迷人的黑眸沉沉地盯着安乐公主,娇媚的声音含着摄人的威严:“安乐公主,你逾越了!” 安乐公主倏地坐直身子,“啪”地将遮脸的团扇扣在桌上,接着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转开眼神,撇了撇红唇。 萌紫玥不动声色地打量安夏,觉得她身上怎么说,不怒自威的气势好浓,以前怎么没发觉她有这么威厉的一面? 这种感觉到了晚上,更加强烈了。 皇上又喊身子不适,召羽千夜去勤政殿批阅奏折,也不管宫规和宫禁,批完才可以回府。萌紫玥本想和羽萌玩一会儿,奈何羽萌现在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醒的时间极少,多数是闭着眼睛呼呼大睡,谁都不理。 羽千夜担心她坐月子怕寒,九月不到,就在内室燃起了暖炉,室内暖如春。殊不知,这样令坐月子的人更加难熬,时不时就会出汗。她抱着孩子转了几圈,感觉身上发热,粘粘腻腻的难受极了,瞅着羽千夜不在家,就又想快速地沐个浴。 内室后面有个白玉浴池,成婚后,羽千夜为了方便,命人专门引了黄山的温泉水,新建了一个温泉池。但她的身子目前不适合洗温泉,便只在屏风后摆个浴桶,注上热水。 摒退丫鬟,她拿着换洗衣物,轻悄的转到屏风后。丫鬟贴心的在浴桶里泡上了花瓣,香气沁人肺腑。水汽氤氲中,她试了试水温,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屏风上,屋内暖和,也不用进浴桶,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只拧了软巾擦身。 “谁?”她已吩咐过不许人进来,此时却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异样。 来人轻手轻脚,屏声敛息,小声地道:“小月,是我。” 萌紫玥松了一口气,放开软巾,加快拭身的动作:“安夏,你怎么来了?丫鬟们不在门外吗?”都说不许放人进来了,这些家伙恁是不听话。 安夏没有回话。 “你怎么了?”没有听到回答,却感觉到安夏的气息紊乱,变粗变重了,萌紫玥奇怪地道:“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因为安乐公主白日来过,你心里不安?” 安夏似乎怔了一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啊,是因为安乐公主我心里害怕” 萌紫玥听她的声音很不对劲,遂伸手拿了一件粉色薄纱掩在胸口,扒着屏风去瞧外面。安夏穿着白日的衣服,直挺挺地站在前方,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屏风和她,眸底黑墨一样的颜色风起云涌,翻滚不休,闪着不知明的光芒 倘若她不是个女孩子,这灼热,充满欲望的复杂的眼神会让任何女人腿软。 “安夏,不必如此,安乐公主又非三头六臂,没什么好怕的。再说还有我了。”萌紫玥研究了她的脸色,虽然眼神怪怪的,不太妥当,但其它还好,便缩回屏风后,继续撩开头发,擦拭上半身。 “嗯。”安夏轻轻嗯了一声,低低地道:“你身子不好,能自个沐浴吗?我帮你吧?” 萌紫玥拿缎带将扰人的长发束起,笑道:“我身子挺好的,要帮忙我不会叫丫鬟来啊,就是怕她们担心来担心去,唠叼个没完。” “我帮你吧,我不会唠叼。”安夏轻轻笑了笑,边往屏风走来,边娇声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做什么自有你的道理,别人担心都是多余的。” 萌紫玥听见她的笑声,不知怎么的,心头泛起了古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那种很魅人,很性感的笑声,令人无端端地,浑身会产生热意。 然而,就这一怔愣间,安夏离屏风仅有一步之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3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羽千夜双手拢在身后,翩翩行至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碧波阁外。 他刚从宫中回府,身上尚穿着彰显皇家贵胄气势的亲王服饰,于威严和尊贵中,透无边的华丽与张扬,幽深的眸光微微地扫过一群垂首侍立的丫鬟仆妇,扬起精致到完美的下巴问五月等人:“你们几个,怎么都在门外?王妃呢?” 在灯火的照耀下,他肌肤如玉,眉飞入鬃c美目波光流转c睫毛长长c唇如涂丹,那种摄人心神的容颜令人心悸,也令人自惭形秽! 丫鬟和仆妇们屏气敛息,不敢直视这道风华绝代的身影。五月强自镇定,僵硬地笑出两个笑涡:“王爷,王妃命奴婢们在外听传。” “那谁在里面侍候王妃?”羽千夜凝目一扫描金雕花的精致房门,神情严厉起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骤然寒冷了,众人噤若寒蝉,六月抖着嗓子道:“王妃说不用人侍候,但安姑娘在里面。” 羽千夜美目里的寒意散去,面色略缓,微抬手去推房门。 嗯?房门竟然闩着?他深遂的眼眸里浮起浅浅的狐疑,稍纵即逝,再次伸手按上房门。 唰!房门被人拉开,美艳绝伦的安夏站在门口,黑漆漆地眸光迷离且含情,火焰般地红唇噙着动人的微笑:“王爷。” 许是匆匆而来,跑的太急,她气息不稳,娇喘吁吁,乌黑的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羽千夜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旁若无人地提步往里走:“玥玥呢,怎么闩着门?” “小月啊!”安夏面色微赧,旋即若无其事的掩唇轻笑,笑声魅惑撩人:“她你自己去看吧,我就不杵在这里碍眼了。”说罢,身子轻盈地一旋,便向门外走去。 她身高腿长,婀娜多姿,逶迤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美丽。丫鬓们艳羡的目光追随她好久好久。 萌紫玥正在屏风后面有条不紊地着衣,鼻尖嗅到熟悉的淡淡香气,还来不及开口,便落入一具带着强有力的怀抱。“真不乖,又瞒着我行坏事。”话音未落,缠缠绵绵的热吻扑天盖地向她袭来,堵住她欲出口的抗议。 衣服才穿到一半,半遮半掩,她无可奈何的一手拉住要掉下去的衣服,一手揽住他的颈子,仰头承受他如火的热情。 “唔!”羽千夜双臂紧紧箍着她,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原本只想一亲芳泽,奈何怀里的人太香软,触手的肌肤太柔太滑,再加上面对她时,他的自制力最为薄弱——只要是她,他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除了束手投降,还是束手投降。 两人唇舌交缠,你追我逐,身子也同样纠缠在一起抵死磨擦。不到三秒,羽千夜的手就开始不规矩了,不住地在萌紫玥的身上游移,吻也转移方向,顺着她娇俏的下巴,腻白的玉颈,在精致而性感的锁骨处流连忘返,舔吻啃噬。 他气息急促,依依难舍的离开锁骨,寻找新的目标。 低喘声在耳畔响起,萌紫玥同样娇喘吁吁,身上刚穿好的衣服又一件件滑落,腿软的站不住,只好捧住埋在她胸前肆虐的黑色头颅,转移他的注意力:“皇上怎么样了?龙体要紧吗?” 羽千夜非常不满地咬了她一口,虽然是轻轻地咬,却换来她似痛非痛抗议,然后才道:“身体还好,主要是心情郁结,不开心。” 他打横抱起萌紫玥,绕过屏风,来到内室的床榻上。 “心情郁结?”两人依偎在榻上说话,萌紫玥伏在他的怀中,半信半疑地道:“皇上也会心情郁结吗?有这闲功夫?” 当皇帝的人,不是忙着治理国事,便是在后宫与众多妃子嬉戏玩闹,哪会有空郁闷,还闷成结?她努力回想自己当女帝那会的情景,想了半天,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唯独清晰地记得“忙碌不堪”这四个大字。 羽千夜的思绪不在上头,吻着她腻白的肌肤,灼热的手心抚弄着她,心不在焉地道:“许是因为他年纪日渐大了,却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嗯。”边亲边低语:“反正就是吃嘛嘛不香,睡龙榻都嫌硌的慌。” “富贵病!惯的。”萌紫玥深深鄙视皇上:“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让他去”本想说让他去要几天饭,做几乞丐看看,指不定和猪狗地一起抢食,睡草堆都觉得是奢侈。 转念又想到那句老话——当了三天乞丐,给个皇帝也不换。乞丐的生活无拘无束,也许羽寰那个怪胎向往也说不定,遂改口:“也是,宫里那么多嫔妃,却没人给他生个皇子和公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擅自揣测:“未必是皇宫不接地气?还是皇宫风水不好?”猜到最后竟然道:“没道理这么多女人都不会生啊?皇上那方面没毛病吧?莫非和太监在一起久了,这功能也和太监” “哎呀!”她小小的叫了一声,捂着左胸,瞪着羽千夜道:“混蛋,你属狗的呀,又咬人。” “叫你口没遮拦。”羽千夜又在她右胸补上一嘴,霸道地道:“不许把心思放到别的男人身上,更不许你意淫别的男人,不然要你好看!” 萌紫玥又好笑又好气,掐了他一把:“谁意淫别的男人了?我不过是替皇宫里的女人惋惜罢了。皇宫里成堆的绝色美女,大好的青春,你哥倒是享尽了艳福,可那些美女,全被你哥浪费了。” 羽千夜不置可否,从古至今,皇宫历来如此,就算没有这些女人,也依旧会有人往皇宫里送美女。 萌紫玥越想越替宫里的女人不值,喟然感慨:“皇宫里的女人,在民间好有一比。”羽千夜问比什么。她理直气壮地道:“好白菜都让猎拱了!” “你这混蛋!”羽千夜衣服一抛,欺身而上:“骂我哥是猪,那我是什么” 萌紫玥被他压在身下,吃吃地笑个不停,娇滴滴地喊救命:“救命啦,有猪来欺负人家了。” “你是白菜,活该被猎拱!”羽千夜被她气笑了。 萌紫玥仰起雪白的颈子,主动亲吻他:“你就算是猪,也是最美的最帅的那一头。” 这种夸奖,羽千夜丝毫不觉得光荣,狠狠地吻了回去:“就算是白菜,你也一定是最坏的那一颗!” “”萌紫玥泪——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九月十六,晴空万里无云,湮国元盛帝率大臣至黄山秋猎。 围场上,马蹄阵陈,疾如奔雷,怒卷烟尘,呐喊声震天。一众侍卫和大臣不敢离皇上左右,簇拥着羽寰在行猎,就见乌压压的一群人奔驰来去,中间的明黄龙袍飒飒飘举。 羽千夜纵着高头大马奔上一个山头,面无表情地替皇上掠阵,他今日着霜色锦衣,玄色绣金披风,着黑色锦靴,俊美如俦的模样,宛若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神祗。 耳边是惊天动地的喊声,山风吹的披风猎猎作响,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一道火红绝艳的窈窕身影,他冷峻地眼神立刻漫上了脉脉温情,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扬手让小风了小陌替下自己,策马向那抹令人惊艳的色彩奔去:“玥玥——” 他骑着一匹白色的神驹,锦衣墨发,仿若从九重仙阙踏云而来,姿态飘逸若仙,俊煞他人。惹得跟来行猎的嫔妃和众女眷对他共垂目。 猎场边,萌紫玥神采奕奕地骑在一匹骏马上,一袭红衣如火,青丝如瀑,宛媚天成,美得令人触目惊心,听到声音,抬起明眸望着那道向自己奔来的人影,娇艳欲滴的樱唇情不自禁的弯起优美的弧度,声音柔媚地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千夜。” 两人并驾齐驱,喁喁细语,姿态亲密无间,缓缓往山头行去。身后,无数人议论纷纷,更是有无数道艳羡嫉妒的目光跟随,其中,有一道阴沉狠戾地目光死死盯着他们两人,直到看不见人影,才不甘心地收回。 “安乐公主。”有人柔柔轻唤。 安乐公主倏地回头,脸上阴鸷妒恨的表情尚在,眼神恶狠狠地像要吃人。来人明显被她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错愕地半张着嘴:“公主殿下,你?” “哦,原来是晴妃。”见是棠睛宫的晴妃,安乐公主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恢复成笑容可掬的模样:“方才皇上正在射一头灰狼,本公主替皇上担心,甚是紧张。” 原来是这样啊,那倒也说的过去。晴妃脸上的表情放松,重新笑着道:“早闻安乐公主骑术了得,箭法高妙,何不下场试一试身手?” 这次秋猎来了不少女眷,但下场射猎的还是极少,僻如晴妃虽然是兵部尚书之女,骑术却很一般,箭术更不用说了,要不然,她早陪着皇上去打猎了,哪能只同其它女着站在猎场边观战? 多好的接近皇上的机会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看看那个原本身份低微,却一跃成为护国王妃的女人,人家骑着马,大剌剌的陪在宝睿王身边,无视周围各种各样刺探的目光,两人要有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同样是女人,且同样美貌,为什么萌紫玥这么幸运,不但获得护国王妃的称号,还能得到宝睿王的专宠,并且生了个粉妆玉琢的漂亮儿子反观自己,除了晴妃这个份位尚可,别的不提也罢—— 她越想越烦,不屑地目光一一睇过几个笑逐颜开的嫔妃,这些人,以为能跟皇上来狩猎就了不起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切,都不得皇上欢心了,还得意个屁啊!有本事,让皇上召你们侍寝啊! “啊,老虎来了!” 突然,一声尖叫让这群女眷们慌乱起来,也打断了晴妃忿恨而杂乱的心思。她瞪大眼睛,骇然地望着缓缓向她们逼近的白色大老虎,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宫人在身后撑着,早瘫到地上了:“快来人啊,老虎来了,御林军,快射死它” 大老虎身后有个英俊青年,着鲜衣,拿着皮鞭,对着一众女眷行礼:“各位贵妃娘娘,各位夫人和小姐,这是猫神,奉皇上圣旨而来。”应公公策马跟在青年后面,尖着嗓子道:“诸位贵人莫慌,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纵然有应公公的解释,但一只老虎不关在笼子里,就那么虎视眈眈而来,人们还是抑不住心中的恐怖,纷纷往后退去。 所幸那老虎真没有伤人,对众人视若无睹,昂首阔步地直奔萌紫玥而去。 “猫神,去吧!”萌紫玥姿态潇洒的跃下马,检查了一番猫神颈上粗大的金链子,浅浅一笑,摸着猫神的头道:“不是老嫌呆在王府憋闷吗,今日你可以畅所欲为的迎风奔跑。” 猫神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咆哮,令人不寒而栗。 萌紫玥拍了拍它,对杜武道:“带它去向皇上覆命吧!” 羽寰今日难得开怀,英姿讽爽,仿佛又成为那个威风凛凛,征战沙场的将军,英俊而不失儒雅的脸,五官神采飞扬,朗目星眸尤其生动迷人,斜飞入鬟的长眉带着凛然霸气,明黄的龙袍彰显无上的尊贵。 他箭法过人,几乎少有落空,一众侍卫和臣子不停的大声赞着皇上勇猛。侍卫捡回来的猎物血淋淋的,上面都插着皇上的羽箭。 尘土飞扬中,见到猫神,他骑在马上,开心不已,大声命令道:“猫神,你是兽中之王,朕是人王,朕和你比赛,看谁猎的猎物多。” 猫神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许是没听懂,不太感兴趣,动都没动一下。 杜武鞭子一扬,向前一挥:“猫神。”猫神听懂了,把老虎屁股转过来,往前跑,去打猎了。杜武叹了一口气,向皇上请罪:“皇上恕罪,它就是个孽畜。” 羽寰心情好,哪会计较这等小事,双腿一夹马腹,追着猫神后面而去。 尽管事先做了许多妨范工作,羽千夜和几位将军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为了能让皇上尽兴,他甚至不曾下场,只让萌紫玥陪他在小山坡替皇上掠阵。 “玥玥,如果闷的慌,我让侍卫陪你下场,如果射了猎物,晚上咱们摆宴庆祝,怎么样?”羽千夜知道萌紫玥最近因为坐月子闷坏了,他又忙着秋猎的事,也没空陪她,就想趁此时让她高兴放松一下。 萌紫玥朝他嫣然一笑:“不了,等皇上尽兴再说,你不是说他最近精神很差吗,现在看来,他是放松了许多。”她眯着美眸,眺望着远处:“他这么猛射,跑的又这么急,如果身体素质不好” 她突然停住话头,一眨不眨地望着灰尘滚滚处。 “王爷,王爷!”正在这时,有个太监一脸惊惶失措,喘着气跑了过来:“王爷,大事不好了,那边女眷贵妃娘娘们遇”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还没说完。 “到底什么事?”羽千夜迅速一调马头,玉雕似的手指一扬,吩咐几位将军过去看看。 突然,萌紫玥素手一指向右方的树木,语气骤寒:“那些是什么?” “啊——救命啦——” “啊”与此同时,猎场边边的女眷彻底乱了,一个个尖叫不停,甚至有人哭泣起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萌紫玥猛地一抖缰绳,马腹一夹,清脆地声音无比冷厉:“千夜,当心点,分头行事!” 话音未落,她已如出弦的利箭一般,策马向右方疾驰而去,纤细的身影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衣袂飞扬。数名全副武装的侍卫立即打马跟上。 “玥玥——!”羽千夜眸色寒冷如霜,眉一挑,不假思索地纵马飞跃下山坡,朝萌紫玥的方向追去。 “来人啦!保护皇上,有人刺杀皇上!” “有刺客!保护皇上!”羽寰那边的大臣和侍卫在拼命嘶吼,看来情况极为不乐观。 萌紫玥在奔驰的马上掉过头,如瀑地青丝在风中丝丝缕缕,纷纷扬扬,对紧紧跟在在身后的羽千夜道:“千夜,快去救皇上,我去救猫神!” 羽千夜抿着漂亮的红唇,俊面犹如覆上了一层冷霜,漆黑如墨的眼眸似冰晶一般明亮逼人,白皙如玉的手被缰强勒出一圈圈红印,兀自定定地望着她,固执而倔犟地默默跟随。 萌紫玥倏地抽出腰间的黑色皮鞭,“啪”地一声,狠狠甩在他的坐骑上:“快去,皇上不能出事,不然你会是最大的嫌疑人,到时我和小萌萌怎么办?听话,我马上就来跟你会合。” 不得不说,她的话命中红心。羽千夜的骏马挨了一鞭子,嘶鸣一声,扬蹄往远处疾奔,羽千夜咬牙回头:“玥玥” “啰里啰唆!我会去找你的,相信我!”萌紫玥淡淡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羽千夜绝美的容颜布满嗜血的杀意,眼神冰冷的寒天彻骨,他冷着脸,手腕微动,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精致的油纸伞,紧接着,他骤然飞身而起,如闪电一般向前射去。 ------题外话------ 推荐友人文文:风间云漪——全新种田农家母女文—— 《调香宗师在田园》:http:。//550160。htl 国际顶级调香师慕念秋被人撞下楼梯,一睁眼就听人家小姑娘叫她娘,镜子里一张陌生至极的女人脸,慕念秋惊悚了! 小姑娘乖巧聪慧,早熟懂事,只可怜刚死了娘,又没有爹,慕念秋咬咬牙,收了!不就是多个闺女嘛,她还养得起! 什么!?母女俩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曾阿婆留给她们的三间小木屋两亩小荒地,这也有人抢! 叔可忍,婶不可忍!这都能被你们给欺了去,她慕念秋还怎么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4 皇上遇刺 右边的树林,不知何时,冲出数十只凶猛的大老虎,颜色各异,色彩斑斓,有黄色的c橙黄的c黑色的,甚至还有七八只和猫神一样,吊睛白额,身上长着黑色斑纹的白老虎。 这些大老虎,一只只身长体重,强悍霸气,瞪着铜铃似的眼睛,甩着又长又粗的尾巴,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猫神今日难得跑的这么欢,追赶猎物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在野外奔跑的感觉,令它兽血沸腾仿佛驾着风一般。萌紫玥也常常带它到王府的别苑撒欢,并不禁止它扑杀猎物,只是不许它伤人。 它是王府豢养的虎,并不像野生虎那样喜欢喜欢噬杀猎物,再加上羽千夜有的是银子,在吃的上面从来没有委屈过它,因此它只是追着猎物跑,享受那种变态的强者乐趣。 冷不丁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它陡然停止奔跑—— 嗯?怎么一下来这么多老虎?还有的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猫神望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同类,幽绿的大眼睛闪着不知明的锐利光芒。 “嗷——” “嗷——”突然,群虎对着猫神发出咆哮,啸声惊天动地,滚滚声浪一波压一波,侵略性十足,吓得周围的野兽纷纷逃窜,空气中充满的凶残血腥的危险气息! 好吵!猫神恼火的摆了摆硕大的虎头,伸爪揉了揉虎脸,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走了两步,毫无预兆地纵声一跃,跃上一块巨石。 “嗷——嗷——嗷——”猫神傲然雄踞巨石之上,目带睥睨地望着众虎,忽然向着太阳的方向,昂头一啸,那浑厚的啸声,声震四野,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震得天地都在颤抖! 果然是只母老虎!不少老虎吓得当场就往后退了几步,壮硕的虎躯频频发抖。 “吱”这时候,不知打哪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怪异的紧,虎群顿时躁动起来。 “吼!”一只体形硕大的黑虎怒吼了一声,纵身一跃,率先向猫神扑去。很显然,黑虎是虎群里的头领,其它的老虎见状,丢掉恐惧,纷纷效仿,各自腾身一跃,目标都是猫神 与此同时,那些猛虎的啸声也传到在射猎人的耳中,尤其是那些护着皇上的大臣,脸色都变了:“这么多虎啸声,决不止一只。”吩咐侍卫:“速去查看。” 羽寰左环右顾:“猫神呢,不会是它在狂啸吧?” “皇上,这是虎群的咆哮声,不会是猫神。”有大臣满头大汗地肯请皇上撤退到安全之地:“皇上,此地太危险,请皇上” 他蓦然停住话头,满面惊恐地指着左侧的树林——那里,忽地钻出一大群蒙面黑衣人,一个个手执着明晃雪亮的钢刀,浑身洋溢着杀气,迅速从林中向皇上等人逼近。 众人皆惊,侍卫立刻抽出武器,纷纷喝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手一挥,阴沉沉地喝道:“先杀狗皇帝。”那些黑衣人闻言,都提着刀向羽寰蜂拥而上 萌紫玥和一众侍卫策马扬鞭,风驰电掣般向右边的树林疾驰而去。 “嗖嗖嗖!”还未到达,一阵锐利的破空之声传来,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蝗虫一般向他们射来。 啪啪!萌紫玥的马跑在最前面,美眸一眯,立刻挥鞭一抖,荡出一股劲风,将射来的箭矢震飞。武野和众侍卫各自挥着武器,将身边舞的水泼不进,密不透风。 箭矢一波接一波,都被萌紫玥等人震飞,突然就改变了方向,直接射向他们的坐骑。 “王妃。”武野和袁越纵马冲到萌紫玥身边,一边打飞箭羽,一边道:“王妃”不待他们说完,身下的坐骑身中数箭,痛苦的嘶鸣一声,往地上倒去。 其它侍卫的坐骑或多或少都有中箭的。 “武野,你带着他们去截杀弓箭手,袁越和我去救猫神!”萌紫玥挥鞭荡开射向袁越的箭矢,纤手突然在马背上一按,腾身跃起,火红的身影似一道绝艳极光,迎着漫天的箭雨,直接往右边树林飞掠而去。 袁越急忙跟上。 “王妃”萌紫玥的如意九式早就冲破了第七层,身手凌驾于众侍卫之上,比武野当初预料的时间还短。武野和众侍卫拨开箭雨,再要追上,哪里还看得到她和袁越的人影,他一咬牙:“你们先去杀这些可恶的弓箭手,我去追王妃!” 萌紫玥和袁越纵着轻功向前飞掠,已经能看到群虎将猫神团团包围,虎吼声震天响,令人闻之丧胆,不寒而栗。猫神和群虎的位置正处在一个山谷,老虎打群架,所有的猛兽都吓得跑光了。 萌紫玥漂亮的脸蛋冷若冰霸,眸光寒意凌锐,脚踩上树枝,再度纵身跃起,将轻功发挥到极致。 “杀了他们。”蓦然,有数名蒙面黑衣人从前面冲了出来,看来身手皆不错,竟然也跃上数枝,横刀向萌紫玥和袁越劈来。 袁越使武僧棍,站在树上就是一棍,挡住黑衣人的去势:“王妃,你去救猫神,属下马上就来。” “小心。”萌紫玥也不多言,面无表情的将黑衣人甩在身后。 一路上都有黑衣人劫杀,只是人数越来越少,萌紫玥出手就是杀招,见血就封喉,似煞神临世,踏着喷着热血的尸体前行。 饶是她赶来的很快,但杀人也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她赶到的时候,那个小山谷里已看不到猫神威武高贵的身影,徒留一地的猛虎尸体,色彩斑澜地虎皮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让人看着眼晕。 萌紫玥的目光一一扫过,看到一只身上横亘着黑色斑纹的白老虎倒在血泊中,虎躯还不时抽搐着,吓得心胆俱裂,急忙扑了上去:“猫神”完了,猫神挂了,这叫她如何跟阿呆交待? 幸好没看到猫神充满富贵气息的粗金链。接连发现几只白老虎的尸体,都不是猫神,萌紫玥站起身,又冷下脸,目光锐利的睃巡着小山谷,并发出一声清啸。 “嗷!”很快,远处传来猫神地回应了一声,声音很短促,却很有力。 山谷后面,羽寰浑身无力地躺在山坡上,头枕着地上的荒草,捂着胸口,望着正跟数头猛虎凶残撒杀的猫神,有气无力地道:“我中毒了,帮不上你,你打不打的过啊?打不过朕和你都完了” 猫神一身油亮的白虎皮早染成血红色,也没空理他,血盆大口一张,又咬死一只老虎,钢鞭似的虎尾猛地一甩,将两头虎扫到一边。 羽寰还在说:“刚才你喊什么喊,再把人引来,朕就真死定了” “皇上?”萌紫玥循声找来,见猫神的金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刚松一口气,却看到羽寰浑身浴血地躺在山坡上:“你怎么在这里,千夜呢?” 两人固然不对盘,但不可否认,此时看到萌紫玥,羽寰还是比较高兴的,喘着气道:“朕遇到了追杀,又中毒了” “不知怎么就到这里来了,碰到了猫神,千夜?没看到” 萌紫玥无暇理会它,素手一挥,帮着猫神劈开两头两虎。余下的几头老虎似有臣服之意,温顺地伏在地上,不再攻击猫神。 “猫神,看不出你还是只威猛的虎王啊!”猫神伏在地上休息,萌紫玥替它检查虎躯上的伤势,发现虽然有不少伤口,但都没伤在要害处,它身上血迹斑斑,怕都是别的老虎的。 “皇上,你怎么样?”萌紫玥跃上山坡,仔细端详羽寰的脸色,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血:“受伤了?” 羽寰摇了摇头:“这是那些杀手的血,后来中毒,从马背上摔到这里了。” 萌紫玥不擅长毒药一类,但身上有羽千夜给她备着的解毒药和疗伤圣品。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先掏出一颗解毒丸给皇上,怕他疑心自己想杀他,加了一句:“千夜的。” 羽寰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毫不犹豫将解毒丸服下。忽然,山坡下发出几声痛苦的虎吼声,两人诧异地一回头,发现猫神将那几只臣服了的老虎,全咬死了。 “猫神?”萌紫玥不知它是何意。 羽寰也迷惑,想了想,猜测道:“它可能怀疑这些老虎有二心,怕对我们不利,索性错杀一百,不放跑一个。” 这解释也说的过去,萌紫玥正要运气发出清啸声,却陡然停住了,对面的高山上,明晃晃的武器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皇上,得罪了。”她一把扶起起羽寰,架着他寻找躲避之处。 “那些老虎咬死皇上了,快射死它们。”有人在高山上恶狠狠地喊道:“立刻放箭!为皇上报仇。” 萌紫玥眼神一冷,面生寒霜,厉声命令猫神:“快跑,去找千夜!”说着,将黑皮鞭挽在手腕上,挟起羽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猫神威风凛凛地发出一声低吼,虎躯一跃,带起一阵狂风,快如闪电的向山谷疾驰而去。 羽千夜手中的艳光一荡,滴溜溜地斩下几个黑衣人的人头,救下几个面如王色的大臣,手一挥,又击飞几个蒙面黑衣人。这时候,侍卫和御林军也纷纷赶来,看到御前统领,他冷声道:“速派兵将围场包围,皇上被冲散了” “皇上在这里!”前面的树林有人惊喜的大喊。 “皇上!”众人皆是一喜。只见眼前影子一闪,羽千夜已不见踪影。 树林中,羽寰倒在马下,一身明黄的龙袍染满鲜血,周围躺着十几具尸首,有身手一流的侍卫,也有蒙面黑衣人。羽千夜眼睛都红了,如玉的俊脸绷的紧紧地,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四哥!” 羽寰微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英俊的脸上也溅上了血液,气息微弱地道:“千夜”话没说完,头一偏,晕了过去。 羽千夜红唇一抿,伸手去探他的脉息。刚触上皇上的手腕,以阮明经为首的一帮大臣已冲进树林,皆是惊恐欲绝,如丧考妣,声音更是痛彻心扉:“皇上,是谁害了你啊?” “皇上,你可不能有事啊” “闭嘴!”羽千夜声音冷的像高原上的雪,俯身抱起皇上,俊面沉的像深海里的海水,美目里的光芒似冰锥:“皇上龙体安康,速宣御医!” 众大臣不敢再大声喧哗,马上派人去宣太医。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将皇上抱到帐篷里,示意嫔妃和宫女过来侍候,又命数名太医为皇上诊治,然后对风胤颢:“你们速去接应王妃,本王马上就来。” “是!” 风胤颢带着人刚走,几名去处理女眷骚乱的将军过来回禀情况:“王爷,末将已将情况查清,骚乱是从贵妃和几位娘娘开始,起因是因为安乐公主与众位娘娘逗趣,安乐” “哎唷!让本公主说你们这些人什么好呢!”安乐公主手里拿着马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指着几位将军,一脸的傲慢和轻蔑:“本公主只是与诸位娘娘开个小玩笑,你们这些人就逮着本公主不放。” 她一脸倨傲地冷哼:“怎么着?欺负本公主不是湮国人吗?”她着一身红色与金色搭配的华服,云鬓峨峨,乌发中插着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手腕上戴着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耳朵上挂着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 整个人不是红就是金,衣服的领口一惯开的很低,露出大半个白皙丰满的胸部,肉鼓鼓的,亟欲弹跳而出,像是要刺激人们的。 几位将军赶紧将头低下,耳根都红了。 安乐公主转头对着羽千夜娇嗔:“王爷,娘娘们都不怪罪本公主了,王爷你就饶了人家吧!”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吞噬侵略着羽千夜。 羽千夜长身玉立,虽然面生寒霜,但无损他俊美的容貌和尊贵的气度,整个人仍如神祗般袭人心神。安乐公主悄悄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盘 “安乐公主,你的事押后再议,本王现在没空理会。”羽千夜不置可否,语气冷冷,转身衣袂飘飘,风姿翩然而去。他一边命人抓刺客,又命人护着皇上往黄山的行宫而去,自己却带着人去接萌紫玥。 安乐公主在他身后眯了眯眼,眼神阴沉毒恶,含满,嘴角却掀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1042181138 投了1票(5热度),redfive 投了3票,lipg27 投了1票,lipg27,1042181138 ,lda33 ,醉心彤 投了2票,红梅花开,spadeh投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推《农家药膳师》作者全新力作 《农家药膳师》作者风间云漪——全新种田农家母女文—— 《调香宗师在田园》:http:。xy。//550160。htl——今日作者有感恩回馈活动,姑娘们一去就有奖励哟。 简介: 国际顶级调香师慕念秋被人撞下楼梯,一睁眼就听人家小姑娘叫她娘,镜子里一张陌生至极的女人脸,慕念秋惊悚了! 小姑娘乖巧聪慧,早熟懂事,只可怜刚死了娘,又没有爹,慕念秋咬咬牙,收了!不就是多个闺女嘛,她还养得起! 什么!?母女俩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曾阿婆留给她们的三间小木屋两亩小荒地,这也有人抢! 叔可忍,婶不可忍!这都能被你们给欺了去,她慕念秋还怎么混? 打跑了极品,捡起了手艺,慕念秋带着闺女穿起了华衣,戴起了美簪,日子跟着红火起来。谁想没男人的女人是非多,女人的八卦强入耳! “没成亲就带个孩子,指不定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没法活下去,逃到我们村子来!”某大姨满眼的鄙视不屑。 “穷的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银子买东西!?还不是勾搭了哪个男人骗来的!长得妖里妖气的,真是丢死人了!”某大妈眼红的喝骂着。 “当家的!我跟着你生儿育女,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你竟然为了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要休了我啊!”某泼妇大声地哭嚷着。 “阿满娘!就算你长得再齐整标志,那也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寡妇,春柱哥家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我才是他的良配!”某姑娘淡定的警告着。 慕念秋嘴角直抽。啥?说我顶着一张狐媚子的脸专门勾搭中年大叔和年轻小伙。她的眼光就这么差!? 精彩花絮二: 千辛万苦,慕念秋靠着顶级的调香术带着闺女住进了华美的大宅子,看着良田万亩,仆婢成群!慕念秋笑了,可是这个男人是谁?居然敢登堂入室,还敢哄骗她闺女叫他爹!? 慕念秋怒了!敢冒充她闺女的爹,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那夜你强上本公子后就跑了,现在闺女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承认?”无视某女怒气冲冲的小脸,某男指控道。 慕念秋看着一地的哀嚎声,轻哧一声,这话骗鬼,鬼都不信! “要是想不起来,本公子再让你强一遍!”某男无声无息的靠近,吐气如兰,“不!天天让你强!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5 请君入瓮 当箭雨铺天盖地的朝萌紫玥和羽寰射来的时候,萌紫玥早有准备,带着羽寰及早就躲避开了,而猫神似一阵狂风,早跑的没影子了。 “皇上,不要看了,箭可不长眼睛。”一块巨石后面,萌紫玥用皮鞭不客气的戳了戳羽寰。 此时的羽寰早不是先前要死不活的模样,他眼神锐利,神情冷厉,哪见半丝中毒的样子,缩回身子之后,语带忿恨:“究竟是谁这么想朕死啊?” 额,这个问题不好说,想您死的人大有人在,至于是谁,抓到就知道了,萌紫玥沉吟不语。 “我们要在这里躲到何时?等他们把箭用完吗?”羽寰有点不耐。 身边居然有一丛开的灿烂无比的野菊花,萌紫玥揪了一朵在手里,气定神闲:“皇上稍安毋躁,马上就有人收拾他们了。” 他们在石头后面,好似闲话家产,对面高山上的人正好相反。为首之人是一位约二十五六的青年人,穿着一件可以融入绿林的中的绿色锦服,八字眉立起,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着阴冷的光芒,正气急败坏地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命令:“速派人下去查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身边的人唯唯诺诺:“小候爷稍等,卑职马上派人下去查看。” “候爷,快看啊!”一位全副武装的手下话还未说话,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便没了声息。 被称做小候爷的绿衣青年恼火的掉过头,刚想要大声喝叱几句,却瞪大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那名手下倒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了只黑色的羽箭,竟然死了 “谁干的?”小候爷难以置信的大吼一声:“究竟是谁干的?” 不待他吼完,有手下匆匆来报:“小候爷,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山背面,羽千夜手持弯弓,一马当先疾驰而来,背上的玄色披风飞扬上半空,身后一众铁骑跟随,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他忽然马上横弓,一手三箭,弦声一响,山上立刻发出几道惨叫声。 这声音如同一声号令,他身后的精骑纷纷擎弓搭箭,只听“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阵箭雨向山上席卷而去。 绿衣青年正手搭凉棚,想看看是谁来了,嗖的一声,一只黑羽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穿破玉冠,射中他的发髻,他吓的神魂不在,惊叫起来:“啊!救命——” 许多弓箭手正在向山谷放箭,冷不防背后有箭射来,没有丝毫的防备,纷纷中箭倒地。 一时之间,绿衣青年和他的人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慌不择路,大声命令随从保护自己逃跑。忽然,不屑地冷哼声响起,有道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随之而来:“吴浩,本王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护着你?” “宝睿王?” “羽千夜!”绿衣青年就是吴浩,听到羽千夜的声音,他惊恐欲绝,颤声大叫:“怎么是你?你,你不是要保护” 羽千夜飘然落在他身后,长身玉立,尊贵俊雅,修长笔直的身躯像杆标抢,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他深遂迷人的眼底,声音更是冷透人心:“吴浩,你敌通外敌,勾结罪臣之后,刺杀皇上和本王的王妃,罪行累累,实无可赦!” 在吴浩吓的昏过去之前,羽千夜手一挥:“斩立决。” 话落,吴浩的人头已落地,只有脖子上的血洞汩汩往外喷着鲜血。 皇上受伤的消息纵然被隐瞒了下来,但来参加秋猎的臣子皆是人心惶惶,黑衣刺客的阴影仍旧笼罩在他们头上,人人都如惊弓之鸟。 然而,皇上的表现却与他们截然相反。 被送到黄山行宫后,皇上被御医救醒。身上的伤口不及要害,尽是些小伤,做一番简单的包扎即可。许是因为死里逃生,对人生有了一番新的认识,皇上似乎变的好说话多了,不但面带笑容地允许妃子在龙榻边侍候,还允许陪他行猎的嫔妃来探望。 只是不太喜欢见到大臣,也不耐烦听他们唠唠叨叨的提到国事,更不喜欢听到他们提到黑衣刺客的事。凡是提到这些话题的臣子,都被皇上像赶苍蝇一样的轰出来了。 对于皇上的改变,众妃子乐见其成,一个个心花怒放,笑的合不拢嘴——皇上不让她们侍寝,她们几乎快一年没挨皇上的边了,又不是真的尼姑,饥渴难耐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总算有了个盼头。 嫔妃们皆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妍,围在皇上的龙榻边献殷情。 “皇上,您这次可吓死臣妾了,但凡您有个什么事,臣妾也不活了”这是演苦情戏的明妃。 德贵妃为人矜持,却也一脸激动,眼如春水含情,不但亲自剥着桔子皮,还将剥好皮的枯瓣放入皇上的龙口里,娇声道:“皇上,臣妾剥的枯子好吃吗?” 睛妃不甘落后,将一块酥酥的点心放入皇上的口手,美美地一笑:“皇上,臣妾的点心如何?” “众爱妃真是些可意人,都辛苦了。”皇上满脸笑容,俊面生春,大手一挥,如是说,一双含情的眼睛兴奋地打量着众美人,犹如看着一盘盘美食。 皇上的夸奖更是让众人欣喜若狂,几位妃子的身子骨都酥了,立马便软倒在皇上身边,不住的朝皇上飞眼儿,媚态万千,妖娆尽显。今日的皇上特别解风情,不顾龙体上的小伤口,健臂一舒,健臂一舒,将软绵绵的妃子们搂在怀里,或亲一口,或摸一下小手,或揉一揉 总之是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弄得几位妃子娇喘吁吁,娇声燕语。 富丽堂皇的殿内一时欢声笑语,春意浓浓,皇上和众妃子打得火热。 “皇上,安乐公主求见。”殿外传来太监非男非女的嗓音。 安乐公主进来的时候,皇上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半躺在华贵奢侈的龙榻上,左手抱着已半裸的晴妃,右手搂着衣不敝体的明妃,一双长腿搁在德妃的大腿上,碾来碾去,碾的正欢。 “见过皇上。”安乐公主还是那么张扬猖狂,随意的行了个礼,便娇声柔气的开始抱怨:“皇上,安乐只是和众位娘娘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可没料到宝睿王竟然当了真,放话要审安乐呢皇上,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呀!” 她换了一身华服,但依旧是金与红色居多,领口开的更低,脸上重施了胭脂,大半个胸脯暴露在外,令几个妃子又羡又妒。真说起来,安乐公主并非绝色美人,但胜在她胸部丰满,且爱露出来,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俗话说,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几位刚获得皇上宠爱的妃子,心生忐忑,怕皇上被安乐公主的一对伟峰夺去目光,便拿眼去瞧皇上。 事实上还好,皇上几乎一眼都未瞧安乐公主,仅是懒洋洋地道:“安乐公主远来是客,朕不会让宝睿王把公主怎么样的,公主只管放心” 想了想,接着道:“公主也略略收敛一下行为吧,虽说是养狗乐趣,但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尤其公主的几只狗是獒犬,不但体型庞大,且性子凶悍,女子们娇花一样的性子,乍一看到,没有不被吓倒的。” 在猎场,安乐公主放出她养的几头獒犬,并命这些獒犬追赶女子,害得她们尖叫不休,她自己却高兴的哈哈大笑。引出大乱子之后,她却说这是和众女眷开玩笑。 安乐公主暗中对皇上撇了撇嘴,一脸的倨傲,嘴里却柔顺地道:“安乐谨遵皇上旨意,往后再不敢如此了,还盼诸位如花似玉的娘娘也不要与安乐计较,在这里,安乐给各位娘娘陪个不是。” “安乐公主且去吧,本宫怎会与公主计较。” “是啊,公主你勿须担心。” 几位娘娘巴不得她快点走,生怕皇上被她勾走了魂,再加上皇上都说远来是客了,不如给个顺水人情。 安乐公主非常高兴的告退了。 “哈哈哈——”甫一出殿门,便开始放声大笑,笑的无所顾忌,前仰后合,笑声震的林鸟惊飞,树叶落地。 右边的山谷中,密密的箭雨果然如萌紫玥所说,不一会儿就停了。 萌紫玥将手中的一束菊花放在巨石上,对羽寰道:“皇上,走吧!” “回去吗?” 萌紫玥弯唇浅笑:“皇上,您暂时还不能回去。” 羽寰跟在她身后,皱着眉头道:“为什么?朕现在回去,不是正好将那些叛臣贼子一网打尽,让他们的阴谋诡计落空?” 萌紫玥挑了挑眉,一边往前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道:“皇上,如果只是些叛臣贼子,我们何需如此大费周折?甚至出动猫神来演这场戏,大可以直接找个藉口和罪证,抄家灭族,不就万事大吉了。” 羽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萌紫玥继续道:“表面上看来是大臣和罪臣之后在做祟,实际上幕后之人一直未出现,这个人”她顿了顿,把将要出口的话收回。 秋猎之前,皇上的龙体经常感觉不适,众御医多方诊治,俱一致认为皇上龙精虎威,春秋鼎盛,什么毛病也没有。 唯有羽千夜觉得不妥——他现在常常被皇上召来批奏折,想早日摆脱这种生活,便暗中命人去请释圆大师来替皇上诊治。 释圆大师仔细的替皇上检查了一遍,宝相庄严的脸上露出了一份深思,许久之后,才语焉不详地告诉羽千夜,皇上可能中了慢性毒药。并告诉羽千夜,这毒他也解不了,只能保证不让皇上毒发身亡。 皇上中毒,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首先,宫中戒备森严,皇上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看管,每样入口的膳食和饮水,都会有专人试毒,种情严防死守之下,竟然还能中毒,可见下毒之人潜伏在宫中,要么有一定的势力,要么甚得皇上的信任。 其次,这毒,居然连无所不能的释圆大师都解不了,可见对方来头不小,且是有备而来。 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羽千夜和萌紫玥都不敢掉以轻心了,两人多方探查,总算有了些蛛丝马迹,却一直找不到幕后之人是谁。 此人很神秘,身份成谜,手头银钱丰厚,且善于抓住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朝中许多官员,不是被他用银钱和美人贿赂买通,就是被他抓住把柄要胁。但无论是谁,都不知他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听从吩咐做事。 夫妻俩经过深思熟虑,再三权衡,终于还是将事情告诉了羽寰。 羽寰知道事情始末后,当然是龙颜大怒,震惊不已,恨不得将那些背叛他的大臣统统绳之于法。但萌紫玥认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找出幕后之人,谁能保证此事不会再发生? 于是,经过一番商议,几个人便利用秋猎,配合默契地演了一场戏,就是想抓住这个幕后之人。 羽寰也知道萌紫玥说的在理,但是,他乃堂堂一国皇上,却要东躲西藏,未免觉得窝囊。 萌紫玥也了解他的心思,淡声劝道:“皇上,敌在暗,我们在明,且你的身边人太多,关系亦复杂,并非一时三刻就能将心怀不轨之人清除干净。古人云,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羽寰沉默着,萌紫玥知道他迟早会想通,便笑着道:“其实也可以这么说,皇上如果在明处,千夜会分心,一边要抓住叛乱之人,一边还要顾忌皇上的安全,未免束手束脚。只有皇上安全了,他才可以放开手脚。” 羽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吐了一口气:“其实,你也不坏” “”老娘哪里坏了,哪里坏了?这么费尽心机的救你!萌紫玥满脸幽怨地瞪着羽寰,心说,惹毛了,老子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你了,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走到山壁前,突然伸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息撞上山壁,只听哇啦一声响,山壁前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请吧,皇上!”萌紫玥面无表情地伸手,对羽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题外话------ 谢谢亲们lgfengn一ngyue 投了1票(5热度),醉心彤 投了5票,lgfengn一ngyue ,zx574985370 ,haix20081 ,粉色壞女子,beflyber 投了1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6 动起手来 将羽寰扔进山洞,封住山洞门,萌紫玥对着山洞门嫣然一笑,让你以前那么对我,让你说我坏,那就不要怪我趁火打个劫。 山洞前杂草丛生,她左右打量一番,觉得看不出什么异样了,然后将鞭子挽在手臂上,也不回去找羽千夜,而是背着手,快步向山谷深处行去。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武野和袁越策马扬鞭而来,还带着一匹毛色发亮的黑色骏马:“王妃,王爷让王妃万事小心。” “这是王妃的坐骑,请王妃上马。” 萌紫玥脚尖一点,衣袂飞扬间,轻盈的身姿已飘然落在黑马背上:“你们两个,没事吧?其他人怎么样?”这次围猎,主要是想诱出那个在大臣后面操纵一切的幕后之人,诚然早做了防备和布置,但肯定会有许多突发状况和意外情况发生。 这些情况都是不可预料的,不但危险,还让人防不胜防。因此,萌紫玥在挑选侍卫的时候,选的都是反应灵敏,身手一流c且能以一挡百的好手,为的就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而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果然不负所望,不但埋伏了大批蒙面杀手在围猎场刺杀皇上;且在右边的树林里暗藏了数十只猛虎,想置猫神于死地;甚至还利用群虎攻击皇上的理由,要射杀皇上和她。 “谢王妃,都还好,只有几个人受了伤,不过没伤及要害。”武野和袁越见王妃问起,恭敬地答道。 “那就好。”萌紫玥微微颌首,又问:“猫神呢?” 武野闻言,晒然一笑:“猫神它这会儿精神抖擞,杜武都差点耐何不了它。” 嗯?萌紫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安乐公主养了几头非常凶猛的獒犬,猫神被刺激大发了”袁越非常含蓄地说,嘴角同样含有笑意。袁越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张安兰一胎生了两个,且是龙凤胎,姐姐是大的,弟弟是小的,把他和张大嫂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做梦也笑醒。 这对龙凤胎继承了张安兰的好相貌,既漂亮又可爱,王府里的人,包括萌紫玥在内,都替袁越感到高兴。唯有羽千夜暗自生闷气,他和萌紫玥在一起比人家早,可人家不但先当爹,且一年抱俩,反观他,就小萌萌一个,还比人家的娃儿小 说不出的郁闷,看到袁越就觉得闹心,这种属下,就是存心来打击他的!可表面上又不能如此小气,要当个大度的主子,不但恭喜袁越,还赏赐了许多好物件,真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獒犬,是藏獒吗?”萌紫玥的脑海里浮现出藏獒毛乎乎的身形。 武野以为她担心猫神打不过藏獒,笑着道:“王妃不用担心,猫神今天威风的不行,数十只老虎都被它咬死了,够凶悍的,想来几只獒犬,它还不放在眼里。” “我不担心这个,我们先回府。”萌紫玥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宛如利箭一般的向前奔驰起来,武野和袁越急忙拍马跟上。 猫神的威风和凶猛,别人也许不知道,萌紫玥却是知之甚详的。今日的猛虎数量之多,又够凶悍,这是她没有料到的,所以在看到的一瞬间,她才十分担心猫神的安危。 但是,她也不是没有准备。 在皇上提出要让猫神来打猎的时候,她就在思索,皇上和猫神的感情很一般,许是因为王不能见王的关系,皇上和猫神仅停留在见面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掉头各走各的局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既然如此,皇上有什么理由要带猫神呢? 让羽千夜去套皇上的口风,果然如她所料,皇上起初并没有想要带猫神,而是几位贵妃和安乐公主想一睹猫神的风采,百般请求皇上带上猫神。皇上觉得这是小事,便一口答应了。 这不得不引起萌紫玥的怀疑,只有那些贵妃娘娘还罢了,居然有安乐公主! 萌紫玥的直觉告诉她,安乐公主绝对没安好心——她在凌国的栖凤村生活了那么长一段日了,又听安夏提过不少这位公主的丰功伟绩,知道这位公主几乎是个残暴成性的人。 不过,尽管知道这件事情不单纯,萌紫玥却没有让猫神装病,而是让它来了,其一,是想看安乐公主玩什么花样。其二,是因为她曾见到猫神仅凭一己之力,杀死过数量庞大的狼群和虎群的场面,对它的能力,她很有信心。 这事说来话长,那时在凌国,她无数次的想将猫神扔掉,一来这厮的饭量大太,且要吃肉。二来是太吓人了,村民们都怕它。在栖凤山左山和右山都扔了几次,可它每次都能找回来,于是她只好把它越扔越远。 在她苦恼将它扔到哪里的时候,村里人建议她扔到后山去。栖凤山的后山像个大迷宫,须得村人带路。 那次,给她当向导的是宇世成,她也没有带袁越和武野,就带着猫神和宇世成进了后山。 怕猫神再次找回来,她就让宇世成往后山最深处带,越远越好。宇世成提醒她,那里有许多凶狠的野兽,村里的人即使到了后山,也从不往最深处去。她心想,有野兽正好,猫神有得吃,又有得玩,也就不惦记跑回来了,故而坚持让宇世成向最深处带。 结果真让宇世成说中了,后山最深处不但有各种野兽,且数量之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用宇世成的话来说,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那些凶恶的狼鼻子最尖,老早就闻到人的气味,也闻到猫神的气味。但它们仗着自己数量多,根本不怕老虎,成群结队的就向他们扑过来了。 彼时,萌紫玥的武功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加上尚有个不会武功的宇世成,根本应付不了,跑也跑不掉,只好带着宇世成躲到大树上。等她安顿好宇世成,想回头救猫神的时候,猫神早闷不吭声的冲进狼群咬死了几头凶狼。 萌紫玥很惊讶,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猫神嗜杀血腥的一面,而且它有惊人的攻击力,狼是很凶残的动物,攻击力极强,一群狼更可怕,然而,萌紫玥和宇世成只听见狼群发出凄厉的嚎叫声,犹如割麦子一样的倒下一大片。 血花飞洒,溅的四处都是,空气中全是浓浓的血气,还有野兽的腥气味,萌紫玥看呆了,竟然都不记得下去帮忙了。她实在是太震惊了,猫神平日极温顺,并且它只有几个月大,算不上成年老虎,可这般的杀伤力,只怕虎王亦不过如此吧! 随着狼群的血越流越多,血腥味飘散开去,其它的野兽闻风而来,都是些猛兽,老虎c豹子c野猪c豺狼宇世成看的心肝颤,脸色发白。萌紫玥脸色凝重不已,心想,你妹的,今日不光猫神要命丧于此,她和宇世成只怕也活不成了。 反正是活不成,索性拼了,她把宇世成留到树上,自己下去杀豹子——这家伙会爬树。 但是,她一下树,豹子老虎什么的便都向她扑过来了,仿佛商量好的,而猫神一见她遇到危险,嗷了一嗓子,居然扔下嘴边的几头狼,像火箭一样地飞快地冲到她身边,与扑过来的野兽博斗起来。 艾玛!猫神的举动把萌紫玥感动的不行,想她自己,天天要把人家丢掉,动不动就鞭子伺侍,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后妈,可看看人家猫神这品德,典型的以德报怨啊!多好的孩子 那次,猫神太彪悍了,将凶残进行倒底,杀死了不知多少野兽,血流成河,尸体成堆,反正到了最后,跑的快的都跑了,跑慢的都死了 从那以后,萌紫玥对猫神彻底改观了。 宝睿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旁,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威武异常,台阶下停着一辆华美的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 安夏红唇微弯,扬着美丽的脸蛋,由丫鬟扶着,款款动人的向着马车走去,显得心情很好。她今日着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色水仙裙,外披孔雀绿翎裘,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那袅娜的身段,柔媚的模样,万种的风情,诉不尽,说不完。 哒哒哒!忽然,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安夏的步子微微顿住,眉头轻轻蹙起,随后,她勾人的双眼一眯,抓住丫鬟的手,加快步伐向马车行去。 “安夏,穿得这么漂亮,你打算去哪里?”三匹骏马似风卷残云般从大路的转角处飞速驰来,为首正是一身艳色的萌紫玥,她笑吟吟地望着安夏:“这是要出门吗?” 安夏站在马车旁,脸色平静无波,黑漆漆的双眸沉沉地望着萌紫玥,显得神秘莫测,声音却带着欢喜和惊讶:“小月,你不是去参加皇上举办秋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萌紫玥轻飘飘的跃下马,将僵绳扔给武野,背着手,一步步,缓缓地向安夏走去,一又黑白分明的美眸紧紧盯着安夏,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猜,你是要去白马寺进香,对不对?” 安夏默默地望着萌紫玥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慢慢伸手,转动着袖口的珍珠,让人看不出心之所想,脸上更是无喜无悲。 “怎么?我猜错了吗?”萌紫玥美眸波光流盼,璀璨动人,略略诧异地道:“你不是去白马寺进香?”转而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因为太上皇和小萌萌在白马寺,你太想念小萌萌了,所以你要去把他们接回来,是不是?” 前几天,太上皇吵着要上白马寺,非要带着小羽萌,羽千夜拿老子和儿子都没有办法,只好将他们送去白马寺住两天。 安夏掩唇一笑,望着萌紫玥,眸光似在放电,魅惑极了:“都被你猜到了,还叫我说什么好呢?但是,你还未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又一脸担心地猜测:“莫不是围场发生什么事了吧?” “你还真说中了。”萌紫玥叹了一口气:“皇上遇到” 她停住不说,安夏深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轻轻地道:“皇上怎么啦?” 萌紫玥用鞭柄碰了碰她:“回府吧,进去我再和你细说。” 安夏伸手抚她的鞭子,笑得很温柔,声音更温柔:“你看,马车都准备好了,进香的日子也是先挑好的,不好改期,等我从寺里回来,你再告诉我,怎么样。”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太上皇嫌白马寺檀香味儿太重,吵闹着去别处玩,带着羽萌早不知去哪了。” “不在白马寺?你骗我吧?” 萌紫玥的声音很冷淡,轻轻地道:“我骗你作甚?而且,安夏,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安夏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眯起,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 “你的喉节露出来了。”萌紫玥淡淡地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安夏的脸色明显的一僵,伸手欲去摸自己的喉咙,在快触到颈子的时候,却又突然放下手,就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被萌紫玥尽收入眼底,她的眼神马上变得凌厉起来。安夏跺了跺脚,对萌紫玥嗔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有喉节啊?” “所以,你是男的。”萌紫玥美眸冷光闪闪,凌厉迫人,啪的将鞭子一甩,对着安夏那张美貌绝伦的脸抽了过去。 “呵呵!”安夏巧妙地侧身一扭,长裙一旋,身姿翩然而美好,不但躲开了萌紫玥的鞭子,反而伸手抓住她的鞭梢,轻轻笑道:“小月你是开玩笑的吧,我是安夏啊,怎么可能是男的?” “哼!”萌紫玥用力一抖鞭子,将鞭子抽回,随手又是一鞭:“还敢说自己是安夏,武野早将了马车,马车里面有什么,想必你心知肚名!” 安夏回身去看马车,原来萌紫玥与自己说了半天话,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武野和袁越偷进了马车,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萌紫玥冷冷地道:“你是谁,为何假扮安夏,你们把真的安夏弄到哪里去了?” ------题外话------ 本月第一张月票:dkkdbb 投了1票,谢谢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9 他娘的王娇娇 之所以对安夏的身份起了怀疑,正是因为那天在屏风后沐浴,安夏紊乱的气息让她起了疑心。舒悫鹉琻那气息又粗又重,带着压抑,令她滋生出非常怪异的感觉。 外行人也许不明了,但如萌紫玥这样的,却知道女子的气息和男子的气息还是有区别的。起初她是太相信安夏了,所以没往别的方向想,然而一旦生了疑心,很快便能分辩出男女的不同。 未免打草惊蛇,她马上阻止假安夏过来,且那时候由于千夜回来了,假安夏不得不去开门。 萌紫玥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很不平静——倘若这个安夏是假的,且是个男人扮的,那真的安夏到哪里去了? 而且,安夏是什么时候被人调包的? 她的浑身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尼玛,安夏不会出事了吧? 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把有人冒充安夏的事告诉了羽千夜。可想而知,羽千夜的俊脸有多冷了;杀气有多重了;眼神有多亮了,简直是火星燎原——安夏经常趁着他不在来找萌紫玥,且与萌紫玥形迹亲密,他娘的,这是想让他戴绿帽子啊! 步子一提,就要去杀了假安夏,所幸萌紫玥及时拉住了他,把自己的揣测告诉他——她琢磨来琢磨去,安夏的服饰和妆扮这两天才开始发生变化,极有可能安夏就是这几天被调包的,且她因为刚来,要小心掩藏行迹,一时还难以有所作为。 羽千夜压下心中的万丈怒火,很快冷静下来。 两人前前后后一分析,马上得出结论,不用说,一准儿是前天的事,那天安夏被安乐公主掳去,次日羽千夜把人带回来,其实带回来的那个就是假的,真的被安乐公主藏起来了。所以,第三天,安乐公主就借着皇上秋猎的事来见萌紫玥 安夏在安乐公主手中,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萌紫玥和羽千夜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命人马不停蹄c紧锣密鼓的寻找安夏,并将重点放在安乐公主身上。 然而,他们的人只差将帝都掘地三尺了,且多方寻找,连通往凌国的黑白两道都设了人手追查,楞是没找出安乐公主将安夏藏在哪里。 萌紫玥明面上与假安夏虚与委蛇,多方与她周旋,就是想通过她查到安夏的下落,暗中,更是让人时刻注意着她的行动,以免她图谋不轨。 这次秋猎,为了安全起见,羽千夜打着太上皇要去白马寺的借口,把他和羽萌送出王府。 萌紫玥猜测,假安夏来了这么长日子,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搞小动作,她肯定以为太上皇和羽萌真的在白马寺,然后会有所行动,所以,她直接从黄山围场赶回府中,为的就是当场拆穿这厮的真面目。 却说假安夏见武野和袁越已进了马车,而萌紫玥又向他逼问真安夏的去处,不但不紧张,反而袍袖一挥,伸手截住萌紫玥的鞭子,轻轻笑道:“小月,你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我就是安夏啊!” “我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老娘!”萌紫玥简直要为这家伙的厚颜无耻而鼓掌了,冷冷地道:“即便你装的再像女人,也不能掩盖你是一个男人的事实,想骗我,你不如回炉再练个几百年。” “唉!”对方叹息:“你这么聪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发觉我似乎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爱你了。” “可惜,你所谓的喜欢和爱我无福消受。”萌紫玥一脚向他狠狠踹去,左手往下一垂,手中就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横向一划,目标是对方的手腕,动作狠辣无情,干脆俐落。 对方及时放开了手中的鞭子,保住了手腕,但目光却盯着那把锋芒毕露的匕首,神情有丝恍惚,红唇微张,喃喃地道:“小月,这把匕首你还没扔啊?真是长情。” 匕首?这把匕首就是当初她花二十两买来的那把。萌紫玥脑中一个机灵,紧紧盯着对方深遂难测的眼睛,那里面的迷离 “王娇娇!你这个王八蛋!原来是你从中在捣鬼!”萌紫玥总算想起那里不对劲了,为何这个假安夏会那么喜欢红如火焰的唇脂,为何会在衣裙上缀珍珠和闪亮的宝石。论起扮女人,能扮的天香国色,且维妙维肖的,非王娇娇那厮莫属。这也难怪羽千夜在带回安夏时,未能看出破绽。 “呵呵!”王娇娇旋身躲开萌紫玥刺来的匕首,眸光灿亮,开心地笑着:“小月,看来你一直记着我啊!” “记你妹!”萌紫玥真真快要怄死了,想当初,这人妖硬说她强上了他,骗得她郁悴不已,后来又把她骗去易国,如今更可气,居然扮女人扮上瘾了,跑来自己身边搞潜伏。 她美眸微眯,素手一挥,对早就围在一旁的王府众侍卫喝道:“众侍卫听令,给我扁死这死人妖!” “是!”团团将两人围住的侍卫手持着武器,立刻向王娇娇攻去。 “小月,你真是无情无义,枉我对你一片痴心。”王娇娇恢复原来的声音,磁性醇厚,性感中带着一丝沙哑,很动听:“咱们一对一不好吗?为什么要群殴?” 噗!萌紫玥已经没办法对这不要脸的家伙吐槽了,樱唇一勾,冷笑道:“易流光,宗瀚和你,哪个是攻?哪个是受?待你长发及腰,让宗瀚娶你可好?” “小月!”打蛇打七寸,萌紫玥的话令易流光眼神骤冷。 萌紫玥要笑不笑,再添一把火:“或者,待你菊花成熟,让宗瀚娶你可好?” “”易流光的眼里冒起了漫天大火。 围场那边,不情不愿进了山洞的羽寰,举着手里的夜明珠,借着珠子的幽光,在洞里行了将近一柱香的功夫,尚未看到出口在哪。若不是凭着对千夜的那点信任,他真不会进这个黑乎乎且冒着冷气的地方。 在他几乎绝望地以为萌紫玥骗了自己,报复他以前对她的冷视和蔑视,所以把他扔进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时,终于看到前面有一丝亮光透了进来。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觉得背心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朝着光亮,加快脚步向前行。 “皇上。”出口处有两个人恭敬地站在那里,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套华服,一个人牵着马匹。不远处还有一队神情冷峻地精锐侍卫。 这两个人羽寰认识,千夜身边的心腹近卫。 那俩侍卫看到皇上一个人出来,均是一愣,然后不信邪地朝羽寰身后瞅了瞅:“皇上,怎么只有您一个人?” “还有谁吗?”羽寰星眸眯了起来。 俩侍卫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一齐对羽寰摇头:“没,只有皇上。”接着又道:“请皇上更衣。”这两人是受羽千夜之命,来护送皇上去王府别苑暂住的。 待羽寰换下外面血迹斑斑的明黄龙袍,众精卫才护送着他前行。 还未走出一刻,行在最前面的侍卫忽然抬头,望着高高地山崖,威严地道:“保护皇上,山崖上有人。” “救命啦——山下有人没有啦,有的话,记得接住我啊——”侍卫的话音未落,山崖上有人高声喊救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会报答恩人的。” “”众侍卫被这人强大的语言功能所震惊。 “”羽寰皱起了眉。 山上那人还在做山下人的思想工作:“我是个绝世大美女,谁接住我,我以身相许——” “跳吧,快跳吧!”众侍卫立刻催促她快跳。 “”羽寰。 黄山行宫的主殿里,莺声燕语不断,丝竹管弦,歌舞升平,皇上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怀里左拥右抱,搂着几位妃子低声调笑,纵情声色。 羽千夜一袭淡紫色的绣金锦袍,宽袍广袖,衣袂蹁跹,华丽绝代,步履如风的行至主殿,绝美的容颜上是一如既往的高贵冷艳,比明珠还夺目的眸子里透着冷冽的寒芒,周身散发着足以致命的魅力。 “王爷请留步。”垂手侍立在殿门口的太监向他行了一礼,万般无奈地道:“王爷,皇上龙体欠安,正在养伤,不见任何人。” 羽千夜的目光微微地扫过他,漫不经心轻掸衣袍:“连本王也不见?” “是的,王爷。”太监躬着身子,唯唯诺诺地道:“还请王爷息怒,奴才们” 耳听着殿中的欢声笑语,羽千夜丹唇轻勾,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并没有为难宫人,而是姿态优雅地转身,施施然地往回走。 “王爷,请留 步。”这次喊留步的是一道货真价实的女声。羽千夜微微撇过头,就见右侧一红衣丽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转过抄手游廊,向这里款款行来。 近了,便有熏人的香风袭来,他面无表情地驻足在原地,不疾不徐地道:“安乐公主,有何贵干?” “王爷,没事便不能找王爷了么?谁这么规定的呀?”唤住羽千夜的正是安乐公主,她妆容精致,红衣耀眼,低低的领口,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头上插着金光闪闪的金饰和明晃晃的玉钗,环佩叮当,笑靥如花,端地是珠光宝气,极尽奢侈之能事。 羽千夜美眸清冷,毫无温度,犹似闲庭信步的向前走:“本王很忙,没空陪公主瞎耗,公主哪里来就哪里去。” “王爷且慢。”安乐公主向侍女挥了挥手,然后紧走几步,追上羽千夜,野性十足的目光不停的窥视着他。见他长发如墨,容颜如玉,清贵无双,紫衣翻飞间带起让人心仪风姿和气度,眉宇间敛聚日月光华,天地光辉,透出无上的尊贵。 似受到最顶级的盅惑,她的心怦然而动,咚c咚c咚 “安乐公主。”羽千夜目不斜视,对身边的女子视若无睹,声音非常冷淡:“这里不是凌国,公主你是来和亲的,请公主不要太肆意妄为,须知公主的一言一行可代表着凌国。” 安乐公主的大眼睛一转,悄悄的往他身边凑了凑,鲜艳的红唇夸张的向上扬起,眼神变得既妩媚又勾人,娇滴滴地道:“王爷说哪里话,即便本公主是来和亲的,可也没规定一定要与皇上和亲啊,这和亲人选嘛,还不是由本公主说了算!” 说着,傲慢地抬起下巴,得意地眯起眼睛,不但话语猖狂,神态也嚣张。 羽千夜突然侧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让人痴迷不已,只是话语令人不太愉快:“安乐公主真是太高看自己了,也不秤一秤自己的份量,凌国已立了新后,公主的外家早已支离瓦解,公主你也就只余一个安乐的封号,仅此而已。” 安乐公主被他的炫目的笑容所迷,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忽然将笑容一收,冷冰冰地道:“在湮国,公主只能算是凌国送来的礼物,还是一个没有姿色,亦没有份量的礼物,也就吾皇胸襟宽阔,肯接受公主这样的罢了,别人,只怕未必肯接受只有空壳子的公主。” “你,你欺人太甚!”没有女人愿意得到男人这样的评价,即使丑如无盐,何况羽千夜的话可谓刻薄至极,安乐公主气的浓眉倒立,双眼圆瞪,暴跳如雷地道:“就选你,本公主要选你做和亲人选。” 哧!羽千夜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入鬓的长眉一挑,流转的眼神斜斜一撇,万种风情顿生,带着几份说不出的邪魅:“莫说本王有妻有子,即便本王还未成婚,公主这样的货色,本王委实瞧不中;公主这样的品性,本王更是退避三舍。” 多漂亮的人啊,似一尊精致到完美的玉雕,令人赞赏和惊艳,可又是多无情的人啊,说出的话语似冰珠,如刀刃,字字句句直刺人心,伤人于无形。 饶是安乐公主这样残暴的人,似乎也无力招架,浑身气的发抖的同时,竟然口不择言起来:“有妻有子又怎样?你那王妃,有本公主身份高贵么?一个贱民出生的人,她拿什么和本公主比?孩子,谁不会生,本公主也可以生他十个八个?说到品性,你那王妃的品性又好到那里去,打量着别人都不” 还欲再说,眼前一抹紫色的淡影闪过,她的脖子陡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掐住,那只手仿佛嫌她是瘟疫,居然用锦布裹着手她不可置信地望去,只见羽千夜完美的唇线微翘,带着阴森的冷笑,美目中更是冷的冰天彻地:“安乐公主,当心祸从口出,本王的王妃,岂容他人置喙!” 他的声音带着无穷无尽的盅惑,本应是温柔地说着绵绵情话,此刻却充满杀意:“你拿什么和本王的王妃比,莫说她的一根头发你比不上,就算给她提鞋,”冷笑加倍:“你也不配!” ------题外话------ 写的正过瘾,要上班嗷嗷命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8 追赶 羽千夜修长笔挺的身姿岿然不动,出手如电,隔着锦帕扼住安乐公主的喉咙,制止了她的出言不逊。 安乐公主半弯着身子,只觉得的气都喘不过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的脸越涨越红,慢慢的有紫气泛了上来。她无法挣扎,原本想伸手去拉羽千夜扼在她颈子上的手,可羽千夜的目光明明确确地告诉她,如果她敢碰他的手,下一刻他就会剁掉她的爪子 行宫内的侍女和太监,皆吓得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上来制止羽千夜的暴行,不光是因为他有无边的权势,还有他浑身四溢开来的凛洌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咳咳!”在安乐公主双眼暴凸,以为自己看到黑白无常的时候,脖子上的手却突然一松,伴随着周围此起彼落的吸气声,她萎靡地倒在冰冷的地上,捂着喉咙痛苦地咳嗽起来。 羽千夜长身玉立,紫衣墨发,容颜绝美,神情睥睨而傲然,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地上的安乐公主,声若高原上的雪,冷冷地:“下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本王可没有说过不杀女人。” 话音未落,紫衣当风,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早已远去,独留一丝淡香飘散在空气中。 却说羽寰那边,崖上的人听到众精卫催促她快跳,立马喊道:“那我要跳啦,你们可接好啦!” 众精卫不耐烦,齐声吼:“快跳,脸朝下跳,如果是绝世美女,包管接住你。” “”羽寰嘴角抽了抽,以手抚额,这些人,还当不当他是皇上?让人脸朝下,如果是丑女,岂不是要见死不救,哪来的这些怪胎啊?而且,崖上人的声音,虽然略带嘶哑,也被风吹散了一些,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崖上的人许是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许是被人追急了,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头跳了下来,并且真的面朝下 “那个安姑娘”有眼尖的精卫,仰头望着那条快速向下坠落的人影,发出惊喜的声音:“是安姑娘,大家快接住,快接住。” 有精卫感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他们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位姑娘,寻了多长日子都没有迅息,这会子冷不丁的从天上掉下来。 萌紫玥之所以让人暗中找安夏,其一,是为了稳住假安夏,其次,当然是为了安夏的名声考虑——这个时候的女子,哪怕仅是失踪半日,也会被人传的不堪入耳,贞洁也会受到质疑,简直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知道是安姑娘了,众侍卫顿时大显身手,一个个从马上腾身跃起,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准备救下美人。谁知,一条人影早就跃上了半空,舒臂一勾,将安夏飘飘落下的身子揽在怀中。 “额!皇上”皇上一出,谁敢争锋?众精卫皆是非常有眼色的家伙,立即各回各的马背上。 羽寰搂着晕头转向的安夏坐到马上,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对众精卫道:“走吧。” 众精卫马上护着皇上策马向前奔驰,有几个高兴地道:“安姑娘,你没事吧,王妃命我们到处找你,都快找疯了。” 安夏稳了稳心神,抬头,发现接住自己的人是羽寰,还没来得及讶异,听到侍卫的声音,既错愕又高兴,还有担惊受怕过后的放心,各种情绪交织,冲击太大,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头一歪,晕倒在羽寰的怀中 “这”众人面面相觑。 羽寰紧了紧手臂,垂眸望了望怀中的女子,淡声道:“回去再说。” 怕皇上受累,侍卫们俱都好心地道:“皇上,让卑职们来吧。” 羽寰斜睨着他们,目光意味不明:“你们,是想娶绝世大美女?还是想安姑娘以身相许?” “”众人默。 “来人,给本公主把这四个贱婢绑上!” 身体瘫软的安乐公主被人扶回自己的寝宫后,渐渐缓过神来,死死盯着梳妆镜中自己脖子上的青紫伤痕,她暴跳如雷,一把将手边的东西扫到地上,啪啪啪咂了个粉碎,然后气急败坏的指着四个战战兢兢的侍女,暴戾狂吼:“都是死人,看到本公主被人扼着喉咙,居然幸灾乐祸的躲在一旁,都想着本公主死是吧!” “公主饶命!” “公主饶命。” 四位侍女噗嗵跪在地上,想到公主那些惨无人道的整人手段,吓得瑟瑟发抖,砰砰砰的不住嗑头。 其中有位侍女颤颤巍巍地道:“公主,您不让奴婢们跟着,所以奴婢们” “住嘴!”安乐公主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咬牙切齿地道:“贱婢,当本公主是瞎子吗,还敢狡辩!” 侍女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安乐公主傲慢地指着她,对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侍卫喝道:“把这四个贱婢给本公主狠狠用刑。”又眼神狠戾地盯着满殿中侍候的宫女和太监,恶狠狠地道:“本公主要让你们知道,背叛本公主的下场是什么!都给本公主睁大眼睛看着。”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凶神恶煞的侍卫拉起那四个倒霉的侍女,大手一伸,只听哧哧声不绝于耳,四位侍女身上的衣服如雪花一样飘向半空中。 不用片刻,几位女子就一丝不挂了,她们嘤嘤哭泣,尖叫不断,却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体型魁梧的侍卫孔武有力,分别攫着她们的手脚,令她们动弹不得。 殿中,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里的熏香冉冉升起,安乐公主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红木大理石扶手椅中,眼含兴奋,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两名宫女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鎏金托盘呈过头顶,上面放着一个莲纹青花小碗,里面盛着燕窝羹,一玉碟玫瑰莲蓉糕。安乐公主瞟了一眼,身边的太监马上会意,手脚麻利地端起燕窝羹,翘起兰花指开始侍候主子,并用尖细的嗓音道:“公主,请放心饮用。” 安乐公主淡淡地嗯了一声。她这人作恶多端,生性多疑,就怕有人在吃食里下毒。 “啊——” “公主饶命。” 四位侍女赤着身子,分别被绑在殿中的四根柱子上,泪流满面的喊着饶命。她们的前面,摆着热气熏人的碳盆和烙铁,还有一张血迹斑斑的铁桌,桌面摆放着插针和竹签。四名侍卫手中拿着粗大的棍棒,一脸残忍的狞笑,跃跃欲试。 接着,六名侍卫抬着一个白瓷大瓮放到殿中,这个大瓮小卷口,圆腹,小平底。瓮腹上部施白釉c瓮体遍体呈鱼鳞纹,浑厚高大,瓷釉光洁,里面装着蝎子和毒蛇等毒物。 侍女们看到这些东西,吓得魂飞魄散,几乎立刻晕了过去。 安乐公主喜欢用烧红的铁烙宫女的脚,看着宫女们被烙的翻滚c挣扎c痛苦流涕,她就会哈哈大笑。当宫女被针刺入手指甲缝,还被竹签插手指的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她更是会笑得发枝乱颤,前仰后合。 而侍卫手中的木棍更让宫女们惊恐欲绝——有好几次,公主命人将木桩用锤子钉入宫女的身体,待木桩插入五六十厘米后,侍卫会把木桩竖起来,插入先挖好的坑里,让木桩配合宫女身体的重量,一点点地深入,直至木桩从腋下c胸部c背部或肛腹穿出,任其死去。 一般情况下,被如此残酷对待的宫女,往往要承受三天以上的折磨,才会咽气,场面惨不忍睹。 然而,当宫女赤着身体被穿身而死,几名侍卫将她高高举起,安乐公主却会高兴地捧腹大笑,快活到极点。 至于那个白瓷大瓮,侍候安乐公主的许多宫女一看就会腿软——公主经常让侍卫把不合她心意的宫女丢进瓮里,任其被毒蛇和蝎子等活活咬死。 在那个令人恐怖的过程中,公主会兴致勃勃地站在瓮边,听着宫女发出的尖叫,一丝不漏地看完整个过程。 侍女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安乐公主充耳不闻,这样的场景,令她满面笑容——她心性狠毒,脾气乖戾,为人残忍到了极致,极享受虐人的场面。 但是在喝燕窝羹时,喉咙疼痛让她又暴怒起来。“啪”地一声,她愤怒地将太监手中的玉碗一抛,戾声道:“行刑!” 侍卫的脸上顿时兴奋起来,他们是安乐公主为了自己的恶趣味,专门培养的一群刽子手,对于怎么折腾宫女,怎么讨公主开心,可谓驾轻就熟。 就见这些侍卫猴急地脱掉身上的衣服,赤着身子,兴高采烈地对着四名被绑着的侍女扑去。每个侍女身边都是好几个侍卫,一个个粗鲁至极,一双双大手在侍女柔软的身躯上肆意游走,一张张嘴啃咬着她们的身子。 有的侍卫已迫不及待地贴到侍女的身上,不顾她们的挣扎和哀求,亢奋地入捣起来。 “公主!饶命” 被凌虐的侍女们惨叫声声,可这声音更让安乐公主开心。她缓缓伸手抚着自己颈子上的伤痕,红唇夸张的扬起,等待着让她更愉悦的场面出现。 正当侍卫们在尽情玩弄侍女时,一个黑衣侍卫如影子般的飘进宫殿,跪在地上,抱拳沉声道:“公主,郡主逃跑了,不知所踪。” “什么?”安乐公主赫然腾身而起,瞪着来人,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黑衣侍卫深深地垂下头:“属下等无能,让郡主逃了请公主责罚。” “娘的!”安乐公主飞起一脚,将一把椅子踹翻,扬声吼道:“一个个都吃屎的吗?这么多大男人,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本公主要你们何用?” 一时间,就连搂着侍女正埋头苦干的侍卫,纷纷都停了下来,不敢再发出低吼声,只有那些自知没有活路的侍女还在哭泣。 安乐公主没了看戏的心情,手一挥,恼火地道:“一群死人,都愣着干什么,给本公主去追,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回来!”她捏着拳头,恨声道:“如果抓不回来,坏了本公主的大事,你们休想再活着!” 宝睿王府,易流光眸如冷星,手腕一动,臂上的流星剑滑出袖子,飞快地落在他手中,顿时闪出万丈寒芒。他手掐剑诀,倏地挽起朵朵剑花,向迎面包围上来的侍卫疾劈扫去,速度奇快无比,真如一颗颗流星般光彩夺目。 “都闪开!”易流光的身手,绝不能令人小觑,这些剑花如果落在人身上,绝对是血窟窿一个。萌紫玥立时素手一扬,以一招如意飞风九式里的“鸦雀生凤”,迎上易流光锐气横生的剑芒。 “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两股内息相撞,发出火热的磨擦之声。 萌紫玥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咦?”易流光登时惊讶了一声,挑了挑眉:“小月,万万没想到啊,你的身手竟然变得这样好了,居然能接我一剑?” 萌紫玥冷笑一声,傲然地道:“我是没有趁手的武器,不然,哼哼你也不是我对手!”说着手一动,又是一招劈了过去。 易流光收起轻视之心,一面把流星剑舞出剑花朵朵,认人一阵眼花缭乱,一面好奇地道:“凭羽千夜那王八之气,又如此的宝贝你,还不能给你寻上一把趁手的武器?你少唬人。” 萌紫玥冲着他嫣然一笑,眸光灿烂无比:“唬你?我犯不着,即便没有武器,我一样能收拾你!当然,如果你识相的告诉我,你把安夏弄到哪里去了,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个全尸。” “安夏?”易流光迷人的眸光一转,笑容如花般绽放:“想知道她的下落,那你跟我来,就看你的轻功好不好使了。” 话落,他高挑的身形陡然拔高,华丽的衣裙在空中猛然展开,似一朵盛开的牡丹,绚丽无比,转瞬,他宛如一只仙鹤展翅,以优美的姿态向远处飞掠而去。 “想跑?没门。”萌紫玥脚尖骤然一点,红色的曼妙身影化成一道绝艳极光,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向他追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亲《庄主是妹控》试读 内容介绍:【宠文1v1,伪兄妹+养成+宅头,男女主身心干净,稍有重口。】 简洁版:穿越成十岁女童,一丝不挂睡在美少年怀里,被带回家当妹妹养。千般疼,万般爱,养大了却对着妹妹唤娘子! 绝倒,原来美男是妹控,喜欢自己的娘子自己养! c 啰唆版:穿越成六指弃女,被嫡母切去多余手指,昏! 醒过来,发现被少年庄主卫离所救,抱走! 新家富甲天下,有美丽俏皮的娘亲,两个哥哥,一个师兄,个个宠爱她入骨! 闲来种种田,养养花,日子过的平静又逍遥,真好!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何有这么多女人视她这个妹妹为眼中钉? 怒! 都当她是好欺负的是吧!挽起袖子来个“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打得众女满天飞。 十五及笄,生父上门找碴,逼她嫁给世子做侧妃。可恶! 生父毒,嫡母恶,嫡姐坏,姨娘是画皮,庶妹如蛇蝎,可恨! 爆发! 她用狠戾地手段,很温油地反击了一把! 然后,没有然后! 嫁人! 嫁谁? 两个哥哥,一个师兄,都是妹控。 这个问题很严重——她看过这三个美男的! 仰天长叹,风中凌乱,头发扯断,她特么的到底要嫁谁? c 1 初见,某美男抱起快冻僵的男童,赶紧除去湿衣。 胸前,一马平川,往下,木有小! 淡淡地睨了小妹妹一眼,褪尽锦衣,为妹妹取暖。 某女醒,泪满襟啊泪满襟!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就和裸男躺一块了? “醒了。”美男继续在她身上摸摸捏捏:“原来女人是这个样子。” 某女泪奔:“你个变态,我是女童,不是女人。” 某男沉吟:“有区别吗?反正你不带把。” “”某女瞬间泪流满面。 2 初葵,有恋童癖的某美男甚是担心:“你会用那个吗?要不我来吧。” “”某女抓狂!有哥哥帮妹妹戴月经带的么? “表姐,那小贱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甚好,待会让旺儿弄死她,其它的你莫管!”亭台楼阁,曲径通幽的花园里,一块太湖石后面,两名衣饰华丽的少女正低声耳语,都是一脸的妒恨,眼神既阴狠又恶毒。 “这丹桂的香味真浓。” 有声音响起,一位约摸十岁左右的白衣少女出现在花园小径上,边走边打量着手中的丹桂。石头后的两名少女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突然,一条人影从大树后面窜出,直接向那白衣少女扑去。 凌若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紧紧捂住了口鼻。 谁会同她开如此恶劣的玩笑?凌若雪用力挣扎,手中的桂花散落了一地,身后的人不但不放开她,反而愈发捂的死死的。 这是想杀她?凌若雪眸色一寒,猛地抽出头上的金簪,对着身后的人狠狠刺去。 “啊!”那人吃痛,松开了手。 凌若雪头也不回,撒开丫子就跑,边跑边喊:“娘,哥哥,救命” 后面的人很快就向她追来,凌若雪憋足了劲,一个劲的往花园月门跑。 “若雪,跑的这么急,是要上哪儿去啊?”一名少女从太湖石后面绕了出来,挡在凌若雪的前面。 这少女约十四五岁,一袭葱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牡丹,鹅蛋脸,杏眼柳眉,樱唇如珠,娇艳动人。凌若雪一看,大喜过望:“庄姐姐救命,有人要抓我!” 庄静雅微微一笑,上前将气喘嘘嘘的她揽入怀中:“若雪莫怕,姐姐在这里。” “庄姐姐,快跑,坏人追上来了。”凌若雪想跑,庄静雅搂她搂的死紧,令她动弹不得。 凌若雪心中一凛,自己喊救命,花园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庄静雅却 她明眸微眯,有意无意的用簪子扎了庄静雅一下。 庄静雅惊叫一声,松开了手,瞪着凌若雪的目光恶狠狠的,犹如毒蛇一般。 凌若雪趁机往前冲,但身后猛然一股强力向她撞来,她躲避不及—— “噗嗵!”一声,凌若雪掉到荷塘里。 时值九月,荷塘里只有残荷,水很凉,凌若雪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纤细的身子在水里载沉载浮。 凌若雪没穿越以前会游泳,可这具身子不会,一喊救命,水就从口鼻直往肺里灌,可怕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她尽量闭住气,用双臂拼命划水。 庄静雅躲在一棵大树后,望着在荷塘里扑腾的凌若雪,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 环佩叮当响,另一个粉色衣裙的少女跑到庄静雅的身边:“表姐,她死了没有?” 庄静雅阴冷地一笑,阴恻恻地道:“快了。” 粉衣少女见凌若雪越来越往下沉,心里一阵痛快,不屑地道:“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贱种,也配当天下第一庄庄主的妹妹,真是不知死活!” 庄静雅闻言,眼里充满了嫉恨怨毒之色,对着水里的凌若雪冷冷一笑:“分明是个残废,不过一张脸长的能看罢了,卫哥哥却视她如珠似宝,这让天下女子情何以堪?” ” 话落,携着表妹翩然离去。 这两人前走刚走,后脚就有一帮人急火火地冲进花园。 “妹妹!” “若雪!” “雪儿!” 一间摆设精致的屋子里。 “小姐的衣物!” “速请郎中!” “熬几碗热热的姜汤!” 凌若雪浑身冰凉,口鼻却都是火,听到那熟悉至极的声音不停地下达着指令,感觉很安心,嘴里却低低嘟囔:“大哥,你好吵。” 有温热的东西触上她的额头,轻轻摩挲着,磁性动人的声音好似松了一口气:“不吵,你怎么醒?” 尽管身体很难受,凌若雪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慢慢睁开眼睛。 床头坐着一位黑发银衣的少年,年约十六七岁,眉如墨画,一双迷人欲醉的桃花眼,秋波潋滟,似笑非笑,挺鼻薄唇,俊美的人神共愤,正是大哥卫离,也是现任卫家庄的庄主。 广陵卫家庄乃天下第一庄,不仅皇恩浩荡,且庄内有良田千顷,沃土万亩,山林和竹林更不消说的,大小商铺遍布天祈国,不计其数,有富甲天下之美名。 但,庄主却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卫离见她醒来,幽深犀利的目光睃巡着她苍白的脸色,小巧而无血色的唇瓣,伸手替她掖了掖锦被,轻声道:“很难受吗?郎中一会儿就到。” “还好,谢谢大哥救了我。”当她差点溺死在荷塘的时候,有人一把将她从水里抱起,昏过去的一瞬间,似乎看到大哥眼里藏匿不住的恐慌。 其实,卫离何止只救了她这一次—— 这身体的原主叫凌若雪,是侍郎府的一位庶女,生来右手大拇指关节处就多一个手指,被视为不详和耻辱,本该被溺死,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才勉强活了下来。 凌若雪母女俩在侍郎府内如奴仆一般,活得很卑微,饶是这样,还是未能逃脱嫡母的算计——去年,凌若雪被嫡母剁掉多余的手指,没有包扎便弃于断魂山。 实际上,凌若雪在切指后活活疼死,同名同姓的她穿越过来,并亲眼目睹原主母亲为了保护她,被几名粗鲁下流的大汉奸污凌虐的场面。 彼时正是数九严寒,风雪交加,她被弃于雪地,奄奄一息,是卫离救了她,并将她带回卫家庄养伤。 卫母见她生得粉妆玉琢,却命运多蹇,怜心大起,便收她做义女,对她视如己出,疼爱有加。而她醒来后不见原主母亲,以为那女子受辱寻了短见,便在卫家庄住了下来。 “离儿,若雪醒了吗?娘端姜汤来了哟!”忽然,一道温柔慈爱的声音传来。旋即,一位秀美端庄的美妇托着一个鎏金托盘,绕过富贵牡丹屏风出现在若雪的面前。 美妇正是卫母,原庄主卫星之妻,育有二子,长子卫离,次子卫焰。 “娘。”若雪刚想要起身,却被卫离伸手制止。 卫母风三娘朝她一笑,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模样清丽中带着俏皮,实难让人想像出她竟有卫离这么大的儿子了。她将托盘搁在雕花檀木桌上,端起热姜汤,对坐在床头的卫离道:“离儿,让让。” 卫离淡淡地道:“我来。” 他伸手将凌若雪连人带被的抱在臂弯,动作自然而然,然后伸手接过他娘手中的姜汤。 凌若雪颇有些不自在,想她在现代也是个快二十的大姑娘了,虽然穿越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身上,灵魂没变啊。 “娘,大哥,这些事让画儿来做就好。” 风三娘偷偷觑了大儿子一眼,冲若雪连连眨眼。 若雪一怔。 卫离尝了一口姜汤,眼皮都不抬地道:“一个连你掉到水里都不知道的丫头,要她何用?”言罢,将姜汤递到她嘴边:“一口气喝光。” 好歹是服侍了自己大半年的丫鬟,若雪抬眼望向风三娘。 风三娘摊手:“打了二十板子,让她老子娘领回去了,没让你大哥打杀算是好的。”举凡涉及到若雪的安危问题,大儿子是没有情面可讲的,她亦无可奈何。 若雪见卫离脸色不好,一鼓作气将热辣的姜汤喝光,才解释道:“大哥,其实不怪画儿,是我自己去花园的,我以为我们庄内很安全,却没想到会有歹人。” 卫离眼帘微垂,修长的睫毛半掩住深遂的眼眸,伸手顺着她光滑若水的秀发:“是大哥疏忽了,庄里护卫和仆役太少,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凌若雪又长又翘的睫毛颤了颤,陡然想到了庄静雅,那个用力撞自己的人是谁?是庄静雅?还是先前抓自己的人?但庄静雅 “夫人,郎中来了!”门外传来俞妈妈的声音,打断了若雪的思绪。 风三娘正要出声,俞妈妈又道:“夫人,还有一件事,秦姑娘急着见夫人和少庄主,说是怎么也找不到庄姑娘。” 找不到庄静雅?凌若雪皱了皱眉头,本来还想对大哥说出自己的怀疑,此时却不好说了。 “找不到庄姑娘?多派人手去找啊,快点!”风三娘闻言,不免着急起来,女儿今日险些淹死,把她吓个半死,想到那个场面就心有余悸,这心刚定,又来个庄姑娘。 庄家乃广陵的百年望族,和卫家庄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走动的比较频繁。因风三娘膝下无女,庄静雅和表妹秦蓉蓉便时常来卫家庄拜访她,有时也会小住几日。 此次,庄c秦两女正在卫家庄小住。 “嘤嘤嘤”突然,秦蓉蓉伤心欲绝冲进若雪的香闺,呜呜咽咽地哭泣:“夫人,卫哥哥,蓉蓉四处寻遍,楞是没见表姐,倘若表姐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啦?” 凌若雪垂下眼儿,抿起花瓣一样嘴唇。 卫离眸色波澜不惊,语气异常的平静:“秦姑娘,卫焰正带着人在庄内搜查伤害舍妹的凶手,若是有什么情况,他自会处理的。” 秦蓉蓉越发哭的伤心,娇媚的脸上满是泪痕,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卫哥哥,表姐曾说要去花园里走走,我担心她她和若雪一样,嘤嘤嘤” “若雪,你在花园见到我表姐没有?”秦蓉蓉突然抬着泪眼问若雪。 《庄主是妹控》http:read。xy。//550564。htl 多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有喜欢的亲放心收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89 如假包换 西山,宝睿王府的别苑。 “嗯水”一间精致而贵气的雅室里,静静安睡在造型古雅的八角雕花床榻上的女子,发出轻轻的嘤咛之声。 在一旁守候的丫鬟听到声响,急忙上前,伸手撩起华丽的轻纱帐幔:“安姑娘,你醒了。” 床榻上的女子一动不动,但她纤长的睫毛扇了扇,缓缓眼开眼睛,紧盯着床顶的轻纱,神思有片刻的茫然。但只过了一瞬,她双眼瞳孔一收,就开始打量身边的物事,看见床前的绿衣丫鬟,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漂亮的眼睛里有惊惧和犹疑c还有忌惮,声音颤抖地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绿衣丫鬟面带笑容,将帐幔挂在银勾上,柔声道:“安姑娘,您忘了吗?这里是宝王府的别苑,奴婢是别苑里侍候王妃的柳儿,以前曾见过安姑娘,姑娘还赏了奴婢一根玉簪呢!” “哦王府柳儿!”柳儿嘴里的安姑娘正是安夏,听到自己回到了王府别苑,她紧张慌乱的心情终于得到放松,跳崖的记忆也回笼,想到接住自己的是羽寰,并且那些侍卫是小月他们的人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得救了。 然后,又怕是好梦一场,目光快速的环视了室内一周,想要再次确认自己是不是到了安全的地带。 屋内有成套的紫檀家具,衣橱c美人榻,梳妆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兰花熏香,幔帐屏风等摆设,无一不精致,桌上还置放着时令水果和精致茶点。 “姑娘,饿了吧,先起来喝杯茶,再用膳。”柳儿温柔俯身,想要扶安夏起来。 安夏警觉的将身子往后一缩:“不用,我自己来。” 柳儿明显一怔,似被她脸上严厉的表情和冷厉的声音吓着了,但作为资深丫鬟,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马上就笑着道:“好的。” 须臾,安夏自己将自己收拾妥当,心绪才渐渐沉浸了下来。 她走到窗边,推开镂空的雕花木窗,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一个机灵,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细细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然后是花草树木,更有那飞檐雅窗,错落有致。 的确是宝睿王府的别苑,她和小月来过。 “听说你醒了。”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谁?”安夏被吓了一大跳,蓦然回头,纤手紧紧的抓住窗棂,指甲几乎都要陷进木头里了,瞪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男子喝道:“不要过来!” 羽寰盯着她受到惊吓的神情,不禁皱起了眉头,狐疑地道:“怎么反应这么大?你没有见过朕吗?”他墨玉为冠,穿着暗紫琉金的轻裘,甚是名贵,袖口c衣摆之处亦有金丝绣成的龙纹,显得他身姿坚挺,五官轮廓异常的俊美。 安夏一言不发,只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冷冷的瞪着他,满脸的戒备与防备,以一种僵硬的姿势站在那里,曼妙的身姿却不柔弱,甚至可以说周身有一股凌人的气势,仿佛只要他敢过来,她就会和他拼命似的。 她甚至忘了见到皇上要行礼了。 羽寰倒没有怪罪的意思,见她神情不同于以往,眉眼间隐隐透着一股桀傲不训,本来想走近几步,略一沉吟,还是不动声色悄悄后退了两步,以免触发她的不安,声音带上了少见的温和:“好了,朕不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张牙舞爪的,哪里像个女人?” 安夏还是不吭声,就这样和他僵恃着。 羽寰拧了拧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只见她迎光而站,头发松松地拿簪子绾了,换了一身家常的淡粉色罗裙,脸上脂粉不施,比以前变得的瘦削了,有些苍白,但她青丝如黛,眉眼如画,尽管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却依旧清丽难言,妩媚动人。 柳儿没有出声打扰两人,轻手轻脚的将热气腾腾的膳食送了进来,又毕恭毕敬的躬身退下。 “你这样不累吗?”羽寰睨着她紧紧握住窗棂的纤手,终于忍不住出声:“怎么变得人都不认识了?你不是好好的在千夜的王府住着吗?究竟发生何事了,为何会遇上坏人,还从崖上跳下来?” 安夏见他没有上前,便慢慢放下手,但她没有全然松懈,一只手紧握成拳收于身侧,微微垂下头,思索着羽寰的话,听他的意思,似乎不知道自己被安乐公主抓走了,以为自己还住在王府中。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许是小月怕事情传出去后,对她的名声和清白有碍,便隐瞒了下来。 她缓缓抬头,想要行个礼,却发觉膝盖弯不下去,身体硬绑绑的,羽寰似乎也不在意,向她摆了摆手,她默了默,顺着羽寰的意思道:“皇上恕罪,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不碍事。” 羽寰听她说的轻描淡写,神情既清冷又淡然,回想当时她从高高的山崖上义无反顾跳下来的情形,怎么都觉得她在说假话,不知为何,她骗他的认知浮上脑海,令他非常不舒服,俊俏的面容也沉凝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算朕多管闲事。”他神情冷傲c气势逼人地盯着安夏,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撒谎,可我不拆穿你。 安夏牵动嘴角,想绽放一朵笑花,却楞是没有成功,笑不出来,只好诚心诚意地道:“谢谢皇上的救命之恩,来世定当衔环相报。衔环相报。”被安乐那种变态狠毒的女人抓住,她早不知道怎么笑了,每天都是绝望的睡去,又绝望的醒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得和那些凄惨的宫女一样,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而横死。 若不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若不是相信小月一定会来救她,她好几次都恨不得自杀了事,以了结这种无期止c又无望的精神折磨。某些时候,精神折磨比折磨更能摧残人。 羽寰端详着她僵硬的面部表情,冷冷一笑,语气带着凉凉的嘲讽:“朕可不敢奢望来世,如果不是听到有人喊绝世大美女要以身相许,想来也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安夏甚是无语,那时她的情况好比鱼游沸鼎,火烧眉毛之际,哪顾得了许多,又担心底下的人不接住自己,只好拣有诱惑力的话喊了几句,也没指望有人当真,她是抱着这次不死,只怕也要摔成残废的决心跳下来的,没想到结果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羽寰见她垂着头,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不知在想着什么,却也透着几份楚楚可怜,又望了望桌上的膳食,便放弃了冷嘲热讽:“想必你也饿了,用膳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实际上,他也不了解自己是怎么了,若是别人这样无礼的对他,他早就以帝王之威对待那人了,可安夏给他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初见,他只觉得这小女子挺有趣,不管是行为还是面部表情,都丰富极了! 本想破例留她在宫中,其实也没想霸占她,就是觉得没事可以逗弄逗弄,像养宠物一般。岂料,这小女子完全不领情,更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千夜的小妾。当时他也是气昏了头——平生第一次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感兴趣,就落到如此不堪的下场。想也没想的就把她送到千夜府中。 过后一琢磨,却觉得哪里不对头,果然,后来的事实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哪里是什么千夜的小妾,竟然是凌国的郡主。可见啦,这世间,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撒谎,竟然敢当着他堂堂皇帝的面撒谎,并说的煞有介事,扯的跟真的一样。 “谢皇上。”淡淡的饭菜香味飘来,安夏其实早饿的饥肠辘辘,既然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也不矫情,姿态优雅地坐在桌边,开始细嚼慢咽地用膳。 被安乐公主抓住的这段日子里,她整日惶惶不安,食不下咽,睡不安枕。若不是安乐公主强迫她吃,她只怕会活活将自己饿死。 同时,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安乐公主残暴的个性,自己这样得罪过她,她居然还能留自己一命?不是中邪了吧? 不但好吃好喝地款待她,更没有一日三餐加宵夜的暴虐她,只是把她关在一间华丽的屋子里,不许她出去。 当然,以安乐公主的为人,怎会让她过得如此舒服,时不时的就会来骚扰她,逼她观看宫女被凌虐处死的画面,那血腥的场面让她吐的昏天黑地,只恨不得没生过眼睛,而安乐公主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让她一度以为,安乐公主这人不是人,真的是魔鬼的化身。 若不是她从小调皮,性格有点像男孩子,只怕就会让安乐公主的变态玩法吓死。此次能逃出升天,得亏有一队人马冲进关押她的地方,与那些守着她的侍卫缠斗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小月派来救她的。 总之,她见无人看守自己,就不要命的冲了出来。后来,有人发现她逃走了,那些混战的人,立刻不分敌我的追赶上来,她怕再次落入安乐公主手中,谁也不敢相信,只好选择跳崖。 “食物不和你胃口吗?吃的这么痛苦。” 羽寰突然出声,又吓了安夏一跳,这才发觉他没有离开,她端着碧玉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有安乐公主当佐菜,任是山珍海味,也变得难吃啊! 羽寰皱眉望着她半晌,眸色沉沉,转身就往外走:“用完膳,朕有话要问你。” “呼——”安夏将玉碗顿在桌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烦恼该用什么理由来打发皇上。 “王爷,为何要抓下官,下官要见皇上,下官正在努力筹备”陪皇上在行宫里的阮明经被羽千夜派人抓了起来。 他知道东穿事发,内心恐惧不已,一边不停的挣扎着,一边高叫道:“宝睿王,下官无罪,为何要抓下官?” 羽千夜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道:“你和易国大臣勾结已久,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但你的一言一行,本王早了如指掌,怎么样,还要狡辩无罪吗?” “没有下官没有”阮明经圆胖的脸上热汗滚滚而下,身子战战兢兢,只知道重复这一句话。 羽千夜美目一寒,一扬手指:“带走。” “吕将军,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为何要抓下官?” “陈将军,本官未犯国法,为何要抓本官?我要见皇上” “黄将军,为何要抓本官,本官何罪之有?”被官差押着的户部官员,以及礼部官员纷纷大声喊冤,但这些官差可不是普通的衙役,都是刑部的人马,他们想挣也挣不脱。 几位将军索性也不去敷衍了,威风凛凛地道:“诸位大人通敌卖国,铁证如山,罪证确凿,休想逃脱。” 这一天,湮国的帝都也很不太平,屡有官员被抓了起来,投到大狱中,其中还有不少权贵重臣。朝中文武官员嗅到了暴风雨的气息,无不低调起来。 行宫里陪皇上的都是些重臣,也被秘密抓了几位。羽千夜正和幕僚开会商议,王府里的侍卫匆匆来禀报王府里的情况。 “王妃去追易流光了?有没有人跟上?” “有的,王爷,侍卫随后就追去了。” 得知萌紫玥却追易流光,羽千夜美目一凝,心里一沉,易流光的身手,绝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此人心思慎密,诡计多端。易流光没死,他早就知道,但易流光假扮安夏,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并且,他知道易流光一直觊觎着玥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他才设计让宗瀚和易流光发生了龙阳断袖之事。可玥玥恼恨易流光和安乐公主合作,掳走了安夏,一心想将他抓住,竟然跟着追去了。 他掩下心里的担忧,抬眸望了行宫里皇上的住处一眼,面无表情地吩咐一众幕僚和几位将军:“诸位马上着手在行宫抓人,本王还有要事要办,梁先生和傅侍郎可以代本王行令。” 风胤影附耳向他禀报:“皇上送去别苑了,并找到了安姑娘。” “是真的安姑娘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羽千夜强调一遍。 “王爷,这次是真的,如假包换。” 羽千夜微微颌首,眉一挑,对众人一挥手,沉稳冷静地道:“按原计划行事!”话落,他修长笔直的身影已至丈外,如风一般的远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0 真真假假 听闻被关押的安夏逃跑了,安乐公主马上离开行宫,带着黑衣侍卫气势汹汹的往山下跑。就要下山了,却被一队手持武器的人拦住:“安乐公主,请留步。”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拦着本公主?”安乐公主勃然大怒,眉一竖,伸手一指:“都给本公主让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公主要谁好看?”一身月色素锦滚金边的锦衣,脚蹬绛紫云绣的靴的傅逸云,慢悠悠的从侍卫身后走了出来,温润的气质,俊俏的眉眼,华贵的衣着,丰姿俊雅,无一不彰显着浓郁的贵胄气息。 安乐公主收起怒意,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目光放肆到了极点,红嘴勾起一抹诡笑:“原来是俊俏的傅逸侍郎,怎么,傅侍郎转性子了吗?居然敢出现在本公主面前,就不怕我吃了你?” 这女人,死性不改,但凡见到个称头的男人,不是言语上调戏,就是用目光剥人的衣服,真真可恶至极!傅逸云漂亮的眸子脸上微带薄怒,语气却一派悠闲:“这是本侍郎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外来的公主,也敢在湮国大放厥词?何况还是一个过气的公主。”脸上换上笑容:“安公乐主,奉劝你把那张狂的性子好好收一收,今日今时不比以前。” “傅逸云!”安乐公主最恨人家说她是过气公主,刚被羽千夜用无情的言语重创过,伤口未愈,还血淋淋的,现在傅逸云又补上一刀,令她痛上加痛,上前几步,手一扬,就想掌掴傅逸云。 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向她的手腕削来,毫不留情,伴随着傅逸云冷冷地声音:“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主小心。” “锃”的一声响,兵器相交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安乐公主一身冷汗的缩回手,难以置信的瞪着傅逸云身边的蓝衣侍卫,方才如果不是自己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伸剑挡住他那一划,只怕自己这条手腕已被他砍断了。 对方的蓝衣侍卫气定神闲,自己的侍卫却连退好几步,孰高孰低,一眼即明。 傅逸云半刻也不想耽误,袍袖一挥,背着双手道:“蓝翎,速速将公主捉拿归案。” 蓝翎宝剑一横,响亮地道:“是!” “你们凭什么抓本公主?”安乐公主唰夺过侍卫手在自己面前,厉声道:“本公主是来和亲的,谁敢动本公主一根毫毛,凌国决不会善罢甘休。”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傅逸云冷笑一声:“安乐公主,你作恶多端,罪行累累,就甭费话了,有什么话,到刑部大牢再说不迟。” “都是此屁话!想抓本公主,拿证据出来!” 傅逸云面色骤然一寒:“证据,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蓝翎,由你来收拾她,让她死个心服口服。” 蓝翎神情严厉,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安乐公主,你明着是来和亲,以修两国之好,实则与易国的使臣勾结,不但在围场布下杀下,刺杀吾皇,更多次想对护国王妃不利,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擢发难数,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安乐公主脸色一变,色厉内荏的怒斥道:“笑话,什么都是由你们说!什么刺杀?什么勾结?本公主统统听不懂!难道说,这就是你们湮国的待客之道?欺我凌国没人吗?”她一脸阴霾地对侍卫使了个眼色。 听她口口声声凌国,傅逸云干脆给她致命的一击:“凌国现在是安世子一家独大,权力滔天,他早来函,让我等对你不必客气,该剐一千刀,决不能只片九百九十刀。” “休要胡说公主一脸愤怒,脸色铁青地怒吼:“他安子非算什么东西,敢背着父皇下命令,本公主看他是不想活了!” 傅逸云微垂头,懒懒的理着袍袖,不再开口,蓝翎冷笑道:“安乐公主,你这般胡搅蛮缠,百般拖延,莫非想等你的赘犬来救你?还是等皇上来救你?”不待安乐公主开口,又凉凉地道:“可惜,王妃的猫神对你家的赘犬非常感兴趣。” 手一扬,示意安乐公主向他的身后看,接着道:“而皇上,奉劝公主不必再等了,他正玩的乐不思蜀,恐怕想不起公主是哪位了。” 顿时,安乐公主面如死灰,死死盯着傅逸云等人的身后,那里有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正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往这边而来 蓝翎说的不错,安乐公主自知事情败露,并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所以才会故意拖延时间,好等侍卫去搬救兵,救兵正如蓝翎所料,一个是她蓄养的獒犬,另一个,正是在行宫里抱着嫔妃作乐的皇上。 本来,她对这两样都极有信心,首先,她训养的獒犬并不只有表面那几头,而是有数十只。其次,行宫里的皇上,更是她最大的王牌,可以在最紧要的关头保她安全无虞。 她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在她来湮国和亲之前,隐匿自己行踪c消失已久的战神易流光突然出现,并找上了她,提出要跟她合作,其目的就是颠覆湮国的朝政,刺杀湮国的皇帝,进而将湮国弄得乌烟瘴气,然后,易国趁机出兵攻打湮国。 易流光许诺,事成之后,必让易国的新君立她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安乐公主本身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皇后一倒台,她在凌国几乎得不到重视,更被逼来湮国和亲,心里的滔天怒火无处发泄,每日都是咬牙切齿的在渡过。 她明知自己以现在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嫁给湮国的皇帝,顶多也是一位不受宠的妃子,想当皇后,无异于白日做梦。想报仇的话,更是难于登天! 权衡了一番利益得失,她铤而走险,答应和易流光联手。故此,她在凌国一反常态的没有闹事,异常乖顺地来湮国和亲,让许多等着她闹得天翻地覆的人大跌眼睛。 她来湮国时只带了几头獒犬,后来,易流光帮她把其它的敖犬陆陆续续送来了。至于行宫里的皇上,不消说的,正是易流光用他绝妙的易容术,弄来的一个傀儡,企图瞒过湮国众臣子的眼睛。 然而,在湮国的皇宫宴会上,她看到了如神祗般俊美高贵的羽千夜,顿时惊为天人! 得知羽千夜已有王妃,并且是萌紫玥,她妒忌的发狂,恨不得立刻杀了萌紫玥——如安乐公主这样的女人,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凡是这世上的好东西皆该为自己所有,别人都不配! 因此,她将计划稍稍做了改变——不当易国新君的皇后了,要当羽千夜的王妃,誓死要把这个谪仙一般的男人弄到手。 易流光对她的计划并不横加干涉,他将自己的心思掩盖的很深,但还是让安乐公主瞧出一点端倪,原来易流光对羽千夜的王妃一直念念不忘尽管易流光没有当面承认过,但两人目的相同,一个想人家的相公,一个想人家的娘子,也算一拍即合! 至于安夏,原本安乐公主掳了她来,是想残忍的将她折磨死,狠狠出自己胸,但易,流光却与她的意见相左,他想留着安夏来对付安子非,如此一来,同样可以为安乐公主报仇。 安乐公主恨安夏,更恨安子非,巴之不得,所以她强自按捺着胸没有动安夏。 但,此时看到猫神,她已经对自己蓄养的獒犬不报什么信心了,易流光处心积虑弄来了虎群,都没奈何得了猫神,尚且让它杀了个片甲不留,她那些獒犬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至于那个该死的皇上,真不知易流光挑的什么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色胚,好像女人似的,身上还挂着彩,就不管不顾的与那些嫔妃起来,真他娘的气死人,她还指着他来救命咧! 安乐公主脸色阴沉沉的,盯着越走越近的猫神,一句话也不说,蓝翎也不指望她自己认罪,猛地将宝剑一挥:“王爷有令,速让安乐公主伏法,如有违抗,斩立决!” 先不说安乐公主这边的战况如何,来说说行宫里的皇上。 “皇上嗯”充斥着明黄色的寝宫,宽阔的紫玉龙榻上,皇上正搂着一丝不挂的晴妃纵情交欢,晴妃嘴里哼哼唧唧的叫唤着,眼若春水,脸如红霞,一头青丝左摇右摆。 龙榻旁站着德贵妃和明妃。两位妃子看着眼前的活春宫,心如鹿撞,脸上红的不成样子,还故意把自己的胸部挺高。 德贵妃见皇上一直不脱亵衣,只脱了亵裤,便娇声道:“皇上,不如臣妾帮皇上把龙袍除下。” 明妃也不甘示弱,拿着参果去喂皇上。 “爱妃,朕身上有伤,这衣服就不用脱了。”皇上头上滴着热汗,却阻止德妃的动作,又笑着对明妃道:“呵呵,爱妃不如拿嘴亲自哺给朕,那样才够味儿。” “皇上!”晴妃示威般地瞪了一眼德贵妃和明妃,赶紧伸出玉臂搂住皇上,娇喘吁吁地道:“这种时候,皇上就不要分心了嘛。” “哈哈,爱妃说的有理。”皇上心情愉悦,重重的亲了晴妃一口。 ------题外话------ 亲们,有福利,所以其它情节也传不上来,暂时只传这么多。(百度搜乐新更快)给亲们请个假,要写大结局,两篇会和几万字的大结局一起放上来,本来不想请假的,但双开,实在木有办法了,请亲们多多体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091 大结局 “啊!”晴妃叫一声,嗲声嗲气地道:“皇上。” 德贵妃和明妃看着晴妃那受用的模样,不禁捏紧了手心,气息都跟着变急促了。 晴妃只觉得飘飘欲仙,灵魂仿佛随着快感飘上了天堂。实际上,她已感觉到身上的皇上和以前不同了。许是知夫莫若妻,虽然晴妃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侍寝次数也少,但对于身上的男人,她还是能区分的。 此时正和她行鱼水之欢的人,若不是脸和皇上长的一模一样,晴妃都要怀疑这不是一个人了。 有心想问问,可又怕问出来皇上不喜,何况皇上好久不要她们侍寝了,难得让皇上宠爱一次,就不要扫兴了,因此,只是不住的娇滴滴的夸奖。 晴妃猜的不错,此时在她身上的皇上的确不是羽寰,正是易流光用易容术弄来的一个傀儡。而这个傀儡也不是别人,却是宗瀚身边的随从甲——宗林飞。 话说当初,羽千夜重创易流光后,又设计易流光和宗瀚断背,之后,这件事被宣扬的人尽皆知。宗瀚因此遭到易国的通力追杀,鼎鼎大名的战神易流光,更是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不知所踪。 宗瀚自然也没有躲到别处,依旧在南疆。可不知怎么搞的,易国的大队人马,楞是没有将他追捕到,让他一直逍遥在外。 奈何好景不长,隐匿已久的易流光突然出现在南疆,并很快就找上了宗瀚,要找他报当年之辱。 咳咳,这件事说来话长,宗瀚也觉得自己很冤枉好不好,他向来只喜欢身娇肉软的女人,几时喜欢过大老爷们?还不是因为受了别人的暗算,才会动易流光。 在他看来,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天水族并不岐视南风,只是他自己不爱南风而已,事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船过水无痕,这易流光真是太看不开了! 然而,易流光却不如此认为,觉得受了奇耻大辱,非得追杀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势。 宗瀚苦恼不已,身为族长,本来就为天水族的宝藏愁苦不已,还被易流光百般纠缠不休,逃命都逃累了。他这人,运气虽不咋滴,但一身逃命的功夫却无人可及,易流光想要亲手杀了他,还真是难! 而他想要杀掉易流光,更难! 你追我逃的真烦了,后来宗瀚就对易流光说:你是杀不掉我的,我呢,也不想与易国为敌,你干脆换一种方法吧!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当然,这句话说完,换来易流光更彻底的追杀,简直是要跟他拼命了 后来,易流光见方法使尽,却不能杀掉他,便不想跟他耗时间了——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有更大的事情要办,还要找罪魁祸首羽千夜报仇。至于宗瀚,等他把大事办了,再来收拾他亦不迟。 宗瀚瞅易流光这意思,好像还有留有后手,他并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老被易流光放冷箭,就想把这段恩怨化解了。 易流光自然不想理宗瀚,天水族再厉害又怎么样,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现在的天水族而言,只要那宝藏打不开,这天水族充其量就是个空架子——没银子,也没人。自己想做的事,又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他们能帮得了自己什么?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计划里正缺一个能易容成羽寰的人,虽说自己的易容术高明,但为了仿真度更高,不易被人拆穿,还是要找一个与羽寰身材近似的人才好。 宗瀚一听,要去扮皇帝,这好啊!马上毛遂自荐。 奈何易流光嫌他太过于高壮魁梧,与羽寰那种身材修长,英气又不失儒雅的形像相去甚远,倒是觉得他身边的随从与羽寰身材相近,如果加以训练,再易上容,假以时日,就连羽寰身边亲近之人也不一定分辩的出来。 随从甲宗林飞雀屏中选,喜不自胜——去冒充皇帝,这主意真是太妙了!不说别的,光说皇帝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就够他欣喜若狂的了。 宗林飞天生是个风流的性子,哄起女人来一套一套的,走哪都不忘拈花惹草。想当初,在凌国的栖凤村都不忘记勾搭女人,还有何处能难得住他的风流? 宗林飞的人生哲学就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天下的美女,多数都被搜罗进皇宫里了,若在平时,他哪有机会勾搭皇上的女人,就算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怕也只能打动一个两个,还要小心翼翼的,干起事来也不爽快。 替易流光办事,他不担心有没有风险,只要能将羽寰后宫里的女人全部睡个遍,他觉得此生就值了! 易流光正需要这样勇于赴死的“死士”,于是便对宗林飞加以训练,让他模仿羽寰的日常行为和说话方式。 宗林飞果然不负他所望,很快就学有所成——毋庸置疑,有众多美女在前面招手,宗林飞学什么都快 待到易流光和安乐公主的计划一成熟,易了容的宗林飞就替换羽寰上场了。 宗林飞心里的快乐,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简直是心花怒放。众所周知,天水族是个相对比较开放的民族,对性事很看得开,男女都比较追求肉体上的快乐。宗林飞更是个中翘楚,更何况他天赋异禀,不但枕席之间的手段高明,性欲更强。 只要和他有个鱼水之欢的女人,没有不夸他厉害的。 为了扮演羽寰逼真,宗林飞身上免不了挂了些彩,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玩女人。 此次羽寰上黄山秋猎,只带了三到四个妃子,宗林飞心里颇有些遗憾——为了能玩遍皇帝的后宫,他特意把天水族里所有能催情的药物都带来了,为的就是玩众多美人时,可以金枪不倒,雄风永存,弄的后宫的美人从此离不开他 三四个女人,实在不够他塞牙缝啊! 但好在睛妃等人都生的美貌动人,略略抵消了人数上的不足,再说实在不够的话,不是还有宫女么,那些宫女还不是皇上的女人,一样可以睡。 而宗林飞也是个通透明白的人,自己这皇上毕竟是假冒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拆穿了,运气好还能保得住小命,运气不好,只怕会就此一命呜呼。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趁着这会当皇上的时候,赶紧乐一乐。 为了节省时间,他干脆将几个妃子都招来,美其名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至于行宫里有要事要禀的大臣,早向太监吩咐过了,让他们去找宝睿王,他是皇上,受了重伤,须静养。 而他所谓的静养,就是先拉了最为美貌的晴妃行鱼水之欢。 宗林飞是风月场所的老手,手段高强,把晴妃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真是个骚货!” 宗林飞高兴地看着身下的妇人被他尽情玩弄的样子,呼呼地喘着气,哈哈大笑。他本身就喝了助兴的药,此时性欲狂发,勇不可当。 他常玩弄女人,当然明察秋毫。 晴妃语无论次的吟叫,人已经迷迷糊糊的了,身体一阵猛动后,软绵绵的不动了。 宗林飞吃了药,躺在晴妃的身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准备着下一轮攻击。 “皇上,晴妃妹妹已经不行了。”德贵妃和明妃熬了半天火,就等着皇上临幸,一见晴妃像死狗一般,马上在一旁提醒宗林飞,她们两人还空着呢! “爱妃来!”宗林飞马上翻身而起,将德贵妃拉到龙榻上,拍了德贵妃一记:“爱妃快脱掉衣服,在这里趴下。” 又招呼明妃:“明爱妃也上来,快脱衣服,老子,朕要双飞。” “皇上”德贵妃脱了衣服,委委屈屈的趴到床上。 明妃为人向来不扭捏,再说上次皇上不也是这么干过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很快就褪了衣服,也上了龙榻。 德贵妃也和晴贵妃一样,感觉皇上变得不一样了,起初还以为是因久不承皇上云雨,有些不能适应罢了,但一会儿,才感觉皇上真的不一样了。 但是,宗林飞弄得她没空计较别的,一张娇艳的秀脸左右疯狂扭摆着,简直舒服得死去活来!什么矜持都顾不得了,没口子的乱叫。 宗林飞一边折腾着德贵妃,一边玩弄得明妃。 两个女人都是艳如桃李c热情如火,那一声声绕梁三日的叫声,听在宗林飞耳朵里,真是刺激到了极点。 德贵妃的双手几乎无力支持自己的身体,宗林飞见她软下去,便放下她,把她翻了过来。 宗林飞得意叫着道:“骚货!”说着,又凑上去亲吻明妃的小嘴:“你也是个骚货,快躺好!” 明妃此时什么都不顾了,主动伸出香舌与他热吻在一起。 明妃是个春闺正寂寞的女子,哪里经得起假皇上这种风月老手的玩弄,双手紧紧抱住假皇上的头。 宗林飞突然放下德贵妃,一把将明妃按到身下。 正当殿内放浪形骸,春色荡漾的时候,一群太监和宫女却纷纷冲进殿内,惊惶失措的惊叫:“皇上,不好了!” 身着官服的秦太尉缓缓踏进殿内,他的身后,一群手持武器的御林军涌入寝宫。 秦太尉为人正直,一看到殿内这不堪入目的情景,老脸霎时就红了,撇过头,向御林军挥了挥手:“此人冒充皇上,淫烂宫帏,王爷有令,所有人斩立决!”皇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当然是全部灭口为好,不然传到外面,岂不是让人耻笑皇上。 御林军一听,立刻持着武器向龙榻上攻去。 秦太尉是早知道实情的大臣之一,可他没想到,假冒皇上的人这么大胆,不顾身上有伤就开始纵情声色,幸好此次来秋猎的几位妃子,娘家皆勾结敌国。她们是叛臣之女,迟早要问斩的,被假皇上牵连,死的倒也不算太冤。 宗林飞本来死守精关,此时见大势一去,大泄如注,口内低哼连连。这种时刻,男人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莫说手持武器的御林军,便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都可以杀死他。 只听几道女子的尖叫声响起,宗林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胸前就多了几道血窟窿,随后便颓然倒在明妃身上,倒真应了他牡丹花下死的风流本性。 几位妃子的尖叫声还未停下来,就被御林军杀死在龙榻上,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殿内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刚刚还春色绵绵,此时却腥风阵阵。 安乐公主的侍卫匆忙而来,本想让假皇上去救安乐公主,不想却碰到这样的场景,再想回去给公主报信,却被御林军统领带人团团围住,自身都难保了 行宫这边的战斗接近尾声了,那边,萌紫玥一直紧追着易流光不放。 按说,易流光无论是身手和轻功,都要比萌紫玥来的高妙,想甩开萌紫玥虽说不是易如反掌,却也不是多难的是。然而那次被羽千夜重创以后,他身受重伤,一直修养了好久才渐渐痊愈。 自那以后,他的身手就大打了折扣,怎么练也练不回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找羽千夜报仇,而采用这么迂回曲折的方法,甚至要和安乐公主,这种他不喜欢的女人合作的原因。 再说,他也低估了萌紫玥,未免有些轻敌,惊讶之余,也想看看萌紫玥到底有多大的本领,更何况他另有计划,就是要诱着萌紫玥追他。因此,他也未尽全力。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将一众侍卫甩远了。 萌紫玥望着眼前渐渐熟悉的环境,骤然停了下来。 易流光回头见她不追了,竟然也不逃了,笑道:“怎么停下来了,是打算放过我吗?” 萌紫玥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眸中精光暗涌,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易流光,你来白马寺的后山干什么?未必这里就是你的老巢?” 当年,萌紫玥在白马寺的后山住过一段日子,对这里的环境可谓了如指掌,易流光将她引来这里,肯定另有目的,绝不是无意中来此。 “我是易国人,这里怎么可能是我的老巢,是你的还差不多吧。”易流光伸手指着山坡上的一间禅房:“你不记得了吗?你曾经在那里住过。” 望着那间熟悉的禅房,萌紫玥眼里闪过一丝念旧和恍惚,在这里住的时候,她还曾去梁记饼铺打过工。 如今她回来后,还去过梁记饼铺,以感谢当年梁老板和梁夫人对自己的照顾。他们一家人都很惊讶,但都替她高兴。一直以来,他们一家都以为她出事了,为她担心了好久 当然,她很快又想起在这里住的时候,易流光扮成的王娇娇骗过她,新仇加上旧恨,令她很快清醒过来:“易流光,少顾左右而言他,你来这里有何目的,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易流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在怪她不懂风情,打断他的怀旧时光,然后,缓缓伸手,开始解身上的华丽的衣裙。 萌紫玥冷冷地斜睨着他,一言不发,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易流光外面穿着美美的女式衣裙,里面却是做工精致的男子服饰,轻袍缓带,锦服缀珠,衣服下摆的云海图,大气恢宏。 他随手将女子的衣裙抛在一旁,伸手在头上捣鼓片刻,扔掉金簪银环,散下乌黑如瀑的及腰长发,又用一条银色的丝带将头发束起,最后,用手在脸上一抹—— 双眉如弓,深遂如海的凤目,睫毛修长,挺直的鼻梁和略显冷漠的薄唇,无一不透着高贵出尘。易流光,仍是一如既往的俊美耀眼,就连他脸上不多的表情,依然显得高深莫测,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个人,永远都透着一份神秘 “怎么,终于肯恢复你男儿身了?”萌紫玥以手抚额,淡淡地道:“我见到你的大多数时候,你都是在扮女人,而且,无论男女,你都扮的维妙维肖,不得不说,你还真适合吃这碗饭。”抖了抖手腕,将鞭柄擎在手中:“就连安夏,你扮的都能以假乱真。” 易流光微垂眸,轻转袖口的珍珠,长睫轻掩幽幽的眸光,波澜不兴地道:“这不是什么夸奖,再扮的像,不也被你认出来了么?”叹了一口气:“这次,是我被你耍的团团转,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啪!萌紫玥突然发难,一鞭子向他抽去,带着一股劲风:“易流光,你拖拖拉拉,絮絮叨叨,是在等救兵么?” 易流光闪身一避,似笑非笑地道:“你不去看看曾经住过的屋子么,不看,可是会后悔地噢。” “小萌萌——”忽然,山坡上发出一声呼喊:“小萌萌” 萌紫玥心下一颤,寻声望去,就见几个黑衣人,押着太上皇和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进了禅房,而太上皇还不停的在挣扎,声嘶力竭地喊着小萌萌,接着,禅房的窗子被打开,妇人和孩子出现在窗口,正是被包裹着的小羽萌和他的乳娘。 俗话说的好,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萌紫玥为孩子紧张实乃正常不过了,再说,小羽萌虽然不足两月,但他已经会笑了,长的白白嫩嫩,头发乌黑发亮,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小胳膊小腿像藕节一样。 这孩子又不认生,见谁都笑,一笑,便眉眼弯弯,露出没牙的粉红色牙床,可爱到让人发晕。 就连神智不清的太上皇,都最喜欢他,一会儿不见他就闹得慌,羽千夜更是爱若至宝,一有闲暇就抱住不撒手,直说还要再生几个,把当初心疼萌紫玥生产,说以后再不生的誓言抛诸脑后。 萌紫玥常常取笑他,也不知谁说孩子当初像阿呆的。 就在萌紫玥发怔的功夫,易流光鬼魅般的靠过来,不露声色的伸指向她一点,显然是想偷袭她。 萌紫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禅房,手中的鞭子却准确无误地向易流光抽去:“易流光,这又是你用易容术搞的把戏吧,太上皇和羽萌在哪里,我都不清楚呢,何况是你?” 易流光没想到她竟然能一心二用,一时大意,险些被她抽个正着,堪堪避过去后,他用下巴轻点山坡:“你不清楚在哪里,我更不清楚在哪里,但是”顿了一顿,微微一笑:“但是,阿呆却知道他们在哪里。” 阿呆?萌紫玥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人如雕像,一动不动。山坡上,一只黄色的猴子,正学人类直立行走,歪歪斜斜向他们而来,长长的猴臂不停的抓耳挠腮心,一时冰冷如雪! 她竟然忘了,易流光的师傅正是阿呆的旧主人,而阿呆和易流光熟悉至极,情份还很好,如果易流光想利用阿呆做什么,即便阿呆再聪明,也不如易流光狡猾啊! 阿呆平日和小羽萌接触的多,它用它那颗聪明的猴心,窃以为小羽萌也是一只猴子,跟它是同类,所以对小羽萌颇多照顾,处处以老大自居。若是让它去找羽萌,肯定难不到它。 “吱吱吱”阿呆挠着头上的黄毛,躬身站到萌紫玥的面前,仰头望着她,黑黑的大眼睛里全是懵然和迷惘。 萌紫玥叹了一口气,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提步往山坡上的禅房走去。阿呆望了望易流光,转身蹦蹦跳跳的去追萌紫玥了。 易流光望着那道窈窕婀娜的红色背影,乌黑的眸子里暗光闪烁,似涨潮的湖水,一起一落,隔了一会,他负起双手,慢条斯理的跟上。 小羽萌和奶娘已不在窗口了,只有太上皇在窗口,见到萌紫玥,他摇晃着花白的脑袋,嚷的更大声了:“玥玥,玥玥,坏人抓了我和萌萌。”经常听到羽千夜这么唤萌紫玥,他便跟着这么喊。 “哇哇”他一大声,屋内的小羽萌可能是受到了惊吓,竟然放声啼哭起来。太上皇心疼坏了,立马回转身去哄孩子:“萌萌不哭,萌萌” 此时已是日影西斜,夕阳的余晖落在萌紫玥清冷的眸底,泛出星星点点的金芒,她定定的望着窗子,目光仿佛想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的孩子。 阿呆吱吱叫了起来。 “怎么?你还在怀疑吗?”易流光站在一旁,长身玉立,气定神闲:“倘若你还在怀疑,那我也没有办法,少不得就将他们关在这里。” “呱呱”屋内的孩子还在啼哭,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仿佛是被母亲抛弃了,令人无不生出恻隐之心,为之鼻酸。 萌紫玥倒没有乱方寸,侧过头,平静地看着易流光:“你想用他们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达成什么目的?实话对你说,你的假皇上,还有你的安乐公主,都有人去对付了,至于结果,你不用猜。最后余你一个人,再怎么有本事,你也是孤掌难鸣。” 易流光傲然一笑:“那两人,本就是两颗棋子,废物一堆,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大事?” “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更要心狠手辣,所以,你打算用老人和小孩来成大事吗?”萌紫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何况,你抓了我的孩子有什么用?皇上难道会因为我一己之失,让我用天下来换我的孩子?你想的真是太天真了!” 这道理易流光当然懂,能登上高位的人,哪个手里不沾染了血腥,尤其是羽寰,他为复仇才登上帝位,杀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论起心狠手辣,他只怕比易流光更甚。 “再说了,我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能带走他们?”萌紫玥神色轻蔑地睨着他,语气带着杀意和冷傲:“我最恨你们这些人,以争天下为借口,不停的伤害无辜和弱小的人,有本事,你来和我斗!” “我不想和你斗”易流光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带着点无奈,带着几分黯然,随风飘散在风里。 他从来就没想过和萌紫玥为敌,说来也许没人相信,他也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贵公子,女人之于他,除了是赏心悦目以的花瓶外,也就是个生活的调剂品,可有c可无。 但是,萌紫玥却给他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一两句话还真说不清,她是生的极美,可性子却比寻常的女子个性要强,甚至可以说霸道,女权意识浓厚。 然而,霸道嚣张的美丽女子,易流光也不是没见过,像因为凯觎萌紫玥,而被羽千夜愤怒杀死的思岑,便是个异常骄奢淫逸的漂亮女子,整日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她日常的行为,可以说比萌紫玥放肆霸道一百倍不止。 可对于思岑,易流光除了不耐烦,就是厌恶,连一丝多余的亲情也没有。所在在思岑被羽千夜杀死之后,易流光没有丝毫的痛心。仅是觉得羽千夜这样做,扫了易国的颜面和国威,不过,那时他也被羽千夜逼的自身难保,无暇顾及良多。 后来,因为他出了事,皇上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在这多事之秋,为了一个整日惹事生非的郡主向湮国出兵,实非良策,便驳回了长公主要为女儿报仇的提议。思岑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如果思岑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了,激不起他的怜爱,那安乐公主也是个性子狂傲,霸道至极的女子,姿色尚可,但是易流光同样不喜欢,不但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多看一眼都不耐。 可令人不思可议的是,易流光却极喜欢和萌紫玥相处,喜欢看到她——她的霸道,她的强势,他觉得理所当然,觉得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也许这才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刚开始接触萌紫玥,他的确是别有用心,暗藏目地,为的就是她天水族的身份,还有她身后偌大的宝藏。多接触的几次之后,他觉得这女子远远比表面要精明,性格多变,手段也狠,同时也很好玩。 为了逼她跟他去易国,他故意用暗器打疼她的手腕,让她失手摔死了羽浣霞,也断了回湮国的路。 在易国,出于无奈,她在他的王府里住了下来。 虽说两人住在一个府邸,可接触也不多——他知道,萌紫玥是故意避着他。而他,也没有逼她,反正来日方长,他和她有的是日子相处,他并不着急。 他承认,也许是萌紫玥的性格吸引了他,也许是萌紫玥的长相刚好合他的口胃,他对她有着异样的心思,说是男女之情亦不为过。于是,趁着思岑想侵犯她的时机,他借机提出纳了她 没想到,因为这句话,直接导致萌紫玥卷包袱走人。更没想到,从此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暗藏于胸,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幽幽的叹息,默默的后悔,如果,当初自己的处理方法不一样,妥善的保护她,将她好好留在身边,是不是,两人之间便不是这个结果了? 世上难买回头药,假设她嫁的是这世间任何一个人,易流光自认都有本事把她抢回来,偏偏她谁也不嫁,就嫁了羽千夜那个大妖孽,大混蛋,兼大变态 此时此刻,易流光思绪万千,百转千回,竟然柔肠百结,俊面难掩颓废和黯淡。 许是他的声音太低,叹息声太轻,萌紫玥好似没听到一般,偏头眺望着远方,轻轻地道:“好了易流光,再好的戏,终有落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新文《庄主是妹控》+谢谢亲 首先,感谢亲们一路的支持,轩娘非常感动,无以言表。 轩娘新文《庄主是妹控》http:read。xy。//550564。htl 【宠文1v1,伪兄妹+养成+宅头,男女主身心干净,稍有重口。】 简洁版:穿越成十岁女童,一丝不挂睡在美少年怀里,被带回家当妹妹养。千般疼,万般爱,养大了却对着妹妹唤娘子! 绝倒,原来美男是妹控,喜欢自己的娘子自己养! 然后,美人们,推一下轩娘的完结文,亲们手下留情,表打俺哈! 《养女锋芒:尢物嫡女》http:read。xy。//480407。htl一对一,男主专情,情深不悔!身心皆净。 《独宠绝色娘子》情有独钟,誓死娶她!http:read。xy。//458028。htl 亲们要看福利章节的,留下邮箱也可,加(2835497262)也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