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绯闻》 第一章 初恋时光 凌晨三点,我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反正睡不着,我索性起身打开床头一盏昏暗的台灯,披衣下床,慢慢踱到窗前。 窗外正在淅淅沥沥飘着细雨,深秋的雨,格外的寒意逼人,刺入心脾。 昏黄的路灯光晕透过重重雨雾,飘进我的视野,令我仿佛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时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一年以前,那个同样凄迷的冷雨夜 一年前的我,准确的身份是一名——怨妇。 当时的我,正忍受着与自己同床共枕十三年之久的丈夫的冷淡和疏远,愁肠百结,却无计可施 我叫苏漫,今年三十五岁,从事财会工作;我的丈夫叫邓良,是一家新兴科技公司的老总,我们是大学校友,他比我高一届。 当年在校园里偶遇我以后,他就对我展开了攻势猛烈的追求,那时的我,懵懂无知,极为纯真,而他是那样的阳光帅气,朝气蓬勃,我一下子让他打动了,同意做他的女朋友。 和很多校园情侣一样,我们有过青涩纯真的浪漫时光,我们一起上自习,一起去打饭,一起在大学校园里散步,美丽的校园里处处都留下了我们青春的身影。 同时,象很多保守的七零后一样,大学期间我们没有越雷池一步,保守的我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底线,没有让他占有我的身体,直到那个暑假 当时的我已经毕业正在等待分配工作,而他已经参加工作,我们的恋情已经非常稳定,在他的一再要求下,那个暑假我跟着他回家乡见了他的父母。 邓良生长在一个条件优越的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非常知情达理,两位老人对我的印象也非常好,总之,在他家的那些时光是很愉快的。 直到那个午后 那一天,他父母都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们家住的是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四合院,为了凉快我们两人呆在他家那间僻静的西厢房里,他半躺在我身后的铁床上,一边听音乐,一边随意地翻看着一本书;我则坐在窗前,静静地品味着一本席慕容的诗集: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著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我相信没有哪个青春少女会不喜欢席慕容的诗,而当时正值妙龄的我每当读到这些绝美的诗句时,心底都有一种深深的触动。 而彼时,他却在我身后轻轻呼唤着我:“小漫,你看什么呢?” 我漫不经心地轻声回道:“在看席慕容的诗啊” 他嘟囔着半支起身,轻声对我说:“过来陪陪我嘛” 我回头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读我的诗。 可是他却放下手里的书,坐直身体,伸出手臂就将我拉了过去,我没有办法,只好拿着那本爱不释手的席慕容诗集,坐到了他的身旁。 第二章 我的初夜很疼痛 正值盛夏时节,我身上穿着一条白底素花的布裙,花是浅紫色清清淡淡的丁香花,极为素雅清新,和扎着两个小刷子面容纯真的我极为搭配。 良紧紧拉着我的手,我羞涩地依偎在他身旁,渐渐地,他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为了防止走光,我里面穿的是一条稍长的四角长内裤,他的手渐渐向那里伸去 “别!你别!”感受到他的侵犯,我急切地抓住他的手阻止道。 邓良一把将我手里的诗集夺过去,扔在一边,然后双手抓着我的肩就将我压倒在床上。 “小漫我求你了,你一直不让我碰,以前是因为害怕我们成不了,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得到我爸妈的认可了,你也毕业了,再下一步见过你的父母咱们就可以考虑结婚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呢?”邓良俯在我的胸前,言辞恳切地对我说出这番话。 按理说,他的要求似乎没有什么不合理,但对当时年仅二十一岁家教极为保守的我来说,一时之间就是难以逾越男女之间那道鸿沟。 可是另一方面,我心里还有一种渴望,毕竟我和良已经相处这么久,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这个人,也深深地迷恋着他那强健的阳刚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邓良接下来的举动变得更为大胆,他抬起我的身子,刷地一下从后面拉开了我的裙子拉链,并迅褪掉了我的长布裙,这样一来,只穿着小小胸衣和四角内裤的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不!不要!不要”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向床里退去。 邓良狡黠地笑着,他跳到床下,迅脱掉了他身上的衣物,然后飞身上床,向我扑了过来 “不!良,别这样!”他的动作极为凶猛,那一刻,我象是要被他强暴一样,拼命挣扎着不想让他得手。 邓良死死将我压在身下,扳着我的脸,带着乞求的口吻对我说道:“小漫我求你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天你呆在我家里,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我忍耐得有多难受?今天爸妈正好不在家,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就给我吧,算我求你了,好吗?” 看着他那真诚殷切的眼神,一时间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恐惧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渴望,在我矛盾交加的时候,邓良不失时机地卸掉了我身上最后的装备,这样一来,我就象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一般,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不!”随着我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吼,动作生涩的他,生生地挺进了我的身体。 我的眼角滑过一滴泪,头歪向一边。 我发现,那本席慕容诗集就躺在我的旁边,翻开的那一页,上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在那个蝉鸣阵阵的夏日午后,在那间清爽怡人的小屋,他把我由女孩,变成了——女人。 第三章 被冷落的妻子 后来,我们经历了所有从情侣到伴侣的男女所应该经历的一切,我毕业后我们很快就举行了婚礼,因为我发现我怀孕了,几个月后我们的女儿彤彤来到了人间。 之后这十几年来,我和邓良携手走过风风雨雨,从蜜月的甜蜜温馨,到后来的细水长流,一直到现在的平淡如水。 几年前,邓良从一家大型国企辞职,自己开始做生意,那时候我全力支持他,并且全权担负起了教育女儿的职责,不令他分心,最终他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可是,因为在生意场上结识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他的心开始变得野了。 毕竟我们结婚多年,已经过了七年之痒,对他来说,我身上的每一处部位都太熟悉了,没有了任何新鲜感,于是我敏感地意识到,他出轨了。 过程就象是一部侦探小说,我暗追查,他私下隐藏,我追查得越紧,他隐藏得越深,最后,搞得我筋疲力尽,身累,心更累。 他开始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几天几夜的不回家,于是我就过上了开篇描述的那种独守空房孤枕难眠的日子。 我心里感到深深的无奈,我知道自己已经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他想要的新鲜刺激我给不了,我想到了离婚,可是看到活泼可爱的女儿,想起我们这些年走过的岁月,我又举旗不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星来到了我的生活里。 叶星是学乐器的,主修钢琴,当时是音乐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也是我女儿的家庭教师。 女儿彤彤从五岁开始学钢琴,钢琴老师换过两个,以前教彤彤的那位三十多岁的女教师,造诣非常深,可是她后来出国了,于是我就从音乐学院为女儿又请了一位家庭教师,就是这个叫叶星的大男孩。 他是个非常帅气的男孩子,五官深刻而立体,有着一头飘逸柔顺的黑发,有时穿一件白衬衫和一条浅蓝牛仔裤;有时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配一条米色的裤子,总之,不管他穿什么,总是显得那样清爽整洁。 同时,在他帅气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一层淡淡的忧郁,那是专属于音乐家的独特气质,就是这种气质,深深的让人迷恋。 因为当时叶星经常来我们家教授女儿钢琴课,所以渐渐地对我们家有了一定了解。 当时的情况是,我老公三天两头才会回一趟家,他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我了。 叶星总来我家里,渐渐地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管我叫苏姨,管我老公叫邓叔,有一次,在女儿练琴的时候,叶星似乎漫不经心地问我:“苏姨,为什么总也见不到邓叔回来啊?” 叶星是生长在单亲家庭,关于他的家庭情况,我并不了解得特别深,因为他似乎也不太愿意提及这些,所以我只是大致问问。 但我想,可能正是因为他生长在单亲家庭这种特殊的情况,才令他敏感地意识到我们家庭的问题。 他教我女儿一年多,常来我家里,但与我老公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个家庭里男主人公总也不回家,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我想叶星已经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同时,在叶星教授女儿钢琴的过程,我和他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愫。 第四章 那个男孩勾引我 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喜欢二十岁左右青春逼人的漂亮女孩,其实女人也一样啊,只不过女人出于天性的含蓄,不会轻易把这种情感流露出来,但对青春美好事物的渴望,对于每一个已经走过青春季节的成年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对叶星的感觉,就是这样,开始,我只是把他当成一副美好的画作来欣赏。 他是那么青春c健康c阳光,俊郎的面庞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每当他教授女儿钢琴课时,我都静静地守在一旁观看着这副情景。 叶星教得很认真,女儿彤彤学得也很专心,他们青春的脸庞令我暂时忘记了生活的烦忧,忘记了自己是个被丈夫嫌弃的怨妇,他们令我感觉到了世上还有这么纯洁美好的情景。 每当我看他们弹琴时,叶星总会在教琴的间歇抬起头来与我对视,然后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也特别阳光c好看,令我身心一下子变得十分放松,总之,我非常喜欢和这个大男孩相处的每一分时光。 直到那个周末,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那个周末女儿本来应该是有钢琴课的,但因为她参加了一个学校组织的远游活动,所以那晚不在家,这个情况叶星是知道的,因为我已经提前告诉了他。 和往常一样,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公周末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流连野花了,当然,间他会打个电话过来应付我,说一些鬼都不信的瞎话,我也懒得拆穿他,由他去吧。 自从他出轨后,我有了很严重的失眠症,经常是十一点入睡,但辗转反侧一直到清晨四五点钟还没睡着,失眠症折磨得我痛苦不堪,白天一整天都没有精神,人也日渐萎靡,看着镜子那个憔悴的年妇女,我不禁苦笑,这副鬼样子,怪不得我老公看不上我,连我自己也看不上自己。 为了摆脱失眠症的困扰,我开始服用安眠药,因为安眠药的起效要一段时间,所以我一般都是提前服,那个周末就是这样,我刚刚服完药,就听到门铃响了,我很诧异,按理说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我家的。 我从猫眼里看了一下,才发现是叶星,我感觉很惊讶,给他打开门,他带着歉意地对我说,他昨天走时忘记带走自己的p4了。 我没有多想,就给他找开了门,带他去了女儿练琴的房间,发现书柜的架子上端确实有个p4,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可是,叶星拿了p4后没有马上离开,他很自然地问起我:“叔叔周末没回来呀?” 这时候其实我已经有几分困意,不知道是安眠药的作用,还是本来就累了,于是我对叶星淡淡地说:“哦,他生意上有点事,所以不回来了。” 本来只是无心的作答,但听者却有心了,听到我这个回答,叶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里含着一种我说不清楚的意味。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衣着是不妥的,因为我身上穿着一件真丝的长睡裙,虽然裙子是长的,但因为这种真丝面料很透,加上是吊带的样式,更显得不太庄重,因为我本来是在客厅里看电视,想困意袭来时就上床睡觉了,所以才洗过澡穿上睡衣一切准备就绪,我哪里会料到叶星会突然闯上门来啊? 渐渐地,叶星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了,有种火辣辣的意味,毕竟我这个样子显得很性感,甚至是好象故意要诱惑他似的,我后悔我开门前没有披上一件外衣,可是,不知为什么,被他那火热的眼神包裹,我心里竟然会有一丝兴奋的感觉 第五章 天雷勾动地火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男人这样看过我了,在生活,我是个朴素低调的女人,工作场合从来都是穿得规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性感诱惑的一面只呈现给我自己的老公,可是他却渐渐对我失去了兴趣,我们的婚姻走到后来,他看我的眼神可能和看一颗大白菜或者白开水没啥区别了,眼神根本没有一丝波澜。 可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处在如狼似虎的季节,我也需要男人的拥抱和爱抚啊! 所以那天面对叶星裸的诱惑,我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面对着他,可能是药物有点作用,但我想更多的是,我也渴望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拥抱。 正因为我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叶星的胆子变大了,他上前一步,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那一刻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口好象还小声说:“别,别这样” 但反抗得也不怎么坚决,这倒更坚定了叶星吃定我的决心,他一下子将我搂在怀里,环着我的头就开始亲吻我 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这个男孩子的气息跟我老公完全不同,我老公被这个大染缸一样的社会浸染多年,他的气息混和着成熟男人那种特有的烟酒气息,而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口是清新自然的味道,没有一点烟酒或社会的复杂味道,那一瞬间我着迷了,我也反手抱紧他和他拥吻起来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真的没有一点违和的感觉,一切全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就象天雷勾动地火,一点就着起来了。 三十出头的我,正是身体需求最多的时候,而我老公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我了,他几天才回来一次,到家也常常是午夜时分,洗过澡倒在床上就睡下了,如果我对他有这方面的暗示,他总是说很累,很疲倦,没有精力,改天再说,然后吻吻我的额头,翻个身背对着我睡过去了,所以我心里的委屈和不平就这样日积月累积存在心底深处了。 现在这些委屈和不平一下子全让这个叫叶星的男孩子给勾出来了,什么偷情的恐惧,什么年龄的差异,全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忘情地和叶星激吻着,他不住地抚摸着我光洁的后背,甚至将手伸进我的睡裙,抚摸我的前胸 我则一边和他激吻,一边褪下了他的衬衫,就这样我们紧紧相拥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卧室,倒在了我和我老公那张宽阔的大床上。 这时候叶星放开了我,我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此时心里开始有一丝恐慌,毕竟我们这是在偷情啊! 但是叶星没有给我更多思考和恐惧的时间,他站在床前很快就褪下了自己的长裤,然后扑上床来,把我紧紧压在身下 一切都象是一场梦,我们两个人那晚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我是早就已经有经验的成熟女性,而叶星似乎也不怎么青涩,他似乎很快就掌握了我身体的要领,随即轻车熟路般,生龙活虎地攻进了我身体的要害部位 第六章 他如下山猛虎 在他进入那一瞬间,我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这叹息里,带着无奈,带着怅惘,同时也带着一丝淫荡。 他的双手紧紧扣住我白皙圆润的双肩,在我体内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虽然我竭力压抑,但随着他的撞击我还是发出了难以抑制的一串串低吟 他不断俯下身,低头亲吻我的唇,一边动作着,一边轻轻问我:“漫姐,这样好不好?” 我不回答,却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羞怯得如同当年初夜时的我,不敢与他对视。 他轻轻拂开我的手,唇滑过我光洁的面庞,滑到我的耳垂部位,轻轻伸出舌尖舔嗜 随着他的舔嗜,我身体发出微微的战栗,注意到我身体的变化,他赶紧轻声询问我:“你喜欢吗?喜欢吗?” 我微合着双眼,依旧不说话,他无奈地笑着,再次亲吻我的唇,同时更加深入地挺进我的身体 “唔不要”我终于承受不住了,发出了低低的抗议声,只是那抗议声带着颤抖,太过微弱,顷刻之间消逝在他如潮水一般袭来的热吻。 最后一串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刺后,我们终于共同达到了顶峰,那种渴望已久的欲仙欲死的快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完事之后,他紧紧抱着我相拥而卧,我们都有些喘息未定,我看着他,神情复杂,思忖良久,轻声问他:“你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 他只笑不语,却将我抱得更紧了,只是那笑容裹杂着一丝狡黠。 我有些愠怒,暗暗掐了他一把,狠狠地对他说:“你这坏小子,早就看出来点什么了吧?” 他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他低声告诉我:“是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因为我爸当年出轨后,我家当时的情形,就跟你现在经历的这一切一模一样。我妈独守空房经常自己流泪,后来,后来我父母就离婚了,因为我爸死活要我的抚养权,所以我妈无奈只好将我留给了爸爸,她独自一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 那一刻我心里很无语,也许他父母的结局,就是我和我老公将来的结局吧? 看着我忧心忡忡一脸心事的样子,叶星紧紧搂过我,亲吻着我的脸颊对我轻声说:“漫姐,他是傻瓜,不懂得珍惜你,我会珍惜你的。” 我心里苦笑,他一个尚且没走入社会的大学生怎么来珍惜我啊?但那一刻我心里还是很感动,哪怕这只是一场春梦,也让我多陶醉一会吧 那一晚,后来他又要了我一次,不得不说年轻男孩的精力真如下山猛虎啊,纵然我处在如狼的季节,也自叹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是我后来连连求饶,他还不会放过我,非把我折腾得下不了床不可 我们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然后一起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后相互拥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我就把叶星推醒了,虽然我老公一般不会这么早回来,但我也怕呀,我催促叶星快点穿衣服离开,这个男孩子很善解人意,虽然他眼还带着明显的困倦,但还是很听话地迅穿好了衣服,他拿着自己的东西要出门时,我也穿好了衣服,我送他到门口,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塞给他。 一看到钱,他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冲我低声吼道:“我不是为了钱!我也不缺钱,做家教也只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而已!” 说完,他将那一千块钱重重地塞给了我。 第七章 差点被捉奸在床 我知道我伤害了这个男孩的自尊心,我的神情显得很尴尬,叶星真的很体恤女人心,他看我这样子没有再进一步发火,只是低声对我说:“我是因为喜欢才你这样的,我没有什么目的,你不要多想了。” 我赤红着一张脸冲他点了点头,他看我这样就笑了,然后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在我耳边说:“那我走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象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拉住刚欲出门的他,轻声对他说:“等等,我先出去看看” 他善解人意地冲我点头,我轻轻走到门前,慢慢打开门,看了看走廊上没有什么人,才转回头冲叶星点了点头,然后叶星迅地钻了出去,快离去了。 叶星走后,我坐在床上寻思了半天,觉得他那个p4应该是他故意落在我女儿的琴房的,因为他放在书架上较靠上的位置,那个位置,如果不是特意去清扫根本发现不了,而那里我一周才会清扫一次。 现在想想,这小男孩可能对我早就有心思了,所谓回头来取落下的东西,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应该一直在寻找机会。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后怕,同时,身体在经历了昨晚那场疯狂之后,还有掩饰不住的酸胀和刺痒,这更令我心情复杂,恐惧混杂着莫名的渴求 天哪,我是怎么了?按理说我不是一个这样放荡的女人呀!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往下深想了,赶紧拿着早上撤换下来的脏床单去卫生间洗涤。 奇怪的是,周六那天上午,我老公邓良居然回来了,他到家时是九点多,我当时正在用洗衣机清洗床单,要知道昨天晚上和叶星那样颠龙倒凤,床单已经皱得不象样子,而且也留下了不少我们的体液,刚才看时我吓坏了,我可不敢将这些“罪证”留给我老公,毕竟我以前一直是个规矩的本分女人呀。 看到床单换了,我老公还很奇怪,他特意问了一句:“这床单我前天回来时你不是刚换过么?这么两天又脏了?” 我竭力压抑着心头的不安,面色平静地告诉他:“哦,我昨天坐在床上看书时吃了个桔子,结果把桔子汁溅到床单上了,今天呆着没事儿就把它洗了吧。” 我老公看了我两眼,又看了看新床单,扁了扁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去书房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觉得很窝火,真是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但没办法,这个世界上男女永远是不平等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那是本性使然可以理解的,可是女人如果越墙出轨,那就是水性杨花罪无可恕,所以我才会如此紧张兮兮。 我不明白我老公那天为什么会突然赶回来,按理说,如果他去陪他的小情人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 我将床单晾好,擦干手,来到书房,轻轻推开门,我看我老公坐在电脑桌前似乎在浏览什么页,听到我进来,他转过身来。 我走到他身边,装做漫不经心地轻声询问他:“”你不是说和朋友有个聚会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平静地答道:“哦,老梁他们今天一起开车去玉山温泉度假村玩了,我觉得没啥意思,想到彤彤没在家,你一个人呆着怪没意思的,就回来了。” 我老公这话说得极其自然,就好象他真的在关心我似的,那一刻,我心里不知是应该觉得感动,还是应该觉得讽刺。 第八章 花心的男人 以前我夜夜孤枕难眠,邓良也没想过关心我,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闻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不应该啊,我和叶星只有这么一次,而且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发生的,按说邓良不会这么快有所察觉啊! 不过毕竟是做贼心虚,虽然我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但是那一刻我心里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从表面看,我老公邓良是个非常完美的男人,在外人看来,他是个好丈夫c好父亲,在公司里,他是个好领导c好大哥,在长辈面前,他是个孝顺有加的好儿郎。 他彬彬有礼,温尔雅,事业有成,走到哪里都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倾慕他,又有多少女人羡慕我,以为作为他的配偶,我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可是,自己的生活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和他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看着他白手起家,将一个小皮包公司最后发展壮大为一家颇具规模的科技公司,在他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时候,我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我曾经深深地爱过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倾慕他c崇拜他,看着他光芒四射被人仰慕,我替他高兴,我愿意不声不响做他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可是,我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非常致命的一个定律,就是耀眼的东西,吸引你的同时,也在吸引着别人。 在他日渐成功以后,他的社交活动就开始多了起来,同时财权也不受我控制了,我不是个强势的女人,男人在外面发展,我不可能步步紧跟掌握他的财政大权,我相信一个正处在上升期的男人需要更多的空间,所以宁愿放手,让他在商海自由翱翔。 但是,这样一来,他手就有了很多活分的余地,于是,一些莺莺燕燕的风流韵事不时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他对我也越来越冷淡,在这个家里,他除了定期回来过问一下女儿的学习情况,平时与我基本没什么话好谈。 我感觉我和他变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的陌生人,我为自己感到悲凉,就是这个和我睡同一张床的陌生男人,当初曾承诺这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在我们最艰难的日子里,他的公司入不敷出,那时候他父亲还生了重病需要大笔医疗费,家里里里外外都靠我一个人的薪水,为了节约开支,那个时候我们一日三餐很少吃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发誓将来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可是,到如今,我们的日子好了,他的心却变了。 开始邓良在外面只是寻花问柳,与对方只是露水情缘,我追查过,与他吵闹过,最后他有所收敛,渐渐地变了另一种方式,开始圈养固定情人,因为我很少涉足他和他的朋友圈,所以这就为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隐瞒我提供了便利,邓良的朋友圈子很多人都见过他的小情人杨可馨,他带她出席朋友的豪华派对,只瞒着我一个人。 我想到了离婚,可是,我们离婚了,我们的女儿彤彤怎么办呢?她还那么小,当时还在上小学,如果我提出离婚,邓良一定会跟我争抢孩子的抚养权,如果法院将孩子判给她父亲,那样偶尔才能见到女儿的日子,对我来说如同恶梦,再说,如果我老公再婚,后妈对孩子能象我对她那么好吗? 而如果我拼命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让她跟着我单独生活,对孩子的成长发育好吗?毕竟这个时期是她人生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如果我再婚,我怎么难保证后夫对孩子象她亲生父亲那样好?彤彤是个女孩,而且渐渐进入青春发育期,和后父生活在一起有诸多不便 那一阵子这样左思右想,我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 第九章 撞见他和他的情人 好朋友劝我:“你别离婚了,你都这个岁数了,再找能找什么样的呢?可能只能找四十多岁带孩子的了,到时你们双方都有孩子,能处理好这关系吗?还有,你能保证再嫁个人,他就不出轨吗?你老公现在最起码保证你在家的合法地位,保证你们母子衣食无忧,他在外面包小情人儿,你不就是晚上寂寞点么?要不你也找一个得了,你们各玩各的,暗进行,不影响家庭现在的稳定,对于孩子来说,你们还是完整的一家人,这不是件挺好的事么?” 朋友的话令我深思良久,不得不说她说的确实就是现实,我离婚后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不好找了,可是保持着现在这种婚内无性的状态,对于三十多岁正饥渴的我来说,人道吗? 难道我真的要象我朋友说的那样,自己也找一位小情人吗?那样的话,我老公能接受吗?毕竟多数男人都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妻子点灯的类型。 有一个休息日,孩子去同学家了,闲来无事的我去探望一位许久没有见面的大学同学,她最近刚搬了新家,一直让我过去玩,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 那是个新建成的小区,房屋模式以联排别墅为主。 可是,当我刚刚跨进那个小区的时候,我就在一栋别墅门外看到了我老公邓良那辆奔驰轿车,毕竟他的车我太熟悉了! 我紧走两步走到那家的大门口,往里面张望,不出我所料,我看到了邓良手里挽着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年轻女孩,他们低声说笑着向别墅正厅里走去。 那个女孩子就是他最近包养的小情人杨可馨,是个艺术院校毕业的女孩子,现在的身份是他的特别助理。 那栋别墅门前停着不少车,好象主人家在举行什么聚会,当天早上邓良出门前和我说他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然后还说到场的都是生意场上的同仁,暗示我去是不方便的。 我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也不争着抢着去参加这种所谓的生意人的聚会,可是没想到,我老公觉得我不适合参加的场合,却带着他的小情人来参加了。 那一刻,我呆呆地伫立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身影,我老公当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打着海蓝色的领带,这还是早上我帮他配的,没想到这一身和他的小情人倒是很般配的,他们俩看上去,男的成熟俊郎,女的娇媚可人,还真是一对般配的佳人儿。 如果是在大街是看到这么一对儿,我会觉得很养眼,还会伫足欣赏片刻,可是,现在却是我自己名义上的老公挽着其他女人的手 我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栋别墅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走进那栋豪门别墅的正门,我老公似乎回过头瞟了一眼,那一瞬我以为他看到我了,于是伸长脖子想喊一声,可是他只是匆匆地瞟了这么一眼,目光显得十分虚无,似乎并没有看到什么似的,依旧挽着他的小情人走进了那栋豪门别墅的客厅。 第十章 无性婚姻不人道 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往回走,彼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探望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了,我感觉浑身虚弱无力,只想回家里躺一会儿。 在小区门外,我打了辆车,直接奔赴家里。 在车里,我泪如泉涌,我恨我自己的懦弱,如果是一个彪悍的正妻,此时一定会怒气冲冲地冲进那栋别墅,怒斥无耻丈夫和小三,甚至是赏他们耳光吃,捍卫自己的尊严。 可是,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那样厉害的女性,可怕的面子让我不敢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我宁愿回到家和丈夫关在卧室里争吵,也豁不出那个面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穿他们。 我老公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深深地知道我的弱点,我甚至能想象如果我出现在那个场合,他一定会面不改色有礼有节地告诉我他和那个女人只是参加正常的商务活动,是再正常不过的同事关系,让我不要无理取闹,云云 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一定会那样说,那样做,反驳得我理屈词穷,而他那帮朋友也一定会帮他遮掩开脱。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我好象突然看穿了一切,我想起了和我上床的那个男孩子叶星,我想,也许我应该接受我朋友的建议,在婚外也找一个人来慰藉我这颗被丈夫抛弃的孤独的心。 失去丈夫疼爱的女人,就象失去水分的花朵,我当时的状态就属于这种情况。 那一阵子,我发现自己的皮肤状态每况愈下,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皮肤也不象以前那样紧致了,以前丰盈饱满的胶原蛋白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尤其是晚上卸了妆以后,看着那个皮肤暗淡无光的憔悴女人,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知道大学期间,我可是我们系里以皮肤好而闻名的女生啊!这十几年婚姻带给了我什么?让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我欲哭无泪。 而且最可怕的是,因为长期没有性生活,我发现自己的胸部也下垂得厉害,虽然平时我在选择胸方面很注意,都是选择一些保护胸型的高档胸,但是这个东西,光靠外力保护是不够的,我一个学医的女朋友告诉我,女人想要永保青春,外部保养和护理只能起到九牛一毛的作用,只有内部的综合调理才是美容的最佳良方。 拿她来说,她三十七岁的年龄,因为婚姻美满,夫妻恩爱,平时在饮食方面注意调节,内分泌调养得当,所以她的状态看起来相当年轻,真的就是那种容光焕发的感觉,而她平时在选择护肤品方面非常简单,基本不用彩妆,只用一些最基础的底妆。 她曾偷偷告诉我,我这个年龄一定不要压抑自己,她就是晚婚,选择了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所以在性生活方面,夫妻现在非常和谐。 那一阵子其实我很犹豫,每晚独守空房的感觉并不好受,自从那晚以后,其实叶星一直在勾引我,经常会给我发一些暗示性的短信,而我总是不回或者选择性的简单回复,并且警告他不要轻易跟我联系,免得我老公误会。 第十一章 通风报信 因为当时彤彤还在学钢琴,所以我还是经常性的见到叶星,我们表面上都装得若无其事,女儿练琴时我还会在旁边督导,只是叶星偶尔抬头与我对视时,我们眼都会有种心照不宣的尴尬,不知为什么,这个男孩子的明亮目光总是能令我轻易的心跳加。 可尽管如此,真正让我跨出那一步也是很艰难的,一次和叶星沉溺欢河可以说是失足,但若长期以往,我不是也变成了一个对婚姻不忠实的放荡女人? 可是,在这样想的同时,我心的另一个我在大声疾呼: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你想想你老公此时此刻可能正躺在另一个年轻女人的怀里和她翻云覆雨呢,你对他忠实,他对你忠实了吗? 一天晚上,邓良一个叫程宵云的好哥们的媳妇儿来我这里串门,她叫范禹娟,年龄和我差不多,经历也相近。 那一晚,一如既往地,邓良没有回来,女儿在她的房间里写作业,我和范禹娟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瓜子一边聊天,看只有我们两个人,范禹娟凑近我,小声对我说:“我告诉你件事啊,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出去的” 我看着她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冲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她压低声音在我耳畔说道:“你老公啊,在外面给他那个小情人儿买了套房子,账是从公司里走的,打的是也是公事的旗号,房子写的好象也不是那个女孩的名,而是她一个亲属的名字,反正过程挺绕的,可能就是防止被你发现。” 我暗暗苦笑,还是嚼着手的瓜子,可是已经味如嚼蜡,看来我老公为了防止我发现他的地下恋情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看我这副样子,娟又于心不忍了,她反过来安慰我道:“你也别想那么多,据我老公说啊,你家那位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他一再表示不会扶正那个小情人,更不会动摇你的地位,之所以给她买房,也算是给她的心理补偿,毕竟人家还很年轻,才二十出头。” 我尽量平静地问范禹娟:“你了解我老公包养的那个女孩吗?” 范禹娟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其实我也就见过几面,是在别人举办的宴会上,只听了解情况的说她是九零后,学艺术的,长得嘛倒是挺漂亮的,不过家庭情况好象不怎么好,好象听说她从小是被收养的,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反正看上去,外表还是挺静的,不是那俗里俗气的人。” 然后范禹娟又转过来问我:“你难道一次都没去过良的公司吗?应该见过她吧?” 我淡淡地告诉范禹娟:“我很少去他的公司,尤其是近一年,所以和这个女孩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 范禹娟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将手放在我的手上,语重心长地告诫我说:“不是我说你,你别的不要,应该把男人的账务抓过来呀,只要钱在你手里,你心就不慌啊!” 第十二章 她的劝说 我叹了口气,喃喃说:“从他自己弄公司那天起,我就没怎么干涉过他的运作,因为我觉得男人嘛,作事业就要放得开手脚,有个女人成天在他身边指手画脚,他肯定不舒服,事业也做不起来,现在已经成这个规模了,我再一脚插进去横加干涉,算怎么回事呢?再说我现在也插不进去了呀。” 范禹娟理解地点了点头,喃喃说:“也是啊。” 但她想了想,还是叮嘱我道:“反正你还是要留个心眼。” 我想着心事,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对范禹娟说:“其实我想我们与其这样凑和着过,还真不如离婚算了。” 范禹娟看了看我,然后规劝我说:“别离婚啊,离婚你不是便宜那个小婊子了吗?你能拖得起,她拖不起啊,你再拖几年,孩子也大了,上大学了,你老公也玩不动了,收心了,到时小三年纪也大了,她得忙着嫁人,他们自然而然就散伙了。你现在离婚,给人家挪窝,你信不信你前脚走出这个门,你老公后脚就能娶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不一定是这个小三,实际上象他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从二十岁一直挑到三十岁,条件好的女孩都扑着上去呢。但反过来说,你现在离婚了,能找什么样的呀?只能找四十开外的,条件肯定比你老公差一大截,你能看上他们吗?再说,你能保证新找的就不出轨吗?你和你老公好歹是原配,这半路夫妻更不可靠。你知道赵三那个媳妇儿吧?” 范禹娟提到的这个赵三儿也是我老公的铁哥们,比我们大几岁,他媳妇前两年和他离婚了。 范禹娟叹着气对我继续说:“她就是受不了赵三在外面包小情儿,然后一气之下离婚了,家产一人一半。可你看现在,赵三离婚后马上就结婚了,娶了个硕士毕业的漂亮大姑娘,据说还是大学老师,而他原来那个媳妇儿呢?我听人家说她离婚过相过不少次亲,见的一个比一个差,年龄合适的吧,不是秃顶就是啤酒肚,年龄比她小的,她还怕人家是冲着她的钱来的,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现在赵三和后娶的媳妇儿孩子都生下来了,他那原配还单着呢,气得说这辈子就守着孩子这么过了,不找了,可你说她还不到四十,难道真的就这样单身一辈子?” 听她这样说,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范禹娟总结性地对我说:“婚恋这个市场,能达到咱们这个层次的,本来就是男少女多,一个三十多岁优秀男,甭管他是未婚的,还是离异的,都有一大帮大姑娘争着来抢,这就是他们的优势,可你想想你离婚后有什么优势啊?” 我默默地听着范禹娟的话,没有作声。 她看我不说话,又轻声说道:“其实吧,有些事也不能怪男人,要怪就怪当下的风气不好,你看过去的妓女总觉得低人一等,就算出来也是低声下气的,哪敢这么张狂?你再看时下那些做小姐的,一个个趾高气扬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卖的,再来说有些年纪轻轻的大学生去酒吧陪酒啊坐台,好象觉得是很正常的事,还打着什么被逼无奈的旗号,你被逼无奈你去刷盘子洗碗扫大街呀,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非张开大腿赚那份卖身的钱?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十三章 各玩各的 范禹娟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唉,场面上的人,比如我们家那个,还有你老公,天天出入这种场合,你说都是凡夫俗子,能受得了这份诱惑吗?人家都找,他们不找,好象显得他们假装清高很无能似的。所以呀,有些事,我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只要你老公能保证你现在的正室地位就行了。” 那天,范禹娟劝了我半天,总而言之,就是劝我不要离婚,不要轻易给别人腾窝。 范禹娟对我说:“你听姐的话,不要轻易给别人腾地方,你是你老公的原配,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会念及你们这十几年的感情,不会轻易动摇你的地位的。婚姻哪,就是一场保卫战,谁笑到最后,谁才能笑得最好,相信我,你手里掌握着天时地利人和,你就按兵不动就行,小三是腾不过你的。” 面对她的苦苦劝说,我只好苦笑着勉强点了点头。 范禹娟口若悬河地说着,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间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才惊觉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一拍大腿急忙站起身,大惊小怪地说道:“哎哟,看我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没个把门的,都这个时候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我微笑着陪她站起身,对她客气道:“再坐一会儿吧?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事。” 范禹娟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休息吧。” 我笑着送她到门口,可是走到玄关处,范禹娟又告诉我一个令我十分震惊的秘闻,她凑近我耳边对我说:“不瞒你说,我现在外面也有一个呢”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范禹娟狡黠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声告诉我:“是我同事,年龄和我差不多,也是有家庭的,我们约好了互相不干涉彼此的家庭,就是互相满足那方面的需要” 说到这里,娟颇有愤愤不平地对我说道:“哼,就许他程宵云在外面朝三暮四啊?谁规定我必须为他独守空房?” 我看着范禹娟,小心翼翼地问她:“那这事儿你老公知道吗?” 范禹娟笑着冲我点了点头,低声说:“他应该心里有数,但他在外面包小情人被我手里攥着把柄呢,所以他也不敢说出什么来,我们是各玩各的,但不影响家庭的稳定。有一天我们玩腻了,还会回到这个家里来,毕竟还有孩子嘛,再说还有双方老人亲属什么的,这十多年的感情割舍不掉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范禹娟握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你要是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独守空房的日子,你也出去找一个嘛,和对方约好了不涉及感情就行,男人嘛,总是外面的野花才是香的,等他们玩够了就会思念原配的好了,那时候他们就会回归家庭了,到时你也和你那个小情人断了联系,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这多好?” 范禹娟的这个建议,在我心里掀起了涟漪,她那天的话,让我心绪很烦乱,一时之间,我心里七上八下,看不清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第十四章 我应不应该放纵自己? 那天范禹娟走了以后,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久,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象范禹娟一样,抛开一切,活得洒脱一点呢?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将爱与性分得那么清楚。 我羡慕范禹娟,羡慕她活得潇洒,可以将爱和性分得那么清楚,情人是情人,丈夫是丈夫;我怨恨自己,怨恨自己这懦弱的性格,我是典型的双子个性,总是举旗不定左右为难,将自己陷于尴尬之境独自痛苦。 眼下这个处境,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是离?还是不离?如果不离,是否应该象范禹娟说的,也去找一个生理上的慰藉品?可是那样,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紧紧闭上了双眼,用手捂住了自己痛苦的面庞。 当晚十一点多,我老公邓良回来了。 看我坐在沙发上独自发呆的样子,他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直到他叫我,我才从漫无边际的冥思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然后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皮包,并且拿过他脱下来的西服外套。 我总是这样,纵然知道他一日胜似一日地在冷落我,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给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习惯伺候他,这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种习惯,轻易难以更改,就象当初我们结婚没多久还很年轻时,我总是悉心地打扮他,告诉他怎样穿着才会显得更有魅力。 我自己在生活是个比较朴素低调的女人,可是我喜欢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打扮得漂游漂亮亮的,那样就会给我带来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我老公欣然地享受着我带他的这些服务,我将他的衣服挂好,这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于是我又去给他泡了杯不会影响睡眠的清茶。 良靠坐在沙发上,拉开领带,疲倦地揉着眉骨,看样子他今天是很劳累。 我轻轻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捏着自己的手指,思忖着怎样对他说接下来的话。 看着自己发白的指节,我在心苦思冥想,我不能把娟卖出来,说她听说我老公为情人买了房子的事,但有些话,我想是时候向我老公挑明了。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欲言又止,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们四目相对,我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对他说:“良,我周六那天去小玉那里看望她,在一栋新房子前面,我我看到了你的车,还看到你和杨助理一起进去了” 我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邓良,他的目光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他表情平静地看着我说:“漫,你别胡思乱想,我和小杨没有什么的,我在生意场上混,有些场面上的事就得过得去,那天我们参加的是许兄乔迁新居的家宴,我是带着小杨去了,但只是出于一种礼节性的公事公办,你别听别人乱嚼舌头,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了,对于我来说,你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一位血肉相连的亲人” 说着,我老公还握住了我的手,他定定地注视着我,目光温暖而坦荡,他的目光有一种力量,让你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第十五章 春梦无痕 他握着我的手,轻柔地对我说:“漫,我是爱你的,也爱咱们的女儿,只是咱们毕竟是老夫老妻了,所以有时候不屑于将这种感情流露出来,但请相信我,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在我心的位置。” 邓良说这最后一句时,目光十分坚定,这种目光传递给了我十足的力量,令我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我想,在他心,他可能真的是爱我的,只是,处于他那种特殊的位置,他可能也需要一个生理上的慰藉品。 邓良站起身,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对我说:“我去洗澡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听话地点了点头,他放开我,大步向浴室走去了。 晚上,我们一起躺在床上,邓良背对着我,渐渐地,他那边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还不敢用力翻身,怕打扰了他的清梦。 曾几何时,我老公良睡觉时总是喜欢搂着我,笑着夸赞我皮肤好,说我是个柔软的无骨动物,是他最可爱的小松鼠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喜欢抱着我睡了?总是象现在这样,给我一个宽厚冷硬的后背 我心里感觉到一阵阵的悸痛,我轻轻下了床,披上一件睡衣,打开一盏台灯,坐在梳妆镜前。 我轻轻理着自己的半长黑发,那天,邓良无意间瞟见了我头上的几根白发,当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我说:有时间去把头发染一下吧。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怅然,其实,哪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头上没有几根白头发呢?别说三十多,我们上大学时,我们一个宿舍的女生,除了我以外,头上全有几根白头发。 这些年,我不知道当年那些青春正盛的女孩子是不是头上又增添了几许华发?而我那满头乌丝是怎样诞生的这几根白发?我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些年我们走过风风雨雨,经历了很多很多,也许这几根白发就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沧桑的见证。 我淡淡地回应邓良道:“又没有太多,我看没必要染吧?我不喜欢染发,对身体不好。” 邓良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目光里的失望。 他是个要求完美的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永远青春美丽,但他是否知道,有时候,沧桑本身就是一种美丽呢? 此刻,午夜一点钟,我坐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光滑的发丝,心里在暗暗想,也许,我是应该去将头发染一染了。 在那段心理挣扎的时期,我还要忍受身体内部时不时出现的生理渴望,有时候我会做春梦,奇怪的是,我做的春梦全是在清晨时分,在梦,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忘乎所以的呻吟声,但我却看不清身上那个男人的面容,只是潜意识地觉得他很年轻,很英俊 每次做着这种梦,我就会在时猛然醒来,然后发现自己的手深深地触摸在身体下方,手心一片湿润 第十六章 在网上购买成人用品 为了排解自己这种欲求不满的情况,我在上订购了成人用品。 可笑吧?我是有老公的女人,却要依靠这些机械工具来满足自己的生理。 只能说现在的产品真是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我是通过购买的,那个精致的小东西收到后还是令我惊喜了一阵子。 它是用浅粉色透明胶质制成,会转动,会伸缩,还会加温,呵呵,我当时觉得这东西特别有意思,制作商真是独具匠心,颇费心思,就是把它当个玩具玩,也挺不错的。 然后趁我邓良不在家的时候,夜深人静之时我就将这个小东西拿出来,自己在卧室里玩,让它满足我那空虚乏匮的和心灵的难言之需。 但是,虽然这个小东西能给我带来一时的欢愉,使用过后心里却是更大的空虚。 每次用过后,我都将它纸包纸裹藏得严严实实,因为家里还有个未成年的女儿,我可不想让女儿发现我在用这类东西,落个为老不尊的名声。 我也不敢让邓良发现,怕他看到后露出那副轻蔑嘲笑的嘴脸,不知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总是有掩饰不住的自卑,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是那种光彩夺目的优秀类型,在我们夫妻生活尚且甜蜜时,我这种自卑的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自从他在外面有了情人,渐渐冷落我以后,我这种发自骨子里的自卑感觉又开始生根发芽。 我不知道这种自卑来自哪里,可能来自我的成长环境,也可能来自后天的际遇。 之后不久就是圣诞节,圣诞节那晚,女儿彤彤受到她好朋友的邀请,一帮小同学在彤彤那位好友家里举办了一台小的圣诞晚会,这个西方传统的节日,在孩子们心有着别样的童话浪漫色彩,每一年圣诞节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次狂欢。 孩子们的世界总是那样阳光明媚五彩斑斓,而我只有徒然羡慕的份儿,因为我自己有个清贫而并不幸福的童年。 所以现在,我欣然同意了女儿去赴这个美妙的圣诞晚会,我希望她的年少时光充满浪漫色彩没有一点遗憾,这是我为孩子唯一能做的。 当晚,本来邓良说回家来陪我的,可是他最终却没有回来,途打了一个电话,说临时有事情回不来了。 我没有说什么,对他,我一向没有强求什么,实际上那段时间,我也在彷徨,不知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那晚,我自己独自一人出了门,穿上我的杏黄色呢子大衣和小牛皮靴子,戴上一顶毛线帽,我已经将头发染了,染成了深一点的栗色,现在长发披在肩头,显得很漂亮。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发现圣诞节这天人可真多,买花的,买礼物的,堆满了各个花店礼品店,甚至公交车上也是人满为患,主要路段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也没有乘车,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最后在一家礼品店的橱窗下停了下来。 第十七章 他又来诱惑我 我在那个橱窗前面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一个娃娃,没错,是一个黄头发蓝眼球穿着大长裙子的大洋娃娃,高度大约有七八十公分。 这个娃娃非常象我十几年前在学校外一家礼品店里看到的一个娃娃,当时我和还只是我男朋友的邓良走过那家礼品店,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个仿照真人制作的大洋娃娃吸引住了。 当年那个娃娃要卖98元,而我们每月的生活费也只有300元左右,这在九十年代末的国大学校园里是很正常的消费水平,所以那个娃娃的价格对我们而言是个天数字。 当时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娃娃,良说:“要不买下来吧?” 当时,他的家庭情况虽然略好于我,但也并不属于特别宽裕的范围,所以我制止了他这一铺张的行为,说:“算了吧”。 然后拉着他的手就欲离开那扇橱窗,在离开之前,良对我说:“将来,我一定要为你买一个比这个精致得多的大洋娃娃。”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当时尚且年少的我,感动之情无法言表 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眼前橱窗里的这个娃娃标价六百多元,以邓良现在的收入水准,可以买无数个这样的娃娃,只是当年的那句承诺,他可能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能被这样一些小事勾起回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这样下去,可能我就会陷入严重的抑郁状态,我知道我是应该做个选择的时候了。 就这样暗自神伤着,思索着,我又慢慢向前走去,可是我却没有料到,走着走着,在前面遇到了一个我害怕见到的人,他就是——叶星。 当时叶星喊了我一声的时候,我从迷惘抬起头,几乎没有认出他,因为女儿最近学业忙,已经终止了弹琴,所以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叶星了。 眼前的他穿着一件高领毛衫,外面披着一件短款的冬衣,显得英姿飒爽生气勃勃,真是个让人心动的小伙子。 他看着我,目光显得很惊喜,我的神情有点尴尬,毕竟见到他我就会想起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但我还是礼貌性地问他:“你这是出来溜达吗?” 叶星笑了,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他总是给人这样干净清爽的感觉。 他对我说:“我刚和同学们出去玩了,才回来。”又补充告诉我,“噢,我就在附近住,和朋友一起租了套房子。”然后他伸手给我指了指旁边的小区。 我知道叶星快毕业了,但我不知道他已经在外面租了房子。 叶星看着我,轻声询问我:“你这是?今晚叔叔没有陪你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想这小子是明知故问。 看我没有回答,叶星心里应该是已经了然了,他微笑着询问我:“去我那里坐坐不?我室友不在,很方便的。” 看着他那明亮清澈的目光,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的心在怦怦乱跳,我没法抵制这个年轻男孩子对我的强烈诱惑,于是我冲他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 暧昧而多情 我跟着叶星来到他租住的公寓,这是一座六层高的板楼,看外观有些年头了,我们步入楼道,楼道里光线很暗,借着昏暗的灯光,能看出地面还是老式的水泥地,楼梯扶手也已经剥落掉漆,叶星住在四楼,走到三楼的位置,声控灯也坏了,走在前面的叶星回头对我说:“小心。” 然后冲我伸出手,说道:“把手给我。” 我乖乖地将手交给他,他很温柔地牵着我手,走过黑暗的三楼楼梯,然后来到他租住的那套房子门前。 他用钥匙打开门,我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室友是男是女?” 叶星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含笑意反问我:“你说呢?” 我尴尬地笑了,叶星也笑了,他轻声解释道:“是个男的,是我大学同学。” 我轻轻“哦”了一声,这时候他已经推开门,打开客厅里的灯,然后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慢慢步入这个小小的客厅,看这布局,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可能不会超过八十平米,但收拾得却很干净整洁,地板擦得干干净净,窗帘啊,沙发罩颜色都很清新,屋角还点缀着一些花草。 看着这一幕幕场景,我不禁自言自语道:“嗬,两个男孩子住得这么干净,这还真的很少见啊?” 叶星笑了,他轻声说道:“我同学有洁癖,我也爱干净,加上我们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所以卫生状况还算好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沙发对我道:“漫姐,你坐呀。” 看,他对我的称呼此刻已经变了,原来他是叫我漫姨的,但现在变成姐了。 我脸上稍微有些尴尬,但想想我们都那样了,他这样称呼似乎也并无不可,于是也就笑笑,脱掉大衣,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叶星到厨房去煮咖啡了,不消片刻,他就端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出来,递了一杯给我,说道:“这么冷的天,喝点热咖啡暖身。” 我笑着说了声“谢谢”,接过他手的咖啡杯。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我问叶星:“你室友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星看着我笑了笑,答道:“他今晚不会回来了,他家就住在离这几百里的t城,他回家了,后天才会回来。” 我轻轻“哦”了一声,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后来我换了个话题,问起叶星毕业以后的发展,他说可能会到艺术学校当老师。 聊着聊着,就好象没有什么话题了,这时候叶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漫姐,你这件毛衣很衬你,很漂亮。”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毛衣,这是件象牙色的毛衫,领口很别致,是我那天和闺密逛商场时买的,当时我想,我今年过年还没有什么新衣服,就先买件毛衣吧,于是就把它买了下来。 我自己打量着身上这件毛衣,笑着喃喃说道:“你也觉得好看啊?我当时一眼就相它了。” 叶星笑看着我,眼很有深意,他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他说:“你的眼力一向都很好。” 第十九章 午夜的欢爱 一时间,我被呛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发现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叶星这里坐了快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有些尴尬地欠了欠身,对叶星说:“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听说我要走,叶星的表情显得有一点惊讶,同时也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懊恼,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对我说道:“你回去干嘛呢?独守空房吗?你明知道今晚他不会回去陪你,为这样一个不珍惜你的男人,你还固守着那一份坚持,值得吗?” 听到叶星的这番话,我愣住了,手的大衣滑落到地板上,浑身的力气象被抽走一般,我一屁股又坐在了沙发上。 看我这般模样,叶星俯下身捡起我的呢子大衣,放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然后他靠近我坐了下来。 他慢慢搂住我的肩,轻声对我说:“漫姐,既然你已经来了,今晚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我呆呆地听着他的话,眼角却有委屈的泪水打转儿,看此情景,叶星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在他怀里无声地啜泣着,良久 后来,叶星干脆一把抱起我,大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我吓了一跳,急忙制止他说:“你干什么呀?快放下我” 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他的卧室,将我放在床上。 他打开了床头的小灯,俯下身默默注视着我,目光热烈而又温情,在他的注视之下,我渐渐放松了身体,他的身体随之倾覆下来,火热的唇抵在了我的微凉的唇上 他嘴里的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着迷,渐渐地,我心乱情迷了,配合着和他激吻起来 在热吻之时,他随手关上了床头的小灯,刹那间,屋内一片黑暗。 黑暗给了我们无阻的勇气,我们俩一边激吻一边摸索着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 那天叶星的动作有点生猛,没有第一次那么温柔,在剧烈的撞击我感觉到了隐隐的痛感,但内心的满足却渐渐战胜了这身体上的些许隐痛。 完事之后,我匆匆披上衣服,下了床直奔卫生间,想去冲洗一下。 我进卫生间时,叶星跟了过来,我回头看他,小声问:“你跟过来干什么?” 他倚在门框上,冲我笑了一下,低声说:“我看你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要不要我给你拿个睡衣?” 我皱了皱了眉,对他说:“不用,你出去吧。” 叶星无奈地笑了一下,可他转身要出去时,我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他小声说:“给我拿条干净的毛巾吧。” 叶星笑了笑,从卫生间顶层的柜子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我,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以最快度冲洗了一下身体,挤了一点他的沐浴露,最后将身体擦干,然后匆匆穿上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此时,叶星已经穿好衣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可是很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电视上。 看到我出来,并且拿起大衣要穿,他吃惊地问我:“这么晚了你还回去?今晚在我这里住吧?我室友明天不会回来的。” 第二十章 情人甜如蜜 我尴尬地对他说道:“不了,我不习惯在别人家住,我还是回去吧。” 叶星无奈,只好站起身,努了努嘴说:“好吧,那我送你。” 已经穿好大衣的我赶紧用手势制止他道:“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叶星没有听我的话,他披上外衣,跟我一起出了门,并且亲自送到我楼下,在小区门口帮我叫了辆的士。 我坐在车里,对他挥了挥手,小声道:“你回去吧!” 他点了点头。 的士开出很远,我回头张望,借着昏暗的路灯,发现他还站在小区门口那里,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此时我对我老公心里有一丝歉意,想起他,我的眼泪渐渐出来了,可是想起他此刻可能正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在尽情欢爱,我的心又充满了愤慨和不平,如果不是他冷落我和出轨在先,又怎么会有今天我和叶星的不伦之举? 这样想着,我心里对他的歉意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后,我又洗了个澡,并且把除了大衣以外的身上衣物统统扔进洗衣机进行清洗,尤其是内衣,不可避免地沾了叶星的体液,我不想留下任何有他味道的东西,那会令我羞得无地自容,所以我将它们全洗了一遍。 洗过之后,我穿着睡衣神态疲倦地回到我和老公的卧室,这时候我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短信,有叶星的,也有女儿彤彤的,唯独没有我老公良的。 女儿发来的短信是:“妈妈,我今晚在然然家过得很快乐,然然家很大,她妈妈给我们收拾了客房,准备了干净的被褥,我们几个今晚睡在一起,明天一起去学校,您就放心吧,晚安。” 看着女儿的短信,我脸上泛出由衷的笑意,只有看到象天使一样可爱的她,我的心才会如此舒畅。 然然是女儿的好朋友,姓朱,是个和我女儿一样漂亮的小姑娘,她的家庭非常富足,父亲朱云修是一家药品企业的老总,他们家住着独栋的别墅,花园游泳池一应俱全。 然然的妈妈叫谢方菊,是个非常温柔漂亮的女人,年龄比我稍大一点,但看上去比我还要显得年轻,很注重穿着打扮,也很懂得世故人情,他们家经常为女儿举办这种小范围的同学聚餐,每次然然的妈妈都把那帮小朋友伺候得快快乐乐,舒舒服服的。 我羡慕这样的女性,我相信她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才会将日子过得这样热闹喜庆,将丈夫和女儿紧紧地团聚在自己周围,让所有人都羡慕他们一家。 我微笑着给女儿回短信:“好的,晚安,亲亲我的宝宝。” 女儿没有回复,她可能已经睡着了。 回完女儿的短信,我又回叶星的短信,他发来的是一句询问:“你到家了吗?” 我给他回复道:“到了,晚安。” 他的短信很快发过来了,看样子他还没有入睡,他回了个笑脸,并且对我说:“晚安,亲你。” 第二十一章 突然的欢爱 看着这甜腻的话语,我的脸有些发烧,我多希望这句话是我老公对我说的啊,不管女人到了什么年纪,都喜欢被男人这样宠着疼着,只可惜我那另结新欢的老公现在已经顾不上我了,或许在他心,早已认为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他已经根本没有必要再象当年追求我时一样巴结我c宠溺我了,所以我只能在这个小情人这里得到一点点虚假的心理安慰。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失落的低潮,象空荡荡的山谷,一望望不到边,没有尽头c没有着落。 我服了一片安眠药,将一个枕头紧紧捂在怀里,让它给我一点安全感,只有这样,我才能勉强进入睡眠。 可是,正当我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境的时候,我感觉有个人向我压了过来。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我老公邓良回来了。 那一刻,我怔怔地看着他,混沌的大脑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后来,我声音嘶哑地询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他从后面搂着我,亲着我的脖颈,对我说:“和他们几个玩到半夜,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我在心里苦笑:你怎么没去陪你的小情人?因为她不看重圣诞节这个西方人的节日吗? 可是,这话我不会说出口,因为我还不想彻底撕毁蒙在我们婚姻上方那层温情的面纱。 我小声问他:“你洗澡了吗?” 他的身体靠我更紧一些,在我耳畔喃喃说:“洗过了。”然后他抚着我的脸问我,“你怎么好象哭了?” 我躲闪着他的手,掩饰地对他说:“没有,睡得有点不舒服而已。” 我老公默默地笑了,却将我抱着更紧了,而且他的手还开始不老实起来,慢慢地解开了我的睡衣。 我的心里有点慌乱,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几个月没有碰我的他,今晚突然来了兴致了吗?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他,因为今晚刚和叶星发生过那种事,我可不想再和我老公再来一场,可是,我还怕我的拒绝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我此刻的心情非常矛盾,紧张混杂着羞涩,还有恐惧。 邓良并不知道这些,他很轻易地解开了我的睡衣,并且褪下了我身上最后的那片保护,然后压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温柔,和叶星的生猛不同,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很照顾我的感受,我在想,他在对待他那位小情人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温柔如水呢? 同时,他的温柔并不能化解我内心的紧张情绪,在和他做的过程,我的身体一直是有些僵硬的,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其实,我还没有从和叶星的那场狂乱的偷欢苏醒过来,就逃回了家,现在又突然遇到我老公的兴致大发,我的整个身体真的是感觉有点难以招架了。 “今晚你怎么这么紧张?动作似乎显得很生涩?”邓良还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一边动作,一边抚着我的头,略带迟疑地轻声问我。 我胸郁结难当,偷情的恐惧伴随着对他出轨的愤怒,令我在与他对视几秒后冲口说出:“你已经几个月没碰我了,我当然生涩。” 第二十二章 分身乏术 一听我这样说,邓良的神情显得很尴尬,他带着歉意地在我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最近我太忙了” 我勉强笑了笑,那笑只是面部肌肉的简单拉缩,恐怕比哭还要难看,我努力放松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 二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伏在我身上,他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把手轻轻放在他宽厚的后背上,费力地对他说:“好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听到我这句有气无力的话,邓良的眼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他就笑了一下,在我脸上轻吻了一下,轻声说:“好的,晚安。” 我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邓良起身下床去了浴室,片刻后他又回来了,疲倦地躺在了我身旁,拉上了灯。 这过程我一直在闭眼浅眠,但实际上一直没有进入睡眠状态,直到他合上了灯,我又静静躺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那边很快传来轻轻的鼾声,听着这熟悉的鼾声,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想必他今天也是累坏了吧?工作上的事就够他劳神的了,还要应付外面的小情人和我这个家里的黄脸婆,想想他也真够不容易的,分身乏术啊! 这一夜,我又陷入失眠状态,那粒安眠药的药力早让我老公突如其来的兴致给折腾没了,我只好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心事,旁边伴着我老公舒畅的鼾声。 那晚我想了很多,想我们走过的这些年,想我自己的成长历程。 我生长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我性格懦弱的部分来自于我父亲,因为我父亲就是一个被后母虐待着长大的孩子,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因为后奶奶对我父亲不好,所以爷爷对他也是很少关爱,我父亲十几岁就走入社会参加了工作,化都是上班后在社会上一点一点累积的,他很勤奋,也很好学,有一定才。 可是,父亲毕竟生长在那样特殊的家庭里,父亲到了结婚年龄后,我们当地没有人哪家姑娘愿意嫁入这样的人家,怕受后婆婆的气,后来,在别人介绍下,农村出身的我母亲嫁给了我父亲,可是他们的结合就是一段悲剧。 我母亲的性格怎么说呢,现在回忆起来,就是有一点神经质,她会在你睡觉时突然很大声地喊醒你,根本不顾忌是否惊吓到你,我记得我小时,有很多情况下,她前一刻还挺正常,后一刻却突然变脸了,扯着嗓子大声叫骂我们,而我的父亲,因为性格懦弱,加之他和母亲成婚时一穷二白觉得愧对我母亲,所以也不敢对她的教育方式提出什么异议,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我从小性格就有点内向自闭,长大后避免不了的有一点自卑和懦弱。 我上面有一个哥哥,比我大很多,其实我和哥哥的天资都是很高的,我们的长相一直被四邻赞誉,从小学习成绩也很好,可是就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性格都有点内向,我哥比我要好一些。 第二十三章 家庭的阴影 在父母婚姻的头些年里,父亲一直受制于他的父亲和后母,我们小时候,父亲的工资都是爷爷去开的,因为爷爷和后奶奶还有很多子女要养活,所以他只留给父亲一部分生活费,母亲当然不肯,于是父母争吵连绵不断,那些年父亲一直在受夹板气。 其实这种事,女人完全可以慢慢用温柔的方式将男人拉到自己这一边,因为毕竟我们才是个完整的家庭,但我母亲是怎么做的呢?她没有施展女性最有力的柔情招术,而是和我父亲大吵大闹,吵得四邻皆知,吵得家里每个人夜不成寐,经常在半夜,他们两人吵起来了,继而母亲开始乒乓摔东西打父亲,父亲忍受不了就还手,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我和哥哥一边哭一边劝他们停下来。 就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记忆,我和哥哥慢慢长大了,长大些后,爷爷家不来捣乱了,但父母感情已伤,母亲的脾气还是那样坏,但我母亲脾气虽然坏,本性还是很善良的,而我哥后来娶的妻子简直就是个泼妇。 因为父母感情不好,所以对儿女的姻缘也没有参谋到位,年轻时哥哥很优秀,长得帅,工作也不错,在一家大厂很有前途,他后来和一个女人仓促结婚了,父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我觉得在对待儿女姻缘时,有时候父母的意见很重要,毕竟他们是过来人,看人能看得更准些,但可惜我多年争吵不断的父母没有做到这一点,为哥哥后来的生活埋下了祸根。 哥哥和那个女人结婚后,开始两个人还可以,但渐渐地嫂子的本性暴露出来了。开始我哥工作尚可,我嫂子挑他毛病只是因为他交友啊之类的问题,但正常的男人谁没有几个好哥们呢?而我嫂子的处理方式甚为极端,她就是不允许我哥在工作之余交友,吵架的方式比我母亲是有过之无不及,她可以当着我哥几个哥们的面将他们喝酒的桌子掀翻,她可以拿啤酒瓶砸我哥的头,她也可以站在街上骂几个小时不停歇,这样的女人,她还有一份比较光鲜的工作。 所以我哥一直忍耐着,我父母的态度也是,既然有孩子了,就忍吧。 但这样的婚姻本来就是埋藏着定时炸弹的,后来遇到国企改革,我哥所在企业大幅裁员,我哥买断了,从此开始自己找事情做,这时候我嫂子就更加看不上他了,什么夜半把他从床上推出去,骂他骂得狗血喷头,是常有的事,但那时候他们虽然不和,他们的小家还是在维系着。 后来有一次,是个冬天的夜里,我哥和几个亲戚出去办点事,没想到走到一个施工的地方,那有个陷阱,表面看不出来,结果我哥掉进去了,受了很重的伤,落下了残疾。 我哥住院几天后,我嫂子就不顾医生的阻拦将他带回家,我们去看时,我哥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简直不忍目睹。 我嫂子叉着腰大言不惭地对我们喊道:“他失去劳动能力了,还住在医院烧钱!我没有钱给他烧!回来养吧,反正我话撂到这儿,三个月他养好了我就和他继续过,养不好就离婚!” 第二十四章 愿为他改变 这种情形我们能说什么?我和我妈气不过和她争论了几句,但我们吵架的功夫哪里比得过她?最后无奈,我们只好将我哥接回到我父母家疗养,后来又凑钱给他治病,这间我嫂子提出离婚,因为考虑到孩子,我们家最终同意了她的离婚请求,孩子跟了她,房子也给了她。 我哥康复后,身体还是落下了残疾,不能从事什么正常的工作,可以说一直是我父母养着,我父母有退休金,虽然不高,但也够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了,我平时会偷着贴补他们一点,对于这一点我父母并不强求,他们总对我说,你和良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别管我们,我们能生活下去。 父母都是好面子的人,可能正是因为哥哥的前车之鉴,父母非常怕我和良的婚姻出问题,每次我回娘家,他们二老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良对咱们家不错,凡事你多忍耐,可千万不要一吵架就提出离婚之类的话头,咱们家你哥已经这样了,你和良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回娘家对我和良的婚姻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我的父母也以我们为自豪。 同时,正因为有母亲和嫂子的前车之鉴,我深知女性的温柔对维系一个家庭的重要性,所以在我和良的婚姻,我从来不会给他什么压力,一直默默守候呵护着他,我以为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家庭的长治久安。 却未料,正应了曹雪琴老先生在红楼里那句话:家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我不厉害,不给男人压力,但我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却给我男人出轨恣意妄为制造了条件,这可真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事实上,在之前三年的时间里,良一直在慢慢冷遇我,而我一直在忍耐,为了孩子,为了我们曾经的感情,也为了我父母的一片苦心,我保持着我们这个小家表面的一团和气。 那一晚良的温存之举,令我对我们的婚姻又萌生了希望,我想男人在外面流连花草只是一时性起,等他玩够了还是会回归到家庭里来的。 所以我觉得良那天对我的温存是个信号,证明他的心要慢慢回归了,我心里感觉既惊喜又愧疚,惊喜是因为我爱的这个男人终于要回心转意了,愧疚的是,我最终没有忍受得住他对我的冷遇,自己也有了外遇,这一点我愧对我的爱人,所以我决定和叶星彻底断绝关系,以加倍的好来补偿我老公。 那一阵子我开始注重打扮自己,我的身材一直不错,一米六三的身高多年来体重一直保持在一百斤左右,因为孩子生得早,所以身材恢复得非常好。 只是以前我不怎么喜欢化妆,顶多化点淡妆,发式和衣服的颜色和样式都比较保守,这可能给不了男人新鲜的感觉。 所以那一阵子我一直在拼命进补时尚杂志,妄图给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时尚感官细胞增加点营养,让自己跟得上我那个优秀爱人的步伐。 第二十五章 出其不意 我的衣服样式开始渐渐有了花样,颜色也变是靓丽起来,我还到一家高档美容院办了个年卡,做了一个护肤的项目,同时还改变了自己的发型,总之,一段时间下来,我的形象已经有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改变。 对于我这些改变,女儿彤彤拍着手叫好,她笑着对我说:“妈妈变得更漂亮了!你早就应该这样了!” 而良也对我的改变报以微笑,我能看出他目光里的欣喜,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暖融啧的,我心想,想把自己男人的心夺回来,其实也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事在人为嘛。 我甚至有了下个想法,我要到良的公司去看看,作为他的正妻,以前我很少涉足他的工作场所,因为怕一不谨慎就给他带来负面影响,我以前还是立足于做他背后的女人,默默支持他。 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觉得我应该在他那些下属面前亮亮相了,这其也包括他包养的那个小情人杨可馨。 那天,我去邓良的公司之前,为了不给他丢脸,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衣服一试再试,就是尽量做到得体大方。 打扮停当,我就出发了,良的公司我以前是来过的,只是近一两年他对我日益疏远,我们的夫妻关系降到有史以来的冰点,我才很少涉足他的工作场所。 这次来,我发现前台小妹已经换了,是个我不认识的漂亮妹妹,当她询问我的来意时,我如实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前台小妹非常善解人意,问我要不要通知我老公,我对她说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前台小妹没有说什么,于是我就直接去了邓良的办公室。 来到他的办公室外面,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助理,也就是他那位小情人杨可馨的办公间就设在我老公办公室外面,这还真是方便他们“交流”啊! 因为进到良办公室之前必须经过杨可馨的办公位,所以看到我进来,她的表情有点惊讶,她站起身轻声询问我:“女士,请问你找谁?有预约吗?” 这时候,我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其实我以前在一些公开场合见过她,也在我老公公司的一些影像件里看过她的身影,只是没有象现在这样近距离地交流过。 现在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她,发现她真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五官精致完美,肌肤细腻水润,有着她这个年龄特有的紧致,一头顺直的披肩黑发散发着自然的光泽,一身浅蓝色的工作套裙将她修长的身材衬托得很完美,身体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确实不是我这样三十几岁妇女能比拟的,那一刻,我心里确实有一点感慨,青春的逝去,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左右且必须面对的现实。 我表面镇定地答复她道:“我找你们邓总,我是他太太。”然后我还故意问了她一句,“他在吧?” 听到我这样回答,杨可馨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的神情又恢复自如,她指了指我老公办公室的门,淡淡地对我说道:“哦,他在,你进去吧。” 我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向良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二十六章 他很迷人 良正在办公,到了办公室的他,已经脱掉了西服外套,就穿着衬衫打着领带,那样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丝不苟地办公。 看到我进来,他也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淡淡笑着,向着他慢慢走了过去,嘴轻轻说:“来看看你呀,不行吗?” 良看着我的表情显得很诧异,我从容地笑着,放下包,在他办公桌对面的软椅上款款而坐。 这个过程,良一直在观察着我的表情,等到我落座后和他对视,他才微微笑了一下,低了低头,轻声说:“你呀,真会搞出其不意” 我笑着,没有理会他,而是拾起他办公桌上的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 良放下手的笔,身体微微向老板椅背靠去,无奈地笑问我:“今天来真没有什么事?” 我平静地看向他,对他说道:“没有,就是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你。” 我是做财会工作的,但自从我们的经济状况变好以后,在邓良的劝说下,我就渐渐将这份工作变成了兼职,不用天天坐班,只要需要的时候去处理一下账务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更好的兼顾家庭和我们的女儿,所以平时有很多休闲时间。 听我这样说,邓良略带揣摩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我放下手的杂志,轻声问他:“晚上回家吃吗?” 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略带迟疑地对我说道:“下午看看情况再说吧。” 那天在邓良的办公室,虽然他面色平静地与我寒暄着,但我还是看出了他平静外表下的不耐烦。 眼前这个男人,跟我携手走过了浪漫的青春季节,走过了开花结果的繁华盛年,现在我们即将慢慢步入绵远悠长的年时期,可是,他还能再与我携手走下去吗? 眼前的他,穿着熨烫得整整齐齐的高档衬衫,银灰色的领带突出了他气质的成熟与稳健,他的面容虽然已经没有了青春时代的飞扬跋扈,但经历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却更显得韵味十足,五官也更加坚毅深邃,那是隶属于成功男人才具有的特别味道。 这份味道,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因为是我亲眼见证了他,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成长为眼前这个睿智稳健的商界英才。 我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的衬衫是我熨烫的,领带是我帮他打好的,可是我知道,今时今日,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女人争先恐后地来做这件事,她们可能比我年轻,可能比我漂亮,更可能比我更懂得怎样讨男人欢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有些失落,我缓缓站起身对他说道:“既然你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听说我要走,邓良的脸上现出一丝舒展的笑颜,他轻声对我说:“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我对他淡淡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吧。” 邓良没有坚持,只是在我即将转身之即,他又迟疑地叮嘱我道:“以后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第二十七章 想要挽回他的心 我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正对上他睿智深沉的目光,那目光我虽然看不全懂,但也能基本明白其的意思,我对他莞尔一笑,轻声说:“怕我再给你来个突然袭击?” 邓良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我也笑了,只是那笑容有点苦涩。 我提上自己的背包,尽量轻松地对他说:“好啦,我回去了,你忙吧。” 他点了点头,我就慢慢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当我出来时,路过助理杨可馨的办公位,她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然后看着我冲我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一点挑衅的味道,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我也冲她笑了笑,只是我的笑容里有一点无奈的成分。 我拎着包,缓缓走出邓良他们所在的那座大厦,走在阳光下,虽然我穿着大衣,晌午的阳光也很温暖,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爱面子的女人,不敢也不忍心当面去拆穿他们那层虚假的伪装。 我想做最后一搏,我不想轻易放弃这段十几年的感情,我想再争取一下,竭尽全力将邓良的心拉回来。 我当时想的是,我们毕竟有十几年的感情,有一个那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我了解邓良,他不会不顾忌这些的,如果邓良能够回心转意,无论是身和心都回到我身边来,我也会和叶星彻底断绝来往。 事实上当时我就认为我和叶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是因为之前我被邓良冷遇后心情压抑而烦乱,才会在极不设防的情况下接受小星。 我知道这样下去,无论对我还是对叶星都不好,对我而言,不管邓良怎么对待我,但我婚内出轨背叛家庭都是不道德的;而在叶星那边,我不知道他是否因为从小离开母亲所以对年长的女性有种特别的眷恋,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年纪相差那么大,就算我不是已婚的身份,我和他也没有任何可能的未来,所以我决定快刀斩乱麻,斩断这段充满禁忌色彩的婚外情。 我想,如果这次努力还不成功,也即邓良对我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几天不着家,那么下一步我就要考虑离婚,去开始我的新生活了,虽然我舍不下这段我经营多年的婚姻,但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如果总是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那样对我是不人道的,我也不准备再坚持下去了。 那一阵子我真的做了不少努力,努力完善自己的形象,护肤c美容c美发c美体,我甚至还想做个胸部上提的小手术,来增强我们夫妻之间的兴趣。 在服装选择方面,我也一改以前那种朴素单调的风格,没事时经常拽着闺密出入大小商场,寻觅适合自己的时尚服装,我开始大胆地接受色彩鲜艳的衣服,因为闺密说象我这样年纪的女性,应该用一些亮色提升气色,而且我本来皮肤就很白,因为最近加强护肤,肌理也日益细腻,所以亮色服装穿在我身上,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第二十八章 晴空猛雷 对我做的这些改变,邓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眼底的那一份喜悦,看到他欣赏的目光,我心里美滋滋的,我暗自思忖,看来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我甚至感觉到,良的心已经渐渐向我靠了过来,他回家的次数开始多了起来,第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们俩躺在床上,他甚至会主动向我求欢,我心里感到既激动又害怕,激动是因为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害怕是因为我怕这些努力会因为某些我不可预见的事件而功亏一篑。 那段时间,我就沉浸在这种既欢愉又忐忑的矛盾心理。 间叶星还曾联系过我,我心平气和地和他说了心里话,说我们这样的不道德的,而且就算我和老公走不下去,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任何发展下去的可能性,希望他不要再与我做无谓的纠缠,那样会耽误了他自己。 小星是个善解人意的男孩子,听我这样苦口婆心地说,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接下来的那些天,他果真就没有再联系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切,似乎都回到正轨上来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良很忙碌,女儿也很忙碌,只有我一个闲人,定期去兼职的公司帮忙理账,剩下的时间就是照顾好我心爱的丈夫和女儿,为他们打理好一日三餐,打理好我们这个小家,我的生活快乐而充实。 而小星,那一段时间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似乎他只是我生命的一个泡影,一个梦幻而已,从来不曾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活。 我的心又恢复了平静,我以为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可以这样一直平静地走下去,可是不久以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那个周末,邓良没有回家来,他说有个重要的商务活动,因为要陪客户到附近的一个休闲度假心去玩,所以晚上不回来了,直接在那边的酒店入住。 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他是商场上的人,这些应酬是避免不了的,一直以来在他的这些商务活动方面我都不做过多干涉,于是我痛快地答应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晚上,邓良好哥们程宵云的老婆,也就是我前提到的范禹娟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兴高采烈地问我:“小漫啊,你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啊?” 她的这句话把我问愣了,因为上次范禹娟劝过我以后,我痛定思痛做了不少改变,这些我和范禹娟都私下提起过,同时也对她说过良现在对我不错的话,她也暗暗为我们感到高兴,但她今天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怔愣之后,随即问她道:“什么明天我穿什么衣服啊?你以为我要去哪里?” 听我这样说,范禹娟愣了,然后她支支吾吾地对我说:“哦,那可能我记错了吧,算了,算我没说。” 一听她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当然不肯就让她这样把话撂半截,我抓着话筒,直截了当地追问她道:“既然你说了,就把话说完了,哪有话说一半的道理?故意让我着急是吧?” 第二十九章 上门捉奸 说实话,我觉得范禹娟对我不错,上次劝我也是掏心掏肺的,所以这一回她叹了口气,沉静了片刻,还是对我说了实话,她徐徐对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老梁组织了个校友会,邀请的都是这些年走得近的校友或好友,周末到度假山庄玩一玩,老梁也邀请我们两口子了,我想你和老邓都是老梁的校友嘛,所以以为你们明天会一起过去,看来老邓没和你说这件事,唉,算我多嘴吧。” 我一听,愣住了,老梁叫梁永辰,他和他的妻子许心诺都是我大学校友,这些年不算走得近,但最起码也是互相熟悉的,尤其是在生意方面,梁永辰和我老公邓良还有密切的往来,所以现在他们两口子举办了校友会,不会不邀请邓良的,可是,为什么邓良没有告诉我呢? 邓良在与我婚姻存续期间,这样明目张胆地将情人带到那些可能认识并熟悉我的校友们面前,这对我是种裸的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我决定这次不再坐以待毙,我准备出其不意找上门去,看看我老公到底背着我玩什么花样。 我追问范禹娟那个聚会举办的地点,可是范禹娟死活不肯告诉我。 她苦苦地劝说我道:“小漫,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在这种场合去闹,有什么话两口子回家慢慢讲,给你,也给良,留一点余地。” 所以不管我怎么乞求她,范禹娟就是不肯告诉我那个聚会的具体举办地点,被我追问得急了,她有点无可奈何,最后干脆对我说:“小漫,你别再逼我了,我不想落个挑拨你们夫妻的名声,你如果真想知道,直接去问良吧。” 范禹娟这样一说,我的泪就落了下来,我哽咽着对她说:“好,我去问邓良,但他一定不会告诉我的,我没想到连你也不肯帮我” 听我哭了,范禹娟的心就软了,她叹了长气,然后对我说道:“好吧。” 范禹娟把他们周末要去参加的那个聚会的具体地点告诉了我,并且一再嘱咐我不要说是她说出去的,还叮嘱我即使去了,也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给良留点面子,不要让我们走到无法收场的境地。 我答应了范禹娟的请求,我对她说:“你放心吧,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性子一向软弱,要不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这次去,只是为拆穿邓良的假面具,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不会做的。” 听到这话,范禹娟沉沉地叹了口气,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对我说:“那好,你多保重吧。” 我轻轻应道:“嗯,好。” 周末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穿着一套浅蓝色的时尚套裙,将头发盘在脑后,还化了个淡妆,我不想让那些可能熟悉我的人看到我颓废的黄脸婆的一面。 我卡着时间,临出发前站在镜子面前审视着自己,感觉到镜子那个我还是挺完美的,身材匀称c面容精致,虽然韶华不再但仍然韵味十足,浅蓝色的套裙恰到好处地烘托了我略带忧郁的气质。 第三十章 偶遇贵人 我呆呆地注视着镜子的自己,最后鼓了鼓勇气,拎着挎包,大步走出了门。 我打车直接去了良他们聚会的那个地点。 那是个高档的俱乐部,以前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合,我万万没有料到这种地方的进门资格会如此严格,没有相应的会员卡或贵宾卡根本无法进入俱乐部内部,无论我如何和门口的守卫人员解释c祈求,甚至出示自己的身份和工作证件,但他们就是不让我进入大门。 他们耐心地向我解释,因为俱乐部是会员制,为了以防万一,只允许持有会员卡或贵宾卡的人进入,按照规定,持有会员卡的男士可以带一位女伴进入,但此时我是单独前来,所以也不享受此种待遇。 此时我的心里开始打鼓,今天我既然已经来了,哪有就这样被堵在门外然后打道回府的道理? 可是此时这般情景,我要怎样才能进入门里呢?挑明自己的身份吗? 守卫人员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温和地对我说:“女士,你是不是来找人的?要不你给你要找的那位会员打个电话吧?只要他出来迎接你,你就可以跟着他进去了。” 我看着守卫人员,心里一筹莫展。 给邓良打电话,他当然会出来迎接我,但我可能也目睹不了他和他小情人在我们校友面前出现的一幕丑态了,而我今天来,就是想来揭穿他们的。 以我对邓良的了解,他一定会将我拦在门口,然后先稳住我,甚至会将我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花言巧语安抚我让我不要发作,那我今天可算是白来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左思右想之时,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了我的视线。 这个人叫朱云修,就是我女儿彤彤好朋友朱然然的爸爸,因为彤彤和然然关系特别好,所以我们两家家长也比较熟悉。 朱云修是个很有风度的年人,年纪略大于我们,脸上总是挂着自信的笑容,此刻看到我,他有些不解地询问我道:“小苏?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到朱云修,初始的尴尬过后,我脑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朱云修是个很成功的商人,甚至他的事业比我老公做得还要大,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想必他一定持有这个高档俱乐部的会员卡,于是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对朱云修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请求他将我带进去。 朱云修是个很豁达的男人,他听了我简单的解释后,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我点头说道:“好的,你跟我来吧。” 就这样,我在朱云修的带领下,很轻易地进入了这个俱乐部里面。 这个俱乐部实际上是一个临山而立的大院落,此处冬暖夏凉气候宜人,里面建着一幢幢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每栋别墅上面都有编号,别墅与别墅之间环绕着一些观赏树木和青石铺就的小径,远处还有鱼池和凉亭,真是风景如画四季常青,漫步在此间感觉到心旷神怡,确实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第三十一章 奸夫和淫妇 可是此刻我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优美的景致,我在心默念着范禹娟告诉我的那栋别墅的编号,想要快一点找到它,可是这么一座诺大的院落,让我一下子找到其一栋别墅并非易事。 所幸有朱云修指路,他问清我要去的那栋别墅后,就挥手叫了一辆敞篷游览车,这种敞篷游览车行驶在院子里小径间,方便会员们来往于各栋别墅,朱云修告诉开车的服务人员我在哪里停。 我匆匆谢过朱云修后就上了那辆游览车。 服务人员将我送到范禹娟所说的3号别墅外面,停了车,我匆匆下了车,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裙,就怀着非常忐忑复杂的心情慢慢地走进了这栋别墅。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外面的暮色将沉未沉,别墅里面却已经是灯火通明。 推开那扇精致的木门,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大客厅,只见此刻里面正是高朋满座,各位衣着华丽的绅士美女正在推杯换盏,笑语连连。 门口身着工服的服务人员拦住了我,礼貌地询问我道:“女士,请问您找谁?” 我的目光在那些宾朋间逡巡着,试图寻找我老公邓良的身影,终于,我找到了他! 他身着一袭黑色正装,看上去神采奕奕,此刻他正端着酒杯与两个年男人笑谈着什么,而他身边就站着那位年轻美丽的杨可馨小姐。 今天的杨可馨将头发高高地盘了起来,用一根大发箍固定在头顶,两缕略带卷曲的碎发散在耳侧,这个发式看上去十分别致,显然是请发型师精心设计过的。 而她身上则穿着一条露背的粉红色长款礼服裙,将她那妖娆的身姿包裹得惟妙惟肖。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正脸,但通过线条优美的侧脸就能看出今晚的她有多迷人了。 今天这场聚会虽然名为校友会,但到场的这些人有的我认识,有的我并不熟识,实际上所谓的校友,在学校时和出了学校后是两码事,因为我们的大学在本市是很有名的一所重点大学,正所谓桃李众多,所以今天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更多的是在事业上能互相帮衬的一些校友,而非当年在大学里的同窗好友。 所以在座有些人,可能与我并不相熟,但却与我老公很熟,因为他们在事业上有往来。 此时,邓良在与同好们相谈甚欢时,会时不时地搂一下杨可馨那妖娆的身体,而杨可馨小鸟依人的神态显然更加令男人心驰神往,两个人在举手投足间都显出一种难得的默契与亲昵。 看着我老公和杨可馨这亲昵默契的一幕,我不知道是应该苦笑呢,还是应该哭泣? 那一刻我的心五味杂陈,无奈c辛酸c痛苦,什么感觉都有,一言难尽。 我指着我老公邓良,面无表情地对服务人员说:“我就找他。” 服务人员看了看我老公,又看了看我铁青的脸,一时之间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不知说什么好。 趁他犹豫之际,我一把推开他,径直向邓良走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捉奸捉双 直到我快要走到邓良跟前时,他才发现我,那一刻他的表情显然是很愕然的,他将手里的高脚杯交到站在他身旁的杨可馨手里,杨可馨不明所以,也顺着他的目光向我这边瞅了过来,看到我以后她的神情也是明显一愣。 邓良暗暗地给杨可馨使了个眼色,虽然他这个暗示很隐晦,但还是被我发现了,那一刻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看这样子他们两个人才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侣,不是吗? 邓良迅向我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瞟了瞟周围的宾客,可能是留意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我,然后他迅搂住我,想带我走出这栋别墅。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低低地冲他吼道:“放开我!” 那一刻,邓良十分诧异地看着我,象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我”是和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那个女人一般。 也确实是,之前的十几年,我当着他的面从来没有这样粗暴和无礼过,总是顾及他的尊严和面子,可是今天我确实是气坏了! 邓良以一种难以置信般的目光瞪着我,我也狠狠地与他对视着,丝毫不为他那摄人的目光所惧。 渐渐地,邓良的目光虚弱了下来,此时此地毕竟不是吵架的好地方,实际上,因为我刚才那一声低吼,已经有几个到场的宾客向我们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而他们间,显然有人知道我就是邓良的正妻,也有好事者怀着看热闹的猎奇目光好整以暇地盯着我们。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而此时此刻的邓良恐怕是窘迫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强压下胸的怒火,在我耳边轻声说:“小漫,你听我说” 未及他说完,我就冲他低声吼道:“说什么?今天我来,就是想问你,咱们俩还过不过了?” 看着我充满怒火的目光,邓良的神情显得更加窘迫,显然他没有料到我今天会来,更没料到我会如此来势汹汹,此时面对这个场面他一时之间确实不知应该如何收场,只好无可奈何地低声向我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我看着杨可馨的方向冷冷一笑,根本不理会他这个蹩脚的解释。 在这种一般只有合法夫妻才会共同出席的聚会上,我名义上的丈夫带着其他女人来出席,现在让我逮着个正着,这相当于是被我捉奸捉双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还有脸解释?此刻我只惊叹邓良脸皮的厚度。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和事佬,看我们夫妻剑拔弩张这副要打起来的架式,今天这场聚会的主持人梁永辰出来阻止了,梁永辰显然不想因为我们夫妻的矛盾而坏了他这场热闹而风光无限的聚会。 梁永辰和他老婆许心诺全是我们大学校友,梁永辰和我老公比较熟悉,我和他们两口子之前只是点头之交。 面对满脸怒气的我,梁永辰自己不好出面,就示意他老婆过来劝劝我。 第三十三章 劝架的夫妻 梁永辰的老婆许心诺是个律师,能言善辩是想当然的,受了她丈夫的委托,她很自然地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小苏,你跟我来一下。” 我不是个泼妇,其实今天我来也并不是准备撕破脸皮大吵大闹的,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彻底撕下邓良脸上的假面具,然后和他摊牌,决定我们夫妻生活他日的走向。 现在看到许心诺以一种恳求的语气劝说我,我也不好太拂她的面子,于是就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许心诺脸上露出比较欣慰的笑容,她挽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许心诺是个很静大方的职业女性,那天她将我带到那间安静的休息室后,拉着我的手坐下,诚恳地对我说:“小苏,你还是要想开些,有什么话,等你们两口子回家后再慢慢商量,千万不要在这个场合闹,这不仅是为了邓良的面子,更是为了你和孩子好,听我一句劝,啊?” 我看着许心诺,苦笑了一下,她也回报我一个无奈的微笑,她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的,也知道我眼下的处境,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我老公和杨可馨是正常的男女关系那种鬼都不信的瞎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沉思了片刻,关于我老公和杨可馨的不正当关系,我不是今天才有耳闻,事实上在之前的两年内,我曾数次收到过匿名信,写信人详细地告诉我我老公邓良包养他的助理杨可馨的一些细节,更何况范禹娟后来也私下告诉我邓良曾为杨可馨买过一套房子,当然,我确实没有抓到他们上床的一些证据,但事实上,想要这些证据并不太难,据朋友说请个私家侦探就可以了,想要什么证据他们都能帮你搞定。 但是我不想这么做,自从三年前我老公开始冷落我之时,那时我就查过他的电话清单和络聊天记录,并且抓到过一些蛛丝马迹,开始我老公出轨的对象并不是杨可馨,他和杨可馨应该是近两年才开始热络起来的,在我最开始抓到我老公出轨的证据的时候,我曾经和他吵过几次,但那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他的认错态度一贯的好,后来行事也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但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改掉在外面寻花惹草的恶习,只不过行事方式变得更隐蔽了,并且将对象固定下来了,这个对象就是杨可馨。 自从知道邓良和杨可馨在一起,我的心理是很矛盾的,朋友们都劝我说,在商海混的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我根本约束不了他的,与其让他东找西找惹一身脏病回来,不如让他找一个固定的,为了这个还算完整的家庭,为了我们可爱的女儿,我那时一直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只要他能保证我正室的位置就可以了。 如果请一个私家侦探,搞到我老公出轨的证据,比如他和杨可馨拥抱c接吻甚至上床的画面,那么我可能可以在离婚大战上稳操胜券,赢得一笔高额的补偿费用,然后走出这个家庭。 但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三十四章 谈判 事实上,我心里一直在深深地爱着邓良,这种爱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从懵懂无知的青春岁月,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可以说身后留下的每一个印迹都包含着我和他的往昔岁月,所以我舍不得这段感情,我心里一直坚信邓良并没有真正的变心,只是这十几年的婚姻令他感觉厌倦了,所以他才到外面寻找一些新鲜的刺激,等他过足了瘾,他还会回心转意回归我们这个家庭来的。 以前,我一直是这样想的,所以我默默地忍耐,耐心地等候,等候邓良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可是最终结果却是,我没有等到他的回心转意,等来的只是他越来越冷落我甚至是漠视我,最终,内心极度压抑的我也红杏出墙了 所以到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忍耐下去了,我们的婚姻已经到了名存实亡的阶段,再这样下去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我决定和邓良摊牌了。 想到这里,我平静地对许心诺说:“心诺,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你去和邓良说,我回家等他,让他办完事早点回家。” 看着我平静如水的表情,许心诺的神情有些触动,目光似乎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握住我的手柔声对我说:“好的,那我叫人先送你回去?” 我向她点了点头,许心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可能是打给她老公梁永辰的,毕竟他们是今晚这里的东道主嘛。 我听见心诺对手机对面的人说:“苏漫说先回去,你让司机将车停在侧门外吧。” 对方好象很爽快地答应了,随后许心诺就挂断了手机,微笑着冲我点头示意道:“咱们走吧?” 我礼貌地回应她,站起身,我们一起出了这间休息室,许心诺带着我避开热闹的客厅,穿过一条门廊,来到这栋别墅的侧门外。 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许心诺将我送上了车,在车里我冲她挥了挥手,轿车慢慢地向前滑去,很快出了这个俱乐部,上了大道。 我回到家里后,匆匆洗了个澡,女儿不在家,为了给她营造一个更静谧的学习环境,自从她升入初后,我就安排她住校了,一周才回来一次,因为明天有补课,所以今晚不会回来的。 我洗过澡后换上了睡袍,然后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视,我估计邓良没有这么快回来的,所以就漫不经心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大约半个小时后,邓良回到了家里。 看着我穿着睡袍神态安祥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脱下了西服外套,我没有象往常一样接过他换下的外套,他随手将外套搭在了沙发扶手上,然后神态显得很疲倦地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看着我,沉吟片刻,问我道:“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他,直接问他道:“你和杨可馨到底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你的情人?” 第三十五章 出轨男人的无耻逻辑 邓良看着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镜架,然后徐徐对我说:“小漫,你这样问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么?你只需要知道,她不会顶替你的位置,她只是我生命的一个过客,就可以了。” 我呆呆地听着他这几句话,似乎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其的含义。 这个过程邓良一直在默默注视着我,最后他将手放在我微凉的手背上,轻声对我说:“小漫,我们身处的这个社会,是个纷繁复杂诱惑非常多的社会,我承认我是凡夫俗子,没有抵制那些最庸俗的诱惑,但我毕竟受教育这么多年,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孰轻孰重,哪个人才是陪我携手走一生的人,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你根本不必担心,我希望你” 说到这里,邓良顿了一下,又扶了扶眼镜,然后看着我,试探性地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些空间,”同时他赶紧握住我的手,向我保证道,“但请你相信,这个空间绝不会影响咱们这个家庭的稳定性和你的地位的。” 我一直微微低着头,静静地听着邓良这番话,没有表态,也没有反驳,看我如此,邓良似乎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道:“她们于我而言,只是过客,若干年后,她们将在我生命消逝得无影无踪,而那时候,我们还是恩恩爱爱的一家人,”说到这里,邓良似乎还有点动情,我看到他眼有流光浮动,他握紧我的手哑声对我说,“咱们这十几年的情谊,我都深深地铭刻在心里,无论到什么时候,你在我心的地位都是其他女人比拟不了的。” 听到我老公这番至情至真的一番剖白,我是应该感动呢?还是应该苦笑呢? 看着我呆呆地坐在那里默不作声,邓良以为我已经被他说动了,他将我的手拉过去放在他宽大的手掌心,耐心地劝导我道:“小漫啊,不是我说你,你的性格太自闭了,平时的娱乐活动太少了,你应该多和朋友出去走走,或者和她们结伴旅旅游,费用我可以直接从公司这边走,”说到这儿,我老公还给我举了个例子,“你看,程宵云的老婆范禹娟就活得很潇洒嘛!你和她年龄差不多,但人家比你活得滋润多了,老程的工作日程我是了解的,他也没什么时间陪他老婆,但范禹娟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美容c旅游,和朋友聚会,忙得不亦乐乎,我觉得你也可以和她探讨探讨经验。” 看着我老公那颇带暗示的眼神,我心里吃惊不小。 范禹娟私下里有个情人,这一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难道邓良也知道这一点?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今天他对我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建议我也出去找个情人? 那天邓良的话给了我很大触动,我沉思片刻,然后轻声问他:“你这样说,就是表示不会放弃婚外情,彻底回归到我们这个家庭来了?” 第三十六章 面临选择 邓良听我这样说,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拍着我的肩头对我说:“小漫,你太较真了,你要知道一个真理,水至清则无鱼,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商海摸爬滚打的人,就没有一个那么干净的;同时你也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我和她们只不过是逢场作戏露水情缘而已,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女儿越来越大,我绝对不会愚蠢到用她们来代替你的道理。” 看我还是一副呆呆傻傻油盐不进的样子,邓良叹了口气,又耐心地向我说道:“小漫啊,咱们老夫老妻了,所以有什么话我就对你实话实说不隐瞒了,其实男人啊,并不是表面没事就干净了,你看程宵云表面和范禹娟感情好吧?但其实老程在外面比我还花呢,为了这些事,范禹娟也闹过,可现在还不得接受现实?” 我呆呆地看着邓良那张坚毅的脸,我想对他说:“那你知不知道范禹娟在外面也有个情人?” 可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我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气极发疯,也不能这样出卖自己的好朋友,毕竟我这样的性格,并没有几个交往很深的同性好友,范禹娟算是其比较不错的一个了,她信任我,才把自己的告诉我,我不能一气之下把这些全告诉邓良,因为以他和范禹娟丈夫程宵云的交情,告诉了他就意味着告诉了程宵云,而我并不清楚程宵云对范禹娟的事了解多少。 所以我把这句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看我坐在那里默默无声,邓良轻轻叹息一声,缓缓站起身,抚着的肩对我说:“小漫,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能适应当前这个大环境,给我一点空间,也给你自己留一点余地,这样咱们的家庭才会走得更远。” 说完这句,他轻轻拿开手,对我说:“我还有点事,找老程他们商量一下,今晚就不回来了,关于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邓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穿上外套,拿着自己的公包,转身出去了。 我就那样呆呆地在沙发上枯坐良久,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但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后来,我关掉电视,缓缓起身,向卧室走去。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反复思考着我和邓良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很显然,邓良并不想放弃他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彻底回到我身边来,而且我换位思考一下,也觉得他不可能完全回来了,试问,一个已经放归大海的鱼儿还会贪恋小小的鱼池吗? 已经品尝过那样年轻美丽的他,心已经完全野了,我这个对他来说毫无新鲜感的发妻又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呢? 想到他只能拥有我这具过于熟悉c完全走过青春季节的身体,我想一想都觉得枯燥乏味,更何况他呢?所以,把他脱缰之马一样的心收回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他不回来,难道我就要一直忍受这样的生活吗? 第三十七章 准备离婚 那一刻,其实我已经在计划着准备离婚。 离婚,关于财产问题,其实我并不太担心,因为我心里一直是信任邓良的,我相信不管他怎样贪恋外面的美色,但他不会对我这个跟他从青春季节一路走来的发妻那样无情无义,纵然是离婚,他也会给我一定的保障的,当时的我就是这样完全相信他的。 我不是一个掌控特别强烈的女人,虽然是做财会工作的,但是邓良的财务状况我一直并不掌握,从父母的婚姻到哥嫂的婚姻,我一直认为,女人太强势,往往会约束或毁掉一个可能大有发展的男人,所以我给予邓良最大的空间,不去干涉他的事业运作。 实际上,是否掌握丈夫的财务状况,和妻子的职业习惯并没有太大关系,倒是和性格息息相关。 比如我所知道的邓良的一个朋友,他妻子化水平很低,原来就是个普通工人,对财务一窍不通,但性格非常强势,在他日益成功后,他妻子怕他起外心,开始抓权,生硬地非要到他的公司当二把手,他没有办法,只好允诺。 结果,邓良的这位朋友开始了公司内的夫妻夺权大战。 他妻子将自己的弟弟c弟媳c表妹c表弟全见缝插针地安插进来,那架势就是要架空和监督她老公,她老公当然不甘示弱啊,于是将一些重要的职能部门,比如财务部c人事部的一把手都换成自己的亲弟弟c亲妹妹,从此,他们这个家庭公司就开始了勾心斗角的家庭大战,丈夫一派,妻子一派,斗得不亦乐乎。 这些事我还是听邓良说起的,当时他说时是带着调侃的口吻说的,可我听来很不是滋味,我想一对夫妻如果过到那个程度,为了财产互相提防c互相拆台c拉帮结伙,那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宁愿放权,不干预良公司的一切运作,一切全凭他的良心来了。 因此,关于财产分割这一块我并不是很在意,我自己有一技之长,就算是离婚了也饿不死,邓良虽然对我不忠,但他对女儿是疼爱有加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提供女儿所需要的一切费用,所以关于我们女儿的未来我也并不担心。 我所担心的,只是我父母的态度,还有就是我女儿彤彤的态度。 为了给我父母打一剂预防针,我先回了一趟娘家。 我娘家的情况并不算好,父母都从一个老国企退休,拿着一份并不算丰厚的退休金,而我的哥哥自从那次受伤后,因为伤到了腰部累及肾脏,所以根本从事不了什么体力劳动,还要时常的住院复查和吃药,这些费用医保只能报一部分,自己还要承担一部分,而这些钱只能从我的父母微薄的退休金里出。 以前,我们自己那个小家的日常开销都是由邓良负责的,他每月给我一定费用,除了家庭开销c女儿的学杂费以外还有盈余,所以我自己的那份工资就偷偷贴补了娘家。 第三十八章 家庭的阻力 其实我父母再苦再累也并不希望占我们那点便宜,作为一个普通国家庭的父母,他们更看重名声和面子,我哥才四十多岁就失去劳动能力被妻子抛弃,被迫回到父母身边,就已经很令他们没面子了,在外人眼里,我哥哥就是个吃老啃老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废人,令我父母丢尽了颜面。 所以父母对子女的希望都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我父母的骄傲,我老公良也是我父母常常夸赞的对象,邓良有个好处就是面子功夫做得很到位,比如节假日去看望我父母什么的,一定拎上包装精美的礼物,所以他的那辆奔驰轿车一驶入我娘家所在的那个小区,一定会引来一群人观望。 我们那个小区很旧了,楼龄都在二十年以上,住在那里的都是一些收入和我父母差不多的普通工新阶层。 因为小区很老,所以一些左右邻居都很熟悉了,每次我和邓良一起回娘家,我们衣着体面风风光光地走下轿车,都会有一群人以羡慕的目光打量我们,还会有熟人向我们亲切地打着招呼。 那时候,我心里是自豪的,因为我的老公不但仪表堂堂,而且衣着讲究品味不俗,确实足以令作为他妻子的我自豪。 而我父母当然更加自豪,每当他们听到街坊四邻夸赞我们这一对女儿女婿郎才女貌孝顺懂事时,我父母都乐得合不拢嘴,正因为顾及到父母那份可怜的慈爱之心,所以在谈及我和邓良的问题时,我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同时,我每次回去,我父母对我的叮嘱都是劝我要体谅良,不要轻易和他斗嘴生气说什么离婚不想过了之类伤人的话。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和父母提前打个预防针,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 回到娘家的时候,我爸不在家,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家。 她老人家并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拉着我坐下,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给我唠叨起了家里的事。 先开始唠叨哥哥的身体,说他最几近几次化验结果都不太好,年纪轻轻的人就这么废了;后来又说起我爸爸的身体,说他老人家在最近一次体检发现血脂血压都不太正常,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多加注意,预防脑风和心梗等意外情况的发生。 说着说着,我妈就开始掉眼泪,她就有这个毛病,一说到家里的烦心事就忍不住落泪,而随着她的落泪,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低落。 象我哥这样常年需要吃药跑医院的情况,让他再成个家是不可能了,实话说他现在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完全依靠我父母来接济并照顾他。 而我父母已经是年近古稀的垂暮老人了,按说我哥眼下这种情况已经够他们闹心了,我不应该再给他们二老节外生枝添加烦恼了 所以这样想着,那些来娘家以前在我嘴边来回盘旋的话又让我咽了下去,因为实在不忍心刺激我年迈的父母。 第三十九章 母亲的担心 我妈说完了,又长吁短叹一阵儿,这时候才想起抬眼看看我,看着我深思不语的样子,我妈心里有点狐疑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小漫,你这次回来,没有什么事吧?” 看着她那担心的双眼,我真想告诉她没有什么事,可是想到眼下我和邓良婚姻的糟糕状态,我感觉我们真的过不长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彻底来个了断,而如果我们决定离婚,那么我父母早晚也要面对这个事实。 所以,左右思量,我斟酌着对我妈说道:“妈,如果我和良分开了,您和我爸能接受吗?”我说这句话时尽量使用轻缓的语气,并且使用询问句式,就是不想给我妈太突然的刺激。 可是面对我这个问题,我妈还是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我,嗫嚅着问道:“什么?你们是要离婚吗?” 看我妈那着急的样子,我赶紧安慰她道:“不是,妈,暂时还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想知道您和我爸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听我这样说,我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小漫啊,一直以来,良对咱们家,对你,对孩子,都不错,这不,前几天他还派手下给咱们家买了米面粮油什么的,你哥现在人废了,良真的相当于我们半个儿子啊!” 我知道邓良在这些表面功夫上确实做得很到位,所以面对这些事实我也无话可说。 看我默不作声,我妈拉着我的手,轻声询问我道:“小漫哪,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良的什么闲言碎语?” 我看了我妈一眼,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看我这样,我妈已经猜了几分,于是她又叹了口气,悠悠地对我说道:“小漫哪,你别怪妈老糊涂,但我觉得吧,有些事你该糊涂时就得糊涂点,只要他的心还在你们这个家里就行啊。” 说着,我妈还给我举了个例子:“你知道你表嫂那个姐姐吧?” 我当然知道,我表嫂这个姐姐叫琳,年轻时是个出类拔萃的大美人,当时被某高官的公子哥相了,差点嫁入官家,但因为琳当时心高气傲,追她的人极多,她怕嫁入那样的高官家庭受气,所以她就拒绝了那位公子哥的追求,嫁给了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 琳嫁的那个男人按现在条件来说就是产阶层,家庭条件什么的也不错,他们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可是,在他们女儿十岁左右的时候,琳发现她老公出轨了,和自己的一个女同事有了露水情缘。 而最令琳气愤的是,那女人长得极普通,比她要差好几个档次,可是她老公怎么说的呢?她老公面对外人质疑大言不惭地说道:“送上门来的货色,白吃谁不吃?” 琳是心气极高的女人,她二话不说就和她老公办了离婚手续,孩子也没要,给她老公留下了,然后自己去了外地,投奔她一个亲属。 现在,听我妈提到她,我有些疑惑地问我妈:“知道啊,您怎么想起提到她了?” 第四十章 进退两难 我妈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叹息着对我说道:“她现在都五十出头了,还自己一个人过呢,离婚这十几年相了无数回亲,也和其几个男人搭伴过过一阵,可没有一个能过长的,而她原来那个男人呢?自从和她离婚后,很快就说了个三十出头的大姑娘,那大姑娘又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他和琳生的女儿也出嫁了,他和后妻一家三口生活得可滋润呢,听说还升官了呢。” 我默默地听着母亲的叙说,然后不动声色地问她:“妈,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我妈拉着我的手,苦着脸对我沉沉地说道:“小漫啊,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年轻小姑娘了,遇事不能那么冲动啊,先不说那些关于良的闲言碎语是真是假,单说现在这社会风气,对男女来说就是不平等的,象你们这年纪离婚了,男人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可是女人想要找个称心的,可就难了。你说你表嫂的姐姐,她样貌差吗?能力差吗?她离婚时才三十几岁,还是挺漂亮的,可是到了今天年过半百还是孤身一个人,当初她男人跪下来求她,她也不肯原谅他,其实有些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啊,她如果没离婚,何至于到了这个年龄还漂泊异乡,连个家都没有啊!” 母亲的话听得我心情很沉重,我知道她是不同意我离婚的,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又岂知道我心里的苦楚呢? 我家里是我母亲说了算,所以我母亲的态度也基本能代表我父亲的态度,那天我离开娘家之前,我父亲回来了,我和他老人家没有聊太多,看天色已晚,就早早告辞,离开了娘家。 从娘家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无条件爱我的,只有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不想我离婚,是怕我后半生找不到合适的伴儿,孤单一辈子,所以现在在我主意未定的情况下,他们是劝合不劝分。 但是,没有一对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委委屈屈地压抑一生,所以,只要我打定主意坚决要离婚,我知道,我父母也会尊重我的意见,尽管他们心会有一点无奈。 所以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我女儿的态度,毕竟拆分这个家庭,伤害最大的,是我的女儿彤彤。 我老公邓良虽然近三年都对我不冷不热,但他对女儿的感情却是始终如一的深厚,以前,就算他几天回一次家,但他回来最先关心的就是女儿的学习和生活,彤彤和她爸爸感情极深,而且受他影响也很大,甚至连一些生活细节他们父女俩都出奇的一致。 看他们父女二人的照片,在笑的时候,眼睛的弯度和嘴角的弧度简直如出一辙,这可真是如假包换的一对亲生父女。 几年来,面对邓良的冷落,我一直隐忍着不离婚,就是为了我的女儿,可是,现在我也走在出轨的边缘,这样我和邓良的婚姻就已经是名存实亡,那我就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可是这个话,要怎样和女儿说呢? 第四十一章 和女儿摊牌 我最害怕的,就是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的女儿彤彤是个非常甜美的女孩子,她的皮肤和五官继承了我的优点,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秀气玲珑,同时,她的气质继承了我老公的优点,朝气蓬勃,英气十足,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小明星。 彤彤的天资非常好,为了开发她的智力,她小时候我让她学习了绘画和钢琴,她的十指纤长灵巧,乐感也非常好,钢琴老师一点拨她就能心领神会,到她小学毕业时,她已经能弹奏很多完整的曲子了,她的第一任钢琴教师甚至建议我让孩子走音乐之路。 但我考虑到孩子的综合素质,觉得走艺术之路还是太辛苦,我想让她今后的路走得更加平坦和宽阔,于是就放弃了那条路。 升入初后,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业,彤彤的钢琴课就渐渐取消了。 从小学到初,彤彤的学业一直很优秀,在班级一直排前五名,这一点是她小时候我给她养成的习惯,她学习的时候严格督促她,让她必须集注意力,正所谓习惯成自然,所以升入初后她的学习根本不需要我过多操心。 那个大礼拜,住校的彤彤回来了,我想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的态度,看看她能不能接受我和她父亲分开这个事实。 周六晚上,完成学业的彤彤和我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女儿亲切地依偎在我怀里,我们相依相偎,看着一档轻松的娱乐节目。 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的心里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她说出心的想法。 似乎看出我的心事,正在开怀大笑的女儿回过脸,看着我眨着大眼睛问道:“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尴尬地冲她笑了笑,抚摸着她光洁的小脸蛋轻声问她:“你怎么知道啊?” 女儿将头紧紧靠在我的怀里,撒娇般地喃喃说道:“因为你的笑容总有点心不在焉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对我说说啊?” 看着女儿真诚的笑脸,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她是我最大的希望和寄托,那么有些话,也许是时候对她吐露端倪了。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彤彤啊,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你能接受吗?” 彤彤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庞,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从我怀里起来,坐直了身体,然后紧紧攥着我的手,急切地问道:“妈妈,你在说什么?你是说,要和我爸爸离婚吗?” 我抚着女儿娇嫩的脸庞,看着她毫无杂念的眸光,我真不忍心对她说出这些残酷的事实,可是如果不说,我们的家庭上空就永远笼罩着一层虚伪的温柔面纱,这对她难道就是公平的吗? 我的眼底渐渐浮现出泪光,我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略带嘶哑地对她喃喃说:“不是,妈妈还没有做决定,现在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彤彤焦急而疑虑的目光渐渐变得严肃了,里面慢慢浮上一层并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阴沉,她拉着我的手,声音清晰地询问我道:“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爸爸在外面的一些事情?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第四十二章 女儿带来的震惊消息 看着女儿探求而执着的目光,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我真不想让我天真无邪的女儿卷进成人世界这些肮脏的是是非非当来,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轻声询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妈妈?” 女儿的目光开始变得愤愤不平起来,她放开我的手,目光带着气恼,犹豫着小声对我说道:“我也不敢肯定,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吧” 我的心开始变得忐忑起来,我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焦急地询问她:“啊?你感觉到什么了?” 女儿看着我的目光,努了努嘴,然后轻声给我叙述起来:“就是,你知道我上小学时,班上有个女同学叫杨可可吧?” 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在我印象里并不深,但经过仔细回忆,我还是想起了这个叫杨可可的女孩子,她确实是彤彤的同班同学,来过我们家一次,仅有那么一次,后来她们的关系并不算亲密,彤彤小学时最好的同学是朱然然。 我对彤彤点了点头,答道:“记起来了,她怎么了?” 女儿拉着我的手,急切地对我叙述道:“妈,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五年级时,有一次召开了一个学生在场的家长会,是我爸爸去参加的?” 我点了点头,答道:“记得啊!”那次家长会,因为我兼职的公司临时有账要做,所以我没有去参加,让我老公邓良一个人去的。 彤彤看着我,她的樱桃小嘴撅了起来,有点气恼地回忆道:“那次家长会,杨可可她爸妈都没参加,是她姐姐来参加的,当时她就坐在我爸爸身边,后来家长会结束后,我爸爸开车送我回家,当时天已经快黑了,杨可可和她姐一路走着,要去坐地铁,我爸爸就停了车要送她们一程,杨可可她姐假装客气了几句,后来就拉着她妹妹上了咱们家的车。” 我呆呆地听着女儿的叙说,一时之间有点没反过劲来,只是下意识地追问道:“哦,那后来呢?” 女儿撅着嘴,继续回忆道:“那天,我爸一直将她们送到家,她家住的那楼可破呢,看她们上了楼,我爸才带着我回家了,本来,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说到这里,女儿的目光有点气愤,她突然看向我,然后大声对我说道,“可是后来过了很久,我去我爸公司玩,我才发现杨可可她姐,也就是叫杨可馨的那个女人,居然成了我爸的助理!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联系上的,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不是个好人!她看我的眼神有点那样,反正不舒服,我也说不出来了!” 年仅十三岁的女儿有点词不达意了,她跺着脚,撅着小嘴焦急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女儿,杨可可,杨可馨,这两个名字何其相象,原来她们是一对亲姐妹,怪不得 难道邓良就是因为参加女儿那个家长会认识的杨可馨?日后两人眉来眼去,电波传情,继而最后勾搭成奸? 第四十三章 女儿的偏激反应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想到这里,我基本已经推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他们是通过这样的机遇相识的,那么杨可馨应该早就对我们家的情况有所了解了,我之所以这样推断,因为我女儿彤彤小学时在她们班级是很出色的,非常容易引人注目。 其实论家境,我们家在彤彤班级并不算出类拔萃,毕竟我老公只能算是创业初成,远没达到富贵逼人的地步,我家彤彤之所以这样引人注意,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综合素质比较高,比如,相貌出众,学习出众,而我又是个非常喜欢打扮自己孩子的母亲,所以彤彤在衣着用度方面也显得比较出众,这一点和我喜欢打扮邓良是一个道理。 我自己在生活虽然是个相对朴素的女人,但我喜欢把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样我会有一种由衷的成就感,就好象他们是我精心装饰出来的艺术品一样,积累着我的心血,看着他们光彩照人,我会有种由内而外的喜悦。 我这样做也是有一些深层次的心理原因的,因为我自己是生长在比较贫瘠的环境里,小时候父母关系并不和睦,还要负责双方家庭的负担,所以父母经常为我们的学杂费或者衣着而愁眉苦脸,从小学到学,我的穿着打扮在同龄的孩子间一直是比较差的,印象很深的是,从小学二年级,一直到小学毕业,我只穿过一条裙子,没错,我只有一条裙子。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贫瘠的家庭阴影,在我自己组建一个家庭以后,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决不允许我的家人再象我小时候一样那样捉襟见肘,只要有可能,我一定将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我这种心理作用也带来另一层阴影,就是我精心装扮出来的“艺术品”,很容易被人盯上。 就象我老公邓良在外面经常被一些风骚的女人搭讪一样,我想我女儿彤彤在班级里肯定也是被人艳羡的对象,杨可馨可能通过她妹妹的嘴,早就大致了解了我们的家庭情况,所以在那次家长会上,借着我老公送她们姐妹回家的机会,两人眉来眼去,日后就勾搭上了。 看我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女儿彤彤坐不住了,她抓着我的手,有些焦急地追问我:“妈妈,你说呀,我爸爸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杨可馨呀?” 看着女儿晶莹剔透而闪闪发光的明亮双眸,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 我能怎么说?告诉她,她爸爸的情人就是杨可馨吗? 不不不!我不能让我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卷进成人世界这些是是非非当来,于是我很果断地对她摇了摇头,抚着她娇嫩的小脸蛋,对她轻声说道:“彤彤,不是的,我如果想和你爸爸分开,也是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和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彤彤撇了撇嘴,颇为不服气地对我喃喃说道:“我知道你不和我说实话,你觉得我小,怕我接受不了这些事情,可是如果你和我爸性格不合,怎么过了十几年了才想分开啊?” 第四十四章 母女交心 面对女儿的质问,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怎样回答她。 彤彤抓着我的手,颇为委屈地呼唤我道:“妈妈!” 我抬起头,看着她无邪的目光,喃喃问她:“你怎么会那么怀疑杨可馨呢?仅仅因为你爸爸送她回过一次家?还有她到你爸单位上班?也许是因为她表现出色,才被你爸爸的公司录取的,这些都不能证明你爸爸和她有过什么,你不要再瞎想了。” 看着我严肃带着掩饰的目光,彤彤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她喃喃对我说道:“其实开始我也没有怀疑她,就是那次去了我爸公司后,我发现杨可馨在我爸公司工作,然后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我觉得自从我爸送她们回家以后,好象杨可可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听到这里,我感觉有些狐疑,下意识地追问女儿:“怎么不一样了呢?” 彤彤瞪着大眼睛,认真地对我解释道:“以前吧,那个杨可可家真是穷得要命,她穿的衣服全是她姐姐的衣服改的,她爸妈好象不知道在什么厂子上班,反正后来全下岗了,然后她妈在街头摆过小摊,她爸开三轮车,反正干那种最让人瞧不起的体力活,她姐上大学后,曾经去酒吧做过歌手,当时她还和我们显摆过,说她姐唱歌很好听之类的,然后别的同学告诉我,说她姐是因为家里穷交不起学费才到酒吧唱歌。可是自从我爸送她们回家以后,杨可可家的条件好象突然变得好起来了,她穿的衣服和用的东西都越来越高档,说话语气也不再象以前那样贱兮兮的了,好象突然变得牛气了” 女儿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让我感觉不舒服,她用“最让人瞧不起,贱兮兮”等词语来形容别人,我心里很难受,这些并不是我教导给她的,我送她去住校,就是想让她有个纯粹安静的学习环境,可并不想让她拥有这些世俗的东西呀 我微皱着眉头,适时地提醒女儿道:“彤彤,你说话注意点儿,不要用那些粗俗的词语来形容比你差的同学和他们的家庭。” 听着我的训斥,女儿小嘴撅得更高了,她委屈地眨着大眼睛,喃喃地对我说道:“并不是我故意想说她坏话呀,本来我们班同学就烦她么!”然后还向我辩解道,“你不知道,杨可可家里条件不好,可她还不好好学习,和这个比穿的,和那个比用的,还爱撒谎,爱吹牛,我们班女同学都挺烦她的,背后总是笑她” 我无语了,我知道孩子的世界并不象我想象得那样单纯。 “杨可可家条件变好以后,我们同学都在背后笑她踩了狗屎运,然后有同学假装去问她,说杨可可你家发财了呀?杨可可也听不出来大家是取笑她的意思,还很牛气对我们说:是呀,我妈开了家商店,装修得可豪华呢!我姐找了个特别好的工作,一月赚一万多块钱呢” 第四十五章 厉害的女儿 女儿看着我由红变白的脸色,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急切地对我说:“妈妈,如果真的是那个杨可馨勾引我爸爸,我一定不会饶了她的,我找人撕烂了她的脸!” 说实话,看到女儿这么偏激的反应,我心里是有些恐惧甚至害怕的,彤彤虽然是我一手养大的,但这个孩子性格却和我迥然不同。 小的时候,彤彤十分乖巧可爱,她眼睛特别大,睫毛也特别长,象个洋娃娃似的,我总喜欢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加之小时候的彤彤安安静静的,不象别的小姑娘那样喜欢哭闹,我以为我的女儿以后可能会长成一个静淑雅的小淑女,我也往这方面培养她。 彤彤性格的渐渐改变是从上学后开始的,小孩子之间嘛,有时避免不了会有些磕磕碰碰打打闹闹的事情,我对彤彤的教育就是,不打人,不骂人,如果有小朋友欺负她,就和老师说,让老师来解决。 但是,我老公良对彤彤的教育完全是另一个版本,在这件事上,他态度明确地告诉女儿,如果有人骂你,你一定要骂回去!如果有人打你,你一定要打回去!如果老师找你,你告诉爸爸,爸爸去给你撑腰! 对于他这种态度,我感觉很惊讶,因为他这种教育方法完全是反传统的,我想一般国式家长都会教育孩子礼貌待人,不要和同学正面冲突,但我老公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态度很强硬,他一抡胳膊对我说:“你别管那么多,这件事就听我的,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尤其小孩子的世界,你软了,坏孩子就硬气了,这方面我有经验,因为我小时候我爸妈就是这样教育我的,所以我从小到大在学校里没吃过亏;同样道理,我的女儿不是孬种,她也不能吃这种亏,只有这样培养她,她以后走入社会才不会吃大亏。” 看邓良说得言之凿凿的样子,我没办法,只好暂且听他的,但不得不承认,彤彤在她爸爸这种熏陶下,性格确实是变得越来越坚强,虽然表面上看她静而秀气,但是在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上,她从来没吃过亏,在同学之间也极有威信。 所以此刻听她这样说,我心里是有一点害怕的,我了解我女儿的性格,我知道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孩子的世界都是很单纯的,如果她知道了有个女人妄图想顶替她妈妈的位置,想争夺她的爸爸,她就会将对方自动划分为敌人,认为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那么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有可能。 但是,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我深深地爱我的女儿,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她能成长在一个相对单纯干净的环境里,决不想让她卷进这些成人世界的是是非非当,所以此刻听着她发狠的话语,我急忙否定地说道:“彤彤,真没有这回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了,你再这样,妈妈要生气了。” 第四十六章 一切都是为了女儿 彤彤是懂事的,看我真的要生气的样子,她的语气也变得软了起来,她拽着我的胳膊,略带哭腔地急切追问我:“妈妈,真没有坏人欺负你吗?那你为什么要和爸爸分开呢?” 我无奈地向女儿解释道:“我并没有说一定要和你爸爸分开,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接受程度,因为我和你爸爸生活这么久了,在性格和生活习惯等方面也有一些差异,有时候我们想换个生活方式,当然,这一切都要在你能接受的前提下。” 听我这样说,彤彤将信将疑的样子,她一下子扑进我怀里,象小时候一样,象个调皮的小猪一般在我怀里拱来拱去,用略带撒娇的口吻对我说:“我不能接受,我决不能接受你和我爸爸分开!”然后还抬起头,似乎十分恳切地建议我道,“性格和生活习惯方面有差异,你们可以慢慢商量嘛,我相信我爸爸是爱你的,他是可以慢慢为你改变的。” 看着女儿稚气未脱的小脸,我的心情很复杂,但为了不令她起疑,我只好冲她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女儿焦急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似的看着我,又追问了我一句:“妈妈,真的没有哪个坏女人欺负你吗?你总是那么好欺负,如果真有哪个坏女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帮你出气!”说着,彤彤还挥了挥小拳头,假装硬气地说道,“哼,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如果有谁敢欺负我妈妈,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看着女儿这副既顽皮又可爱的模样,我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既欣喜,又惭愧,还带着一丝忐忑,我知道女儿是因为太爱我才会这样的,但我这个做母亲的下一步要怎样做,才能将对她的伤害减小到最低呢? 我再次将女儿搂进怀里,喃喃地对她说:“真的没有,如果有妈妈一定会告诉你的,你听妈妈的话,目前对你来说,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就是对妈妈最好的回报。” 听我这样说,彤彤在我怀里轻轻点着头,我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丝,心真是五味杂陈。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在女儿面前提过和她爸爸分手的事情,女儿彤彤似乎变得更加懂事了,只要周末回到家,总是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也不再偷偷打游戏和看漫画了,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学习当,学习成绩更加优异。 看着她这些改变,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我知道,就算为了女儿,我也要暂时保持这个家庭的完整度。 邓良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忙碌,他回家的频率是三天一次,这其除去出差等因素,剩下的因素就是杨可馨了。 自从和我上次谈过之后,看我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的行动,所以邓良在外面的行为更加放得开了,他如果是真的出差,会告诉我大致的行程,到了那边也会给我报个平安电话。 但如果是去了杨可馨那边,他就会找一些含糊其辞的借口,然后手机晚上就直接关机了,面对他的这些小动作,我也懒得再多加过问了。 第四十七章 结交新朋友 我在为我的下一步的生活做着谋划,我知道我的生活就是太悠闲乏味了,既然我不想离婚,就一定要找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期间,叶星还时不时给我发条短信,一般都是祝福类的,这样的短信我从来不回,有时他会发个询问式的信息,比如:“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啊?”“叔叔还是那么忙碌吗?” 面对他这些好奇的短信,我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每一次都是简单地回道:“我很好,谢谢关心。” 每次他发来信息,我都不会询问他的近况,这样做,是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阻止他进一步的试探和纠缠。 说实话,我心里对这个男孩子的感觉很复杂,既害怕,又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渴望。 我害怕受不了他的引诱,再吃和他偷吃禁果,那样我会追悔莫及,但曾经和他经历过的那些美好瞬间,又令我内心深处荡漾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渴望。 我知道自己真应该找些事情做了,那一阵子范禹娟劝说我办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说是可以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平时没事大家可以聚个会什么的,这样就不会那样无聊寂寞了,我听从了她的劝说,办了一张她所说的那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 在范禹娟的怂恿下,我办了一张她所在的那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这个俱乐部名叫“欧晨”。 “欧晨”是一家比较大也比较上档次的健身俱乐部,项目非常多,光是一个瑜伽项目就分高温c排毒c塑形c香熏等很多种类,其他还有象游泳c舞蹈c单车c形体c跆拳道c有氧操等等五花八门的健身项目,我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先报了瑜伽和游泳两个项目。 听说我要去健身,邓良非常支持我,他帮我办了最贵的年卡,里面包含很多附加服务。 范禹娟是个热爱健身的女人,虽然她长相很普通,但因为长年坚持健身,所以总是显得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的样子,她已经是这家健身俱乐部的老会员了,参加的项目也比较多,除了和我一起练习的瑜伽以外,她还报了舞蹈等项目,确实是个精力十分充沛的女人。 邓良经常不着家,女儿彤彤除了大礼拜不会回家,所以那一阵子只要闲暇时间我都泡在那家健身俱乐部里,和范禹娟接触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 范禹娟在一家事业单位工作,工作不太忙,属于到那点个卯,然后间溜个号也没人会干涉那种的,她们办公室七个人,五个是关系户,都是一些三四十岁的已婚妇女,不是哪位官员的妻室,就是哪位企业家的太太,所以他们领导也根本得罪不起这些妇女,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们去了。 范禹娟和程宵云的儿子九岁,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爷爷奶奶身体很好,也非常宠这个孙子,所以这个孩子平时一般都呆在爷爷奶奶家,这样范禹娟的空闲时间就更多了。 当然,她是不会象我一样,把这些闲暇时间都花费在坐在家里看电视,看书这些事情上的,这些事情在范禹娟看来是浪费生命,她是个交际非常广泛的女人,自从带我进入这个俱乐部,她就不断地为我介绍新朋友。 第四十八章 男宠 我是个在交际方面大脑比较迟钝的人,所以她介绍的那些人,如果不是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基本记不住几个,但这其有一个我却记住了,这个人是教授范禹娟舞蹈的教练,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因为她频频带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就感觉到了这两个人有一点不对劲儿。 男人和女人之间,如果有了那层亲密关系,那么他们的眼神或者语言神态啊避免不了会有一些流露,纵然迟钝如我,但也发现了其的一些端倪。 这位健身教练姓迟,是个外地人,长相嘛,其实就是一般,但因为是教授舞蹈的,所以身材非常棒,没有一点赘肉那种的,因为长年锻炼,小伙子显得也非常精神。 接触时间长了,范禹娟也就不隐瞒我,一天在健身房,她偷偷告诉我,这个姓迟的教练就是她的新相好。 听她这样说,我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追问她:“那你那个男同事呢?” 范禹娟白了我一眼,在我耳畔小声说道:“男同事是已婚的呀,再说都四十岁了,平时约个会还偷偷摸摸象做贼似的,我已经把他踹了!哪有这个好啊?又年轻又壮实,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说着,范禹娟的目光瞥向远远站在一旁的那位舞蹈教练,目光里充满了欣喜和得意。 我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小伙子,可能感觉到我们在议论他吧,小迟的脸色显得有点羞涩,尴尬地把目光移向了旁边。 我收回目光,对范禹娟轻声说:“那你不怕你家老程知道?” 一听我提到程宵云的名字,范禹娟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没好气地对我说道:“哼,他上个月刚领他那个小情人去了欧洲,一呆就是大半个月,玩遍了欧洲好玩的地方,他在外面逍遥快活,我凭什么为他独守空房啊?”说着,范禹娟一梗脖子,对我义正词严地说道,“所以我找相好的,一点也不觉得对不起他。”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那位阳光健美的小迟,不禁又多嘴地追问了一句:“那那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跟着你?不介意你有家庭?” 范禹娟看着我,眼神流露出你可真是很傻很天真的不屑味道,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我低声说道:“哪能啊?人家那么年轻,在这个城市一没家,二没房,跟我个三十几岁老女人图个什么呀?虽然有两情相悦的成分吧,但也希望能有些回报吧?” 我傻傻地问:“那你都给他什么回报了?” 范禹娟凑近我耳朵,将声音压得更低地对我说道:“手提电脑,名表,还有衣服鞋帽之类的,总之在他身上已经花了小十万了,最近还朝我要一个乐器呢,原价要四万多,我没答应他呢,哼,不能惯得他胃口越来越大”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禁低声问范禹娟:“那你花这么多钱,不怕被你老公发现吗?” 范禹娟拍了拍我的背,冲我挤了挤眼睛道:“你忘了?我家的财政大权我掌握啊,程宵云他能奈何得了我吗?” 这时候,那个舞蹈教练小迟慢慢走了过来,范禹娟就乘机拍了拍我的肩,对我笑着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第四十九章 认识一个新的美男 我跟着范禹娟和小迟向健身房门口走去,在门口他们与一位小伙子汇合,这个小伙子姓凌,是小迟的朋友,年龄和他差不多,长得比小迟还要帅气一些,据说有一份正式工作,但业余也给别人做做健身顾问什么的。 范禹娟给我和这个小凌做了简单介绍后,对我们大大方方地笑道:“今天我请客,说说你们都想吃什么吧?” 然后,我们几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健身房外走去。 我们去了一家环境比较清幽的餐厅,坐在一个靠窗的隐蔽位置,这个位置因为有一颗装饰树做掩护,所以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华灯初上,餐厅里的光线是桔黄色的,朦朦胧胧的,不至于让你看不清对面坐着的人,但此刻看上去的效果和平时就不太一样,似乎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梦幻般的光晕,可能这家餐厅要的就是这种梦幻一般似真似假的效果。 在这种似真似假的光晕笼罩下,人也比较容易放得开。 这家餐厅里的温度很高,进去后范禹娟就喊热,落座后,她更是直接将外面套着的那个小外套脱了,小迟急忙殷勤地帮她将外套挂在椅背上,这样范禹娟上身就剩下一件贴身的露肩背心,两条丰腴的胳膊在灯光的映衬下白得刺眼。 她和小迟两个人坐得很近,其实我们坐的是一张圆桌,桌子是蛮大的,空间也足够用,但他们两个人就喜欢这样挨着坐,目的显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我们一人点了一个菜,最后范禹娟又点了两个她爱吃的海鲜,在等菜的间歇里,我们几个人漫无边际地开始闲聊起来。 范禹娟能说会道,这个场合自然是妙语连珠,加上她那招牌式的爽朗笑声,非常能活跃气氛,而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其实小迟是个非常健谈的人,而且懂得也不少,还会说一些半荤半素的笑话,引得范禹娟更是笑声不断。 相比较而言,那个小凌倒是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小伙子彬彬有礼的,话不多,面对小迟说的那些笑话,还有范禹娟的爽朗笑声,他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在这种场合,我的话一般并不多,当然,该有的客套寒暄还是有的,所以还不至于冷场。 那天在聊天过程,对小凌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他和小迟是高同学,在这个城市一所并不出名的二流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络公司做销售,因为从大学起就喜欢健身,所以平时也会在健身房做一些兼职。 说实话,我对这个小凌的印象挺好的,小伙子彬彬有礼,虽然话不多,但礼貌周到,并不会让你感觉难堪。 当然,这种好感只是缘于一种对普通朋友的感觉,绝没有其他想法,其实我知道以范禹娟的鬼心眼子,她是有意撮和我和这个小凌认识的,要不也不会刻意安排这个饭局,在这个饭局上她一个劲逗我和小凌,说让小凌当我的私人健身顾问。 但是,这其有两个问题,一是我还没有饥渴到那个程度,见着个年轻男人就准备投怀送抱;二来,以范禹娟和小迟交往的先例来看,和他们这样的小伙子交朋友是要付报酬的,但我和范禹娟情况不同,我手里可并没有掌握着邓良的财政大权,流动资金都是留做家用的,我自己那份薪水都偷偷补贴了娘家,我可没有闲钱来供养这些“普通朋友。” 所以当时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就是准备回头谢绝范禹娟的这份“好意”。 第五十章 美男勾引我 范禹娟把我的手机号和qq号全给小凌了,从此以后这个小伙子经常趁晚上给我发短信,内容都是不痛不痒的,比如问我:“苏姐,你晚上都在忙什么呀?”“你都喜欢去哪里玩呀?以后咱们一起去啊?”诸如此类的。 开始我还勉强应付着他,后来我想这样下去不行,他这显然是在吊金主,但我并不想和他有什么发展,这样下去,他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所以我觉得应该当机立断,把自己的意图和他讲清楚。 对小凌的感觉,和当初对叶星的感觉完全不同。 叶星在我家任教一年多,我对他的认识是由浅入深逐步深入的,开始并没有什么目的性。 叶星是那样一个清爽迷人的大男孩,又弹得一手好的钢琴,很容易令女人着迷,加之我当时正沉浸在被邓良冷落的低谷里,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被他乘虚而入,实际上和他发生关系时,我从心理上已经完全接受了他。 但这个小凌不同,以范禹娟和他朋友交往的先例来看,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但我显然并不是他的合适金主,一是我手里没那么多钱供养他,再者,我对这种纯粹金钱与互换的交往方式也很抵触。 所以后来有一次,我在qq聊天时直截了当地问小凌:“小凌,你怎么不交个女朋友啊?” 这句问话就触到了小凌的伤心处,他带着感叹号地回复我:“唉,男人先立业再成家嘛,我现在还是一穷二白,人家女孩跟了我,看不到前景啊!我也不忍心耽误人家,所以就暂时没有谈恋爱了。” 话匣子打开了,我就以姐姐的口吻安慰他,我说:“你不要这么悲观嘛,我和我老公开始时也是一穷二白的,并不是所有女孩都那么物质的,也许这个时候选择你的女孩,才是真正欣赏你的好女孩,再说你还这么优秀,我相信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不少。” 小凌发了个笑脸过来,他对我说:“谢谢你,苏姐,谢谢你这样抬举我,说实话,公司里还有外面,确实有不少女孩喜欢我,有的条件还很优秀,但她们越优秀,我越有压力,我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不能结婚什么的都依靠女方家庭吧?” 看着这些话,我笑了,我告诉他:“我很欣赏你这样的理性的男孩子,我想你也工作几年了,不会一点积蓄没有吧?到时双方家庭再帮一把,我想过两年你成个家应该没问题,所以眼下遇到合适的,就不应该错过,先谈着嘛。” 小凌笑了,他对我说:“积蓄倒是有一些,主要是这个城市的房价太吓人,我现在捉摸呢,也许过两年我还是会回到家乡附近的那个城市去发展,毕竟离父母亲人近些,房价也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所以现在身边合适的对象我不敢接受,怕到时会出变数。” 我理解了小凌的想法,也看出来这个男孩子确实是蛮理性的,其实我看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他和那个小迟不同,小迟是个比较轻浮的男孩子,虽然初见时看他好象挺腼腆的,但只要熟悉了以后,眼底眉间那股子轻浮劲是掩饰不了的。 第五十一章 和美男成为好友 而这个小凌不同,初见时我就觉得他是个性格很沉静的男孩子,所以后来才默认与他有这些私下里的接触,因为觉得他这个人还不算太危险吧,最起码在我能够防御的范围内。 那天和小凌聊了很多,话匣子打开后他就说了很多他的情况,我从他口得知,他和小迟都生长在北方的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小县城,几十年来都没有太大发展,而他想要回去的城市,是他们家乡上一级的地级市,那个城市发展得还算可以。 小凌和小迟都生长在普通工人家庭,小凌在这个城市上的大学,后来直接在这边工作了,小迟是后来来的这个城市,因为都是老乡,还是昔日同窗,所以私交里走得比较近一些。 聊着聊着,我们的感觉象是更近了一步,小凌可能也看出我的心里的顾虑,他向我解释道:“苏姐,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接近你没有什么目的的,只是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这人特别亲切,说话声音好听,笑容也特别温暖,让人非常想和你做进一步交往,但请你放心,我这个交往指的只是普通朋友,既不会影响到你的家庭,也没有什么利益成分,毕竟我在这个城市里也挺孤独的,能认识你这么一位姐姐是件幸事。” 小伙子这么会说话,我心里当然也喜滋滋的,所以也就欣然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接受了他这么个萍水相逢的“弟弟。” 我心里有些感慨,我记得叶星原来也夸过我的好,说我声音好听,笑容也甜美,可是这些外部的男人都能发现我的“好”,我自己的正牌爱人邓良却已经几年没有好好打量一下我了,似乎对我已经有了审美疲劳,难道真的是,距离才会产生美吗? 后来那段时间,我和范禹娟还有小迟c小凌还是经常见面,有时会一起出去吃饭c唱k,当然,花费都并不太多,所以我们也就争着付账,一般是我和范禹娟付的时候比较多。 小凌和我的关系越来越默契,但并没有超越朋友的范围,也没有利益的交换,只是私下里聊得比较好的朋友,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和我说,我也一样,如果心里有特别憋屈的事,也会和他说一说。 范禹娟除了向我引荐了小凌和小迟这两个男孩子,她后来还陆续向我引荐了一些她朋友圈子里的好姐妹,这些女人和我们年龄相近,家境都很富裕,婚姻也和我们一样,都遇到了一些危机,甚至有两个干脆就是已经离婚了的。 同龄人在一起,自然是有很多话谈,再说还都是女性,这样就更加无所顾忌了,那一阵子我们经常私下聚会,晚上去一些格调比较优雅的酒吧坐一坐,而这些场合,我以前是从来不涉足的,邓良当然也没有闲功夫带我来这些地方。 我这人比较好说话,一般都是她们说去哪儿我就跟着,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次我们踏进一家装修风格很西化的酒吧时,我居然遇到了一个非常害怕见到的人,他就是叶星。 第五十二章 再次见到叶星 当时我们进去时,他正坐在酒吧正的一架大钢琴前弹奏一首悠扬的曲子,当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微低着头,我看侧脸就觉得熟悉,但因为他把头发剪了,一时之间我还不敢确认。 这时候姐妹们招呼着我坐下,我急忙掩饰着心的不安,跟着她们走到一排卡座前坐下,但目光还是注意着那个“琴师”。 这时候那位琴师抬起头来,很自然地向我们这边一撇,那目光轻得象羽毛一样,轻轻掠过我这们这边,然后就飘走了,似乎我根本没有在他眼留下什么印迹,但就是这一瞥,我已经可以清楚地确认,那个琴师就是我害怕见到的叶星! 这时候我心里开始“突突突”地乱跳起来,脸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烧,我拼命低着头喝饮料,心里想叶星刚才那一瞥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个位置又很偏僻,再说我还换了衣服和头型,我想他没有那么容易认出我来吧? 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节奏,好在几个姐妹都在各自聊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我的窘态。 那天我们在那个酒吧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时我第一个向门口走去,心想这下可解脱了。 但是,到了门外,我就收到了叶星的短信,他在短信里对我说:“我就在门口等你。” 我推开酒吧镶着磨砂玻璃的木门,走到外面,因为刚才出来时太慌张,我并没有看清叶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出了酒吧,此刻正站在门外的僻静处等我。 初春时节的夜晚,风还有些寒意,他就那样双手插兜,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看着我,门口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映衬得更加俊美。 面对着他,我一时之间语塞,不知应该怎样应对这个尴尬的场面。 几个同行来的姐妹是跟我前后出来的,现在她们看到静静站在那里的叶星,都有些惊讶,因为叶星的相貌身材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虽然是在夜晚的灯光下,但也难掩他的出众风采,看得出来几个姐妹都有些吃惊。 她们都是已婚或者离异的女性,平时见惯了各种场面,其有几个身家比较高的姐妹,她们私下都包有小情人,所以此刻看到叶星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她们就已经明白了几分含义。 其两个资产最为丰富,为人也颇为大胆的姐妹,用那种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打量着叶星,带着欣喜和猎奇的意味。 我想这种目光可能令叶星非常不舒服,于是他微微低了低头,以拳掩嘴轻轻咳嗽了一声,我那两个女性朋友也意识到了她们的失礼,悻悻地收回了肆意的目光,但还是不忘记在我耳畔轻声问道:“小漫,这个男孩你认识?” 我此刻真是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但这种场合我还不能太失态,于是我强作镇定地回答她们道:“哦,认识,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 第五十三章 与他街边漫步 我的朋友们做恍然大悟状,范禹娟善解人意地微笑着对大家说:“这小伙子找小漫可能是有什么事,咱们几个还是先走吧,哈,小漫?”说着,范禹娟冲我点头,征求我的意见。 我急忙冲她点了点头,又尴尬地冲大家笑了笑,几个女人轻笑着,冲我挥手,先行离开了。 我和叶星注视着她们坐车远去的背影,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叶星则把目光移了回来,移到了我身上,他轻轻对我说:“咱们走走吧?” 看着他那写满真诚的脸庞,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人沿着那条不算繁华的街道慢慢向前踱去。 晚风吹拂着我们的脸庞,我们就那样默默向前走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走出了好远,他轻声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我发信息你不回,qq上给你留言你也没反应,我也不敢过多骚扰你,怕给你的生活造成困扰。” 我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回道:“我最近过得还好,”然后又小声向他解释道,“有时候短信我没看到,你知道我手机经常不随身携带的,qq最近我也很少上了。” 叶星笑了笑,没有计较我此番话的真假。 又沉默了片刻,他试探地问我:“他还是几天才回一次家吗?” 我看了叶星一眼,勉强答复他道:“嗯,他的工作一直很忙。” 叶星苦笑了一下,他显然明白我眼下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顿了顿,又问我道:“彤彤的学习还好吧?” 彤彤自从住校以后,我就停了她的钢琴课,所以叶星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我轻声回答叶星道:“挺好的,这孩子自从上了初,知道努力了。” 我当然不能告诉叶星,彤彤的努力和我与她那次谈话有一定关系,是我答应不和她爸爸分手,她才变得更加懂事的,虽然这个事实令我很无奈,但能让女儿更加懂事勤奋,却也是我乐意看到的结果。 叶星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哦,有的时候,会在qq上遇到彤彤,她还会询问我的近况。” 彤彤是用手机上,她们上课时间不让带手机,但回到寝室就随便了,虽然我一再叮嘱她少上qq聊天什么的,但她有时私下也会偷偷地上。 我冲叶星笑了笑,喃喃说:“这孩子还是有些贪玩。” 叶星也冲我笑了笑,平静地说道:“这个年龄,不贪玩就不正常了,在你的培养下,她已经很有自制力了。” 我暗暗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大约已经走了一站地,这时候一阵稍微猛烈一些的风袭来,寒意更重了,我今天穿的是一条春秋款的长裙,上身只罩了件薄薄的开衫,所以显得有点单薄,让风一吹,我禁不住抱紧了双臂。 看此情景,叶星对我轻声说:“冷了吧?”于是他想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披上。 我急忙阻止他道:“不不,不要,”然后我环顾着左右,对他说道,“我就在这边打车回去吧,”我看了他一眼,又轻声嘱咐他道,“你也早点回去吧。” 叶星看着我,有点无奈地笑了,他停止了脱外套的动作,却依旧专注地看着我,我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片刻,他轻声对我说:“离开他吧,他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第五十四章 夜半传情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所以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却发现路灯下,他的眼神显得很真诚,很恳切。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他。 叶星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他一下子将我搂进怀里,喃喃对我说道:“这段时间,我很想你,可是还不敢去看你,有时心情真的很烦躁,你能理解这种滋味吗?” 我被他箍得有些生疼,一时之间却还无法摆脱他的怀抱,在这个微寒的夜晚,他的怀抱也令我感觉到了些微的暖意。 我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嗫嚅着对他说道:“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一样,我的生活已经形成轨迹,放不下,也无法放下许多负累。” 听到我这句话,我感觉叶星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他将我搂得更紧了,我甚至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就在这时,路边慢慢驶来一辆出租车,我伸出一只手冲那辆出租车挥了挥手,然后用力推开叶星,对他低声说道:“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我大步流星地向那辆停下来的出租车跑去,叶星在我身后大声喊道:“我回头会联系你的!” 当晚,洗过澡后,我穿了条米黄色的丝绸睡袍,靠着床头玩电脑,旁边的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台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叶星发来的。 他在短信里问:“你睡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回复道:“没有。” 他发了个笑的表情过来,然后对我说:“在上吗?我从qq上传个东西给你。” 我微微拧眉,回问他:“什么东西?” 他答:“一首轻音乐,你现在方便接收吗?” 我想了想,然后回他道:“你发送离线件吧。” 他回:“好。” 我登陆了qq,我们早已经加为好友,只是我平时一般都是隐身的。 登陆后,果然接到了他发送的离线件,我下载下来一听,真的是一首轻音乐,很优美,间的部分象是什么笛音,特别清亮悠扬。 在这间空旷的卧室里,我静静地听着这首轻音乐,渐渐听入了迷。 我情不自禁在qq上问叶星:“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间那段是用长笛吹的吧?” 他的图像已经变灰暗了,一直没有回答我,我正纳闷,难道这小子这么快就下线了? 正在我纳罕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我紧忙拿起来一看,是叶星打来的。 当看到是他的号码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喜悦,甚至拿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将电话接通了,轻轻问候了一声:“喂?”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也带着颤音,因为这样,所以声音显得比平时娇弱。 叶星显然也听出了我的声音里些微的异样,他笑了,对我说:“声音怎么有点激动啊?就这么急着想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第五十五章 美妙的音乐 我有点生气了,也算是恼羞成怒吧,我低声对他说:“你告诉不告诉我?不告诉我挂电话了?我还睡觉呢。” 叶星在那边吃吃地笑了,喃喃低语道:“你呀,有时比我还象小孩子,”然后又转了副比较正经的口吻,轻声告诉我道,“是班德瑞的《奇幻领域》,有笛音的那部分是用爱尔兰哨笛演奏的,他的很多曲子里都有这种笛音。” 我恍然大悟般轻轻点头,喃喃说:“真的很好听” 他轻轻地笑,问我:“是不是很适合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听?有种奇异空灵的美感。”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很温柔,温柔得令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我情不自禁地微微点头,轻轻地答道:“是” 我沉浸在这首美妙空灵的音乐里,一时之间却忘记了我们还在通着电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两人就任凭手机那样处在通话状态,却谁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一直在静静地聆听着这首班德瑞的《奇幻领域》。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手机对面轻轻对我说道:“我多想,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和你相依相偎,一起聆听这首轻音乐。” 那一刻,我呆住了,象是在梦幻猛然惊醒,我关掉了那首轻音乐,低声对手机对面的叶星说:“太晚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电话对面的他没有马上回应我,我能听到他稍显急促的呼吸声,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些生气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任由我们再这样沉迷下去,那样对每一个人都没有好处。 过了好久,他才沉沉地对我说:“好吧,晚安。” 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害怕,因为我发现自己情动了,没错,是真真正正的动情了。 这种感觉,除了对青春年少时的邓良,对别人从来没有过。 开始我对叶星的好感,只是源于对美好青春的一种追溯,和添补因丈夫冷落而造成的空白,坦白说那只是一种因欣赏而引发的,完全没有触及到心底深处。 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完全变了,我发现自己开始真真正正地喜欢上这个男孩子了,喜欢上他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相貌,他的笑容,都开始越来越深地镌刻进我的心灵。 天知道,今天我在酒吧里偶遇到叶星时,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激动,虽然我害怕,但是害怕之余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后来,他说在酒吧门口等我,我的直观反应虽然是抵触,但是这抵触下面却是不尽的渴望,我渴望见到他,渴望和许久没有联系的他面对面交流。 所以,当看到他帅气的身影屹立在酒吧门外时,那一刻我心里真是惊喜交加。 包括刚才聆听他传给我的音乐也是一样,我发现我们的心灵竟然是那样相通,他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而我想什么,似乎他都能知道,并且提前说出来。 正因为如此,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害怕自己会深深地陷进对这个男孩子的美好情,无法自拔,而那种结果是我和他都根本无法承受的。 第五十六章 初识蔚海潮 所以,我开始疯狂的逃避,可是这种见不得光的情感,我无法对身边任何一个人诉说,所以,也没法排解胸的苦闷,实出无奈,我只好寄情于虚无的络。 我曾在本地论坛发帖求助,当然发的帖子内容,比如年龄啊,工作啊,都是经过伪装的,因为心里实在是苦闷,所以特别想对人倾诉,但又不想被熟人认出来,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我在帖子里写到:我是个四十岁的已婚妇女,因为结婚多年夫妻感情日趋平淡,丈夫有了外遇,所以内心倍感孤独,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男孩子产生感情,并且越陷越深有欲罢不能的趋势,一直以来我都自认为是个理性成熟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不惑之年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心里感觉很苦闷。 帖子发出去后,有很多人留言,有的安慰我,有的质疑我,甚至有人留下联系方式要与我交友,这些我当然是不会理会的,因为我发帖只是为了倾诉,倾诉过后我还是要按部就班过自己原来的生活,并没有想和络上这些虚无的人物们有什么来往。 可是,在众多的留言里,有一个女人的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说:你难道是另一个我吗?我也遇到了这种事,咱们俩的情况出奇的相似,只不过我的年龄是三十六岁,我是丈夫出轨后与他离了婚,从此生活陷入迷茫,最离谱的是,离婚后的一段时间,我居然与一个教过我女儿的大学生家教有过暧昧,不过现在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只是有时想起来还是觉得挺可笑的。 这个女人的留言令我吃惊不已,因为她描述的情况跟我自己的情况相似度在80以上,那一刻,我甚至以为她是叶星或邓良其的一个人,故意来试探我。 于是我给她发了私信询问她的情况,没想到这个女人非常落落大方,她直接告诉了我她的联系方式,包括qq号和手机号,甚至告诉了我她是做什么职业的。 我通过qq和这个女人聊了聊,感觉她并不是叶星或者邓良伪装的,因为从谈话之可以看出她确实是一位女性,而且是个非常开朗大方的女性,甚至有一点泼辣,我们之间可以算一见如故,她甚至告诉了我她的真实姓名叫蔚海潮。 人和人之间要讲求一点缘分的,我觉得我和海潮之间就是有缘分的,冥冥之让我们相识,我们的命运是那么相似,但又是那么不同。 相似之处在于,我们年龄相近,海潮只比我大一岁多一点,婚姻情况也相近,她老公也是她大学校友,甚至我们都生了一个女儿,女儿的年龄也相近。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海潮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这一点与我截然不同,所以当她发现了丈夫背叛她与别的女人厮混后,她与他们大打出手,然后马上与她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所以她现在是孤身一个人。 第五十七章 相似的经历,不同的人生 海潮与大学生家教这一段暧昧情是发生在她离婚以后,那个男孩子以前辅导过她女儿,离婚后两个人又偶遇了,然后就有了一点故事。 可笑的是,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这事很快让那大学生家长给发现了,那个大学生是外地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现在知道他居然和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离婚妇女在一起,那个父亲一下子急了,千里迢迢找到海潮门上,求她放过他们的儿子。 当着海潮的面,那个大学生的父亲居然要给她下跪,求她放过他们的儿子,海潮其实是个本性非常善良的女人,她当然不会让这么一位年近五旬的年汉子给自己下跪,于是就请他放心,说自己一定会离开他的儿子,并且发誓与那个大学生一刀两断。 这样,那位父亲才放心地离开了海潮的家。 蔚海潮对我说,她当时也是因为刚刚离婚,太孤独寂寞了,才会让那个大学生乘虚而入,但她不认为这是真正的爱情,至少她认为她和那个大学生不算,现在既然遭到了对方家人的坚决反对,所以她马上剪断了这段不切实际的恋情。 海潮说她刚提出分手时,那个大学生痛苦过一段时期,甚至纠缠骚扰过她一段时间,但都没令她改变心意,后来那个大学生就慢慢想通了,再后来他们就各自拥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海潮的这一段经历给我是个启示,虽然我们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种恋情是不靠谱的。 所以,那一阵我疯狂地想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不去想,也不去回味和叶星有关的一切一切,努力关心女儿和邓良的生活。 之后不久,就是我和邓良结婚十三年的纪念日。 为了过好这个纪念日,我在心筹划了很多天,思忖着怎样才能将这个纪念日过得既有意义,又能给彼此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我是希冀通过这个纪念日,将我们夫妻之间已经渐行渐远的感情拉回到昔日那温情脉脉的轨道上来。 我提前和我老公邓良说了自己的计划,让他那一天不要有什么安排,邓良满口答应下来。 那一天并不是休息日,所以女儿没在家,这样也好,我一直认为,女儿大了以后,我们夫妻也应该有自己相对独立的空间,这样有助于增强夫妻之间的情趣,也有利于家庭的和睦。 那一天,我精心准备了一桌可口的饭菜,当然都是按邓良的口味来的,我准备了很多话想对邓良说,这些话在胸反复酝酿推敲,积压很久了。 我想对他说:我真的很爱你,每晚睡不着时,都会回忆咱们当初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时的时光虽然辛苦,但却是那样的温馨甜蜜,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我想对邓良说:不管咱们之前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过往,我都想把这一页翻过去,向前看,把咱们夫妻的关系慢慢修复到最初那种甜蜜无缝的状态去。 我想对邓良说:我相信我上述愿望不是梦想,因为我们之前曾有过那样醇厚的感情基础,有那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这些都注定,只要我们夫妻携手,这个家庭就一定会回到昔日那种亲密无缝的状态。 第五十八章 结婚纪念日放鸽子 我还想叮嘱邓良:以后在外面应酬时少喝些酒,马上就是你的本命年了,你虽然还不算老但也不年轻了,不能再象年轻时那样拼命,工作该放手的地方就放手,给自己留点轻松的空间,让我们一家三口多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 我还想对邓良说 我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邓良说,那天晚上我甚至买了一个大生日蛋糕,虽然这并不是谁的生日,但我就是想买个生日蛋糕。 因为我们夫妻过去都不是讲究这些细节的人,过去的十几年,我们一直忙忙碌碌的,如果说过生日,也只是给女儿彤彤过,我们两口子从来没给自己和对方过过一个象样的生日,顶多在生日那天吃顿好的,连说句祝福的话都觉得矫情,因为我和邓良都觉得老夫老妻的了,没必要注重这些繁缛节。 但是现在我想给他买个生日蛋糕,我想告诉他,我并不是记不住他的生日,也不是不想说那些肉麻的生日祝福语,只是有些话以前都埋藏在心里了,所以现在想一起抖落给他,让他知道他在我心的重要性。 当时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我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我还准备了好多粗粗的红蜡烛,甚至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在只有我们两人在场的情况下,关掉餐厅里的所有灯光,只点燃那些美丽的红蜡烛,美丽的烛光将满桌子我精心烹制的菜肴照得五光十色,然后在烛光里,我对他说出那些积压胸已久的肺腑之言 我想象着,那该是一副多少浪漫温馨的感人场景啊!纵然邓良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我的诚意所感化了吧? 可惜,我这一切想象最终都成了泡影,因为邓良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回来。 本来早上出门时,他还说得好好的,说晚上会回来和我共同度过这个结婚纪念日,可是临到傍晚,他却变卦了,当时我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怕出变数,所以提前给他挂了个电话。 我是打的他的手机,电话响了好久他才接通,听得出来他那边的环境很嘈杂,似乎是在什么街上,因为电话对面的杂音太大,我不得不提高音量,大声询问他道:“良,你现在在哪里?几点回来啊?” 听到我的声音,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似乎一边走,一边大声对我解释道:“哦,小漫啊?我呀我现在在香港啊!今天晚上回不去了呀!” 一听这话我就愣住了,他早上还在家里,怎么下午就跑到香港去了呢? 我不动声色地追问他道:“咱们不是约好今晚在家里过结婚纪念日吗?你怎么能说变就变,突然跑到香港去了呢?” 邓良似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有点不耐烦地向我解释道:“这不是临时有变嘛,和香港这边的庄氏集团有个合作项目,一个合同必须我来敲定,所以我就过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嘛!”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气堵,邓良知道只要涉及工作的问题,我就不会无理取闹强求他什么,因为在这些方面我向来以大局为重的,再说他现在不在本市,我再闹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就强压着一肚子怒火对他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有工作,那咱们就回头再说吧。” “哦哦,好好!”邓良连声答应着,赶紧挂断了电话。 第五十九章 他和情人在一起 挂了他的电话后,我在餐桌前呆坐良久,面对满桌子自己用几个小时精心烹制出来的菜肴,此刻我却是一点品尝的心情都没有,似乎肚子里已经被无边的怒气塞得满满的,此刻我才品尝了什么叫做食不甘味的感觉。 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我起身开始将桌子上的菜一道道地撤下去,有两道我能吃的用保鲜膜包好后放进了冰箱,剩下的几道菜干脆直接倒掉,然后我将所有盘子全清洗了一遍,看着清水将那些滑腻腻的油渍冲刷掉,我心里无边的烦乱感觉似乎才舒解一些。 洗干净碗盘后,我直接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拖着沉沉的身体回到了卧室,一头倒在床上。 这时候手机短信声响了,我一看是叶星发来的,看着他的短信,我心里的烦躁情绪又加重了几分,我没有回复他,直接将手机关机了,然后关上灯,拽过被子,将自己包裹在无边的黑暗当 邓良第二天也没回来,那天下午我去本城一家大的百货商场购物,没想到在电梯上偶遇了范禹娟。 范禹娟今天打扮得特别时尚漂亮,头发染成了稍浅的棕色,还烫了梨花卷,一条紫色的低胸紧身长裙,将她胸前那两个波涛汹涌的东西显露得原形毕露。 看到我,范禹娟就象看到新大陆似的,拽着我的手追问我道:“最近你忙什么呢?健身房也不见你去了,小凌我们约你出来玩你也说没时间,到底有什么事忙得这么脚不着地呀?” 其实我没啥忙的,我之所以推托他们的邀约,只是不想和他们走得太近了,尤其是小凌,我想调整一段心情,重新理顺一下自己的家庭关系,所以才会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和他们见面。 我尴尬地笑着,一边掩饰地理着鬓角的碎发,一边回复她道:“哦,没什么,就是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去健身了。” 范禹娟了然地笑着点了点头,用暗示的语气问我道:“是不是那几天来了?” 我不想就这些话题和她多做纠缠,就胡乱应付着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范禹娟也就笑着没再提这个话头,扯着我一边走,一边又唠叨了一些别的事情。 走着走着,范禹娟突然压低声音问我:“小漫啊,昨天邓良没在家吧?” 我点了点头,冲她道:“是啊,他说工作上临时有事,去了香港那边。” 范禹娟白了我一眼,喃喃说道:“什么工作上有事啊?还不是他那个小情人要过生日了,他带着她去购物了。” 晚上回到家后,我就开始拨打邓良的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关机。 两部手机,一部关机,一部虽然通着但却怎样打都没人接听。 在连续拨打无果的情况下,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我在短信说:“归,我在家里等你。” 就这样,又是一宿无眠。 第二天到了下午时分,我看他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就再次拨打了他的手机,这回终于拨通了,手机对面传来邓良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小漫,什么事呀?这么急着让我回去?” 我问他:“你是不是和杨可馨在一起?” 第六十章 火山暴发 邓良一时语塞,但他很快以平静的语调告诉我:“这次来香港谈判,杨可馨确实跟来了,但不光是她一个人,赵副总,李经理他们也跟着一块儿来了,我们这次是商务会谈,小漫,我求求你,你别再胡思乱想了,行吗?” 他这样一说,倒好象我在无理取闹,我静默片刻,然后平静地对他说:“好,那你们这次谈判什么时候结束?你什么时候回来?” 邓良迟疑了一下,告诉我道:“大约后天吧,我后天能回去。” 我斩钉截铁地回他道:“好,我在家里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邓良“嗯嗯”地答应着,就挂断了手机。 我在家等着,细数着邓良的归期。 两天后,邓良果然回到家,他到家时我正端坐在沙发上等待他。 看着我平静下隐藏着愠怒的神情,邓良似乎有点无可奈何地喃喃问我:“到底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回来呀?” 我怒极反笑,看着他的眼睛,我平静地问他:“大前天是咱们结婚十三周年的纪念日,我早就和你约好了在家里庆祝,你有事去香港,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邓良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一拍脑门,皱着眉头连声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随后他又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耐心地向我解释道,“小漫,可是这次去香港公干确实走得比较急,当时一急起来,我就把咱们的结婚纪念日给忘记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回头我一定找个时间把这个纪念日给你补上,你看好不好?” 我看着邓良那张似乎很真诚的面庞,心里在冷笑,我心想,咱们之间还有下一回吗? 我承认邓良是个很好的演员,此刻他在我面前的表演可谓惟妙惟肖,好象他这次去香港真是去办什么天大的公事似的。 我看着邓良,片刻,缓缓发问:“杨可馨的生日快到了吧?这次陪她购物可还愉快?” 听我这样问,邓良愣住了,随即他很快地狡辩道:“小漫,我已经和你说了,这次去香港是因公出差,不信你可以给赵副总李经理他们打电话核对一下,你这样扯东扯西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着邓良那张大言不惭的狡辩嘴脸,我嘴角的冷笑更深,我淡淡地问他道:“你这么放心大胆地让我去找赵副总和李经理核对,是因为早就知道他们会替你遮掩吧?” 邓良瞪视着我,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低声对我说道:“小漫,你这样纠缠就没意思了,一直以来,你都不是个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呀!” 我“倏地”一下站起身,掷地有声地对他说:“你不用再找那些蹩脚的理由来应付我了,咱们离婚吧!” 一听说我要离婚,邓良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小漫,你先别忙着激动嘛,你听我解释” 我挣开他的手,斩钉截铁地对他说道:“我没有激动,我说的是心里话。” 第六十一章 欺人太甚 这时候邓良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然后一边走向隔壁的房间,一边“嗯嗯啊啊”地把手机接通了,我听他好象对电话对面的人说着:“行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挂断手机后,他匆匆回转身走回客厅,对我急促地说道:“小漫,公司有点急事要我去处理一下,我得赶快走,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给你解释,啊?” 说完这句,邓良几乎都没等我搭腔,就穿上外套,提起他的公包,大步流星地向外面走去。 我从窗户里,看着他那辆黑色奔驰轿车象一条飞快滑翔的鱼一般驶出了小区大门。 我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他车的背影,拳头渐渐攥紧了,此时我的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很快我就象打定主意一般,折回身来,走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准备先到旅馆住两天,然后等邓良回来直接和他谈离婚的事宜。 邓良费尽心机编织的那些谎言,狡辩,借口,都统统见鬼去吧!我再也不要听他说的那些废话了,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我之所以先收拾东西搬到旅馆去住,因为我觉得这栋楼房在离婚时不太可能会分给我,这栋复式楼房虽然写着我们两口子的名字,但还欠着银行的高额贷款,所以即使离婚我也不会要这栋楼,因为那些贷款我偿还不了,我们另外还有一套小平米的住宅楼,是我们结婚后买的第一幢房子,那幢房子写的是我自己的名字,而且早已经付完全款了,只是现在正在出租,所以我不能搬回那里去居住。 我准备先去旅馆冷静两天,这样等邓良办完他的事回来,我就可以和他心平气和地谈离婚的事情了。 可是,我在旅馆住了一宿,邓良一直没有和我联系,这说明这一夜他也没有回家,否则他发现我不在家应该会与我联系的。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钟,他还是没有和我联系,我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他才接通,对面的环境很吵闹,象是类似于ktv包房的地方,因为我听到了歌曲声,还有几个男男女女的说笑猜拳声。 邓良走到一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似乎耐着性子询问我道:“小漫,找我什么事啊?” 我一时气结。 他冷落我,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当儿戏,几天几夜不回家,到现在居然问我找他什么事? 我为我曾深爱过这个男人而感到痛心,因为眼前的他真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多真心。 我竭力平静地对他说道:“你抽个时间,咱们约一下,谈离婚的事。” 我能感觉电话对面的邓良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以一种似乎很无奈的口吻对我说道:“小漫,你看你又来了,我这不是真的有事吗?今天我是宴请百乐集团的老总,你要不信我把电话给他,让他给你说几句?” 我一字一顿地告诉邓良:“邓良,你听好我的话,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相信你今天是真有事,所以我不打扰你,你先办你的事。我是说,你办完事后,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了,就这些,听明白了吗?” 第六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焦躁 邓良在电话对面喘着粗气,良久,他声音低沉地对我道:“明白了。” 我舒了一口气,对他平静地说:“好,我等你,等你忙完了给我电话。” 他还是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接下来的一天,邓良都没有联系我,打他那部经常和我联系的手机,关机了;打他另一部工作手机,不接听。 我知道他在拖我,他想把我拖得没有了耐心,没有了脾气,也就只好适应眼下的这种生活状态,可惜,此时的我已经不是昔日的我,我不准备再这样忍耐下去了,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 我觉得我应该先咨询一位律师,可是身边的好友没有哪个是做律师的,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许心诺。 许心诺和她老公梁永辰都是我们校友,上次我到那个高级俱乐部去捉邓良和杨可馨的奸情的时候,她还劝了我半天。 虽然许心诺的老公梁永辰和邓良关系不错,但凭着直觉,我觉得许心诺是个值得信任的女人,所以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听说我要咨询离婚的事宜,许心诺先是吃了一惊,她先是劝了我几句,但见无果,于是也就很认真地给我分析了一下我们的具体情况。 她告诉我,我们这种情况,即使我单方到法院起诉离婚,法庭也会先调解,所以我最好还是和邓良谈谈,即使一定要离,也最好是协议离婚。 她还问了一下我们的财产情况,当我告诉她,我除了掌握家里的两处房产,还有一些不太多的存款和股票以外,对邓良的公司财务情况并不掌握之后,许心诺叹了口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小漫,你这种情况比较被动,因为你并不清楚良公司的具体情况,也即你不知道他的公司是营利还是负债,所以一旦有债务纠纷,这些债务是在你们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产生的,要你们共同来负担,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和良好好谈谈吧,最起码要把他公司的情况摸一下底。” 我诺诺地答应着,临到最后,许心诺还叮嘱了我几句,虽然她话说得很隐晦,但我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邓良在商海里摸爬滚打了多年,一些人人脉关系和门路是我所不清楚的,所以,他如果想做手脚,把公司弄成负债状态,让我分不到一分钱,也不是不可能。 我心情沉重地放下了许心诺的电话,心里在盘算着今后的路。 其实我并没有奢望从邓良公司里分多少钱,从我打定主意离婚那天起,我最想要的就是我的女儿彤彤,然后还有我们以前那套小房子。 有了房子,我和女儿才有了栖身之地,离婚后,我可以把现在的财务兼职变成全职,薪水能比现在提高一倍,加上邓良付给女儿的抚养费,另外我手里还有一些存款,我觉得我们母女以后的生活不成问题。 我认为,以我和邓良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即使真的走到分道扬镳那一天,他也不会刻意为难我,不为别的,我们还有个共同的女儿,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女儿,我想他也会放我一马吧? 但许心诺的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我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和邓良谈一谈,摸一下他公司的底。 我不能直接起诉离婚,只好等邓良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来谈,可问题是,现在邓良刻意躲着我,打他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关机。 而我这几天一直住在旅馆里,双休日马上到了,到时女儿就要回家了,到那时我必须回家,那么我和邓良又谈不成了,这可能就是邓良拖着不见我的主要原因 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痛欲裂。 第六十三章 叶星的诱惑 住在旅馆里实在无聊,我就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坐坐。 这种场合,以前我是不来的,还是和范禹娟混熟了以后,才偶尔来坐坐,现在心里实在烦闷,来到这种灯红酒绿人声嘈杂的地方,倒是能稍微缓解一下我烦乱的思绪。 我要了啤酒,虽然我以前几乎滴酒不沾,但在现在这种心情极度烦乱的情况下,酒恐怕是最好的消愁方式了,古人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 我真希望自己这一醉就忘记眼前所有的事情,我真希望这一醉,醒来后我又恢复成十七年前的那个我,那个天真无邪刚刚走入大学校门的我,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真的不希望再次遇到邓良,永远不希望再遇到他 可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眼前的这些现实却是我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我和那个男人,同床共枕了十三载,说感情不深是假话,现在真的要打定主意和他分道扬镳了,我的心在一阵阵的悸痛。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性子柔弱,喜欢把自己缩进壳里的小女人,如果可能,我甚至还想再原谅邓良一回,只要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想抱着他抱头痛哭一场,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我的一再忍让退缩,不会赢得他的尊重体谅,只是让他越来越漠视我的存在,进而一步步将我的尊严踩在脚底。 所以这一回,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个婚离到底。 我知道,如果我一旦离婚,不太可能再婚了,毕竟我已经是这个年纪了,青春不再,再结婚,只能找和自己年龄c阅历相当的。 而与我年龄阅历相当的男人,肯定也是饱经风雨,甚至是伤痕累累,我们再组建个家庭,这叫作半路夫妻,可能双方都有孩子,所以我们要尽量互相适应对方的家庭,但还避免不了会有种种矛盾冲突 而那种生活根本不是我所想要的。 我累了,从一个阴暗无望的婚姻城堡里刚刚走出,我不想再进入另一个可能遍布荆棘的婚姻陷阱,所以,一旦离婚,我宁愿选择接下来的岁月孑然一身。 我就这样想着,越想心里越痛,啤酒也是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那一瞬间,我以为是邓良,所以拿起手机时手还有些颤抖,可是当我看清楚来电的号码之后,我的一颗心彻底凉了。 电话是叶星打来的。 我任凭手机铃声那样持续地响着,没有接听。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有些醉了,在我住旅馆的这几天,叶星曾经联系过我,但我没告诉他我现在住在旅馆,有一天晚上,我实在睡不着,百无聊赖时就用旅馆的线上了一会儿qq。 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我万万没想到叶星也在线。 因为我没来得及设置隐身,所以他一下子看到了我。 他好奇地问我:“漫姐,这么晚了,你还在?” 然后又问我:“你的地理位置显示是在市,你现在不在本市?” 我不知道这个旅馆的线是怎么回事,居然显示我在另外一个城市,于是我只好应付地告诉叶星,我没在家里,在外面。 他发了个“呵呵”过来,我不知道冰雪聪明的他是否了然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天晚上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我就下线了。 现在,他又打来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闪啊闪,犹豫着,但是还是没有接听。 第六十四章 与他共醉 后来,他发了个短信过来:“漫姐,你在哪里呢?还在外面吗?昨晚你住在外面,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我来陪你?” 可能就是他最后那句话,一下子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心弦。 在这个阴冷潮湿的不眠之夜,周围是五光十色的耀眼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环顾身边,都是成双成对搂搂抱抱的恩爱情侣,只有我一个已经韶华不再的三十多岁老女人落了单。 那一刻,心里那种孤单无助绝望的感觉达到了顶点,于是,我给叶星回了短信,我告诉他:“我在xxx酒吧,你来吧。” 叶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了那个酒吧,当他推开酒吧大门走进来时,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今晚他穿着一件雪白的夹克衫,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清爽c帅气,令人耳目一新,一走进来就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的目光。 他在众人火辣辣的注视下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他那张明净无暇的面庞,还有那坦诚清澈的眼神,那一刻我烦闷的心情渐渐变得好了起来,身心也随着他的到来放松了许多。 叶星看着我微微发红的脸颊,还有面前的几罐空啤酒,他轻声问我:“你有酒量啊?一直以来我以为你不会喝酒的。” 我冲他微笑着点头,带着几分醉态对他说道:“没看出来吧?这就叫真人不可貌相,”说着我冲服务生挥手,让他们拿来一个干净的杯子,我给叶星的杯里也斟满了酒。 叶星看我如此,也就笑着点点头,将我递过去的杯子接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陪我喝了起来。 我们坐在吧台边的高椅上,一边饮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叶星盯着我的眼睛,有些迟疑地问我:“为什么会想起来酒吧呢?是太高兴了,还是太郁闷了?” 我淡淡地对他笑道:“当然是因为高兴喽。” 叶星饶有兴趣地追问道:“哦?那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高兴事令一向滴酒不沾的你到这里开怀畅饮呢?” 我看着叶星那张青春飞扬的面庞,沉默良久,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离婚了。” 叶星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冲我笑了一下,低声说:“恭喜你,即将拥有新的生活。”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其找到一丝其他的情绪,可惜我没有找到,因为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澄澈,也很明亮,一如他这个人一般,一尘不染,不带一丝杂质。 于是,那一刻我相信了他这句真诚的祝福,我轻轻绽放笑颜,低低地对他说道:“谢谢了,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叶星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似乎兴致让我这一句话挑了起来,他举起杯和我手的杯碰了一下,语气轻松地对我说:“那我们今晚真的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哟?” 我浅浅笑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决他的意思,只是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叶星看我这样,淡淡地笑着,也将杯酒一饮而尽。 那一晚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只知道眼前的啤酒罐越积越多,最后我站起身要结账时,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两条腿都在打颤。 第六十五章 一夜缠绵 看我如此,叶星赶紧扶住我,他替我付了今晚的酒钱,我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对叶星说道:“谢谢你,下次我一定回请你” 叶星笑着,他搀扶着步态不稳的我,慢慢向酒吧外走去。 在外面,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问了一下我现在住的那家旅馆的名字,最后带着我上了那辆出租车。 我们俩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我倚靠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出租车到了旅馆门外,叶星将我叫醒,费力地将我搀扶下车,然后问了我房间号码,将我送进了我住的那间客房。 一进客房后我就真奔卫生间,吐得翻江倒海,叶星一直守在我身旁,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还给我拿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 我吐完了,漱了口,然后用湿毛巾擦了擦脸,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了声“谢谢”,想支撑着走回客房,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两条腿软得象棉花,还是在叶星的搀扶下,我才慢慢地走回了客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在迷迷糊糊之间,我以为他走了,因为感觉到他的身影渐渐远离了我,我还闭着眼睛对他嘟囔了一句:“把门给我关好”他没有回答。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我却发现一个身体向我靠近过来,我费力睁开眼睛,发现是叶星,他根本没走。 此时他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看来刚才是去浴室洗澡了。 他搂着我的身体,就向我倾斜过来,一边褪去我身上的衣物,一边亲吻我。 “不唔不要”我下意识地挣扎着想拒绝,可是身上毫无力气,我的挣扎对于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轻易地就褪掉了我身上的衣物,然后将我死死压在身下。 肌肤相亲的感觉是极其美妙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混乱伴随着一丝莫名的渴望,就是这丝莫名的渴望,让叶星彻底占领了先机,他抬起我的两条腿,一鼓作气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放弃了挣扎,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房间内亮着一盏大灯,我们俩就在这种毫无遮掩的情况下,了。 等我的身体稍微适应一些以后,他开始了大幅度的动作,我感觉有些不舒适,但还不能大声叫喊,只能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来减少身体上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生龙活虎的他终于心满意足地从我身上下去,那一刻,我疲惫地舒了一口气,扯过被子翻个身背对着他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我感觉叶星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似乎对我说了声:“我先回去了?” 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费力地看了看面前的人,那一刻我大脑是没有意识的,只是感觉眼前这个人已经穿戴整齐,我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再次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叶星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我挣扎着爬起身,却羞涩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几乎是不着寸缕,胸前和脖颈处还隐隐留下一些欢爱的痕迹。 第六十六章 摊牌 我惭愧地赶紧套上外衣,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这时候我意外地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收短信,是我老公邓良发来的,他发得比较早,似乎早上六点多就发给我了,他在短信里说:“起床后给我来个电话。” 我拿起电话给邓良拨了过去,这回他很快接通了。 “喂?”我轻轻唤了他一声,他却没有马上回答,我听到了很重的鼻息声,无奈,我又唤了他一声,“喂,你在听吗?” 良久,我老公邓良的声音缓慢传来:“我在听,你现在在外面,是吗?” 我“嗯”了一声,说:“是的,”然后又问他,“你已经到家了吗?” 他轻轻地回了声:“嗯,我在家,你尽快赶回来吧。” 我以几不可闻的声音答道:“我知道了。” 放下他的电话,我就匆匆穿好衣裤,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在镜子前面我匆匆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衫,觉得还大致过得去,就抓起自己的挎包,向客房外走去。 上午的阳光很好,走出那间旅店大门时,耀眼的阳光刺得我不得不用手遮了遮眼睛,不知为什么,这个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艳阳高照的日子,今天却给人一种异样的陌生感觉,似乎周围的景物都变得和以往不同。 我背着包,一步一步向大路的方向走去,周围路过的行人情不自禁地侧头看我,我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似乎让人洞察了我内心的秘密,似乎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个昨晚和别的男人偷情的已婚少妇。 我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匆匆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家。 在路上,我回味着刚才邓良在电话里说的每一个字,从他话语里那种沉着冷静的气势,我感觉他好象已经做好了和我离婚的准备。 果不其然,当我到家时,邓良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那样子似乎就在翘首以待我的归来。 看到我走进客厅,他勾了勾嘴角,淡淡地问候我道:“回来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将手的挎包放下,然后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到我在沙发上坐好,邓良不动声色地对我说:“说吧,说说你最想说的话,你不是急着找我回来,谈离婚的事情吗?” 我看向他,平静地对他说:“是,我想和你离婚,我觉得既然咱们的婚姻已经到了这种名存实亡的地步,与其这样凑和着过,不如彻底分开,给彼此一个全新的开始。” 说这段话时,我看着邓良的眼睛,态度是十分认真的。 邓良也注视着我,听我说完,他轻轻冷笑了一声,别开了目光。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只放在嘴里,慢慢点燃。 我耐心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默默等待他的回应。 良久,邓良将烟雾从口吐出,右手两指夹着烟,翘起二郎腿,淡淡地问我道:“真的想和我离婚?” 第六十七章 陷阱 我平静地冲他微微点头,肯定地答道:“真的想。” 邓良低眉,又冷笑了一声,他使劲吸了几口烟,然后将大半截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恢复了刚才的坐姿,定定地看着我。 面对他这副倨傲无礼又有些古怪的样子,我一直平静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邓良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他从茶几底层抽出一个信封,“啪”的一声甩在我面前的茶几边缘,冷冷地对我说了句:“自己看看吧。” 面对那个诺大的信封,我先是一愣,然后拿起它,慢慢地打开来看。 里面是一沓照片,当我拿出那些照片细细端详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没错,那上面记录的,都是我和叶星在床第之欢时的一些影像。 其,有我和叶星在他租住的那间小屋欢爱时的一些画面,也有我们昨晚在那间旅馆客房大床上留下来的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呆呆地翻看着那一张张令我羞愧无比的照片,我的表情呆若木鸡。 良久,我放下那些照片,慢慢抬起头看向邓良,轻声问他:“你计划了多久?” 邓良轻笑了一声,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然后平静地回答我道:“其实,你看到的这些,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冷笑起来,那笑容带着几分凄厉和痛楚,我拾起那几张照片,摔到邓良面前,狠狠地质问他道:“你敢说这个男孩子不是你请来的吗?” 邓良平静地看着我,坦率地对我说道:“没错,他是我找来的,但当初我没料到你们会发展到目前这一步。” 我又冷笑起来,这时候我反倒变得比较平静,也不再象往日那般懦弱,似乎眼前这一切不堪面对的事实真相已经将我逼到了死角,令我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一般。 我冷冷地问邓良:“你找他来,不就是为勾引我上床获取你想要的证据吗?怎么会没有料到今天这一步?” 邓良淡淡一笑,对我说道:“小漫,不管你信与不信,当初我找他来,只是想给你的生活增加点乐趣,给你找一位聊友。” 我瞪大眼睛看着邓良,喃喃问道:“聊友?” 邓良冲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因为我们的感情走到今天,已经日趋平淡,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所以我希望找个其他人来代替我的一部分功能。” “于是你就找到叶星?”我呆呆地问邓良道。 邓良轻轻点了点头。 我将双手一摊,身体向后倚去,身上有一种虚脱的无力感。 在一切都将昭然若揭之时,我以前那些愧疚c不安c忐忑都已经烟消云散,此时我只想知道一切事实真相。 我看着邓良,对他平静地说:“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把一切都如实说了吧。” 邓良淡笑着点头,然后轻声对我说道:“当初,你说彤彤的钢琴教师薛老师要出国,让我帮女儿再寻觅一位钢琴教师,我就托人打听到了这个叶星。” 他顿了一下,我追问道:“然后呢?” 第六十八章 勾引 邓良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当时我看到这个男孩子长得那样阳光帅气,和我年轻时几乎是如出一辙,我就对他很有好感,后来我又看了他的所有专业证书,以及听了他弹奏的曲子,更加坚定了要录用他的决心。” “所以你就让他来找我面试?还说是看了我发的招聘广告?” “是的,”邓良看着我,表情平静如水,他徐徐答道,“我让他去找你面试,并且告诉他,通不过你的面试,我就不可能录用他。同时,我还告诉他,如果你录用了他,无论你给他什么薪水都让他接受,因为我会另外给他一份薪金,条件就是在教授女儿钢琴课以外,陪你聊天,同时也叮嘱他不要提和我见面的事。” 我冷笑起来,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我能接受他?” 邓良得意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因为我了解你。”说着解释起来,“当时看到他,我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因为他确实和我年轻时很象。我想,他尚且能引起我的触动,那么更会勾起你的无限遐思,因为你比我更多愁善感。我和他聊了聊,更加坚定了这种感觉,我想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快乐,因为你们都喜欢音乐,喜欢诗歌啊散这些浪漫的东西,而现在的我,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 邓良的话里带着胸有成竹的把握。 我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苦涩,我的老公,我同床共枕生活了十三载的老公,他想的可真是周到啊,居然要为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寻觅男朋友? 我是应该感到激动?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质问邓良,我想此时我眼都在喷射火焰。 面对我的盛怒,邓良眼也不再有笑意,他收敛起笑容,平静地告诉我道:“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但我还想维持这段婚姻,所以面对你越来越殷切的渴望,我只能暂时找一个替代品,代替我给你点慰藉。” 我眼的怒火渐渐变成了惊愕,喃喃问道:“所以就有了后来这一切?” “不!”邓良斩钉截铁地否定道,“有一点我没料到,就是没料到你们会上床。”说着,邓良看向我,目光渐渐变得嘲讽起来,他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对我说道:“小漫啊小漫,这一点我还看轻了你呀!” 我冷笑起来,也嘲讽般地问他:“那么在你眼,我是木头人?根本没有七情六欲?” 邓良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己地说道:“最起码没有这么大胆子,在我印象里,你一向是胆小怯懦的,我原本想,你们俩相差那么多,以你一向怯懦理性的处事方式,不管他怎么勾引你也不会和他上床的。但你应该会心动,我想你们之间的关系,顶多就是蓝颜知己那种暧昧的模式,他陪你聊聊音乐,聊聊散诗词,你们谈论点风花雪月的东西,仅此而已。” “呵呵,可是后来我还是和他上床了?”我嘲讽地对邓良道。 第六十九章 他的真实目的 邓良冷笑起来,目光渐渐变得狠厉起来,他自言自语道:“其实知道你们第一次上床后,我气坏了,当时叶星也很害怕,他想退出我和他的协议,可是我不允许。” “然后呢?”我追问。 邓良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明显有着掩饰不住的心虚,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我对他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必须做到底,取得我想要的东西。” “就是那些照片?” 邓良点头,徐徐道:“其实那是针孔摄像头拍摄的一些影像,然后让我们抓拍下来了。” “叶星很配合你的这一系列指示吗?他很听话是吧?”这是我很想知道的一个真相。 邓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并非如此,实际上在过程他反复过好几次,但在种种压力下他还是妥协了。” “你威胁他了?”我急切地追问道。 邓良看着我,平静地说:“也不全是我的威胁在起作用,实际上他也有金钱方面的压力,你知道叶星是生长在单亲家庭吧?他父母离婚后他父亲再婚了,后来又给他生了个弟弟,后母对他并不算好,他大学期间的费用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所以才会做家教,还经常去酒吧夜店等一些娱乐场所弹琴,目的都是为了钱。” 我想起叶星第一次和我上床时说不是为了钱,当时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现在想想这小孩伪装得多么的逼真啊! “你前前后后给了他多少钱?” “大约五六万吧。”邓良顿了一下,轻声回道。 “你处心积虑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痛心疾首地质问邓良道。 面对我带着哭腔的质问,邓良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最后他声音略带沙哑地回复我道:“简单说就是,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但我还不想离婚。” 我眼噙着泪,呆呆地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这还是我爱了十三年的那个男人吗? “既然不再爱我了,为什么不能放我条生路让我走呢?”我哽咽着,大声冲他喊道。 邓良脸胀得通红,他沉默了良久,然后喃喃对我说道:“小漫,如果你在十年后提这个要求,我会毫不犹豫地放你走,并且分一半的身家给你,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功成名就了,再多的金钱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可是目前,我做不到!”说这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坚定而冷酷。 他看向我,此时他的眼圈都是红的,他很严肃地对我说:“我的事业目前还远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可以说现在正处在我创业的攻坚阶段,我们的公司下一步要面临重组,再下一步要考虑借壳上市,这种关键时刻,我不能让法院来清查我的财产,将一半的控股权分给你。因为离婚后你会有别的男人,而你手这一半控股权就要落在别的男人手里,那样我积累多年的基业就会腰斩,我以前的辛苦可能都会付诸东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事业半途而废更令他痛心了。所以我决不能在这种时刻离婚!更准确地说就是不能在这种时刻分割财产!” “如果,你现在放弃离婚的决定,咱们还可以回到从前,象以前一样过日子。我会将眼前这些东西付之一炬,当那些事实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当然,条件是你永远也不要再提离婚的话题。” 邓良指着茶几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定定地看着我说道。 第七十章 恶人自有恶招 我看着他那张曾无比熟悉但此时却显得那么狰狞的面孔,冷笑起来,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觉得我还能跟一个找别的男人勾引我,处心积虑陷害我的男人再生活下去吗?” 邓良默默地听着我的话,听我讲完,他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那好,那咱们就只有离婚这条路可以走了。” 他看着我,我也冷冷地和他对视着,面部毫无表情。 邓良将那叠照片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好,然后看着我,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可以答应和你离婚,咱们以前住的那个小房子给你,这栋房子有贷款,我想你也不会要的,你手的存款归你一个人,女儿彤彤归我,你可以随时探望她。我的公司,你不能动,现在公司资金周转很紧张,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补助,不过日后如果我手头有富余的部分,我会视情况给你一些的,毕竟你还是彤彤的生母吧。” 我再次冷笑,我这个名义上的老公,还挺慷慨大方,是吧? 沉默良久,我冷冷地质问他:“为什么彤彤一定要跟你?” 他淡淡一笑,然后认真对我说:“一是因为彤彤姓邓,她理应呆在邓家,再者因为你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彤彤现在一年的开销并不小,我觉得她还是跟着我比较合适,而且,就彤彤这种年龄,如果上法庭,法庭也会让她跟父亲的。” 我冷漠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在思忖着,我知道,如果想夺回女儿的抚养权,那我必须先找到一份稳定的全职工作。 邓良看我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为了安抚我,他又加强了一句:“其实孩子无论是跟我,还是跟你,都是一样的,她现在住校,只有大礼拜回来,在我这里,或者去你那里,随便她。” 他说的这一点倒是事实,以前邓良就经常不回家,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忙,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要和杨可馨约会,所以就算我们离婚后,我想彤彤也会经常往我那里跑。 我看着邓良,冷冷地对他说:“那如果你和杨可馨结婚了呢?杨可馨还那么年轻,你们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你觉得彤彤能接受这种家庭关系吗?” 邓良向沙发后背靠去,神态显得胸有成竹,他很不以为然的回答我道:“这个情况到时再说吧,目前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再婚了,到时就彤彤的抚养权,咱们可以再商议。” 我眯起眼睛注视着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越发不敢相信自己和他同床共枕了十几年,他是多么的厚颜无耻啊,所有的考量都是从有利于他的方向出发,他目前没有孩子,所以一定要将我们的女儿留在他身边;而日后如果他一旦拥有了和杨可馨的结晶,恐怕那时候彤彤在他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了。 可是我没有说话,因为就眼前这种情形来看,彤彤暂时跟着邓良,倒是个权宜之计,一切都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再从长计议。 看我坐在那里再次陷入沉默,邓良踌躇着对我说道:“小漫,我也不想走到眼前这一步,其实,如果你处事再变通一些,咱们这个家庭完全还可以维系下去。” 我苦笑,淡淡地对他说:“怎么变通?象范禹娟和程宵云一样,一人找一个?” 邓良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茬。 第七十一章 成人的游戏规则 其实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很多事情我已经豁然开朗了。 以前看不清楚的很多东西,感到迷惑的很多东西,现在都渐渐明了了。 前段时间,当我和邓良还有叶星这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处于水深火热状态之时,范禹娟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恰到好处的煽风点火,为我出谋划策,现在看来,这一切全都不是偶然的。 邓良的沉默,印证我猜测的可能性。 我看着他,轻声问道:“范禹娟说的那些话,是受你所托吧?” 邓良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他神色平静地对我说:“范禹娟有她自己的考虑,她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并不受我左右的。” 我淡淡地苦笑,看着邓良的眼睛,又问:“但她应该是喜欢你的吧?” 邓良躲避开了我的目光,然后低声说道:“我和她没有什么的,毕竟还有程宵云那一方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动朋友的老婆的。” 我在心里暗暗的冷笑。 范禹娟在整个事件过程起到了恰到好处的煽风点火的作用,现在想想,一个普通的朋友绝对不会对别人的家务事热心到这个程度,尤其她的几次劝说都是在我迷茫的情况下,可以说为我当时的决定暗示了方向,所以她和邓良的关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怪只能怪我性格存在弱点,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让人乘虚而入。 至于她说的那些话,哪些是受邓良所托,哪些是他们合计好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对此,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去深究,因为深究,只会令我感到恶心。 “小漫,你和我从少年时期一路走来,现在都已渐渐步入年,可是我一直觉得,你的性格并没有随着你的年龄而成熟起来,这是与我目前差距最大的地方,换言之,我已经从青春时期走到了成人世界,可是你的有些思想,却仍然停留在那个时期,这是令我最无奈的” 我们俩相对沉默了半晌,邓良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出如上话语。 我目瞪口呆,逼问他道:“你是嫌我太单纯了吗?对婚姻生活抱有太大期望了吗?” 邓良避开了我的咄咄逼人的目光,轻声回道:“我只是觉得,你并没有适应成人世界的规则。” 我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成人世界的规则是什么?婚姻过了保鲜期后,各自寻找新鲜的刺激,然后再保持表面美满和睦的假象? 这可能就是邓良所指的成人世界的规则。 “我觉得婚姻到了一定时期,只是一种责任和义务,那些情啊,爱啊,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消失不见。这时候我觉得我们就应该有成年人的处事方式,只要不伤害整个家庭的稳定性,那么夫妻双方可以有一些稍许的自由,毕竟婚姻是有七年之痒的。我以为你懂得这个规则,可实际上你没懂” 说到这里,邓良瞟了我一眼,目光里带着些许无奈,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们从年少时期一起走来,我们年龄相当,但你并没有和我一样心智成熟起来。你太单纯,太执着,做事一根筋,这和少女时代的你没有什么两样;而我已经成熟了,我希望自己身后有稳定的家庭,我也希望在工作劳累之外能寻找一点新鲜的刺激,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家庭的稳定,可你不一样” 第七十二章 情人令他动心 邓良看向我,目光显得很复杂,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从开始也没有想娶杨可馨进门,我开始给她的定位就是情人,因为我懂得游戏规则;可是你却做不到这一点,一开始,你对我抱的期望过大,这让我觉得很累,我不希望已经生活了那么久的两个人还这样紧紧缠绕在一起,所以我找叶星来,希望他能在我们夫妻关系的空隙添补你内心的空虚,可是你,在我这里失望后,却将热情渐渐转移给了他,所以到后来他也害怕了,因为你开始认真了。小漫,你太认真,也太容易动情了。” 最后,邓良总结性地对我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两项特质是我一直拥有的,但我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和多情也成了缺点了? “你说你已经不再爱我了,那么,你爱杨可馨吗?”我盯着邓良的面庞,声音冰冷地问他。 听到这个问题,邓良愣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犹豫着,然后低声回复我道:“爱,很爱。” 提到杨可馨的名字,邓良的眼就泛起一层温柔的波澜,刚才与我对峙时那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气势都全然不见了踪影。 我的心在一阵阵的颤抖挛缩,我惊诧于他的坦率,坦率得令我咂舌,我也为自己痛心,痛心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却追不上他变心的翅膀。 但我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爱她爱到什么程度?” 邓良看着我,斟酌着轻声答道:“就象爱十三年前的你一样爱她。” 听到他这句话,这回是我愣住了,我在心里苦笑,他还真是坦诚得可爱。 十三年前的我?我知道杨可馨现在的青春无敌,和十三年前的我如出一辙,但是,十三年后,杨可馨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我? 也许不会,因为那时候邓良已经老了,他可能已经玩不动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邓良:“能说说你们是怎么样开始的吗?”虽然从女儿彤彤嘴里我知道一个版本,但我还是想从邓良嘴知道他们是怎样开始的。 邓良看着我,踌躇着,他可能拿不定主意,应该不应该把自己心底的秘密全然告诉我,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徐徐对我说道:“我和她,是在一次给彤彤开家长会的过程认识的,当时,她代表她父母给她妹妹杨可可却开家长会。那次家长会结束后,我送女儿回家,路上遇到她们姐妹,出于礼貌吧,我停下车,顺便送了她们一程,就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慢慢相识了。” “哦?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既然死,也要做个明白鬼,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杨可馨是怎样彻底赢得我老公邓良那颗坚硬的心的。 因为我知道,邓良这个人其实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他事业初成时,曾在外面玩过,但都不会当真,现在既然这样评价他对杨可馨的感觉,证明这个小女孩真的令他动了心。 邓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着,回忆着轻声对我说道:“那次送她回家,攀谈过程我得知她正在上大学,她说想利用假期找一份兼职工作做做,我说你可以来我们公司试试,因为我们现在正招收实习生,就那样,我们有了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看来他们相识的过程,和彤彤描述的并没有太大出入,应该就是那次开家长会偶然邂逅,然后郎有意妾有心,一来二去就那样勾搭上了。 第七十三章 杨可馨的身世 我默默地听着,邓良似乎陷入到回忆状态,我轻声问了一句:“她哪一点是令你动心呢?” 邓良声音低缓地回答道:“她很年轻,很有朝气,同时”这时候,邓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说道,“同时,她的身世也令我心生怜悯。” 我有些不解,抬头看着邓良,轻声道:“哦?” 邓良尴尬地挑了挑嘴角,继续说道:“可馨,并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她现在爸爸妈妈准确地说是她养父母,他们本来有个和可馨差不多大的女儿,但后来出车祸死掉了,后来他们又要了一个孩子,就是可馨的妹妹可可。可是因为当时杨家夫妇年龄都很大了,他们怕小女儿长大后太孤独,就从孤儿院领养了可馨,开始杨家夫妇对可馨还好,可是后来随着杨家夫妇的陆续下岗,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于是可馨就成了杨家夫妇生活压力大时的发泄桶。” 说到这里,邓良的语调有点儿沉重。 “你对她不会只有怜悯吧?”我平静地追问了一句。 邓良看了我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喃喃说道:“应该说她身上有种混和的气质,既有年轻女孩的天真浪漫,也有她那种特殊际遇带给她的忧郁伤感,就是这种混和的气质深深吸引了我,我想要保护她,我想给她好的生活,同时,她也令我深深沉醉,和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心态都变得年轻了” 邓良的叙述,缓慢很深情,说到杨可馨的时候,他眼流露出不可掩饰的温情,我知道这样年轻又带点小忧郁的女孩是最容易博得成熟男人的欢心,也最容易激起他们的保护欲,对此我除了无奈之外,只有无尽的喟叹。 看着我沉默着,邓良思忖着对我道:“其实你不主动提出离婚,我也不会娶杨可馨过门的,这一点我提前就跟她说好了的,”说到这里,邓良还叹了一口气,似乎带着浓浓的无奈,他继续说道,“因为我这个年龄已经折腾不起了,也不是折腾的时候,我现在只想把自己的事业做大c做强。” 我看着邓良的眼睛,他的眼睛象幽暗的深海,深不可测见不到底。 我尽量平静地问他:“那么是什么令你走出最后一步棋,拿出那些照片来给我谈离婚的条件?” 这个问题显然令邓良很难以回答,他的脸色显得很窘迫,毕竟找人勾引自己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对我低声说道:“我没想到,你们会弄假成真,真的滚上了床,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给不了你那方面的慰藉,所以事后我想,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但我没想到,后来你开始对那个小男孩认真了,这令我感到害怕,因为女人一旦对婚外情认真了,也就表明她要离开这个家了。叶星也很害怕,因为这个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我知道你早晚会跟我摊牌的,所以我就先发制人了。” 听到这里,我笑了起来,笑得很恣意,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邓良用那种略带惊诧的目光看着我,里面带着戒备,好象生怕我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似的。 第七十四章 认真的女人最可怕 其实我在想,原来我有这么厉害?居然会令一大一小这样优秀的两个男人害怕? 原来有人说过,认真的女人最可爱,我想,这句话应该改一改了,叫做,认真的女人最可怕。 笑过后,我掏出纸帕试去眼角的泪珠,然后对邓良平静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早就有意和你离婚,但是,其实我开始的打算,就没打算要你那个公司,我原来的目标就是要咱们的女儿,还有咱们以前那栋小房子。所以你谋划了那么久,其实是枉费心机了。” 邓良默默地听着我的话语,良久,他低声对我说道:“对不起,小漫,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了解我的为人,我不能允许有万分之一的风险发生,所以我必须胜券在握。” 我扶着沙发的扶手,冷笑着站起身,缓缓向前走去。 这时候邓良在我身后呼唤了一声:“小漫!” 我侧过头,面色冰冷地斜睨着他。 只见邓良窘迫地看着我,然后对我低声说道:“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按照刚才所说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然后咱们到婚姻登记机关办理一下离婚手续就可以了。” 我冷冷地回问他:“我还有反对的余地吗?” 邓良尴尬地低下头,扶了扶耳边的眼镜架,看我又欲转身向前走,他又赶紧补充说道:“这个房子你可以暂时住,反正我也不经常回来,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住处再搬,也来得及。” 邓良当然知道我们那套小房子已经出租出去了,也知道我没有理由途将房客打发走人,所以在此时充当了一把好人。 可惜,他这个人情我是不会领的,他都已经把事情做绝了,就象是狠狠捅了你一刀,然后又假装给你点安抚,但他这点假惺惺的安抚又能诓得了谁呢? 所以我冷笑着向前走去,直接走进了我们的卧室,根本没有理会他此时这番虚情假意。 实际上,那套小房子即使没有出租出去,离婚后我也不会回去住的,原因很简单,那里面留下太多我和他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套小房子是座旧的小二居,只有七十多平米,当初刚刚结婚的我们本来是从房东手里租住过来的,但房东那对夫妻因为工作关系搬到另外一个城市,所以就想把这套小二居卖掉,当时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家三口确实想有套自己的房子,于是就拿出全部积蓄,又借了一部分,在房价还没有大幅度上涨的年代,将那套小二居以较为低廉的价格买了下来。 如今已经有十年了。 那套小楼留下我们一家三口太多美好回忆,当初从房东手里接管过来时,里面又脏又乱,处处都要清理整修,是我和他撸起袖子,亲自动手,一点一点将那套又黑又旧的小房子粉刷清理成了一个接近崭新的新世界,而后我们一家三口在那里度过了最难忘最甜蜜的几年时光,直到邓良经商后渐渐发达,他嫌那套小房子实在太拥挤了,平时招待个客人什么的都不太方便,于是就贷款买下了目前住的这套大平米的复式楼房。 第七十五章 最脆弱的时刻 而今,一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我知道再搬回那套昔日那些留着我们欢声笑语的房子里居住,以我多愁善感的个性特征,一定会睹物思人倍感凄凉的,天天如此,我估计我会短命的。 为了我的女儿,我的父母,我还想好好活下去呢,不想让那么早就投胎转世,所以我计划离婚时左右权衡,不准备搬回那套小房子去住,干脆就让它一直出租下去吧,我每月还能领一份租金。 至于我自己离婚后的住处,再想办法吧。 我回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其实那天我去旅馆之前,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遍,这一回我将我们一家三口的相册拿了出来,女儿的照片我都小心翼翼地收好,我和邓良的合影,全被我装进一个小铁盆,到卫生间用打火机付之一炬,我再也不想留下任何和他有关的记忆。 在我做这些的过程,我听到邓良开门出去了,紧接着从窗户里看到他驾驶着他那辆奔驰驶出了小区大门。 烧完那些照片,我重新走回卧室,呆呆地坐在床上,思量着接下来几天的打算。 呆坐良久,我决定给那个和我同病相怜的女友蔚海潮打个电话。 我并不是一个热衷于交际的女人,在生活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也是乏善可陈,以前有一个同性好友范禹娟,没想到她接近我也是有目的而来,现在想想我的人生真是可笑又可悲,生活和我最亲近的伴侣c情人和朋友,他们居然都是怀着居心叵测的目的来接近我,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前半生真的活得很失败。 我一边喟叹着,一边拨通了蔚海潮的手机号。 其实在之前,我和性格泼辣的海潮就曾多次通过电话,相谈甚欢,因为我们两个女人不但年龄相近,而且人生经历有太多相似之处,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之相识,真的是很有缘分。 海潮早就要与我见面,只是因为我一直被琐事缠身,所以没有抽出空来与她见面,但我目前经历的一些困扰,我都通过电话或者络聊天向她诉说过一二。 所以此时在面临身边人众叛亲离我要孤身离去的情况下,我最先想到倾诉的人,居然是她。 我拿着手机,当听到电话对面传来海潮那富有特征的爽快声音l:“喂?小漫吗?”我怔了一下,随即喉咙就哽住了。 不知为什么,在此时此刻,一个素未谋面的友关切的声音也能一下击溃脆弱到极点的我。 我哽咽着对她说道:“海潮,我离婚了。” 听了这话,海潮先是有点吃惊,但她也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于是她赶紧安慰我道:“小漫,别难过,让那对极品男女滚出你的生活,你好开始新生活啊,别难过,啊?” 其实海潮早就劝我离婚,她虽然和我年龄相近,阅历也相近,但性格完全两样,我的性格韧性比较大,而海潮的性格属于宁折不弯那种的,当初,当她知道她老公出轨时,她是与她老公以及小三大打出手并且马上就提出离婚了的,所以她一直劝我快刀斩乱麻。 我竭力压抑着悲切的心情,平静地“嗯”了一声。 第七十六章 今后的归宿 海潮带着七分关心,三分好奇又询问我道:“你们具体怎么谈的?财产如何分配?女儿跟谁?” 我和邓良还有叶星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爱纠葛,我是没法对身边任何一个人倾诉的,包括我的朋友和家人,那样我的形象就全毁了。 但是,这些话我却和蔚海潮这个络上认识的朋友倾吐过,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俩经历相似,她也曾和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有过一段暧昧情,只是最终那段感情无疾而终。 因为是过来人,所以当时海潮就劝我,说小星这样的帅气男孩子于我们而言,就是一朵耀眼但却有毒的罂粟花,食之上瘾,但久食必然毒,让我尽快和他划清界限,不要再与他纠缠不休,以免日后伤彼伤已。 只可惜我当时当局者迷,再加上我这个人性格优柔寡断,所以没有早做决定,结果落入了人家的圈套,现在悔之晚矣。 但是,在电话里我没法告诉蔚海潮我被我老公邓良还有叶星联合下套这些丑事,一是这些话令我感到羞辱,我说不出口,再有,现在这种时刻,这些事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此时找蔚海潮的目的并不是控诉这些事,而是为我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于是,我简洁地答复电话对面的蔚海潮道:“我分到了一套小房子,女儿暂时跟了她爸爸。” 听我这样说,海潮的疑问显然没有解开,她又急切的追问道:“你老公不是做买卖的吗?他的公司股份你应该分一部分吧?” 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告诉蔚海潮:“他的公司我没动。” “他的公司你凭什么不动?按照法律这是你们婚后共同财产,你应该可以分一半的吧?还有,女儿怎么跟了她爸爸?是她自己要求的吗?当初我家那个小兔嵬子就死活要跟着她爸,因为嫌我管得严格,靠,你家那个小东西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 看海潮越说越来劲,我感觉一阵阵的窒息,此刻的我实在是没空应对她这些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于是我赶紧制止她道:“海潮,这些问题等以后咱们见了面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按照协议,我们住这套房子留给了邓良,我分到的那套小房子现在租给别人住,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来,所以我下一步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帮我介绍一下?” 海潮沉思须臾,然后很热情地对我说:“要不干脆搬到我这里来住吧,我这套房有一百来平,只有我一个人住,闺女不到大礼拜不来,平时方便得很,我正想找你好好聊聊呢,这回正好”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不妥,因为彼时蔚海潮已经离婚一段时间了,时不时会有亲友帮助她介绍男朋友,好象她当时正处着一个,我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住进人家家里,感觉不太好,怕是会影响人家情侣的二人世界。 于是,我委婉地对海潮说:“不了,咱们姐妹聊天,随时都可以见面聊,但住到你家里,我怕会太打扰了,还是帮我留意一下其他合适的房子吧。” 海潮有点无奈地笑了,略带责怪地对我喃喃说:“你呀,这么客气干嘛?”但是她也理解了我的担忧,毕竟聊了这么久,她已经深知我是个性格比较内向的女人,可能刚开始不太习惯和别人合住,于是善良的她又帮我捉摸起其他合适的房子来。 思忖片刻后,海潮一拍大腿,在电话那边激动地对我说道:“有了!我有个朋友,他们两口子移民德国了,父母今年也跟着去了,他父母那房子是个旧式的二居,一间卧室放东西锁着,另一间就让我帮着出租出去,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要不你回头来看看吧?正好咱们见个面。” 一听这话,我赶紧答应着:“好的,那咱们回头约个时间见个面吧?”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 第七十七章 许心诺是个好女人 放下海潮的电话,我坐在床上沉思了半天,最后我将电话打给了许心诺。 虽然我,和许心诺交情并不算深,但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可交之人,我和邓良这场闹剧,她也算是看了个始末,从也劝解过我,既然现在这场闹剧落下帷幕了,我想我应该和她打个招呼。 怀着这样的心理,我打通了许心诺的电话。 许心诺是个律师,从表面看,她是个相貌和性格都非常柔美的女人,但是,听说她在法庭上的风格和平日里的为人大相径庭,雷厉风行作风果断,在业界内也有一定名气。 当然我没有见识过她在法庭的另一面风采,平时见到的就是她温柔和蔼可样的一面。 正所谓声如其人,许心诺的声音也和她平时的为人一样,温温柔柔的,极富磁性。 接到我的电话,许心诺非常温柔地询问我:“哦,是小苏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许心诺柔和关切的声音,我顿了一下,而后还是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告诉她道:“哦,心诺,我和邓良准备离婚了,是协议离婚,可能近日就会把手续办了。” 许心诺显然没有料到我今天传递给她的会是这样一个消息,她似乎吃了一惊,所以没有马上说话,但随即她就有些急切地追问我道:“那你们的财产是怎么分配的呢?他的公司和房产,你仔细调查过了吗?还有孩子归属谁呢?” 有了刚才和蔚海潮的谈话,我已经比较平静了,于是简明扼要地回答许心诺道:“房子算是一人一栋吧,只不过我的小一点,他的公司我没动,孩子,暂时跟他了。” 许心诺显然呆愣在电话对面了,过了良久,她轻声询问我:“你没有对他的公司财产提前调查一下吗?是什么原因令你放弃了自己应有的权力?” 我叹了口气,徐徐对许心诺说道:“心诺,有些事你就别再追问了,反正我有难言之隐,今天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感谢你之前对我劝解和帮助,他的公司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我现在根本不想,因为我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解脱了。” 听着我发自肺腑的一番话,许心诺沉默了,片刻,她轻声对我说:“小苏,我理解你,如果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要张口,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 听到她这席话,我感觉很欣慰,我们之前也不过是萍水之交,但在此刻我最虚弱的时候,可能出于女性天气的怜悯,许律师的一番话还是给了我些许温暖,我轻轻答复她道:“谢谢,希望以后能成为好朋友。” “一定的,我相信咱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等你的事情安顿下来,咱们见个面吧,见面好好聊聊。”许心诺真诚地对我说。 “好,那咱们到时再联系。”我柔声答复她道。 “好的。” 放下许心诺的电话,我松了一口气,有种虚脱的感觉。 应该打招呼的都打招呼了,那么下面我就要面临在我离婚事件的最大难题,就是怎样和我的女儿彤彤去谈。 第七十八章 母女离别 刚才在客厅谈话时,邓良对我说,说他会在女儿和亲戚面前维护好我的形象,言外之意就是说不会把我和小星偷情的事告诉任何人,同时,也是暗示我,让我也要如是做,管好自己的嘴巴,在女儿面前维护好他的形象。 面对他看似诚恳的表情,我不禁失笑。 做人何必虚伪到这个程度?他出轨偷情在先,为了堵我的嘴,也为了抢占在离婚财产分配的先机,他设下圈套引我上钩,到头来还要强拉着我和他扮演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平分手的假象 我心里感觉到一阵阵的悲凉,为什么十三年的夫妻,要算计到这个程度? 凭心而论,在这场婚姻里我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对他没有任何算计之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一个人的心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 刚才看他走出大门时那步履轻松的样子,想必此刻他正在赶往给他的小可人杨可馨传送捷报的途。 为什么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心会冰冷阴狠到这个程度? 那一刻,我心里这个恨啊,我是懦弱的羔羊,但羔羊惹急了也会踢人,在仇恨最深的时刻,我甚至想过和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可是,最终我还是渐渐压灭了心仇恨的火苗,一切原因都是我的宝贝女儿彤彤。 我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团糟,我不能再毁掉我女儿彤彤的生活,她还那么小,恰如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花朵,还没有迎来人生的盛夏,我怎么能让她在早春时节就过早凋零? 如果我因为冲动而复仇,那么我心里痛快了,最终可能只是一死了之,但留给我未成年女儿的却会是一生抹不掉的阴影和伤痛。 不能那样,不能那样 那样我的心会如撕裂般的痛楚,所以,我宁愿我的女儿永远活在美好的梦境。 我收拾好东西后没有马上搬离我和邓良这套大房子,因为我在等待我的女儿彤彤,她大礼拜才会回来。 周末那天傍晚,当女儿走进我们这个已经面临拆分的家时,我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夕阳的余辉。 女儿轻轻唤了我一声:“妈妈?” 我恍然回身,无限慈爱地注视着她。 虽然,客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我敏感的彤彤还是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她的目光落在了放置在卧室门口的一个大皮箱上,那个皮箱里装的都是我的一些生活用品,我收拾完了,就将它放在了卧室门口,走的时候拿起来方便。 “妈妈,你要出门吗?干嘛要收拾东西啊?”女儿看着那只大皮箱,惊诧地询问我道。 我拉着女儿的手,和蔼地对她说:“彤彤,来,妈跟你说几句话。” 彤彤是非常敏感的,看我这副神态,其实她就已经预感了几分端倪。 她陪我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瞪着一双充满惊恐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的心在一阵阵的挛缩阵痛,我真想紧紧搂住她,告诉彤彤:宝贝儿,你别担心,没有什么事,妈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儿,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能,我和邓良的婚姻已经走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现在,我必须将我们即将分道扬镳的实情和盘向女儿吐出。 我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断温柔地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心里在一阵阵悸痛。 女儿惊恐的大眼睛渐渐浮现出了泪光,她两只手用力握住我的手,大声问道:“妈妈!是不是你要离开?” 第七十九章 不让她生活在仇恨里 我搂着女儿的身体,轻声安抚她道:“彤彤,你听我说” 彤彤嘟着小嘴在我身旁复又坐好,她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不忍心,但也必须对女儿说实话。 我拉着她的手,很恳切地对她说:“彤彤,妈妈是要和爸爸分开,分开的原因”说到这里,我有一点惭愧,但为了女儿好,我还是打起精神竭力温和地对她解释道,“分开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们两人的个性,实在是不适合在一起生活下去了,分开后对彼此以后的生活都有好处” 看着女儿难以置信的目光,我赶紧补充对她解释道:“但你还是我们的女儿,即使我和你爸爸不能在一起了,我们还会象以前一样爱你,你大礼拜或者假期愿意跟谁呆在一起都可以” 女儿瞪着我,她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渐渐浮上了一层雾气,她紧紧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 片刻,她猛然甩开我的手,“腾”地一下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一定是杨可馨那个坏女人搞的鬼!一定是她拆散了你和我爸!我要去找她算账,我要找人废了她!” 说着,彤彤象疯了一样向门外奔去!我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门外,将她紧紧抱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坏女人算账!我要找人废了她,呜呜呜呜”女儿一边用小拳头捶打着我的身体,一边用力挣扎着,我紧紧抱着她不松手,不住对她说道,“彤彤,你冷静点!你听妈妈说” 彤彤在我怀里哭得声嘶力竭,看着女儿这副伤痛至极的模样,我心都要碎了,可是眼下我能怎么办?难道母女二人真的去找那个杨可馨算账然后与她大打出手吗?那样会在女儿心底留下什么样的阴影? 不不不,我决不能让女儿卷进成人世界那些肮脏的是是非非当。 于是,我紧紧将女儿搂进怀里,不管她怎么试图挣脱也不放手,最后彤彤没了力气,她瘫倒在我怀里痛哭失声。 我将女儿带回了房间,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我们母女二人就那样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良久没有说话。 女儿一直在我怀里抽抽噎噎的,我拿纸巾不住为她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待彤彤情绪稳定一些了,我扶着她的身体,尽力以平和的语调对她说道:“彤彤,你想没想过,如果妈妈继续和爸爸过下去,妈妈会快乐吗?” 彤彤抽嗒着垂着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没有说话。 我老公邓良经常不回家,我经常独守空房,这些事实我们的女儿彤彤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她从上初开始住校,但她小学时并没有住校,所以很清楚这两年邓良对我的冷落,所以她才会这样缄口不言。 “彤彤,”我扶着女儿的肩膀,耐心地对她说道:“如果可以,我也想继续维持这段婚姻,但如果这段婚姻让我和你爸爸都痛苦,那么继续下去的结果,只会令我们一家三口都痛苦,如果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不如选择放手,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说对吗?” 彤彤终于抬起了头,她忽闪着带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着我,嗫嚅良久,喃喃说道:“可是如果是因为杨可馨那个坏女人才让你们分开,妈妈你不恨她吗?我都恨不得她现在马上去死!” 我苦笑了一下,轻轻将女儿揽进怀里,喃喃对她说道:“彤彤,无论我和你爸爸之间是否有别的女人插足,但有一点都不可否认,就是你爸爸已经不爱我了,如果他还爱我,就算别的女人再插足也无济于事的” 说着,我看着女儿的眼睛,真诚地对她说道:“就象你小时候,那时候你爸爸更年轻英俊,更能吸引漂亮女人的注意,可是他并没有变心,因为那时候他还爱我,可是现在”说到这里,我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为了安抚女儿,我还是竭力平静地向她解释道,“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再爱我了,我在他心目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就算是不是杨可馨,也会有其他女人来代替妈妈在你爸爸心的位置,因为一个人的感情是勉强不了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你爸爸已经不再爱我了,继续和他生活下去,只会令我们二人都痛苦。而如果在合适的时候放手,也许妈妈还会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幸福。” 彤彤眨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听着我的话语,对一个不到十三周岁的孩子说爱与不爱的话题,确实为时尚早了点,但是,为了让女儿的内心尽快归于平静,我只能这样安抚她,我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在我和她爸爸离婚后整日生活在仇恨当,我要让她明白,我的放手,可能就是重获新生的另一条路。 说完以上那番话,我扶着女儿纤细的肩膀,真诚地与她对视着,试图通过我温柔的目光让她领略我话里的含义。 第八十章 准备开始新生活 虽然年少的彤彤尚且不能完全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们血脉相连心心相通,她还是从我情真意切的语调里和深情的目光里大致理解了我话里的含义。 她微微垂下了头,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道:“我明白了。” 我欣慰地将女儿搂进怀里,用手温柔地摩挲着她柔顺的发丝,对她喃喃说道:“我的乖女儿,妈妈感谢你的理解。” 彤彤在我怀里直起身子,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无比认真地询问我道:“那那以后你还住在这幢房子里吗?我是跟爸爸,还是跟你呢?” 我微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女儿滑嫩的小脸蛋,耐心地向她解释道:“下一步,我会和你爸爸协议分手,分开后你暂时归你爸爸抚养,但你大礼拜或者假期愿意跟着谁,这都看你意愿,我”说到这里,我轻轻顿了一下,房子的事,是我心里一块隐痛,但很快,我隐下心里的痛楚,语调温和地对女儿解释道,“这栋房子归你爸爸所有,我将搬回咱们原来住的那套小房子里,但因为那套房子现在出租给了别人,所以我会另外先找个地方住,总之,我安顿好自己,就会来找你,到时你就知道妈妈的新住处在哪里了。” 看着我和煦温暖的目光,彤彤的小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点喜色,她声音略带嘶哑地喃喃问我:“那妈妈,如果你要是有了新的家庭,还会象以前一样爱我吗?” 听到女儿这句话,我愣住了,呆愣过后,我又怅然地笑了起来,点着女儿的小鼻子,温和地告诉她:“你认为有谁能比得过你在妈妈心的地位吗?” 彤彤眨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我,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喃喃对她说道:“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妈妈心的位置,妈妈不会那么快组建新家庭的,就算几年以后妈妈有这个意思,但也要事先征求你的意见,要让你过目,你觉得好,妈妈地会接受他。” 这番话起到的安抚作用果然有效,彤彤在我怀里彻底破涕为笑,她又象以往一样,象小猪一样在我怀里拱来拱去,撒娇地喃喃说道:“妈妈永远不许抛弃我,永远不放抛弃我” 我轻抚着她的背,默默安慰着她:“永远不会,永远不会” 说这话时,我的目光投向笼罩着暮色的窗外,其带着一抹女儿不能察觉的哀痛。 那一晚,我将女儿在她房间哄睡了以后,才慢慢回到我的卧室。 坐在那张曾经很熟悉,但很快就要变成陌生的大床上,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在想,我走之后,邓良会不会将这屋里的家具都重新换一遍呢? 毕竟新人过门,一切都换成新的才能体现出辞旧迎新的气氛嘛。 当然,那些就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了。 那个大礼拜,我一直陪在女儿彤彤身边,周日带她去了趟图书城,选了一些她当下正需要的图书,又带她逛了附近的商场,给女儿买了两件应季的服装。 彤彤返校后,我就马上联系了蔚海潮,和她说我要看房子的事。 海潮是个爽快人,她一口答应下来,当天下午就带我去了她所说的那套房子。 那个小区很旧了,里面的楼多是六层的板楼,外观和内部的楼梯都很陈旧了,海潮说的那套房子在三楼,好在房子里面布置得还算干净,因为这栋房子的主人和海潮关系不错,所以他们出国后就委托海潮照管,平日里海潮会定期过来请人打扫,所以才会洁净至此,不至于落得满室灰尘。 房子不到八十平米,是个小二居,一间卧室锁着门,里面装着房东两口子的一些个人物品,出租给我的是另一间卧室,客厅c厨房c卫生间,都随便我使用。 总之,我看了以后还是觉得挺满意的。 第八十一章 新住处,新工作 这是我和蔚海潮第一次见面,以前,我们都是通过络和电话加深了解,继而进一步成为好友的。 海潮比我大一岁,是个相貌明丽衣着讲究的女人,五官轮廓鲜明立体,皮肤白皙细腻,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女,当然现在也不错,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海潮是个性格很侃快的女人,说话爽朗大方,我们之间可谓一见如故,和她在一起你永远不必担心会有冷场的现象。 因为我对这套房子很满意,于是当时决定租住下来,可是谈到租金的时候,海潮却无论如何不肯收,她说这套房子是房东委托她照看的,其实房东的意思并不一定非要出租出去,因为房东一家的经济情况非常好,不在乎这点租金,他们只是想找个可靠的人一边住着一边帮着看房子,因为房子许久没有人居住,就容易破损得厉害。 但尽管如此,我既然决定住下来,就不会不交租金,最后和海潮几番推让,她将租金定在了每月六百元,水电煤气等费用我随时交就可以了。 这样一套几乎归我一个人支配的二居室,月租金才要六百元,在我们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来说,几乎是太便宜了,我当然知道海潮是为了照顾刚刚离婚的我才给我这份优惠的,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当天看完房子后,海潮带着我去了附近一家湘菜饭馆,请我吃了饭,我们聊了很多,海潮适时地鼓励我早日走出这段婚姻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怕扰乱当时和谐的气氛,我并没有把邓良联合叶星设计陷害我的事情告诉好友海潮,说实话他做的那些肮脏的勾当,我都说不出口。 所以海潮一直以为我是想通了,然后和邓良和平分手的。 之后,挑一个女儿彤彤上学的日子,我找了个帮忙搬家的人员,将自己的个人物品搬到了通过海潮租下的那套房子里面。 那套房子之前我已经亲手收拾了一遍,所以把我的东西搬过来后就可以入住了。 搬完家之后,我和邓良约了个时间,到婚姻登记处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婚协议是他拟定的,和那天我们谈话时的内容差不多,我也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 这个时候,我只想早日和他划清界限,再也不要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 搬家大事完成之后,我的住处问题终于尘埃落定,下一步,我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工作问题了。 我原来一直在一家装饰装潢公司兼职任会计,现在既然我已经离婚,我就想找一份全职的工作,因为我预料邓良日后会和杨可馨结婚,以我女儿彤彤对杨可馨的敌意,他们生活在一起必定是不愉快的,那时候女儿的抚养权还是要归于我,所以为了更好地抚养女儿,也为了早日争回抚养她的权力,我必须早日找到一份收入可观的全职工作。 我们这家装饰公司的老总姓沈,是个三十一二岁的青年精英,相貌英俊,身材挺拔,他的家庭条件很优越,受的教育也很优良,毕业于国外名校,靠自己打拼有了目前这家规模不算小的装饰公司。 我最初是在这家公司做全职会计工作,但后来因为邓良自己办事业,工作日益忙碌,需要我腾出更多时间来照顾女儿和家里,所以我就向沈总请求,将原来的全职工作变成了兼职工作。 表面看,沈总是个很有礼貌也很豁达的领导者,他当时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并且请财务部做好我的工作分配。 现在,既然我已经离婚了,我就想再次请求沈总,是否能将我的兼职工作再恢复成全职工作,因为我知道这家公司这几年随着业务的发展,也急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我想,如果这家公司没有合适的财会全职岗位,我就要考虑换一家公司。 好在,沈总是个非常爽快的人,这一回,他又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马上找到财务部总经理李总,让他尽快给我分配一份合适的工作,同时让李总带我去重新办理入职手续。 我的入职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薪金标准也令我满意,当时我真是心花怒放,房子找得这么顺利,工作又找得这么顺利,我觉得上帝已经对我敞开了另一扇门。 对于沈总的这份恩情,我当时是感激万分的,我觉得他不愧是青年的精英,说话办事的气度都让人不得不佩服三分。 第八十二章 沈总的居心 因为恢复成全职工作了,所以我在穿衣打扮等方面加强了一些,毕竟居家几年重新恢复成白领丽人,处处都要适应职场的规则,而穿着讲究给同事以及客户一个好的印象,就是一个人在职场的第一张名片。 那一阵子每天上班前我都要化个淡妆,在镜子里审视着自己浑身上下装束得体后,才会走出家门。 因为这家公司本来就是我工作过的地方,所以周围的同事们都已经熟悉了,就算以前我做的是兼职,但现在恢复成全职也并没有过多的羁绊,可以说我很快就上了路,工作也算得心应手,这样我内心的自信又恢复了几分,那一阵子,我的言谈举止之间都流露出喜气,我以为自己已经迈入了人生的另一片天地。 可是,我却没有料到,正在我春风得意之时,新的烦恼却接踵而来。 以前,我对沈总了解不多,只是因为工作关系和他在工作场合有过几次接触,觉得他虽然年轻,但处事历练果断,是个难得一见的商界英才。 这次,我重新回到这家公司的财务部做全职会计后,和沈总有了更多一些的接触。 开始,沈总经常会暗示财务部的李总带我参加一些应酬类的酒会,当然,这些酒会沈总也在场。 我不明白,我们公司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非让我来参加这种酒会?而且我又不属于公关部,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种场合都轮不到我来参加。 但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刚刚离异重新走入社会的我来说,一份薪水颇丰的全职工作来之不易,我必须要好好珍惜,所以工作上的一些不快,我能忍则必须得忍受。 参加了几次这样的酒会之后,我和沈总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应该说,在这种场合,他还算照顾我,我不擅长饮酒,他有时会帮我推掉不少宾客敬来的酒,这让我心里还稍感安慰。 但我还是不明白沈总为什么非让我这样一位半老徐娘来参加这种酒会,按说公司公关部和人事部有几位年轻漂亮能说会道的小女孩比我更适合参加这种酒会。 沈总似乎看出了我的心底的疑问,一次在酒桌上,按他的要求,我坐在了他旁边,在宾客相谈甚欢之时,沈总凑近我耳边,轻声对我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参加这种酒会吗?” 我淡淡一笑,轻轻摇头道:“不知道。” 沈总微微一笑,看着我的目光颇有含义,他轻声对我说:“因为我觉得有过阅历的女人,更会懂得客户的心理,说话也更加委婉含蓄,所以我宁可不选择那些毛毛棱棱的未婚女孩,而选择带你来和这些重要的宾客应酬。”说着,沈总更加凑近我的耳畔,补充了一句,“苏姐,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对你特别信任。” 他的气息温温地喷吐在我耳畔,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味道,令我身心为之一颤,当时脸颊一下子就变得绯红了。 他说的这句话怎么说呢,初听起来我应该感觉到感激涕零,毕竟这也算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对于一个三十几岁重回职场的女人来说,在美女如云的办公室里,能赛过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孩,而唯独获取老总的倾心和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心里应该感觉感激。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是隐隐地让我觉得不舒服,尤其是沈总看我的那种眼神,他是典型的桃花眼,深深的眸底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暗示些我什么,具体是什么,我虽然一下子说不清楚,但我也不傻,毕竟我是过来人,男人看女人时有这种暗示,一般都象征着他有性方面的暗示。 所以我心里当时觉得隐隐的不安。 按理说,沈总年轻有为,又有着良好的家世背景和名校学历,在职场上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他未婚,但听说他有固定女友,而且身边暧昧的女伴一直不断,是个在情场上游刃有余的老油条,我们公司里的女员工相貌大多非常年轻漂亮,这也是沈总选择员工的一个标准。 总之,按以上这些种种条件推断,沈总如果想找暧昧对象或者是床伴,应该轮不到我这个青春已逝的三十几岁离异妇女,但他对我那种强烈的暗示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心里感觉到不安,但我还默默地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沈总那天说的只是酒后无心之语呢?也许他为人本来就喜欢这样四处留情,但并不表明他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 第八十三章 性骚扰 我不会开车,也一直没有学会开车,这可能和我懦弱的性格有关,这个大城市糟糕的道路情况,总是令我心生畏惧,尤其是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车祸现场惨状,更是令胆小的我望而却步。 我想我这辈子还是做个乘车者吧,即使将来学会开车,我也希望到一个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定居,那样我才放心地驾驶着自己的车上路。 所以我和邓良婚姻期间,我没有学会开车,离婚后当然也没有分到车,重新恢复全职工作后,我一直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上下班。 那天,我又陪着沈总参加了一个应酬性的酒会,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推杯换盏的喧闹场合,但人在江湖上,有些东西不得不适应,我勉强陪着笑脸应酬着那几位据沈总说非常重要的客户。 酒会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出了那家酒楼大门,我就急匆匆地往台阶下走去,想要乘坐晚班的地铁回租住的地方,但我却被身后的沈总叫住了。 他叫住我,然后对我说道:“苏姐,我顺路,送你一程吧?” 我回过头看着他,灯光下,他的面目显得有些迷离,眼似乎带着笑意但还看不太真切,我下意识地对他说道:“沈总,咱们不顺路吧?我现在住xx路的辰帆家园,您不是住在南边吗?” 因为以前陪他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场合,所以也就大致知道了他家的方向,和我现在住的地方根本不在同一个区。 沈天霖笑了笑,他又下了两级台阶,更加靠近我,然后对我温和地说道:“你以为我就只有一幢房子吗?” 他这句话把我说愣住了,这倒是事实,以沈天霖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个人这些年的成就,他应该远不止拥有一套住房。 我无语了,这时候沈天霖已经走下台阶,走到他自己车前,然后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对我轻声说道:“上车吧,不用这么客气啊!” 我无奈,正所谓盛情难却,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所以我尴尬了笑了笑,上了沈天霖的车。 一路上,沈天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搭着话,主要询问我离婚后的一些生活情况,我则是能简述的尽量简述,我不喜欢和不是特别亲近的人讲自己感情方面的事。 我不知道沈天霖是从哪里知道我离婚的情况,不过想想,在重新入职时这些情况都是要登记的,他大概就是听人事部门的人说的吧。 以前,我都是乘坐地铁或者公交车回家,公交走的路线一般都比较绕,所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从公司到租住地的具体路线,只是感觉沈天霖今天走的路线格外陌生,走了好久,也看不到一条熟悉的街道的模样,我心里越来越狐疑,我想是不是因为夜晚的缘故,所以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了? 因为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最后我忍不住问了沈天霖一句:“沈总,这条路是通往辰帆家园的那条路吗?” 沈天霖看了我的一眼,笑了笑,然后深沉地答道:“这条路近,别着急,一会就到了。” 于是,我只好收起满腹的疑虑,闭上了嘴巴。 又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沈天霖将车开到了一个俱乐部模样的场所附近,并且在这个俱乐部外围一片寂静的小树林旁边停了车。 这回我心里的疑虑更重了,正值夜晚时分,此处人烟稀少,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沈天霖停好车后,将车内的灯打开了,正对上我目瞪口呆凝视他的模样。 看到我这副模样,他并没有感觉惊讶,而是又笑了笑,并且将车内的灯光调暗了些。 “你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心里紧张到什么程度,说话都在打颤儿,同时我身体下意识地向车门的方向靠了靠,做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面对我这种如临大敌的模样,沈天霖一点不以为忤,他还是习惯性地浅浅一笑,目光注视着前方,然后以一种平和的语气对我说道:“苏姐,你是过来人了,用不着摆出这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吧?”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向我扑了过来,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然后抱着我的身体就上下其手摸索起来 “你!你放开我啊”我拼命挣扎着,一边喊叫一边用力摆脱着他的搂抱。 看我反抗得太厉害,沈天霖气喘吁吁地放开了我的身体,只是他的两只手仍然固定在我的身体两侧,然后用那种幽深不见底的目光逼视着我。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找女人,你身边有的是比我年轻漂亮的吧?干嘛干嘛非要来找我呀?”我怒气冲冲地质问着沈天霖。 闻听此言,沈天霖淡淡一笑,他的身体渐渐远离了我的身体,复又在他的驾驶座上坐好,然后所答非所问地对我说道:“苏姐,咱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我仍然沉浸在怒气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第八十四章 离婚的女人更有味道 见我不作声,他替我回答道:“咱们认识有六七年了吧?我还清楚的记得你刚来我公司时的模样,那时候我的公司刚刚成立不久,急需一名有经验的财会人员,面试了几个我都不满意,后来一见到你,我就觉得特别意,当下就决定录用你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但当时的情景我确实记忆犹新。 那时候我因为对原单位的薪资标准不太满意,所以决定跳槽,就这样通过上投资简历,到了沈天霖的公司面试。 其实当时,我对沈天霖的公司并不是特别满意,因为他的公司刚刚成立不久,位于一栋大厦的二十几层,办公面积不大,看样子人员也都是新手。 而我当时已经是有了几年职场经验的老会计了,完全可以找到一家比这家公司更具规模的大公司任职,应该说,我能留在这家公司,是沈天霖的热情打动了我。 面试那天,是沈天霖亲自接待的我,他在他那间小办公室里和我谈话,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他是个相貌俊帅,气质非常不俗的干净小伙子,他对他公司的前景充满信心,对着我侃侃而谈,并且允诺会给我理想的薪资。 就这样,我被他的热诚打动了,决定在他的公司留下来,并且一干就是几年,直到最后邓良要求我回家居家,我才把在这家公司的工作调整成了兼职状态。 几年过去了,沈天霖的公司终于成长起来,他的办公环境也大有改善,换到了一家非常现代化的办公大楼里,包下了整个一层楼作为他们的办公区,可是他这个人也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着我侃侃而谈的单纯热情的小伙子了。 枉费我之前对他印象非常好,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苏姐,其实我心里一直挺喜欢你的,我觉得在你静贤淑的外表下,一定隐藏着一个热情如火让人目瞪口呆的你,我特别想体验一下那个另类的你,可以吗?”沈天霖一边温柔地说着这些炽热的情话,一边再次渐渐向我靠近过来。 他的话令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蛋疙瘩,之前,没有人能看穿我的心事,即使知道我离婚情况的一些朋友,他们也不知道我这样一个静腼腆的女人,居然会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孩子上床,但沈天霖此时的话,似乎就已经洞察了我的心事,所以他的话令我感觉到紧张无比。 “你你在说什么?你快送我回去!或者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打车回去!”我压下满心的慌乱,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一边义正辞严地对沈天霖喝道。 可是,车门早已经让他锁上了,我怎么拧也拧不开。 “你你快给我打开车门?”我面红耳赤地对着沈天霖怒吼道。 沈天霖不以为意地一笑,他的身体微微向车座倚去,眼含笑意目视前方,然后以一种极为轻浮的语调对我淡淡说道:“苏姐,你何必如此虚伪呢?你已经是走进城堡又走出城堡的人了,何必还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呢?” 听他以这样轻视的语气对我说话,我倒不紧张了,我放下旋拧车门的手,好整以暇地在座位上坐好,直视着他,大大方方地反问他:“那好,那我倒想听听,你想和我成为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追求我这个已经离过一次婚的妇女吗?” 沈天霖又是一笑,看着我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我冷笑,然后严厉地质问他道:“可是我听说你有固定的女友啊?你们都见过双方的家长了,甚至已经在谈论婚事了,她都可以被称作你的未婚妻了!” 沈天霖又是笑着耸了耸肩,他这副样子显得极不庄重,非常让我恶心,他又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对我说道:“苏姐,男女之间的感情可以有多种形式,并不是说只有婚姻这一种形式吧?” 我再次冷笑,瞪视着他诘问他道:“那你难道是想让我给你做情人?” 沈天霖满意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淡淡道:“如果你觉得情人这种称呼不好听,叫亲密朋友,或者红颜知己之类的都可以”说着,他的咸猪爪又向我伸了过来。 我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紧蹙眉头问他道:“你为什么非盯上我这样的离婚老妇女不可呢?你身边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比我强?” 沈天霖轻浮地一笑,双手一摊,轻声回道:“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身上没有你这种过来人的韵味,我喜欢征服的感觉。” 我心里暗骂,征服你个大头鬼啊,难道我放弃一切束缚,走出那段魔鬼婚姻的目的,就是给你这样的花花公子当情人吗? 第八十五章 辞职 我正襟危坐,对沈天霖正色道:“你以为离了婚的女人就很随便吗?见着一个不错的男人就会发情吗?” 沈天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这样直白的和他说话,他的神情微微一愣,片刻没有语言。 “你要么送我回去,要么在这里放我下车,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但那个大门口处也有保安人员,你总不想我的大声叫喊将他们引过来吧?”我指了指旁边那个俱乐部的大门口,那里亮着灯光,可以看见保卫人员的身影,手里拿着电棍走来走去。 听到我这番话,沈天霖明显面露不悦,他甚至嗤笑了一下,那笑容虽不明显,但是其带着很强的蔑视意味,似乎是在说:装什么装呀?一个已经离了婚的三十多岁老女人,我肯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在我面前装什么圣女 下一秒,他收起笑容,面色冰冷地对我说道:“好,那我送你回去。”说着,他将车发动,他那辆白色沃尔沃象离弦之箭一样向大路方向驶去。 那晚,我没有让沈天霖一直送我到家,当时车里那种尴尬的气氛,令我不想同他再多呆一秒,于是,当他的车子驶到一条比较繁华的道路上时,我就要求下车,借口说想买点东西,然后自己打车回家。 他也没有过多谦让,很随意地给我打开了车门,自从我刚才和他说出那番要挟的话语,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刚才的热情如火一下子变到后面的冰冷如霜。 我想他心里一定很懊恼,因为他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已经失婚的老女人,居然会拒绝他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商界英才的青睐,大概他觉得我应该对他的青睐表现得感激涕零吧? 我下了车后就打了个车直接回家,回到家后我就直奔洗手间,脱下衣服就开始拼命用清水冲洗自己的身体,虽然姓沈的并没有把我怎么样,但我就是觉得恶心,觉得自己身上很脏,好象被人玷污了一样。 这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因为沈天霖的想法太令人作呕了,他可能以为我这样的离异妇女没有什么贞操观念,能得到年轻帅气的上司的垂青,就恨不得马顺坡下驴马上投怀送抱! 可是,难道离异女人就没有尊严了吗? 我觉得这是一种对我裸的蔑视,就是这种感觉令我感到作呕,所以我想洗去身上一切和他粘点边的味道 那个澡,我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等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都感觉浑身有种虚脱的乏力感。 第二天,我一大清早就去了沈天霖的公司,准备将昨晚准备好的辞职报告递交给他。 我敲门进去时,沈天霖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办公,一如既往的,他的衣着非常时尚整洁,和他俊郎的面目相得益彰,他这间大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也简洁大气,非常具有现代感,没有暴发户的那些奢华之气,倒多了几分现代商人的时尚之感。 看到我递过来的辞呈,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诧异之色,他接过去后淡淡地扫视了几眼,然后就将那份辞呈放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对我说道:“苏姐,你坐下。” 我本来不想再和他过多废话,但出于一种礼貌吧,毕竟我和他除了昨晚那件不愉快的事以外,之前一直是客客气气,在工作方面他对我也算照顾,所以我就默默地在他办公桌右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天霖调整着老板椅的方向,做出和我面对面的姿态,然后他看着我,以一种平静的语调对我说道:“苏姐,我这个人,公是公,私是私,有一点请你放心,就是昨晚的事,不会影响我对你在工作方面任何的看法,你该在这家公司做什么,还做什么,我也希望你能忘记昨晚的事,不要因为它而影响工作。”说着,指了指案前的那份辞职报告,淡淡对我道,“这份辞呈,请你收回去吧。” 我苦笑了一下,忘记?怎么可能?毕竟那事关我的尊严,并不是说我离过婚,已经不年轻了,就没有年轻女性应该有的尊严了,我一样有。 我抬起头,目视着沈天霖那张俊逸的面庞,平静地对他说道:“沈总,我辞职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是想寻觅到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工作环境,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天霖也没有什么再坚持的必要,他微笑着轻轻点头道:“一k,那也好,那我祝你前程似锦。”说着,他在我那份辞职报告上签下了字,然后让我找人事部经理办一下相关的退职手续。 走出这家公司大门,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力感,这回我是彻底失业了,真的要重新寻找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上架公告 大家好,从今天起,这个就上架了,本来我希望能再多更一些免费的章节,但经过请示是不允许,因为磨铁女频上架标准一般在六至七万字,九到十万字是顶点,而这个现在已经是九万六千字了,所以不得不遵守磨铁的规定,上架收费,对于各位不能看收费章节的读者,说声抱歉了。 这个我开始只是随便写写,并没有计划写很长,所以发在了天涯,因为本身我和故事女主角年龄就相仿,也有过坎坷的感情经历,被男人伤害,甚至被迷惑,可以说是心有所感吧,所以就信手写了这么个帖子,当时没有完整的大纲,也没有计划想写多长多远。 后来磨铁的编辑默默找到我,和我讨论这个,建议将这个写成小说的模式,建立起一个大纲,所以就有了磨铁这个经过润色的版本。 苏漫的故事大约三十万字左右,不会超出这个字数很多,写完她的故事,也许会写写她朋友蔚海潮的一些故事,也许不会,要视我的精力而言。 总之,我谢谢一直在追这个的所有读者,作为回报,我只能尽力将写得更美更感人,也希望大家理解一个作者的难处。 说到收费,我感觉愧对很多天涯追的朋友,因为开始起笔时确实没想到收费的问题,当时以为写写就算了,只是心里有点感想,所以想写出来,不会有太多人看,没想到后来有很多人追,编辑又提出了很多美好的建议,所以最终才决定写成完整的小说,请大家不要怪罪青春没有事先通告,因为起笔时确实没想过最终会写成什么样子。 但是,写这个我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我本身要上班工作养家,晚上回来基本都很晚了,半夜码字也是有的,就象现在,也是忙里偷闲挤出一点空来码这些章节,大家不愿意看收费章节,我在天涯会持续更新,只是比磨铁要慢一些,因为毕竟这个签约给磨铁了,要受和约束缚。 天涯那边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将我的id封了,大概要后天才能解开,不过实话说,回到天涯写作我也有顾虑,因为毕竟是论坛,不是小说站,一说到此改成小说上架收费,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非常影响我的写作状态,相比较而言,小说站的气氛要单纯些,大家都在认真地讨论人物的命运,反正只要天涯还有众多支持者,站没有刻意为难我,那边我也会继续更的。 今天的章节本来都应该列为收费章节,但我和编辑商量,请将上一章列为免费章节,让大家多看一点是一点。 还是那句话,千言万语都不如我的实际行动,我还是以更多更好的更新来回报大家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下面是磨铁币的充值方式: 上银行充值:1元一100磨铁币 支付宝充值:1元一100磨铁币 财付通充值:1元一100磨铁币 短信充值:1元一40磨铁币 手机充值卡:1元一85磨铁 游戏点卡:1元一70一75磨铁币 paypal:1美元一500磨铁币 充值请点击屏幕右上角“充值”即可 第八十六章 麻辣烫老板娘 我离婚的事,开始我父母兄长是不知情的,毕竟我娘家当时的情况并不算好,一个因重伤而丧失劳动能力的哥哥就够令我父母伤心了,那一阵我父亲身体也非常不好,我不想再刺激他们二位老人。 我离婚时除了分到一套小房子,同时,手里掌握着近十万元我和邓良婚姻期间的私房钱,这部分钱本来是留做我们那个小家家用的,有我个人的一点收入,也有邓良每月交给我的一些钱,我花不完就存了起来。 本来有这一笔钱,我还不忙着找工作,可以仔细斟酌一下适合自己的岗位,可是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我刚刚辞职准备找工作的那段时间,我父亲又病倒了,脑卒初期症状,非常危险。 因为当时家里的情况,一个生病的哥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母亲已经是年近古稀,也不可能陪床照顾病人,所以父亲入院那段时间都是我在医院照顾,而我的那笔积蓄也一半花在了父亲的医药费上,因为有些特效药医保是不能报销的。 这样一来,待父亲病情稳定出院回家后,我就得忙着找下一份工作了,因为我手积蓄已经不多,必须要有一份象样的收入来支撑我以后的生活,同时我还想取得女儿彤彤的抚养权,这样更需要一份稳定象样的工作了。 可是,经过了几次面试后,我却越来越失望。 因为我当时的实际情况并不容乐观,我的年龄接近三十五岁,之前已经居家三年多,虽然这三年多名义上是在沈天霖的公司兼职做财会工作,但实际上这段兼职工作经历,正规公司是不采信的,他们会将这段经历自动认定为赋闲在家。 正规的大企业,非常看重员工之前的职业经历,你一个已经赋闲在家三年多的三十几岁女人,在职场上可以说毫无竞争力,有一点名气的企会认为你之前的居家经历令你和社会脱钩,无法从事高精度的财务工作;私人小企业非常卡年龄,他们一般把入职年龄卡在三十岁以下,因为他们招聘的财会人员不仅要从事财务工作,还要在办公室兼职做一些其他工作,他们需要年富力强手脚麻利的年轻人,所以这样的企业员工年龄一般都在三十岁以下,这样一来,我这样三十几岁的女人又不占优势了。 所以我遇到前所未有的难题,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岗位了。 回沈天霖的公司? 这个想法当然不可行,先不说他对我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单说辞职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为了心底仅存的那点骨气,我也不能吃这个回头草。 可是,不回沈天霖的公司,一时之间我真的找不到能和他给我的那份薪水相匹配的工作岗位。 这个时期,我内心很彷徨,我心里一直在捉摸,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因为我这个年龄重新出来找工作,属于比较尴尬的人群,和那些二十出头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相比,我肯定是没有竞争力了。 而我赋闲在家几年的经历,也令我很难走进一些大规模的企业,进不了这样的企业,我只能进一些比较不正规的小企业,这也就意味着薪水不会太高。 当时,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自己单独做点事情,从小本生意那样慢慢做起,海潮也一直在我身边给我出谋划策,我们当时有个想法是想开个快餐店,但几番谋划后觉得不可行。 这时候,海潮认识的一个外地朋友,因为老婆要生孩子,一家三口想回老家,所以想把在城村一条繁华的街道旁边开的麻辣烫小店转手,于是,我和海潮去参观了一下那家店的情况,参观之后,我们都觉得那家店的位置和规模很合适,于是就想把那家店盘下来。 那家店的位置位于城村,这种地方早已经纳入城市规划的范围,所以早晚是要拆迁的,但是,只要一天政府不来强制拆迁,这种地方就车水马龙异常繁华,是个赚钱的好地方,人气非常旺盛。 因为城村周围有很多廉价的出租房,街道两旁有很多便宜的小吃店,这些条件正满足了大量在城市寄居的打工一族的需要,而我和海潮看的,是这里廉价的房租和大量的人流,这里的房租要比城正规的商用店铺便宜很多很多,正适合我们这样初次下海的小商家练手。 既然想法已定,我们就马上付诸实施,店的租赁协议很快就办好了,租金是我个人垫付的,因为这家店总的来说是我在经营,海潮只是象征性的入点股,其实她主要是在帮我的忙。 房子租下来后,我们找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墙壁粉刷一新,并且搞了个亮堂点的匾额,这种地方根本不讲究什么豪华的装修,周围住的都是一些低薪的打工一族,所以只要简单实用干净利索就可以了。 我们从原店主手盘下了一些开麻辣烫店的必用品,比如桌椅碗碟,还有冰箱冰柜等,还有制作麻辣烫的一些工具,这就省得我们再次购买了,除此之外,我们又补充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在做这些的过程,海潮帮我去工商c税务等部门办理了相关的开店手续,因为她在各方面的关系要比我熟络得多,真要感谢她这位素昧平生的好朋友,当时帮了我很大忙。 城村旁边就有个不算小的菜市场,各种蔬菜果鲜生肉禽类应有尽有,所以我开麻辣烫店进货渠道也很方便,我还从上招聘了一个四川籍的小姑娘帮我的忙,可以说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我们这家小店终于开业了! 我们的店门平时是敞开的,门口搭着涮锅的一排架子,里面的汤料是我按照原来店主提供的秘方调制的,平时,我主要守在店门口亲自为顾客涮料。 店里的面积不大,除了摆放冰箱冰柜一些必用品以外,还能摆开四张小方桌,有些顾客喜欢坐下来吃,他们就会走进店里坐下慢慢吃,我们还提供一些风味独特的小咸菜。 我雇佣的那个小姑娘主要负责招呼店里那些顾客,然后再帮我打打下手什么的。 开这种小吃店,就是不能怕吃苦,因为你想多赚钱,就要起早贪黑不能偷懒。 每天早上,我七点钟就到店里,做好一天所需的所有准备工作,迎接顾客的到来。 晚上,我们一般要九点左右才收工,遇到人流量特别多的节假日,下班时间还要顺沿。 同时,我的工作环境主要在室外作业,这样一来,肯定会对女人的容颜有一定的损害,什么防晒啊,美容啊,根本谈不上。 但我却一点不以为意,直到到了这个时刻,我真心觉得女人的美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我只想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吃一碗力所能及的饭。 对于开这家店的辛苦,我在开之初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毕竟之前我遇到了人生最大的磨难,先是离婚,然后又失业,而当时我手里没有太多资金,找与专业对口的工作又屡屡受挫,各方面的情况迫使我还想尽快找到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而这家小吃店正适合我当时的情况。 这种小店只要肯吃苦,收入是相当不错的,可以说小本生意薄利多销。 正因为如此,我才咬着牙将这家小店开了下来,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回到家都是腰酸背痛浑身象散了架子一般,其的辛苦不言而喻。 但是,每当月底,当我盘算着当月不菲的纯利润时,我心里的苦就一扫而空了,因为那种收获的巨大喜悦,已经完全取代了之前所受的那些辛苦。 一个周六的下午,阴霾天气,雾气沉沉的感觉。 这天,因为周围那些租住的打工族还有学生族都放假在家,所以我们的生意特别的好,可以说都要忙不过来了。 我招聘的那个四川妹子叫小梅,她操着带四川味道的普通话,在店里帮我热情地招呼着各位客人,我则在涮料架前不停地忙活着。 这时候,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注视我好久了。 直到面前的顾客渐渐散去,我才抽空抬起头瞟了那人一眼,其实后来我已经注意到有一个人似乎一直在看我,只是没有时间抬头看他。 现在,我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当时,我就怔愣住了。 因为,他就是叶星。 第八十七章 再遇叶星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茫茫人海我们再次相遇,只不过已经是时过境迁。 他还是当初在我家担任钢琴教师时的模样,白色的休闲夹克衫,浅蓝色的牛仔裤,雪白的运动鞋,帅气阳光,一如往日。 而我,身为一个小小麻辣烫店铺老板娘的我,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点当年坐在客厅里听他弹奏钢琴时的柔美影子。 那时的我,皮肤白皙,头发有型,衣着有款,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坐在他身旁听他静静的弹奏着美妙的钢琴曲。 而此时的我,为了干活方便,我的穿着打扮肯定是最禁脏最简洁的,头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型了,随便用一根发筋紧紧束在脑后,为了防止被风吹乱还用一根发卡挽了起来,看上去足有四十岁的样子。 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卡其色工装,胸前罩着一个大大的围裙,因为干活,上面不可避免地带有一些油渍。 这副打扮的我,和街边任何一个卖小吃的大妈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还是在人群一眼就认出了我,这是一种缘分?还是一笔孽债? 叶星手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到外面购物顺便路过这里的。 当我终于抬眼看他时,他已经凝视我半天了,与我目光交汇时,他眼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有难堪,有愧疚,也有形容不出来的一些东西。 现在看到我抬眼看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点什么或者打个招呼,但是,当他看清我眼的彻骨寒霜和强烈敌意时,他悄悄地闭上了嘴,什么也没有说。 我就那样默默地瞪视着他,布满冰霜的眼渐渐浮上一层不屑一顾。 我忘记不了他对我做的一切,忘记不了他只是我前夫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目的只是为了获取我出轨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苦笑,以前的我是多么的天真啊,以为他会有所不同,以为他真的象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解人意c侠义心肠,以为他真的理解我,心疼我,说的一切话都是在为我着想,现在回忆起来,这一切都象是一场笑话,其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我前夫邓良授意的,甚至可能是他们共同切磋出来的。 他也不过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可能喜欢一切年轻男孩子喜欢的奢侈品,可能也想给心仪的女孩子献殷勤,可是因为那种特殊的家庭环境,令他没有多余的资金做他想做的事情,于是,他就接受了邓良的委托,为了几万元钱,成了邓良手的一颗棋子。 其实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事实真相了,这个曾经我认为与众不同的男孩子,和一般处在这个年龄虚荣彷徨的男孩子没有任何不同,他们想要好的东西,可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获取这些东西,所以就想走一些捷径,这是每个人在年轻时都或多或少会犯的一些错误,怪只怪我白活了三十几岁,居然会天真的以为他这个年纪的男孩会对我动真情。 想到这里,我淡淡地苦笑,低下了头,继续干我手的活,不再理会那个站在我摊位不远处的他。 叶星就那样默默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一个卖麻辣烫的市井大姐手脚麻利地在干活,想上前和她搭话,却还没有那个勇气,就那样在那里徘徊着,久久没有离去。 我后来再没有看他,更没有理会他,因为我和他已经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他受人之托,完成了对方交给他的使命,同时我也看清了他对我感情的真相,那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烟雾弹,烟雾散去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而当一个女人已经死心之后,她也就看清了世间的很多真相,不再对那些虚无的东西再有所留恋。 我没有再向叶星站的方向望一眼,所以也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晚上九点左右,忙碌了一整天的我和小梅开始收工。 收好东西关上店铺以后,我先陪着小梅一起走到她在附近租住的那个小屋门外,为了安全起见,我安排小梅住在了附近的出租屋,那里多半都是租给打工的小白领或者同居的大学生的。 我自己则还是住在海潮帮我找的那套房子里,因为毕竟我离婚后有不少个人物品,和小梅这样轻手利脚出来打工的打工妹不同,随便租个出租的小屋不是很方便,再有那种小屋最大的弊端就是不太隔音,一般精力好的年轻人不太在意,隔壁大声放电视,放音乐,他们照样睡得着,而我这样的年纪,劳累了一天必定要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休息,这样第二天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开工。 小梅才二十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其实开始我建议她跟我一起住,因为我的卧室就是一张双人床,两个女人住完全可以。 但这小丫头却说什么也不肯,大概是觉得和我一起住有点拘谨吧,于是我就帮她在店铺附近租了个房子。 那栋房子是当时居民的自建楼,里面住的人员比较简单,房东是个年妇女,为人很不错。 每天晚上下班后,我都要亲自将小梅送到租住的小屋附近,毕竟人是我请来的,小姑娘的安全问题我要负责任,看她安全地走进那个小屋,我才放心地离开,去乘坐到我家的那班公交车。 我的住处离这家店铺也不算远,坐车大约要六七站,半个多小时,晚班车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比较适合我的工作节奏,而且,最主要的是,住在这样独立的单元房里,劳累了一天的身心能得到有效的放松,洗澡之类的也很方便,平时小梅洗澡都是来我这里的。 今天,我将小梅送到出租屋外后,就急匆匆地向大路旁的公交站牌方向走去。 就在我快步向前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闪出一个人影,我急忙停住脚步,借着路灯的光线定睛一看,是叶星。 当时我心里很惊异,我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没想到他还在这里,看样子这几个小时他并没有远走,就在这附近徘徊。 看到他身影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很诧异,随即这诧异就被一种无边的愤怒所取代。 他还想干什么?他还嫌把我伤得不够深吗?虽然整个事件是邓良策划的,但如果没有叶星这颗极具迷惑力的棋子,我也没那么容易落入陷阱。 想到这里,我根本不想再与眼前这个男孩子有一点瓜葛,于是我绕开他,大步向前走去。 可是他却紧走两步追上了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有些结巴地急促问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一把甩开他的胳膊,冷笑着对他答道:“好不好,你不都看在眼里了吗?再说我现在过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这最后一句话,我微微侧着头,斜睨着他的眼睛,声音里饱含冰雪。 我看到他窘迫的垂下了头,那副样子似乎有一点内疚,那一刻我在心里冷笑,他也会感觉内疚?只可惜,现在的我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眼这点所谓的愧疚于我来说,已经于事无补,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我指着他的鼻梁,狠狠地告诫他说:“别再来打扰我!也别再让我看到你,听到没有?” 听到这句铿锵有力的威胁之词,他抬起头,嘴唇嗫嚅了两下,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他这副熊样,我再次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大步向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坐在公交车里,我身上有一种乏力的感觉,之前,我曾经无数次在恶梦里梦到他,梦到他那张青春逼人的帅气面庞,我当时指着他的鼻梁大声责骂他的无耻,居然可以为了钱去做这种事 可是每次醒来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 今天,我终于可以当着他的面大声斥责他了,按说,我心里应该感觉到畅快淋漓,但可惜的是,我心里目前却没有这种感觉,只有一种极度愤怒过后的空虚感。 其实我很清楚,他和邓良都是人渣,一个为了钱财可以设计陷害自己结发之妻的成熟男人,一个为了钱财可以助纣为虐,帮助别人设计陷害他妻子的年轻男孩,这样的两个男人,不是人渣还是什么? 所以,看到他眼前这副惺惺作态的虚伪面容,我应该感觉恶心,因为他再惺惺作态,也弥补不了我先前所受的伤害。 他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他还年轻,心理素质还没有那么好,换言之,就是还没有习惯做恶人,所以心里会有一点挣扎。 但这不表明他就改邪归正了,想想当初他花言巧语对我说那些话,想想他在我们约会的地点安装针孔摄像头,将我们俩人欢爱时的录像交给邓良以换取几万元钱时的嘴脸,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我原谅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还是会如此难受呢?难道我真的付出了真情了吗? 第八十八章 差点被强奸 开店除了辛苦以外,还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因为下班时间太晚,所以对单身女性来说,有一定危险。 小梅住在店铺附近,还算安全,但我天天晚上乘坐晚班车回家,每天到家时已经是十点左右,我住的那个地方,白天还算繁华,因为附近有几家摩托车修理部,但一到了晚上,这些修理部就早早关门了,所以我下了公交车后,要走过一段非常僻静的小路,才能进入我租住的那个小区。 我的胆子还算是比较大的,人家说常走夜路,总会撞见鬼,但我心里却一点也不为所惧,反过来,我倒是觉得这种夜路走多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孤独的路灯,和自己的影子相伴,倒是令我内心感觉到格外的宁静。 可是,这种宁静没有维持多久,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还是象往常一样,将小梅送到她的住处,然后跑去乘坐公交车,那天的公交车有点晚点,我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十点钟那一趟。 等我到了租住地附近那一站下车时,已经快夜里十一点钟了。 这个时间确实有一点晚了,我下车后匆匆向前走去,走过那一片修理部时,心里感觉格外的发毛。 这时候,那些店铺早已经打烊,一家家只看见冰冷的卷闸门,周围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婆娑的树影在路灯反射下倒映在冰冷的地面上,更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这副情景,纵然胆大如我,也有一点害怕了。 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想要快一点越过这片阴森的地区,只要到了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口,我就感觉安全了。 可是,就在我快步向前奔走的时候,不知从哪个阴暗处突然跃出来一个黑影,我见状瞬间停住了脚步,借着昏暗的路灯,我能看出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因为是晚上,看不清具体面目,只感觉他长得乌漆麻黑的,块头非常大! 那个人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我心里害怕得不行,当时直观的反应就是转过身来就向来的方向跑! 没想到那人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我,一把卡住我的脖子,无比阴狠地对我说道:“不许叫!敢叫我就杀了你!” 我感觉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脖颈处,我不是年轻小女孩了,并非没有一点社会经验,我很清楚,眼下这种情势,最要紧的就是先保全性命,因为只有自己安然无恙的活下来,才能后发制人,眼前盲目的挣扎和反抗都是不明智的。 于是我哑着嗓子,低声对那个歹徒说道:“钱包和手机都在我的背包里,你想要全给你,只要给我留下身份证和手机卡就行” 那个歹徒在我耳畔粗重地喘息着,他一把夺过我手的背包,同时阴阴地对我低喝道:“少废话,跟我走” 说着,他拖着我的身体,就向修理部后面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我没有办法,这个过程,他手的匕首一直抵在我的脖颈处,我只能暂时听之任之,被他强行拖拽到了那片阴暗的树林里。 到了那片小树林,他一下子将我按倒在草丛里,然后又冲我低吼了一句:“不许叫!敢叫我就要你的命” 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这个歹徒不仅要劫财,也想劫色。 说实话,我心里非常害怕,大晚上的,在这荒草之地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性侵,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谁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身上有什么疾病?那种种严重的后果根本不是我能想象的 但这种时刻,我还不能做激烈的反抗,因为激烈的反抗可能会激起歹徒更凶残的残害,所以我只能低声与他商量着:“大哥,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兜里的钱全归你,你就放我走吧” 那个歹徒还是粗重的喘息着,夜色里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感觉他的眼都在冒着凶光。 “我让你少废话你就少废话!再他妈废话一句老子就宰了你!” 说着,这个歹徒冲我的头部重重地砸了一拳,当时我就感觉头晕目眩,身体一下子向后面张了过去,那一刻我几乎晕死过去,只留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残留意识。 看我丧失了反抗能力,那个歹徒开始对我的身体为所欲为,他动作粗笨地解开了我的裤腰带,将我的长裤连同短裤一起褪到脚踝处,然后他动作粗野地在我下体摸索了几下,站起身,开始急火火地脱他自己的裤子。 这个时候,被砸晕的我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虽然我心里清楚,最好不要在这样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前做盲目的挣扎,但是,让我躺倒了任他强奸我,然后我再去报案,这样我也做不到 所以,下意识地,在那个混蛋脱衣解裤的时刻,我一下子支撑着爬了起来,匆忙地提上自己的裤子,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大路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道:“救命哪!来人哪!” 那个歹徒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他来不及反应,只好匆匆提上裤子就向我追了过来! 就在他马上要追上我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向他扑了过去,两个人一下子厮打成一团。 被吓得几乎掉了魂的我还在拼命往前跑,跑出一段距离了,我感觉那个歹徒没有再追赶我了,就气喘吁吁地回头张望了一眼。 我看见一个上身穿白衣的年轻男人和那个刚才非礼我的歹徒扭打成一团。 年轻男孩虽然个子很高,但歹徒身体非常壮硕,年轻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渐渐地地搏斗占了下风。 这时候,我已经看清楚那个年轻男孩就是叶星,顾不得多想,我就冲了过去,从路边随手操起一根木棍就开始往那个歹徒身上猛打! 歹徒手握着刀,叶星想拼命夺过他手里那把刀,现在歹徒背后被我袭击,他还想转头给我点回击,但因为被叶星钳制,一时之间他还回不过身来。 就这样,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对这个歹徒夹击,最后,这个混蛋怒了,他一回腿,一下子踢开在他身后袭击他的我,然后挥起刀就向叶星扎了过去! “叶星,小心!”我声嘶力竭地冲叶星喊了一声。 情急之,叶星躲了一下,但他的胳膊上还是被刀划伤了,顷刻间,鲜血从他雪白衣袖处渗了出来。 看见血光,这时候我也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大路方向有几个人边走路边说话的声音,顾不得多想我,我大声呼救起来:“来人哪!有人杀人了!快救命啊!来人哪!” 听到那呼救声,那几个人向这边跑了过来,我听到了激烈的跑步声,也看到了手电筒的光芒。 看见对方来的是好几个人,这回歹徒也慌了,他丢下我们,就想向修理部后面那片树阴处跑去。 我们岂可让他逃脱? 叶星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阻止他逃跑。 歹徒激眼了,他回过身就想再给叶星一刀,这时候我也扑了上去,抱住歹徒的胳膊,冲他握刀的手腕处就是狠狠的一口! 我的牙印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肉里,我感觉他的手已经被我咬出血了。 果不其然,那个歹徒惨叫一声,他手的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这时候,听到我的呼救声赶来的那几个男人也跑到了我们面前,他们七手八脚帮我们将这个歹徒制服,同时,有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警车很快赶到,将这个歹徒押了回去,我们也跟着去做了笔录。 警察同志给叶星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我就带着他回到了我的住处。 等我们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进了房间,我就让叶星在沙发上坐好,然后拿出医药箱,给他的伤口又做了一遍处理,因为我感觉刚才在那个派出所,警察同志处理得有点仓促。 叶星的伤口不算深,但口子却很长,我给他消毒上药时,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疼吗?”我轻声问了一句。 他看着我,淡淡一笑,低声答道:“不疼,没事儿。” 他看我的目光,还是带着一丝躲闪,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过不去之前那个坎,可是,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要那样伤害我呢?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他以无比激动的语气劝我离婚,劝我离开邓良,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当时,他的目光是那样坦诚明澈,令我丝毫不怀疑他的真心,可是为什么,后来他要将那些视频和照片交给邓良呢? 也许,人,生来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动物,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有时候,我们自己也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给叶星上完药,我又拿出绷带悉心地帮他包扎好,然后,筋疲力尽的我在叶星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默默地注视着他。 感觉到我目光的复杂多变,叶星的神情显得有点窘迫,他微微垂下了头。 “你一直在跟踪我?”沉默良久,我问了叶星一句。 第八十九章 你为什么跟踪我? “在你的小店外面跟过你几次,后来被你发现了,我怕你生气,所以就没在那边跟了。”叶星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瞅着我的眼睛,他的目光有点闪烁,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了你坐车的路线,这几天基本都守在这边的公交站对面等你,昨晚看你迟迟没有回来,我还以为我错过了你坐的那趟公交,于是就慢慢向你住的方向走去,看你的房间里没有亮灯,才知道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折回来往车站的方向走,后来就就听到了你的呼救声”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心里想说:你来的还真挺是时候 自从在城村偶然遇到了叶星,他后来确实几次到我店外徘徊,只是我没有搭理他,每次看见他靠近时,都会用冰冷的眼神将他驱走,后来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换了跟踪形式,跑到我住处附近来偷窥我,这一点令我很气恼。 同时,我又不得不承认,昨晚如果没有叶星,我的后果将不堪设想,轻则被那个歹徒玷污,重则可能会被他弄死,虽然我不屑叶星一直跟踪我的行为,但实话实话,他确实救了我一命。 良久,我声音不含温度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听到这句话,叶星猛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点急切,可是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喃喃说道:“因为我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看我没有反应,他又懦懦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开店那边人多,还不是那么危险,但你住的这边,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一个女人单独走,太危险了” 看着他眼流露出的不加掩饰的关切之情,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相信他是真的在替我担忧,但是,既然这样在乎我,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害我呢? 我默默地和他对视着,被我的的目光所迫,他渐渐地低下了头。 “你在担心我?”良久,我问了一句。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定定的,片刻,他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害我?”沉默良久,我终于问出了心底最想要说的话。 “我我”叶星嗫嚅了两声,他晶亮的眼渐渐浮现出泪光,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告诉我那样做的原因,最后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是因为钱吗?你很缺钱吗?”我紧紧盯着他的脸庞,逼问他道。 他哽咽地点了点头,哑声徐徐说道:“开始是为了钱,我爸妈离婚后,我妈就远走他乡了,我爸和他的情人结婚了,又生了个弟弟,因为炒股失败,所以我爸欠了外面不少钱,自从我上大学后,他就不管我了,我的生活费还有学费全是靠平时和假期自己打工赚来的” “所以邓良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我继续问道。 “是,”叶星轻轻点了点头,喃喃道,“开始他只是说陪你聊天,散心,我觉得这没有什么难度,所以就答应了他。”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叶星的眼神又有些闪烁,他低声说道,“是我在艺术学院的一个老师把我引荐给他的。” 我狠狠地注视着坐在面前的叶星,眼似能喷出火焰,良久,我狠狠地质问他道:“你把我们的过程偷拍下来交给他!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这番话时,我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咱们第一次上床时,我并没有偷拍!那时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可事实上,咱们第一次在你家上床后,邓良就知道了,他后来威胁我,说我既然做了就做到底,把咱们在一起的证据,交给他” “你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仅仅是因为钱吗?还是怕他会把你怎么样?” 叶星看着我,眼神再次黯淡下去,他垂了下了头,以一种极为低哑的音调轻轻对我说道:“各方面原因都有,有钱的原因,也有其他一些原因” 看着他这副闪烁其词的孬样,我暗暗冷笑,冷冷说道:“我记得你那时候还劝我尽快和他离婚,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那些话全是你伪装出来的吧?还是邓良教给你的?” “那是我的心理话,不是伪装的,也不是谁教给我的,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尽快离开他,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其实我将那些视频资料交给他时,心理也挣扎过,但我想,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坚决地离开他,未尝也不是件好事” “呵呵,那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我冷笑着说道。 “不!我没想让你感谢我,我知道自己很混蛋,做了世上最不是人的事,对你的愧疚,我根本无法言表。我也没有奢望你能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叶星抬头看着我,这时候他眼已经布满泪水,他的眼睛本来就很好看,现在这副满是泪水的样子更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看了让人心动。 那一瞬间,我几乎都要被他感动了,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我心想,这可能是这个花样男孩子给我使的又一个花招,我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轻易上当了。 于是我移开目光,不再与他对视,冷冷地问他道:“那么你跟踪我的这一系列行为,也是为了弥补你心里那点愧疚了?” 叶星呆呆地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嗫嚅着说道:“虽然我知道那根本于事无补,但我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到底好不好” 我在心里冷笑,就象我所预料的,他还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可能是因为年龄太小,还没有被这个社会彻底浸染,所以就算是有了坏的念头和行动,到头来心理还是会有一些摇摆。 但是,他的这些摇摆都已经不能再打动我了,我和他之间的缘分,从他将那些视频录像交给邓良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 我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对叶星说道:“天还没有亮,你又受了伤,你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吧,就在这条长沙发上,我去给你取个被子。但是你记住,以后再也不许跟踪我,天亮后就请你离开,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任何瓜葛!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面对我阴狠冰冷的一席话,叶星呆呆地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我没有再看他那双充满痛楚和哀怜的眼神,因为我怕我真的会心软,我再也不想和这个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的男孩子纠缠下去了。 我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扯了条被子,拿到客厅递给叶星,然后就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一头栽倒在床上。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叶星早已经离开,他将我递给他的那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置在沙发上,然后在茶几上给我留了个字条,上面写着:漫姐,我走了,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旁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还有一个油汪汪的煎饼果子,看来是他到楼下给我买的早餐。 我没吃那份早餐,将其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这时候,我才拿出背包,打开里面的手机来看。 昨天,在派出所,警察同志已经将被歹徒抢去的我的背包还给了我,但手机因为剧烈震荡而自动关机了。 手机里有好几条小梅发来的短信,语气很着急,因为我不到,她无法开始正常营业,我想了想,给小梅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回去休息,说我晚一些到,到了会给她打电话。 睡了几个小时,这时候身上已经有些力气了,我来到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狼狈,昨晚因为和歹徒搏斗,所以身上有几处轻微的擦伤,头发也凌乱不堪,昨晚穿的衣服就放在旁边的篮子里面。 看着那件上衣和长裤,我就想起了昨晚那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对我做的污秽之事,于是想都没想,就将它们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我打开莲蓬头,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一边冲洗一边拼命打着浴泡,冲了好久,直到身上的皮肤都被自己搓得发红了,才关掉莲蓬头,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此时我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阵的无力,想了想,才发现自己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呢,一般营业时间我根本吃不好饭,所以每天晚上回到家我会来一顿夜宵,吃完这顿夜宵,我才会甜美地睡去。 而昨晚发生了那样恶心的事,回来后连惊带吓,根本来不及吃什么夜宵,于是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还有面包片,将牛奶放在小锅里热了热,又将几片面包放进烤箱,最后拿着我的早餐,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到客厅。 我在昨晚叶星坐过的地方享用我的早餐,心里思忖着:现在他应该早已经到学校了吧? 第九十章 妈妈,这就是你开的那家店啊? 自从开了这个麻辣烫小店以后,我就没有休息日了,因为周六周日正是客流量大赚钱的好机会,休息也就意味着与钱失之交臂。 小梅的话,一周我会给她放一天假,让她逛逛街,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我自己,自从开店以后就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 其实我也累啊,但没办法,眼前的形势,迫使我只能咬牙挺住,我是想现在辛苦点,然后积累一笔钱,等时机成熟时开一个上点规模的快餐店,到时候可以请人来操作,我负责整体就可以了,到那时就没有眼下这么累了。 可是,设想虽然是美好的,实施起来却是异常艰辛的。 女儿彤彤周六周日要来跟我住,但我白天常驻店里,所以不可避免地,她也要来看看我经营的这家小店。 记得彤彤第一次来到我店里的时候,她脸上的诧异之情让我永生难忘。 那是个周六的上午,女儿是从她爸爸那里过来的,我让她乘车直接在城村附近的一站下车,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她。 我女儿性格很闯荡,是个小百事通,那天她根本没用我去接她,一路走走问问,就找到了我开的这家小麻辣烫店铺的位置。 当她轻轻唤了我一声:“妈妈”正在涮料架前忙碌的我,恍惚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我可爱的宝贝女儿彤彤,穿着她喜欢的那件粉红色小裙子,头发一如既往般一丝不乱,用一根小钻石发卡轻轻束在脑后,明净的脸庞秀美而稚气未脱,看上去就象一个画走出来的小仙子一般美丽。 而我,因为正在马不停蹄地给顾客们服务,所以当时根本谈不上什么优雅啊,得体啊,装束打扮和一般卖小吃的阿姨大婶们没什么区别。 女儿叫我的时候,我猛然间抬起头,我们母女二人就那样在人群里相视而立,半晌无语。 良久,我反应过来,赶紧用毛巾擦了擦油乎乎的手,然后进店低声嘱咐了小梅两句,让她先来涮料架前招呼顾客,我陪一会儿女儿。 我带着彤彤来到店里,让她在靠近里面一张相对安静的桌前坐下,并且给她沏了杯奶茶。 女儿转着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我这间简陋寒酸的小店,撅着小嘴问我:“妈妈,这就是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开的那家小店啊?” 女儿的语气里明显包含着震惊和不悦,因为这家店在她看来,可能实在太过寒酸了,尤其是我眼前的打扮,可以说跟以前大相径庭,这就更加令我一直生活在温室里养尊处优的女儿无法接受:“妈妈,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我轻轻抚摸着女儿细滑的小手,微笑着对她说道:“凡事都有个过程嘛,”说着,我打量着这间积聚了自己心血的小店,轻声对彤彤说道,“妈妈开的这家店,现在可能只是个不起眼的路边麻辣烫小店,但慢慢的,以后可能就会变成一家富丽堂皇的高级快餐店啊!” 说着,我拉着女儿的手,恳切地对她说道:“妈妈现在的样子,可能会令你失望,但你一定要相信,妈妈会重新站起来的,你要给妈妈一点时间,要对妈妈有信心,明白吗?” 说着,我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我乖巧的女儿懂事地冲我点了点头,将小脑袋瓜深深依偎进我的怀里,我无限欣慰地抚摸着她光洁而带着清香的发丝,心无限感慨。 那天,我提早关了店门,因为女儿在家里等我,就算是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们母女之间似海一般的深厚情谊,所以我宁可少赚那半天的钱,也要回家好好陪陪女儿。 回到家后,我就开始洗手披上围裙,给女儿做几道她爱吃的菜。 在等我做饭的过程,我拿出昨晚早已经烤好的几样女儿平时喜欢吃的小点心,让她先惦惦肚子。 用家用烤箱制作甜点对我来说不是难事,甚至可以说是我的拿手好戏。 其实自己制作点心很有成就感,外面的西式糕点房虽然形形色色,但是他们在制作过程会不可避免地添加一些防腐剂啊,香精啊等等,我觉得那些东西吃起来,对孩子来说太不健康了,所以我宁可费点事,亲手制作点心,也要让女儿吃得健康c快乐。 小家伙高高兴兴地吃着我制作的甜点,我在厨房一边忙碌一边和她聊天。 彤彤喋喋不休地向我讲述着这一周以来她在学校的趣事轶闻,说着说着她询问我:“妈妈,能不能把我的好朋友朱然然带过来啊?因为然然知道你搬家了,对你的新家也很好奇呢。” 朱然然就是朱云修的女儿,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美丽小姑娘,和我们家彤彤从小就是同学,关系特别要好,情同姐妹。 所以,当我听到女儿这个要求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她道:“好啊,把她带过来吧!” 彤彤跑过来搂着我,开心的大吵大叫:“好啊好啊,那这么说,明天我就可以让然然一起过来玩了?” 我微笑着转过头,在女儿的小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轻声说:“当然可以,明天你们还可以去附近的博物馆和游乐园转转,然后晚上回来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彤彤开心地搂着我的脖颈,兴奋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彤彤的好朋友朱然然如约而至。 然然的妈妈是个非常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年女性,然然这次前来串门,她妈妈还准备了精美的礼物让她带给我,真是贴心备至,让我自叹不如。 那天早上,我给她们准备了饭菜,然后嘱咐了她们几句,就去店里忙活了,到下午时分,我将店里的事务交给小梅,并且嘱咐她过一会就可以关门,然后我提前回到了家。 女儿和然然去附近的博物馆游玩了,等她们晚上回来时,一脸兴奋的模样,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着那家古生物博物馆里千奇百怪的各种动物化石。 我一边给她们做饭,一边听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了晚上,我让女儿和然然睡我那张大双人床,然后我在旁边又支了一张折叠床。 虽然我现在住处的条件,和然然家那种带着花园游泳池的豪华氛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些客观条件都是交要的,她们只要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玩耍,就会乐趣无穷。 周一早晨,我早早起床给这一对小祖宗制作早餐,然后督促她们起床洗脸刷牙快点吃早餐,吃完早餐后让她们早一点乘坐地铁去学校上课,因为她们还要上早自习。 把女儿和她的朋友送走后,我坐车来到城村的小店,开始了一天的营业工作。 一个湿气蒙蒙的下午,正在我忙碌之时,我再次感觉有个人似乎在旁边一直注视着我,他既不点料,也不说话,就那样站在我的涮料架前默默无语。 我忙里偷闲,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又是叶星。 今天,他穿了件休闲的浅蓝色体恤衫,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脚蹬一双土色休闲鞋,看上去,轻松随意。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那样清爽大方,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我默默地和他对视着,良久,轻声问道:“你胳膊上的伤,好点了吗?” 此时,距离上次我被劫c叶星受伤已经过去了十余天,这十余天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我以为叶星谨记那天我给他的警告,不会再来找我了,没想到他又跑到我这里来,可是,想一想他那天的伤也是为我而受,所以既然他来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能不表示一下关切之意。 “哦,早就没事了,你看,纱布我都撤掉了。”说着,叶星撸起袖子,给我看他受伤的位置,那里,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不知为什么,这条长长的疤痕,令我一下子联想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是否我和他之间也象这条长长的伤疤一般,虽然当时鲜血淋漓的痛楚已经渐渐远逝,但那道长长的疤痕却永远留在了心底深处 我默默地思索着,抬起头看了叶星一眼,然后对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别来我这里了,忘了那天我对你说的话了吗?” 刚才还面带微笑的叶星,象是被迎头泼了盆冷水,他尴尬地搔搔了脑袋,掩饰地喃喃说道:“哦,今天我只是路过这里,路过这里” 我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干活,然后口还是冷冷地问他道:“你不用上课了吗?” 本来准备讪讪离开的叶星听到我又和他说话了,急忙停下脚步,非常认真地向我解释道:“我已经开始毕业实习了,实习单位离这不远,也不太忙。” 我抬头瞟了他一眼,顺口问道:“什么单位?” “哦,一家少年艺术培训学校,我主要教授初级钢琴课。”叶星喃喃地答道。 我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直起身,看着叶星,郑重地对他说道:“既然你已经开始实习了,下一步就要开始工作了,自己的事不忙么?以后没事别往这边跑了。” 听到我这句话,叶星又讪讪地点了点头,低声答道:“好,我知道了。”然后,转过身,慢慢地离开了。 看着他那修长帅气的背影,正在店里忙活的小梅急忙凑上来,在我耳边问道:“漫姐呀,他到底是谁呀?我总看他在这边转悠,是不是你家什么亲戚啊?为啥子你总赶他走啊?” 我看了眼小梅,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她,小姑娘正值双十妙龄,正是少女怀春的季节,面对这个阳光帅气的同龄大男孩,心动加之好奇都是正常的,于是我思量了一下,回答她道:“哦,他是我一个远房表亲,以前在我这里借过些钱,闹得挺不愉快的,所以我不想再搭理他。”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表面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啊,长得咋个那么帅啊?象明星似的”小姑娘一边怏怏不乐地说着,一边转头回店里去忙活了。 看着她那青春的背影,我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第九十一章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一个周六的下午,我陪女儿上街,给她买两条适合盛夏时节穿的裙子。 我们母女说说笑笑,在这个城市繁华的商业街上慢慢走着,可是,当我们正欲跨进一家大型购物商场时,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我们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他们就是——邓良和杨可馨。 他和杨可馨站在那家购物商场的停车场前,他们身旁是一辆白色宝马轿车,那可能是邓良新近给杨可馨购置的座驾。 因为正值盛夏时节,所以今天的邓良上身穿了一件非常清爽的白色半袖衬衫,衬衫的下摆掖在裤腰里,下面是一条银灰色的笔挺西裤,整个人看上去年轻c帅气,似乎一下子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了十来岁。 而杨可馨,今天穿了条海蓝色的纱裙,衣袖部分和裙摆部分都随着微风轻轻拂动,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脑后,看上去十分的青春c靓丽。 两个人在说笑着,说到激烈处,杨可馨佯装生气,伸出手要追打邓良,邓良则步履轻快地跑到商场的橱窗下面,杨可馨追了过去,轻轻在他身上拍了两下,邓良一把将杨可馨搂住,两个人又笑作一团。 那个大的橱窗里面是五彩缤纷的各类商品,橱窗外面则是一对嬉笑怒骂的俊男美女,好一副养眼的情景。 很显然,邓良和杨可馨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母女,但是后来,邓良还是发现了我们,在看到我们那一瞬间,他慢慢地放开了怀里的杨可馨。 被他突然的怔愣所扰,正在欢笑的杨可馨也随着他的视线向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时间,我们八目相对,气氛极为尴尬。 邓良呆呆地看着我们母女,后来勉强笑着,冲我搭了句话:“小漫,你今天也和彤彤来这边买东西啊?” 我冲他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这白痴的问题。 这时,本来一直在注视着我们母女的杨可馨收回了她的目光,将视线转回到邓良身上,挽起他的胳膊,轻声对他说道:“良,我们走吧?” 邓良呆呆地注视着我们,此时被杨可馨唤了一声,才恍然间回过头,冲她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向着那辆白色宝马轿车走去。 彤彤一直在狠狠地瞪视着这一对男女,甚至眼圈儿都有点发红,她撅起小嘴怒视着那一对男女离去,然后转过头来,轻轻挽住我的胳膊,唤了声:“妈妈?” 我将视线从邓良和杨可馨身上收回来,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声音平静地对她说:“妈妈没事儿,咱们走吧。” 看我如此,女儿才放下心来,紧绷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又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紧紧挽着我的胳膊,昂首挺胸地和我一起向商场大门走去。 在我们推开商场的玻璃门时,我不经意间回头,看到正要上车的邓良还在向我们这个方向张望。 我没有再多作理会,云淡风轻地笑着,推开玻璃门,和我心爱的彤彤一起走了进去。 我知道,我可爱的女儿彤彤在担心我的承受能力,看她那小心翼翼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虽然在看到邓良和杨可馨亲亲热热那一瞬间,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身为一个母亲,我要给自己的孩子以信心,要让她明白,离开那个不珍惜我的男人,我也一样能够过得好。 我想,邓良现在心里一定在可怜我,心想,我们分手不过半年,我怎么变得这样朴素无华,和街边任何一位摆小摊的大妈大姐都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现在虽然过得清苦,但精神却是愉悦饱满的,比以前生活在邓良给我构筑的那个象牙塔里强一百倍,一千倍。 我要让我的女儿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再次面对我的前夫和他的情人的时候,我的态度表现得云淡风轻无所谓,这样我的彤彤才会明白,她的妈妈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她现在,很快乐。 我的麻辣烫小店在热火朝天的继续经营着,虽然是盛夏时节,但这种小吃一样卖的好,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商家了,因为顶着炎炎烈日,站在火热的涮锅前面汗流浃背的涮着那些食材,那滋味儿,可没有吃麻辣烫时那么爽。 不过令我欣慰的是,夏天的到来,我的收入又有所增加了,因为随着天气的变热,大家在吃麻辣烫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购买一些冷饮或者啤酒,我专门腾出一个冰柜放置这些饮料和啤酒,数量下得非常快,好在那些酒水饮料批发部都是送货上门,所以这一点还方便了我。 不知不觉,距离上一次见到叶星已经有些天了,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一个就是在这样一个烈日炎炎的日子,他又出现了。 当天,他上身穿了件底色为白色间带图案的棉质半袖体恤,下身是一条米白色的七分夏裤,脚上蹬着清爽的皮凉鞋,手拿着一副羽毛球拍,就那样不声不响地从我摊前走过,然后慢慢停住了脚步。 在我看到他那一瞬间,我愣住了,怔愣之后,我冲口而出:“你怎么又来了?” 他冲我淡淡的笑,然后用球拍指了指后面那条小巷,对我轻声解释道:“哦,我就在后面住。” “后面?”我杏眼圆睁,瞅了瞅他指的那个方向,然后冷声问他:“你不是在和你同学一块租房吗?怎么又跑到这边来住了?” 叶星又是浅浅的一笑,喃喃对我说道:“那早就成为过去式了,我的工作单位就在附近,在这边租房很方便啊!” 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大言不惭的样子,我无语了,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也不准备去探究,我觉得我目前应对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会。 于是,我开始低下头来做我的活,不再理踩他。 叶星站在我摊位前,了无生趣,也就慢慢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小梅又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轻说:“漫姐,那个小帅哥又来了?” 我冲她勉强抿了抿嘴,做出一个笑的姿势,没有回答她。 小梅冲我眨了眨眼睛,又转过身去回店里招呼客人了。 晚上九点多,我站在公交站牌下,和众多路人一起等待公交车。 到了夏日,晚上出来活动的人就多了,即使已经是这个时辰,但等公交的人一样的多。 那趟车总算来了,当我随着人流一起涌进车内,慢慢向车厢后面走去的时候,我一眼就瞟到了坐在车厢倒数第二排位置的叶星。 奇了怪了,他为什么要乘坐这班公交车呢?他不是在这附近住吗?那么这么晚了,他乘坐公交车去干什么呢? 我心里疑惑不解,同时,我想我还是不要去理踩他好,管他半夜去哪里幽会,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救过我一回,但之前也曾深深伤害过我,所以我们之间纯粹是一笔烂账,还是不要有什么纠缠的好。 所以,原本准备坐在后面座位的我,最后转过身来,在车厢的最前面找了个背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样还可以看看沿途的夜景,不会再受后面坐着的那个冤家影响。 坐在车里,劳累了一天的我有点昏昏欲睡,当公交车突然停下,并且报出我要下车的那一站的站名时,我猛然清醒,然后突然站起身来,扶着车内的栏杆,从前门向车下走去。 我沿着那条回出租房的小路向前走着,可是走着走着,我却感觉一直有人在跟着我。 我走,那人也走,我停,那人也停,顷刻间,我心里感觉到毛骨悚然,因为我又联想到了那个被劫的夜晚。 虽然夏夜里,出来夜游的人比以前要多,但现在这个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年头,如果我再被人劫持一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虎口脱险了。 我吓得赶紧往前走,想走过这一片阴暗的树阴,可是感觉后面那个人的脚步也变得急促了。 被逼无奈,我“豁”地一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这是上次遇劫后留下的阴影,为了有效防身避免再次受到伤害,我在背包里准备了一把水果刀。 我拿着那把水果刀,猛地转过身来,怒视着后面跟踪我的那个人,厉声喝道:“谁?” “漫姐,是我!别害怕!”他熟悉的声音一下子令我全身松弛下来,是叶星。 我叹了口气,将水果刀收进背包里,借着昏暗的路灯,注视着距离我几米远的他。 斑驳的树阴下,他的五官不甚清晰,但我还是能认出他那副熟悉的样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沉默良久,我冲他大声喊道。 “我”他看着我,嗫嚅着,然后说道:“我不放心你!你一个女人这么晚了总是走夜路,再被劫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那颤音,表明他此时的感情是真挚的。 第九十二章 纠缠 “那你也不能天天跟着我呀!前几天你没跟着我,我不也没事吗?”我冲他没好气地喊道。 叶星看着我,喃喃说道:“前几天我受伤后有些发烧,所以没过来,烧退后我就搬了家,我真的很怕你再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我沉默着,片刻,对他冷冷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就算我再次被人劫了,那是我的命,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可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还是进一步劝说我道:“你换一份工作好不好?你不是学财会的吗?到大公司应聘去做会计多好?哪怕赚的少一点也比现在强啊!你看你现在天天下班这么晚,还没有节假日,白天还那么辛苦” 叶星一说起来就煞不住闸了。 我默默地听着他的叙说,良久无语,他见我半天不说话,就收住了嘴,呆呆地察看着我的反应。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冷静地对叶星说:“叶星,你是良心过不去吧?看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吧?” 听到我认真平静的一番话,叶星垂下了头,片刻,他点了点头,喃喃答道:“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原因,对你,我确实感觉很愧疚,因为如果不是我答应联合你老公陷害你,现在,你可能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太。所以,看到你如今过得不好,我心里确实很难受” 听到他这一席话,我冷笑了,那冷笑又带着无尽的苦涩,我笑过后,声音清冷的反问他道:“叶星,如果那天你没有在城村那条小街偶然遇到我,那我现在是死是活甚至流落街头,你会知道么?说白了,你看到我现在的情况,觉得我过得很惨,所以于心不忍了。如果你没看到,你可能也就想当然地认为我离婚后过得很好,也就心安理得了,你敢说不是这样吗?” 叶星被我的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他良久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一阵阵的冷笑,哼,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这个世上活得好的,都是那些活得比较纯粹的人,比如纯粹的好人,或者纯粹的坏人,好人的行事方式注定他不敢做坏事,因为他受不了内心那份谴责,所以好人一般都是小心翼翼地按照既定规则生活,正所谓独善其身,所以他们的生活相对平静,少了很多烦扰。 而坏人呢,这类人是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觉得那样做就是对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坏人不会感觉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只要完成他自己的目标,他自己活得好就行了。 其实邓良在一定意义上就属于一个比较典型的坏人,可能是几年的商海沉浮磨灭了他心的一点良知;而叶星呢,其实他这种人最痛苦,因为他属于不好不坏活在间这类人。 他不属于纯粹的好人,因为他想要更多的东西,所以就要突破一些常规的束缚,比如和邓良共同设计圈套陷害他的结发之妻我;但是,另一方面,叶星在做了这些事后,他还会感觉良心不安,因为他的天性注定他还没有习惯做这些坏事,所以他才会有现在的摇摆和痛苦。 想到了这里,我内心一下子变得无比敞亮,其实叶星的心理挣扎已经被我尽收眼底,但是,我对他这些心理挣扎并不感兴趣,难道让我这个被他伤害过的人主动对他说,我已经原谅你当时做那些事时的年少无知了,你不要再良心不安了吗? 呵呵,这就好比被狼咬过的羊去主动原谅狼一样,是很可笑的事。 所以,我对叶星的这些心理忏悔和挣扎不感兴趣,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 “不要再假惺惺做这些伪善的忏悔了,没有意义,你救过我一回,我感激你,但一码归一码,那和以前你做过的那些事没有关系,换句话说,就算是我现在对你说,我原谅了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一切一切,你心里就好受了吗?” 叶星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嗫嚅着,却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的沉默已经表明了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正他心灵的靶心。 我笑了,然后转过身,义无反顾地向着我住的方向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抹掉眼角的泪痕。 虽然,我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再为这两个不值得的男人流泪,但是,白天里我可以做到,到了晚上,尤其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我的内心还是会有脆弱的时候。 就象和邓良离婚时一样,虽然和他谈话时我情绪冷静,思路敏捷,因为那些早已盘旋在心头的谜团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当时我只感觉如释重负。 但是,当我手提皮箱,疾步走出那栋我们一家三口生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大房子时,我还是落泪了。 十几年的夫妻,为什么要算计到这个程度?如果我先发制人,那么可能当时就是我拿着邓良和别的女人偷情的照片,来和他谈条件了。 可是我不想那么做,有什么东西能抵得过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呢? 如果他肯坐下来好好和我谈他对公司的打算,以我的性格,即使分道扬镳,我会不顾一切非要他的一半公司吗? 当然,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已经枉然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活在壳里的人,宁可别人负我,我不会主动去负别人。 我承认叶星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但我和他再纠缠下去能有什么结果呢?能弥补我内心所受的伤害吗? 我快步走回了住处,一路上感觉叶星已经没有再跟着我了,进到家里后,合上门,打开灯,我倚在门框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当我走到客厅窗前,想要拉上窗帘时,却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到,小区大门旁边的小道边,借着路灯昏暗的光辉,可以看到有一个年轻的身影正踌躇地站在那里,来回徘徊,他就是叶星。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我气恼地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竟然又跟到我家里来了? 我“唰”地一下将窗帘拉死了,将心一横,心想他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理会他了。 我换了衣服,洗了澡,吃了夜宵,然后回到床上,关上灯,准备进入睡眠。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其实自从开店以来,因为白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令我晚上一沾枕头,就会呼呼地进入睡眠,所以我的失眠症早已经不治而愈了,怎么今天又犯了呢? 我明白,因为我心里有事,我始终惦记着外面那个徘徊不去的男孩是否已经离开。 终于,我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了,我打开床头的台灯,披衣快步走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窗帘,向着叶星刚才站过的地方张望着。 我住的是二楼,从客厅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区大门口那里的情况,此时,那里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可是当我刚要拉好窗帘,转身回去接着睡觉时,我恍然看到小区心花园的一张石椅上,似乎坐着一个男人,那里的光线很昏暗,所以一时之间辨认不出他具体是谁。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一看再看,通过那个男人的大致衣着和轮廓,我能辨认出,他就是叶星。 我心下一凉,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这个小子到底想干嘛呀?这么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里想枯坐成石吗?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动我吗?真是幼稚到家了 但是,面对这副情景,我还真的做不到坐视不理安然入睡,毕竟这个复杂的男孩前些天还救过我一命,所以,思索了一下,我拿了件宽大的外套,向屋外走去。 我下了楼,快步走到心花园的那个石椅前面,当我已经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没有反应,他抱着肩膀,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看那样子已经睡着了。 看此情景,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拿那件衣服给他披在了身上。 他猛然惊醒,恍惚间抬起头来,睁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对我说了声:“漫姐?” 我蹙眉瞪视着他,再次叹了口气。 那一瞬,他想站起来,可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坐的时间太长了,可能腿已经麻木了,所以一时之间他没有能站起来。 他揉着发麻的腿在那微微皱眉,看他这副样子,我没好气地对他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你知道不知道在这里睡一宿你会得病的?你想落个嘴歪眼邪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晶亮的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淡淡对我说道:“没事的,人家那些流浪汉,天天在公园的椅子上睡,盖上报纸就能睡着,不也没事吗?” 听他这样一说,我感觉此人真是不可理喻,于是转过身,就想离去。 未料,他“呼”地一下站起来,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渐渐闪现出亮光,片刻,他哽咽地对我喃喃说道:“漫姐,我并不是没有偶遇你,就没有惦记你了,事实上,自从离开你以后,我夜夜都能梦到你” 第九十三章 复杂的关系 “我只希望你过得好”他哽咽着说出这几个字。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良久,我轻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在瞒着我?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 叶星看了我一眼,他拿手葫芦了一把脸,声音沙哑地答道:“没没有”音调极低,低得几乎听不见。 “真的没有?”我低下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真的没有”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深深地垂下了头。 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早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这个地段打车都不好打,我总不能让他在这里蹲一宿,于是我对他说道:“你到我那里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早晨再走。” 叶星看了看我,喃喃拒绝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这里干嘛?想变成石头感动我吗?” 他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气恼地一甩手,转身向楼上走去。 他思忖了一下,然后跟着我慢慢上了楼。 进了房间后,我们都一言不发,我去给他拿了条被子,让他在那天躺过的那个长沙发上休息,然后就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天早晨,等我醒来时,发现叶星已经离开了,他又给我买了早餐,这回是油条和豆浆,旁边还放了个字条,上面只简单写了几个字:我走了。 这回,我没有将他买的早餐扔掉,而是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享用这顿早餐。 其实,这时候我的想法已经变了,我心里想,反正这个男孩子赶也赶不走,他心里对我有愧疚,那我倒不如顺坡下驴,享受眼下他对我的好。 因为我当时确实是处在人生的最低谷,也需要一点心灵的安抚和慰藉,他对我有愧,我需要人陪,那么就这么着吧,我们走着往前看 我这样想,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我总是觉得叶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对我吐露出来,我不知道他这份难言之隐来自哪里,难道他和邓良背着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非常想知道这一点,所以就想,与其此时把他推得远远的,不如就这样享受着他的关爱和呵护,然后下一步看看他打什么算盘。 当时,我会有这种想法,其实并不奇怪。 我离婚的事情终于告诉我父母后,我母亲反应特别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涕泪交加,她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我道:“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我说让你忍一忍,忍一忍!你倒好,不声不响就把这个婚给离了!” 我妈一边掉泪一边说,我叹了口气,递了几张纸巾给她。 我妈没好气地将我递过去的纸巾夺了过去,赌气一般不看我。 我知道我给他们二老失了面子,家里已经有一个离婚的了,我又离婚了,他们二老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这段婚姻,怎么可能还继续维持下去呢? “妈,邓良都直接跟我说了,他已经不爱我了,爱他的那个助理”我苦口婆心地对母亲解释着我离婚的原因。 没等我的话说完,我妈就当啷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她断喝着对我吼道:“他们逼你离婚了吗?那个小三登堂入室来跟你抢正室的位置了吗?” 我承认这一点确实没有,邓良一直是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扬,导致我们最终撕破脸皮逼得他拿出那些照片来跟我谈条件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坚持要离婚。 看我不说话,我妈用眼睛瞪着我,似乎她已经说穿了我的心事,她气鼓鼓地喃喃说道:“人家没逼你,你就主动给人家挪窝,这回好了吧?你前脚一走,后脚那个小骚狐狸就登堂入室了!” 我歪着头看向一边,心里在生闷气。 “你怎么不说话?”看我一直不说话,我妈追问了我一句。 “您让我说什么?人家都说不爱我了,我硬腾着不离婚有意思吗?”我没法将邓良设计陷害我的那些丑事如实地说给我妈听,但邓良出轨变心是真,这也是我坚持提出离婚的原因所在。 “这年头爱能当个啥?多少夫妻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只要他保证你的正室地位就行了呗!你看看你现在和人家离婚了,多少大姑娘抢着嫁给他,再看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 我妈的话,象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插我的心脏!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呼”地一下站起身,对我妈说道:“妈,我先回去了,您和我爸多保重身体吧!” 我妈铁青着脸,坐在那里,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责怪我的先斩后奏,可是我已经不准备听下去了,我大步走出了娘家的大门。 当时的我,就是处于这样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离婚的事情不被娘家人理解和接受,同时事业还受挫,被迫白手起家经营那家路边麻辣烫小店,其的辛苦可想而知。 因为城村那种地方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其免不了会有一些混混流氓之类的无赖之徒,我一个女人家开店,身边没有个男人,就免不了被有些心怀不轨的人欺负。 蔚海潮和许心诺这两位好姐妹,最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她们都纷纷说要给我介绍个合适的对象,让他来帮我一把,这样我就不会过得那样苦了。 但是,当时正值我创业初期,刚刚走出一段失败婚姻的我,无论从生理还是从心理上,都没有做好准备再接受一段感情,所以我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可是,我毕竟不是铁打的,劳累了一天以后,我也想找个人说说心里的委屈和不平。 也就是基于以上这种种想法,最后我默认了叶星在我身边陪伴我。 说我是在利用他对我的愧疚也好,说我确实是因为心灵空虚也罢,总之,当时的情形令我没有再拒绝他进入我的生活。 叶星下班以后就会来我的店里,有时会帮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力气活,比如帮着搬搬东西,招呼招呼客人什么的。 自从他来了以后,先前那些没事就来我们店里转悠,用一些恶心下流的语言调戏我和小梅的小痞子小混混们就不见了,看来,开这种路边店,家里确实应该有一个男人,不管他是不是花架子,但只要有一个雄性公民在那杵着,就能起到一定威慑的作用。 叶星虽然瘦,但毕竟有一米八的大个子在那摆着,所以有他在店里转悠,我心里确实安定不少。 别人问我和他的关系,我就说是我的表弟。 叶星常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小梅了,小姑娘正是少女怀春的豆蔻年华,对叶星这样的小帅哥完全没有免疫力,好在叶星还是比较有张弛的,和小梅在一起时说话总是客客气气,也极少开没有分寸的玩笑,所以两个人的相处还算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休息日,蔚海潮和许心诺一起光临了我的路边小店。 这两位成熟美女的到来,可谓令我的小店蓬荜增辉。 我心里还奇怪她们怎么会那么熟悉?后来听海潮一说,原来她的离婚官司,是许心诺帮助她打的,因为当时海潮的老公不肯离婚,所以海潮一怒之下就上法院起诉了,还通过朋友找到许心诺,让她做自己的委托人。 我们三个人年龄都相近,所以在一起可谓无话不谈。 两个美女坐在我那间简陋的小店里,笑语宴宴。 她们一再夸我能干,但观察了小半天我的作业活动之后,也一致认为这个活计太辛苦了。 许心诺听说我和海潮一直有开一家上档次的快餐店的想法,她马上表示这个想法很赞,并且愿意入股来支持我们。 其实,一直以来海潮都认为我开这家店太辛苦了,天天营业到那么晚也比较危险,所以现在听许心诺这么说,她马上附和道:“小漫,你看许心诺这个富婆都答应帮你了,要不下一步咱们找找合适的地点,就把那个快餐店开起来吧?请人来操作,就不用你再这么辛苦了” 我尴尬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婉言谢绝道:“开快餐店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我觉得我眼下还是处在积累经验和资金的阶段,所以那个想法先不急,谢谢你们俩的好意了。” 蔚海潮和许心诺都是极善解人意的女性,她们知道我爱面子,不想处处都倚仗朋友之力,所以也就无奈地笑笑表示认可了。 海潮的工作不忙,她平时没事时就会来我店里转转,这样就不可避免地会见到叶星。 在她第一次见到叶星的时候,那神情简直是有点看呆了。 她知道叶星以前曾跟我有过那么一段,当然不知道后来那些细情,只是一直以为我和叶星曾经是情人关系,所以,当时她见到叶星以后,趁他离开时,海潮凑在我耳边轻声嘀咕:“这就是那个让你魂不守舍的弹钢琴的男孩子啊?” 我一边干活,一边笑着冲她轻轻点头。 海潮自言自语地对我说道:“怪不得你会陷那么深,长得这么帅?要是我,我也招架不住啊!” 第九十四章 不一样的人生 蔚海潮一直是个敢想敢做泼辣大明的人,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海潮的前夫徐明辉是一家事业单位的小领导,官不大,但多少有点权力那种的。 徐明辉表面看,是个非常幽默可亲的人,实际上他确实是人缘不错,对老婆c对孩子c对同事下属,对亲戚朋友,那都没的说。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男人,居然也出轨了,而他出轨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嫌蔚海潮平时对他管得太严。 凭心而论,当时海潮对徐明辉管得是有点严,据她自己说,当时徐明辉的工资卡都在她的手里,家里的存款也都是海潮掌握,平时她给徐明辉的个人零用钱很有限,同时,徐明辉上下班回家的时间,海潮也卡得很紧,稍微晚归一会儿,就会电话轰炸催他回来,这样一来,天长日久,徐明辉就有意见了。 其实,男人在外面难免会有个应酬之类的,手里没有点活分的钱是不行的,而海潮自有她的想法,她还觉得委屈呢,用她的话说:你以为我想管那么严啊?但现在这社会风气不好,就有那恬不知耻的女人愿意往人家已婚男人身上靠,男人有点钱心就花花,我不管得紧点,行吗? 她发现徐明辉有出轨的迹象后,就开始查他的电话记录清单还有qq聊天记录,甚至还在他的车座底下安装了一个窃听装置,想听一听他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在车上“偷情。” 就这样一来二去,蔚海潮终于抓住了她老公徐明辉出轨的把柄。 之前,海潮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已经对她老公徐明辉和他以前的一个女同事的关系有所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她就制造了一个假出差的机会想引蛇出洞,没想到她老公真的上当了,把他的那个偷情对象趁着半夜领回了家。 海潮并没有真的出差,她半夜回到家,破门而入,冲上去就和这一对奸夫淫妇大打出手,还把他们的衣服从窗户扔了出去,然后将他们打出了门。 徐明辉出轨的对象是他以前的一位女同事,那女人也是已婚身份,老公经常不在家,可能是耐不住寂寞吧,所以就和徐明辉一来二去勾搭上了。 事后,蔚海潮和徐明辉谈了一次,其实之前徐明辉一直是很怕海潮的,他多少有点妻管炎,但这次谈判,他居然斗着胆子列数了海潮的种种不是,比如说她平时对自己看得太紧,管得太严,把钱看得太重,甚至说她说话嗓门太大,等等等。 本来徐明辉出轨,蔚海潮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他不知悔过,反倒列举了自己的种种不是,蔚海潮心里当然觉得窝火,所以宁折不弯的她当即就决定离婚,虽然徐明辉拖着不离,但最终海潮还是上诉到法院,将这个婚给离了。 他们的女儿小名叫跳跳,比彤彤小几个月,但性格却和我的彤彤迥然不同。 徐明辉是个幽默的人,平时玩笑俏皮话总是不断,而蔚海潮是是个泼辣的人,敢想敢说敢做,所以有这样一对活宝父母,可想而知他们的女儿也是个小人精了。 蔚海潮决定离婚以后,孩子的归属成了最大的问题,当妈的当然疼女儿,所以海潮当然希望女儿跟着她。 和我一样,当时海潮也找她的闺女谈了一次,可是场景却和我谈那次大不相同。 当时海潮怕伤了女儿的心,说话还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她女儿跳跳直截了当地对她说:“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了,我还忙着呢,不就是你想和我爸离婚吗?离就离呗!” 蔚海潮一听这话就气堵,这小家伙还不到十三岁,说话就这么噎人? 海潮冲口而出:“哎,你这个小兔嵬子!人家爹妈离婚,孩子都哭哭啼啼的拦着不让离,你可倒想得开?” 跳跳翻着白眼对她妈说道:“有啥想不开的?你俩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我早就烦透了,快趁早离了得了!” 蔚海潮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转念一想,现在是和女儿谈跟谁的问题,为了让女儿心甘情愿地跟着她一起生活,眼下还不能得罪这小祖宗,于是海潮就竭力装出温柔的样子,对跳跳和颜悦色地说:“跳跳啊,那爸爸妈妈离婚后,你打算跟着谁呢?” 没想到跳跳不假思索地直接答道:“跟我爸呗!” 蔚海潮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她冲口而出:“你这个小兔嵬子,我平时白疼你了?” 跳跳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反驳道:“你疼我?你打我还差不多吧?” 大家可能听出来了,跳跳这个孩子并不是个老实孩子,小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她在爷爷奶奶身边呆过一阵子,老人家带孩子都很娇惯,所以养成了这个孩子调皮捣蛋不服管的个性,后来回到海潮身边,海潮当然不能任由她继续这样任性下去,而她管的方式也比较极端,那就是三句话过后还是不听话,那就开打!冲着孩子屁股狠狠的打!直到打得她吱哇乱叫听话为止。 反正,打来打去,倒是也打出点效果,跳跳比以前听话了,学习成绩也上去了,但是,她和海潮也不亲了,和她爸爸倒是很亲。 徐明辉不经常在家,平时女儿都是海潮管,管她吃饭穿衣,管她上学下学写作业,外带约束她一些不好的个性,这样一来,跳跳当然嫌海潮烦。 而徐明辉呢,一回到家就扮演白脸的角色,对女儿有求必应呵护倍至,坏人都让蔚海潮这个当妈的红脸给扮演了,这样一来,女儿跳跳当然跟她爸爸亲,所以离婚时才坚决要跟着她爸爸。 说起这些,海潮心里就感觉委屈,尤其是她来我这儿来,有的时候能见到我女儿彤彤,就更加勾起她思念女儿的思绪,每回海潮见到我家彤彤,总是禁不住感慨道:“唉,看人家这大姑娘,多听话!多懂事!再看看我家那个小兔嵬子,哎,真是白疼她一场了!” 蔚海潮边说边摇头,甚至眼圈儿都有点泛红了。 我家彤彤一边吸着果汁,一边眨着大眼睛看着她长吁短叹的蔚阿姨,我心里暗笑,我想对海潮说:你是没见识我家彤彤真正的一面呢,所谓咬人的老虎不露齿,我家彤彤要是厉害起来,可比你家跳跳难驯服多了 叶星每天晚上下班后都来我店里报到,我和他还有小梅的晚饭都是在店里解决的,叶星在这里也会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九点钟关店以后,我们把小梅送回她的住处,然后叶星就陪我一起去乘坐公交车,下了车后,他会一直护送我到家,看我上了楼,他再去乘坐晚班车返回城村那里的出租屋。 我们俩人这种关系有点奇怪,说朋友不是朋友,说恋人不是恋人,总之是不清不楚说不清楚。 每一个夜晚,他陪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我都想问他:你到底能陪我多久?这样的日子,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这样问了,叶星看着我淡淡地一笑,他轻声回答我道:“坚持到你不用再这样辛苦为止” 我苦笑着慢慢向前走去,心里思忖着:那是哪一天?难道只要我开一天店,你就送一天不成? 可是这话我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其实很享受当下他对我的照顾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我租住的那座楼的楼道口,我慢慢转过身来,对他轻声说:“你回去吧。” 他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看着我那扇窗户,轻声对我说道:“我看着你上楼。” 我无奈,只好笑了笑任他去,独自一人向楼上走去。 当我打开门按亮灯,然后走到客厅窗前的时候,我能看到叶星站在楼下,冲我这里张望,看我出现在窗前,他使劲冲我挥了挥手,我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冲他摆了摆,示意他赶紧去坐车。 叶星笑着,轻快地转过身,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叶星经常来我店里,有时周六周日也会来,这样就和我女儿彤彤有了见面的机会。 叶星教过彤彤,对待小孩他很有耐心,师德师风都堪称表率,所以,彤彤心里当然也非常喜欢这个年轻帅气的钢琴教师。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些信息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竟然传到了我前夫邓良的耳,于是,在一个我女儿彤彤没有到来的周六,邓良居然不期而至了我这家路边小店。 当时,我和叶星c小梅我们三人正在忙碌,我在涮料架前为顾客服务,小梅在店里招呼客人,叶星则帮我们把刚刚送到的饮料和酒水放进冰柜里。 也就在这时,邓良悄无声息的来了。 当天,他穿着一件米色的半袖衬衫,铁灰色的西裤,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脚上蹬着一双崭新的皮凉鞋,看上去温尔雅风度翩翩,他总是这样,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观形象。 在看到他那一瞬间,我几乎愣住了,因为我没想到他会路过这里。 按道理,以他平日的高标准c高要求,是不会光顾象城村这样底层民众聚居的大杂侩地区的。 所以很显然,邓良这次是有目的而来,所以我静静地等着,看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第九十五章 虚伪的面具后面是什么? 邓良在我摊位前转了转,因为正是周六,所以那天顾客很多,摊位前站了一圈儿。 可能感觉在这个位置说话不是特别合适,于是他就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靠近我,对我轻声说道:“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看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掩在嘴边,那副样子就象领导来视察一样,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一边干活,一边目不斜视的冷冷回道:“没看我正忙着呢吗?我还干活呢!” 邓良无奈,只好假装叹了口气,他扶着眼镜,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我,心里象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他下定决心般,对我低声说道:“好的,那就等你不忙时再说,我进去等你。” 说着,他居然背着手一步步走进我的小店,坐在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然后目光朝着我的方向。 这个过程,叶星一直在店里,但他和邓良却没有语言交流,甚至连目光交流也没有。 我回头瞟了邓良一眼,说实话他这个瘟神坐在那里,既不吃又不喝,还浪费我一个座位,阻碍我做生意,我心里还不乐意呢,于是我想了想,拿手帕擦了擦手,冲小梅挥了挥手,让她过来照应一会儿,然后我就这样罩着一个大围裙向邓良走了过去。 我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能非常令邓良意外,我看他又扶了扶眼镜,这个动作通常出现在他感觉尴尬的时候。 邓良是个完美主义者,想想以前,我穿着打扮甚至是发型哪里稍微有一点邋遢,他都要皱着眉头挑剔我半天,可是眼下我居然就这样公然穿着一个油赤马花的大围裙踱到了他的面前,他此刻内心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看着他那副震惊的嘴脸,我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离婚的天大好处,原来我可以为自己而活,再也不用看那个男人的脸色而战战兢兢地活着了。 我走到邓良面前,用手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对他冷冷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邓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缓缓起身,对我低声说道:“咱们到外面找个僻静的地方说吧!” 因为店里还有其他客人,所以邓良可能觉得此处说话不太方便,其实我自从做这个路边摊生意以后,脸皮的厚度和胆量的大小都增加不小,我是不畏惧和邓良在这里谈事情的,他都做得出来,还怕人说么? 不过想想,如果我们真的在这里争吵起来,扰了其他客人的吃兴,也不太好,于是我思索了一下,摘下胸前的大围裙挂在墙上,然后指着小马路对面的一条小巷对邓良说:“咱们到那边去谈吧。” 邓良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叶星匆忙走过来,他看着我,轻声问我道:“漫姐,没什么事吧?用不用我帮忙?”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低声对他说:“没事。”然后还冲他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看我们如此,站在我身后的邓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对他淡淡说道:“咱们走吧。”然后就带着他向马路对面那条小巷子里走去。 小巷里是城村居民的自建房,都是独门独院的,租给了外地的一些打工者,我带着邓良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阴凉处,然后停下脚步,问邓良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邓良再次扶了扶眼镜,目光颇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低声问道:“你又和叶星在一起了?” 我初听他这句话有点吃惊,但很快,我就明白了邓良此行的目的,象他这种只许自己点灯,不许别人放火的教条主义者,现在看到离婚后的我,居然和他花钱雇来勾引我的小情人厮混在一起,他心里一定很不爽。 不要说什么我们离婚了,我找谁都和他没有关系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男人,他喜欢操控所有曾经被他掌握的人的命运,也包括他的前妻。 看穿了邓良的这一点心思,于是我故意以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对他说道:“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邓良的眼神变得有些震惊,甚至有些恼怒了,他用力扶了扶眼镜,使劲抿着嘴角,对我低低地吼道:“你别忘了你是彤彤的母亲!你这样做成何体统?” 听到他这话,我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连眼泪都溢了出来。 邓良以那种震惊的眼神注视着我,低声冲我吼道:“你笑什么笑?别笑了?” 我收起脸上的笑容,狠狠地质问他道:“你还有脸这样问我?你当初把他请来时怎么不顾及体统?” 邓良自知理亏,他阴狠地将眼睛斜向一边,刻意不看我,可能在压抑心的怒气,片刻,他再次过头来目视我,对我平静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解决眼下的困难,然后你去找个正当的事情做,不要再在这里摆路边摊了,也不要再和叶星来往了。” 我斜着头注视着邓良,调笑地问他:“邓先生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利诱我?” 邓良紧蹙着眉头,狠狠地对我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这副样子,你看看你浑身上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说着,邓良以那种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里充满了不屑一顾。 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确实不太佳,白天要站在热汽腾腾的涮锅架前工作一整天,哪里有什么形象可言?虽然摘掉了那个沾着油渍的大围裙,但我里面穿的也不过是一件土里土气的半袖衫,和一条早就过时的肥大夏裤,头发随意地用一根发簪盘在脑后,毫无发型可言。 我是刻意这样穿着打扮自己的,一是为了干活方便,谁会穿着名牌服饰在这里干活呀?再者也是为了防狼,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一个熟年的单身女性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会吸引各种各样不怀好意的色狼或者无聊之人的注意,所以我谨记一条定律,就是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穿着打扮一定要朴实无华极尽低调,越土气越好。 可是,此刻邓良的语气令我非常不悦,我凑近他面前,直视着他的面孔,斩钉截铁地对他说道:“我浑身上下这副样子怎么不合体了?是衣不蔽体了吗?还是只是入不了你老的法眼啊?” 邓良被我的话激得向后退了一步,口无意识地嗫嚅道:“我不过说说嘛,你看你激动什么劲儿?” 不知怎么的,我现在最看不得他这副装13的样子,以前我们是夫妻,他喜欢假清高真虚伪我也就忍了,但此时此刻,我真的没有一点忍他的必要。 于是我象竹筒倒蹦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冲他发起了连番猛击,我对他吼道:“我摆路边摊生意怎么不是正当职业了?我没偷没抢靠自己辛苦劳动赚钱,有什么不正当的?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 说着,我也以刚才他打量我那种不屑的目光打量着他,冷冷笑着对他说道:“再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呀?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呀?咱们已经离婚了!我和哪个男人交往,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吗?” 邓良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一贯唯唯诺诺习惯忍让的我,会对他说出以上这番如连珠炮般的话语,我看他的脸色都气得有些发青了,他嘴唇哆嗦着冲我低声说道:“好好,算我多管闲事,可天地可证,我这可全是为了你好!你难道喜欢过这种成天顶着烈日在路边摆摊的日子吗?还有,那个叶星真的适合你吗?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呢?如果想再找个合适的伴儿,我可以托朋友帮你物色一下,就算不是特别优秀,怎么也比这个叶星适合你。如果你眼下真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也可以在资金上稍微接济你一下。” 我以一种嘲笑的目光瞪视着邓良,等他说完以上这番话,我平静地对他说道:“邓先生,您介绍的男人,我还敢接受吗?万一我再落入一个圈套,这回不是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么?那点记性,我还有!咱们离婚时,应该分给我那一半财产我都没要,现在我会要你这点假装施舍出来的所谓救济款?您还是留好了,给您自己讨小吧!” 说完这句,我冲邓良冷笑一声,就一甩手,向着巷口的方向走去。 邓良在后面气得胸色煞白,等我已经走出几步远了,他在我身后低声吼道:“苏漫,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微笑着转过头,用手指着邓良,对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邓良,你听好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我日后一定不会后悔!而你,能管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 说完这句,我狠狠地瞪了邓良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条小巷,再也不理会他的一举一动。 我刚走到接近巷口的位置,就发现叶星站在那里向里面张望,现在看我出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我,急切地询问道:“他没有找你麻烦吧?没把你怎么样吧?” 看着他那焦急的小眼神,我心里有一股融融的暖流滑过,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低柔地说道:“放心吧,没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叶星看着安然无恙的我,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那一刻我心情极好。 第九十六章 邓文良的无耻企 邓良不喜欢我和叶星在一起,我偏要和他在一起。 这种想法有赌气的成分,同时也有报复的成分。 邓良不喜欢的,我偏要做,叶星不是伤害过我吗?他现在不是报着赎罪的心理来接近我吗? 那好,那我就成全他! 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和叶星以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更准确地说,我根本没想过和他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实话说,当初他把我伤得那么深,我根本无法从内心深处原谅他,更甭提和他有什么未来了,再说我们之间年龄差距还那么大。 我知道他现在的种种做法,只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受点,而我此时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周围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两个同性好友也有自己的生活,有时候,我确实需要一点心灵上的慰藉,那就让叶星来添补这段空白吧,谁让他有愧于我呢? 当时的我,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报复的想法,我不是圣人,对于伤害过我的人,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他们。 邓良看说服不了我,他又使出了杀手锏,派我们的女儿彤彤上阵了。 他不知道怎样对彤彤说的,反正彤彤趁一个叶星在场的时间来到了我的路边小店。 那是个非休息日的傍晚时分,平常这个时间彤彤应该是在学校里吃晚饭,我不知道她怎样获得了出校的资格,反正她到来时,我和叶星正在店里忙碌着。 只见我女儿彤彤身着美丽的校服套裙,她们学校是一所在本市很有名的重点学,校服裙也制作得相当精致漂亮,穿在我女儿彤彤那娇小玲珑的少女身形上,更加显得清纯可爱。 看着彤彤突然出现在我的小店门口,我心里感觉很惊讶,急忙走上前拉着女儿的手问她:“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吗?” 彤彤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嘀溜溜地往我店里扫,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知道她是在看叶星,一时间不免得觉得有点尴尬。 叶星此时也在留意观察着我们这边,现在看到彤彤在看他,他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然后对我轻声说道:“漫姐,那个,我还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我冲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叶星冲我和彤彤笑了笑,就转身向他租住的那个小屋的方向走去。 彤彤注视着叶星远去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好玩了,她才慢慢收回视线。 我笑着抚着女儿的肩头,对她轻声说道:“你晚上还没有吃东西吧?走吧,进去妈妈给你弄点吃的。” 彤彤轻轻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拉着我的手,有点急切地说道:“妈妈,我不饿,我这趟来是有话对你说的,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好吗?” 我冲女儿无奈地笑了笑,搂着她向城村心街的一角走去,那边靠近大马路,路边有几个大排档,位置比较开阔,外面有不少桌椅,适合坐下来谈心。 我带着女儿走到那排大排档前面,找了个比较清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招呼服务员给女儿点了一份食物还有饮料。 在我们等食物的时候,彤彤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个小家伙今天是有目的而来,她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于是我抚着她的肩,微笑着问她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出的校门的?你来我这里,不会耽误晚上的晚自习吗?” 彤彤垂着眼皮,咬了咬唇,喃喃告诉我道:“是爸爸给我们老师写了请假条。” 一听这话,我的笑容就僵住了,我在心里暗暗骂:邓良!你可真够无耻!咱们俩的事,你何必将年少无知的女儿牵扯进来? 可是尽管心里这样想,我表面上还不能骂出来,毕竟我很在意父母在女儿心的形象,邓良虽然可以无耻地利用女儿,但我不想轻易在女儿面前直接攻击那个衣冠禽兽。 “哦?你爸爸给你请假,就是为了让你来找我?”我平静地询问彤彤道。 彤彤咬着嘴唇,眨着大眼睛,冲我点了点头。 “他对你说什么了?”我抚着女儿的秀发,温柔地询问她。 “妈妈,”女儿又垂下了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她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看着我鼓足勇气问了一句,“你是和叶星哥哥在谈恋爱吗?” 听女儿这样问,我眼的笑容完全敛去了,我直直地问她道:“是你爸爸这样告诉你的吗?” 女儿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问彤彤道:“你爸爸还说什么了?” 彤彤咬着唇,低声嗫嚅道:“他也没说什么,只说你们好象在谈恋爱,还说你们之间很不合适让我劝劝你不要和叶星哥哥在一起” 说着,彤彤瞪着皎洁的大眼睛试探地看着我,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 我认真地询问女儿道:“那你心里是怎样想的呢?” 听到我这句问话,彤彤低着头,轻轻绞着她的裙角,似乎在做着什么心理挣扎,片刻,她才抬起头,小声对我呢喃道:“我也觉得你们不太合适,叶星哥哥比你小那么多,他又长得那么帅,我觉得你和他在一起,太不安全了,他并不适合你。” 听着女儿充满稚气而又不乏认真的一席话,我笑了,然后煞有介事地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适合妈妈呢?” 彤彤的小脸显得很窘迫,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她,她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喃喃回复我道:“最起码,象我爸爸那么大岁数的,或者象然然爸爸那样的,我觉得觉得才适合你” 我开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着女儿的鼻子,宠溺地对她说道:“你呀,真是人小鬼多” 女儿的脸上泛起一片羞涩的笑意,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接下来,我抚着女儿的肩,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彤彤,我想你爸爸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很不合适的,因为这些事根本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而且”说到这里,我的眼闪过一片荫翳,这片荫翳是对邓良的恨意!因为他不配做一个男人,更不配做一个爸爸,居然违背我们在离婚时不许在孩子面前诋毁对方的口头约定,居然妄图想利用女儿来干扰我的生活进程,这一点是我万万不能原谅他的 想到这里,我继续对女儿说道:“我想你爸爸他误解了我和你叶星哥哥的关系,同时他也是在误导你。” 彤彤睁着大眼睛,有点不解地聆听着我的话语。 我搂着她,温和地向她解释道:“男女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有恋人这么一种,我和你叶星哥哥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妈妈开店很辛苦,他住在附近,有时会过来帮帮妈妈的忙,天太晚了,有时他会送妈妈回家,但是,这些都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一种互助,并不表明我们就是在谈恋爱,你明白了吗?” 可爱的彤彤眨着大眼睛认真地听着我的话,片刻,她似懂非懂地冲我点了点头,低声喃喃道:“我明白了。” 我在女儿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对她认真地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多问,妈妈自然会有自己的分寸的,至于你爸爸”说到这里,我眼又闪过一丝阴狠,我对彤彤平静地说道,“如果他再有这类利用你的上学时间让你做其他事的行为,你提前打电话告诉妈妈,妈妈要找他好好谈一谈,因为他这样的行为不符合一个父亲的基本行为,一个好爸爸,应该尽量让未成年的孩子生长在一个比较单纯的环境里,而不是一再去打扰她的世界,妄图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明白了吗?” 彤彤又冲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我明白了,以后爸爸再让我来找你,我会提前给你打个电话的” 我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亲昵地对她呢喃道:“真是我的乖女儿”胸泛起无限感慨。 那天,将女儿送回学校后,我就给邓良挂了个电话,声音严厉地斥责了他利用女儿来游说我这一无耻行径,并且直接告诉他道:“邓良,如果你再敢利用女儿来阻止我这个那个,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你做的那些丑事,我全在女儿面前给你抖落得干干净净,我看到时彤彤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邓良冷笑一声,将电话挂了。 我听着电话对面的忙音,也冷笑了一声,我料定邓良以后再没有这个胆了,凭心而论,我还是了解他的,他其实很注重自己在女儿心目的形象,我们离婚后,他和杨可馨在一起已经令彤彤非常反感了,他可不想在女儿心目再增添点什么不光彩的印象了。 不出我所料,后来就再也没有从彤彤那里听到她爸爸让她做这个那个这类乱七八糟的事了,彤彤大礼拜还是会来我这里,有时会带她的好朋友然然一起来,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在城村开的这个路边小店,此处真可谓是风水独特,引得各路神仙纷纷出马。 我在这里偶然遇到了叶星,后来又遇到了特意寻上门来的邓良,没想到再后来,又遇到一个我非常不想再见到的人,她就是曾经以我的贴心密友自居,当初怀着不可告人的种种目的,在我耳边出谋划策的范禹娟。 第九十七章 范禹娟带来的秘密 我没料到范禹娟这个大忙人会大驾光临我的路边小店,当时我正在店里和小梅忙着洗涮料用的菜,当范禹娟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时,我还以为是顾客,正微笑着要迎上去,可是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她。 当时,我就愣住了。 范禹娟变样了,以前时髦漂亮的大梨花卷栗色长发,被剪成了规矩的短发,还恢复成了本来的黑色,脸上也没有那么浓的妆了,只简单地描了描眼线,涂了个淡淡的唇彩,身上的衣服也没有那么招摇了,什么束胸的,裹臀的衣服一律不见了,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样式普通的职业套裙。 说实话,范禹娟的这副模样还是令我微微吃了一惊的,因为一向热爱交际的她,除非工作场合,休闲时间是不会把自己打扮得这样老土的,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在浪费青春。 而此时这个时间正值大礼拜的上午,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尤其在清凉的盛夏时节,出来休闲的她应该将自己打扮得既妖娆妩媚,又性感迷人,尽显她的熟女风采,可是眼前的她却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火热逼人的气势,甚至目光里还稍有一点拘谨。 看我冲她走了过来,范禹娟有些尴尬地冲我笑了笑,低声唤了声:“小漫”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马上说话。 我忘记不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在我面前添油加醋的说的那些话,以及她一再劝说我不要和邓良离婚,还无比热情地帮我介绍男朋友等等等。 看我没有说话,范禹娟的神情变得更加窘迫了,她低着头喃喃对我说道:“小漫,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其实我也没脸来见你,今天我来找你,也是犹豫再三,但有些话,还是想对你说,所以就托人打听了你现在呆的地儿,想来看看你” 我看着范禹娟那胀得发红的脸色,那瑟缩的眼神,这一点也不象以往那个作风开放大胆的她。 其实我本来不想再理会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的,但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尤其看到她和以前迥然不同的外形,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好奇的,于是,我就对她淡淡地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范禹娟抬起头,颇为感激地冲我“嗯”了一声,然后随我走进店里。 我带她在里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并且给她倒了杯饮料,这个过程范禹娟四下打量着我们这家小店的布置,一边打量一边轻声对我说:“小漫,这就是你开的那家店啊?挺不错嘛。” 我笑了笑,心里知道这只不过是范禹娟场面上的话,从外观看,我现在做这摊生意并不能算是体面风光,也许在范禹娟这样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看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一点她应该和邓良有共识,因为他们都是喜爱交际并且热衷于高标准生活的,象我现在过的这种草根阶层的白手起家的日子,在他们看来都是不上档次的。 但是,此时的范禹娟好象和昔日那个开放大胆的她又有所不同,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我淡淡地对她笑道:“混日子呗,”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询问她道,“你最近怎么样啊?” 听我问起她的现状,范禹娟的眼圈儿却一下子红了。 我有点不解,定定地看着她,范禹娟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有点沙哑地对我说道:“小漫,我也和程宵云离婚了,更准确地说,是他带着他的小情人逃跑了,跑之前把我们那家公司给搞空了,还搞出不少债务来,所以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连房子都卖了,现在我住在娘家呢” 她带来的这个消息令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她现在混得比我还惨,沉默片刻,我轻声问她:“那孩子呢?你们的孩子现在归谁抚养?” 范禹娟和程宵云有孩子只有岁,比我的彤彤要小好几岁。 范禹娟抬起头看着我,神情落寞地对我喃喃说道:“孩子现在在程宵云父母那里,他从小就跟着他爷爷奶奶,已经习惯了,再说我现在我现在也没有能力抚养他,程宵云留下了不少债务,我还头疼呢” 说着,范禹娟紧皱着眉头,象是恨铁不成钢般捶打着自己的额头。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儿,我又问她道:“那你们离婚是怎么判的呢?程宵云不是失踪了吗?这种情况下法院也可以判决离婚吗?” 范禹娟无精打采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我是到法院直接起诉的离婚,因为法院无法送达消息给程宵云,最后就缺席审理和判决了。” 我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范禹娟一直低着头,用手抚弄着面前装饮料的那个杯子,神情显得非常落魄。 我感觉她现在的面色非常难看,甚至皮肤上都浮现出一些若有若无的暗色斑点,其实范禹娟本来就是个相貌普通的女人,以前生活条件尚且优越之时,靠每天健身还有时尚的装扮才拥有精神焕发的不俗气质。 可是,经历了这一场离婚阴霾,她身上那些神采盎然的气质都陡然不见了,剩下的唯有一个普普通通走在大街上都不会引人注意的平凡妇人。 看她一直在摩挲着杯沿,眼含着淡淡的忧愁,我料定她可能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于是我就坐在那里保持着沉默,等她开腔。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范禹娟抬起头,对我说道:“小漫,你知道吗?邓良和杨可馨,要结婚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不以为意的淡淡道:“噢,是吗?” 范禹娟看着我,神情显得很错愕,她喃喃问我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难受么?” 我直视着范禹娟的眼睛,口齿清晰地反问她道:“我为什么要难受?他是怎样对待我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我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再次结婚而难受?” 被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范禹娟再次低下了头,口喃喃道:“也是,也是” 我默默地冷笑着,啜饮着杯冰镇的橙汁,神情里充满着一种豪气,我知道,我已经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公开反驳别人的苏漫了。 看范禹娟坐在那里暗自伤怀,我冷笑着轻声问她:“其实你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才是邓良吧?” 范禹娟猛地抬起头看向我,却对上我犀利如柱的目光,那一刻,她的神情变得更加落寞,我看她眼圈儿都已经泛红了,她低低地对我说道:“没错儿,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喜欢邓良。” “所以你才听信了他的话,来劝说我不要离婚之类的?”我言语冷静地追问她道。 “是,”范禹娟的声音低得象蚊子,她声音低沉地喃喃说道,“邓良说他没什么时间陪你,说你这样整天呆在家心情抑郁会胡思乱想的,让我劝劝你,多出去交交朋友,也让我劝你,打消离婚的念头。” “你和邓良上过床吗?”思忖再三,我问出这个我很想知道的问题。 范禹娟抬起头,看着我,那一瞬她的眼有淡淡的泪花,和我对视几秒钟后,她又低下了头,然后轻声答道:“上过,虽然次数不多,但我们之间确实有过性关系。” 我一愣,随即又苦笑起来,我想邓良这个人有多虚伪啊,当初我和他离婚时,我曾问过他,是否和范禹娟发生过关系,他是矢口否认了的,还振振有词地和我说什么朋友之妻他不会动的,现在想起来,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其实想一想也能明白,象范禹娟这样精明的女人,邓良如果不给她点甜头,她是不会那样心甘情愿地为邓良办事的,能让范禹娟这样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女人已经爱上了他,正所谓,沉浸在爱情的女人都是傻子和瞎子嘛,范禹娟也不外乎如此。 邓良当初对我隐瞒真相的目的,无非是因为当时程宵云还是他的哥们,他没料到他的好哥们程宵云会和范禹娟分道扬镳,更没料到程宵云日后会卷款带着小情人潜逃,所以当时从面子上来说,把自己好哥们的老婆给上了,这事怎么说都不太地道,所以邓良才虚伪地隐瞒了一下,他当时可能以为范禹娟会把这个秘密保守到底吧,没想到现在范禹娟和程宵云掰了,所以这一段秘密她也就没必要再保守下去了。 “我真的很恨他,他当初甜言蜜语对我说了那么多,到头来全是放屁!其实他心里最爱的还是那个小狐狸精,我在他心上目,其实什么都不是”范禹娟说这几句话,落泪了。 看着她这一番表演,我心里在暗暗感慨: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恨邓良的女人呀!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范禹娟实在是太傻了,原来她之前在我面前发表的那种种对婚姻所谓的观点,全是伪装出来的?那所谓看透婚姻的本质,豁达开朗地享受人生,也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他当初承诺娶你了吧?”我平静地问范禹娟。 范禹娟抬头看了我一眼,抹去眼角的泪水,喃喃答道:“没有,他说,以我们两人当时的情况,最好还是各自保持现状,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就可以了,他信奉自由的情爱模式,他说象我和他这种各自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然后还能偶尔在一起亲热一下,最让人回味无穷了。” 我冷笑,然后喃喃问道:“你信他这一套理论吗?” 范禹娟抬起红红的眼睛望着我,低声答道:“开始信,但自从你们离婚后,我就不信了,因为从那时起,邓良就开始冷淡疏远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杨可馨身上去了,我才知道,我在他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地位,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年轻美貌的杨可馨。” 第九十八章 他如阳光般明媚 我看着范禹娟,试探地问她道:“那你当初是怎么和邓良在一起的呢?”其实我是想说你们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但话到嘴边,那两个恶心的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范禹娟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哑着嗓子对我说道:“你还记得几年前,彤彤一次因为吃坏东西,夜里挂急诊住院的事吧?”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晚上都要入睡了,突然说肚子不舒服,想吐还吐不出来,一个劲流酸水,脸色煞白,真把我吓坏了,那天邓良刚刚出差回来,我急忙招呼他和我一起将女儿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是轻度的食物毒,那时候女儿没有住校,她爸爸在家就开车接送她上下学,她爸爸不在时,彤彤就和同学一起走,小孩子嘛,都嘴馋,不知道买了路边哪家小摊不干净的食物,结果就发生了晚上这一幕令我心有余悸的场景。 医生给彤彤洗了胃,又输了液,孩子的症状止住了,安稳地睡了过去。 那时候,我们一家和程宵云c范禹娟他们两口子走动得比较密切,所以范禹娟在电话得知了我们的女儿彤彤生病入院后,就连夜赶到了这家医院,前来看望彤彤,当时我还很感激,觉得邓良这位朋友的媳妇儿可真够意思。 因为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所以当晚我就决定留下来陪女儿,当时因为邓良刚刚出差到家,比较劳累,考虑到他如果也陪我们在医院呆一宿,身体可能会吃不消,再说那时女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所以我就让他先回去,顺便把范禹娟也送回去。 可我万万没有料到,就是在那一晚,他们两个居然天雷勾动地火,勾搭成奸! 我冷冷地追问道:“就是在那一晚,你们两人勾搭在一起了?”我终于说出这个难听的词。 范禹娟的脸胀得通红,她躲避着我犀利的目光,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哑着嗓子喃喃说道:“那一晚,邓良将我送上楼,那时候,正赶上程宵云出差在外,孩子也不在我身边,我心里寂寞得很,加上之前程宵云在外面拈花惹草,就已经伤了我的心,于是我就我就” 范禹娟咬着嘴唇垂着头说不下去了。 我狠狠地瞪着范禹娟,冷冷地替她补充道:“那一晚邓良送你上楼后就没有离开,然后你们就上床了,是吧?” 范禹娟低垂着头,胡乱点了点头。 我在心里冷笑,我体谅邓良刚刚出差回来,不用他陪护女儿让他回家休息,没想到他却休息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了!这是多么悲哀而讽刺的事情啊! 我仔细回想,那一晚我在邓良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还给他打过电话,问他是不是到家了,他居然还糊弄我说他已经到家了,让我放心。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真是太傻了,太轻信这个男人,原来他和范禹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勾搭成奸了。 “你到底喜欢邓良什么呢?”我冷冷地问范禹娟道。 范禹娟的眼睛更加红了,她抹着眼泪语无伦次的对我说:“反正当时就是觉得他各种好,你也知道我家老程什么德性,长得不怎么样,人还邋遢不讲卫生,但就是这副德性,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却一直不断,反正我早对他失望透顶,可能一直以来也不怎么爱他。反过来看邓良,和我家老程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邓良的穿着打扮总是那么干净体面,长得还帅,说话也特别讲究分寸,反正当时怎么看他怎么觉得顺眼,那一晚他送我上楼后,眼神里就有那么点意思了,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女人,因为之前就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所以现在他一暗示,我不但没有反感,反而非常高兴,于是我就和他和他” 范禹娟捂着嘴说不下去了。 我朝着一边冷笑了一声,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滑稽透顶。 范禹娟嘴邓良所谓的干净体面衣冠楚楚的外表,还不是我打扮出来的?到头来我却是为别人做嫁衣,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小漫,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我对不起你!本来,我也没脸来见你,今天我既然来了,就做好了被你痛骂一顿的准备,”范禹娟一边说,一边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声音越来越沙哑,“现在,我也遭到报应了,不但家没有了,连基本的保障都没有了,程宵云可能早就知道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所以早就留了后手,他在公司的账务上做了手脚,令我防不胜防,然后又偷偷地给他和他的小情人办理了出国的所有手续,就这样金蝉脱壳一夜之间人间蒸发,连他的老父母和儿子他都不要了,跟那个小婊子跑到国外去了,给我留下一堆烂账,虽然法院判定有些债务属于程宵云的个人行为不用我来偿还,但是因为他跑了,所以那些债主全来逼我,在我房门上贴大字报刷红字,跑到我单位来闹,搞得我昼夜不安,最后无奈只好换了一个工作,又将房子卖了偿还一部分债务,现在我真是落得人财两空。我没钱了,小迟当然也就不跟我这个黄脸婆了,早就抱其他能包得起他的富婆的大腿去了。” 说到最后,范禹娟鼻涕一把泪一把,泣不成声。 她抬起泪眼对我说道:“小漫,我勾引你男人,结果现在我自己也被别的女人鸠占鹊巢,我知道我这全是报应,”说着,她使劲拉着我的手往她脸上凑,一边凑一边哽咽地对我叫道:“小漫,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打我两下,我心里还好受些!要不我这里更过意不去” 我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看范禹娟这副熊样子,我连骂她的兴趣都没有,只好低声提醒她道:“行了,别在这里哭了,我这儿还有顾客呢”说着,递了几张纸巾给范禹娟。 听我这样说,范禹娟才停止了大放悲声,拿着我递给她的纸巾,一边抽搭一边擦着脸上斑驳的泪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就想开点吧,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沉默片刻,我淡淡地对范禹娟说道。 她这时候也渐渐平静下来了,哑着嗓子对我喃喃说:“我知道,我以后会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我看着范禹娟,没再吱声。 那天临走时,范禹娟突然想起一件事,折回来又告诉我说:“对了,你还记得小凌吧?他还托我打听你的下落呢!” 我当然记得,这个小凌是范禹娟介绍给我的“男朋友”,只不过我当时没有动心,也就跟他根本没有进一步发展。 自从我离婚后,我就换了手机号,而且也不再登录以前的聊天工具,所以这些以前联系过的人自然也就找不到我了。 “哦,他现在还好吧?”我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还好,”范禹娟微笑着答道,“听说他现在升职了,已经是他们那个部门的经理了,然后交了个不错的女朋友,听说那女孩不但漂亮,家里还挺有钱的,总之这小子现在过得挺顺的。” 我微笑着,由衷地说道:“那就祝贺他了。” 范禹娟冲努了努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我轻声说:“我会把你的祝福转达给他的。” 送走范禹娟后,我有气无力地坐回桌旁,沉思了良久,身上的力气象被抽走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有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才恍然从沉思抬起头来,原来是叶星。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夏衫,头上戴着白色的遮阳帽,正冲我明媚的微笑。 他的笑容如此明媚,仿佛外面夏日里灿烂的阳光,晃得人有些失神,配上他那一身装束,整个人象是画里走出来的明星一般耀眼。 对上他那双微微含笑的明亮双眸,我也有点尴尬地笑了,打开他的手,然后站起身来问他:“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说有活动吗?” 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叶星说他任职的那家学校似乎有个什么活动要参加,所以从早上就没过来。 “已经完事了,”叶星大大方方地在桌旁坐下,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叶星环顾左右,似乎在找着自己能干的活计。 我微笑着转过头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镇的饮料,递到他手,对他淡淡说道:“没什么事,你先坐着歇一会儿吧,看你这一头汗。” 说着,我凝视着他额角细密的汗珠,又递了一条毛巾给他。 叶星恍然抬起头来,急忙摘掉了头上的遮阳帽,一边擦汗一边笑着对我说道:“参加完活动,我就赶紧往这跑,”然后他喝了一口我递给他的饮料,又认真地问我道,“今天你还用回去陪彤彤吗?” 第九十九章 突然出现的婚纱广告牌 “她去她爷爷奶奶那儿了,所以今天不会来了。”我回答叶星道。 叶星微笑着站起身,走近我,然后对我轻声说道:“那咱们今天早点下班怎么样?我带你走条近道,到你住处那边的,最近才被我发现的。” 看着叶星亮闪闪的眼眸,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这时候在旁边干活的小梅走过来,看着叶星挤挤眼睛道:“哟,叶星今天又要送漫姐回家了?怎么?送出瘾来了?”言语间不乏醋意。 叶星调皮地在小梅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低声说:“小丫头,大人的事你少掺和!” 小梅翻了翻眼皮,不服气地嘀咕道:“啥子小丫头哟?人家都二十岁了!” 我知道小梅心里对叶星有那么点意思,但叶星对她肯定没那个想法,所以也不想在店里这种场合把我和叶星的暧昧关系那么明朗化,于是就站起身对叶星淡淡地说道:“到时再说吧,今天人多,不一定营业到几点呢” 凑巧的是,那天虽然是休息日,但到了晚上,来吃麻辣烫的顾客并不多。 八点钟,我看看坐在店里直打瞌睡的小梅,还有坐在另一边百无聊赖玩手机的叶星,我想了想,站起身对他们道:“好了,今天就营业到这里吧,关店!” 小梅迷迷糊糊站起来,呓语道:“啥子?关店?关店?” 叶星则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说了句:“好嘞,关店!” 我们几个将门口的东西收进店里,就七手八脚地关上了店门。 锁上卷帘门后,我和叶星先将小梅送到她的住处,然后叶星陪着我向城村外面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问他:“你不是说到我住处那边有条近道吗?在哪儿啊?” 叶星故作神秘地一笑,然后轻轻拉住我的手,说道:“跟我来”说着,就拉着我向我们平时不经常走的一条小道拐了进去。 我无奈,只好被动地跟着他向前走去。 我们穿过一条城村的小道,来到后街,然后上了一座天桥,下去后,叶星又带着我穿过一条两座楼之间的夹道,最后来到一条比较狭长的林荫大道。 我象个傻子一般,跟着叶星往前走啊走,这条路我从来没走过,心里不免得有点没底,一个劲询问叶星道:“你这是把我往哪儿带啊?” 叶星笑着,紧紧攥着我的手,你就跟我来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无奈,只好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这样被他牵着手,其实我心里很尴尬,总觉得这样手拉手地在小道上漫步,象是一对情侣似的,我曾几次试图甩开他的手,但他攥得很紧,我根本甩不开。 好在有夜幕做掩映,所以少了很多路人奇异的目光。 每次我想甩开他的手的时候,叶星总是将我抓得更紧,还转过头来冲我狡黠地笑笑,那股阴谋得逞的奸诈劲儿,真想让我捶他一拳头! 就这样走啊走,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我发现前面豁达开朗,横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大道,而且是一条我很熟悉的大道,因为它就是通往我住的那个小区的马路。 此时,我才明白叶星没有蒙我,抄这条近道,确实快得多了。 因为公交车的站点都选择在比较大的路口,一般是不会走这种偏僻的小道的,所以公交车的路程都比较绕远。 当然,这条小道七拐八拐的,周围都是树荫,又比较偏僻,如果没有叶星陪伴,我晚上也是不敢走的。 回望着来时路,我觉得有点新奇,不禁好奇的问叶星道:“你是怎么发现这条小路的?” 叶星拉着我,向我们那片小区走去,微微笑着告诉我道:“就是一次早上跑步时偶然发现的,以后如果晚上不是特别累,咱们就可以走着回你住处了,省得等车的时间了。” 我暗暗笑着,心想这个提议也不错,等公交车确实挺麻烦的,遇到哪个路口堵车,要等好久才能等到。 可是走这条小道,要是没有叶星陪,我自己一个人晚上怎么敢走呢? 于是我笑着逗叶星道:“你要是不陪我,这么偏僻的小道,我晚上一个人敢走吗?” 他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对我说:“那我就天天晚上送你呗,反正连锻炼身体都有了。” “你能送一辈子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假装认真地问他。 “你如果在这儿开一辈子店,我就送一辈子!”他更加认真地答复我。 我无奈地笑了,彻底向他认输,我知道论顶真,我真不是他的对手,其实叶星骨子里是个很执着的男人。 将我送到我住处楼下时,叶星停住脚步,我回过头来对他说:“你回去吧,”然后又叮嘱了他一句,“还是坐车回去吧,那条小道晚上一个人走,有点危险”踌躇着,我又加了一句,“我不放心。”虽然后面这一句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夜色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叶星应该是有所触动,他右手轻轻抚上我的肩,低声说:“我知道,”然后又对我补充了一句,“明天早上我跑步经过这里,咱们一起走着去店里吧?” 夜色里,他的神情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能感觉到他那炯炯殷切的目光在期盼着我的肯定答复,于是我冲他点了点头,喃喃地答道:“好的。” “那明天我六点半到这儿?”他轻声地问我道。 “好。”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甜腻。 他笑了,夜色里他的笑容格外具有魅惑力,他冲我挥了挥手,道别道:“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我也冲他挥手,然后转身走进楼道里。 第二天清早六点多,叶星果然来叫我了。 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在等候他的到来了。 听到他的手机铃声,我急忙走到窗前往楼下一看,只见身穿一身白色运动短袖的他,正站在楼下向我使劲招手。 我冲他挥了挥手以示我知道了,然后就拎起挎包,拿起两份早餐,匆匆向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后,叶星看到我今天这身装束,他的眼睛一亮,然后微微笑着,冲我喃喃道:“今天这身很漂亮。”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今天穿的这条裙子,这是一条带红色格子的连衣裙,样子很普通,但是作工很精良,尤其和我的肤色很搭,所以看上去效果不错。 “已经好几年了,今天没什么穿的,就把它拿出来穿上了。”我掩饰地笑笑,对叶星说道,“咱们走吧。” 叶星眼含笑意,又深深地看了我几眼,象是要把我此刻的形象定格在他的心,然后才冲我点了点头,我们并肩向前走去。 在路上,我将制作好的早餐递给他,那是一个带咖喱馅的汉堡包,还有一杯牛奶。 这种口味的面包是我以前在一家面包店里吃过的,感觉味道特别的好,于是回家我就照葫芦画瓢做了一个,没想到味道比那家面包店的还要纯正。 今天我们吃的这两个是昨晚烤出来的,今天早上我又用烤箱加热了一下。 叶星一边啃着我精心制作的面包,一边声音含糊地问我:“你自己做的?” 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真不错!比面包店烤的还棒!”叶星冲我伸出大拇指。 我笑着打开他那只手,然后我们俩向着他昨晚带我过来的那条小道走去。 穿过昨晚那条林阴大道后,我们俩人来到城村那条后街。 这条后街是一条比较繁华的商业街,昨天晚上我没有注意到,可是今天,当我和叶星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无聊地说笑着向前走去时,我猛然间发现这条街右侧的一座大厦上,有一个诺大的婚纱广告牌子,那上面,正有一对身穿礼服婚纱的俊男美女冲着路人微笑,那笑容十分阳光。 刚开始看到这副婚纱广告时,我没有太在意,以为这只是商家找模特做的吸引人的广告而已,所以看看也就过去了。 可是刚低下头,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那广告上的那对男女,尤其是那个男人,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于是猛地抬头,又仔细看了看那副婚纱广告牌上的一对新婚男女。 没错,那个男人确实是邓良。 虽然他已经三十好几了,但是,他毕竟有良好的底子,加之在浓妆和高光的掩映下,所以很好地遮掩了他脸上因为岁月流逝而留下的细纹,只留下俊朗的轮廓。 而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位头戴花冠身穿雪白婚纱的美女,不出意外地,当然就是那位明媚可人的杨可馨小姐了。 只见邓良轻轻环着她的纤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那娇美的面容,杨可馨则面向镜头的方向淡淡地微笑着,那笑容看既甜美,又优雅,同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看不透的情愫。 在看到这副以真人制作的巨大婚纱广告牌的时候,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对着它凝视了良久,才渐渐缓过神来。 叶星开始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他还在大步向前走着,一边吃我给他的那份早餐,一边不住地说着什么。 后来,他猛然转头,发现我已经不在他身边,他才回过头来,走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漫姐?” 看着我呆呆凝视着上方的样子,他顺着我的目光向上望去,最终也看到了那副广告牌,当时,他的目光也愣住了。 我们两人就那样默默地站在那里,注视着那副广告牌,良久没有说话。 第一百章 阳光下的迷雾 那一刻,叶星的眼神显得很怪异,似乎象失神,又似乎带着莫名的憎意。 他呆呆地凝视那副广告牌良久,然后喃喃对我说道:“前两天我跑步经过这里时还没有呢,看来应该是这两天才挂上去的。” 我胡乱地冲他点了点头,声音喑哑地“嗯”了一声。 明明已经对那个男人没有了任何感觉,可是,此刻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要鸳鸯成对,心里还是难以自抑地涌起一股酸楚,看来那个人在我生命里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所以,虽然心里深深唾弃他,但看到他将与别的女人携手共赴爱河,内心深处还是会狠狠抽痛一下!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叶星低头看着我,试探地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是他的助理,姓杨。” 叶星“哦”了一声,他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咱们走吧?” 我又点了点头,跟着叶星向着城村的方向走去。 一般婚纱影楼会把自己比较得意的作品拿出去做为广告来吸引更多的顾客,当然,事先他们会征得当事人的允许,也可能会给他们一些优惠条件,比如免费为他们拍摄这组婚纱摄影等等。 但是,这样的得意作品一般都是选择比较年轻靓丽的年轻夫妇,因为只有这样的青春形象才会吸引路人的眼睛,应该说杨可馨符合这样的条件,但邓良的年龄已经越界了,之所以把他和他新欢的照片拿上来展示,商家也有可能是看重了邓良的商业背景。 毕竟他在行业内也算小有名气,虽然从形象来说他不是最年轻最帅气逼人的,但综合了他的社会背景,这样一位难得可贵的商界精英,在事业的盛年又迎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妻,这在狡猾的商家看来可能更有致命的吸引力,说不定以后会有越来越多梅开二度的年大款跑到这家影楼来一掷千金。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回望了一眼那个已经越来越小的婚纱广告牌,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邓良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春风得意,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人家将他和他新欢的照片拿到大庭广众来展示,也可能他现在心里正得在意呢:想我已近不惑之年,却还能娶得如此娇妻,胜过那些年轻帅哥而抢占大众视野,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成就感吧? 想到这里,我冲着那副广告牌又是淡淡一笑。 看我一个劲回头,叶星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当看到我冲着那副广告牌傻笑时,他不禁低下头看我的眼睛,微笑着问道:“傻笑什么呢?” 我掩饰地对他说道:“没什么,咱们走吧。”说着,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叶星紧走几步追上我,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回头咱们也去拍一组婚纱摄影,比他们那组更漂亮c更抢眼!”说着,叶星还回望了那个广告牌一眼,目光里充满了不屑,然后他又低下头在我耳畔问道:“怎么样?”一边问,他嘴角还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被他这样一激,我的一张老脸当即羞得通红,我上去照着他结实的肩部就是一拳,一边打一边狠狠地皱眉骂道:“神经病!谁跟你去拍婚纱摄影?” 看我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叶星笑得更加开怀,他一边招架着我的拳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笑道:“哈哈哈,我看你对着那个婚纱照一步三回头,目光里那个羡慕嫉妒恨,于是我就甘愿成人之美满足了你这个小小心愿呗,没想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越说我越气,拳头象不留情的雨点一样向他砸了过去,可惜他人高马大,我那几下拳头能当什么呀? 叶星一边躲避着我的拳头一边向前跑去,边跑边笑,我在后面紧追不舍,清晨的街头,我们就象是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在清澈的霞光里追逐打闹,笑声冲破了晨曦的宁静,此刻的我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的那个我,无所顾忌,天真浪漫。 下个周日,女儿彤彤来到我的住所。 晚上,客厅的温馨灯光下,我们母女俩并排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有一盘由各色时鲜水果切成的水果拼盘,有菠萝,有草莓,还有小苹果以及梨子,我在上面扎上了一根根小牙签,方便吃用。 我们母女边吃边聊,小彤彤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她看着我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她终于对我说道:“妈妈,爸爸下星期要和杨可馨结婚了。” 我看着彤彤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平静地说道:“我在广告牌上看到他们的婚纱照了。”我的语气尽量显得云淡风清,因为我知道女儿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我只有平静地对待这件事情,才不会激起女儿更大的反应,我不希望女儿的情绪过大的受这件事影响。 彤彤看我反应平静,也就轻轻点了点头,喃喃说道:“他们是提前拍了婚纱照,然后才举办婚礼的。” 我冲女儿微笑了一下,面色依然很平静。 看我如此,彤彤又大着胆子娓娓给我讲述道:“那家影楼的老板是爸爸的朋友,照片全是免费给拍摄的,拍完后那家老板看着那些照片喜欢得不得了,说是挂出去一定很吸引人,于是就和爸爸商量,能不能将那些照片挂出去展示,爸爸就同意了。” 我微笑着徐徐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女儿看着我的反应,片刻,她又轻声对我说道:“妈妈,爸爸还把咱们以前住的房子卖掉了,然后换了个更大的房子,就在西郊那边,是个和然然她家一样的别墅,带花园,还带游泳池。” 我听着女儿的讲述,又“哦”了一声,面色依然如刚才那般波澜不惊。 看我没有过多的反感情绪,女儿又对我说道:“妈妈,爸爸在二楼给我留了个向阳的大卧室,还按我以前喜欢的样子装修了。” 我冲女儿笑了笑,笑容有一点尴尬,彤彤放下手的水果,然后轻轻地拉起了我的手,轻声对我说:“妈妈,你别难过,虽然爸爸给我留了卧室,但我不会去住的,只要放假,不论是大礼拜还是寒暑假,我都会来你这里的。” 我笑着轻抚着女儿稚嫩的面庞,柔声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来我这里,或者去你爸爸那里,都可以。来我这里妈妈当然高兴,不过你爸爸那里你也不要永远不去,不管他以后和谁结婚,住在哪儿,他都是你的亲生爸爸呀,这个世上,你只有这么一个亲生爸爸。” 彤彤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情愿地撅了撅小嘴,最后还是喃喃答道:“好吧。” 我欣慰地揽过女儿的头,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女儿心里是向着我的,但正如我一开始的想法一样,虽然我怨恨也不耻那一对男女的所作所为,但我还是不想在女儿年幼的心种下仇恨的种子。 因为,不管那个男人多么的无耻,他毕竟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是不可更改的,毕竟,他对女儿的爱是真挚的。 “妈妈,”在我怀里,彤彤又徐徐开腔了,她眨着大眼睛,缓缓说道:“昨天,他们还带我一起去吃了西餐,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爸爸说是为了让我们加深了解,以后好在一起生活。那个女人打扮得很漂亮,我爸爸也打扮得很精神,吃饭时,爸爸一个劲讨好我,找话题,那个女人也没话找话主动和我说话,可是我就是想把面前的鱼子酱向她的脸上泼过去!” 说着,彤彤还做了个发狠的手势,看是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彤彤坐直身体煞有介事地看着我认真说道:“妈妈,你别笑,我当时真是这样想的!” 我用手指刮了刮女儿的小脸,笑着对她说:“我们的彤彤的厉害劲儿不应该使在这里,因为没有意义,如果以后她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告诉你爸爸就可以了,如果你爸爸不相信你,那时候再来告诉妈妈,让妈妈帮助你解决,好吧?” 彤彤不以为然地翘起小嘴,傲气十足地对我说道:“哼!她敢?她敢对我不好?信不信我在她的化妆品里放强力胶?” 闻听此言,我先是一愣,随即搂着女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溢了出来。 因为城村结构复杂,尤其外来人口众多,当地居民为了将更多的房子出租给这些人员,赚取更多租金,所以私搭乱建现象很严重。 私自盖房现象严重,就导致乱接电线的行为很严重,为此,市电力局专门对城村进行了一次电路整改,而我的店门口右侧就是整改的主要地点。 那天,因为整修电路,所以我们被迫关店半天,我给小梅放了半天假,她去找老乡一起逛街了。 我正要往回家的路上走的时候,迎头就遇到了叶星。 他好奇地问我道:“漫姐,还没到关店的时间呢,你这是到哪儿去呀?” 我告诉他道:“哦,今天市电力局在店门口修电路呢,所以我被迫关店了。” 叶星恍然大悟般微微点头。 看着他一身悠然自得的样子,我也好奇地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学校没事吗?” 叶星向我淡淡笑道:“噢,下午没什么课,我们那种学校,就是时间比较自由。” 说着,他又邀请我道:“反正你回家也没什么事,要不到我那里坐坐吧?我搬到这边来后,你还从来没去过呢。” 第一百零一章 旧照片中的往事 我想了想,反正天色还早,回去我也没事可做,去叶星那里坐一坐也好,于是就冲他点了点头。 叶星开心一笑,引着我向他在城村租的那间房子的位置走去。 叶星是个比较会生活的男孩子,他租的位置比较靠里,所以就免受了周围喧嚣的打扰。 我跟着他走进那个曲曲弯弯的小巷,最后来到一座城村居民自建的楼房前面。 叶星用钥匙打开防盗铁门,带着我上了二楼。 他租的那间房面积不小,大约有二十平方左右,带了一个小小的洗手间,房间正,除了摆放了一张双人床以外,靠墙还摆了一个书柜,一个衣柜,还有一张电脑桌,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间房并不算旧,还能看得出粉刷的痕迹,不过叶星还是用素色的布帘将墙壁两米以下的位置装饰了一下,窗台和书柜上还放了一些绿萝之类的植物做为点缀,所以整个房间的色调显得很清雅,不太象一个男孩子的卧室,倒是有一点象一个女孩的卧室。 不过联想到叶星是学艺术的,学艺术的男孩都比较内秀嘛,所以房间装饰得比较淡雅一些也就可以理解了。就象以前和他一起合租的那个男孩,他们都是学艺术的,他们的房间那时候看起来也是特别的干净c整洁。 我笑着在他窗前那张小转椅上坐下,轻声赞道:“不错呀,小窝收拾得很温馨嘛。”说着,我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正值仲夏时节,叶星这间小屋的窗户是对开式的钢窗,此时为了凉爽大敞四开,他这儿又是二楼,所以视野比较开阔,楼下的景物尽收眼底。 高高矮矮错落有致的城村民居,还有那些蜿蜿蜒蜒纵横交错的电线,以及时不时飞过的几只鸟儿,都跃进我的视野,往远处看,甚至还能看到我们开店的那条街道,以及街道两旁的一些店铺招牌,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群。 我倚在窗前,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这些景物,神情一时之间有些发呆。 “坐在这里看风景,还不错吧?”不知什么时候,叶星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双手撑在我身体两边的窗框处,俯下头轻声对我说道。 这个姿势,我呈在他怀的样子,他炯炯的目光注视着我,吐气如兰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我的颈侧,令我心神为之一荡,有股暖流滑过心怀。 “是不错,心旷神怡啊!”我尽量语气平淡地回道。 他笑了,然后撑起身子站直,温和地对我说道:“我到楼下去买几瓶冷饮,刚才忘了。”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出门而去的背影缓缓起身,百无聊赖地在他的小屋里转了转。 他的床单和枕套都是浅浅的蓝色,很干净,被褥也摆放得很整齐,一点也没有有些年轻男孩因懒散而造成的邋遢感觉,正如他这个人的外表一般。 这也是一开始就吸引我的他身上最主要的特质。 想到这里,我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心情有点复杂。 我踱到他那面书柜前面,漫无目的地在其搜寻着吸引我的书籍。 突然,我的视线被一本夹在最下面一个不太显眼位置的塑封包装的本子吸引住了,因为我直观地感觉那是一本相册。 我慢慢地将那个塑封包装的本子抽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确实是一本相册。 我打开看了看,开始的几页都是叶星小时候的照片,虽然他没告诉我,但从照片,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因为叶星虽然长大了,但他眼神看人时那种干净清澈的感觉一直没变,他的眼睛特别亮,这也是当初特别吸引我的一点,所以,就算是混在一群小朋友间,我也很快就认出了他。 照片都是他和一些小朋友的合影,背景好象是什么乐园,有不少玩具,还有琴一类的乐器,看上去叶星笑得很开心,有几张照片,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年妇女的身影,她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温柔地搂着那些小朋友,对着镜头和蔼地微笑着。 我继续往后翻,翻着翻着,一张独特的照片吸引了我的视线。 这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个美丽端庄气质娴静的女子,看年纪当时不过二十出头,她梳着好看的赫本式盘发,化着淡淡的妆,眉毛弯弯,眼睛明亮,正在对着镜头微笑。 她身上是一件旧式的旗袍,因为是黑白照片所以看不出具体颜色,只能看出黑色打底的质料上面带着隐隐的花纹。 看这张照片应该有些年头了,至少在三四十年以上,因为照片都有些微微泛黄了,但看这女人的装束,当时的大陆女子不可能打扮得如此漂亮时髦,那么她的身份是什么人呢? 怀着狐疑的心情,我继续往后翻,到了后面,开始出现叶星和他家人的一些合影。 从照片上叶星的年龄推断,他应该是不到十岁的样子,他和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的合影比较多,看样子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亲生母亲,因为后面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了。 再翻到后面,前面那个和叶星合影的年女人就不见了,出现在全家福的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这可能就是叶星的继母,这个女人比叶星的亲生母亲年轻,但没有她漂亮,眉目之间都有一股刁钻之气,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应该就是叶星的弟弟吧。 这本影集里,叶星和他父亲c继母还有弟弟的合影比较少,只有寥寥两三张,但就仅有的两三张合影,他们每个人的表情也都是冷冰冰的,姿势也都很僵硬,基本上都是叶星的父亲和继母坐在前面,抱着他的弟弟,叶星孤零零一人站在后面,由此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确实很一般。 这本影集整体翻下来,给我一个感觉:就是叶星的相貌,既不象他母亲,也不象他父亲,应该说他比他亲生父母长得都要漂亮,因为他父母的相貌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普通人,但叶星的五官以及身材都是很出类拔萃的,也许是他集了他父母身上的优点吧。 我正坐在那里对着这本影集默默思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星已经悄悄走到我身边。 “在翻看我的家底?”他一边笑着递了一瓶饮料给我,一边调侃着问我。 我淡淡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饮料,然后将那本影集放在书桌上,又翻回前面的一页,翻到有那张黑白照片的一页,指着照片上那个美丽的女人问叶星:“这个人是谁呀?长得好漂亮啊!” 叶星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然后摸着鼻子微笑着淡淡答道:“哦,她是我的启蒙音乐教师,是一位归国华侨,八十年代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女人气质那么不俗,原来是搞音乐的,那她身上那种不俗的气韵,应该就是艺术家的气质吧。 叶星的解释,也合理说明了那个女人为什么在三四十年前会有身着旗袍留着盘发的美丽造型,因为她是华侨,当时不在大陆,所以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港澳台那边的风格。 我还沉浸在这本影集带给我的回味当,可是叶星已经悄悄把那本影集从我手收走了,他拉着我的手,自己在床边慢慢坐下,对我微笑着对我说道:“别光盯着那本影集了,说说对我房间的感想吧?我搬到这儿以后,你还是第一次来呢。” 我一只手里拿着饮料,一只手被他拉着,有点拘谨地环视了一下他这个房间,轻声对他说:“还不错,干净c幽雅。”然后我又问他道,“这间房一个月多少钱?” 叶星笑着将两只手撑在身后的床上,回答我道:“这边房租便宜嘛,这间房才五百元。” 我轻轻点头,道:“是很便宜,这么大的面积,这个价格在小区里可绝对租不下来。”然后我又笑着问叶星,“你现在一个月收入多少?” 叶星笑了,笑得很灿烂,他煞有介事地对我说:“男人的荷包,和女人的年龄是一样的,都是不能随便问的。”说着,他又伸出手来拉我。 我被他拉到他的身边慢慢坐下,假装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小声说道:“不告诉,就算了。” 我们并排坐在他的床边,我默默喝着手里的饮料,叶星在我身旁注视着我。 他的目光看得我有点尴尬,耳根都发烧了,片刻后,我不禁转过头,假装微恼地低声问他:“你看什么呢?” 叶星笑着转过头去,犹豫着,才缓缓说道:“我在看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第一百零二章 心机和巧遇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眼下我和叶星的关系渐入佳境,似乎我已经忘记了他曾经联合邓良对我做的那些前尘往事。 但是,其实我没有忘记。 那样大的伤害,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忘记呢? 所以,虽然此刻我纵容叶星走入我的世界,但是,这一回我不会再把真心交付与他。 我冷笑着,半真半假地对叶星说道:“当然还在恨你呀,当初你那样耍我,那个仇我怎么可能轻易就忘记?” 叶星眼的笑意隐去了,他颇为认真地问我道:“那你为什么又允许我接近你呢?” 我得意地笑了,然后看着叶星,对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因为我想报复你呀!”说着,我点着叶星的鼻子,调笑地对他说道,“我要让你深深的爱上我,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你!” 叶星定定地与我对视着,我的目光丝毫不输给他,良久,他笑了,然后意味深长地对我了句:“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得意地仰了仰脖子,淡淡说:“那咱们走着瞧?”说着,我站起身,就要挣开叶星的手。 他却一个用力,将我狠狠拉到他的面前! 此时他的眼都在冒火,那是青春的欲火,我知道年轻男孩经不住挑逗,他的征服已经被我重新挑了起来,但这一回我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叶星猛地将我拉到他的怀里,然后贴着我的身体就把我往床上压 “不行!不行!放开我”我用力挣扎,手脚并用不让他得逞,这一回我可不想和他玩真的。 他的呼吸声很急促,动作也变得粗野起来,把我死死压在身下,一只手探进我的衣服隔着胸衣抚摸我。 “叶星你再继续,我就真的生气了?”我停止了挣扎,冲他大声喊道。 他饱含欲火的目光与我对峙着,良久,他的目光松懈下来,无奈地一笑,渐渐放开了我,嘴还喃喃说道:“你呀,你可真会拱火” 我佯装愠怒地起身,摇着被他刚才捏得生痛的手腕,冲他低低地吼道:“你这个混小子!手差点被你捏断了!” 叶星“吃吃”地傻笑,回我道:“谁让你逗我?” 我轻叹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然后拿起背包对他说道:“不理你了,我走了。” 听说我要走,叶星一惊,随即喊道:“急着走什么呀?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我微笑着转身,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算了吧,我怕你晚上要吃的东西,就是我”然后我笑着快出了门去。 叶星追了出来,这时候我已经“蹬蹬蹬”下了他住的那座小楼的铁梯,我站在楼下冲他挥手,喊道:“你回去吧,别送了!” 他无奈,只好冲我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只手扶着栏杆,冲我挥手道别。 我给了他一个明媚的微笑,大步走出了他住的那个小院。 邓良和杨可馨的婚礼定在一个礼拜天,在举行婚礼前,彤彤来和我商量,她试探性地问我:“妈,我爸和那个女人的婚礼,我不去参加了,那天我来陪你。” 看着女儿认真可爱的眼神儿,我笑了。 我听许心诺说,邓良为了迎娶他这个小新娘,在这场婚礼上费了不少心思,他们的婚礼在一家著名的五星级大酒店的顶楼举行,据说现场有不少花样,什么花车呀,花童呀,光是场地的设计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所以,到时候那现场的景象一定是既美丽又灿烂,象童话世界一般梦幻。 其实现在我已经对邓良和杨可馨的事情看淡了,毕竟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知道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所以其实我并不阻止女儿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认真的问彤彤:“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你爸爸结婚现场是什么样吗?” 彤彤眨着大眼睛,咬着小嘴唇,没有回答。 我笑了,用额头顶上女儿光洁的小额头,柔声对她说道:“宝贝儿,其实妈妈并不介意你去参加你爸爸和别人的婚礼,毕竟他们现在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了,我也将拥有自己的生活,”然后我搂着女儿,亲切地对她说道,“也许有一天,妈妈也会让你去参加我的婚礼呢!” 看着我那真挚而坦诚的眼神,彤彤善解人意地笑了,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喃喃对我说道:“好吧,妈妈,那我就听你的。” 我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头,表示赞同。 彤彤去参加她爸爸婚礼那天穿的衣服是我帮着挑选的,是一件浅粉色的小礼服裙。 看得出来,虽然彤彤很讨厌杨可馨,但她对于这种大人世界的婚宴喜事也是颇为好奇的,我给她换上漂亮的小礼服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那个美丽可爱的自己,眼底眉梢都带着一种孩童式的喜悦。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管别人怎样伤害我们,但我要灌输给女儿正确的人生观,那就是以正确的心态去看待所有事情。 因为我相信,一个人做了不道德或者亏心的事情,哪怕他(她)可以一时得逞,但总有一天,他(她)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我们这些被伤害的人或者旁观者,没有必要浪费大量时间和牺牲大量精力去仇视甚至报复他们,因为那样做不值得,我们只需要走好自己以后的每一步路,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回报。 至于那些坏人什么时候受到惩罚,那就交给天意吧。 尤其是我的彤彤,她正处在成长发育期间,我更不希望她过多的关注大人世界这些恩怨情仇,她应该有她那个年龄段该有的童真和快乐,所以,我才在她面前尽量淡化我对邓良和杨可馨的反感之情,因为不想让这些情绪影响她以后的人生之路。 彤彤去参加了她爸爸和杨可馨的婚礼,至于婚礼具体细节是怎样的,我过后没有盘问,因为我也不感兴趣,我只需要知道我的女儿过得很快乐就足够了。 那一阵子,我在为另外的事情闹心,因为城村内越来越多的谣言甚嚣尘上,很多消息传出来,说政府对这个区域已经有具体规划了,可能年底之前就要将这片区域完全拆除,然后兴建新的小区。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并不开心,因为这样一来,我这家路边麻辣烫小店就要开不下去了,但同时,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其实麻辣烫店开了这么久,在餐饮行业消费群体这方面我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同时,也积累了一定资金,下一步,我准备租一家上点档次的店面,开一家比较规范的快餐店,主要经营式快餐,比如盖浇饭。 一天午,我到城村外边的一家大超市买几味调料,就在我买完调料穿越马路准备往城村里走的时候,路边的一辆银灰色奥迪商务车缓缓在我身后停下,车窗摇下,坐在车后座的男人轻轻唤了我一声:“小苏?” 听到他的呼唤声,我恍然回头,才发现是然然的爸爸朱云修。 朱云修是个很有涵养的年人,看到他,我急忙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朱大哥,你到这边办事呀?” 朱云修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对我温和地说道:“是呀,到前面的规划局办点事,”他又好奇地打量着我,问我道:“你这是?” 我瞟了眼自己手拎的调料,急忙笑着向他解释道:“哦,我到对面的超市买点东西,”又指了指后面我开店的位置,对朱云修说道,“朱大哥,我在那边开了家小店,主要经营麻辣烫小吃,要不要去看看?” 本来只是客气之词,但没想到朱云修竟然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他对前面的司机说道:“你找个地方停车等我,我下车到小苏那边看看。” 司机急忙应允,朱云修就下了车来,对我笑着说道:“走,到你的小店去参观参观。” 他这样一说,我可是真的窘了,因为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客气,没想到他就当真了,其实我真不想让他大驾光临我那家小店,毕竟我的庙小,象朱云修这样在商海叱咤风云的大佛,咱们哪敢在人家面前献丑啊? 我尴尬地冲朱云修笑了笑,然后喃喃说道:“只是一家不起眼的路边小店,朱大哥不要见笑才好!” 朱云修爽朗地笑着对我说道:“怎么会?怎么会?”然后还解释道,“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就到你那边去坐坐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强作推辞,只好勉强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就带着朱云修,向我开店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一个成功男人的关心 朱云修是一位卓有成就的成功商人,他的仪表打扮当然不俗,此时穿在身上的那件浅蓝色带条纹的衬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lv品牌的,下身是一条米黄色的悠闲西裤,脚上是一双浅棕色的高档皮鞋。 这一身打扮,和外来务工人员聚居的城村的气氛是如此格格不入,再加上朱云修走路时那种习惯成自然的老板派头,更是令走在城村大街上的他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引得那些路人纷纷侧目,以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我心里有点想笑,但还不能笑,只好忍住笑,客客气气地将朱云修引到了我那家小店门口。 站在店门口,朱云修停住脚步,仰头看了看我那个刻着“苏氏麻辣烫”几个大红金字的匾额,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才慢慢随我踱进店里。 我将朱云修安排在一张比较干净的桌前请他坐下,然后给他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 朱云修坐在那里四下打量着我店里的布置,待我将茶杯递到他面前时,他微笑着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笑着答:“不必客气。”然后在朱云修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朱云修一边轻轻品茶,一边笑着对我说道:“小苏,你还真行啊,这样一家小店就被你开起来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谦虚地答道:“嗨,凑和过日子呗,小本经营,赚不到什么大钱,和朱大哥的生意没法比,让你见笑了。” 朱云修默默地笑了,然后看着店外的人流,恳切地对我说:“你这家店址选的不错,虽然这个地方比较乱,但人流确实旺,而且房租相对便宜,麻辣烫这种小吃又适合此处居民的消费水平和口味,你在创业初期,选择开这样一家小店,定位是正确的。” 听朱云修这样一说,我心里很高兴,朱云修的想法和我当初的想法几乎一模一样,正所谓知音难觅,眼前的朱云修就给了我一种知音的感觉。 “是啊,朱大哥,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我略带羞涩地向朱云修解释道,“你看,我当时手里资金不多,租昂贵的地段和做大规模的装修,都不太可能,所以”我打量着自己的店面,有点欣慰地继续说,“我也是综合考察了这里的地理环境,才决定把店面开在这里,并且把经营的品种定位在麻辣烫这种小吃上,这样才便适合这里的消费群体。” 朱云修欣赏地冲我点了点头,此时他一直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轻轻叩了叩,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片刻,他抬起头,轻声对我说道:“小苏啊,你和邓良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 看着朱云修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他可能是从行内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什么,毕竟他和邓良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平时也有一些来往,而且朱云修的生意做得比邓良大得多,所以他在生意场上的人脉耳目显然更灵通。 更何况,我女儿彤彤和他女儿然然是好朋友,所以我和邓良离婚的事情朱云修夫妇不可能没有所耳闻,现在,邓良又大张旗鼓地和杨可馨举行了豪华的婚礼,这样更是把我们的事情搞得人人皆知。 所以此刻,我有些尴尬地冲朱云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朱云修看着我,继续说道:“关于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做评价,但有些细情我还是比较清楚的,小苏,我只想对你说一句,一个男人,如果跟自己的结发之妻为钱财而算计,这样的男人事业注定是做不大的,即使可以一时风调雨顺,以后也会栽跟头的。” 此时朱云修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我想他一定是了解了在我和邓良离婚过程,邓良并没有将他公司我应该分得的那一部分给我的细情,所以他才会如是说。 不管怎么说,作为交情很浅的普通朋友,朱云修肯站在我的立场上说话,还是给了我很多感动,于是我感激地对朱云修喃喃谢道:“谢谢朱大哥的鼓励和支持了。” 朱云修看着我颇有含义地笑了,然后说道:“小苏,你总是这么客气。” 听他这么说,我又尴尬地笑了。 朱云修转换了一个话题,他问我道:“我刚从规划局那边过来,听说过一阵这一片要拆迁,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打算呢?” 这个话题又触到了我的焦心处,于是我略带无奈地回复朱云修道:“目前来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这里的店面开不下去了,我想另外找地方开一家比较正规的式快餐店,只是现在还处在设想,没有具体实施。” 朱云修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到时可以来我的办公室说一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给予你大力支持。”说着,朱云修还递了一张他的名片给我。 我没想到朱云修会这样说,有点惊讶,所以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一边感激地对他说道:“朱大哥,谢谢您的美意了,不过目前来说,可能还不需要麻烦您。” 朱云修冲我宽厚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道:“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说着他站起身,向我告辞道,“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就可以。” 我感激地冲朱云修点了点头,然后送他出去。 我回来时,看小梅正探头探脑地往朱云修离去的方向张望,我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笑着逗她道:“看什么呢?小丫头。” 小梅冲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脆生生的笑说道:“这个大叔好有风度哟!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她还凑近我对我说道,“漫姐,他看上去和你很般配呀!” 我又轻轻拍了下小梅的脑袋,告诫她道:“别胡说八道!人家有老婆,你想让你漫姐给人家做小啊?” 小梅躲着我的手,假装委屈地喃喃道:“人家又不知道嘛,不知者不怪” 这时候叶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我们姐妹这副嬉笑怒骂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笑什么呢?” 小梅看着叶星那副认真的表情,于是拖着长调冲他说道:“刚才有个又阔又有风度的帅大叔来看漫姐了,我在说他和漫姐很般配呢!” 没想到叶星居然当真了,他拽着小梅追问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何方神圣,小梅却故作玄虚,就是不说。 看此情景,我免不了又对他们笑骂几句,一番嬉笑,自不必说。 大礼拜,女儿来我这里了,这个消息灵通的小喇叭给我带来了不少情报。 “妈,妈!”我在厨房干活,女儿彤彤连声呼唤我,在厨房门口叽叽喳喳说道,“我爸和那个女人结婚后,不是买了个大房子吗?然后他把原来给那女人买的房子给她爸妈住了,也就是杨可可的爸妈,所以现在杨可可可得意了,见人就炫耀自己家搬了新房子呢!” 我一边摘菜,一边笑着问女儿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呀?” 女儿一看我感了兴趣,急忙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又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妈,你还记得我小学同学庞小琳吗?” 我轻轻点头道:“记得,不就是那个小胖妞吗?以前经常来咱们家的。” 彤彤赶紧接茬道:“对!对!就是她!她家呀,和杨可可她家原来住一条街,离得还特别近,所以杨可可她家有什么事小琳都知道,这些事我就是听她说的。” 我胡乱地点头,一边切菜一边随意地问道:“那你还听她说什么了?” 彤彤眨着大眼睛,对我说道:“小琳还说,其实杨可馨不是杨可可的亲姐姐,是他爸妈从孤儿院收养的,因为杨可可原来有个姐被车轧死了,所以她爸妈就收养了杨可馨。可是其实杨可可的爸妈对杨可馨一点也不好,她小时候总让她干活,小琳还听她奶奶说,杨可可小时候,她爸妈做买卖,就让她姐姐带她,如果带得不好,他爸妈就拿皮尺打她姐姐,反正可凶呢!现在,杨可馨嫁给了我爸,他们一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所以才对杨可馨好了起来。” 女儿把刚学到的成语都用了上来,听得我哭笑不得,可是,听着彤彤天真无邪的一番话,我心里还是若有所思。 关于杨可馨的身世,我和邓良离婚时,他曾经给我诉说过一二,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完整的,听彤彤刚才一席话,杨家的情况,还真是不简单。 周二的下午,顾客并不多,我正坐在店里吹着风扇,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无聊的诈骗电话,所以不准备理会。 可是一般这种电话响过一声就断了,而这次这个电话却响得不屈不挠,我按断一次后,过一会它又响了起来。 我不得不拿起手机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号码,发现这个139打头的号码,后面带着无数个8,一看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好号,一般骚扰电话是不会用这么好的号的,于是我就拿起手机接通了。 “喂?哪位?”我轻声问电话对面。 对面的人笑了,然后声音浑厚地对我说道:“小苏啊,是我,朱云修。” 我一听是朱云修,吃了一惊,在我记忆里,我并没有给他留过我的电话号码,于是我不解地喃喃问道:“噢,是朱大哥呀,你怎么有我电话呀?” 朱云修笑了,轻声答复我道:“从然然那里问来的呀。” 第一百零四章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礼貌地问他道:“朱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云修温和地对我说:“小苏你今天忙吗?”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于是就下意识地答道:“哦,不太忙。” 朱云修接下来说道:“噢,要是不忙的话,你来我这里一趟吧?要不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一听这话,赶紧接茬道:“哦,不用了,如果过去,我打车去就行。”但我还是不解地追问了朱云修一句,“朱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吧?” 朱云修笑着对我说道:“你来了以后咱们再细说吧。”然后他告诉了我他办公室的具体位置。 放下朱云修的电话,我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实话说我对朱云修这个人印象挺好的,我感觉他既然找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 于是,我打定主意,叮嘱了小梅几句,让她看店,我就拿着自己的背包,打车直接去了朱云修的办公大楼。 朱云修的企业很大,他是早年在近郊买了一块地皮,然后在那块地皮上建了一组楼群,这组楼主要功能用于办公,也有一些用于商业出租,还有一些专门提供给职工住宿,另外还有一些设施是用于给内部职工休闲娱乐,总之,气派弄得很大。 按照朱云修先前的指引,我直接来到他的办公大楼,因为朱云修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我一走进办公大楼,就有人询问我的来意,然后有专人带领我直接来到朱云修的办公室。 其实,一路上来所观所看,从大厅里的装饰,到电梯以及门廊的设计,我就看出来这座气派雄伟的大厦装修得异常的豪华,这正是企业财力的一种象征。 以前就听邓良说过,朱云修这个人发迹比较早,而且他发迹时正赶上了房地产的热潮,狠狠攒下了几桶金,所以他的家底很厚,是名符其实的财神爷。 当然,以前这话我只是听听,但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亲眼得见,才明白邓良嘴所说的“财神爷”确实是名不虚传。 从一路看到的设施,我就推断朱云修的办公室一定异常奢华气派,但当他的手下工作人员真的将我引进他那间诺大的办公室时,我还是吃了一惊。 这间办公室,简直有一户普通人家整栋房子那么大的面积,酒柜c书柜c古玩陈列架c巨大的落地式鱼缸,可谓是应有尽有,极尽奢华,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台球案子,由此可见朱云修还是个台球爱好者。 我到来时,朱云修正坐在大班台后面舒适的老板椅里,好整以暇地坐等我,他那个诺大的大班台以及老板椅也是异常的宽大c气派。 看到我到来,朱云修微微一笑,他欠了欠身子,指着大班台对面的软椅,对我说道:“小苏,你坐。” 说实话,我此时心里有点紧张,但是还不能显露出来,于是我冲他尴尬地笑了笑,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朱云修一直微笑着注视着我,待我坐稳后,他温和地问我:“怎么样,今天你那个小店不忙吧?” 我微笑着回复道:“哦,不是特别忙,尤其下午,没什么人。”语气里带着一点拘谨。 朱云修是个见惯各种场面的人,我这点心理活动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可能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情绪吧,他冲我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又和我聊起了一些其他话题,比如我们各自的女儿的学习c生活情况,等等等。 聊着聊着,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我知道,朱云修今天叫我来这里,肯定不是让我陪他扯这些家常的,所以我一边和他寒暄,一边等待着他说正题。 果然,后来朱云修将话题转到我那家小店的经营上,他觉得既然那个地方很快要拆迁了,我不如趁早找个适合的店面,把我原来构想的式快餐店早日开起来。 我勉强笑了笑,然后回复朱云修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找一个合适的店面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有装修之类的问题,所以我想缓一缓再说。” 朱云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询问我道:“资金上有没有什么压力啊?” 我尴尬一笑,然后轻声回道:“还好吧,我如果要开快餐店,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筹划。” 朱云修又点了点头,片刻沉默,后来,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然后缓缓地递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小苏,这个你拿去,算我给你那家小店的一点投资,如果不够,你再跟我吱声。” 我一看那张支票,那上面赫然写着一百万的金额!我当时就惊住了。 片刻,我急忙将那张支票推还给给他,急促地说道:“不不不!朱大哥,这个苏漫实在是不敢受!”然后我诚恳地向他解释道,“我如果开快餐店,也在我经济能承受的范围内,一开始气派不会搞得太大,因为我怕气派搞得太大,我也没有那个经营能力,我希望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这样才会比较踏实。”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无奈地笑了,他耐心地对我说道:“小苏,你看你又客气了,其实这些钱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可能就会解你的燃眉之急,我觉得你还是把这笔钱拿去,你日后赚了钱,可以慢慢还我嘛。” 说着,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小苏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直比较欣赏你这个人,觉得你一个女人孤家寡人做点事情挺不容易的,所以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一把。”说着,他又将那张支票推到我面前,轻声道,“这个,你还是拿去。” 朱云修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真的是有点骑虎难下。 说实话,当时开快餐店,我手里确实缺少一部分资金,毕竟开麻辣烫赚的辛苦钱并不算丰厚,但是,尽管如此,我也不想收朱云修这笔钱。 因为,我不是一个没阅历的人,我深知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民间有句老话说,拿人的手短,吃的人嘴短,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还是个异性,人家凭什么一掷千金拿这么大一笔钱来资助你?你又拿什么去回报人家? 所以,朱云修这笔钱我无论如何不能收,我开店缺资金,我可以找海潮和许心诺周转一下,或者让她们入股,我来具体管理,到时候赚了钱我们三人分红,这些都是可以商榷的,可以拿到明面上说,我心里不会有什么愧疚。 但如果收了朱云修这笔钱,这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隐隐地感觉朱云修对我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我是过来人,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事,甚至是那些微妙的眼神和暗示,我心里是有数的,我相信朱云修是个好人,他慷慨解囊的初衷可能真的是出于同情和帮助一个孤弱女子的目的,但是,有一点也是存在的,就是他对我隐隐的有那么一点好感,我想这一点我也不会看走眼。 那么如果我拿了这笔钱,以后他约我吃个饭,看个电影,聊个天儿什么的,我是接受呢?还是拒绝呢? 接受吧,他是我女儿同学的父亲,也是有老婆孩子的已婚男人,按原则说这样的男人我绝对是要退避三舍的。 但是矢口拒绝吧,你又拿了人家那么大一笔钱,你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去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呢?这就是真正的吃人的嘴短了。 左右衡量,这笔钱我绝对不能收,但朱云修把话说得这么恳切,我也不能直接拂人家的好意,于是我想了想,用了一个较婉转的方式拒绝他,我对朱云修轻声说道:“朱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我决定下一步准备开快餐店,那我先去找好店面,然后咨询一下装修的具体事情,等一切有了眉目,我看看资金还有多少缺口,再来找你求助,现在如果把这么一大笔钱放在我那边,我一时半会用不上,也害怕不安全。”说着,我尴尬地笑了笑,将那张支票再次推回到朱云修面前,对他温和地说,“朱大哥,这个您还是先替我保管着吧。” 听我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朱云修也不好再强做推托,于是他宽厚地笑了,无奈地冲我点头道:“也好。” 后来,我们俩人又闲扯了几句,话题无非还是围绕着然然c彤彤这两个孩子,另外,还有我们两个家庭的一些闲事。 寒暄半天,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礼貌地起身告辞。 朱云修也没有多做挽留,询问我用不用派司机送我回去,我说不用了,这边到我那边打车还是挺方便的,朱云修也就慨然应允,笑着送我出了他的办公室。 走出他那座办公大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并非不知好歹,人家好心相助却被我一把推开,而是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有我自己的底线和准则。 城村拆迁的风声越来越近,我也在紧锣密鼓地搜寻着合适的新店址。 同时,我和邓良离婚时分给我那一套小房子租期到期了,我没有再和那个房客续约,因为我想将那栋房子收拾一下,搬回去住,我这样总是在外面租房子也不是回事,我自己倒好说,女儿还经常过来,别人的房子到底不象自己的房子那样随心所欲。 房客搬走后,我先回去收拾了一下,准备将他们留下的那些生活垃圾清理掉后,找个施工队将房子重新粉刷一下,哪里有破损的地方做个修补。 挑了个店里不忙的日子,我来到我的那栋房子,戴上帽子和口罩,穿着干活用的大布衫在客厅里开始收拾。 原来的租客是一对小夫妻,人也不是那么干净利索,他们走后,留了不少花花绿绿的报刊杂志在客厅,我一边叹气,一边将那些报刊杂志收起来,可是就在我收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经意间一瞥,我觉得一张报纸上有张照片好象那么熟悉似的,于是,我停下手,将那张报纸抽了出来,仔细查看。 那是一个女人的黑白旧照片,她梳着盘发,身着旧式旗袍,那张照片我确实见过,是在叶星的影集里。 第一百零五章 但愿长醉不愿醒 出于好奇,我放下手的抹布,拿起那张报纸仔细看了一下。 那是一份娱乐性的报纸,那个版面报道的主要是一些社会上的名人轶事,包括一些已经故去的名人的身后事,通过追记的形式,报道这些名人子嗣的现状,来追记那些名人当年的风光往事。 通过这份报道,我知道了,这张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一位民国时期著名人物的后裔。 她本名杜芳华,她的家族在民国初期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家族,这个家族在清朝末年就曾出过一些赫赫有名的官员,可是经历了一番辉煌之后,到了民国末年,这个家族的命运开始走向凋零,很多子嗣后人,包括杜芳华就漂洋过海,去了异国他乡。 杜芳华是学艺术出身,在国外曾受过音乐方面的高等教育,后来与一位和她身世相近的海外华人结婚,但是夫妇俩婚后多年没有子女。 八十年代末期,杜芳华的丈夫在海外去世,已经年过半百孤独一身的她带着丈夫留给她的遗产回到国内,定居在临海市,在此处购置了房产,并且在临海市一所音乐学院任客座教师,同时,多年来她还从事了大量的慈善活动,所以受到了各界人士的尊重和好评。 这篇报道通篇是以溢美之词来赞颂这些名人的后裔,意思是一些优秀家族的传统都是代代相传的,但这并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所关心的是,在我记忆里,叶星说过他的家乡并不在临海市,临海市是一个距离本市五六百里的等城市,据这份报道所说,这个叫杜芳华的女人归国后一直生活在临海市,而她任教的那所学院是一所成人学院,那么叶星所说的是,杜芳华是他早年的音乐启蒙教师,这个说法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问号,我想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弄出个答案的。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报纸收好,然后继续干我的活。 原来那对租客很不讲究,租别人的房子嘛,有些没公德的人就不会象爱惜自己的房子一样爱惜租来的房子,所以在卫生间c厨房,甚至是卧室c客厅的一些角落都留下了一些难以去除的污渍,尤其是卫生间和厨房。 我将那对租客留下的生活垃圾全清理出去后,找了个专门做粉刷的施工队,将这套小房子里里外外所有房间全都粉刷了一遍,这样,这个房子就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 墙壁粉刷完之后,我打开所有窗户,通风晾晒了几天,去一去屋子里的霉气,然后,请了个专人来清理了抽油烟机,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干脆直接换了个全新的,虽然我很节约,但这种用于人体直接接触的东西,我是比较舍得花钱的,更何况原来那个抽水马桶已经让那对租客祸害得不成样子了,正好趁此机会直接换了个新的。 然后,利用一个周六,我和叶星好好将我这套小房子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因为在粉刷墙壁的过程在地面上不可避免地会留下一些痕迹,粉刷工人是不会给你清理得那样干净的,还有被租客弄脏的厨房的一些角落,以及所有家电c家具表面的擦洗工作,这些全要靠自己家人来悉心地做。 帮我干活,叶星是不惜力气的,他干活也非常的有章法,干净而利索,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曾经当过兵?要不手脚怎么会那样的利落? 房间清理干净以后,叶星又帮我把所有的玻璃窗擦试了一遍,做完这些,我的这套小房子终于恢复成一个崭新的新房的样子了! 虽然我和叶星都累得筋疲力尽,但看到房子被我们收拾得这样干净整洁,那份心里的愉悦是无法言表的。 做完上述这些不活计,已经到了下午时分,我不顾劳累,拉上叶星就直奔附近的装饰品市场。 我在那里的一个布艺店订做了一套新的窗帘,还有沙发罩,因为我那套小房子的沙发是布沙发,但原来的罩子已经让租客弄得脏得不象样子,洗也不洗不出来,为了有点辞旧迎新的意味,我干脆直接找人做了个新的,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窗帘也是如此,那套小房子的窗帘还是十年前我和邓良刚搬进去时随便买的,现在颜色都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也应该换一套新的了,我重新订做的这套窗帘并不昂贵,但花色的质料还是比较令我满意的。 拿上窗帘和沙发罩,我又拉着叶星到附近的花鸟市场买了几盆绿色植物,这样房间里才会有一些生气。 拿着这些大包小包,我和叶星打了一辆车回来,回到家后,抹了把汗,我们就赶紧将这些东西各就各位。 叶星先和我一起把崭新的沙发罩套在沙发上,然后他又帮我挂上了美丽的窗帘,我则将那些可爱的绿色植物分别摆在各个房间的合适位置。 我把平时搜集的一直没舍得用的新床罩c枕套以及各种布帘都拿了出来,让它们为我的房间增光添彩。 这样一来,我这套旧房子简直让我们收拾成了一套可以用来结婚的新房子了! 看着这套房子变得这样美丽整洁,叶星也吃了一惊,我们俩人一边欣赏着自己亲手装饰出来的新房子,一边轻轻地吁气,这时候才感觉浑身酸痛,真的是累坏了。 叶星渐渐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他直直地盯着我的脸庞,然后开始发笑。 他笑得我心里发毛,我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质问他:“你笑什么笑?” 看我一生气,叶星笑得更加开怀,甚至有些前仰后合了,一边笑,他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我:“你你脸上有一块黑你就这副模样去了装饰品市场,又去了花鸟市场,哈哈哈哈!” 我气得上去拧他,抱怨他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叶星笑得眼泪都快溢了出来,他喘着粗气对我笑道:“我都快累死了,哪还顾得上瞅你啊?” 我跑到镜子前看了看,反正那块灰也不是特别明显,装饰品市场和花鸟市场人山人海,谁会盯着我看啊,管他这些呢。 于是我回过身来对叶星喊道:“你别在那笑了,快去洗澡吧,然后我做饭,等你洗完了,我也进去洗。” 叶星答应着,走进卫生间,可是马上他象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打量着自己上下那一身脏衣服,对我喃喃说:“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我冲他皱了皱眉头,催促他道:“你快进去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洗衣机上面的篮子里,你一眼就能看到。” 看着我那充满暗示的眼神,叶星会心地笑了,笑得很甜,他轻声应道:“好嘞。” 他去洗澡这功夫,我去厨房做饭,先把米饭闷上,然后开始洗菜c切菜c切肉。我先把要炖肉的菜都放在小锅里用火煨上,然后又将准备炒的几个菜和切好的肉片用盘装好放在一旁,一切准备就绪。 我看着时间,估摸着再过半个小时女儿也该来了,今天和她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这时候叶星也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一套全新的夏季运动衫,浅灰色的颜色,很衬他的肤色,看上去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看我在盯着他看,然后咧嘴笑着看了看自己,抬头对我说道:“正好,你还真挺会买。” 我浅浅地一笑,盯着他没有说话,其实这套衣服我早就买好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送给他,正好趁今天这个机会给他。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一回我不会动真情的。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对他好,就不出来理由和原因。 我对他淡淡说道:“肉炖着呢,你看着点儿,时不时帮我翻翻锅,我去洗澡,等我出来,再炒另外几个菜。”说着,我从叶星身边擦肩而过。 他急忙伸出手,扯了扯我的手指尖,口却痛快地答应着:“好的,你放心。” 我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才笑着放开我的手指,我走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站在花洒下,我褪下身上所有衣物,这时候才感觉到了由内而外的疲惫不堪,我打开花洒,任凭细碎的水流自我滑嫩的身体上蜿蜒而下。 我洗完澡,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时,我听到厨房传来“刺啦刺啦”炒菜的声音,我略略一惊,随即明白了叶星在炒那几个菜,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叶星会做饭,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但今天他这么劳累的情况下还肯为我亲手下厨做菜,还是令我有点感动。 这时候,我听到门铃响,然后叶星高亢的声音传来:“门没锁,你进来吧!” 叶星应该知道是彤彤到了,因为我刚才告诉过他彤彤今天会来这边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果不其然,下一步传来开门声,然后,就传来我女儿彤彤那脆嫩的声音:“叶星哥哥,我妈妈呢?” 炒菜的声音没断,但叶星还是一边炒一边回复彤彤道:“你妈在卫生间洗澡呢,一会儿就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分道扬镳 我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时候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我急忙理了下衣衫,然后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只见女儿正站在玄关那里,四下打量着我这间崭新的小屋,叶星则在厨房里挥舞着大勺炒菜。 今天的彤彤穿了条浅粉色的小花苞裙,配上她雪白的肌肤,整个人就象是初夏时节正含苞待放的一朵莲花。 “妈妈在这儿呢!”我冲女儿微笑着,向她走了过去。 “妈妈!”看到我,彤彤开心地大叫,扑到我怀里,似乎有些难以确信地再次打量整个房间,喃喃对我说道:“妈妈,这儿真的是咱们原来那个家吗?怎么收拾得这么漂亮啊?” 我笑了,轻轻搂住女儿的身体,她又长高了,已经比我矮不了多少了,我对女儿轻声解释道:“其实只是粉刷了一下,换了些布帘,并没有太大改变。” “但是就不一样了呀!”女儿瞪着大眼睛欢欣地雀跃着,“干净得象是童话世界一样!”她由衷地赞美道。 我想,可能是我选择的窗帘还有沙发罩之类的颜色比较清新,再加上那些翠绿的绿色植物,和雪白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所以才会给人视觉这么大的冲击力吧。 这时候叶星端着炒好的一盘菜走了出来。 餐桌和餐具刚才已经被我摆好了,看叶星端菜出来,我赶紧去帮他的忙,将厨房已经煨好的鸡肉炖野菇还有排骨炖豆角用大碗盛了出来,同时轻声吩咐女儿去洗手,过来吃饭。 女儿开心地答应着,跑去了卫生间。 叶星按我切好的菜和肉炒了三个菜,有鲜竹笋炒肉片,还有青椒炒肉段,还有一个是蒜苗炒鸡蛋,我又拌了一个简易的凉菜,就这样和两道炖菜凑了六道菜,也算是非常丰盛了。 我开了一瓶本地产的香槟酒,女儿欢快地帮我递来晶莹透亮的玻璃杯,我给每个人杯里都斟满了冒着泡泡的香槟酒,我们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在圆形的餐桌前相对坐下。 女儿拿起筷子,赶紧夹了一口叶星炒的菜,放里嘴里慢慢品尝,叶星专注地看着她的表情,须臾,彤彤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甜甜地对叶星说道:“叶星哥哥炒的菜味道还不错嘛!” 听到彤彤的赞誉,叶星开心地笑了,彤彤又转向我,补充了一句,“当然,照我妈妈炒的还要差一点点,哈?” 我和叶星相视,都笑了,心想这小丫头还真会说话,夸赞客人的厨艺的同时,还不忘记捧一下自己的老妈。 这顿饭就在这开开心心的氛围结束了。 吃完饭后,我安排女儿回她的房间去做作业,我已经把女儿那间卧室收拾出来了,床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同时窗帘也换了新的,还给她新买了一张小书桌。 我和叶星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我看了叶星一眼,思忖着,漫不经心地问他:“叶星,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是三叶市的,是吧?”三叶市是距离本市七百多里的一个小城市,我记得以前叶星曾跟我说起过,说他生长在那个城市。 “是啊,怎么了?”叶星将盯在电视上的目光转了过来,不解地询问我道。 “哦,没什么,”我冲他淡淡一笑,放了一块切好的水果在他手里,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小时候一直生活在三叶市吗?” 叶星肯定地冲我点了点头,应道:“是啊,从小就在那个城市。” 我轻轻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了,但心里的狐疑却是越来越重。 叶星生长在三叶市,而杜芳华回国后一直生活在临海市,这两个城市相距至少几百公里,那么杜芳华是怎样成为叶星的启蒙老师的呢?按道理说,叶家没理由会从那么远的地方为孩子请一位音乐教师,而叶星成年后杜芳华早已经去世了,两人更没有成为师生的机会,所以这个问题始终在我心里划了个问号。 时间不早了,叶星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对我说道:“哦,你不准备在城村那边开店了,我也准备搬走了。” 听到这话,我很诧异,随即问他:“你准备搬到哪儿去呀?” 叶星微笑着对我说:“搬回我室友那里呀,本来我搬走后,他那房就一直空着,临时找了个合租的,那人没住多久也搬走了,所以现我搬回去正好。” 看他说这话时波澜不惊的平静样子,我怔了一下,然后喃喃问他:“你搬到城村,就纯粹是为了我吗?” 叶星低了低头,尴尬地笑了,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副缄默不言的样子,我欲言又止。 想想女儿就在隔壁做作业,我们在客厅说什么恐怕不是很方便,于是我对叶星轻声道:“反正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外面凉快,我陪你下楼去转转吧?” 叶星看了看我,没有反对,我走到女儿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对她轻声说:“彤彤,妈妈到小区外面的小超市买点东西,顺便送叶星哥哥下楼,一会儿就回来,啊?” 女儿乖巧地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就披了件衣服,陪着叶星向楼下走去。 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初秋季节,晚风已经带了些许凉意,幸亏我披了件衣服。 看我微微抱起肩膀,叶星关切地问了一句:“冷吧?要不你回去吧?” 我冲他淡淡一笑,低声道:“没事儿,这个时候冷不到哪儿去。”然后我看着前方对他说道,“咱们再往前走走吧。” 于是,我们又默默无语地沿着小区那条街向前面踱去。 叶星在前面的一个站台坐车,快要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停住脚步,对叶星说道:“叶星,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听到我这句话,叶星微微一愣,然后轻声问道:“哦,有什么不方便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思索着,然后对叶星郑重地说:“你看,现在我已经搬回自己的房子住了,下一步城村那块就要拆了,那个店我也就不开了,然后会在市区找个好一点的店面开个快餐店,到时会请人操作,我只负责整体管理,也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起早贪黑的加班了,所以你也不用再象以前那样担心我了。” 叶星默默地听着我的诉说,他微微低着头,等我说完了,良久,他才轻轻“哦”了一声。 看他有了反应,我又对他说道:“叶星,虽然我不能完全忘记以前的事,但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好我也看在眼里,怎么说呢,我还是感谢你陪我度过了最低潮的一段时期,现在既然我已经渐渐走过了那个时期,我也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回到各自原来的人生轨迹上去,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而我,也将有我以后的打算。” 我想,我上面这段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叶星听了后,抬起头看着我,片刻,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笑了一下,否定道:“目前没有,”然后还向他解释道,“我眼下只想快点将我构想的快餐店开起来,别的事都暂且靠边,不做考虑。” 叶星双手插兜,低着头,沉默良久,然后抬起头对我缓缓说:“你不想让我介入你的生活,我理解,但是我想,在你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他的目光在路灯下奕奕发光,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我不想再这样拖泥带水下去,于是我对他淡淡说道:“还是不要了吧?” 叶星呆呆地注视着我,良久没有说话,后来,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沙哑地回了一声:“好吧。” 这时候,叶星要坐的那趟车来了,我急忙提醒他道:“车来了,你快走吧!” 叶星冲我点了点头,向后面倒退着,冲我挥着手,最后转过身去,向那辆缓缓停下的公交车跑去。 我注视着他上了车,他坐在那趟公交最后面的位置,坐在车里还在冲我挥着手,我也冲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义无反顾地向我家的位置走去。 其后的一些天,我在城村的小店基本处于半停业的状态。 因为拆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些天,每天都在拆迁办的人来动员房东早日接受安置条件搬家,很多外来商户人心惶惶,都在早做打算,城村的租客人数也越来越少,麻辣烫的销售当然再也不象过去那样火爆,每天只有寥寥无几的散客上门。 所以,我只留下小梅帮助看店后招呼那些为数不多的散客,我自己则在市里主要的商业路段来回转悠,寻找合适的店铺位置。 市里心路段的商铺我还是不敢考虑的,那边虽然人流汹涌,但高昂的房租也让我望而却步,最后,我在市区比较靠近近郊的地方选了一个正在招租的商铺位置,那里虽然比较偏僻,但周围却是一个新建成的科技园区,有着大量的写字楼和上班一族,我预感到此处开设快餐店,效果一定会非常不错。 第一百零七章 新的生活,转折到来 我打了那个招租的商家电话,他让我进他的店里,然后我们谈了谈。 这个商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姓李,他这间商铺其实是从别人手里租来的,面积大约一百多平米,含十平米独立储藏操作间,另有六十多个座位。 小李租这间底商,原来是开了个比萨饼店,在开店前他对这间店铺进行了整体装修,风格完全是按照麦当劳c肯德基那种西式风格来的,看得出来装修的年头不会太多,因为店铺里面看上去很新,包括桌椅,都很新。 据这个年轻人说,他开这家比萨饼店,也是赚钱的,但是并没有期望那样火爆,所以心理落差很大,现在他找到了更好的项目,所以急于将这间店铺转租出去。 其实,这个地点开比萨饼店不火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这个地段主要是一个科技园区,周围都是一些写字楼,里面都是一些成年的上班族,而比萨饼这种东西对于国人来说就相当于小吃c点心,你让他偶尔吃一顿他觉得很新鲜,但你让他天天当饭吃,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受得了,这和国人的饮食习惯有关,所以他这间比萨饼店不火爆就完全在情理当了。 如果他这间店开在一些学校或者孩子聚居的地区,可能生意会更好些,因为小孩都喜欢吃这类西式甜食嘛。 据小李说,他装修这间店铺,连带购置后厨的一些用具,以及前厅的桌椅,总共花了二十多万元,这间店铺的房租是一万多元,还有半年多才到期,因为他现在想急于脱手,所以他把这间店铺以及所有附属品整体转给我,只需要我出十五万元,如果我想租的时间更长一些,他也可以找房东,我们三方直接谈,将租期定的更长一些。 说实话我真动心了,因为房租一万多确实不贵,这间店铺的位置如果在市心,月租最少在三万元以上。 可是他这个十五万的价格我还要考虑一下,于是我笑着对他说:“我回去和我家人再商量一下吧,然后给你个答复。” 小李也看出我动心了,于是很热切地对我说道:“那你可得赶紧啊,如果你不抓紧,我可能就要租给别人了!” 我淡淡一笑,我想商家都会这样说,他恨不得我马上接受他的条件,但我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接手,因为我还想在价钱方面再压一压,同时,我也想让海潮和许心诺过来看看,帮我出出主意,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嘛。 接到我的电话后,蔚海潮和许心诺很快赶到了这间店铺,看了后她们也感觉非常满意,因为这间店铺的位置确实不错,而且里面的装修的确很新,也显得非常时尚c干净,在问了具体的转租价格以后,她俩的意见是觉得可以接受,当然也可以再和对方还还价。 最后,我们又和小李谈了谈,把转租价格定在了十三万五,租期七个月,店铺里的所有东西他都原封不动地留给我。 这样一来,我就方便多了,因为他这间店内的设备还是很齐全的,厨房全套电磁设备,各种锅灶,以及冰柜c冷藏柜c点餐收银系统c订餐系统c监控系统等等等,一应俱全。 可以说,我直接拿来就可以开我的式快餐厅了。 条件讲好后,我们让小李将房东约出来,拟定了一个转租合同,这份合同由许心诺亲自来敲定,看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就签了下来,我付了租金,这样这间店我就整体盘了下来。 当时我手头有十几万,付完租金后就所剩不多了,所以我又从海潮和许心诺那里暂借一部分资金,以备后用,算做她们入股。 这样我这间快餐厅就开起来了,我给它取名叫“漫海诺盖浇饭”,取我们三人的名字各一个字,之所以叫盖浇饭,因为我这间式快餐厅就是主打盖浇饭的。 我们不提供面食,只经营盖浇饭,菜的种类涵盖了国人最喜爱的二十几道菜,同时,我们还提供一种自制的泡菜,以及一个鲜鸡蛋,所以这份快餐的价格定位在十到十五元之间,我们还提供可乐类的饮料,由机器自供,纸杯包装,饮料的价格另算,如果顾客想喝茶水,我们免费提供。 我找人制作了一个精制而亮堂的匾额挂在了我的店门口,然后在一个黄道吉日,我们三个人入股的这间“漫海诺盖浇饭”快餐厅就正式开始营业了! 开业前我已经雇佣了足够的人手,后厨三个人,收银两个人,点餐一个人,前厅三个服务人员,另外还有几个按小时计费的送餐人员。 小梅跟我这么久,彼此已经熟悉了,她为人也很机灵有眼力劲,于是我把她带了过来,在餐厅里帮我管事,看着点大家。 我雇佣几个送餐人员到各个写字楼逐层去发送餐广告,这样我的生意很快就火爆起来了! 我的眼光并没有错,此处经营盖浇饭确实是有市场的,因为周围写字楼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日间要吃饭,午饭是必须的,有的人晚饭也在公司解决,而有的大厦里面有地下餐厅,有的并没有,所以他们要到外面去吃。 而盖浇饭可以说是最经济实惠的一种饮食了,也最合乎国人的大众口味,因为无论从南到北,基本上很多地区都以米饭为主食,菜类为辅食,所以我这间快餐厅可以说很好地迎合了此处的经济需求。 快餐店的经营稳步发展以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餐厅走上正轨开始盈利以后,我逐步把借海潮和许心诺的钱返给她们,她们说是入股,其实就是在帮我,因为从开始她们也没指望从我这间餐厅里分多少红利,当然,我这个人是知恩图报的,所以该给她们的收益我一定会给的。 开了快餐店后,我不用亲自上阵操作了,只负责整体的管理,所以我也有更多的闲暇时间来考虑其他的问题。 海潮和许心诺劝我好好打扮打扮,因为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小餐厅的老板了,她们劝我注意个人形象,再者,此处不同于城村那种社会底层人员混居的地方,这里来消费的都是一些白领阶层,我穿得太寒酸了,也有损我们餐厅形象。 我听了她们的劝说,开始悉心地打扮自己,当然我再打扮也不可能太过火,只是每天化个淡妆,眉毛好好修一修,头发定期去做个头型,衣着品牌尽量选择上点档次的,整体做到优雅大方就可以了。 我住的地方到快餐厅有直达的公交车,很方便,当然我也不用再象以前那样起早贪黑地守在店里了,因为店里有小梅帮我照应,我只要每天过来看看,保证餐厅的平稳运营就可以了。 我开快餐厅,最高兴的莫过于女儿彤彤了。 其实以前彤彤一直不放心我在城村那个混乱的地方开麻辣烫小店,因为那边实在是太乱了,当然,当时我看重的是那边客流量大。 现在我开的这间快餐厅,又亮堂又体面,我也不用整天在那里坐班,只要每天过去看看就可以了,穿戴也和以前在城村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齐整漂亮了许多,所以彤彤打心眼儿里替我高兴,也觉得自己妈妈开了这样一间漂亮的快餐厅非常有面子。 彤彤还是大礼拜过来和我住,有时候她也会去她爸爸那里,但是住的时候少,据她说是不喜欢看到杨可馨,她说她爸爸现在对杨可馨特别的好,可以说想要什么给买什么,把原来给杨可馨买的房子给了她娘家不算,还要另外给她娘家人买辆车。 彤彤不服气地对我说:“妈妈,你说我爸爸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对那个女人好也就算了,对那个女人的家里人还那么好,可问题是她的那些家人也不是她亲的呀?” 我看着女儿疑惑而不解的眼神,握着她的小手,淡淡地对她笑道:“这些大人之间的事,你就少管吧,只要你爸爸不亏待你就行了。” 彤彤撅着小嘴,环着我的脖子看着我,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她又对我轻声说道:“妈妈,你不知道,小琳告诉我,说杨可可她妈特别看不上她姐姐杨可馨,原来什么都骂她,说她是狐狸精,,专门勾引自己家男人什么什么的”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旋即捂住女儿的嘴,对她急切地说道:“你一个小女孩家,不能说这些脏话!” 彤彤委屈地倒在我怀里,眨着大眼睛对我喃喃说道:“妈妈,这些话不是我说的呀,是杨可可她妈说杨可馨的,杨可可她妈拿着笤帚追着打杨可馨,说她是勾引男人的小婊子,这些事他们那一条街都知道啊!我是听小琳说的”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紧紧搂着女儿,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杨可馨到底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呀? 看着我半天不说话,彤彤有些怯生生地唤了我一声:“妈妈,你生气了吗?” 我从深思抬起头,看着可爱的女儿,长长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对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别人以前叫她什么,但是她现在是你爸爸的妻子,你是个有教养的孩子,所以那些脏话,你再也不要对别人重复了,听见没有?” 女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片刻,她冲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喃喃应道:“我知道了。” 第一百零八章 几个男人的世界 彤彤搂着我的肩,轻轻摇晃着,嘴撒娇着唤我:“妈妈妈妈” 看女儿这副撒娇的样子,我笑了,搂住她轻声问:“什么事啊?” 彤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她这副样子我就知道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还不敢说。 于是我无奈地笑着鼓励她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彤彤将一根手指挡在我嘴边,小声地对我说:“那你可说好了,听了以后不许生气,要不我就不说了。” 看彤彤故弄玄虚的小怪模样,我“噗嗤”一声笑了,柔声对她说:“你就说吧,妈妈怎么会真正的生你的气呢?生气也都是为你好,假装吓唬你的。” 听我这样说,彤彤才放下心来,她思忖着慢慢对我说道:“就是上次去国外,我爸爸给那个女人买了一套连衣裙,说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好象叫什么夏奈尔的牌子,听然然说那个牌子特别贵,我也不知道多少钱,但最起码要一两万吧。反正那女人收到这份礼物以后得意得不得了,在穿衣镜前试啊试,我看着她就来气,然后我就” 彤彤的话戛然而止,我急忙追问道:“然后你怎么样了?” 彤彤看着我,吞吞吐吐地继续道:“我就我就趁她和我爸出去买东西那功夫,跑到她的房间,在她的衣橱里找到那条裙子,然后用剪刀在后面划了一条大口子!” 听女儿说到这里,我目瞪口呆!随即训斥她道:“彤彤,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彤彤委屈地冲我大声道:“妈妈,我是替你不值啊!以前你跟我爸爸时,买一条上千块钱的裙子都舍不得,现在看我爸爸甩了你以后,为她这样花钱,我心里当然生气呀!” 说着说着,女儿的眼开始浮现出泪花,她撅着小嘴看着我,眼的委屈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看到这副情景,我沉默了。 彤彤说的是事实,在我和邓良还没有离婚之前,有一次我带着女儿和一位女同事一起逛商场,看了一套米白色的套裙,那套裙子样式简洁,但作工相当精良。 当时那位女同事就说那套裙子很配我的肤色,撺掇我试一试,我自己也有几分动心,再加上导购小姐的极力怂恿,最后我终于试了试,穿上后的效果确实非常好。 可是一看价格,1780元,而且不打一点折扣,我就有点打退堂鼓了。 因为我平时穿的衣服的价位,除了大衣以外,都是几百元的,极少超过五百元,普通衣服超过一千元的一般我就不会买了,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个节约习惯。 即使后来邓良的事业有起色了,他让我买一些高档一点的服装,但我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因为习惯成自然了,我就觉得一套那么普通的裙子花近两千元买它,不值得,因为这种裙子过季后打折会打得非常狠,有时甚至能打到三四折,我宁愿换季打折时再去买它,然后第二年穿,那样我就会觉得值得了。 这些事情,女儿彤彤都记得,所以此时她才会如是说。 我看着彤彤,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女儿缓缓搂进怀里,低声对她说:“你的心意,妈妈都明白,可是我们彤彤今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和她这样的人斤斤计较,就不值得了。” 我的彤彤是个懂事的孩子,听我的语气这样伤感,她也就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我的话她未必全懂。 看女儿这种反应,我还是欣慰的,于是抚着她的小脸轻声问她:“后来,她没有为难你吧?” 彤彤听我这样问,狡黠地一笑,迅地告诉我:“没有!后来她发现后也气坏了,我听到她气得在她房间里直跺脚!可是没有证据!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话,我着实为女儿捏了一把汗,我赶紧追问她道:“那你爸爸后来没有怀疑你吗?” 彤彤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对我小声说:“我爸爸后来是来问过我,他没有直接问,只是问我进没进过杨可馨的房间?我当然一口咬定我没进过!” 我无奈地笑着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喃喃道:“你呀” 彤彤傲气地一梗脖子,又对我说道:“我还反问我爸爸,为什么要这样问我?他说没什么事,然后我就告诉他,如果他们再这样对我,我以后就不去那边了,这样我爸就更不敢说什么了,他只说让我好好学习,有什么要求跟他讲,然后就出去了。” 我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我复又将女儿搂进怀里,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温和地对她说:“以前的事就算了,但以后再也不要那样做了,要记住妈妈对你说过的话,我们彤彤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浪费你的宝贵时间,明白吗?” 女儿依偎在我怀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妈,我明白,我听你的。” 听到女儿这话,我欣慰地笑了。 快餐厅的经营经历了先期的火爆以后,营业额渐渐稳定下来,除去给工人们的开支以外,利润还是令我满意的,虽然谈不上日进斗金,但总算是自己的买卖自己说了算,总比为别人打工强多了。 因为经营快餐厅以后我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所以我和海潮还和心诺见面的时间就多了,这时候她们都开始热心地帮我介绍男朋友,其实我心里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一个新的男人走进我的生活,但架不住她们总说,我左右思量,觉得下一步也可以考虑这个问题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接到了朱云修的电话。 那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吃过晚饭的我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沙发旁开着一盏立式的台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朱云修打来的。 当时我心里有点犹豫,不知应不应该接这个电话,但是,如果不接的话,实在显得太没有礼貌了,于是最终我还是接通了。 电话里,朱云修温和地问我:“小苏啊,最近你还好吧?” 我礼貌地回道:“我还好,朱大哥,你也还好吧?” 朱云修微笑着答道:“我也很好,”然后还对我徐徐说道,“我听说你那家快餐厅已经开起来了?” 我心想,朱云修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于是只好无奈地笑笑,对他说:“是啊,已经开起来了,”然后还解释了一句,“因为我是从别人手里盘过来的,所以没有花太多钱,我手里的资金就够了,所以就没有去麻烦朱大哥。” 朱云修听我这样说,无奈地笑着喃喃道:“你呀,就是太客气了。” 我也有点尴尬地笑了,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僵局,我们彼此都沉默着,片刻没有说话。 后来还是朱云修先开腔了,他缓缓对我说道:“小苏啊,我想约你出来坐一会儿,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不方便呢?” 我一听这话,愣住了,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于是下意识地问他:“现在吗?” 朱云修肯定地答道:“对,就是现在,可以吗?” 一时间,我为难了,我也不知道是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如果说不可以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毕竟只是朋友间普通见个面,也不意味着会有什么过分的发展。 看我犹豫着,朱云修又笑着宽慰我道:“就是想和你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儿。放心,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也不必担心朱大哥会吃了你,喝完茶我会把你送回去的。” 一听这话,我倒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虽然邓良说朱云修是靠房地产起家的暴发户,但其实在我心里,一直认为朱云修身上有种儒商的温尔雅的气质,我始终觉得他是个有风度c有涵养的优秀男人,其实如果我们之间只是君子之交,平时见个面,聊聊天儿,品品茶,我倒也觉得未尝不可。 于是,我轻声对电话对面的朱云修说:“朱大哥这么说,倒显得我苏漫小家子气了,我只是怕晚上太打扰你和你的家人了,如果你那边没什么不便,那咱们找个地方喝杯茶倒也未尝不可。”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哈哈大笑道:“呵呵,我这边没什么打扰的,你嫂子和几个亲友去马尔代夫那边游玩了,要几天后才回来,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接你?” 我赶紧回复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吧,您说一下地点?” 朱云修笑着阻止道:“哎,别跟我这么客气,我知道你又搬回原来的房子去住了,是在白云小区吧?其实我也是从家里过去,所以去接你也是顺路的事,没什么不方便的,那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到你那个小区门口时,我给你打电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多做推辞,只好无奈地答道:“那好吧,我现在是住在白云小区,我等你电话。” 放下朱云修的电话,我赶紧去补了补妆,然后到衣柜里找出一套适合晚上出去穿的套装,毕竟朱云修是个场面上的人,和他一起出去我也不能穿得太寒酸了。 做好这一切后,朱云修的电话也来了。 我匆匆接起电话:“喂?” 朱云修带着磁性的宽厚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小苏啊,我的车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是辆白色的奔驰,车牌号xxxx,你出来吧。” 我掩住心里的慌乱,急忙应道:“哎,好,我马上下来。”然后我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裙,拿起我的小坤包,向楼下快步走去。 走到小区门外,我果然看到了一辆雪白的奔驰轿车停在那里,我缓缓走上前,这时候朱云修已经将车窗摇下,他笑着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将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给我打开了。 今天的朱云修穿得很休闲,立领的高档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配上他儒雅的气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成功者的自信与豁达。 我带着三分忐忑七分不安上了他的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亲,看着我淡淡一笑,然后轻声说道:“你这里还是蛮好找的嘛。” 我尴尬地笑了笑,一时无言,也就在这时候,我从慢慢滑上的车窗里无意间向外面一瞥,发现了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在朝我这边张望。 第一百零九章 惊魂未定 朱云修看我向窗外瞅,他也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轻声问我:“遇到认识的人了?” 我急忙将视线转回来,有点尴尬地喃喃道:“没有,没有”其实我是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个人象叶星,但是还不敢确认。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车在缓慢的行驶,这个时间的路况还是比较堵的,在等红灯的间歇,朱云修打开了车上的音乐,放了一首悠扬的老歌,是罗大佑的《恋曲1990》。 看我用心的聆听着,朱云修微笑着问我:“上学时听过这首歌曲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我上高一那年,整个校园都在流行这首歌曲。” 朱云修徐徐点头,然后又问我道:“小苏你是95年上的大学吧?” 我冲他淡淡一笑,否定道:“不,我是94年上大学,我上学比较早,17岁就上大学了。” 朱云修微微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然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上大学时我已经参加工作了。” 我笑了,随口问道:“朱大哥您是哪一年上的大学?” 朱云修微笑着答复我道:“我是89年上的大学。” 我轻轻点头,他又向我叙说道:“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家国有商业银行工作,在那里工作几年后就下海经商了。” 我笑着说道:“哦,我也是,我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国企,进的宣传科,整日没事可做,那时年轻嘛,觉得呆在那儿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于是就辞职了,另外找了一家企业做会计。” 我说着,弹了弹自己衣服上的灰,语调也变得轻松起来,不知为什么,谈到这些旧日话题,我好象就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浑身都变得放松了,刚上车时的忐忑与不安都慢慢不见了。 朱云修看我放松下来,会心地冲我笑了笑,笑容很温暖,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似乎被他洞察了心事。 红灯过后,车子又向前驶去,我们俩良久无语,车厢内只回荡着那首往日的流行歌曲。 后来,朱云修又轻声问我:“小苏,你和邓良是大学同学吧?” 提到邓良的名字,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点了点头,淡淡答道:“应该说我们是大学校友,他比我高一届。” 朱云修轻轻点头,我也问了他一句:“你和然然的妈妈是大学同学吗?” 听到我问这个问题,朱云修又淡淡地笑了,我发现这个男人特别爱微笑,这可能也是他在商场取胜的一个法宝吧,有时微笑会比严肃和凶狠更能说服对手的心。 笑过后,朱云修缓缓答复我道:“我们不是大学同学,然然的妈妈比我小三岁,她的舅舅是我第一份工作那家银行的副行长,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是他撮和了我们。” 我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心想着,这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朱云修又瞟了我一眼,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小苏啊,你让我想起了很多当年事啊”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这时候车已经到了朱云修订的那家茶舍门外,他停下车后对我说道:“到了,咱们下车吧。” 我也就应着,下车后和他一起向那间茶舍里走去。 这间茶舍是日本人开的,里面的布局构造都是日本旧式住房的样式,朱云修订了一间单独的客房,客房的地面上铺着榻榻米,间摆着一个精致的小方桌,我们在门口脱了鞋,然后穿着袜子徐徐走进这间客房,我跪坐在小方桌旁边的蒲团上,动作稍显拘谨,朱云修则是很自然地在蒲团上盘腿而坐,看来他以前经常来这边消费娱乐,所以已经很适应这些习惯了。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很快给送来了茶水还有清酒,另外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然后她给我们每个人面前的杯都斟满了酒。 待服务员退下后,朱云修指着酒杯里的清酒对我说道:“这个酒不醉人,你尝尝,味道很清新的。” 我微微点头,端起酒杯低头品了一口,感觉此酒入口清甜爽滑,确实回味无穷。 我抬起头冲朱云修嫣然一笑,夸赞道:“确实不错。” 看我说好,朱云修也开心地笑了,然后让我吃点心。 我们边吃边聊,话题由两家的孩子慢慢转移到了我们当年上学时的一些旧事,说到此处朱云修的神情变得有些伤感,他继续了刚才在车里没说完的那个话题,他对我说:“小苏,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令我想起很多当年事吗?” 我看着他,不解地摇了摇头。 朱云修苦笑了一下,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对我解释道:“因为你的气质非常象我大学时代的那位女友,清纯c静。” 我诧异地“哦”了一声,看着朱云修,此时他的表情显得更加伤感了,他对我缓缓说道:“当年我们的感情很真挚,也很纯洁,直到毕业,我都没有拉过她的手,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但残酷的现实令我们没有了这个可能性。她是定向生,毕业后必须回她家乡,而我出身边远地区,能留在这个城市发展出人头地是我和我父母毕生的心愿,就这样,我们被现实分开了。” 听着朱云修的叙说,我缓缓点了点头,此时心里方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那样温和可亲,原来是我身上有他熟悉的一个人的身影。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那是然然去你们家玩,我去接她,当时你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就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好象时光一下子飞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时光,真的,”说到这里,朱云修看着我,目光变得炯炯而热切,他深情地对我说道,“这么多年,我再也没见过这样能打动我的女人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非常尴尬,他这样说,把他的妻子摆在什么位置呢?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朱云修轻轻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杯的清酒,然后又缓缓向我解释道:“也许,你看我和然然的妈妈谢方菊非常恩爱甜蜜,但是,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夫妻是不会把家庭问题轻易外露的。” 我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哦?你觉得你们不幸福吗?” 朱云修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声音低缓地说道:“方菊出身良好,她的父兄以及家族主要亲属都是走仕途的,我承认当时我上司把她介绍给我,一方面我是看重了她柔美可人的外表,另一方面,贫门出身一心想出人头地的我,也想借助丈人家一点实力,我承认当时这种想法不是很光彩,但是请原谅一个贫寒人家出来的子弟,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没有一点根基,有这种想法也是很自然的,只是我没料到,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说到这里,朱云修手握着酒杯,深深地垂下了头。 我们都沉默着,我等着他接着往下说,过了片刻,他又开始徐徐说道:“谢家人应该也了解我这个心理,所以他们全家都觉得方菊嫁给我是下嫁了,他父母当时还反对过我们的婚事,但她的舅舅,也就是我的上司很看重我的能力,觉得我他日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所以极力撮和我们,方菊当时应该是被我的外表吸引了吧,”说到这里,朱云修自嘲地笑了一下,“毕竟我那时也算是玉树临风的,只是我没想到,婚后几年,谢家所有人,包括方菊,在我面前都有一种浓重的优越感,我在他们家人面前一直有种抬不起头来的自卑感,这也是我后来发奋图强下海经商一搏云天的一个初衷吧。”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朱云修抬起头看着我,此时他的目光显得很惆怅,他对我淡淡说道:“虽然我终于成功了,谢家人也不敢再小瞧我了,但我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份快乐了,我和方菊的婚姻这些年也进入冰冻期,她虽然在我面前没有了优越感,但是却屡次拿她们家早年曾经提携过我的话来点拨我,时刻提醒我让我不要忘恩负义。”说着,朱云修抬起迷茫的双眼看着我,淡淡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你看我象是忘恩负义的人么?” 我无语,只好冲他无奈地笑了笑。 朱云修苦笑着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懂得知恩图报,但这个东西凭的是良心和感情,而不是逼着你天天感恩戴德把人家的恩情挂在嘴上。这些是造成我和方菊婚姻越来越冷淡的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做过一个妇科手术,从此对性生活没有兴趣,而我正值壮年,不可能没有那方面的需求,所以,各种原因导致我们夫妻貌合神离,但是感念她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跟我一场,所以我始终秉承着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原则,不会轻易与她分手。” 我默默地听着,一直低着头,双肘放在桌边,没有说话。 这时候,朱云修轻轻抬起头,看着我温柔地对我说道:“小苏,不瞒你说,自从方菊不让我碰她后,这几年我也找过其他年轻的女人,但怎么说呢?她们虽然有着年轻靓丽的外表,但和她们在一起,我总有种隔着屏障无法直达灵魂深处的陌生感,我想,这其有年龄的差异,也有涵养方面的差异,直到遇到你,我深深地被你身上那种温婉的气质吸引,虽然你没有她们年轻漂亮,但你身上那种令人熟悉的清纯感觉,令我感到格外亲切。” 说着,朱云修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激动,他抬起一只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赶紧挪开自己那只手,然后尴尬地冲他笑笑,喃喃道:“朱大哥,你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你初恋的影子了吧?” 听到这话,朱云修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定地说:“不是,现在我很清楚,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也许刚开始你吸引我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有点象她,勾起了往日的一点回忆,但越到后来,这种感觉越淡,”朱云修深情地看向我,“我还是被你身上那种温婉含蓄的气质深深吸引了,我觉得邓良放弃你,是他今生最大的损失,如果可以,让我来好好保护你,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活得这样累,这样辛苦” 朱云修的话令我更加无所适从,我赶紧半站起身,对他低声说道:“对不起,朱大哥,太晚了,我应该回去了。” 未料朱云修一把握住我的胳膊,对我急促地说道:“小苏,你先别忙着走,今天我鼓足勇气将心里话和盘托出,就是想表明对你的心迹,我可以承诺对你好一辈子,我们也可以再生个孩子,我的产业,有然然一份,就有我和你的孩子一份。我不能给你的,不过是一纸婚书,但是,我保证你所受到的其他方面的待遇和正室都是一样的,甚至我的一颗真心也会全盘给你。” “朱大哥,你放开我!先放开我!”这时候我已经站起身,拼命摆脱着朱云修抓着我的那只手,满脸都是面红耳赤的羞窘。 朱云修没有放开我,他也跟着我站起身,他没有再进一步猥亵我,但也没有放开我的手,就那样紧紧拉住我,然后对我很坚定地说道:“小苏,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我对你是认真的,看到你在城村那样艰苦的环境里摆摊,我感到很心疼,可是你还不敢接受我的帮助。这些天,我夜夜都在想你,想拥你入怀,想永远占有你,可是我本着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想,你再找一个,也未必有我对你的这份真心,所以,别轻易拒绝我,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好吗?” 我使尽全身力气,用力挣脱开朱云修的手,对他低声吼道:“你先放开我!” 他终于放手了,我揉着被他捏得生痛的手腕,对他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和已婚男士有那种关系,所以你的提议我绝对不会考虑的,请你另外找其他人吧!” 听我这样义无反顾的拒绝之词,朱云修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失望裹杂着深深的无奈,他又向我进一步承诺道:“小苏,如果你是担心谢方菊的态度,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直接找方菊去谈,让她默认咱们关系的存在。” 一听这话,我心里更加感觉惊恐无措,我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冲他拼命摆着手,口急促地说道:“不不不!我绝对不能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就算谢方菊同意,我也不能接受给别人做妾,你还是放过我吧!”说着,我转过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朱云修一下子追了过来,在门口拉住我,急切地对我说道:“小苏你先别忙着走,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越拽我我越害怕,于是拼命想打开门,就在我们拉扯之间门被突然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身着和服的服务小姐。 服务小姐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我们在里面拉不开门了,所以就帮我们将门在外面拉开了,同时还谦恭地询问我们:“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看见这个服务小姐,我就象见到救兵一般,赶紧站起身,在门口匆匆穿上自己的鞋子,就要向大门外奔去。 有外人在场,朱云修也不敢再象刚才那样放肆,但他还是追了上来,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轻声说道:“小苏,我送你回去” 我赶紧甩开他的手,对他摆手说道:“不不!我自己打车回去,不麻烦你了!”说着,我逃也似的向茶舍大门外奔去,整个过程我都不敢与朱云修对视一眼。 坐在出租车里,我仍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乱跳不止,今天朱云修给我带来的冲击波实在是太大了,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样一位平时温尔雅的谦谦君子,真要是动起情来会那样咄咄逼人不管不顾,当时的场面真是把我吓坏了。 好不容易,出租车终于来到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口,我付了车费后下了车,匆匆向小区里面走去。 路过楼下的花坛时,我感觉那台阶上似乎坐着一个人,但因为是晚上,看不清面貌,加之我此时心里刚才的慌乱还没有化解,于是无暇顾及许多,瞟了那人一眼就匆匆向楼门走去。 没想到,那个人在我身后冷冷地说一句:“约会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果然没有听错,是叶星。 只见他缓缓起身,慢慢踱到我面前,阴阳怪气地对我说道:“和超级大款约会的感觉一定很不错吧?”他的口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看来刚才应该是喝酒了。 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刚才被朱云修吓得不轻,现在他又来冷嘲热讽,问题是我和谁约会,和他有何相干? 于是我冷冷地回了他一句:“神经病!”就不再理踩他,大步向楼上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 施暴 未料,我上楼后刚刚关好门,叶星就跟上来叫门,他也不按门铃,就使劲敲门,一边敲一边对我大声说道:“给我开门!给我开下门!” 听到是他的声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还不敢大声发作,因为怕夜深人静的将邻居吵醒,那样我可就馐大了。 我强压怒火,没好气地隔着门问他:“有什么事呀?有什么事等白天再说,今天太晚了,我累了,我要早点休息了,你回去吧!” 没想到一听我这样说,叶星叫门叫得更厉害了,他看我不给他开门,干脆找了个借口,他对我大声说道:“我口渴!你给我一杯水喝,然后我就走!” 我一听更加气堵,这分明就是借口嘛,他口渴,楼下就是小卖店,随便买瓶矿泉水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可是,此刻不是和他讲理的时候,很明显叶星喝酒了,所谓酒壮熊人胆,和喝酒的人是没道理好讲的,你越不让他进门,他越想进来,到时候吵嚷起来将邻居都引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实出无奈,我只好将门给他打开。 一打开门,我就看到叶星倚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我,此时他眼睛都有点发红,我正欲说什么,没想到叶星夺门而入,然后“砰”地一声将门给关死了,将我死死抵在墙上!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受惊不小!今天对我来说真不是什么好日子,本来在朱云修那里就已经受了很大惊吓,没想到回到家里还被这个混小子欺负,当时我心里可真是又惊又恼。 我努力想推开强压住我的叶星,可是此时他使出了浑身的蛮力,我根本奈何不了高大的他! “你你到底怎么了?”此时我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可见我当时惊恼成什么样子。 叶星死死抵住我,他口喷出带着酒气的热气,令我十分难受,我想转开头不与他对视,可是他伸出一只手死死钳住我的下颌,令我的头无法转动,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你那家快餐店是姓朱的给你投的资吧?”片刻,他狠狠地问我。 我一惊,这哪儿和哪儿啊?可是转念一想,我就知道叶星肯定是误会了,我对他低低地吼道:“你别胡说八道,快餐厅是我自己开起来的,和朱云修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我,冷冷一笑,道:“哼!叫他名字还叫得挺顺!你一定已经和他上过床了吧?” 叶星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屈起膝盖冲他下身就使劲顶了一下,同时恶狠狠地骂道:“你混蛋!” 叶星没有提防,我顶这一下子顶得他生疼,他咧了一下嘴,然后下意识地放开了我。 就在这瞬间,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迅向卧室跑去,可是他马上就追了上来,我想将卧室的门关紧,可是被他生生给顶开了! “你你别过来!”我向卧室里退去,当时真的是又惊又怕,因为我已经有了危险的预感,我觉得眼下的叶星已经不理智了,他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果然,叶星将卧室的门紧紧关上了,然后迅扑向我,将我压倒在身后的床上! “不要!叶星你别做混事!”我的声音颤抖带着疲弱。 “现在的你和杨可馨有什么区别?你不也是给别人做小三!”叶星歇斯底里地冲我咆哮着。 “不是!我没有!我和朱云修没有关系!”我语无伦次地向他解释着,同时想用力摆脱他的怀抱。 可是此刻已经丧失理智的叶星根本不允许我这样轻易逃脱,我就象是一只被摆在案板上的活肉,任人宰割。 “你还在撒谎!你和他没关系,你能开得起那样高档的快餐厅?你和他没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晚去见他?你们去哪儿了?是不是发生关系了?”叶星疯狂地对我说着这些无耻的话语,同时他的手用力撕开我的衣裙,在我身上胡乱摸索。 此时我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就是那个被歹徒拦截的夜晚,也没有这样害怕过,我用力抓住叶星的一只手,大声告诫他道:“叶星!如果你敢继续!我就可以控告你强奸!” 听到这句话,叶星的动作怔了一下,他皱着眉头狠狠地与我对视着,目光深不可测。 后来,他对我低声吼道:“好,我先强奸你,然后你去告我吧!我宁愿去坐牢!你宁可给别人做小三,也不肯原谅我,忍了这么久,我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还不如去坐牢!” 说完这句,他“唰”地一下子将我的裙子撩到上端,然后迅分开了我的双腿 “啊!”那一刻,我极为惊悚地叫了一声,这一声给了叶星强烈的冲击,他暂时停下了手的动作,又以那种复杂难言的神情看着我。 可是几秒钟后,他象下定决心般,继续了他刚才的暴行 我象一只被海浪冲上岸边将死的鱼,目光死死地盯着天花板,身体似被海浪冲击的小舟一般,来回摇曳,无着无落 不知过了多久,发泄过后的他终于停止了对我的暴行,筋疲力尽地趴在了我的身上,不断地喘着粗气,此时他浑身都是汗水。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良久,他拿出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对我低低说道:“你打电话报警吧!” 我没有接那个手机,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我突然坐起身,象疯了一样拿起旁边的枕头拼命抽打他,一边打一边冲他哭喊:“你这个混蛋!畜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一边躲闪着我的枕头,一边用力扣住我的一只手,冲我怒吼道:“因为你宁可为了钱爬上那个有钱男人的床,也不肯接受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跟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一边抽打他,一边冲他咆哮,此里我满脸都是泪水。 “没有关系你的快餐厅是怎么开起来的?靠你卖麻辣烫赚那几个辛苦钱能开起来那么大一家快餐厅吗?你敢说你真的没有收过他的钱吗?”叶星还在固执已见,他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可理喻的强硬。 “你这个王八蛋!开快餐厅的钱一部分是我的积蓄,另一部分是海潮和心诺支持我的!和朱云修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怀疑我?”我放下了枕头,开始用手抽打他的脸。 他不顾疼痛,再次抓住我的手,定定地质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不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混蛋!今天你为什么要来?我要活活打死你!”此时的我也丧失了理智,我的手象不留情的硕大冰雹一样狠狠地砸向他,砸向他的头,他的脸。 他的脸很快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可是他就呆在那里任我捶打,不躲不藏。 看他如此,我心的怒气更甚,我干脆抓着他的胳膊,冲他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疼得闭上了眼睛,可是仍然没有躲避。 当我松开手时,我发现我咬过的地方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那牙印红红的,象是马上就要渗出血来。 这时候我才渐渐冷静下来,我慢慢抬起头,我看到叶星紧紧咬着嘴唇,微合着双眼,泪水不断从他的眼溢出。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那天我不是把话都和你说清楚了吗?”我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冲他喊道,将他用力推开。 他的身体又弹了回来,他哽咽地对我说道:“因为我受不了心里的折磨,我天天都在想你,每晚都在思念你!” “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害我?”我带着悲愤冲他哭吼道。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良久,他哽咽地对我说道:“我有难言之隐,但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真挚的!” 听到这里,我的目光变得很呆滞,良久,我又冲他吼道:“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不能对我说?” 他猛地将我抱住,哭泣着对我喃喃说道:“你不要知道那么多,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本来,要是你过得好,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可是一看到你接受那个男人的殷勤,我的心就象被撕裂般的疼痛,说白了,他和邓良有什么区别?” “你一直在跟踪我?”我呆呆地问他。 叶星看着我,难过地点了点头,避开我的目光,低声对我说道:“小梅跟我说他来过咱们店后,我就留意过你的行踪,我知道你去过他的办公室,今天,你又晚上和他出去约会,所以我就我就多想了” 我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这本来是一笔乌龙账,叶星吃的是完全是无名的干醋。 可悲的是,这个混小子居然为了这无名的干醋强行对我施暴,可是我却还无可奈何,不能把他怎么样,因为我虽然恨他,但亲手将他送上法庭,我也做不到,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年轻,有种种好处,比如青春c阳光c健康c充满活力,可是,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冲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暴过后的温柔 待我们两人全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此刻的彼此是这样的狼狈。 我刚被他强暴完,全身的景象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我反抗,同时也因为他的动作太鲁莽,所以那个地方被这个混小子弄得火烧炎燎地疼,在反抗过程身上也不可避免地被他留下了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看上去煞是触目惊心。 而叶星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刚才我打他时并没有手下留情,所以此刻他的半边脸完全肿了起来,连带耳朵也跟着一起肿了;胳膊上被我咬过的地方也红了起来,肿得老高,间留着牙印的地方好象还带着血痂。 看此情景,我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我轻轻触摸了一下他的伤口,问他道:“疼吗?” 叶星疼得直咧嘴,喃喃反问我:“要不我咬你一口试试?” 我使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活该!谁让你对我动粗”可是,虽然嘴上骂着他是活该,心里又担心他会感染落个破伤风什么的,所以我不无担心地询问他:“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叶星无奈地笑道:“还是算了吧,”然后反问我道,“去了医生问这伤是怎么弄的,我怎么说?难不成说是你咬的?” 我使劲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那我还说你强奸我呢!” 叶星笑得更开怀了,他边笑边说:“得,那咱们俩人也不用去医院了,直接去派出所得了。” 我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跳下床,到床头柜将装着消炎药和酒精纱布的小药箱给找了出来。 我拿着药箱回到床上,开始给叶星的伤口消毒c上药。 上药时,叶星疼得直龇牙咧嘴,可是就算这样,他还不忘记占我便宜,因为此刻我身上只披了件松松垮垮的睡裙,自然遮不住什么,里面春光乍泄,所以他在我上药的间歇,眼睛还不忘记往那些不该看的地方溜。 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儿,我掐了他没受伤的那个胳膊一把,没好气地冲他道:“看什么看?刚才挨打还没够啊?” 叶星假装疼得咧嘴,同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畔笑着说:“该看的地方,刚才都看过了” 气是我真想掐死他! 可是叶星抱着我,目光却渐渐变得严肃了,他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他轻声对我说:“其实,我想过咱们的未来” 他的话令我感到很诧异,我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未来?” 叶星看着我,目光变得深沉含蓄,他对我认真地说道:“开始我真的没想过,毕竟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不会有什么发展,可是后来当我心里真的有了你以后,我就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看着他那略带严肃和伤感的目光,我知道这小子是动了真情了,可是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我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声喃喃道:“我们之间真的有可能吗?” 叶星抓着我的肩膀,对我执着地说:“只要我们想,就一定有可能!” 我看着他好坚定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我如此,叶星又试探地对我说道:“其实我家那边倒没什么压力了,你也知道我家里早几年就不管我了,主要是你这边” 听他这样说,我的目光变得伤感起来了,是啊,我家里这边,怎么可能会允许我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孩子在一起呢?还有那社会上的方方面面的舆论压力,想起来都头疼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叶星说了他心的想法:“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我想,如果你眼下这个快餐厅不是那么累,就先干着,但我对咱们的未来有更长远的打算,我现在在这个学校教两门课程,在课排满的情况下,每月收入能有七千多元,如果不怕辛苦的话,业余到酒吧弹一些曲子,收入还会增加,同时,我平时还帮朋友写一些曲子和歌词,这样也能有一部分收入。我是想辛苦打拼两年,然后带着你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等城市去发展,在那里我可以用积攒的资金开一个小型音乐学校,招几个喜爱艺术的小孩子做学生,教授钢琴我没问题,手风琴c小提琴c长笛,我也能运用自如,就这样积少成多,开始可能只有三四个学生,但慢慢地就会多了,到时如果人手不够,我再请人帮忙,总之,我对咱们的未来很有信心,也相信我的设想一定能成功。” 看着叶星那充满自信的眼神,我有些动容了,看来他的确是认真的,设想也很美好,可是,他那些美好的设想真的能够实现吗? 看着我犹豫惆怅的目光,叶星搂住我,又对我说道:“我明白,如果咱们继续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你的压力会很大,各方面的舆论会让你吃不消,所以我才设想咱们去另一个城市生活的,只要周围没人认识我们,那么我们在一起就没人会说三道四,也没人能管得着。” 我无奈地冲叶星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可是我怎么可能离开这里呢?彤彤在这里,我的父母家人也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抛弃他们,说走就走呢?” 看着我失落的目光,叶星宽慰我道:“咱们可以去一个离这儿不太远的城市嘛,比如离本市只有三四百里的一个等城市,现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坐车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到时你可以利用节假日大礼拜回来看望他们啊!” 看着叶星那恳切执着的目光,我下意识地冲他点了点头。 他欣慰地笑了,将我搂进了怀里,轻轻抚摸我的发丝,对我温柔地说道:“到那时,你就不用出去工作了,我来赚钱养家,你只要每天在家给我做做饭,等着我回来就可以了,到时咱们也可以考虑要个小宝宝。” 我在他怀里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反手将他抱得更紧了,没有说话。 哪怕只是一个美好的梦,但是有个男人肯为你构划这个梦,我也知足了。 从这天起,我和叶星的关系又死灰复燃了。 这一回,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我心里确实是对他动了情,我舍不得他,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走一段时光,也好。 我想他对我,也是一样 当然,因为我们两人之间这种悬殊的年龄差距,所以我们不可能象其他恋人那样明目张胆地在一起,在日常交往我们还是比较注意尺度的,叶星不会在大礼拜来我这里,因为他知道我大礼拜要陪女儿,他一般会在非节假日的傍晚来我住的地方,然后我们一起做饭c吃饭,看电视。 为了让女儿在学习之余能够足够地放松身心,我从二手市场买了台旧的德隆牌钢琴给她练手,买时是带着叶星一起去的,是他帮我选定的这台钢琴,他说这架钢琴成色很不错,绝对值得购买。 这架钢琴使用时间并不长,很新,原主人原来买这架钢琴也是给他们的女儿练琴用的,但因为眼下全家都要移民美国,所以才低价转卖给我们了。 我们雇了辆车将钢琴拉回来,安置在了客厅靠窗的敞亮位置,这样大礼拜女儿来了以后,在她学习之余,她就可以在这架钢琴上练手了,而平日她不在的时候,叶星也可以在这架钢琴上给我弹奏一些美妙的曲子,可谓一举两得。 这个时期,我们象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叶星会在下班后来我这里,因为我不用经常守店,所以有了更多在家的闲暇时间,每天他来之前,一般我都已经把饭做好了,单等他来就可以一起享用了。 晚饭后,有时我们会到周围散散步,先前我已经很久不在这片小区居住了,所以周围没有几个人认识我,加之有夜幕的掩护,所以我和叶星在一起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 叶星有时晚上会在我这里住,不可避免地,我们当然又有了性关系。 和以前不同,这一回,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单身的身份了,选择谁做我的性伴侣,是我的自由。 他的技巧很好,对我也更温柔体贴了,可能有了上次对我动粗的深刻教训,那以后的每一回他的动作都极尽温柔,尽量照顾我的心理感觉。 可以说,在床第之间,叶星绝对是一个最好的伴侣,既不乏生猛有力,又不乏温存缱绻,刚柔并济,给女人最极致的享受。 他对我越来越好,只要他在场的情况下,不会让我做家务,拖地c洗碗,他都抢着干。 在欢爱之间,他很心疼我,事后会让我马上躺好休息,他来清理弄脏的床单等物品,然后搂着我甜甜地睡去。 关于他曾伤害过我c出卖过我的那段往昔,还有他所说的那个“难言之隐”,我始终没有追问,我想该说是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我当时一直认为,他所指的难言之隐,还是经济方面的压力,毕竟叶星成长在那样冷漠特殊的环境里,那样的际遇完全可以改变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的心智,可能正因为我也是当母亲的人,所以更加理解叶星这段特别的心路历程。 所以,对那段往昔,我选择了原谅。 我相信,叶星后来能以这种赎罪式的方式来接近我c呵护我,这就足够证明他本质上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也许他身上有恶的一面,但我相信,当他对我发生感情,他自己动了真情以后,他身上善良的光辉已经大大盖住了那曾经恶的一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性福与烦恼 我和叶星在一起的事情,当时身边人并不知道其的细情,只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蔚海潮。 因为在我离婚后情绪处于最低潮时,我和海潮聊得最多,她也是最了解我生活现状的一个朋友,同为离异的单身女人,共同的命运令我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象夜深人静心情郁闷时,我主动找她,或者她主动找我,煲一两个小时的电话粥,都是常有的事,这可能也是命运相近的姐妹们互相取暖的一种方式吧。 但是,自从我和叶星秘密同居以后,那么我和海潮再联系时就不可避免地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比如晚上海潮打来电话时,我就再不能象过去那样无所顾忌地和她闲聊胡侃,因为一般这种情况下,叶星都在我身边,所以天长日久,海潮就有点怀疑了,她好奇地问我:“你身边是不是有人啊?” 我一时语塞,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叶星,此时他正在看电视,看我突然看他,叶星抬起手指,微笑着在我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目光里含着一股宠溺的味道。 纵然已经熟年如我,但心那颗少女心却始终未泯,所以我还是沉溺于这种小男生为我制造的宠溺当,甜蜜得无法自拔。 我带着娇俏白了叶星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悄悄告诉电话对面的海潮:“叶星在我这里。” 我之所以告诉海潮,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一种信任,当然,海潮也确实堪当我这份信任。 此时,听到我这样说,海潮先是一愣,然后她轻声问我:“你们同居啦?” 被她这样一问,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我当然不好意思直接承认我和叶星双宿双栖了,于是就支支吾吾地回复她道:“没有,他只是偶尔过来坐坐” 海潮可能看了眼时间,然后大惊小怪地说道:“哟,姑奶奶,这都快十一点钟了!你别说他这么大晚上的过去是为了陪你聊天?他不会这么晚还回去吧?” 听这位姐们这样大呼小叫,我心里这个又惊又羞啊,我还怕坐在旁边的叶星听到我们的谈话,于是赶紧捂好话筒,压低声音对海潮急促地说道:“我回头再给你细说” 海潮怏怏不乐的喃喃答道:“那好吧” 紧张兮兮地放下海潮的电话,我发现我手心里居然全是汗! 此时叶星凑上来问我:“是谁呀?是不是就是常去店里的那个豪爽姐姐啊?” 叶星是见过海潮的,在我开麻辣烫小店时他们有过撞面的机会。 海潮为人爽利大方,说话象蹦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笑声也极有特点,尤其在她大笑时,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特别具有暴发力,所以叶星对她印象极深,甚至干脆在我面前称呼她为豪爽姐姐。 此时听他这么问,我胡乱地点头应道:“嗯,是她” 叶星捉狭地看着我的眼睛,笑问道:“怎么?你那么怕她知道咱们在一起啊?” 我白了叶星一眼,低低地回道:“知道不知道,也这样了” 叶星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抱起我,大步向卧室走去。 被他这样抱着,我心里感觉极不自然,扭动着四肢对他低低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他哪里肯放?就这样抱着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卧室,然后将我缓缓放在那张双人床上。 我们都已经洗过澡,现在身上只穿着睡衣睡裤,此时叶星双手支在我身体两侧,身子微倾,就这样俯视着我,眼含着淡淡的笑意。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我故意推了他一把,然后扯了个枕头抱在胸前,挡在他和我之间。 叶星笑着,一把将我怀里那个枕头拽过去,扔在了一边,然后跳上床,一下子将我搂进怀里,对我说道:“这么晚了,你让我往哪儿走啊?”说着,还点了点我的鼻子,“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把脸深深地埋在他胸前,因为此时我的脸已经羞得象个紫茄子了。 叶星搂着我,慢慢解开我的睡衣,然后褪去了我的睡裤 我们终于肌肤相亲了,他一边热烈地亲吻我的面颊,一边温柔地进入我的身体。 我们对彼此双方的身体都已经是那样熟悉,同时,在熟悉之还有着不断的新鲜感,所以,他的一个吻个触摸个拥抱,都能轻易点燃我身体内的一个个沸点,我紧紧拥抱着他,索取着他,此时,我们二人是合二为一的,是一个不分彼此的整体 激潮澎湃的四十分钟后,他抱着我气喘吁吁地躺下,然后抚摸着我的一头乌发,有些不解地询问我:“咱们也有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怀孕呢?难道你体内有保护措施不成?” 其实我自从生了女儿彤彤以后,为了防止再次意外受孕,体内是戴了环的,但这话我不好意思直接对叶星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想到他却认真了,“骨碌”一下翻上我的身,再次俯视我,然后认真地对我说道:“你把那个东西摘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轻声道:“摘了以后我怀孕了怎么办?” 没想到叶星的态度却更为认真,他直接说道:“怀孕了你就生下来呗!” 我顿时无语,直直地看着他,冲口而出:“生下来你养活啊?” 未料叶星不但不恼,反而笑了,他搂过我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当然是我养活了,只要你怀孕了,咱们就去领证!” 我心里更加无语,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小男生的灼灼热焰,一时之间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只好喃喃自语道:“你疯了吧?” 他笑着搂着我,缓缓说道:“我没疯,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一夜,叶星在我身边沉沉地睡去,发出香甜的鼾声。 我悄悄起身,拧亮了床头的台灯,借着台灯昏暗的光线凝视着他的睡颜,睡梦的他,就好象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那样无辜,那样纯良无害,在香甜的睡梦偶尔还会拧一下眉,看了让人心痛。 我轻轻叹了口气,关掉床头那盏灯,再次轻轻躺好。 我知道,我是不会将体内的避孕环取出来的,我也不会让自己再次怀孕,因为我害怕我和他这一场,不过是场境花水月般的——梦。 做事麻利果断的蔚海潮很快就约我见了面,我知道她是想知道我和叶星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也知道她可能一定会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也就抱着被她批斗的思想准备。 果不其然,坐在街角那间僻静的小咖啡屋里,蔚海潮对我进行了一连番的轰炸盘问:“小漫,你是不是疯了?你真的和那小子在一起了?” 因为已经知道了她此行来的目的,所以我的反应比较平静,只是对她报以淡淡一笑,低着头继续喝我的咖啡,并没有说什么。 心急的蔚海潮伸出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快声追问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无奈地抬起头看向她,轻声道:“在听啊。” 海潮大睁着眼睛,连珠炮似的问我:“你真的和叶星那小子在一起了?你们发生关系了?” 我心里感到深深的无奈,这个海潮还真是快人快语,还居然问得这么直接! 我微微环顾左右,然后用眼神暗示海潮,对她低声说道:“你小声点儿,怕别人听不到啊” 经我一提醒,海潮声调降了一些,但还是一样的焦急,她低声对我说道:“姐们儿,你不是玩真的吧?当初你离婚前,被那个姓邓的冷落,和这小子玩玩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你是自由身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了,现在的综合状况也挺不错,就应该有个长远的考虑了,你跟那个小子这样不清不楚的,不是白白耽误时间吗?” 海潮的话里显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劲头,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在局,又怎么会体会局人的个滋味呢? 我看了海潮一眼,淡淡回复她道:“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和他,也只是试一试,并没有想那么长远” 海潮咧着嘴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道:“你试也不能找他试啊!你忘记他曾经是怎样对待你的吗?你就不怕他再骗你一回吗?” 关于叶星联合邓良设计陷害我那一段,我虽然没有明确对海潮说过细情,但大概的意思也向海潮透露过,毕竟她算是我这段时间以来最值得信任的一位朋友了,所以有些心里的苦水我也只能向她吐露。 现在听海潮这样提醒我,我平静地回复她:“我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那样被动了,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可被他骗的了,”我双手一摊朝向海潮,坦荡地说道,“我现在就只有那么一家小快餐厅,利润也没多大,里面还有你和心诺的一部分股份,我除了这么一个青春已逝的躯壳,还有什么值得他骗的?” 海潮定定地看着我,良久,她又叹了口气,依旧是苦口婆心的语气,她劝我道:“小漫,你听我一句,象这样长得一表人才的小帅哥最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了,他骗你,不一定非得是金钱,也可能是啊!你这样没有结果就陪着他白睡,也是一种损失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对海潮轻声道:“我觉得我比他大那么多,和他在一起我不算损失,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听我这样说,海潮也无可奈何地笑了,喃喃接茬道:“那倒是,到会所找一个象他这样成色高的鸭子,包一个月也得不少钱呢”可是旋即,海潮马上觉得被我绕到坑里去了,她提高警惕再次警告我道,“可是你损失的是时间啊!女人三十多岁其实是正当年啊,有的小男生就迷恋熟女的这种感觉,你白陪他玩几年,过几年过了四十人老珠黄,他再一脚踢开你,那时你就欲哭无泪了。你别听这种小男生现在花言巧语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未来会怎么样,他们心里也不清楚,因为他们的人生还没有定型呢,他们说的话,你能信?” 说着,蔚海潮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知道海潮说以上这番话是有感而发,因为我和她相识的引子,就是当初我为和叶星的纠葛烦恼时,在本地论坛发了个帖,就是通过这样的机缘巧合认识了蔚海潮,因为蔚海潮在离婚后和教过她女儿的一名大学生男家教也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暧昧史,只是最终无疾而终,所以此时她才会这样苦口婆心的劝我。 我沉默须臾,然后轻声对海潮说道:“我觉得叶星和他们不一样,他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忧郁,和超越他实际年龄的成熟,我总觉得他好象有什么话在瞒着我,这一点令我很好奇,所以我想去探求他身上的秘密,而且我相信他现在对我说的话,是诚心诚意的。” 听我这样说,海潮无奈地拍了拍大腿,仰天而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我郑重地说道:“小漫哪,你知道不知道你身上有个什么毛病?” 我冲她淡淡一笑,反问道:“什么毛病?” 蔚海潮认真的答复我道:“你太单纯,太容易轻信别人了,这可能跟你以前的生活经历有关系,你觉得姓叶的那小子好,他身上很神秘,其实小男生都是这样的,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你那个叶星唯一比别人多出的,也不过是他长得更帅一些,然而这一点更具有迷惑性,所以小漫,我还是劝你悬崖勒马,不要再和他纠缠下去了,你目前应该做的,就是结交适合你的新朋友,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 说着,海潮还煞有介事地问我道:“哎,我那天给你的那个老汪的qq号,你后来和他联系没有?” 这个老汪,是海潮介绍给我的一个男朋友,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据海潮说,老汪在一家科技单位工作,今年四十一岁,家里情况应该说还可以,单位分的住房,另外还有一部代步的车。 和我一样,老汪也是离异的身份,他的前妻因为工作关系远赴加拿大,没想到这一去就不愿意回来了,动员老汪还有孩子也跟她一起移民加拿大,可是老汪的工作只能在国内发展,如果他去了国外,就要一切从头开始,加之他父母亲友全在这边,所以最终左思右想,老汪没有随同他前妻一起出国,他们两人在经历了几年的两地分居之后,离婚了,孩子也随他留在了国内,他的孩子也是个女孩,现在已经上高一了。 应该说,从客观条件来看,这个老汪确实是适合我的一个人选,可问题我当时并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一个全新的男人,我当时的状态就是跟着内心的感觉走,所以我默认了叶星再次进入我的生活,甚至是我的身体。 “没有聊什么,他很忙。”我应付着回复海潮道。 可是海潮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我道:“可是我听老汪说,他约了你几次见面,你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推掉了?” 我用小勺搅拌着杯的咖啡,无奈地冲海潮笑了笑。 我一笑,海潮就了然于胸般又拍了拍大腿,喃喃对我说道:“你看看,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看着海潮,冲她笑道:“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跟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不清不楚吗?” 蔚海潮当时的情况是,她的前夫徐明辉一直在找她谈复婚的事,但因为有徐明辉婚内出轨的阴影,所以海潮一直没有答应他,但是,徐明辉就此放出话来,说象海潮这样三十好几徐娘半老的情况,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所以海潮心里在堵一口气。 她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相亲之后,居然和她一位年仅三十二岁的上司搞上了。 这位上司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而且一直未婚,他的综合情况有点类似于我原来那家公司老总沈天霖的情况,但海潮这位上司人品非常正,而且他对海潮是认真的,发展到后来,他们甚至都在谈婚论嫁了,但这时候就遇到一个致命的大问题,就是遭到了男方家人的疯狂反对,因为海潮的离异身份不被对方家庭接受,而且她年龄也比她上司大四五岁,这也是被对方家庭一再垢病的地方。 所以现在蔚海潮的情况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得到了一个对她情深意重的钻石级王老五的青睐,忧的是,他们如果真成了,那么面临的压力太大了。 现在听我这样说,蔚海潮马上柳眉高挑,厉声对我说道:“他的情况和你那位叶星不同啊,我这位人家是成年熟男,什么没经历过啊?他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你那位小叶帅哥能做到这一点吗?”说着,海潮轻轻点着我面前的桌子,似乎在刻意提醒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意外的来客 和海潮分手后,我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站在马路边缘等车,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耳边是喧嚣鼎沸的人声,马路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店铺,正值夜幕初降,店铺门口的一排排彩灯将夜景装点得更加璀璨耀眼。 风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站在这繁华都市的喧嚣夜景,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静。 蔚海潮的话声犹在耳:“他能为你负责任吗?他能为你负责任吗?” 我知道,我在赌博,我在拿青春赌明天,而赌注,就是我对爱情c对生活那仅有的一点热望,如果这次我再输了,我将输得彻彻底底,血本无归。 我在心里默默叨念:叶星,但愿这一回你不再骗我。 我回到家时,发现叶星正在我家楼下等我。 深秋的夜晚,他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半大风衣,竖着领子,没有系扣,露出了里面的鸡心领毛衣还有衬衫和领带,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休闲裤,脚上一双深色的皮鞋,这一身打扮配上他半长的黑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精神,可谓英姿飒爽。 楼道口的灯光酒在他身上,令他周身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晕,非常引人注目,进出楼道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 看着他站在那里,我有点奇怪,奇怪他为什么不先上楼,因为他总是来我这里,所以我已经给他配了一把我家的钥匙。 “你怎么不上楼?”我轻声询问他。 他冲我淡淡一笑,答道:“知道你快回来了,我想干脆等你一起上去吧。” 刚才和海潮在咖啡厅时,叶星给我发过短信,知道我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我冲他扁了扁嘴,没有说什么,转身向楼里走去,他也跟在我身后进来了。 进屋关好门后,我问他:“你吃了吗?饿吗?” 他一边脱风衣,一边微笑着对我说:“我刚才在单位吃了两个包子,不算太饿。” 我释然地一笑,喃喃说道:“哦,我刚才在那间咖啡厅也吃了点东西,”说着,我也脱下了身上的风衣,挂在了衣架上,然后看着叶星说,“既然咱们都不太饿,那我下两碗面条如何?就不费时间弄菜了。” 叶星冲我淡淡笑道:“好的,悉听尊便,”然后又颇为认真地问我,“蔚姐姐找你什么事啊?” 我总觉得叶星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敏感,他可能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海潮并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所以很关心我们在一起谈了什么。 我故意以无所谓的语气对叶星淡淡道:“哦,没什么,就是她最近交了个男朋友,比她小好几岁,对方家里不同意,她心里觉得憋屈,所以想找我说说。” 我避重就轻,只谈了我和海潮谈话的一小部分内容,只为不让叶星担心。 果然,他的脸色由凝重转为轻松,他靠近我,捏着我的手对我轻笑着说道:“那不是和咱们一样?” 此刻他眼饱含笑意,满满的都是温情。 我快被他肉麻得受不了了,赶紧推开他,掩饰地对他说道:“行了,别什么事都扯到咱们身上,我去煮面。”说着,我向厨房走去。 叶星在我身后笑得十分开怀。 吃完晚饭,我们没有象平时一样依偎在一起看电视,叶星撩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对我说道:“今晚的月光很亮,咱们出去走走吧?” 我刚吃了热气腾腾的面条,换了舒服的睡衣,不想再出去经受寒风的洗礼了,于是我微蹙着眉头冲他喃喃道:“还是不要了,晚上外面太冷,”然后我向他靠了过去,依偎在他身上对他撒娇般说道,“你给我弹一首曲子吧?”说着,我看了看给女儿准备的那架钢琴,“反正这里也有琴,你已经好久没有给我弹琴了。” 犹记得上一回叶星给我弹奏钢琴曲,那还是在我和邓良的那栋大房子里面。 在那个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摆着一架白色的斯坦威牌钢琴,身着一袭白衣的叶星坐在那里,深情地给我弹奏肖邦的曲子。 那一幕,如在眼前,可是事易时移,恍惚间已经过了一年,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我和邓良分道扬镳了,那所留着我们许多人美好回忆的大房子,也被迎娶新人的邓良卖掉了。 而叶星,也不再是当初我眼那个只会淡淡微笑的单纯大男孩了,我经历了被他重重伤害,又与他重逢,接受他赎罪,到如今我们夜夜缠绕在一起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啊。 “好的,都听你的。”叶星轻轻搂住我,语气出奇的温柔亲切。 可是,临了他还是不忘问我一句:“这个时间不会打扰邻居吧?” 我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是晚上八点多钟,于是对他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时间大家还没有入睡呢,家家可能都在看电视玩电脑,”说着,我往叶星怀里又靠了靠,甜甜地对他说道,“再说你演奏的水平可以媲美专业钢琴师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啊!” 听着我的这番恭维之词,叶星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紧紧搂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喃喃说:“谢谢宝贝儿对我的抬爱。” 我们相依相拥着,向那加钢琴走去。 叶星掀开琴盖,试了试琴键的手感,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呆呆地凝视着他。 此刻的叶星,身着一件米白色鸡心领毛衣,时面是白衬衫和暗红花纹的领带,他坐在琴凳上,侧面的轮廓非常优美,背景是我亲自订做的带隐形花纹的浅黄色丝绸窗帘,配上闪闪发亮的黑色钢琴,还有叶星的优美造型,真是养眼的一幕场景。 我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优美的场景,只感觉眼前这一切似梦似幻般,如此不真实,思绪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游离了我的大脑。 恍惚间,我看到叶星的手指轻轻触摸雪白的琴键,随后,一首优美的钢琴乐曲象是行云流水般从他那雪白修长的手指下缓缓淌出。 这首充满罗曼蒂克情调的醉人乐曲,让我浮想联翩,将我的思绪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首曲子是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得曼的《思乡曲》,叶星以前也为我弹奏过,但那时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同。 此时再次聆听这首乐曲,我总觉得在那优美的旋律,似乎裹杂了淡淡的忧伤,不知是不是叶星将自己的情绪带入进去,抑或是我当初没有领略其的真谛。 我呆呆地注视着这个坐在面前弹奏忧伤乐曲的英俊大男孩,他的面容是那样纯净,他的琴技是那样娴熟,这样一个洁白无暇的人物,怎么会接受邓良的肮脏条件,去设计陷害一个根本与他无怨无仇的女人呢?到底是什么令他最终动了那一丝邪念呢?难道真的是金钱吗? 我不相信,我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淡定从容的钢琴王子,与那个接受邓良肮脏金钱的小人联系在一起,我宁愿相信那是一场误会,一场根本不存在的虚假事实。 我就这样默默想着,不知何时叶星已经结束了他的演奏,他悄悄转过头来,看着我思绪万千的我,轻声对我说:“这首曲子太伤感了吧?要不我换一首轻松点的吧?卡农怎么样?” 我被他的话拉回到现实,冲他浅浅一笑,喃喃答道:“好,好啊。” 叶星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视线重新落回到眼前的琴键上,他调整指法,开始弹奏那首欢快悦耳的著名琴曲——卡农。 果然,听着这首轻松欢快的乐曲,我的心情也陡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刚才那些不开心的思绪烦恼似乎都转眼清空了。 我慢慢站起身来,轻轻走到叶星身旁,一支臂支在琴盖上,专注地注视着弹琴的他。 他抬起头来,冲我微微一笑,笑容恬静而从容,一如我们初逢时的他。 在这首乐曲最的地方,叶星却突然戛然而止,他站起身来,一把搂过站在他面前的我,揽着我的脖颈,低下头就开始忘情地吻我。 我被他吻得有点发怔,但随即就开始配合他的动作,两条修长的手臂紧紧缠绕上他的脖颈,和他热烈的接吻起来。 这个热烈的吻结束后,我们都有点气喘吁吁,他慢慢放开了我,不知何时我眼角已经有了泪花。 “你怎么了?”他轻轻抚着我的面颊,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我掩饰地低头,顺便试去眼角的泪珠,然后再次揽住他的脖颈,对他动情地说道,“这一回,不要再骗我” 听到这句话,叶星的身子为之一震,随即,他就紧紧将我拥入怀,双手不断抚摸着我的后背,痛苦地喃喃说道:“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此时此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这个决定令他经受了很大的痛楚。 我一般上午十点钟到店里,看看店里的具体情况,有时守在那里看看午的人流情况,因为午是我们卖餐的黄金时间,如果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我会及时指出并纠正,这样午我就在店里随便吃点,一直到下午时分,人流量渐少了,看着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交待几句离开了,所以下午我一般都回家较早。 那天下午三点多钟,我刚到家没多久,正换了衣服,准备去小躺一会儿,突然听到门铃响了。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叶星还会有谁来造访我这里? 有时叶星下午没什么课,也会提早来我这里,所以我以为是他忘记带钥匙了,就跑去给他开门,可是打开门后,却令我吃了一惊,因为站在门外的不是叶星,而是邓良。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疯狂的醋意 看到邓良,我心里很诧异,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交集,他以那种方式和我离婚,为什么事后还有脸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 但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有他们的逻辑方式,哪怕那个逻辑方式很无耻,但他们就认为是正确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看着立在我家门口衣冠楚楚的邓良,我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 今天的他身着一套铁灰色的西服套装,没有敞怀,就那样工工整整地系着三粒扣,里面是价值不菲的领带和衬衫,昂贵的皮鞋也擦得油光铮亮,配上他梳理整齐的短发和俊帅的眉眼,冷眼看上去还真是不象三十六岁的老男人。 “来看看我的前妻最近生活得怎么样啊,毕竟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嘛!”邓良冲我微微一欠身,绽放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大言不惭地对我徐徐说道。 他这个动作显得很绅士,我想他也一定认为自己魅力无穷,还能象往日一样轻易征服我的心。 想到这里,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可惜今非昔比,今天的苏漫,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轻易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妇人了。 “多谢邓先生的关心了,”我冷冷地对邓良说道,“不过呢,以后还是不劳烦您一趟一趟的往我这里跑了,劳驾不起!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说着,我就要把门关上,将他挡在门外。 看我要关门,邓良手疾眼快,他一下子撑住门,然后向前一步挤进门来,将门在他身后合上了。 看此情景,我不禁怒从来,低声质问他道:“你干什么呀?” 邓良站在玄关处,上下打量着我,脸上的笑意更深。 回到家,我穿的都比较休闲,此刻上身是一件象牙色下摆带不规则流苏的宽松体恤,下身是一条米白色的弹力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明黄色带米老鼠图案的绒布拖鞋,配上我精心打理的半长发,还有这段时间保养得体的肤色,实话说我对眼前的自己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但邓良的目光还是令我很不舒服,我冷冷地对他说道:“你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咱们已经离婚了,你总来找我干什么呀?” 可是邓良非但没走,反而大步走到客厅央,在我新装饰的那个布艺沙发上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 看此情景,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美丽,可不是为他准备的! 此刻,邓良看着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所答非所问的对我缓缓说道:“小漫,你最近状态不错啊,”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变得阴阳怪调起来,“看来小男人滋润的效果,就是很明显啊!”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怒火烧。 看来今天邓良是来者不善,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叶星同居的事实,可问题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斩钉截铁地质问邓良道。 邓良暗暗笑着,他四下打量着房间的布置,然后对我徐徐说道:“我已经说了,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啊?毕竟咱们还有个共同的女儿嘛,咱们要担负起共同抚养她的职责呀!” 我气鼓鼓地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冷地对他说道:“不劳驾你的关心!至于管教女儿,我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只要尽好自己份内的职责就够了!” 邓良眯眼看着我,片刻,他冷冷说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知道你还和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人同居?”说着,邓良的目光落在进门处摆放的一个鞋柜上。 鞋柜的底层有几双我和叶星随时穿用的鞋,女儿来时我会把叶星的物品,比如鞋和衣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但今天彤彤不会来,所以叶星的鞋就摆放在那个鞋柜底层。 我知道邓良看出了那应该是叶星的鞋,也知道他今天来是故意找茬的,我心里倒也不担心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我身体向沙发靠背倚去,双臂抱膀,稳坐泰山般冲邓良微微一笑,反问他道:“我和谁同居,与你有关系吗?你能管得着我的自由吗?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着我冰冷坦然的眼神,邓良默默地笑了,他看着我徐徐说道:“呵呵,小漫,不过实话说你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错,如果你当初就有目前这个状态,我可能都不会看上杨可馨。” 我一听这话,一怔,随即笑着问邓良道:“后悔啦?” 邓良一手托着下巴,淡淡一笑,冲我一点头,玩世不恭地道:“有一点。” 我看着他,冷哼一声,厉声道:“晚啦!” 邓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环顾这房间四周,缓缓说道:“小屋子装饰得也很浪漫温馨,搞得象个新房子似的,”说着他凑近我,对我说道,“当初咱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你可没有这样兰心慧质啊!” 我冷冷一笑,依旧抱着双臂,没有搭理他。 看我对他熟视无睹,邓良的目光渐渐变得沉了下来,他深深地看着我,没话找话地说道:“彤彤最近的成绩可下降了,你这个当妈的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听他说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看着他冷冷地说道:“女儿只要来我这里,她的学习情况我都会把关的,平时也会电话短信督促她,而你这个当父亲的,干了什么?” 面对我略带怒气的质问,邓良冷笑起来,然后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工作忙,这一点你一直是知道的,但我在百忙之,也没忘记关心女儿的学业,而你呢?”说着,邓良凑近我,语气酸酸地对我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就在忙着和你的小男人翻云覆雨了?所以才会疏忽了对女儿的管教?” 我听这话不禁气急,脱口而出冲邓良喊道:“邓良,你别血口喷人!” 邓良冷笑着看着我,淡淡说道:“我是血口喷人吗?你敢说你现在的状态不是跟那个小男人在一起后被他调教出来的?”说着,邓良很下流地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凑近我在我耳畔徐徐说道,“实话说你现在的状态真的是不错,肤色c身材c穿着打扮,无一处不让人心里痒痒,就连我坐在这里看着你,都想再和你尝尝床上的滋味了!” 我“呼”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打开邓良抚摸我的那只手,厉声冲他喊道:“够了!邓良!你饥渴了就找你的小情人回去打炮!别在这儿恶心我了!你别再拿着女儿借题发挥了!女儿的学业,回头我会加强管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够了,少来我这里说三道四!”说着,我拿手指指着邓良,以一种更为阴冷的语气对他说道,“我跟谁同居,或者跟谁上床,这一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是识趣,就赶快离开我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邓良笑着起身,慢慢踱到我跟前,对我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不客气?难道你还要报警不成?可问题我怎么你了?我一没强奸你,二没非礼你,我来这里也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和你探讨女儿的抚养教育问题,这一点要求还合理吧?” 我向后退一步,指着邓良冷冷笑着对他说:“邓良,你少拿着女儿做挡箭牌了!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吗?” 听我这样说,邓良脸色一沉,旋即点头道:“没错,我承认我就是看不惯你跟那个小子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你们不合适!你是我女儿的亲生母亲,得注意点体统!” 听着邓良这番无耻的话语,我冷笑着反诘他道:“邓良,收起你那套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的无耻嘴脸吧!你自己娶了个比你小十几岁的大姑娘,我跟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男孩子交往,怎么就碍了你老的眼了?” 听到我的质问,邓良愣了,旋即他笑了,然后他对我说道:“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大姑娘,我甚至还敢把我们的婚纱照挂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吗?” 看我冷笑着不说话,邓良以为自己有了底气,继续说道:“这个社会,对男女的要求就是不一样的,我邓良娶了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女孩,人家说我有福气c有能耐!而你呢?你如果敢嫁给象叶星这样的男孩子,我敢保证你们的婚姻都超不过十年!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是更年期了,而他正当年,你不被甩还往哪儿跑啊?不信咱们走着瞧!” 看着邓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微笑着对他说道:“咱没想那么长远!目前我只是享受当下的生活!再说了,叶星还不是你把他推到我面前的吗?” 听我这样说,邓良一愣,然后冷冷地对我说道:“我把他推到你面前,你就和他没完没了了?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不长点记性呢?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为了几万块钱可以把你们的视频交给我,就这样的男人,你还跟他一起鬼混?你脑子进水了吧?就不怕他再骗你一回?” 面对邓良的谩骂污辱,我反倒不生气了,我继续微笑着平静地回答邓良道:“反正你把他推到我面前了,我当然要物尽其用啊!要不不白白浪费你这一番苦心了么?再说,也不知道谁刚才说我现在状态不错啦,肤色身材都变好了,变得有品味了,想和我上床了” 说着,我看向邓良,冲他轻抛媚眼,然后温柔地告诉他道:“你不是不清楚,当初我跟你时象个蔫茄子似的一点魅力没有,要不你怎么会跟人跑了呢?而现在呢,我变得这么年轻饱满滋润,实话告诉你吧,这全是叶星滋润出来的!我现在一穷二白白手起家,就一个小快餐厅,还是和别人合股的,所以叶星从我这里也骗不走什么。反过来说,他的年轻活力滋润了我,令我有了目前的好状态,所以就算他间抽身走人,我也不亏!”说着我看向邓良,对他得意地说道,“凭我现在这副样子,可以轻手利脚地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好男人,你信不信?” 这句话算是说到邓良的骨子里去了,也反应了我当时的一部分真实心境。 我看到邓良的脸色变了,刚才的盛气凌人阴阳怪气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和面红耳赤。 他咬着牙关看着我,用手指指着我,我看到此时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可见我刚才的一席话确实命了他的靶心。 他气咻咻地盯着我,随即有点语无伦次地对我低声吼道:“好!苏漫!你要把你要把无耻进行到底,是吧?” 听到这话,我冷笑一声,斜睨着他阴阳怪气地回道:“也不知道咱们俩谁更无耻?” 看我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邓良更生气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狠狠地说道:“我承认自己当初看轻你了,苏漫,你的心机绝不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也许你当初跟我时还没有这么复杂,可是现在你可是变得不简单了!跟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夜夜笙歌不算,你还把房地产的大亨朱云修给勾引了,是吧?” 我瞟了眼邓良,心里在捉摸,这个家伙对我的一举一动掌握得还真清楚啊,他这么做累不累呀?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一个新娶的如花似玉的娇妻还不够他忙活,还要管着已经离婚的前妻和谁同居和谁上床和谁约会这类的小事,这种人的心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冷笑着回复邓良道:“我和朱云修可没什么啊,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男女朋友关系,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说着,我指着邓良的鼻子,斩钉截铁地告诉他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邓良愣了,随即笑了,他冲我点头道:“好好,苏漫,你现在翅膀变硬了,是吧?可我也告诉你”说着,他也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厉声道,“朱云修你可少惹!因为他的背景你根本惹不起!你知道他老婆谢方菊是什么背景吗?谢方菊的外公原来是h省的省委书记!她的舅舅是上一届本市市长!谢方菊的娘家根子深得你根本想象不到!朱云修当初如果没有谢家的帮衬,能借上房地产这艘快艇,一夜爆富吗?你以为他那亿万身家是白来的?你跟他淌这弯混水,你不是找死呢吗?” 看着邓良那阴狠冰冷的表情,还有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只感觉好笑,听他这话,好象我已经腾云驾雾给朱云修当了小妾似的,真是我这皇帝不急,倒把他这太监给急坏了。 我微笑着看着邓良,平静地问他道:“你着什么急呀?我这儿和朱云修还没怎么样呢,看把您给急的!” 听我这么说,邓良可能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低声对我说道:“我这只是提前警告一下你!让你不要到时后悔莫迭!” 我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下了逐客令:“行了,邓总,您该说的也都说了,我谢谢你的一番美意了,现在,您可以走了吧?” 邓良看着我,冷冷一笑,喃喃道:“赶我?”然后他狠狠盯着我,叹道:“看来这小男人的功力还真非凡啊!让你如此神魂颠倒乐不思蜀,我只呆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忙不迭地赶我走,生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是吧?” 我冷笑着不看他,没有答复他。 看我不吱声,邓良冷笑着点头,对我喃喃道:“你还和女儿说什么你和叶星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看女儿如果知道了你和她尊敬的叶哥哥夜夜共寝,她心里会作何感想?” 女儿彤彤永远是我的软肋,现在听邓良这样无耻地威胁我,我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告诫他道:“邓良,如果你还是个人,就别把咱们大人之间的这些私人恩怨强加到女儿的世界里!她还未成年!在她面前,我可从来没诋毁过你和你的小娇妻!我也希望你嘴上留德,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邓良冷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怪怪地对我说道:“行啦,我有我自己的分寸,”说着,他再次环视我的小屋,假装叹息道,“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久留了,”说着,他的目光又转到我脸上,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下流地说道,“只是哪一天你被人骗得片甲不留,别哭着找到我的门上求我帮你” 我一把打开邓良的手,斩钉截铁地对他道:“放心吧!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邓良又对我冷冷一笑,然后转身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心若有所思。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叶星姓名的来历 晚上,叶星来到我这里,当时,天已经全黑了,我已经做好了饭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节目,一边等他回来。 叶星是用钥匙开的门,因为开着电视,同时也因为我在想心事,所以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才发现他。 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叶星笑着放下手的外套,坐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了?” 我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一点苦涩,淡淡说道:“没什么。”然后又问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叶星冲我微微一笑说道:“今天给几个学生补课,所以晚了点儿,”然后他还补充了一句,“校长给我加课了,以后我就要多教一门课程了,所以每天下午就不能再回来那么早了,不过这样一来,收入也增加了。” 说到收入增加的时候,叶星的眼神亮晶晶的,我看着他莞尔一笑,轻声道:“那是好事儿,”然后我扶着他的肩立起身,对他说道,“快去洗手吧,我去热菜。” 他微笑着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将已经炒好的两个菜热了一下,这时候洗好手的叶星走过来,他把我早已经煲好的一道汤端上了饭桌,待我将两道菜端过去时,他已经给我和他的饭碗里都盛满了饭,我们坐下开始享用晚餐。 吃饭时,叶星问我道:“你觉得珠河这个城市怎么样?” 珠河是距离本市四百多里的一个小城市,大约有三百来万人口,风土人情很不错,环境也很优美。 现在听叶星提到这个城市,我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随口答道:“不错呀,环境挺好的。” 看我这样说,叶星马上来了兴致,他问我道:“你去过吗?” 我点头答道:“去过,以前和家人朋友去过那边几个著名的景区旅游过。” “哦?”叶星饶有兴趣地追问我,“你那边没有亲戚朋友之类的吧?” 我看了他一眼,答道:“没有,”然后又问他,“怎么了?” 叶星笑了笑,然后对我解释道:“因为我有一个同学去珠河市发展了,今天在上和他相遇,他介绍了一下那边的情况,我感觉那个城市很不错,据他说,那个城市因为是个新兴城市,所以带小孩的青壮年居民比较多,收入也都比较稳定,比较适合开办艺术培训学校,你也知道现在的家长都望子成龙嘛,就算不指望孩子成为钢琴家艺术家之类的,但也希望他们从小接受这方面的熏陶,因为这对孩子以后的成长有好处,所以很多富裕家庭的家长是不吝惜在这方面花钱的。我这个同学知道我以后有开办艺术培训学校的打算,就建议我去那边发展,说珠河市虽然没有本市大,也没有本市发达,但城市小有城市小的好处,一是房价低,再者交通也便利,如果我们去那边发展,各方面消费都会降低,总之是很适合生活就是了。” 听着叶星的介绍,我沉默片刻,然后淡淡一笑,问他道:“你真的想去那边发展?” 叶星认真地对我说道:“是啊,”然后还给我举例道,“你看,你在那边没有亲戚朋友,我也没有,所以咱们到了那里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不用担心会被熟人认出来问长问短,再者,那边房价便宜,我们租房开办艺术培训学校,费用也低廉,以后攒够了钱,买房子也相对便宜些。” 我看着叶星那副认真的表情,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他确实是在切实可行地为我们的将来打算,但年轻的他,那些美好的设想真的能够实现吗? 我用筷子轻轻搅动碗里的饭,沉默片刻,对叶星恳切地说道:“这个下一步咱们再说吧,眼下你先好好工作。” 叶星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我也冲他嫣然一笑,然后给他的碗里又加满了汤。 晚饭后,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电视,我枕在叶星的肩头,轻声询问他道:“叶星,你不回家乡,就在外面发展,你父亲不担心吗?” 叶星将视线从电视上移过来,看了我一眼,淡淡答道:“哦,你也知道我父亲娶了后妻后,精力就全放在他后妻和他们生的那个儿子身上了,对我并不关心,所以我回去不回去,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听着叶星这平淡的叙述,我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却有点不解,因为一般父亲都是比较看重长子的,就算是他再婚又有了一个儿子,也不会完全置原来的儿子于不顾。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着五花八门的怪人怪事,也的确有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古老的传言,所以叶星的父亲对他不闻不问c他们父亲关系冷淡疏离也是有可能的。 我又问叶星:“那你母亲呢?自从她和你父亲离婚后,就不管你了吗?” 说到他母亲,叶星的表情变得有点感伤,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告诉我道:“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时,他的情人已经怀孕了,但他不确定情人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他就不肯让我跟我母亲走,因为我毕竟是个儿子嘛。这样我母亲就独自一人去了南方一个城市,后来就再也没有和我们联系过。” 我心里更加不解,一般当母亲的都是非常挂念自己的孩子的,这种感情就象我对彤彤一样,即使我和她爸爸离婚后她没有跟我,但我也必须能经常见到她的面,得知她过得好不好,这样我才会放心。怎么可能和男人离婚后,因为孩子跟了对方,这位母亲就远走他乡,对自己的孩子从此不闻不问呢? 我实在难以理解叶星这位母亲的做法,因为我感觉她的做法不是常人应该有的行为方式。 “哦,”我淡淡地应道,然后问叶星,“他们离婚那一年你多大呢?” 叶星摸了摸鼻子,表情淡漠地答道:“那一年,我十四岁。” 后来这个话题我们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我感觉被我这么一问,叶星的情绪已经明显被笼罩上了一层伤感,我不想再揭他心的伤疤和隐痛,所以我就此打住了,但是还是在心底留下了小小的疑问。 我有一架小书架,上面放了不少这些年来我收集的宝贵书籍,有古典学,有西方名著,还有诗集散,以及植物栽培c美容保健c古玩收藏等等方面的书籍。 这里也是叶星在我家最喜爱的一个地方,没事时他就会跑到这架小书架前翻一翻,看一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籍。 有一晚,他站在我书架前,拿着一本外国诗歌集,在慢慢吟诵,看他那摇头晃脑的认真模样,我只觉得既可爱又可笑。 他对我吟诵道:“爱融化愤怒,有如阳光融化冰柱。在精神的领域里,真正的爱能不断的产生奇迹。在不美之看到了美,难道这不就是‘爱情’?我们的心有若一座感情的矿山,爱是黄金,恨是铁。” 我笑着问他:“这是谁的诗啊?” 叶星答复我道:“巴尔扎克的啊!” 我淡淡笑道:“哦,怪不得以前没有听过。” 叶星放下那个诗集,故作神秘地问我:“其实我的名字也来自诗词,你知道来自哪一首诗词吗?” 我凝视着他的脸颊,想了想,然后对他说道:“应该是宋朝辛弃疾那首《青玉案》吧?” 叶星瞪大了双眼看着我,难以置信般地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着吟诵起了那首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然后扳着手指,对叶星徐徐说道,“你看这里面有一个夜,还有一个星,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你的名字叶星了,所以你说你的名字出自一首诗词,我就想到这首词了。” 叶星定定地看着我,眼带着莫名的笑意,良久,他冲我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指着我喃喃道:“你这个女人,真不简单,一下子就让你猜到了。” 我得意地笑着,回道:“哼,这有什么呀?”然后又问他,“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呢?” 叶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淡淡地答道:“哦,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她从这首词里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夜和我的姓氏同音嘛,所以就被我父母采纳了。” 我徐徐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 叶星似乎来了兴趣般凑近我,低下头对我笑说道:“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冰雪聪明呢?居然一下就能联想到这首词” 我也学他刚才摇头晃脑的样子,故作玄虚地夸耀道:“哼哼,我不简单的地方还多着呢?” 叶星眼的笑意更深,他一把搂住我,轻声在我耳畔问道:“哦?那我倒想知道,你还有哪些不简单的地方?比如说床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莫名的敌意 那一段时间,我们象一对真正处于热恋的情侣一般,选择在晚上约会,甜蜜地腻在一起,日子过得虽然隐密,但却依旧快乐。 可是,我们却都没有料到,危机正在渐渐向我们靠近。 自从邓良来过以后,我女儿彤彤就不怎么愿意来我这里了,我不知道邓良和她说了什么,但自从邓良那次来过之后,彤彤连续两个大礼拜没有来我这里,以前,通常情况下她都是周六到她爸爸那里呆半天,但一般不会在那边住,大礼拜她还是和我呆得时间比较长,象这种连续两个礼拜没有和我见面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心里感觉有一点不好,但我又不能催促和逼迫女儿做什么,毕竟去她爸爸那里或者来我这里,都是她的自由,可是我心里又着实地想念女儿,于是我就在第三个周末来到了女儿的学校门口。 先前我和女儿电话联系过,彤彤是有手机的,学校规定上课时间不允许携带手机,所以她的手机一般放在寝室里,我只能在她晚上放学以后联系她。 可是出我意料的,女儿彤彤对我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淡,在电话里,她冷冷地告诉我说:“我这个大礼拜要到爸爸那里去,周六上午他要带我逛商场,给我买衣服和鞋子,下午带我去游乐园玩儿;周日爸爸要带我去梁叔叔家做客,所以没时间过去你那边。” 一听这话我就愣住了。 女儿当季穿的衣服和鞋子我前不久刚陪她买过,衣服买了三套,鞋子买了两双,应该说已经足够她平时穿用了,因为女儿平时在学校是穿校服的,这些衣服只能在她节假日或大礼拜时穿戴,所以根本用不着这么快就换新的,彤彤这个理由完全是个借口。 我愣了片刻,然后对彤彤说道:“你已经三个礼拜没有见妈妈了,妈妈很想你,这个礼拜你过来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和鞋子,妈妈帮你挑选,想去游乐园玩,妈妈也可以陪着你去。你可以周末直接来妈妈这里,或者我去接你,然后周六陪妈妈呆一天,周日那天再去你爸爸那里,和他一起去梁叔叔家玩,然后周一就从你那爸爸那边直接去学校。” 彤彤默默地听着我的话语,半天没有吱声,后来,她以几不可闻的蚊子一般的低弱声调答复我道:“到时看看再说吧。”说完这句她就挂了电话。 我呆呆地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神情显得十分错愕!我的女儿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没有礼貌过! 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决定周末直接去她的学校接她,看看彤彤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对我有这么大意见,以至于两三个星期不愿意见我。 周末那天下午,离女儿放学时间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我就早早守在了她们学校的西门外。 按照规定,学生放学回家只能从这个大门出入,所以我相信在这里一定能堵到女儿。 彤彤是五点半放学,离放学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的时候,我看到邓良开着他那辆黑色奔驰轿车,来到了彤彤所就读的这所学校门外,看来他今天也是来接女儿的。 邓良是和杨可馨一起过来的,邓良的装束没变,还是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模样,因为天气已冷,所以身为女性的杨可馨可能是怕冷吧,她身上已经有了过冬的一些迹象,今天她身着一件时髦的鹅黄色呢子大衣,脖颈上还围绕着一条印着棕黄相间复杂图案的围巾,大衣的样式很新颖独特,开袖,下摆很大,有点象个斗篷,手腕处露出了里面的棕色毛衣,她脚上蹬着一双棕黄色的软靴,和她上身的衣服颜色遥相呼应。 邓良和杨可馨一左一右分别下了车,杨可馨下了车就一个劲跺脚搓手哈气,看样子是怕冷。 邓良则用力甩上车门,然后走到杨可馨身旁,搂住她,给她取暖,杨可馨顺势倒在邓良怀里,两人那副模样看上去煞是恩爱。 我默默地观赏着眼前这一幕场景,心里没什么感觉,奇怪的是,经过了离婚后这么长时间的众多事情,我心对邓良和杨可馨的那份恨意已经被打磨得不剩几分了,现在看到他们和看到任何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也不会再有强烈的嫉妒和憎恨,只是觉得他们是一对比较做作的情侣罢了。 我现在对邓良唯一的情绪就是,如果他在我和女儿之间制造了什么事端,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因为我站在校门左侧,而邓良将车停在了校门右侧的位置,加之天色渐暗,所以开始他们没有发现我。 放学的铃声响起后,学生们鱼贯而出,我紧紧守在校门边缘,搜索着女儿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从众多身着校服的的孩子里面发现了彤彤那熟悉的身影,我可爱的女儿身着宽大的校服,背上背着沉重的大书包。 看到女儿那一瞬间,我心里惊喜交加,我刚要高喊女儿的名字,却发现她的目光看向停在校门右侧的她爸爸的那辆车上,继而她就发现了她爸爸和杨可馨的身影,然后慢慢向他们走了过去。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阻挡在了喉咙之间。 我看到女儿走到邓良和杨可馨面前,邓良搂住女儿,微笑着向她说着什么,然后似乎不经意地,向我这边瞟了一眼,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邓良早已经发现我了,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呢。 我稍一思索,就大步向他们走了过去,然后轻声呼唤了女儿一声:“彤彤!” 彤彤蓦然转过头看向我,那一刻她的目光显得很复杂。 邓良看了看女儿,然后面带微笑,假装和我打招呼道:“哦,小漫你也来了?来接彤彤吧?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要是知道你来接彤彤,我就不过来了。”说着,他还和杨可馨对视了一眼,他们二人相视而笑,那份彼此之间的默契,还有对我的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我没有搭理这对虚伪男女装腔作势的表演,我上前一步握住女儿的手,轻声对她说道:“彤彤,你已经两个礼拜没到妈妈这里来了,今天跟妈妈走吧?” 彤彤毕竟是我的亲骨肉,不管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但血肉亲情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彤彤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又看了看她爸爸,然后以征求的语气小声对她爸爸说道:“爸爸,要不你和杨阿姨先回去吧,今天我先到妈妈那里去,明天再去你们那里。” 邓良装正人君子的功夫当然一流,现在听女儿这样说了,他也就顺水推舟,马上摆出一副慈父的面孔,面带微笑抚摸着女儿的头,对着我们打哈哈道:“好好,那今天你就跟你妈妈去吧,回头再到爸爸这里来。”然后还俯下身,耐心地对女儿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到时给爸爸打电话也行,爸爸有时间就亲自去接你,没时间就派人去接你过来。” 我冷眼看着邓良在这里装腔作势,没有说什么,彤彤眨着大眼睛冲他点了点头,邓良直起身,冲我面露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搂着杨可馨,对她轻声说道:“咱们走吧?” 这个时候,杨可馨特意看了我一眼,目光显得非常不友好,似乎带着浓重的敌意,这种敌意令我感觉非常奇怪,因为就算是以前杨可馨刚刚插足我和邓良婚姻那段时间,我们三人正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敌意,那个时候她与我对视时虽然有轻蔑和不屑,但还是有几分收敛的,毕竟对于我和邓良的婚姻而言,她才是个不光彩的侵入者。 但是,此刻她看我的这种带有强烈敌视意味的目光,我感觉好象我是个插入她生活的第三者一般。 杨可馨就那样冷冷地注视了我一秒钟,然后转过头去,给了邓良一个媚态万方的微笑,轻声答复他道:“好的,咱们走吧。”就这样,他们俩人就向着邓良那辆黑色奔驰轿车走去。 杨可馨打开副驾驶座位那边的车门坐了上去,邓良上车前手扶车门,目光又在我身上逡巡了两眼,里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他这样一打量,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今天我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修身泥子大衣,下身是一条长及脚踝棕色花纹的长裙,脚上是一双舒服的黑色坡跟小羊皮皮靴,因为怕路上风冷,所以我今天披了条白底带浅绿色碎花的披肩,这身打扮应该说还是比较洋气的。 我看着邓良看我的目光,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女儿说道:“彤彤,我们走吧。” 这时候,邓良也别开目光,他很快就上了车,然后关好车门,他那辆黑色奔驰轿车缓缓驶离了学校门口。 看着她爸爸那辆车离去的背影,彤彤冲我点了点头,以几不可闻的声调答复我道:“嗯。” 我搂着彤彤向前走去,在路边拦截了一辆的士,然后向着我新家的那个地点驶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回到家后,因为我已经做好了饭菜,所以换下衣服后我就招呼彤彤去洗手,让她过来吃饭。 因为估计女儿今天能过来,所以我特意做了她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还有青笋炒百合,可是面对我的一番苦心,彤彤似乎没什么兴趣,吃饭的时候,她绷着小脸一言不发,只顾埋头苦吃,问她什么,就以“嗯”“啊”来应付我,搞得我心里十分郁闷。 当然,本着以前我教导给她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行为规范,这样做倒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女儿的冷淡让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世界上是没有狠心的亲生父母的,虽然女儿这次来对我很冷淡,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她,不断给她碗里夹菜,面对我的盛情,彤彤表现得似乎也有点不耐烦,她看着碗里满满的菜,皱着眉头对我说:“行了,妈,你夹那么多我又吃不了,都浪费了,让我自己来吧。” 看着女儿那不耐烦的小样儿,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喃喃说:“好吧,你自己来吧。” 吃过晚饭后,彤彤去她的房间写作业,我洗过碗后,沏了一杯热奶,送到女儿的房间。 我轻轻敲门后走了进去,彤彤抬起眼瞟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将奶轻轻放在她的桌面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慢慢坐了下来。 我感觉女儿在做那些习题时有总点心不在焉的样子,邓良上次找我说女儿的成绩下降了,为此我专门利用一个时间给她的班主任周老师打过电话,当时周老师对我说,彤彤的成绩最近确实有所下降,尤其是上一次摸底考试,本来一直排在班级前五名的她,一下子滑到了十五名以外,很令老师吃惊,尤其是她的数学成绩,下降得比较明显。 周老师对我说:“我总感觉邓彤彤最近心里有什么事,我作为老师,会严格要求她并且不断督促她进步的,但是,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做家长的能多和她沟通,侧面做做她的思想工作,看看她有什么心理包袱没有,因为你应该也清楚,象你们这种分开的家庭情况,孩子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阴影的。” 虽然周老师把话说得很隐晦,但我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周老师可能是一番好意,但她话里那种含沙射影的味道还是令我不舒服,离异并不是我想的,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有些事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当然,我也清楚,既然我把孩子带到了世间,那么我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所以,今天彤彤既然来我这里了,我就想和她谈谈这个问题。 我看着女儿,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候彤彤抬起头来看着我,冷冷地对我说道:“妈,你有事吗?你没什么事出去吧,你坐在这里我都不能全神贯注的做题了。” 听彤彤这么说,我一怔,本来想先出去,待她做完题目再和她谈,但看到她目前一副吊儿当郎的模样,尤其是跟我说话时,一条腿还横亘在椅子上晃来晃去,这和我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彤彤简直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蹙紧眉头提醒她道:“彤彤,你先坐好!你看你坐的那什么姿势?那对骨骼发育都不好!” 彤彤听我这样说,悻悻地将腿收了回去,似乎带着十二分的不乐意,在椅子上端正地坐好。 看着她那铁青的面色,我轻声询问她道:“彤彤,我和你们周老师通过电话,她说你成绩最近下降得很厉害,尤其是数学,你有没有找过原因呢?”说完了,我思忖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住校晚上自己自习不利于提高你的成绩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可以向学校申请让你不再住校,改走读,然后你住到妈妈这里或者你爸爸那里,我们为你请个家庭教师,帮你提高一下数学成绩。” 彤彤坐在那里闷声不响,须臾,她抬起头瞟了我一眼,低声问我:“我住到你这里方便吗?” 一听这话,我愣了,随即喃喃回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彤彤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爸爸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一听这话,我就懵了! 同时,女儿那种不以为然冷言冷语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我,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冲她低声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妈妈在好好和你说事情,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你把脸给我转过来!” 说着,我拽着女儿,让她面对着我,当时我真的气坏了,脸色都发紫了。 彤彤看我确实生气了,她瞪着大眼睛,眼先是闪过一丝惊惧,看到女儿眼那丝惊惧,我心又软了,周老师的话又在我耳边回荡:“你们这种家庭,孩子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点阴影的” 别人可以以同情或异样的目光来看待我们这种离异家庭,但已经造成了这种情况,我应该给予女儿更多关怀,怎么可以再轻易对她发脾气呢? 那一瞬间,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我刚要对女儿说声“对不起”,可是我没料到,就在这一瞬间,女儿暴发了! 彤彤一把推开我,她一边流泪,一边对我大声哭喊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你不是说和叶星哥哥只是普通朋友吗?那为什么你们要住在一起?” 女儿突然暴发出来的质问把我问愣了,呆愣片刻后,我抓着她的胳膊,呆呆地反问她:“这是你爸爸和你说的吗?” 彤彤一把甩开我的胳膊,啜泣着冲我说道:“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反正我全知道了!原来我以为杨可馨很可恨,因为是她拆散了你和我爸爸,可是你现在你现在变得也让我憎恶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和叶星哥哥在一起呢?要知道我们管他叫哥哥,他和我一样,是你的晚辈啊!你这样这样和他同居,让我以后出去怎么见人啊?” 说着,彤彤“唔唔唔”地失声痛哭起来。 女儿的哭声令我感觉到了肝肠寸断的痛楚,我一把搂过女儿,竭尽全力试图向她解释:“彤彤,你听妈妈说,你听妈妈说” 可是此刻彤彤根本听不进去任何我的话语,她拼命挣脱开我的怀抱,对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不用再跟我说了,爸爸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还把你和叶星哥哥在这栋房子里搂在一起弹琴的照片给我看了,唔唔唔唔”女儿一边哭,一边痛斥着我的行为,“我的好朋友然然和小琳她们全见过叶星哥哥,她们和我一样,都是把叶星哥哥当偶像一样崇拜的!他才比我们大几岁啊?他和我们才是同龄人啊!你和他同居,唔唔唔以后让我和我的好朋友们怎么说啊?唔唔唔” 女儿一席话彻底把我说懵了。 我没想到我和叶星的关系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冲击,那一瞬间我真真正正感觉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儿。 那一晚,彤彤哭了很久,我哄了她好半天,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可是却不肯听我解释。 后来,彤彤就睡下了,看她在床上睡安稳了,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我心里不明白,邓良手里怎么会有我和叶星在一起弹琴的照片? 印象里,我们确实紧紧挨着坐在一起弹过联手钢琴,那是叶星为了教我弹琴,也是为了打发晚上的寂寞时光,可是,邓良手里怎么会有照片呢? 彤彤第二天一早起床后就背上书包回她爸爸那里了,我怎么挽留她,她都不听。 我痛恨邓良的无耻行为,他居然利用女儿妄图想控制我离婚后的生活,这种行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很无耻的! 可是眼下,我还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因为我想马上弄明白邓良手里怎么会有我和叶星在这栋房子里的照片? 怀着这个疑问,我将叶星找了过来。 周日,叶星一般是不来我这里的,因为我们之间早有默契,他知道女儿彤彤来我这边,于是他会自觉避让。 今天我让叶星来这里找我,他也感觉很诧异,他到来后看到我一脸的怒气,更是感觉震惊。 “怎么了?”他轻轻握着我的手,轻声询问我道。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狠狠地回道:“你别问我怎么了!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又偷偷拍了咱们在一起的照片,然后把它们给邓良了?” 一听这话,叶星愣住了,随即他斩钉截铁地回道:“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然后又反问我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叶星坚决否认,我心里踏实了一些,于是以相对平静的语气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叶星越听他的眉头皱得越紧,当我说完时,他狠狠地骂了一句“王八蛋!我去找他!” 见此情景,我一把拽住他的手,大声问他:“你找他干什么?” 叶星气愤地对我说:“一定是他找人在咱们对面的楼层偷拍了咱们在一起的照片,我去找这个龟孙子算账!” 一听这话,我感觉也有可能,因为我们对面不到十米处确实有一栋居民楼,如果想要偷拍在那里就可以了,而我和叶星在一起时,如果太阳没有落山,基本是不拉窗帘的,而那台钢琴就摆放在窗前的位置,那扇窗户的窗台又比较低矮,在对面如果用高倍望远镜是可以看到我们这间屋里的情景的。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最关心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的女儿的态度,我害怕因为我和叶星在一起这个事实,而彻底失去女儿的信任,那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能接受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外的突发事件 可是,三天后的晚上八点钟左右,因为店里月末结算,所以这个时间我刚刚从店里回来,还没来得及脱大衣,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手机一看号码,是女儿彤彤的手机号,我心里还感觉奇怪,不知道彤彤怎么会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按说这个时候彤彤应该在学校啊,我的直观反应就是女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一想,我心里一下子揪紧了,赶紧按了接通键,只听手机对面传来女儿焦急而脆嫩的声音:“妈妈,爸爸出事了,他受伤了!” 我一听这话,惊愕万分,随后赶紧问道:“哪儿受伤了?伤势怎么样啊?” 女儿焦急地对我说道:“我赶到医院时,医生叔叔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反正现在胳膊上缠着纱布,脑袋上也粘了一块纱布。” 我马上问道:“那他现在能走能动吗?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啊?” 彤彤支支吾吾地答复我道:“爸爸现在在床上躺着呢,他能动!他他好象在停车场下车后被什么人袭击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爸爸他已经报警了” 从彤彤的描述来看,邓良的伤势不能算太重,最起码没有伤及生命或者残疾的迹象,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我赶紧继续追问彤彤道:“那他到底看没看清袭击他的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啊? 彤彤支吾着告诉我:“他说好象是两个人,天黑他也没看清楚,反正爸爸现在很生气,他让你过来一趟呢!” 彤彤说这话时好象是一边和我说,一边在和她身边的什么人私语,我估计那就是邓良,见此情景,我刚才紊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我冷静地对彤彤说:“你爸爸在你旁边吧?你把手机交给他,我和他说几句。” 彤彤小声答应着,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好象被什么人粗暴地抢了过去,然后一个蛮横的男声冲破我的耳膜传了过来:“喂?苏漫吗?” 这是邓良,他的声音太大太粗野,震得我耳膜一阵阵生疼,我不得不将手机距离耳朵远一些,就算这样,他的声音也是异常的清晰。 我平静地问他道:“你到底伤得怎么样啊?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邓良粗暴地打断我的话,声嘶力竭地冲我吼道:“这些不用你管!反正我死不了!我只告诉你,虽然我没有当场抓到那两个狗杂种,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和叶星有关系!你告诉叶星那小子,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说着,邓良开始放狠话,“哼,毛还没长全,就想和老子斗?老子和人打架时,他还在他妈怀里吃奶呢!你让他等着,回头我一定让他好看,不让他蹲几年局子我不姓邓!” 听着邓良说的这番威胁之词,我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平静地问邓良道:“你现在身体没有大事吧?” 邓良阴阳怪气地冲我吼道:“没大事,放心吧,老子死不了!想让老子死?你和你他妈那个小情人儿做你们的黄梁美梦去吧!” 一听这话,我更可以肯定邓良受的伤并不算重,于是我放下包袱,针锋相对地对邓良说道:“邓良,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怀疑是叶星做的呢?再说退一万步,就算是叶星找人打了你,可你也不拍拍良心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原先的事就不提了,就说最近,你偷拍我的叶星在一起的照片,然后在女儿面前挑拨离间,你这么做也算是个男人?我早跟你说过了,咱们大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因为她还未成年,你这当爹的难道不希望她无忧无虑的健康成长吗?可你是怎么做的?居然妄图想利用女儿来干涉我离婚后的生活,说实话你这种做法怪人家打你吗?” 一听我这样说,邓良恼羞成怒了!他咆哮着对我说:“苏漫!你别蹬鼻子上脸啊!信不信我真把你那小情人弄到大牢里关个三年五载的,我看你还怎么和他翻云覆雨?到时你晚上靠自摸来解决生理问题吧!” 我一听邓良开始耍流氓,心里在冷笑,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他道:“好啊,邓良,你是想走法律程序是吧?你现在能喊能叫还能威胁人,我估计你受那点伤充其量能被定个轻伤,就算把打你的那两个人或者幕后指使人抓住,也就是拘留几天的事儿,撑死不会超过半年。可是,如果叶星反过来做个污点证人,证明你是怎样收买他,让他勾引我,然后拍下我们在一起时的照片,最后你拿那些照片来威胁我,导致离婚时你霸占了应该属于我的那一半财产,邓良,你给我说说,你这种行为能定个什么罪?最起码敲诈勒索罪没问题吧?你去查查敲诈勒索的刑期是多久?同时,如果你做的那些脏事全曝光了,以后你在你们那个圈子里还有什么面目混下去?名声扫地是一定的吧?” 听完我这一番话,邓良可能气得浑身都哆嗦了,他语无伦次地对冲我喊道:“好啊,苏漫!你现在变得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吧?离婚后你倒是如鱼得水了,结交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现在居然敢跟我叫板了是吧?” 我冷冷一笑,回敬他道:“邓良,如果说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那还得拜你所赐啊!”然后我正色对邓良说道,“邓良,你听好了,要不是你欺人太甚,也不会有今天这些烂事儿,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实话,夫妻一场,有些事我已经很给你留情面了,希望你不要再得寸进尺,那样弄得鱼死破两败俱伤就不好了,你应该明白我现在没什么可怕了,而你呢?春风得意,娇妻在怀,你还是收敛着点儿,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我就挂断了邓良的电话,不管他在电话对面再怎样哆嗦,我都不准备再理会,我量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将事情搞大,因为事情搞大的后果是他自己更得不偿失,他自己做了什么他很清楚,如果那一系列脏事曝光,对于邓良来说就是名声扫地c前功尽弃。 邓良是个聪明人,这样得不偿失的傻事他是不会做的。 我挂断邓良的电话后,又给彤彤发了几条短信,询问她邓良现在的伤势情况。 根据彤彤的描述,我更加肯定邓良所受的只是皮外伤,无大碍,彤彤说杨可馨在医院陪着邓良,我就告诉彤彤,既然她爸爸没什么事,就让他找人送她回学校吧,别耽误明天的课程,彤彤乖乖地答应了。 做好这一切后,我放下手机,徐徐舒了一口气,然后疲倦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叶星已经回来了,他就站在我身旁。 叶星因为加了几门课程,他的工作更加繁忙了,有时候甚至晚上要在学校加班,所以有时晚上回来的时间就很晚。 现在,他看着我疲倦地坐在沙发上,他也慢慢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关切地询问我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看着叶星那真挚的眼神,我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冲口问他道:“邓良是你找人打的吧?” 听到这话,叶星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无比坦然地和我对视着,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然后轻声问我:“你怎么会这样问?” 看着他那坦然的表情,我一时语塞,然后对他说道:“对我,你还有必要隐瞒吗?” 听我这样说,叶星低下头笑了,然后抬起头冲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是我,怎么了?他来找你麻烦了?”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气堵,忍不住上去捶了叶星一拳头,皱着眉头低低地骂他道:“你这混小子,怎么这么鲁莽啊?万一把人打坏了,你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叶星一边躲闪着我的拳头,一边忍住笑对我说:“我让他们手下留情了的,没往残了打他啊,要不就凭我那两个哥们,断他一条胳膊或者是一条腿,小菜一碟!” 一听这话,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又上去捶了他一拳,低声道:“你想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 听我这样说,叶星赶紧收起笑容,认真地对我说道:“我想过后果啊,所以我没让人往死里打他啊!但他做的那些王八蛋事儿——离婚后还不放过你,又是骚扰你又是干涉你的生活,还拿彤彤当挡箭牌妄图左右你,你说说,打他一顿他冤枉吗?实话说废他一条腿他都不冤!”说着,叶星的神情变得愤愤不平起来。 听完他这番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 后来我抬起头看着叶星,无可奈何地对他说道:“我是怕我是怕连累你呀,你年轻,不知道深浅,如果那两人下手没有分寸,真把人打坏了,最终追究到你身上,你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叶星知道我是担心他,急忙过来握住我的手,好言安慰我道:“我知道,所以我当时就叮嘱他们只是给姓邓的点颜色看看,我还让他们透露了口风,告诉姓邓的,如果他敢报警,那我们就把他原来对你做过的丑事全抖落出来,看看到时鱼死破,谁损失更大!”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面临选择 邓良最终并没有采取什么手段,警方也没有抓住偷袭他的那两个人,据彤彤说,邓良在家休养了几天,然后就去公司上班了。 邓良被打后,我曾在一个公开场合偶然遇到过他,那是一个社交形式的酒会,蔚海潮让我去找她,我没有料到在那里会遇到邓良。 当时衣冠楚楚的他正和几个商界上的人士在高谈阔论,并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了他,所以就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我发现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一块疤痕,冷眼看上去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可能随着时间推移,这块疤痕会慢慢淡化直至消逝吧。 邓良的情绪看上去并没有受前些天那次偷袭事件的影响,他情绪高昂地和几个商界上的人士就当前经济形势发表着高谈阔论,几个人说得热火朝天,说到激动处邓良甚至有点手舞足蹈,我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爱面子c爱交际,喜欢突显自己标榜自己的争强好胜者,所以这种场合最适合他了。 我端着一杯从侍者盘里拿过来的酒,有一口没有一口的饮着,站在会场的角落里冷眼看着邓良这一出精彩的表演,就在这时候,海潮走了过来,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喃喃问我道:“那个就是你前夫吧?” 消息灵通的海潮显然已经从其他人口得知了邓良的大名,所以也就知道了他和我原来的关系。 我瞥了邓良一眼,冲海潮微微点了点头。 蔚海潮看着邓良的方向,轻轻啐了一口,暗暗骂道:“呸!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象那么回事似的,其实不是个东西!” 听海潮替我打抱不平,我淡淡笑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杯的酒,将它递还到侍者的盘,对海潮说道:“咱们走吧?” 海潮看着我,直直地问道:“咱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吧?这里有吃有喝的,放心,这个酒会是我们下属单位举办的,不花钱。” 我低声在海潮耳边说:“算了,咱们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海潮无奈,只好冲我笑一笑,然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邓良,随我走出那个酒会的大厅。 虽然我现在对于邓良的一举一动也非常反感,但我更珍惜我眼前的平静生活,我现在力争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如果事到临头了也不怕事,但平时还是尽量低调不惹事,我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和邓良正面相遇,到时引得他想起了前几天挨打的事,情绪激动之下再抢白我几句,我没必要和他生那个闲气,所以我才拉着蔚海潮赶紧离开了那个酒会。 走在路上,海潮问我:“你那么怕他呀?咱们在那里呆着,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我无奈地给海潮解释道:“不是怕他,你知道邓良前一阵时不时地来骚扰我吧?” 海潮不知所以地冲我点了点头:“知道啊!” 我叹了口气,然后又给她解释道:“后来叶星看不过去了,就找两个人趁他下车天黑没人时教训了他一顿,你没看他额头上还留着疤呢吗?那就是那次被打后留下的纪念,现在他也没抓着打他的那两个人,心里可能正憋着一股火呢。” 蔚海潮看着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喃喃对我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我冲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是啊,所以我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和他撞面,何必去撞枪口呢?” 海潮徐徐点了点头,然后她看着我,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小漫啊小漫,你说你呀,你跟个这么小的小男孩,这就是个愣头冲啊,他这个年纪正是好勇斗狠的时候,在某些观念上跟咱们根本就是有代沟啊,你说你跟他哎!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海潮无奈地叹气,我也感觉很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她好,看我如此,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海潮适时地换了个话题,问我道:“你今天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啊?” 今天本来是我主动打电话约海潮的,海潮在这边参加一个直属公司举办的酒会,她知道我回家路过这边,就让我来这里直接找她。 此刻,面对海潮的询问,我看着她喃喃对她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日子没见你了,想你了呗。” 其实我是想和海潮说说彤彤的事儿,因为彤彤自从上次和我闹别扭后,我们母女关系一直没有恢复到之前那种亲密无缝的状态,她也不怎么爱来我这里,我总感觉女儿心里和我象隔着点什么似的,但她不说,我也不敢逼问她,所以这些天心里苦闷至极,这些话不能向别人诉说,只好和海潮这个闺密友诉说一二。 这时候我们慢慢走到了一家西餐厅门口,于是海潮对我说道:“那咱们就在这家坐一会儿吧,然后随便吃点东西。” 我点头答应着,我们走进了这家西餐厅。 我们点了两份牛排,还有一份拼盘和红酒,东西很快就送了上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我们先是聊了一些无关的话题,海潮说了说她最近和她那位高富帅上司相恋的一些烦恼,然后,她将话题渐渐转到我身上,她问我道:“今天你找我有事吧?” 我看着海潮,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把邓良从怎样挑拨我和女儿的关系,女儿彤彤又怎样和我闹别扭一五一十地向海潮做了一遍叙述。 海潮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听我说,临了她骂道:“呸!这个邓良,真他妈不是东西!自己的亲骨肉居然都拿来利用!”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海潮看着我,她思忖着徐徐对我说道:“不过小漫,别嫌我说话难听,你跟那个叶星这样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要说孩子想不开,一般家庭也接受不了你们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今后打算一下呢?” 我无奈地看着海潮,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目前我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我眼下最担心的,就是怕我和叶星的关系影响到女儿的学习和生活。” 海潮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须臾,她抬起头认真地询问我道:“对了小漫,要不你见见老汪吧?人家可还惦记着你呢,你再不见他,人家要跟别的女人去相亲了!” 我没精打采地切着盘的牛排,抬起头对海潮无奈地笑笑,轻声道:“我现在没那份心思。” 一听我这样说,海潮放下了手的刀叉,两肘支在桌角上,语重心长对我说道:“小漫,不是我说你,你和那个叶星,开始那一段也就算了,反正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离婚后也需要人陪,再说你们男未娶女未嫁,那时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算是互相取暖吧,算是合情合理,”说到这里,海潮加重了语气,她特意点了点桌面,然后对我道,“可现在形势不同了,现在你已经走出那段低潮了,也就不再需要他陪了,同理,他陪你这段时间也算是抵偿了先前对你的亏欠,所以我认为啊,你们现在分手正好,给彼此心里都留下个美好的印象,然后各自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听着蔚海潮言辞恳切地一席话,我知道她是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可是面对她的建议,我还是有些犹豫,所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我不说话,海潮再接再厉地劝说我道:“所以我认为你现在接受老汪正好,你看你们年龄c阅历c家庭情况,各方面都合适,你别看老汪有个女儿,可人家老汪和他前妻全是搞科研工作的,特别知书达礼,所以那孩子教育得特别有礼貌,再说人家现在上高了,再过一年就高考,也不和你们住一块儿,所以一旦你们结婚,家里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对了,这个老汪还是个家务能手,洗衣做饭收拾屋子,样样不用你操心,你看看,这有多好?” 海潮说得天花乱坠的,我也知道她不是胡乱撮和我们,想必那个汪工程师各方面条件确实是不错,所以她才会这样煞费苦心地撮和我和他。 可是,为什么一说让我放弃叶星接受其他男人,我的心里就如此难受呢?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我放下手的刀叉,用餐巾纸试了试嘴角,双肘放在桌边,双手托腮,无奈地想着心事。 看我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海潮一边切着她面前的牛排,一边火上浇油地对我说道:“实话说我现在就是有一个处着的了,要不这个老汪我都不介绍给你,给我自己留着!” 我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逗海潮道:“你前面有前夫天天催着你复婚,后面还有帅上司天天追着你送花献殷勤,就这样,你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男人?” 蔚海潮故作娇羞地低头一笑,只是她这个娇羞怎么看起来都很搞笑,她拿着叉子指了指我,认真地对我说道:“我只是侧面形容那个老汪有多好,不信你和他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章 飞来横祸 邓良在女儿面前挑拨我和她的关系,叶星为了帮我出气又找人打了他一顿,我们之间这种种错综复杂的矛盾令彤彤对我和她爸爸都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原来彤彤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现在她是既不信任我,也不信任她爸爸,大礼拜她既不愿意来我这里,也不愿意去她爸爸那里,有时候竟然会去她好朋友朱然然家里。 朱然然是朱云修的女儿,彤彤和然然这两个孩子在幼儿园的时候就一个班,后来上了小学她们还是同一个班级,再到后来,小学毕业择校时,因为两个孩子感情实在是要好,我们两个家庭当时关系也很好,就让两个孩子报考了同一所重点学,然后朱云修又找人将她们分在了同一个重点班,这样互相有个照应。 现在大城市家家都是独生子女,说实话一个孩子有点孤单,所以看彤彤和然然感情这么好,亲如姐妹,其实我心里是很高兴的,这样一来,她们彼此在各方面都能有个照应,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学习方面也能互相促进。 只是自从上次朱云修对我表白以后,我们两个家庭这种良好的关系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我对朱云修的个人看法很复杂,一方面他在我眼里是个温柔体贴的父亲和大哥形象,另一方面他那天对我那番炽热的表白又令我对他心生忌惮,这些话我又不能当着他太太的面说,所以只能憋在肚子里。 我能做到的,就是尽量避免和朱云修产生任何瓜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关于两个孩子在一起这件事我又无法左右,毕竟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如姐妹,所以彤彤大礼拜去朱云修家和然然一起住,我也无可奈何。 这样一来,我又是半个月没有见到女儿,我心里当然思念她,所以思虑再三,我决定还是要找女儿谈一谈,看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不是个大礼拜,因为我害怕一到了大礼拜,彤彤又会找借口不来我这里,所以我专门挑一个不是礼拜天的时候去了她们学校,在和彤彤班主任周老师提前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午将彤彤带了出来。 我带着女儿来到校外一家幽雅的餐厅,找到靠窗的一个安静位置坐了下来。 我给女儿点了她爱吃的排骨饭,又给她点了一盘水果布丁和草莓味道的奶茶,这些东西都是女儿平常爱吃的。 在整个过程,彤彤的反应都很平淡,饭端上来以后她就顾埋头苦吃,不主动和我说什么话,只有在我问她的情况下,她才简短地答复我一两句。 看着沉默寡言的女儿,说实话我心里很难受,仔细端详彤彤那张透着稚气的小脸,你会发现虽然她那张可爱的面庞还象昔日一样天真可人,但是在她那双美丽天真的大眼睛,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淡淡的阴霾,我想这就是我还有她爸爸以及我们各自纷纷扰扰的感情生活留给她的阴影。 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我自己点了一份青菜炒年糕,还有一杯珍珠奶茶,但实际上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看女儿吃得差不多了,我让服务员将盘碟撤下去,然后对彤彤说:“我们再坐一会儿吧,妈妈有话要对你说。” 彤彤淡淡地“哦”了一声,低头喝着面前的奶茶,又是一阵沉默。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用小勺轻轻搅拌着那杯奶茶,思忖着将要说出的话,最后我犹豫着问彤彤道:“彤彤,你心里是不是在怨恨妈妈?” 彤彤抬起头看向我,对上我那略带感伤的目光,她赶紧将头又低了下去,然后喃喃回答我道:“没有,你是我妈妈,我怎么会怨恨你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徐徐对她说道:“你看,你现在不和妈妈交流,也不愿意上妈妈那里去住,说实话,妈妈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说服你了,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到这里,我以伤感的目光看向女儿,恳切地询问她道,“彤彤,你能把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妈妈吗?你这样对待妈妈,是不是只因为妈妈和叶星哥哥在一起这件事?” 彤彤低头坐在那里,紧紧抿着嘴唇,还是沉默不语。 我知道女儿心里有顾虑,于是又鼓励她道:“没事儿,妈妈今天特意来找你,就是想听听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的女儿终于抬起头来,此时我才发现她眼里已经有了莹莹的泪光,彤彤嗫嚅着,最后对我吞吞吐吐地说道:“妈妈,我确实不想让你和叶星哥哥在一起,在我眼里,叶星哥哥是我们的同龄人,而不是我爸爸的同龄人,让他做我后爸,我怎么也叫不出口” 我轻轻点头,心里舒了一口长气,彤彤毕竟是愿意和我交流了,这就算是我们母女之间僵持多日的关系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坏事。 我略带感伤地询问女儿:“彤彤,你不能接受叶星哥哥,只是因为他比妈妈小很多吗?” 彤彤看着我,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她低着头,一只手绞着另一只手的手指,思索良久,才喃喃回复我道:“是的,你不知道,其实我和然然,还有小琳,内心都很喜欢叶星哥哥,他又帅,又会弹好听的钢琴曲,我们私下都收藏着他弹琴的照片,我们都很崇拜他,然然有时还开玩笑,说她长大后想嫁给叶星哥哥,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和叶星哥哥同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 说到这里,彤彤开始“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呆坐良久,我拉着椅子坐在女儿旁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动情地对她说道:“彤彤,妈妈和你爸爸分开那天就对你说过,在我心,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所以如果你不同意我和叶星哥哥在一起,我就会同他分手,因为在妈妈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听我这样说,彤彤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我,片刻,她一头扎进我怀里,哽咽地呼唤了我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叫得我百感交集,热泪盈满眼眶,我紧紧搂着女儿,抚摸着她的秀发,彤彤在我怀里哽咽地说道:“妈妈,我知道你孤单,我也希望有人陪你,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可是我就是不希望那个人是叶星哥哥,妈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女儿抬起迷蒙的泪眼哽咽地问我,看着她那双透满稚气的大眼睛,我无奈而辛酸地笑了,我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宽慰她道:“你这不是自私,你有这种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叶星哥哥确实比妈妈小太多,我们如果在一起生活,可能会有种种问题,所以妈妈也是综合考虑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听我这样说,彤彤才放下心来,她对我轻轻点了点头,又依偎进我的怀里,两只小手还反手将我抱紧。 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既甜蜜又酸楚,甜蜜的是,我终于赢回了女儿的心,酸楚的是,我可能马上就要失去叶星了 从女儿的学校回来,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忘记了打车,也忘记了乘坐公交车,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前面是刺眼的红灯,我象木偶一般呆呆地伫立在斑马线的一端,在待等绿灯亮起。 此刻,我的身体象是与灵魂分开一般,身体只是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而灵魂已经随着那些痛楚而虚无缥缈的思绪飘出很远c很远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所谓可以超越年龄和世俗压力而在一起的爱情故事,只存在于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里,在真正的现实世界里,这样的爱情故事最终将毁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和叶星那有如昙花一现般的爱情也不外乎这种命运 可为什么,我还贪恋那其的一点美好呢?我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了?还是我,真的动了真情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对面的绿灯何时亮起,我都浑然不知,直到看到身旁的路人都纷纷减少,看到他们疾步走向马路对面,我才呆呆地跟了上去,可是,就当我刚刚走到斑马线间的时候,一辆自北向南开来的车猛然拐了过来,它将我重重地刮倒了! 我被刮倒后,身体由于惯性又向路边翻滚过去,最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听见了轻轻的哭泣声,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围了不少人,我渐渐看清了女儿的面庞,看见她哭泣着呼唤我道:“妈妈!妈妈!” 这时候,我又听到了另一声呼唤:“漫姐,你醒了?” 我费力地转动头部,发现叶星就站在我左边,此刻他正俯下身,握着我的一只手,在轻轻呼唤我的名字。 我费力地点了点头,这时候我认出了更多熟悉的面孔,我看到朱云修就站在我病床右侧,他的身后站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透过半敞开的门,我甚至还看到了邓良和杨可馨的身影,他们就站在门外的走廊里,在时不时地向里面张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医院疑云 刚刚醒来的我脑子还处于一片混沌状态,由于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下意识问了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如此的沙哑,说出的这几个字都是喑哑不清的。 看我醒了过来,朱云修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他轻声对我说道:“小漫啊,你这是不幸的万幸啊,因为那边道路在施工,所以你被那辆车刮倒后,身体翻进了旁边一个施工用的小土沟里,那个沟不深,里面都是松土,这样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要不你受的伤可能就比现在严重多了,不只是皮外伤,最轻也是骨折啊。” 从朱云修这番话里,我才明白我被撞倒后的具体情形,我又追问了一句:“是谁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旁边站着的医生听我这样问,他看着朱云修微笑着向我解释道:“是朱先生,您出事后,那个撞你的司机就逃逸了,你身边围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人敢上前施救,这时候朱先生正好路过那边,他认出了你,然后就和手下将你送到医院来了。”说着,医生还赞叹了朱云修一下,“幸亏朱先生将你及时送医,虽然您受的只是一些皮外伤,但如果不及时就诊,造成感染,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 听到医生这样说,我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看着朱云修,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谢谢朱大哥” 朱云修宽厚地笑了,俯下身对我轻声说道:“和我客气什么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当时那副情形,于情于理我都没有不管的理由啊!” 我害羞地微微笑了笑,这时候叶星握住我的手,他低下头在我耳畔轻声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撞你的那辆车的车牌号?你还记得那个司机的大致模样吗?” 听他这样一问,我愣住了,我思索着,努力在混沌的记忆里搜索当时的记忆,可惜当时我的脑海正在翻江倒海,并没有注意那辆突然驶过来的车,我只恍惚记得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别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于是我只好冲叶星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记得了。” 听我这样答,叶星眼闪过一抹失望,这时候女儿彤彤靠近我,她抓着我的手,啜泣着对我说道:“妈妈,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是去看我,就不会被车撞倒,都是我不好”说着,女儿扑在我身上,泣不成声。 看着我心爱的彤彤悔恨交加的模样,我无奈地笑了,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低声安抚她道:“傻孩子,这只是意外事件,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看看妈妈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别哭了,啊?” 听着我如和风细雨一般的安慰,懂事的彤彤乖巧地点了点头,停止了哭泣,但还是将小脑袋瓜紧紧地贴在我的胸部。 我知道彤彤这么做,是怕再次失去我,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体验到了母女连心的真切感觉。 在大家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又往门外瞟了一眼,看到邓良和杨可馨站在那里,我轻声询问彤彤道:“你爸爸和你杨阿姨也来了?” 彤彤对我轻轻点头,小声告诉我道:“是的,我接到朱伯伯打来的电话,知道你出事了,当时我吓坏了,然后就通知了我爸爸,后来他们就跟我一起赶到了医院。” 我缓缓点头,轻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为什么邓良和杨可馨会在这里,所以就全当他们是出于关心的目的来看望出事的我,而不是抱着幸灾乐祸或者其他的目的。 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周围围着这么多人,而且明知道邓良和杨可馨在外面看着我的情况下,此刻叶星对我的态度,却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亲密,他紧紧拉着我的手,一点也不在乎旁边人怎样看待我们。 经历了这样生死悬于一线的突发事件,我心爱的彤彤已经不敢再对我和叶星的关系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她只是轻轻依偎在我身边,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我也注意到了朱云修看到叶星紧紧拉着我的那只手,刚才还微微带笑的面色突然闪过了一丝阴云。 叶星根本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们,他还是拉着我的手,俯在我身边关切地询问我:“要不要喝水?想不想上厕所?” 这些都被站在门外的邓良和杨可馨看在眼里,我看到杨可馨轻轻牵了邓良的衣角一下,似乎对他低声说:“咱们走吧。” 然后邓良又深深地凝望了我一眼,最后他和杨可馨快步离开了。 邓良他们走后,朱云修呆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因为他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确实很尴尬,叶星几乎是寸步不离我身边,他按照医嘱亦步亦趋地对我进行精心的照顾。 面对这些场景,我想朱云修心里可能感觉有点不自在,最后他叮嘱了我几句,就带着他的助手离开了。 女儿彤彤执意要陪我在医院多呆一会儿,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到了下午时分,我感觉自己浑身真的没有大碍,因为怕耽误女儿的课程,就叮嘱她先回学校。 此刻的彤彤变得比平常任何时候都乖巧听话,她听从了我的嘱托,下午三点多自己乘坐地铁回了学校。 按照医生的叮嘱,我在医院住了几天,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我住的这间病房是朱云修托关系为我安排的,是个单间病房,住院押金也是他一起交齐的,我想出院后再一起还给他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我是铁定欠了朱云修的了。 我住院这几天,叶星和他供职的学校请了假,在医院里精心地照顾我,几乎是寸步不离我身边。 我清醒后,交警部门的同志曾来找我做过笔录,询问了一下当时出事时的一些场景,那个逃逸的司机后来已经被他们抓到了,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这似乎只是一起纯粹的意外突发事件,那个司机当时饮酒了,属于酒后醉驾。 我在医院那几天,朱云修后来又来医院看望过我,他也知道了交警那边的鉴定结果,他说虽然目前的证据看来这只是一起突发事件,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打击报复,他让我不要担心,说他会进一步派人跟踪这件事的后续结果,到时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实话,有朱云修这样一位强势能干的男人在你身边护佑你,确实能给一个柔弱的女人心里最强有力的安慰和保障,但是,尽管如此,我也时刻不忘提醒自己,他是别人的丈夫啊,你要同他保持一定距离 朱云修来看望我的时候,叶星总是会陪在我身边,能出去做的一些事,比如出去打水啊之类的,这个时间他也不会去做,这样一来,朱云修和我说话肯定不是很方便自在。 所以每次朱云修来,只是简单地询问一下我表面的一些情况,我看着他看我的眼神里有深深的寓意,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有叶星在场,这些话他肯定是不好说出口的,就这样,每一次,朱云修都是尴尬地坐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我其实倒是很庆幸朱云修每一回来的时候叶星都在场,因为朱云修要说的那些话肯定会令我左右为难十分尴尬,所以能不单独和他相处当然最好,这样避免了令我尴尬的场面。 叶星对我的关怀使我心里暖融融的,本来,如果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车祸,我是准备和叶星提出分手的,这是我答应女儿彤彤的,也是我这段时间左右衡量后做出的决定。 但是,这次突然到来的车祸事件,令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也令我对叶星的看法更加左右为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事实上,在医院期间,面对叶星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我真的难以说出分手的话语。 可是,也就是在我左右为难的这个时候,另一个突发事件的到来,完全改变了我对叶星的看法。 在这场车祸我的肩部c背部,还有腿部,都有一些软组织挫伤,医生给我进行了专业的包扎处理,同时还叮嘱我多卧床休息,这样避免伤口被进一步拉伤,所以住院的那几天,我一般都是躺在病床上休息。 叶星在的时候会和我聊聊天儿,没有医生在场的情况下,他也会有偷偷亲亲我的脸颊这类的亲密举动,我虽然表面佯装微怒,其实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不过,有时候叶星会出去办点事,这样我躺在病床上就百无聊赖了。 我住的那间病房是二楼,从窗户里能看到这家医院后花园的一些情景,所以叶星不在的时候,我就会下了病床,然后慢慢踱到窗前,从窗子里面往外张望外面的场景。 从这扇窗户里能看到,这家医院后花园有一个凉亭和长廊的造型,周围有一些绿色植物,每天,有很多医护人员或者病人家属会从这个长廊经过,然后进出住院部大楼的后门。 本来,我观察这些场景也是为了打发无聊的住院时光,可是,就是在我看的过程却发现了一些令我想象不到的事情。 那天下午,我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叶星不在病房内,我感觉口渴,就下床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端着那个杯子百无聊赖地踱到窗口,往外面无聊地张望着。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在那个后花园的一角,也就是住院部这座楼拐角的一个隐密地方,有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说着什么。 我仔细看了下,认出那个男人正是叶星,而他对面那个女人,却是杨可馨!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是不是真相? 在看清是他们两人那一瞬间,我一下子怔住了,随即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躲避了一下,躲进了那间病房厚重的窗帘里,这是一种面对突然发生的状况时的自我保护和隐藏动作。 可是,很快,我就冷静下来,我想仔细看一下他们的具体动作,于是我就将窗帘小心翼翼地拉开,然后从窗帘的缝隙里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看到,叶星和杨可馨并没有留意我这边的情况,因为此时他们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杨可馨微微背对着我的方向,所以我看不清楚她的脸,我只能看清叶星的大半边脸,只见他情绪非常激动,面红耳赤的他,用手指着杨可馨在对她激烈地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他还伸手推了杨可馨一把! 那一瞬间我替叶星捏了一把汗,因为我怕受到袭击的杨可馨会突然发疯反击他,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杨可馨并没有还手,但能看出她的情绪也非常激动,因为她在说的过程身体一直在剧烈地颤抖。 他们俩人大约说了十几分钟,这过程叶星曾抬头向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因为我当时隐藏在半遮半掩的窗帘之间,所以他可能是没有发现我,于是他又转过头和杨可馨说着什么,最后他们的情绪似乎相对平静了一些,这个时候杨可馨好象是哭了,我看到她低头在试眼睛,然后叶星微微揽着她的肩头,低头对她说了几句什么,最后他们就那样肩并肩一起走上医院后花园那个长廊,然后向医院后大门的方向走去。 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我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浑身象是虚脱了一般,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我踉踉跄跄走回到床边,失魂落魄地坐下,思绪还没有从刚才那幕场景的冲击里缓和过来。 有些东西,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先前觉得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又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彼时觉得自己的怀疑只是空穴来风,没有什么可能性。 可是,现在那些可能性真真实实地摆在我面前,令我不能不相信,我先前的怀疑可能是事实,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想不通,有一些谜团,始终萦绕在我脑海里,令我如陷云山雾海当,看不清其的真相。 叶星在半个多小时以后回到病房,他回来的同时手里还拎着两份餐盒,看样子是给我买的晚餐。 当时,我已经重新躺回到病床上,看着平静躺在那里的我,叶星站在门口面带微笑问了我一句:“睡醒了?” 看着他平静如常的面色,我也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地回复他道:“嗯,醒了。” 叶星淡淡笑着,轻轻合上了门,慢慢走到我床边,将那两份餐盒放在我右边的床头柜上。 然后,叶星将我扶坐起来,打开那两份餐盒,只见一份是热气腾腾的虾饺,还有一份是香气扑鼻的八宝粥。 “来,吃晚饭吧。”叶星将一副干净的一次性餐筷递给我,温柔地对我说道。 看着他那如往日一般温柔的眼神,我的心在微微颤痛,但为了让他不发现我此刻的异常,我还是冲他轻轻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吃不了。”指着那两份餐盒,我对叶星轻声说道。 “不了,我刚才在外面吃了个汉堡包,现在不太饿,一会儿如果饿了我到下面食堂随便吃点就行了。”叶星对我徐徐说道,然后又给我的杯子里倒满水,拉了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虽然我没有什么胃口,但我还是努力将叶星为我精心买的这两份餐点吃了进去,在吃的过程,叶星会时不时询问我味道如何,并叮嘱我吃得慢一点。 看着他那关切真诚的眼神,我心里很难受,我不知道,这样真诚关心我的他,怎么会与别人设计了那样一个阴谋?我不想相信,也不能相信,他会那样做。 我没有马上与他对质,是因为我要平复自己的心情,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因为最近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我要从头到尾整理一遍,才能拨云见日,慢慢看出其的真相。 第二天我就和医生要求出院,虽然医生建议我可以再留院观察几天,但问题是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一些皮外擦伤,在医院里养和回去养,都没有什么区别,再加上心里有事,所以我坚决要求出院了。 我出事后,海潮和心诺去医院看望过我,这些天快餐厅就委托她们在照看,所以虽然我住院多日,但店里一切运转正常,多亏这两位朋友的悉心相助。 出院那天,是叶星帮我收拾的东西,并且一路护送我到家。 到了家里以后,我发现我的小家仍然和离开那天一样干净整洁,处处纤尘不染,就连花盆里的花都被浇了水,想必叶星这几日在抽空回来时曾帮我打理过,所以家里的一切才会如此有条不紊。 说实话,看到这一切场景,我心里感觉很难受,有些话如鲠在喉,我不知应该怎样说出口。 叶星将我护送到家,然后就到厨房里去忙碌了,我呆呆地坐在客厅里,招呼了他一声:“叶星,你别忙活了,过来坐吧。” 叶星答应了一声,擦干了湿漉漉的手,然后从厨房走了出来,他走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对我说:“我在锅里煲了一个粥,一会儿咱们做两个菜就可以吃了。” 我轻轻对他点了点头,将刚才泡好的一杯绿茶递到他手里,轻声对他说:“先喝口水吧。” 叶星微笑着点头,将茶水接了过去,看他慢慢地在那饮茶,我思忖着轻声对他说道:“叶星,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 听我这样说,叶星有些狐疑地抬起头,微微笑着询问我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我淡淡一笑,避开了他明亮的眸光,微微低下了头。 叶星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轻声询问我道:“漫姐,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吧?”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他,却正对上他明亮澄澈的目光,那一刻,我在心里深深地怀疑,这样清纯无暇的人,怎么可能精心策划那样肮脏无耻的勾当呢? 那一刻,我的心在退缩,想要说出的话却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我甚至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想把那天看到的那一幕模糊过去,就当那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我怎么可能这样自欺欺人呢? 我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轻声对叶星说道:“你和杨可馨,早就认识吧?” 听到我这句问话,叶星突然怔了一下,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会这样问?” 我苦笑了一下,喃喃说道:“那天在医院,我看到你和她在后花园说话,你们好象在争执什么?” 听我这样说,叶星的眸光渐渐黯淡下去,他喃喃自语道:“原来那天你就已经看到了” 我冷笑着反问他道:“如果我没有看到,你准备一直隐瞒下去,是吧?” 面对我冰冷的话语,叶星猛然抬起头来,对着我的目光,对我急切地说道:“小漫,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请你不要误会!” 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又是哪样?我问你,你清楚杨可馨是什么人吧?她是夺走我前夫的第三者!她会那么好心,得知我车祸住院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探望我?呵呵,”我对叶星冷笑道,“所以她出现在那里的唯一解释,就是你们早就相识。” 听我这样说,叶星低下了头,片刻无语。 看他不说话,我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身体向沙发后倚去,淡淡地对他说道:“说吧,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告诉我你们是怎样相识的,又是怎样策划这一场阴谋的?” 叶星猛然抬起头来,对上我犀利如炬的目光,然后他拼命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开始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你难道敢说你当初不认识杨可馨吗?”我咄咄逼人的发问。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叶星垂下头去,他低声对我说道:“没错,我们早就相识,杨可馨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也曾相恋过,但最终却拜倒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是养女,家境很困难,我的家境也同样困难,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所以后来,后来我们就” “后来你们就策划了这一切?杨可馨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邓良?你接近我,是不是也是和她商量好的?”我紧紧追问道。 面对我的追问,叶星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他避开我犀利的目光,喃喃回复道:“杨可馨和邓良的相识只是个意外,但邓良就此看上了可馨,可馨知道他很有钱,就想从他手里搞点钱,但又怕你这个正室会从作梗,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让我来接近你,想抓住你们夫妻一些把柄,这样好方便我们行事” “后来呢?后来一切是不是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了?”我平静地步步紧逼。 面对我的步步紧逼,叶星表情显得很局促,他思忖片刻,低声答复我道:“没有,后来事情出了变故,邓良真的爱上了可馨,可馨也决定嫁给他,所以我们的计划就宣告失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当时的话一语成谶 “你说的这些全是事实吗?”我平视着叶星的眼睛,轻声问他。 “是,”叶星看了我一眼,他的声音轻如羽毛。 房间里静得出奇,墙上闹钟的“嘀嗒”走针声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彼此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是什么促使你后来又回来找我?”过了片刻,我又轻声发问,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叶星。 叶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有些沮丧地抹了一把脸,喃喃说道:“是因为在城村那条小街,偶然看到你在那里开店,我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说这段话时叶星的语气很压抑,声音也透着愧疚和不安。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淡淡问道:“那仅仅是愧疚和同情吧?毕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看我落到这个地步,所以良心有点过不去了?”我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 叶星抬起头看着我,喃喃说道:“不只是愧疚和同情,更多的是怜爱”说这话时他看着我的眼神饱含着温情。 我尽量不与之对视,因为我怕我刚刚强硬起来的心再次被他的似水柔情软化掉。 我低头沉思着,良久,我抬起头来,语气平静地对叶星说道:“叶星,咱们分手吧。” 听我说出这句话,叶星的神情显得很错愕,他轻声问我道:“分手?仅仅因为我隐瞒了我和杨可馨之前的关系吗?可是当初我来这栋房子再次找你时,就已经和杨可馨断得干干净净的了,现在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挚的!” 叶星看着我,双手紧紧交叉,努力向我辩白道。 “你和我说的都是实话吗?那你怎么解释那天你和杨可馨在一起的情形?我感觉你们根本不象是已经分手的恋人,更象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你敢告诉我你当时和她说了什么吗?” 我这段咄咄逼人的问话给了叶星致命一击,他的眼神开始闪烁,渐渐垂下头去,良久,才喃喃对我说道:“我们确实是已经分开了,我把话已经和她说得很明白了,那天之所以和她争吵,是因为之前听朱先生那么说,我觉得这场车祸可能是有人刻意制造的,我想不出别的人选,所以就迁怒于可馨,警告她离你远一点” “哦?你为什么迁怒于她?你觉得凭借一个杨可馨,她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吗?”我冷冷地质问叶星道,因为从表面看,杨可馨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她怎么会威胁我的人身安全。 我的话果然将叶星问住了,他躲避着我犀利的目光,喃喃答道:“我只是从我的角度考虑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选,并没有考虑太多” 我定定地注视着叶星,又冷冷问道:“那天你送她离开时,从你们的动作看出你们的关系还是很亲密,这又怎么解释?” 叶星看着我,轻声回道:“因为可馨辩解说我冤枉了她,她只是在邓良接到彤彤电话后陪着他一起来看望你,之前并没有做过任何危害你的事情,她哭了,所以我有一点心软。” 叶星的解释听上去似乎象那么回事,但是,其实我并不相信他这个解释,甚至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敢确信。 “叶星,还是刚才那句话,咱们分手吧,咱们之间本来就存在太大差距,前后交往过程,你又一再对我有种种隐瞒,我老了,也累了,陪你玩不起了,所以咱们还是好说好散吧,这次分手后,就再也不要来往了,彻底来个了断。”沉默片刻,我对叶星郑重地说道。 看着我那严肃而不含一丝温度的表情,叶星呆坐良久,后来他喃喃问我道:“你说的这可是心里话?” 我平静地冲他点头道:“是心里话。” 叶星呆呆地注视着我,良久,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问道:“在城村时你曾经开玩笑对我说过,要让我深深爱上你,然后再无情地抛弃我,这样才能达到报复我的目的,那句话不是纯粹的玩笑吧?” 听到他这样问,我愣住了,转瞬模糊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于是我淡淡回复他道:“你不说,我已经忘记了这句话,这就是一句纯粹的玩笑话,你不必当真,我提出分手,和这句话没有什么本质的关系。” 叶星平静地看着我,对我认真地说道:“不管这句话是不是你真实的心理写照,我都要告诉你,你当日说的那句话一语成谶,我确实深深地爱上了你,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是谎言。” 看着叶星那认真的眼神,他确实不象在开玩笑,一时间我有些微微的发怔。 他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然后又徐徐说道:“就算你当日说的那些话都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也不会怨你,因为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同时,我也不会后悔后来的所作所为,因为你值得我那么做,现在既然你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叶星就站起身,缓缓走向卧室,从衣柜的底端拿出一个旅行箱,开始收拾他自己的东西。 当日他搬来我和同居时,就是用这个旅行箱将他的东西带过来的,这个旅行箱并不大,他的东西也并不多,所以用这个旅行箱装富富有余了。 叶星先将他挂在卧室衣橱里的一些衣服,还有摆在柜面上的一些个人用品,比如说书籍之类的收进了那个箱子里,然后又提着那个箱子走到门口的鞋柜边,将他平时放在我这里的几双鞋收了起来。 最后,他合上旅行箱,穿上了外套和鞋子,对我轻声说道:“漫姐,我走了,你多保重,我祝你永远幸福。” 听他说这一句话时,我心里非常难受,有种如鲠在喉但又不能一吐为快的悲怆感,我觉得叶星也是一样,因为他说出上面那句话时,声音都带着颤抖,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悲凉的味道。 我定定地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可是,当我看到他那高大落寞的身影渐渐走向门边,想要伸手拉门时,我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叶星,你把所有事实真相全告诉我了吗?你真的做到对我真诚了吗?”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这句话令叶星微微一怔,他慢慢转过身来,语气低沉地对我说道:“能说的,我都已经对你说了,无论你信与不信,此刻我对你的爱都是真诚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给不了你一个你想要的未来,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好男人。” “不!”那一瞬间,我的泪水和愤怒同时暴发,我冲他低声吼道,“这些都不是关键问题!关键问题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真诚过,对我,你一直是有所隐瞒的,试问,我怎么可能放心地将未来交给这样一个处处有所隐瞒的隐形人呢?你到底在畏惧什么?” 面对我带着悲愤的责问,叶星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嗫嚅片刻,轻声对我说道:“我已经尽力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配不上你,所以也许我的退出是最好的结局,”说到这里,叶星抬起眼看着我,恳切地对我说道,“只希望你离开我以后,尽快调整好心情,擦亮自己的眼睛,找到一个真心值得你托付的好人。” 说完这句,叶星就义无反顾地打开门出去了。 在他合上门那一瞬间,我暴发出一声带着悲怆的哭喊声:“不!”同时将沙发上的毛绒玩具向门的方向砸了过去,那一刻,我泪水滂沱。 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所有人都希望的正确轨道上来,我和叶星断了联系,这一回断得彻彻底底,我将他的手机号cqq号什么的全都删除了,家里所有留有他印迹的一些东西也被我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随着叶星彻底离开我的生活,女儿彤彤也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她还是大礼拜来我这里,我们母女俩还是象往常一样亲近,只是这亲近里多少带了一些小心翼翼,彤彤刻意不和我提与叶星有关的话题,我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那个名字,我们的生活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 离开了叶星,我有更多时间来关注自己的女儿,在我的监督下,彤彤的学习成绩终于渐渐回到了她当初的水准,同时,在她学习之余,我们母女俩也象往日一般无话不谈。 有一个周六的晚上,写完作业的彤彤跟我一起倚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彤彤将一大块薯片放进嘴里,声音囫囵地告诉我道:“妈妈,我爸爸给杨可馨她家买了一辆家用越野车,好象叫什么长城哈弗的牌子,十几万元。” 我看了彤彤那煞是认真的小脸蛋一眼,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平静中酝酿着风暴 我和叶星分手,最替我高兴的当然是我的好姐妹蔚海潮了。 海潮并不是不想让我赶紧嫁出去,她只是一直认为我和叶星不合适,当然,看到我和叶星初分开那段时间情绪低迷的样子,这些话她也不会说得太直接,当时她只是劝我好好调节一下心情,为下一步的生活做好铺垫。 我想海潮是过来人,她说的有些话是对的,我确实应该为下一步的生活打算一下了。 那一阵子,我除了花了大量时间修复和女儿有了裂缝的母女关系,再就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我那家快餐店去了,快餐店的运营一如既往般平稳,营业额也是稳有升,这一点也令我颇感欣慰,毕竟女人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事业,内心才会有安全感。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 因为我和叶星的交往过程一直是在秘密进行的,所以我们的分手也是秘密分开的,旁人很少获知其的细情,除了女儿彤彤还有好友海潮她们以外,基本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和叶星当时真正的交往状态。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收到了那封和叶星有关的信件,那封信是以快递的形式递交到我手的,上面写着我的地址姓名还有电话号码,但是落款却很模糊,一看就是子虚乌有的假姓名c假地址。 怀着不解的心情我打开了那封信,只见里面只有一张白纸,纸上的内容相当简单,坦白说,上面只写了两个地址,一个地址是位于临海市的一处住宅地址,上面写着这是杜芳华老师的住址,另一个地址是位于三叶市的一个小区地址,上面注明这是叶星父母家人的现住址。 我心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寄信人显然是想告诉我一些和叶星有关的秘密,但他还不肯直接说明,想让我亲自去探寻,然后获知其的隐情。 那么这个寄信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试着拨打了那个寄信人的电话号码,但是不出我所料的是,那个号码一直打不通,始终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我查过那个电话号码的所在地,发现就是本市的。 当时我无法推断出这个人的准确身份,但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不是叶星,因为叶星一直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和他有关的秘密,甚至他曾经对我说过:“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无法知道叶星说这句话的准确初衷,但我凭着直觉觉得叶星这样说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 所以,在已经和叶星彻底分手的情况下,我就不想再去揭开这些跟他有关的疑云了,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既然这个人已经走出我的生活,那么和他有关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怀着这种心情,所以我在接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既没有去探访位于临海市的那个杜芳华老人的地址,也没有去探访叶星的家庭,我只是将那封信上的两个地址记在了自己包里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上,以防日后有变时可以拿来应用。 我和叶星分开后一段时间,生活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海潮又开始忙着张罗让我和她介绍的那位姓汪的工程师去相亲,这一次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当时的年龄c状态,确实应该找一个和自己各方面般配的男人了。 只是这一次,我已经不会再有如火如荼一般的似火激情,有的只是与对方平静度过余生的愿望。 于是,在海潮的安排下,我和那位姓汪的工程师见面了。 他全名叫汪华,在一家国家直属的科研机构工作,四十一岁,虽然目前他没有担任什么官职,但是专业水平很高,在行业内也有一定建树,所以收入也是有保证的。 汪华和我一样,有过一次婚姻,后来他妻子因为工作关系移民海外,在分居几年后他们就离婚了,有一个女儿,现在在本市上高,也是住校。 我和汪华第一次见面时有海潮在场,当时我就明白为什么海潮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介绍给我了,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确实是个适合做老公的人选,他的气质非常雅,而且态度彬彬有礼,穿着打扮虽然普通但是却给人整洁如新的感觉,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有礼不紧不慢,看得出来生活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男人。 加之他稳定的工作,以及经济还有年龄各方面的因素,拿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可以称之为经济适用男了,这种种条件确实是非常适合于我,和我的年龄c以及各方面条件都是很般配的。 当然,因为之前经历了和邓良c叶星的各种恩怨情仇,我内心的热情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所以这一次和汪华相处时,我的反应比较平淡,我当时的真实想法就是,如果两个人各方面还算合适,那就相处看看,从内心深处,对这场恋情我根本不奢望再有什么热情如火c繁花似锦的辉煌与甜蜜,只要能达到平静如水的标准就可以了,如果能达到这个标准,那我就和这个男人试一试,希望能平稳地走完后半生。 事实上,在见过第一面之后,汪华对我的个人情况比较满意,他向海潮透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希望和我做进一步交往,并且希望能有长期的发展,这种发展是指走入婚姻。 从表面来看,我当时的状态也确实不错,因为前段时间的加强保养,所以气色c身材c皮肤c以及发型,衣着打扮都是可圈可点令人赏心悦目的,拿汪华说给海潮的话来说就是,看上去很年轻,不象是三十五岁的人,顶多三十岁的样子,总之,他是很满意的。 加之我对汪华的个人印象也不错,所以我们在第一次见面后,就开始了由浅入深的进一步交往过程。 这间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朱云修的太太谢方菊生病了。 谢方菊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原来她好象生过一场很严重的妇科疾病,后来将部分子宫切除了,可能就因此引起了性冷淡,朱云修向我暗透露的他和他老婆性生活不协调,可能指的就是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我家彤彤和然然关系那么要好,彤彤又经常跑到人家里白吃白住的,从场面上来说,谢方菊也一直是个礼节周全的人,经常托然然给我带些小礼物什么的,所以此次她生病住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探望一下。 怀着这种心情,我让女儿向然然打听了她母亲住院的地址,然后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去探望了。 在我印象当,谢方菊一直是个优雅知性,温柔美丽的熟年女性形象,因为家庭条件优越,加之多年来一直保养得当,所以她的外表看上去一直是雍容华贵的,之前我见到的她就是这副形象,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可是这次再次在医院病房里见到她,我感觉谢方菊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躺在病床上,因为处于生病状态,所以脸上自然没有什么妆容,这样面色一下子就黯淡许多,加之因为生病所以身体有些消瘦,这样看上去更是无比憔悴,与先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富太太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见到我,谢方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她对我前来看望她表示感谢,同时还同我聊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家常话。 因为毕竟是出身在那样高层次的家庭环境里,所以谢方菊此次入院,受到的都是最高规格的待遇,她住的贵宾级的高级单间病房,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对她进行护理,因为怕打扰她休息,所以那天我没有在那里久坐,只了一会儿就起身和她礼貌地告辞,然后离开了。 我离开谢方菊的病房后,在路上接到朱云修的电话,他显然已经知道我去看望过他太太,在表示感谢的同时,还希望能与我见一面。 对于朱云修的这个请求,我心情很复杂,其实从情理上来说,我是应该见朱云修一面的,因为上次我遇到车祸还是他出手相救,并且垫付了医疗费用,而且事后当我把那笔住院费用还给他时,他说什么也不肯收下,令我非常不好意思。 所以此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这位救命恩人表示感谢,不应该拒绝和他见面。 但与此同时,想到上次和他在那间日式茶室单独见面时,他那样冲动地向我示爱,令我至今心有余悸。 所以在综合了这种种考虑之后,我礼貌地对朱云修回道:“朱大哥,今天天色有点晚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改日我找个地方约请你,到时咱们再约时间好不好?”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淡淡一笑,然后温和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其实我心里是想,到时候带上汪华,有汪华在场,朱云修再有胆量怕也不敢造次,再者,也可以打消他对我的非分之想,毕竟他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啊。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回到家,这是个周末,按常规女儿彤彤今天会来,因为我到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所以此刻彤彤已经在家里了。 我打开门后发现女儿在家,就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搭着话,没想到女儿彤彤今天的表现非常怪异,她看到我回来,就飞奔到我面前,那样睁大眼睛瞪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着彤彤的表情,心里有点奇怪,就摸摸她的头,轻声询问她:“怎么了?彤彤。” 彤彤看着我,然后大声告诉我道:“妈妈,你知道吗?出大事了!” 听这话,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彤彤所说的大事是指什么,赶紧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追问道:“什么大事?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彤彤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告诉我道:“杨可可她爸妈带着她,开着我爸爸送给他们的那辆越野车到郊外去串亲戚,结果结果在走郊外那条山路时,他们开的那辆车掉进十几米深的悬崖下面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葬礼与晚宴 这是一起真实的交通意外事故,我很快在本地报纸上看到了对这则事故的报道。 “昨晚八时左右,宁泉县通往本市的公路上,一辆本市牌照的长城哈弗越野车驶到一处“s”形弯道的部时,突然驶出了公路,翻到了十几米深的悬崖下,事发地点距离宁泉县城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出事后,宁泉县当地交警c消防c医院的救援人员在接到报警后,迅赶到了出事现场。 因为出事的车头发生严重变形,并且随后发生起火爆炸,所以给救援工作带来很大难度,据消防人员介绍说,当他们赶到现场时,那辆白色的长城哈弗越野车已经发生爆炸,随后车身迅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很旺,间还不时还传出零星的爆炸声,周围四处都可以看到散落的汽车零件。 消防人员迅对那辆滚滚燃烧的长城哈弗越野车展开了扑救工作,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紧张扑救,大火终于渐渐熄灭,此时,那辆越野车已经烧得只剩下了铁壳,车上三人均遇难。 据悉这辆越野车上乘坐的是一家三口,出事当日,男主人杨丛山亲自驾驶这辆购买不久的白色长城哈弗越野车,带着妻子夏珍玲和女儿杨可可,一家三口准备去宁泉县的亲戚家串门,未料半路突遭横祸,交警部门对事故原因做出的初步分析是:汽车行驶到一段山路弯道的拐弯处时,因为驾驶员缺乏经验,误认为前方是直道,而前方弯道的部并没有加设护栏,所以来不及刹车的这辆长城哈弗越野车就翻下了山崖,事故的具体原因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分析当。 车上遇难三人具体身份:杨丛山,男,四十九岁,个体商户;夏珍玲(杨丛山之妻),四十七岁,个体商户;杨可可(杨丛山与夏珍玲之幼女),十三岁,初学生。” 看到这则车祸报道,我只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这样突然发生的灾难事故总是会给人带来悲凉的感觉,虽然出事的一家三口是夺走我丈夫的那个女人的亲人,但我还是感慨事故无情,生命的脆弱,为逝者哀悼。 这则事故也给年少的女儿彤彤带来不小的震动,杨可馨的妹妹杨可可和彤彤是小学同学,但杨可可的成绩不太好,所以小学毕业后她并没有考上我女儿彤彤所上的这所重点学,但因为彤彤的另一个好朋友小琳和杨可可家原来住一条街,加之杨可可又是杨可馨的妹妹,所以彤彤对她的情况比较关注。 现在,知道他们一家三口遇难后,彤彤喃喃对我说道:“妈妈,好可怕呀!杨可可在出事前还到小琳家去玩,炫耀她姐夫,也就是我爸爸,给他们家买了一辆崭新的越野车,还说要带着小琳一起去兜风,没想到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看着女儿那惊惧而胆怯的眼神,我将她慢慢搂进怀里,轻声对她说道:“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要珍爱生命啊,因为生命对我们而言,是这么重要,一生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生命又是如此脆弱,任何突然发生的灾难,都可能对它造成威胁,所以我们活在人世间,一定要加倍珍惜和亲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样我们才不会带着遗憾离开人间。” 听着我的一席话,年少的女儿似懂非懂地冲我点了点头,后来,她又颇为担心地询问我道:“妈妈,你说杨可可她们家出事的那辆越野车是我爸爸给他们买的,到时警察会不会来找我爸爸麻烦啊?” 我一听这话,愣了,随即淡淡一笑,安慰女儿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没看报纸上已经就事故原因做出分析了吗?是因为驾驶员缺乏经验对路况不熟悉,才会造成这次车祸事故,跟你爸爸应该没什么关系,他只是送车给他们,后来发生的事并不在他的责任范围内。” 这样说,彤彤才放下心来,徐徐冲我点了点头。 几天后,朱云修约我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底层的餐厅见面,我按照之前的设想,叫上了汪华。 我告诉汪华,这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一次会面,因为朱云修以前曾救过我,我们两个家庭因为孩子的关系,关系一直也比较要好,所以虽然朱云修是个商场上的大腕,让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是普通朋友之间抽空见个面叙叙旧吧。 汪华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听我这样说,他也慨然应允下来,当日陪我一同前往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们是坐汪华的车去的,在酒店门口下车后,我们正欲往酒店里走去,这时候我无意间却发现了邓良和杨可馨的身影。 只见杨可馨身穿一身黑衣黑裙,头发散开着,头顶右侧还别了一朵白花,神情比较悲哀,邓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陪在她身边,他们身边还有其他一些身着正装的人,可能是杨家的亲属,也可能是邓良的朋友。 看这一群人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参加完葬礼的样子,这场葬礼无疑就是杨可馨养父母以及她妹妹的葬礼,现在,可能是邓良在香格里拉宴请这些参加葬礼的宾客,以尽地主之谊。 因为是来赴朱云修这位商业大颚的宴席,仪表仪容一定要拿得出手,这也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所以今天我和汪华都稍微打扮了一下,我身上穿的是一套薰衣草紫色的套裙,脖子上围绕着雪白的丝绒围巾,脚上蹬着一双紫黑色的软皮靴,顺直的黑色发就那样自然散开着,脸上施了淡淡的妆容,我自己感觉这一身修饰打扮前来赴宴还是比较得体的。 今天的汪华身穿一套铁灰色的西服套装,颈上打着紫红色的领带,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配上他质彬彬的学者形象,看上去还是很儒雅,很有气质的。 我们二人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与邓良还有杨可馨遥遥相对,邓良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旁边的汪华,神情显得有点复杂。 杨可馨基本上没有看汪华,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她呆呆地凝望着我,我注意到她的眼睛是红肿的,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她看我的眼神却是异常冰冷的,甚至有一种冰至骨髓的寒意,令我感到很不解,同时也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我们对视片刻,邓良轻轻揽过杨可馨的肩,对她轻声说道:“咱们进去吧。” 杨可馨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邓良轻轻颔首,他们俩人就带着那些宾朋亲友走进了酒店大堂。 我则和汪华从酒店的侧门进入,在服务生引领下去了朱云修预订的那间包房。 朱云修预订的是一间豪华包房,里面的装饰风格是式的,隔断以及屏风都刻有国传统图案,地上铺着金黄色的地毯,一面墙上是一副巨大的传统花鸟绘画,包房的右侧空间摆着供多名客人休息的长沙发以及茶几等物,左侧靠落地窗的位置,是一张巨大的餐桌,餐桌周围摆了很多豪华的坐椅。 此刻,朱云修早已经坐在那里等候我们了,今天的他穿着比较休闲,一件淡青色的立领高档衬衫,没有打领结。 看到我们进来,朱云修本来脸上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的,但当他看清楚汪华是陪同我一同前来的时候,他的眼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他看着汪华轻声询问我道:“小苏,这位是?” 我赶紧面带微笑,指着汪华给朱云修引荐道:“哦,朱大哥,这位是我新交的男朋友——汪华。” 同时,我还回过头来对汪华说道:“这位就是我和你提的朱大哥,xxx集团的老总,一直对我帮助有加的。” 听我这样说了,汪华自然是上前一步主动和朱云修握手示好,其也有着代表我感谢他的意思,朱云修是见惯各种场面的人,今天这个会面,虽然他没有料到我会带汪华前来,但他毕竟久经沙场,有着临阵不乱的气势,于是也就很自然地站起身与汪华握手互致问候,同时请我们随意坐下。 我们两人都落座后,朱云修吩咐服务小姐可以陆续上菜,同时与我们礼貌地攀谈起来。 菜很快就上来了,朱云修客气地请我们用菜,还让服务小姐给我们倒酒,接下来我们边吃边聊。 因为有汪华在场,我和朱云修自然不可能聊什么隐秘的话题,他们二人主要聊了聊一些社会上的新闻,比如财经或者民生方面的社会热点话题,当然也没有聊得太深,只是表达了一些浅层次的观点。 应该说这次宴会还是比较令人尴尬的,因为到后来,基本我们就没什么话题了,如果没有汪华到场,我猜测朱云修一定会跟我提他感情方面的烦恼和困扰,然后进一步对我提出要求,而我正是不想听他谈这些,所以我才带汪华前来,就是想打消朱云修心里对我的念头。 但我这样做,显然伤了朱云修的自尊心,我能明显感觉到这次会面后期,他的情绪明显有些怏怏不乐。 实话说我对朱云修的感觉一直是好的,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并不希望伤害他的自尊心,但我有我自己的底线,不和已婚男人纠缠,就是我的基本底线。 宴会快结束时,汪华代表我对朱云修前一阵子救我那件事表达真诚的谢意,同时还特意对他做出邀请,说回头我们会专门设宴以示感谢。 面对汪华的这番诚意,朱云修只是淡淡一笑,随口说道:“客气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深夜里的来电 回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路上行人匆匆,路过小吃一条街时,看着街口那热闹繁华的景象,汪华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微笑着对我说道:“晚上天气不错,一点风也没有,咱们下去走走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我看了看汪华那真诚的目光,心想也好,于是就冲他淡淡一笑,慨然应允道:“好的。” 我们一起下了车,慢慢向小吃一条街里走去。 这条街,距离我们上学的那所大学并不远,上学的时候我经常跟着邓良来这里打牙祭,只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不可与昔日同日而语。 我们慢慢向前踱去,看着路上那些手挽手肩并肩洋溢着笑脸的青年情侣,我就猜测他们会不会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看着他们低头耳语,我就猜想他们此刻是不是也在诉说着与对方相伴永远的海誓山盟?而若干年后,那场海誓山盟是否如易碎的烟花一般,消逝得无影无踪? 正当我沉浸在遐想当的时候,赫然回首,发现已经不见了汪华的身影,原来他已经在一个卖烤串的小摊前面停了下来,汪华买了一些烤鸡翅,烤鸡胗之类的烤串,又买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甜豆浆,然后递给我一份,我们两人就象重新回到学生时代一样,一边吃着这些烤串,一边漫步在这条熙熙攘攘的小吃一条街里,脸上挂着和当年一样甜蜜的笑容。 路上,汪华问我:“苏漫,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我冲汪华淡淡一笑,答道:“我是z大毕业的。” 闻听此言,汪华微微耸眉,有些惊喜地说道:“哦?那离我上的那所大学不远啊,我是理工大学毕业的,咱们的学校都在一条街上。”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后来,汪华又问起我:“小苏,你好象特别不喜欢提起以前的事,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是不是受伤太深了?”说到这里,汪华感觉言多有失,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有揭你伤疤的意思,如果你不方便说,咱们就换个话题。” 我看了汪华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然后徐徐对他说道:“这个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其实我也不是忌讳提以前的那些经历,毕竟曾经的美好已经定格在我们的生命了,不能因为后来的一些变化,就否定曾经的美好。只是有时候我想,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那些美好的回忆永远停留在记忆深处吧,没有必要将它们总是翻来翻去的。” 汪华赞同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谨慎地缓缓问我道:“你和你前夫是大学同学吧?”汪华是海潮介绍给我的,之前他们是不错的朋友,所以关于我的事情,汪华肯定从海潮那里已经获知一二了。 我看了汪华一眼,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纠正他道:“准确地说,我们应该是大学校友。”汪华又问我道:“那能谈谈你们是为什么分开的吗?”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对他说道:“其实很简单,他爱上了其他女人,一个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年轻女孩子,我呢,因为忍受不了长期的家庭冷暴力,也走在出轨的边缘,所以最终我就提出分手了。” 关于我和邓良的那段婚姻,我现在也只能这样描述了。 “哦,是这样。”听我这样说,汪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然后又徐徐告诉我道,“我和我前妻也是大学同学,后来她因为工作关系移民海外了,让我也跟着一起走,但我舍不得奋斗多年的事业,就这样我们分开了,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已经上高二年级了,回头你可以见见她。” 关于汪华的家庭情况,通过海潮的嘴我也掌握了大概情况了,所以此刻他这样说,并不出乎我意料,毕竟如果我们是往婚恋方向发展的,见过彼此的家人,也是重要的一个关卡。 所以,我也同样大大方方地回应他道:“好的,我女儿今年十三岁了,已经上初一年级了,回头咱们两家约个时间,让孩子们见个面吧。” 汪华赞同地冲我点了点头。 和汪华的交往过程没有什么激情和火花,象流水一般平淡无奇,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毕竟之前经历了太多恩恩怨怨,离愁别绪,我的心已经再也禁起折腾了,正需要这样一个平静无华的港湾。 那一晚,汪华将我送到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口,上楼时我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一看号码,全是朱云修打来的。 看清是他的电话时,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害怕接听他的电话,因为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他。 回到楼上后,关好门,我走到沙发前疲倦地坐下,拿着手机思忖再三,还是给朱云修回拨了过去。 “喂?朱大哥,你找我有事吗?我已经到家了。”电话接通后,我带着小心,轻声询问朱云修道。 朱云修没有马上回答我,但我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了,片刻,他淡淡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呢。” 一听他这话,我愣了,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喃喃说道:“怎么会呢?朱大哥,你把我苏漫看得太小家子气了。” 朱云修轻轻地笑了,然后试探地问我道:“你和这个汪华交往时间不长吧?我记得前一阵子,你还在和那个姓叶的男孩子交往?” 听到他这句问话,我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有些含糊地回复朱云修道:“嗯,我和汪华是最近才开始交往的,和叶星只是普通朋友。” 听到我这样说,朱云修片刻没有说话,然后他平静地问我道:“普通男女朋友,会在一起同居吗?” 一听这话,我的点炸毛了,没想到朱云修对我的生活这么了解,我有些生气,于是直接反问他道:“你一直在打探我的个人生活?” 看我有点生气了,朱云修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小苏,我只是在关心你,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那一刻,我心里还是很生气,他这种关心方式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沉默着,然后对朱云修冷冷地说道:“对不起,朱大哥,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了,今天先这样吧,好么?”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赶紧对我说道:“小苏,你先别挂!”他语气的急促就好象怕我马上就要挂断这个电话似的。 看朱云修这样一位在商海搏斗喜怒都不形于色的商界大颚,此时在我面前却显出几分孩子气一般的急躁,我心里感觉很无奈,同时也有几分怜惜,于是我轻声对他说道:“好,我先不挂,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放心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小苏,开始,你跟那个年轻男孩子,我以为你是喜欢那种青春有活力的类型,虽然,我觉得你们不合适,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现在,你既然已经跟他分开了,为什么宁可选择这个姓汪的,也不给我一个机会呢?” 听朱云修再次旧话重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朱大哥,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明白了。” 朱云修咄咄逼人地问道:“小苏,难道你就那么介意我的已婚身份吗?我敢说,除了那一张结婚证,我给予你的,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爱着你的男人给的少,只会更多。” 我面无表情地回复他道:“我相信你说的这是真心话,但是我不需要,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底线。” 听我这样说,朱云修沉默了,然后他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小苏,你这是变相逼我离婚啊!” 一听这话,我吓坏了,赶紧回应他道:“不不不!你千万别这样说,我可没说过任何逼你离婚的话!我希望你们全家和和美美的,谢大姐一个爱她的丈夫,然然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奢求” 朱云修叹息着,缓缓对我道:“其实我们的婚姻,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我还是很忌惮离婚这件事,毕竟我现在人到年,已经是功成名就,这个时候离婚舍弃糟糠之妻,社会舆论会非常不利于我,同时,从心里来说,我对方菊也是有一定感情的,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夫妻生活,也没有了爱情,但亲情还是在的,我并不介意离婚后分她一半家产,只是,以方菊的身体情况,在离开我以后,她也不太可能会另外组建一个家庭了,所以我还是希望给她保留这个名份,这也是给她的一点心理安慰。” 听着朱云修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我沉默了良久,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好了好久,我才喃喃对他说道:“朱大哥,我理解你的处境,但请原谅我,我还是不想趟这汪浑水,你可能也知道我先前经历了多少坎坷,我再也不想卷入新的家庭争端,那样会剿灭我对生活仅存的一点热望,希望你能理解我,别再为难我了。” 听到这话,朱云修沉默了,过了半天,他才在电话对面沉重地对我说道:“好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放下朱云修的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突然决定的旅行 其后的日子,我和汪华的关系在稳定地发展着,我们找了一个礼拜天,让我们两家的孩子们见了个面,见面地点是在汪华家里。 那个礼拜天的早晨,我早早和女儿彤彤起了床,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打了个车,直接去了汪华家。 汪华在小区门口等候我们的到来,今天虽然休息在家,但汪华显然也经过了一番特意的打扮,上身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宽松毛衣,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休闲长裤,看上去舒适自然,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我们母女一下车,他就面带微笑迎了上来,关切地问我们路上车多不多之类的。 我让女儿喊汪华“汪叔叔”,女儿略带腼腆地喊了一声:“汪叔叔。” 汪华开心地应着,轻轻用手抚了抚彤彤的小脑袋瓜。 这时候汪华看到了我手拎的礼物,他微嗔地责怪我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我笑着答复他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两瓶别人送的红酒,一直放着也没有机会喝,正好拿来咱们一起品尝,另外还给孩子买了一些水果,也不值什么钱。” 汪华无奈地笑了笑,接过我手的礼物,然后带着我们向他们住的那栋楼走去。 汪华住的是一套单位赞助的商品房,面积大约有一百一十平米,看样子房间应该被提前收拾过,所以显得特别干净整洁。 汪华的女儿叫汪豆豆,如海潮所说,是个非常静端庄的女孩子,因为上学早,十六岁的她已经上高二年级了,豆豆看上去要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稳健,说话也是落落大方的。 我和彤彤一进屋,汪华急忙让豆豆喊我,豆豆就面带微笑,礼貌地和我打招呼道:“苏阿姨,您好。”然后还拉着彤彤的手,亲切地和她打招呼道,“这位就是彤彤妹妹吧?” 我的彤彤在这种场合还是比较腼腆的,她冲豆豆害羞地点了点头,豆豆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带彤彤去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她自己的电脑,她们开始窃窃私语一些孩子们都感兴趣的话题。 那天,在汪华家过得还是挺愉快的,汪华亲自下厨做了五菜一汤,还开了我拿的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我们两家四口人搞了个热热闹闹的聚餐,边吃边聊,好不开心。 回家的路上,我问彤彤对汪叔叔感觉如何,彤彤眨着大眼睛,轻声回复我道:“妈妈喜欢我就喜欢!”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瓜,心想这个小东西可真是会说话。 我知道彤彤心里对汪华的感觉不错,毕竟汪华那种成熟体贴的年人风范,确实能给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父亲一般的温暖感觉,所以,我心里也暗暗庆幸,看来这次听海潮的话并没有错,我应该是遇到了一个适合自己,也能被女儿接受的好男人。 我和汪华的相处过程属于不温不火的,他平时工作比较繁忙,所以我们一般一周只能见一到两面,平时就是通过电话和络联系。 我比较喜欢这样的相处节奏,因为之前经历了太多的感情挫折,我对那种突如其来的激情比较畏惧,倒是很喜欢这种细水长流慢慢水到渠成的感情发展过程。 那个周末汪华因为工作关系,出差去了附近的一个城市,女儿彤彤过来陪我,晚上,我和彤彤坐在我那个小公寓客厅的长沙发上,彤彤和我说起了她爸爸工作方面的一些事情。 “妈妈,我爸爸公司最近好象遇到一些麻烦,一个竞争对手好象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了他的商业机密,然后抢了他的不少生意,令他损失很大,我听他打电话说,要和梁叔叔借钱呢。” 看着彤彤那副忧心忡忡的认真样子,我心里感觉有些不解,印象里,邓良在处理公司事务上一直是稳妥操作游刃有余的,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向好友借钱周转的地步,看样子他这回遇到的麻烦不小。 我思忖着,然后徐徐问女儿道:“哦,那你还听说什么了?” 彤彤瞪着大眼睛认真地对我说道:“还有啊,就是我爸爸前几天和杨可馨吵了一架,我爸爸公司不是遇到些麻烦吗?他想把送给杨可馨家住的那套房子卖了,然后拿这些钱去救公司的急,听我爸说那意思,那房子的房产证上现在写着杨可馨一人的名字,可以卖。结果呢,杨可馨不同意卖,她还说什么,反正那栋房子里住的人刚刚死去,这样的凶宅,现在卖也卖不上好价钱,听她这样说,我爸爸就很生气,对她说道:你都没试,怎么知道卖不出去?那栋房子的地理位置极佳,现在市值三四百万元呢。” 我静静地听着女儿的诉说,后来问道:“那那栋房子现在卖了吗?” 彤彤撅着小嘴冲我摇了摇头,颇为不服气地说道:“没有吧,杨可馨不同意,我爸爸后来也说服不了她,然后我就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反正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听到我爸再提卖那房子的事儿,那房子应该没有被卖掉。” 说着,彤彤还愤愤不平地对我说道:“哼,我爸爸就是太宠着那个姓杨的了,她说什么是什么,哼!” 我暗暗地思索着,没有说话。 蔚海潮在一家大型超市购物时,无意间抓到一张大奖,奖品是去临海市七日游,其包括往返的动车车票钱,还有这七天在临海市一家四星级酒店的住宿费用,旅行社由超市来安排,如果奖者不接受这趟旅游,也可以折换成几千元现金。 那一阵子适逢海潮情绪低落,因为她和她那位英俊潇洒的上司恋人的恋情遭到了对方家庭的强烈反对,海潮当时有点进退维谷,她当时也考虑到了一些现实的问题,她年龄比我还要大几个月,而对方家庭是个卓有成就的商人家庭,非常注重传宗接代,他们对海潮的诟病,主要是怕她这个年龄段生孩子会有一定危险,就算能生,也保证不了孩子的质量。 关于这一点,海潮也心存顾虑,同时,她前夫徐明辉还一个劲找她谈复婚的问题,那一阵子海潮可以说是焦头烂额,虽然她那位上司恋人当时对她还是情深意重的,但他们如果在一起面临的阻力太大了。 为了调整一下烦乱的心情吧,海潮决定接受这次旅行,同时,她劝我也跟她一起去,说大不了为我增加一张车票就可以了,因为酒店的房间是标准间,完全可以住得下两个人,同时这七天还可以陪她到海边散散心,帮她分析一下以后的选择。 海潮当时对我这样说:“你看你已经有好几年没出去旅游了吧?就趁这次机会出去轻松一下嘛,算是陪我,也算是给你自己放个假,餐厅嘛,就让心诺有时间去监督一下好了,再说你不是还有个培养多日的小耳目小梅在那里看着吗?” 看我微笑不语,她又动员我道:“放心,这趟出去游玩的所有费用都算我的,算你陪我去散心,行不?” 听她这样说,我轻轻打了她一下,笑着说道:“说什么呢?我去享受,哪有由你出钱的道理呢?” 海潮宽厚地笑着,应道:“你这不是陪我嘛,这个钱理应由我来出。” 看着海潮笑容下隐藏着心事重重的那副模样,其实我也很替她担心,以前一向侃快利落的她可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忧郁沉默过,再联想到之前她曾经那样不遗余力地帮助我,现在她是遇到烦恼了,做为好友的我,自然应该义无反顾地出手相助,更何况这种相助,变相地也是让我自己出去玩了一趟散散心,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我痛快地答应道:“去就去嘛,正好我也出去散散心,去看看海,钱嘛,不用你出,妹妹我虽然出不起大钱,但几千元钱还是出得起的。” 听我这样说,蔚海潮也就笑着不再说什么。 我们出去游玩这一周,前后正好占了一个礼拜天,和一个礼拜六,我事先将彤彤安排好,让她这两天去她父亲那里,因为知道我好久没有出去游玩了,加之这次是陪她蔚阿姨一起出去,所以懂事的彤彤也很赞成们这趟旅游,还嘱托我一定要好好游玩,不要太惦记她,说她如果在她爸那呆得不爽,就去然然家住。 我笑着亲了一口女儿光洁的小额头,对她轻声说:“告诉然然,妈妈回来会给你们带好玩的礼物的,还会有海边新捡到的好看的贝壳呢。” 彤彤拍着小手雀跃道:“好啊好啊!那敢情好啊!” 看着女儿那开心不已的样子,我心里也感觉十分愉悦。 礼拜天那天一早,我就起床开始收拾旅行用的行李,彤彤在旁边帮我的忙,还时不时地提醒我不要忘记带这个,不要忘记带那个,终于,我提着盛着女儿满满祝福的行李箱,准备出发了。 彤彤送我到楼下,此时海潮打的车已经到了我们小区门外,她正坐在车里等我,彤彤跑上前和她蔚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帮我把行李箱放在车的后备箱,我就上了车。 坐在车里,我和站在车窗外的女儿徐徐挥手告别,车子往前驶去,此刻我的心情愉悦还掺杂着一点忐忑,我也不知道这丝忐忑来自哪里,按理说这趟旅游应该是无比轻松快乐的,怎么会有莫名的不安心理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路寻踪 从本市到临海市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动车,坐车的过程是很无聊的,尤其动车还没有对座,所以大家聚在一起聊天c打牌都不是很方便,一路上全车厢都是很安静的。 海潮拿出一个大个头的p4,在看小电影,我则打开手机的音乐,戴上耳机听音乐,可能是因为无聊吧,我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包的小记事本,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最近落下的事情。 也就是在翻看这个小记事本的过程,我偶然翻到了那天从那份匿名邮件里抄写下来的两个地址。 看着那个位于临海市一个有名的老街区的地址,我若有所思,我心里想,如果这次旅行过程能抽出空来,我可以去探访一下这个地址上的主人,看看这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趟旅行还是很愉快的,和好友海潮结伴而行,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很放松。 临海市靠近海边,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这趟来主要是为了散心,所以旅行路线比较随意,并没有那么强的计划性,加之临海市离我们住的那个城市并不太遥远,一些著名的景区我们以前陪同家人都来玩过,所以这次来对那些热门的景点我们都敬而远之。 第一天,我们去了一趟海边,看了看海,照了一些照片,我实现了对女儿的承诺,在海边给她和她的好朋友然然捡了一些形状各异的美丽贝壳,还买了一些用海产品装饰的小饰物;后面两天,我和海潮在几条著名的商业街转了转,给两个孩子买了几件衣服和小玩意。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蔚海潮突然接到她朋友打来的电话,她这个朋友是她大学住一个宿舍的好友,毕业后去了海外留学,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因为工作关系也经常回国,但和海潮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现在,她这个朋友就在距离临海市不远的一个城市出差,她听说海潮在这边散心游玩,就想过来和她见上一面,叙叙旧。 海潮说让我和她一起去见这个朋友,可是我想人家两个多年没见的好朋友再次见面,一定有数不清的心理话要互相吐露,我一个外人在场不尴不尬地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所以我就对海潮说:“你去和你同学见面吧,正好我要去临海市一个小区拜访一个朋友的恩师,咱们晚上再汇合。” 听我这样说,海潮想了想,答应道:“这样也好,”然后还叮嘱我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笑着应着,就这样,我和海潮在上午分手,她去机场接她那位多年不见的同学,我则按照记事本上的那个地址,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杜芳华老人曾经居住过的那个住址。 这是一个古老的小区,一座带着独栋小别墅的院落,这栋别墅应该是解放以前兴建的,但后来修缮过,所以在古旧的砖石混凝土之外还留有一些现代粉刷的痕迹,院墙和大门都很旧了,尤其是黑色的大铁门已经脱落掉漆,小院周围笼罩着一些繁茂的植物,只是在秋冬寒冷季节,都已经褪去了新绿,显出几分萧条。 我站在小院门外环顾良久,最后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个年妇女,她看着我有些犹疑地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拿着地址对照着门牌号,然后轻声问她道:“请问这里是杜芳华老人的原住址吧?” 听我这样问,那个年妇女愣住了,她疑虑地问我:“杜芳华是谁?” 我心里一惊,我想就算是杜芳华老人已经去世,但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也应该是她的后人或者和她有关的亲属,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何许人也呢? 我迟疑着,然后编造了一个谎言,微笑着对那位年妇女说道:“哦,我是她曾教过的一个学生的亲友,代替他来看望杜老师的后人,以感谢她当年的教授之恩。” 听我这样说,这个年妇女更加疑虑,她上下打量着我,沉思片刻,然后恍然大悟般,对我说道:“哦,你说的是原来住在这里那个老太太吧?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这个房子是我表姐她们家的,我只知道很多年前她们租住给一个老太太过,但那家人早就搬走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去别处打听一下吧。” 年女人说完,就做出一副要关门谢客的模样,一看此番情景,我心想这次不能白来啊,于是就挡在门口,强装笑脸地对她说道:“那请问,您表姐在家吗?我可不可以打听一下和这位杜芳华老人有关的一些情况?因为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当年我亲友深受她的恩惠,现在想表示感谢,希望能见到她的后人。” 那个妇女看我纠缠不休,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看此情景,我想了想,赶紧从包里拿出钱夹,抽出两张人民币递到这个女人手。 从穿着打扮,我估计这个年妇女是这家的佣人或者帮工,所以如果想让她递话给主人,适当地意思一下是必须的。 这一招果然奏效,只见那个年大姐马上转怒为笑,微笑着对我说道:“那你跟我进来吧,我表姐身体不好,她就在客厅里,具体情况你问问她吧。” 我微笑着点头,跟着这个年妇女走了进去,进入客厅,我看到有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坐在窗前的轮椅上,只见年妇女到她跟前耳语了几句,然后就回过头来冲我招手,我徐徐走到那个老妇人跟前。 那个妇人看起来气质还是蛮优雅的,她和蔼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询问我道:“你是想打听杜芳华老人身后的一些情况,是吧?” 我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喃喃答道:“是啊,我一位亲友感念她当年的教诲之恩,特意托我来打听一下她身后的一些情况。” 听我这样说,老太太徐徐点头,然后对我说道:“杜芳华老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我轻轻点头,轻声回道:“这个我在报纸上已经获知了,我只想知道一些她在此处的具体情况,”然后我环顾着这个房子,轻声询问道,“这个房子是她原来租住的?” 那位老太太冲我缓缓点头,答道:“是的,杜芳华老人回国后,曾经长期租住我们这栋房子,好象开设了一个什么学校,后来她突然生病了,这个学校也就开不下去了,然后我们就将这个房子收了回来。” 我徐徐点头,又追问道:“那您知道不知道她生病后由谁来照顾呢?具体情况您能跟我说一下吗?” 老太太摘下老花镜,上下打量着我,可能不太敢确认我的身份,于是我又把刚才编造的什么亲友多年前深受杜老师的恩惠,现在想对她后人表示感谢的胡话重复了一遍。 可能看我长得弱弱干干净净的,不象是什么目的不纯的歹人,那位老太太也就放心地对我缓缓说道:“杜老太当年突然脑风,人事不知,她膝下并没有儿女,所以当时无人照顾,可是因为她的身份又比较特殊,是一位归国华侨,所以政府特意到乡下寻了她一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的女儿,让她来照顾重病的杜老太,作为回报,杜老太当时可能有一栋属于她名下的小住宅,她身后,这栋住宅就归那位在她风烛残年时照顾她的侄女所有了。” 我缓缓点头,又赶紧追问道:“那您对杜芳华老人当年兴办的这所学校了解多少呢?” 老太太摇了摇头,缓缓回复我道:“这栋房子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革曾被查抄,革后又返还了我们家,当年杜芳华回国后不久就从我们手租了这套房子,我们只知道她好象开办了一所学校,但具体情况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后来她病重了,她雇佣的那些人都走了,这套房子就由我们收了回来。” 我有些失望,还是不死心般问道:“那么在哪里能得到杜芳华老人当年建的这个学校的一些具体情况呢?” 老太太想了想,回复我道:“如果你找到晚年照顾她的那位侄女,可能会得到更多信息,因为杜老太去世后,所有她的个人物品都留给了她那个侄女。” 我向这位好心的老太太祈求道:“那您能不能把杜芳华老人侄女的现住址提供给我呢?” 老太太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杜芳华租我们这套房子之前,倒是登记了她的一些住址信息,”然后她指挥那个年女人,从柜橱顶端的一个格子里拿出一本沉旧的大账本,用干瘦而颤抖的手指翻开,最后翻到一页,指给我看,“喏,就是这个地址了,你记下来吧,有什么问题,你去问问杜老太的侄女吧。” 我赶紧感激地冲她表示谢意,然后将那个地址记了下来。 我按照那位老太太提供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终于摸索到了杜芳华老人那位侄女的现住址。 那是一个大约兴建在八十年代的老小区,我找到那个门牌号时,按了半天门铃,却没有人来应答。 没有办法,我只好慢慢走下楼,然后在楼下打听了一下,当我说出杜芳华的名字,还有她侄女的具体情况时,楼下熟悉情况的一个好心的大爷告诉我:“那个小杜啊,她就在小区门口那一趟街开小超市,超市名叫真真超市,你就去那边找她吧。” 我忙不迭地感谢,然后向那个小超市走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叶星的真实来历 我走到那家“真真”超市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不大的小超市,里面的陈设比较凌乱,间摆着几排小货架,上面的货品是五花八门,没有什么具体分类,看样子就是那种为了满足小区居民日常需要的生活超市。 有一个年妇女站在收银台前看店,她的年龄看上去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相貌很平凡,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平民大妈。 看到我进来,她礼貌地询问我道:“这位妹妹想买点什么东西呀?” 经过刚才与那位老太太的一席对话,此时我的脑子已经比较清醒了,也在心里编排好了一套说词,于是我走到这位大妈面前,礼貌地对她徐徐说道:“阿姨,请问您是姓杜吗?” 大妈听说我知道她的姓,有点诧异,她以略带疑虑的目光打量着我,喃喃答道:“是啊,怎么了?” 听到她承认自己姓杜,我心里暗自开心,看来这回没有找错人,于是我赶紧对她说道:“您就是杜芳华老师的侄女吧?” 那位大妈的表情变得更加错愕,她轻声答道:“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赶紧说明来意,把刚才在胸编织的那一套说词说给她听:“噢,杜阿姨,是这样,我表弟小时候在琴艺方面曾经接受过杜老师的启蒙教育,对他后来的成长很有帮助,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并没有荒废琴技,目前就以钢琴为职业,所以回忆起以前的事,特别感谢杜老师的栽培,这次来临海市,他就拜托我来看望一下杜老师和她的后人,所以我就一路打听,找到这里来了。” 听到我这段话,这位杜大妈神态显得很错愕,她以疑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问道:“我姑姑的学生?您表弟今年多大呀?他是在临海市音乐学院上过学吗?” 我一听这话,愣住了,然后如实答道:“我表弟今年二十二岁,他没有在临海市音乐学院上过学,他只是小时候接受过杜老师的音乐启蒙教育。” 这位杜大妈盯着我的脸庞,然后对我说道:“那你找错人了吧?我姑妈没有收过那么小的学生,她是二十年前在临海市音乐学院担任客座教师,不过她当年教过的学生现在最少都有三十几岁了,一般都是四十岁左右了,所以和你表弟的年龄对不上。” 听到这番话,我呆呆地立在了那里,呆愣片刻,我急忙问她道:“但是我刚从烟霞街111号那栋旧别墅过来,据那边的主人说,杜老师原来租过那栋旧别墅,在那边开办过一个学校啊,是不是我表弟就是在那里接受的杜老师的音乐启蒙教育呢?” 杜大妈呆呆地看着我,良久,她才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哦,你说的这位表弟,应该是我姑姑当年收养的一个孤儿吧?” 听到这段话,我是彻彻底底地愣在了那里,当时的呆愣程度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叶星是孤儿?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有父有母生长在正常家庭的孩子啊!虽然他父母后来离婚了,但他们那个完整的家庭确确实实存在过啊,他又怎么会是孤儿呢?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叶星确实对我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看着我这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位好心的杜大妈给我解释了起来:“啊,是这样,我姑姑当年回国后,先是在临海市音乐学院担任客座讲师,后来她年龄大了,就退休了。因为我姑姑和姑父一生膝下无子,但她又特别疼爱孩子,所以她退休后就用我姑父留下来的遗产在烟霞街那边租了一栋大房子,收留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然后给他们传授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如果您表弟确实在小时候接受了我姑姑的音乐启蒙教育,那他当年就应该是我姑姑收养的一个孤儿。”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个消息带给我的冲击过于强大,我的脑海里要好好消化一下。 良久,我轻声询问杜大妈道:“杜阿姨,那杜老师生病后的情况是怎样呢?” 听到我这样问,杜大妈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她缓缓向我讲述道:“大约在十三年前,我姑姑突然脑风人事不知,当时我和我老公孩子生活在乡下,我姑姑住的这片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还有政府上的几个工作人员找到我,和我商量,让我来照顾重病的姑姑,因为当时姑姑在国内没有其他近亲,所以这个责任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我身上,就这样我和我老公搬到了临海市,开始照顾重病的姑姑,直到她三年后去世。” 我缓缓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杜老师办的那个家庭式孤儿院后来何去何从了呢?” 杜大妈不无遗憾地对我说道:“当时因为我们刚从乡下搬来,不熟悉情况,再说照顾一个全身瘫痪的重病人就够我们呛了,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金钱继续开办那个家庭式孤儿院,所以那个孤儿院后来就解散了,雇佣的老师和保姆都走了,房子也被房东收了回去。” 听到这里,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我冲口问道:“那那几个孤儿呢?” 杜大妈回复我道:“他们都被公办的福利院给暂时接受了,有的后来可能又被一些家庭给收养了,您这位表弟就是其一个吧?”说着,杜大妈以疑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让她这么一打量,我变得十分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烧,好象是已经被她识破了我编织的谎言,是啊,我打着替自己表弟来感谢师恩的旗号,但却不知道这位表弟的真实来历,细想起来,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大笑话啊! 好在这位杜大妈并不是那么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她只是淡淡地向我描述了当年的一些情况,其他的问题她并不关心。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了很多当初没有弄明白的问题,比如,我看到的那本关于叶星的相册,他和他父母的首次合影,那时候他年龄就很大了,看上去象是岁接近十岁的模样,而他更小的时候的一些合影里,并没有他父母的身影,这就充分说明叶星可能是十岁左右被叶家收养的,所以在那之前,他的生活里并没有叶家夫妇。 现在回忆起来,叶星更小的时候的一些合影,他所处的那个场景,就应该是烟霞街那栋别墅,当时应该是个家庭式的孤儿院,也是个小型的音乐学校,因为我当时在照片里还看到了一些乐器,而和叶星合影的那些孩子,应该都是被杜老师收养的孤儿,那个戴着眼镜慈眉善目仪表不凡的老太太,应该就是杜芳华本人了。 我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叶星的母亲在和他父亲离婚后,就远走他乡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的原因了,因为他们母子关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维系的纽带很薄弱。 叶星被叶家收养时,应该是接近十岁的年龄了,在叶星养父母离婚前,可能他养母对他还是很疼爱的,因为以前听叶星说过,在他母亲离开前,他一直接受钢琴训练,家里也特意为他购置过一台不错的钢琴,从这些细节来推断他们一家的生活那时候还是比较优越和谐的。 但是,这种和谐的关系在叶星养父母离婚后,就变得支离破碎了,毕竟叶星是个收养的孩子,而且他来到叶家时已经很大了,在这个家庭还算完整的时候,他养母会努力保持着和他良好的母子关系,但一旦这个家庭破裂了,那么他母亲可能就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份幸福了,所以也就舍弃了这个和她相处年头并不多的养子,所以她才会离婚后从来没有回来看望过叶星。 这一切都搞明白了,我心里还有个疑问,就是叶星为什么要向我隐瞒他被收养的这一段经历呢? 虽然被收养不是什么光荣的过去,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吧?以我们后来的恩爱亲热程度,我相信他已经把我当成他心目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了,可是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到了这个程度,他还是不肯向我吐露他真实的身世背景呢?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怀着这种心情,我决定这一趟既然来了,不能就这样草草回去,怎么也要见到一些真实存在的物证,我才会心甘情愿地回去,这样想着,我又对杜大妈恳切地说道:“杜阿姨,您看我这趟既然来了,也知道了我表弟以前很少对我们提起的一些往事,那么您能不能给我看一些他们当年的照片呢?因为这些照片对我表弟来说非常重要,也算是一段珍贵的过去,您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心愿呢?” 杜大妈看着我,为难地说道:“看看旧照片倒是没什么,我姑姑和她收养的那些孤儿的照片就在我家的一本旧影集里,只是我跟你回去看,我这超市可怎么办呢?这里可就我一个人看店啊。”说着,杜大妈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她这家小超市,言外之意暗示我,如果她跟我回去看照片,就会耽误她的生意。 其实从我进门来,我就发现她这家超市生意并不是很火爆,我在这呆了一个小时左右,间只有一两个人进来买过一些便宜的生活用品,但尽管如此,既然人家关门停业是为了陪我去办事,我理应做出补偿。 于是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五张人民币递给杜大妈,轻声对她说道:“这个您收下,也算我和我表弟对您的一点心意。” 杜大妈假装推辞道:“哎哎,这怎么好意思?” 我抓住她的手,把钱硬塞进她手里,微笑着对她说道:“本来我这趟来,受我表弟之托,也是准备对您表示一下感谢的,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 听我这样说,杜大妈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将钱收了起来,嘴还一边说:“哎,您远道而来看望我就够了,何必这么客气,”然后还一摆手,对我豪气地说道,“关门!阿姨陪你回去找找那些旧照片!” 第一百三十章 老照片里的秘密 我跟杜大妈向她的住处走去,他们住的是一座板楼,这栋楼一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楼道里的墙面和台阶都有些斑驳的痕迹,楼梯扶手也是锈迹斑斑。 杜大妈向我解释道:“这栋楼是我姑姑回国后不久购买的,楼龄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过一阵子这边可能要拆迁。” 我徐徐点着头,跟在杜大妈后面向楼梯上走去,最后杜大妈在三楼的一扇门前停住脚步,她一边开门一边又回头向我解说道:“我姑姑当年回国时手里是有一些积蓄的,她除了购买了这座楼用于居住以外,后来就租住了烟霞街那边的一栋老别墅,本来那栋别墅当时她也可以买下来,但我姑姑当时是想着留一部分钱给这些孩子做教育经费和生活经费,所以就和烟霞街别墅的主人签订了一个长期租住合同。” 我轻轻“哦”了一声,这时候杜大妈已经打开门,将我让了进去。 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居,看上去面积不会超过九十平米,布局就是八十年代流行的普通格局,家具也都是老式的,甚至皮沙发的扶手上都有些剥落掉皮,因为陈旧的关系,所以房间内的光线显得有点暗。 进屋后,杜大妈又跟我说道:“当时烟霞街那栋别墅那边,除了那些孩子,还有一些勤杂人员,比如生活保姆,她们主要负责孩子们的起居饮食,另外还有两个任课老师,一个教孩子唱歌跳舞,另一个教孩子基础化知识,我姑姑主要就是教孩子们演奏各种乐器。” 我徐徐点头,叹道:“杜老师当年对那些孩子可真是尽心尽力啊!” 听我这样说,杜大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颇为感慨地对我说道:“是啊,我姑姑就是把那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在他们身上可是倾注了不少心血啊!” 这时候杜大妈让我道:“小妹妹,你快坐呀,我去给你沏杯茶。” 我赶忙对杜大妈说道:“阿姨您不用跟我客气了。” 杜大妈笑着扶着我的肩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去给我泡了杯茶递给我,我微微起身谢道:“谢谢杜阿姨。” 杜大妈微笑着对我说:“我去给你取那本老相册。”然后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不大一会儿,就从里面拿出一个诺大的旧相册本子,然后缓缓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们并排坐在那个旧沙发上,杜大妈展开那本旧相册,开始给我一一指点。 里面有一部分照片,我在叶星的影集里见过,所以再次阅览这些照片,我一下了就发现了叶星的身影! 年幼的他用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镜头,那目光里似乎隐藏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是此刻,我都感觉他那明亮的目光象要直接穿透到我的心里,看穿了我此时的所有心思。 一边翻看这些旧照片,杜大妈一边给我解说:“你看这些照片里的背景,都是烟霞街那栋别墅,我姑姑当时是按照孩子们喜欢的模式把里面重新装饰了一下,所以你看那墙壁和门窗的颜色都比较鲜亮,墙上还有一些孩子们喜欢的卡通图案。” 我仔细看着那些照片里的背景,确实如杜大妈所说,那栋房子的墙壁颜色是清新的浅蓝色,窗帘也是清新的蓝色打底带着小碎花,窗框和门框则是雪白的颜色,墙壁上还绘着一些海景图案,还有一些可爱的海洋生物,看上去就象是一个专门为孩子们打造的充满梦幻的海底世界。 “杜老师给了这些孩子他们渴求的一切。”看着那些照片,我由衷地轻轻感慨道。 杜大妈看着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喃喃说:“确实是这样,这些孩子们身世都很可怜,所以我姑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 我徐徐点头,然后又问杜大妈道:“杜阿姨,这些孩子被杜老师收养时多大年龄?当时杜老师那家孤儿院有多少个孩子呢?” 杜大妈思忖着对我说道:“我当时一直在乡下,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据我所知,这些孩子来时年龄都不大,三四岁的样子,我姑姑办的这家小孤儿院,孩子最多时有十几个吧,有一些是纯粹的孤儿,也有一些是因为家庭困难寄住在我姑姑这里的,后来家庭情况好转时就陆续离开了,到我姑姑病重孤儿院关闭的时候,大约还有个孩子,他们都被国家福利院给接收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那些多年前的旧照片上,看着那些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我不由得赞叹道:“这些孩子们长得都很漂亮,也很有灵气啊!” 杜大妈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姑姑收养这些孤儿,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让自己音乐方面的才能后继有人,所以有几个学生是她精心挑选并培养的,这几个孩子不但长得很漂亮,而且都很聪明,可塑性很强,我姑姑在他们身上寄予了厚望啊,”说到这里,杜大妈的语气有点伤感,她喃喃叹道,“如果我姑姑不是那么早去世,如果她能再活个十年,那么这几个孩子一定会按照她的心愿被她培养成为音乐方面的人才。” 我也跟着轻轻叹息,这时候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那张照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钢琴前的模样,他穿着雪白的衬衫,还打着可爱的小领结,正在专心致志地演奏着钢琴,虽然只是侧面,但我也能认出他就是叶星。 只见他演奏的那架钢琴旁边还站着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美丽小女孩,她穿着雪白的小纱裙,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微微张着口,看模样是正在歌唱。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须臾,我抬起头,指着叶星,急切地问杜大妈道:“阿姨,您认识这个小男孩吗?” 杜大妈低下头,仔细观察着那张照片,然后使劲点了点头,回复我道:“这个小男孩我认识啊,我还知道他的名字叫星星。当时我姑姑还健康时,我从乡下来探望她,因为那时候她长住烟霞街那边,所以我就直接去了那边。那天,姑姑特意让这个小男孩给我弹了一首钢琴曲,还向我夸耀说,淑苹,你看姑姑培养的这个小明星不错吧?将来一定会成为有成就的大钢琴家啊!” 说着,杜大妈轻轻拍拍大腿,感慨道:“那孩子当时也不过就七八岁的样子,就能轻松弹奏完整的钢琴曲,弹得那个流利哟,我感觉大人也未必有他那个水平,真的是个神童啊,不知道后来发展得怎么样了” 听到杜大妈夸赞叶星,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看着照片里年幼的叶星坐在明亮的大客厅演奏钢琴曲的模样,那时候他的穿着打扮多么的洋气,他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甜美的微笑,但是,后来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夺走了他眼底的幸福和甜蜜?当年的他,是否会梦到今天这一切呢? 看我坐在那里沉思不语,杜大妈轻轻唤了我一声,我恍然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目光又落回到那张照片上,这一回我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站在叶星旁边唱歌的小女孩身上,我指着她轻声询问杜大妈:“杜阿姨,您对这个小女孩还有印象吗?” 其实,我当时非常怀疑这个小女孩就是后来的杨可馨,因为人可以长大,相貌可以改变,但是眼底眉间那种气质是改变不了的,照片里这个小女孩眉宇间那种气韵,我觉得非常象杨可馨。 杜大妈蹙眉仔细盯看着照片那个小女孩,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对我解释道:“不好意思,当时我因为不住在临海市,只是偶然过来探望我姑姑,所以对这些小孩印象不深,之所以记得这个小男孩,全因为他给我弹奏过一首钢琴曲,所以对他印象很深。” 我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继而又追问杜大妈道:“阿姨,那关于这些孩子的姓名什么的有登记吗?” 杜大妈看着我,想了想,然后她拿起那本相册翻了起来,最后翻到一张大合影的页面,然后将那张大合影抽了出来,指着相片背面的一些字对我说道:“喏,你看,这后面有这些孩子的名字,按照前面的顺序对照就知道每个孩子叫什么了,你看,这个叫风树,这个叫宇晨,还有这个叫星雨” 可能是觉得这些名字有点太艺了,杜大妈抬起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解释道:“这些孩子都无父无母,所以也没有姓名,我姑姑是化人嘛,所以给孩子们取的名字都来自一些古典诗词,按咱们百姓的眼光看,就是有点拗口。” 我笑着徐徐点头,这时候杜大妈继续读那张照片后面的名字:“这个叫夜星” 听到这个名字,我全身为之一颤,我赶紧将照片翻了过来,对照了一下照片正面的那个孩子,果然是叶星。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我和叶星在一起时,我猜到他的名字是来自于辛弃疾那首《青玉案》时,叶星的表情会那样惊讶了,“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叶星和名字应该就是杜芳华所取,只不过她取的原名是“夜星”,叶星被叶家收养后,因为他名字的前一个字与“叶”同音,所以就顺用了这个名字,怪不得叶星当时含糊其辞地对我说,他的名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所取,这个长者指的就应该是杜芳华。 第一百三十一章 儿童福利院 我在杜大妈家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她给我讲了很多她所知道的杜芳华开设那家孤儿院的一些细节,但是,关于孤儿院解散后那些孤儿的去向,她就不太清楚了,她告诉我说:“当年,临海市是有家公立的福利院的,但因为经营不善,所以里面当时没有几个孩子,相关部门为了节约成本,就将这些孩子一并收到与临海市相邻的月岛市儿童福利院,因为月岛当时那家福利院规模相对大一些,孩子也比较多,所以这些孩子后来应该是去了月岛市。” 我思索着,我想,如果那个为叶星伴唱的小女孩真的是杨可馨,那么他们在离开杜芳华的孤儿院后,首先去的应该是月岛市的那家儿童福利院,从那里,他们可能分别被杨家和叶家收养了。 但是,杨家一直生活在我所在的那个大城市s市,而叶家一直生活在几百里外的三叶市,那么这两个孩子后来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再次相遇的呢? 我知道叶星后来就读的是s市音乐学院,杨可馨也是,但是仅仅因为读同一所大学,他们就在分别多年后再次相遇了吗?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先不说他们被两个家庭收养后,名字都有了改变,单说一个大学有成千上万名学生,在这些茫茫人海再次遇到一个十多年前的童年伙伴,并不是易事,除非是刻意而为之。 我相信他们在分别多年后,肯定有一个机缘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可能也正因为这个机缘,所以他们来到了我生活的那个城市——s市。 但这个机缘,到底是什么呢? 实话说,到了目前这个程度,我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叶星和杨可馨之间的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叶星开始没有告诉我他和杨可馨的关系,在医院那次被我意外撞见之后,他才被迫承认了他和杨可馨早在大学时期就是情侣关系。 当时我虽然觉得他对我还有所隐瞒,但我真没想到他和杨可馨早在幼年时期就相识。 如果叶星和杨可馨确实只是大学时期的恋人,然后因为双方家庭都比较贫困,所以心生邪念,想要吊一个大款弄点钱花,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同时,杨可馨吊的这个大款,也就是我前夫邓良如果真的爱上了杨可馨,那么杨可馨对他滋生了真正的感情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邓良从外表到能力各方面都很出色,想要俘获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的心并不是难事。 而从杨可馨这个角度来说,她从邓良手骗点钱花,远不如她直接嫁给邓良要来得更加经济实惠,因为对于一个年轻的女人来说,这就是一生的保障,况且作为丈夫来说,邓良无论从相貌c能力到谈吐各方面都是拿得出手的。 所以,如果是之前那种情况,也就是叶星和杨可馨只是大学时期的恋人,他们密谋了共同设计离间我们夫妻的方案,但是后来因为邓良真的爱上了杨可馨,并且到了要给她个名份的地步,那么杨可馨抛弃叶星而彻底投入邓良的怀抱,这个选择是很明智的,我相信聪明的女人都会这么做。 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假设的前提是,杨可馨和叶星只是大学时期才相识的情侣,那么这种恋情相对是脆弱的,象杨可馨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孩子,抛弃了大学时期的稚嫩恋人,而选择象邓良这样气质不凡的成功男士,这种事情生活处处都在上演,并不罕见。 但是,如果他们是从幼年三四岁这个年龄就已经相识的童年伙伴,他们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分隔之后还能重新团聚,那么这份感情就决不是别人轻易能破坏的,因为这份感情不但有着青梅竹马的成分,还有着同舟共济的成分,可以说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所以,在分析了这些情况以后,我心里是比较害怕的,因为我害怕叶星参与了更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同时,我还想去破解他们之间关系的谜团,因为只有熟知他们这些年走过的心路历程,我才能大致推测出他们目前的心理状态。 我离开杜大妈家之前,从她手要了几张叶星和那个疑似杨可馨的小女孩在一起时的合影,杜大妈是个爽快人,她说如果这些照片对我们来说有意义,那就拿去吧,毕竟这些孩子她并不熟悉,留着他们的照片对她来说没有太大意义。 对杜大妈表示感谢之后,我就起身告辞了。 我走出杜大妈他们所住的那个小区时,看了看表,发现此时已经接近午时分,我想了想,在路边买了几个小包子充饥,然后就直接到长途汽车站,购买了去往月岛市的车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直觉就是引导我想去月岛市那家收留过叶星和杨可馨二人的福利院去一探究竟,哪怕只是知道他们当年在那里生活的点滴也可以呀!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坐上了临海市开往月岛市的长途汽车。 月岛市和临海市相距并不遥远,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月岛市心,我在市心直接下车,然后拦了辆正规出租车,告诉出租车司机我要去儿童福利院,问他多少钱,司机想了想,告诉我说,也就十几块钱吧,我马上就上了车。 坐在车上,我感觉很庆幸,因为我坚信这些长年跑在大街小巷的出租车司机比我更熟悉本市的一些地点,与其我自己到处打听胡乱摸索,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带我去那里。 出租车在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位于近郊的一个小院门口,我看门口的牌子上挂着月岛市儿童福利院的字样,于是就欣然付过车费,下了车。 门口的守卫人员问了我的来意,我告诉他我一个亲戚家的小孩多年前在这家福利院呆过,现在想获知他后来的一些情况,那个守卫的年男人摇着头对我说:“这么多年了,可能早就被人收养了吧?” 我一再向他央求,我只是想问问一些当年的情况,可不可以让我见见这家福利院的院长?最后守卫人员告诉我:“院长不在,只有程副院长在,你找她谈谈吧。”然后他帮我登记了真实身份,让我去里面的一间办公室找副院长具体问问情况。 我按守卫人员所指,来到这家福利院的副院长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我看到里面的办公桌旁坐着一位面色严谨的年妇女,看我进去,她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过来,冷冷地问我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面带微笑询问她道:“您就是程副院长吧?” 她板着脸回答道:“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一下,这回我说自己亲属的两个小孩曾经被这家福利院收养,现在我想打听一下他们当年在这里生活的一些细节,并且想知道他们后来的去向,然后我还给这位副院长看了叶星和杨可馨在一起的那几张照片。 那个副院长板着脸接过了我递去的照片,看了看,然后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比如叶星和杨可馨的年龄之类的,最后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说:“对不起,如果他们确实在这里呆过,这个年龄的孩子早已经离开了福利院,关于他们的去向还有一些在这里的生活细节,这个我们有规定是严格保密的,所以恕我不能奉告。” 说着,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看那样子是不准备再搭理我了。 当时我的火气就上来了,我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质问这位副院长道:“那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些孩子被收养后过得好不好?你们追踪过吗?他们被收养后就与你们无关了吗?” 那位副院长重新转过头来,还是一副面色冰冷的样子,她冷冷地对我说道:“如果他们被收养,都是经过严格的收养程序的,他们的养父母有责任照顾并抚养他们,如果有虐待行为,当地相关部门会负责监督的,我们有我们的工作和职责,不可能对被收养的孩子还面面俱到。” 看着这位副院长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性,我不想再听她打官腔了,于是就冷笑了一声,起身告辞离开了。 我乘坐大巴又返回了临海市,回到我和海潮住的那家酒店,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直到此时我才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感,也方才察觉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呢。 因为这个时间还不到下午用餐时间,叫外卖我又嫌麻烦,于是就干脆拿了一包我和海潮随身携带的方便面,泡了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正在吃方便面时,这时候海潮也回来了。 她一走进房间,就看到坐在床头狼吞虎咽吃方便面的我,于是打趣道:“哟?这一整天干什么了?饿成这样?” 我冲她苦笑,然后对她说:“一会儿等我吃完再和你细说,”转而问她道,“你和你那同学今天玩得怎么样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如歌如泣,如烟往事 海潮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一边对我说道:“嗨,玩什么呀?就是凑在一起瞎聊呗,聊聊彼此这些年的情况,家庭呀,婚姻呀,事业呀,就是这么点事呗!” 我将嘴里的面咽了下去,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看着海潮问道:“你知道我去拜访的那位恩师,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吗?” 海潮拿着杯子,一副不解的样子,冲我摇了摇头:“嗯?不知道啊!” 我无可奈何地冲她笑了笑,然后告诉她道:“她其实是当年收养过叶星的一位老人,现在已经过世了,我去拜访的,其实是她的后人。” 听我这样说,海潮愣住了,她将杯子放在柜子上,然后煞有介事地追问我道:“你说叶星从前是被人收养的?可你不是说他有父有母吗?就是父母离婚了呀!” 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来龙去脉给海潮讲了一遍。 海潮坐在我旁边,默默地听着,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 待我讲完了,她不由得叹息道:“这个叶星的身世还真挺不简单啊,看来他对你隐瞒了不少东西啊!”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对海潮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怀疑他和杨可馨从小就相识,因为我在杜芳华侄女那里看到一些旧照片,其有一个小女孩和叶星非常亲密,而且她长得非常象杨可馨。” 海潮惊讶地看着我,喃喃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和邓良,一定是有目的而来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海潮沉思着,良久,她对我说道:“这个世界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如果共同合谋,目的也不外乎如此。” 我徐徐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海潮问我道:“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然后从包里掏出那个记事本,指着上面的两个地址对海潮说道:“这两个地址,是一个匿名的陌生人快递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海潮将那个记事本拿了过去,盯着上面的地址,喃喃说道:“这个人应该已经查到了叶星和杨可馨在背后勾结的一些蛛丝马迹,想通知你吧,直说怕你不信,所以干脆告诉你两个地址,勾起你的好奇心,让你自己去发现探索,这样你不就百分之百相信了吗?”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然后又反问道,“那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呢?” 海潮笑了起来,喃喃说道:“肯定熟悉你们情况的一个人呗,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和叶星再纠缠下去了,想揭开叶星的真面目,所以我肯定这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喜欢你的男人。” 我瞪大眼睛看着蔚海潮,仿佛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 海潮一边喝水一边笑我:“你别瞪着我呀,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身边有哪个一直追求你未果的男人吧。” 我冲口而出:“不会是老汪吧?” 海潮的一口水差点呛到嗓子眼里,她一边咳嗽一边对我大声说:“老汪?你可真能捉摸!他那个书呆子哪有这个本事啊?你说他,你还不如说是邓良!” 我摇了摇头:“邓良?不可能,邓良如果都发现到这步了,他还能跟杨可馨过下去吗?” 海潮笑着对我说:“那倒是,我只是举个例子,告诉你这个人不简单,一定是在社会上混得很开甚至有一定能力的人,要不不可能追查得这么仔细。” 我沉思着,片刻后使劲甩了甩头,道:“算了,不想这个了,”然后我对海潮认真地说,“反正通过第一个地址,也就是临海市杜芳华的旧址,我查到了很多东西,现在我准备去第二个地址,也就是叶星家里探一探底。” 听我这样说,海潮瞪大了眼睛,随即问道:“你疯了啊?你查到他家,他不就很快知道你在查他吗?” 我冲她眨了眨眼,无所谓地说:“我可以变换一下身份啊,他们家人又不知道我是谁,再说叶星和他家现在的状态好象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平时根本不联系的。” 海潮低着头,若有所思。 我看她一直不吱声,就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不查到底心里不甘心,你认为呢?” 海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喃喃问道:“你想听真心话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了。” 海潮恳切地对我说道:“我觉得吧,就算是叶星和杨可馨联合设了个套子,想谋夺邓良的财产,你也不要去管了,你忘了当初邓良对你有多无情吗?所以他现在就算被人骗得倾家荡产片甲不留,也是他咎由自取,你管这闲事干嘛呢?你现在已经和他们脱离开关系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了,眼下就是和老汪好好相处,以后成个家,这才是正经,管这些闲事干嘛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我追查,不是为了邓良,而是为了我自己。” 海潮看着我,诧异地问道:“你不会真的爱上叶星那小子了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目视前方,淡淡说道:“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我只是想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知道,哪怕我们已经没有可能性,但我还是想知道。” 听着我这一番淡而恳切的表述,海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良久,她才喃喃说道:“小漫哪小漫,让我怎么说你呀?你呀,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象个小女生一样执着啊?” 我苦笑着摇头,喃喃说道:“你放心,这不会影响我以后的生活,我和叶星,从他离开我家那日起,就已经没有可能性了,我只是想解开心的谜团,做完这些后,我还会继续按部就班过自己的日子。” 海潮徐徐点头,思忖着,最后下定决心般对我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陪你到叶星的老家走一趟。” 听她这样说,我吓了一跳,赶紧对她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直接回s市就行了,不用陪我。” 海潮将手放在我的肩头,对我淡淡一笑,喃喃说道:“三叶市那么远,你以前又从来没有去过,现在单身一个人过去我怎么放心?我跟着你,怎么也算是个伴儿,就当旅游了吧。” 听着海潮那真挚的语气,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再拒绝朋友的一片真情,那一刻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友谊的珍贵。 我们乘坐第二天的动车去往叶星的家乡三叶市。 在路上,我和海潮已经商量好了,这一回我们就打着叶星原来呆过的那家公立福利院工作人员的旗号,以回访当年那些孤儿的成长情况为由,这样听上去更加名正言顺,也一定能取得一些我们想要的信息。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在三叶市火车站下车了,然后按照那个匿名人提供的地址,直接打车去了叶星的养父母家。 叶星的养父母家在一栋不算太旧的小区里,小区门口还打着单位的名称,看样子这个小区内都是单位的福利房。 我们到那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钟,很凑巧的是,叶星的养父正好在家。 当我们按响门铃,叶星的养父来开门时,看到我们,他的神情很诧异,他轻声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叶星的养父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浅灰色的毛衫,看上去干净利索,象是一个化人。 我和海潮对视了一眼,然后海潮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们是叶星原来呆过的那家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想回访一下叶星这些年的生活情况,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听到这话,叶星的养父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我心里暗叫不好,心想又不能马上去印两个假工作证明,就这样空口无凭地说我们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真的很难令人信服。 幸亏海潮反应快,她马上满脸堆笑,向叶星的养父解释道:“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只是做个例行的回访,因为我们知道叶星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只是想从他的被收养经历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以利于促进我们以后的工作,至于咱们之间的谈话,我们都会保密的。” 这样说,叶星的养父神态才有些放松,他尴尬地冲我们笑了笑,扶了扶眼镜,然后对我们客气地说道:“那好吧,请进屋来说吧。” 就这样,我们缓缓迈进了叶星原来生活过的这个家庭。 这是一套大二居,看上去大约有一百多平米的样子,装修不算豪华,但也算温馨别致,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叶星的养父客气地请我们坐下,然后还给我们倒了两杯茶。 我们致了谢,然后他就坐下来和我们慢慢攀谈起来。 在谈话间,感觉叶星的养父还是个不错的人,在聊了几句之后,他先前的戒备状态就渐渐放松下来,后来可以说知无不言了,可能有些话也是在胸憋闷已久了。 “叶星被我们收养时已经九岁了,当时我和我第一任妻子结婚十年没有小孩,原因出在我前妻身上,她输卵管堵塞,经过了很多方法治疗也没有效果,就这样在我们婚姻的第十年,收养了叶星。”叶星的养父一边吸烟,一边对我们徐徐说道。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当时我们叶家不同意收养这么大的孩子,因为他已经有了完整的记忆力了,一些亲戚都说这么大的小孩养不亲,让我们既然收养,就收养一个三岁以下的,但我前妻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因为当时她身体不大好,她说如果收养一个太小的从小带起怕有些力不从心,叶星当时已经很大了,所以带起来会很省心,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前妻很喜欢叶星这个小孩,你们可能知道叶星这孩子长得很漂亮,还会弹一手好的钢琴” 这时候他养父看了我们一眼,我们对他会意地笑了笑,他继续往下说:“而且那时候的叶星很乖巧懂事,我前妻就说这孩子好好培养,没准将来会成为一个音乐家,于是就执意要收养他,我也无可奈何,再说叶星那小孩当时看上去确实不错,于是最后我也同意了。” 我和海潮会意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我轻声问叶星的养父道:“那你们后来在一起生活,感觉怎么样呢?” 叶星的养父吸着烟,思绪似乎沉浸在往事当,他缓缓说道:“刚开始那几年其实不错,虽然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我前妻为了培养叶星,还是给他买了一架钢琴,”说着,叶星的养父用手指了指客厅一角,“喏,那就是当年给叶星买的那架钢琴,当时我前妻还给他报了钢琴学习班,花了不少钱。现在他不回来了,家里也没人会弹琴,那架钢琴就成了摆设了。” 我们转头看去,发现客厅的一角确实摆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上面蒙着一层白色带花纹的布帘。 叶星的养父将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的家庭出现变化,是叶星到我们家几年以后,那时候我肩上的压力很大,因为我这边的父母亲属不断给我施加压力,觉得叶家在我这里断了后,收养了一个孩子还那么大了,等养活大了翅膀硬了,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养也养不亲,有一些亲属撺掇我离婚,那时我已经年近四十,真的是左右为难,亲属们都劝我在四十岁之前赶紧再找个人生个自己的骨肉,这样退休以前还能将孩子带大,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后来我们就有了那层关系” 这时候,叶星的养父抬起头,尴尬地冲我们笑了笑,接下来这一块他就一语带过了,继续往下说:“后来我现在的妻子怀孕了,然后我就和叶星的母亲提出了离婚,关于叶星的抚养问题,我前妻当时的态度是,跟她也可以,跟我也可以,当时我考虑叶星毕竟跟了我们的姓,再说他还是个男孩,我前妻身体又不好,所以左右思量,还是将叶星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叶星的养父又沉默了一下,我适时地轻声追问了一句:“后来,叶星就是跟着你和你现在的妻子一起生活吧?” 叶星的养父抬起头,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声音有些嘶哑地继续说道:“我和现在的妻子结婚后,叶星这孩子性格就变得有些内向了,他跟我前妻关系还算不错,但对我后妻就不太亲近,加之毕竟他不是我亲生的,我们后来又有了个儿子,所以我后妻对他也” 说到这里,叶星的养父又尴尬地笑了笑,抖了抖烟灰,继续说:“但我们并没有虐待过他,顶多是和他不太亲近,当然,后来我们的家庭又遇到一些困难,我炒股失败了,损失了不少钱,所以当时家里的经济情况很窘迫,叶星的钢琴学习班也给他停了,但是并没有停止他的学业。” 我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轻声插了一句:“那一年他多大呢?” 叶星的养父思忖着答道:“大约是十五岁吧。” 我轻轻点头,叶星的养父继续道:“我们的关系出现重大转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那个时候叶星进入青春期了,性格越来越内向,可能因为在家里感受不到温暖吧,他有时会偷偷出去上,也就是在吧里,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一个外市的女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从我的钱夹里偷拿了几百元钱,然后买了火车票,去外市找那个小女孩了。” 听到这里,我和海潮都愣住了,随即我追问道:“那后来呢?” 叶星的养父这时候将烟头熄灭,看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当时我和我妻子都气坏了,我妻子就骂他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亲生的到底不行,说干脆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不要再管他了!但是我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他毕竟是我们合法收养的,当时还未成年,我们有义务抚养他,于是我就报警了,希望能找到他,可是没想到几天以后,警方给我传来讯息,说是在s市找到叶星,不过他现在在拘留所里,因为他把人给打伤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左右为难 “把人打伤了?”我和海潮异口同声地问道,神情都显得异常惊讶。 叶星的养父看着我们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他去见的那个女友是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女孩,可能对方家庭反对他们早恋吧,他就趁天黑堵在了那户人家的巷口,拿着一根铁棒把那小女孩的爸爸给打伤了,伤得还不轻,住进了医院。” 我有些不解,询问叶星的养父:“仅仅就因为反对他们早恋,叶星就把人家爸爸打伤了?” 叶星的养父点了点头,思索着对我说道:“当时他们双方各执一词,小女孩的父母说是因为反对他们早恋,所以才会激起叶星的报复情绪。而叶星说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父母虐待她他才替她打抱不平的,噢,对了,”说到这里,叶先生提醒了我们一句,“那个小女孩好象也是个孤儿,她也是很大了才被那个家庭收养的。” 听到这里,我们愣住了,旋即我冲口问道:“那户人家姓什么?” 叶先生如实回答我们说:“姓杨。” 我和海潮面面相觑,现在一切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了,这个小女孩很可能就是杨可馨,她和叶星在失散多年后,又通过络重新取得了联系。 “那后来怎么样呢?”我急切地询问叶星的养父道。 叶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扶了扶眼镜,徐徐对我们说道:“叶星和那个小女孩说她的养父母虐待她,但是却没有确实证据,法律是讲求证据的,而叶星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多处伤痕,躺在医院不能动弹,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当时那个小女孩的养母不依不饶,我能怎么办?只能尽力给人家赔礼道歉呗,好在那个小女孩的养父还同意和解,同时,毕竟叶星是未成年,所以最终我们达成和解,赔钱几万元了事,叶星被拘留了十多天就给放出来了,我将他又带回了三叶市。” 我和海潮默默地听着,这时候我轻声问道:“这件事情给你们家庭带来不小的阴影吧?” 叶先生又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是啊,当时我因为炒股失败,手里并没有多少钱,赔偿杨家的大部分钱都是借的,为此我妻子和我大吵了一架,然后我将叶星领回来后,就把他臭骂了一顿,我对叶星说:我本来也不是你亲生父亲,你来到我们家时就很大了,我这几年对你虽然不象亲生父亲那么好,但也没有打过你,现在你惹了这么大的祸,家里本来没钱,因为你早恋把人家父亲打伤了,还得给你擦屁股,为此你母亲成天和我吵架,你说说这情况怎么办?” “叶星是怎么回答你的?”我轻声问道。 “叶星这个孩子其实骨子里很倔,我当时骂他,他就低着头一声不吭,后来说了声对不起,说以后我挣了钱,会把这笔钱还给你。我对他说:你也不用说对不起了,这笔钱我也不用你还了,这样吧,我感觉咱们也没有那个缘分做父子,但我既然把你收养了,就要对你尽到义务,所以在你十八周岁之前,你还可以呆在这个家里,不过,如果你到了十八周岁,那时你能考上大学,就靠假期勤工俭学自己供自己吧,如果考不上,你就到外面去自谋生路吧,一个大小伙子干什么都能吃一口饭,到时你不跟我叶家姓也没关系,我们也不指望你养老,咱们的父子关系到时候就算结束了。” 听着这冷冰冰的一席话,我片刻无语,后来我轻声问叶星的养父:“那叶星当时的反应是怎样的呢?” 叶星的养父冷笑了一声,凉凉地说道:“他能怎么样?惹了这么大的祸,他自己当然觉得理亏,于是也只能默认了呗。” “后来那几年叶星在你们家情况如何呢?”我又追问了一句。 叶星的养父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回道:“后来那几年,他虽然还住在我们家,但是基本上没有再向我们要过一分钱,他平时的学费都是到一些小饭店,小酒吧打工赚来的,那些地方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已经成年。实话说我现在的妻子本来就很讨厌他,出了这事以后就更加对他没好印象,钢琴也不让他碰了,准备留给我们的小儿子以后学习用,所以叶星就在打工之余去了少年艺术宫,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还请求那边的老师让他练琴,有几个老师可能是可怜他吧,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几年后他真的考上了大学,但学费也没向我们要,据说艺术宫的几个老师支援了他一部分,另一部分是靠他平时打工积累的。 “就这样他就离开了你们家?”我轻声问道。 “是的,”叶先生扶了抚眼镜,缓缓说道,“在他离开我们家之前,他和我谈了一次,对我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表示感谢,并且一再说,如果他毕业后赚了钱,会把当年我为他赔偿的那几万元还给我,我对他说:算了,那钱我不要了,只要你以后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咱们的父子关系到此也就划上个句号吧。” 听着叶星养父这一番冰冷无情的话语,我的心在微微颤抖,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叶星当时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 “他后来再也没回过你们家吧?”沉默了片刻,我又问道。 “没有。”叶星的养父面无表情地回道。 “那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追问了一句。 叶星的养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回道,“每年过年会打个问候电话,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那笔钱,他还给你们了吗?”思忖良久,我这样问道。 叶星的养父又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喃喃回道:“前年吧,他打电话问我要了账号,然后将那几万块钱打到那个账号上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叶先生环顾了我们两个人一眼,低声说道:“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不会再收养这么大的小孩,一是根本养不亲,再者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能力,很多事对他伤害也很大,我前妻离开我家那一天,叶星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后来,我现在的妻子又看不上他,加之我们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所以很多事我夹在间,也很为难。” 我相信叶星的养父不是一个坏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明哲保身的人,虽然他后来对叶星的很多做法,看上去很冷漠,但做为旁人的我们,却不能再说什么,毕竟人无完人,这个世界上真正纯正善良,象杜芳华那样一心扶助孤弱的人,太少了。 那一天,我们从叶星的养父家告辞出来,心情都很沉重。 坐在回s市的动车里,海潮问我道:“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 深陷在沉思的我被海潮的这句话拉回到现实,我抬起头冲她淡淡笑了笑,然后低声回道:“没什么想法。” 海潮也回报我一个淡淡的微笑,她将手放在我置于膝盖上的那只手上,轻声对我说:“不要再查下去了,那两个孩子也是苦命人,有些事,就由他们去吧,反正邓良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我看着海潮那张真诚的脸,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情愈发沉重。 我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因为我害怕叶星不仅和杨可馨设计了邓良这一个案子,可能还有其他更为阴险可怕的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回到s市后,周末女儿彤彤来我这里,小家伙这回显得异常心事重重,和我说话都无精打采的,我问她怎么了,彤彤苦着一张小脸回答我说:“妈妈,我爸爸的公司可能要出大麻烦了,最近他情绪非常不好,我听家里的阿姨说他回家经常发脾气,还要把阿姨辞退了,上个礼拜天我去他那里,听他在书房打电话,和梁叔叔说什么实在不行,只有申请破产保护之类的话。” 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若有所思。 看我不说话,彤彤靠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天真问我道:“如果我爸爸的公司破产了,那他就失业了吧?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别墅也要被收回去吧?因为以前听爸爸和杨可馨说过,那个房子是有贷款的。” 我看着女儿那双焦急而带着渴盼的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沉吟片刻,只好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安慰她道:“我想你爸爸的公司不会那么轻易破产的,就算真的申请了破产,也会有别的方法让他另起炉灶东山再起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只要专心学好你的功课就行了,就算你爸爸的事业暂时遇到了麻烦,那还有妈妈呢,到时妈妈会全力照顾你的。” 彤彤似懂非懂地冲我点了点头,可是眼底仍然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我知道她还是很为邓良担心,毕竟那是她的亲爸爸。 此时的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行事,是想办法出面阻止叶星和杨可馨的进一步行动,还是听之任之,作壁上观? 我的心里真的很乱。 也就在这个时候,叶星突然找到了我的门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对我仍然有欲望 那天下午,我从快餐厅回来,刚刚换好家居的衣服,就有人按门铃。 我走到门前,伏在猫眼处一看,才发现是叶星。 当时我心里吃了一惊,不知道他怎么会又来找我,同时心里也有种隐隐的预感,预感他可能知道了我曾去追访他的过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问他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只见他上身穿了件浅灰色的夹克服,下身是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也没有戴帽子之类的,就那样站在我家门口的走廊里,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复我道:“你先把门给我打开。”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门给他打开了。 叶星走进门来,随后关好了门,然后他一下子将我顶在墙上,低声质问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努力想挣脱开他的束缚,嘴口还小声叫道:“你先放开我,放开我!” 他将我松开了一些,但双臂仍然支在我身体两侧,把我环绕在间,然后眉头微蹙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 “你干什么呀?”从刚才的惊吓反过劲来的我,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头,没好气地责问他道。 “我干什么?”叶星歪着头反问我,眉头蹙得更紧了,“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都跑到我家里去调查了,还问我想干什么?” 我有些心虚,回避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小声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你家了?” 叶星怒极反笑,他冷冷地回答我道:“我爸都打电话把一切告诉我了,还把你们的具体模样描述了一遍,根据他描述的你的发型,身高,衣服样式,我一猜就是你。” 我知道已经隐瞒不下去了,于是也就干脆承认,强装硬气的狡辩道:“我不过是到三叶市旅游,顺路去了你家打听一下,谁让你对我隐瞒了那么多东西” 可能是我的语气里有一点的委屈吧,叶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将头转向一边,半天没有说话。 后来,他将目光重新移回我身上,他颇为无奈地问我道:“除了我家,你还去哪里了?我听我爸说你们打着儿童福利院工作人员的名义,是不是临海市和月岛市你们都去过了?” 我知道以叶星的聪明,一定已经揣测到了我先前调查他的大致行踪,但我还不想就这样承认,于是就这样沉默着。 看我沉默不语,叶星的怒气似乎甚了一些,他再次将我的身体紧紧压在墙上,狠狠地在我耳边说道:“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你现在不是有自己的生活了吗?还调查我干什么?” 此刻我们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拥,我柔弱的体躯被死死卡在墙和他高大修长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我的两个紧紧贴在他的身前,我甚至能感受得到他身体的热度和脉动,就在这种毫无缝隙的紧密相拥的状态下,我慢慢地感觉到他已经有了生理反应,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我感觉到危险的渐渐袭来,为了摆脱眼前这种尴尬的境地,于是我干脆对他和盘托出,冷冷地对他说道:“我只是想解开心里的一些谜团而已!谁让你先前对我隐瞒了那么多?让我云里雾里的,你不告诉我,我只有自己去探索了。” “那你都知道什么了?”果然,叶星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这个话题上面,看样子他还是非常害怕我知道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 我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冷静地对他说道:“你从始至终就没有对我说实话!你和杨可馨根本不仅仅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和伴侣,你们在幼年时期就相识,从杜芳华的家庭式孤儿院,一直到月岛市那家公立福利院,你们一直紧紧相随,直到被杨家和叶家分别收养,几年后,你们又通过络重新取得了联系,你养父说的那个你帮她出头打伤她养父的小女孩,就是杨可馨吧?” 听着我条理清晰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叶星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我感觉他此刻的表情很痛苦。 良久,他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我,声音略显喑哑地质问我道:“挖掘别人痛苦的过去,很好玩吗?你打听这一切,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冷冷地注视着叶星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沉默片刻,然后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敢告诉我你们真实的过去,是因为你们之间有更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你们俩人开始接近我和邓良就是有目的的,设计把我踢出局,全是为了邓良那个公司吧?还有,杨可馨她养父母一家人的死,真的是个意外吗?还是有人刻意而为” 没等我这句话说完,叶星就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此时他双眼都在冒火,那样子煞是吓人,他恶狠狠地警告我说:“你没有任何证据!你所说的一切全是自己的推论和臆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可以算是诽谤?” 我也以那种凶狠的眼神和他对视着,毫不示弱。 良久,叶星的手从我嘴边移开,我微微喘息着,然后警告他道:“叶星,你别以为你们做一的切都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天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吧,别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 听着我语气里隐藏的暗暗担忧,叶星又叹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对我说道:“我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踏踏实实地生活,凭自己的良心和血汗钱活着,没有伤害任何人,所以这一点你根本不必担心,我也没愚蠢到以身试法的程度”此处,叶星的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现在,我只想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对金钱和其他东西,我都没有过高的奢望,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我去做什么犯法的事” 说到这里,叶星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看着我,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语调变得更加深沉委婉,他低声对我说道:“至于其他人,跟你都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再去追查和横加干涉别人的生活了,那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我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其他人,指的应该就是杨可馨。 我看着叶星,沉默着,片刻,我轻声问他:“你很爱她吧?” 叶星挑了下眉,反问我:“谁?” “杨可馨。”我定定地对他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叶星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沉吟片刻,然后低声回复我道:“曾经爱,但现在不爱了。” 听他这样说,我随即冲口而出:“那我呢?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感情?是不是只因为你从小失去母亲,以前才会那样依恋我?” 叶星蹙眉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道:“不是的,开始可能有那样一点情愫,但是后来就不是了” 叶星定定地注视着我,此刻他的目光有一种柔软的光辉,语调也变得深沉了许多,他缓缓说道,“在你身上,我真正体会了一个女人的美妙,也真正懂得了爱一个女人的滋味,曾经,我真的想永远拥有你,给你想要的那种平安的生活,可惜我能力有限”说到这里,叶星的目光变得黯淡了许多,他继续喃喃对我说道,“我知道跟我在一起,你面临的方方面面的压力太大了,我也知道,离开我,你会有更多的选择机会,会有更适合你c更优秀的男人在等待着你,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别的奢望。” 此时,叶星的语气是真诚的c恳切的,我相信他此刻说的话全是心里话,但是为什么,我心里还有隐隐的担忧呢? “你真的甘心过这种平淡的生活吗?你和杨可馨还有联系吗?”我轻声追问他道。 “我很喜欢眼下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至于可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叶星目光坦荡地回复我道。 “那杨家三口人的死”我还是忍不住再次问起这个话题。 听到这句话,叶星的目光变得激动起来,他一下子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警方都定义那是一起意外事故了,你不要再追问那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那跟你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要知道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听到叶星这样说,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此时,他已经放开了我的身体,我们在相距不到一尺的距离默默地静立着,注视着对方。 良久,他轻声询问我:“他对你,好吗?” 我不解地反问他:“谁?” 叶星的目光显得有点复杂,他淡淡说道:“就是你新交的那个男朋友。” 我才恍然大悟,他指的是汪华。 我有些泄气般轻声回复他:“还行。”但旋即我就反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你一直在跟踪我?”我目光咄咄地注视着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相的一部分 叶星苦笑了一下,他的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面庞,轻声回复我道:“只是你们约会时,我在后面跟过两次,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没有其他意思。” 我注视着叶星那坦荡的眼神,心情复杂难言。 良久,叶星突然将我拉进怀里,喃喃对我说道:“只希望你的生活永远平静c安康。” 那一刻,我的心再次被他打动了,我反手紧紧抱住他的身体,冲动地对他喃喃说:“别离开我,我依旧喜欢你。” 我感觉叶星的身体在僵硬着,片刻,他低声对我说道:“知道吗?现在,我有多渴望得到你的身体?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做,因为那样做会毁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生活” 那一天,我不知道叶星是怎样离开我那里的,只知道直到他离开,我的思绪都有些恍惚。 他走后,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就那样坐了一两个小时,沉思不语,直到沉沉的暮色降临这个城市,外面华灯初上。 其后的一天,我去兰山路办事,路过那边的街区时,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我和女儿彤彤经过这边时,她曾经指着里面的一条弄堂告诉我,收养杨可馨的那个家庭就住在那里面的304号,因为彤彤的好朋友小琳也住在这条弄堂里面,和杨家离得不远。 当时,想到这里,我就渐渐停住了脚步,然后鬼使神差地向这条弄堂里走去。 这是一条很老的弄堂,弄堂边的民居参差不齐,透着古旧的颜色,一看上去就有年头了,我沿着这条弄堂向里面缓缓走去,一直走到彤彤所说的那个304号门口。 只见这户人家大门紧闭,看样子主人不在家,因为正值温暖的午后时光,所以相邻的几户人家门口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太太。 看着她们打量我的善意目光,那一刻我心又萌生出强烈的探索,我缓缓走到那几个老妇人跟前,思忖着,指着304号的院门轻声询问她们道:“大妈,请问这户人家是姓杨吧?” 其一位面目慈善的老太太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告诉我道:“原来是,现在早就搬走了。”然后还问了我一句,“你找他们家有什么事吗?” 一看老妇人有了搭讪的,我马上接话道:“噢,是这样,我表弟原来和杨家的大女儿杨可馨谈过恋爱,后来因为杨家父母反对,他们被迫分开了,”然后我故意顿了一下,还对她们解释道,“当年我表弟年龄还小嘛,少年都容易冲动,他一怒之下就把杨可馨的父亲给打伤了,闹得挺不好的,为此还被派出所拘留了几天,可是他后来告诉我们,说是因为杨家虐待杨可馨,他才出手打她养父的,这么年过去了,我表弟仍然对这个杨可馨念念不忘,这孩子痴情得很,谁劝都不听,”我说着还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所以我舅舅c舅妈让我来打听一下,看看这个杨可馨现在出嫁没有?” 听到我这番话,那两个晒太阳的老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一个老太太自言自语道:“原来当年打伤杨丛山那个孩子,就是你表弟啊?” 我一看话头对上了茬,赶紧接话道:“对呀对呀,那就是我的亲表弟呀!” 另一个好事的老太太凑了上来,问刚才和我搭话的那个老太太道:“杨丛山当年被人家打过?” 和我搭话的老太太煞有介事的回复她道:“是啊,是啊,你忘记了,大约六七年前,有一次晚上杨丛山喝醉酒回来,在弄堂口让人堵住给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住了很多天院呢,当时我们都以为是没什么事的小混混儿干的,后来才传出来,说那个男孩子是他大女儿的男朋友” 另一个老太太好象也想起了这段往事,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杨丛山他老婆夏珍玲为此还骂得很难听呢!” 提到夏珍玲的名字,两个老太太脸上都显出不屑的神情,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看话题已经进入了我想要的效果,我赶紧陪着笑脸,向两位老太太搭讪道:“大妈,那杨可馨现在出嫁了吗?如果没出嫁,我表弟还让我们来正式提亲呢,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忘记杨可馨,可惜因为当年那件事,他也不敢再登杨家的门了,于是就想托我给杨家父母赔礼道歉,然后想正式娶杨可馨过门呢。” 听我这样说,两个老太太赶紧冲我摆手,一个老太太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要不得,要不得,那个杨家小女孩名声不好,早就让她养父给糟蹋了,身子不清白,再说她现在已经出嫁了” 老太太说完这句话,旁边那位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可能是怕她言多有失,但和我搭讪的这位老太脸上显出一种义无反顾的模样,她硬气地喃喃说道:“他杨丛山敢做,还怕人说么?再说他一家三口现在都去见阎王了,我还怕他找我不成?” 听老太太这样心直口快,旁边那个老太讪讪地笑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我一看这副情景,知道有戏,马上拿出一副恳切的语气,央求这位一直和我搭讪的老太太道:“大妈,您能把来龙去脉给我说说吗?实话说我表弟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工作也不错,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孩子,但他就是忘记不了这个杨可馨,我和我舅舅c舅妈都希望他早点死心,所以才让我来打听。” 听我这样说,那个老太太似乎有了救世度人的责任感,她硬了硬心,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姑娘,我告诉你,你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 我忙不迭地点头应道:“一定,一定,这是一定的。” 然后这位热心的老太太还默默祈祷了两句:“杨丛山,夏珍玲,你们在地下可别怪我乱嚼舌头,孽是你们做的,既然做,就不要怕人家说” 说完这句,那位老太太凑近我,对我缓缓说道:“其实这个杨可馨啊,是杨家收养的女儿,杨家原来有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儿,但出车祸死掉了,所以他们就收养了这个杨可馨,可是这女儿毕竟不是他们亲生的啊,所以杨家两口子对这女孩就不太好,夏珍玲脾气不好,那时候又赶上他们两口子在国企下岗另谋生路,所以经常打骂这个孩子,让她干家务,带杨家后来生的那个小妹妹,这都是必须的,要说这些,也都说得过去,可是问题是,后来发生了更加让人恶心的事儿” 说到这里,老太太停了一下,神情也显得有点忌讳,象是不想再说下去了似的。 但话题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当然要听到个完完整整的版本啊,于是我鼓励地询问她道:“大妈,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呢?” 那位老太凑近我,声音变得更低,她轻声对我说道:“杨可馨刚到他们家时,也就岁的样子,瘦瘦弱弱的,还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可是没过几年,她就出落得漂漂亮亮的了,身形也有了大女孩的样子,后来呀,这条弄堂里就不断传出谣言,说杨丛山那个王八蛋啊,把他家这个收养的小女孩给祸害了,这话要是外人传也就算了,关键是啊,杨丛山那个老婆一生气了,就什么什么都骂这个杨可馨,骂得可难听了,什么小婊子,什么专门勾引自己家人的小贱货,她嗓门大,一骂起来半条街都能听得见,有时还拿着东西追着打杨可馨,哟哟,当时杨可馨那个可怜哟”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来,看来叶星一直隐瞒我,不想让我知道的真正秘密,就是这段肮脏不堪的往事,怪不得他那天去找我时,质问我说什么挖掘别人的伤痛这类的话。 我心情沉重地轻声询问那位老太:“大妈,这都是真的吗?会不会只是谣言哪?” 这时候,另一位老太也来了兴致,她过来插话道:“这东西谁也没亲眼看到,谁也不敢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明眼人就凭当年那些事也能推测个不离十,大家都能看出杨家那个大丫头早就被人开了苞了。因为这开了苞的小女孩呀,和没开苞的就不一样,可馨小小年纪屁股和胸就鼓了起来,这条弄堂里好多人私下议论,她的身子早就让她养父给糟蹋了” 先前和我搭话的那个老太一边冲另一个老太点头一边叹气道:“哎,是啊,要不说他们造孽呢?那时可馨才多大呀?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闺女呀,怎么下得去手呀?” 另一个老太插话说:“又不是亲生的,那个杨可馨生得又那么漂亮,杨丛山一个蛮汉,大老粗,平时还爱喝个酒,他老婆又是个母夜叉,天天看着那么漂亮个大姑娘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能受得起那份诱惑?” 说到这里,两个老太一起摇头,叹息不止。 后来,一位老太补充对我说道:“现在那个杨可馨已经出嫁了,据说是小三上位成功,把她呆的那家公司的老总给勾引了,把人家老总的原配给翘了,要说这杨可馨也是怪,杨家两口子当年那么对她,她嫁了大款后,又给他们买房又给他们买车,图的什么呀?” 另一个老太不屑一顾地说道:“那杨家人也没享受着,这不是出车祸了吗?一家三口全玩完了,这也算老天有眼,现世现报了吧。” “是啊是啊,就是现世现报了,”和我搭讪的那位老太还叮嘱我道:“让你表弟别再惦记那个杨可馨了,一是人家早就出嫁了,再说那个小姑娘人品不好,又不知让多少男人糟蹋过了,惦记她干嘛呀?好好的小伙子,再说一门干干净净的亲事多好啊?” 我急忙陪着笑脸应承着,然后说了两句感谢的话就离开了杨家住的那条小弄堂。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感觉越发的沉重,看来杨可馨和叶星的身世比我想象得还要凄苦,我想到了好友海潮对我说的那句话:“他们都是苦命人,所以有些事就随他们去吧,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反正对你也没有什么益处” 可是,这样想,我就愈发的难过,难道一个人身世凄苦,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恣意作恶吗? 我无法接受这种论调,我想起了女儿的同学杨可可,那个曾经来过我家的普通小姑娘,虽然女儿对她评价不高,那个小姑娘言行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她毕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如果那起车祸确实是有人刻意制造的,那么这个孩子就是纯粹无辜的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左右为难的滋味,尤其是获知了杨可馨曾有过那么屈辱不堪的早年经历后,我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置此事了。 那天叶星来找我时,曾对我说过:“你没有证据,你所说的一切全是凭空推断的,就算能证明我和杨可馨是从小就相识的孤儿,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不能证明我们曾经做过什么恶事” 这一点倒是事实,我手确实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他们曾经做过什么,所有的推测全是在我掌握的这些事实基础上推测出来的。 但是,现有的这些事实足以令我相信叶星和杨可馨不是无辜的,就象是一只无形的手,他们一定在幕后操纵了很多事情,我只是不敢确信叶星在其掺与了多少,一想到他,我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担心和恐惧,我怕他参与了整个事件的谋划,我更怕他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那几天,我的心情就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担忧和为难起起落落,我左右权衡着这件事,却拿不出一个最终令我满意的解决方案,我想去报警,可是我没有证据,同时我心里还担心叶星会受到惩罚,就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状态下,另一件事情如晴空霹雳一般猛然在我生活炸响,给我来了个猝不及防。 那个周末的下午,本来女儿放学后是会来我这里的,可是还没到放学时间,我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女儿就啜泣着冲我喊道:“妈妈,然然的妈妈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如被突然袭来的惊雷击一般,片刻没有任何反应,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语气急促地追问电话对面的彤彤:“为什么自杀?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彤彤哭哭啼啼地,对我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听然然哭着告诉我,好象是朱伯伯向谢阿姨提出了离婚,然后谢阿姨就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然然已经去医院了,呜呜呜” 我知道彤彤跟然然的友谊有多深,也知道她对朱家一家人都很有感情,此刻听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心里也很难受。 我安慰彤彤道:“彤彤,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打车过去接你,然后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情况怎么样,”说着,我补充问了女儿一句,“你知道谢阿姨住的是哪家医院吧?” “知道,是市附属第二医院。”彤彤带着哭腔答复我道。 二十分钟后,我打的士到了女儿的学校门口,这时候女儿已经站在校门口等我了,之前我已经给她的班主任打了电话,把情况讲了一下,然后请她允许女儿提前离校。 我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刚一停稳,我就打开车门冲女儿挥手,她紧忙走过来上了车,坐在了车后座我旁边的位置。 女儿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还有些斑驳的痕迹,看样子刚才哭得很厉害,现在她畏缩在我身边一声不吱,看着女儿这副样子,我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慢慢搂进怀里。 出租车很快就到达我们指定的那家医院门口,我迅付了车费,然后拉着女儿下了车。 我们快向着这所医院的急诊楼里奔去,在急诊大厅里向医院的工作人员咨询了谢方菊抢救的具体诊室,然后我们就向着那个诊室的方向急匆匆走去。 我和彤彤到达抢救谢方菊的那间急诊室门口时,朱云修已经在那里了,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洒脱和风采。 此刻看到我们到来,朱云修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他环顾着我和彤彤,哑着嗓子和我们打招呼道:“小漫,你带着彤彤来了?” 我紧忙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关切地询问他道:“谢大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朱云修轻轻叹了口气,回复我道:“已经初步脱离了生命危险,她是口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幸亏被家的佣人及时发现,以最快的度得到了救治,才没有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发生。” 说着,朱云修回过头来,指着旁边的一间诊室,轻声补充道:“医生已经给她洗了胃,将她转到了这间观察室,现在正处在留院观察阶段。” 听到这里,我才徐徐地舒了一口气。 从那间观察室门上的小窗里,我看到谢方菊躺在病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她面色苍白,身上覆盖着雪白的被单,她的女儿然然就坐在她身旁,手轻轻握着谢方菊的一只手,安静地坐在那里。 我看到然然的眼睛已经完全红肿了起来,想必刚才必然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令她痛楚的时刻,看到这副情景,我心里非常难受,这时候朱云修在我身旁轻声说道:“我对不起她,我以为自己的处理方式已经尽量照顾到她的感受了,没想到还会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看着朱云修那充满愧疚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听一位护士说,刚才,谢方菊的家人曾经来探望过她,直到她脱离生命危险,间谢家人好象还和朱云修发生了一点冲突,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和恢复,在医护人员的劝导下,谢家人就先行离开了。 经过医生的允许,我和女儿彤彤被允许进入谢方菊呆的那间观察室探望她,此刻,谢方菊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优雅高贵,看上去就象是一只受到惊吓后沉沉睡去的小鹿。 看到我们进来,然然站起身,声音嘶哑地和我打了个招呼道:“苏阿姨,您来了?”然后她看着她妈妈,轻声向我们解释道,“我妈妈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医生说她需要休息。” 然然的声音很低弱,甚至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想必这个刚刚差点经历了和亲人生离死别的孩子,刚才一定哭得非常厉害。 我慢慢走上前,轻轻扶着然然瘦削的肩头,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对她说:“你先坐下吧,我和彤彤在旁边呆着就好。” 这时候彤彤也走到然然跟前,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然然又在她母亲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我刚和彤彤另外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们在医院一直呆到天黑,大约七点多钟的时候,谢方菊醒了过来,她徐徐睁开眼睛。 看到谢方菊醒来,然然惊喜交加地对谢方菊轻声唤道:“妈妈,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方菊冲女儿绽露一个歉意的微笑,哑声对她说道:“乖宝贝儿,妈妈没事了,让你担心了,妈妈对不起你。” 一听谢方菊这样说,然然早已经憋了很久的泪水如绝堤的江水一般滚滚而出,这个孩子一下子伏到她妈妈的身前,泣不成声。 谢方菊揽着女儿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时间也是泪如泉涌。 看此情景,我再也受不了,转过身去,走到窗前,轻轻试去眼角夺眶而出的泪水,彤彤也站在一旁,默默地掉着眼泪。 待谢方菊母女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她轻声对女儿然然说道:“然然,你先带彤彤出去,妈妈有几句话对你苏阿姨说。” 然然听话地冲谢方菊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彤彤的手走出了病房。 两个孩子离开后,谢方菊看着我咧了咧嘴,似乎想冲我绽放一个微笑,只是那微笑此刻看上去十分的苦涩和勉强。 她还冲我伸出一只手,身体动了动,似乎想坐起来,我赶紧走上前,俯在她身前握住她那只手,轻声对她说道:“谢大姐,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起来,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听我这样说,谢方菊温顺地冲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慢慢在床上躺好,只是将我拉着她的那只手反手握紧了。 我将椅子拉得靠近病床,紧紧挨着谢方菊坐了下来,一只手始终轻轻握着谢方菊拉着我的那只手。 “谢谢你来看望我”这是谢方菊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听她这样说,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虽然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想起朱云修当日对我的种种,我还是有种愧对谢方菊的感觉。 “谢大姐,您别这样客气。”我紧紧握着谢方菊那只瘦弱而略显冰凉的手,动情地对她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肺腑之言 “我觉得自己真的没用,得了这样的病,连一个女人基本的义务都尽不到,真的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谢方菊缓缓地对我诉说着,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渗出,她的唇色和她的脸色一样惨白而无血色,声音也沙哑低沉,透着深深的忧伤和无奈。 谢方菊曾经因为子宫肌瘤而做过一场手术,切除了部分子宫,从此以后对性生活不感兴趣。 此刻看着她憔悴而哀伤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我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道:“谢大姐,你别这样说,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你温柔c善良c美丽,贤惠多才,你身上有很多地方,是很多女人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请你不要再这样妄自菲薄。” 我说这段话是真诚的,谢方菊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我清楚地记得,以前不论在任何场合,谢方菊给我的印象都是优雅得体落落大方的,可能因为出身优渥的原因,她身上自然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贵气,让人不得不对她侧目。 谢方菊在各种场合的穿着打扮都是和现场极为搭配的,比如她去参加晚宴,就会穿着昂贵华丽的晚礼服,给人雍容华贵眼前一亮的感觉,而当她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就会穿上优雅得体朴素低调的套装,不给人过分眩富的感觉。 同理,她给女儿然然的穿着打扮也是相当精心的,虽然然然还只是个小女孩,但她在各种场合的衣着都很精致漂亮,衣服的品牌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知名品牌。 在生活,谢方菊也是个相当贤惠多能的人,我记得然然每年的生日晚会现场都由谢方菊亲自布置,每一回都布置得别出心裁,美轮美奂得象是个小宫殿。 每一次然然过生日时,当她如众星捧月般惊艳出场时,都会赢得在场宾客的一致艳羡和掌声,这其的原因,除了朱云修给女儿创造的极为丰富的物质条件以外,和谢方菊这位细心的母亲辛勤的操持是绝对分不开的。 包括我女儿彤彤偶尔去然然家做客或居住,都会得到悉心的呵护和认真的招待,所以彤彤对她谢阿姨的印象才会如此之好。 以前,朱云修和谢方菊这对伴侣以及他们那个三口之家,给我的感觉就是神仙都比不上的绝佳组合,男的成功豁达,女的柔美贤惠,女儿乖巧可爱,谁会想到世事难料,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呢?真是让人一声叹息。 现在听我这样说,谢方菊冲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淡淡说道:“那不过都是一些表面的光鲜而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会把不光鲜的一面呈现给外人看呢?”说着,谢方菊的脸上又透出掩饰不住的哀伤,她低声对我说道,“得了这个病以后,我也知道对不住云修,他还年富力强,还很强烈,守着我这么个捂不热的冰山确实对不起他,所以对他后来在外面找女人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给我留个表面光鲜的完整家庭就可以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最终会跟我提出离婚” 说到这里,谢方菊又落下泪来,我赶紧从旁边柜子的纸桶里抽出几张纸巾,帮谢方菊试去眼角的泪水,安慰她道:“谢大姐,现在先别想这些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方菊看了我一眼,喃喃对我说道:“这些话在我肚子里憋里好久了,就让我说个痛快吧。” 我无奈,只好静静地听着谢方菊继续往下说。 歇了片刻,谢方菊继续说道:“我跟他时,他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家还是偏远地区的,但是我舅舅对我说,方菊,如果你信得过舅舅的眼光,你就嫁给他,我敢断定这小伙子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其实我当时也很喜欢他,因为年轻时的他非常帅,也非常有才,就这样,我在我父母兄长的一致反对声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可是我没想到,有些事,他一直没忘” 说到这里,谢方菊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我劝她先不要说了,她轻轻冲我摆了摆手,片刻后又继续对我说道:“我娘家条件不错,可以算是官宦世家吧,从小一直生活在比较优越的环境里,可能因为我们出身不同,给云修无形造成了很大压力,记得我们结婚不久的时候,有一次回我娘家,那时我哥哥从英国剑桥读完经济学硕士回国,家里来了几个他的同学和朋友,我们一起坐下来聊天,当我哥哥他们说到世界经济形势这个话题时,云修就忍不住上去插了几句自己的观点,当时我哥哥很不屑地对他说:你懂什么叫世界经济吗?不懂就别在这儿班门弄斧了,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就行了。这句话给云修打击很大,可是他当时没有表现出来,我后来偷看了他的电子日记才知道的,他在日记里说,就冲谢方言这句话,我将来一定要做成一番事业,给瞧不起我的谢家人看。” 谢方菊轻轻叹了口气,我默默地倾听着她的诉说,不知应该怎样回应这尴尬的话题。 接下来,谢方菊出神地凝望着我,然后对我轻声说道:“他还在日记里说,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们第一次见面你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是你那时候还没和前夫分手,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后来你离婚了,云修说他再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了。” 听到谢方菊这样说,我有一点着急,我轻声向她解释道:“谢大姐,可是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谢方菊冲我点了点头,喃喃说道:“我知道,他在日记里都写了,说你一直在拒绝他,甚至为了躲避他的追求而另外交了个男朋友。” 听谢方菊这样说,我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朱云修并没有在日记里顺嘴胡说,要不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握住谢方菊的手,恳切地对她说道:“谢大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再也不要做傻事了,为了然然,也为了你自己。” 谢方菊轻轻对我点了点头,喃喃对我说道:“放心吧,人不可能死两次。说实话,当我被抢救过来时,看到女儿那张吓得惨白的小脸,我当时心里真是痛极了”说到这里,谢方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又滑过一滴清泪,“为了不让然然再为我担心,我也不会再做傻事了。当时,只是一念之差,好象辛苦建设多年的美丽城堡轰然倒塌了,心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所以才会那样急火攻心了” 这个时候,我心里也很难受,眼前这个女人,她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变,走到鬼门关门口又被拉了回来,可能也正是经历过这种大悲大喜的人才会如此大彻大悟吧。 “谢大姐,你一定要坚强。”我拉着谢方菊的手喃喃对她说道,声音有一点哽咽。 谢方菊睁开眼睛看着我,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说着,她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天花板,继续喃喃说道,“其实想开了,也没什么,与其这样蒙着一层假面纱继续将就下去,还不如早点给他自由,他自由了,我也轻松了。以后的日子,我就守着孩子过了,平时可以看看书,旅旅游,假期陪陪然然,其实想想,一个人也有很多快乐的事可做。” 我轻声对谢方菊说道:“谢大姐,你别这样说,我觉得,你和朱大哥的婚姻并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凭你的美丽和才华,也能找到更好的伴侣。” 谢方菊凝视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握住我的手,轻声对我说道:“小苏,如果我和云修真的分手了,你就答应他吧,把他交给你,总比交给那些毛毛棱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们强多了。” 我一听这话,赶紧退缩道:“谢大姐,你别这样说,我已经有了合适的男朋友了。” 谢方菊对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云修并不是个坏男人,他已经很兼顾我的感受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他自愿将辛苦打拼多年的事业江山分给我一半,而且也同意然然跟我一起生活,混到他这个程度的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谢方菊说的也是实在话,在面对离婚这件事上,朱云修和我的前夫邓良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但尽管如此,也不表明我就能接受他的爱,因为这份爱,太沉重了,已经饱经感情创伤的我,根本承受不起这份沉甸甸的爱。 看我沉默不语,谢方菊又说道:“其实,再多的金钱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自幼就生活在比较优越的环境里,对金钱没有太大的奢求,只希望能守着自己的老公孩子,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不过既然我们的婚姻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我也愿意给他自由。” 那天,离开谢方菊的病房后,我的心久久难以平静,我不可能接受她的劝说,同时,心里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谢方菊出院后,朱云修约我见面,说有事要和我谈。 他约的见面地点在一家咖啡厅,我想周围坐着那么多人,他说的话也不可能太露骨,于是就答应了,去赴了他的约会。 第一百三十八章 摊牌 我到达那家咖啡厅时,朱云修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 经过这一场折腾,朱云修明显消瘦了几分,眼窝有一点深陷,看上去比较憔悴,不过尽管如此,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成功者的气质还是显露无疑,,眉宇之间仍然透着一如既往的儒雅和豁达。 看我进来,他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然后冲我摆了摆手,我向着他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个时间路上不太堵吧?”我坐下后,朱云修没话找话地问了我一句。 “还好。”我冲他嫣然一笑,淡淡回道,然后将脖子上的围巾搭在了椅背上。 朱云修注视着我的动作,眼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情。 他冲服务生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为我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很快端上来了,朱云修悉心地为我加上糖块。 一边慢慢品着咖啡,我思忖着,轻声询问朱云修道:“谢大姐现在怎么样?” 朱云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了笑,喃喃答道:“还好,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精神状态也还好。” 听到这里,我放下心来,由衷地笑了笑。 沉默片刻,朱云修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那封邮件收到了吧?” 我微微一愣,看着朱云修,不解地反问道:“哪封邮件?” 他瞟了我一眼,淡淡一笑,然后放下手的咖啡杯,注视着我轻声回道:“就是其写着临海市和三叶市两处地址的一份快递。” 我也放下了手的咖啡杯,定定地注视着他,片刻,才喃喃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邮件真的是你寄的?” 朱云修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深思着,然后询问朱云修道:“那你既然知道了那两处地址,也就意味着你知道了叶星和杨可馨的关系,那么你是否还知道更多跟他们有关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其实,我是想,朱云修肯定比我神通广大多了,他既然能查到叶星和杨可馨成长的背景,也一定能查到他们暗勾结操纵了什么幕后交易,因为我能推测出他们大致做了什么,但却没有证据,但我想朱云修能做到一点,也许我从他的口能探出点什么来。 听我这样问,朱云修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平静地对我说道:“一般来说,我对别人的不感兴趣,这次之所以查他们的背景,也全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他们的事情牵连到你,所以让你看清楚叶星的真实面目,离他远一点儿,”说到这里,朱云修的身体微微向后倚去,“至于他们暗勾结做过什么,这个不是我所关心的,我一直深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有果有就因,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出发点,作为旁观者,我不会横加干涉阻挠别人想做的事情,我相信,每个人都要为他曾经做过的事负责,甚至付出惨重的代价,而那些被伤害的人,可能当初他们也曾经这样伤害过别人,所以未必值得同情。” 朱云修上述话虽然含沙射影,但其实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想他未必不知道叶星和杨可馨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不想管,因为他觉得他们那样做也是事出有因的。 我默默地看着朱云修,良久没有说话。 后来朱云修凑近一些,对我说道:“我不管,因为我只是普通人,不是上帝,我想你也一样,所以我劝你也不要管,只要远离,避免自己受伤就可以了。” 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朱云修,随后淡淡问了一句:“那如果他们做的是犯法的事呢?我们明知道已经有了苗头,也不去检举揭发吗?” 朱云修看着我,淡淡地笑了,他轻声地对我说道:“那我问你,你手里有多少证据?” 我看着朱云修,没有说话,因为我手里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看我默默不语,朱云修又是淡淡一笑,然后缓缓对我道:“要记住我们生活在一个法治的国家,如果事情真的象你猜测的那样,会有警察和法官去处理这类事情,毕竟那是他们的职责,而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本职事情,就可以了。” 我捂着一侧的太阳穴,感觉头有点疼,我想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朱云修的论点是正确的,毕竟我们不是和警察和法官,没有权力追查和审判别人,明哲保身一直是很多国人崇尚的基本行为规范吧。 看我微微皱着眉头,在那里捂着太阳穴,朱云修适时地转换了一个话题,他轻声对我说道:“好啦,咱们换个其他的话题吧。” 我看着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朱云修看着我,思忖片刻,然后对我说道:“谢方菊同意离婚了,在公司股权方面,她也没做太多要求,只说看我的意思行事,她都接受,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然然跟着她一起生活,我可以随时去探望。”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愣,虽然那天在谢方菊的病房里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我当时以为她刚刚经历了那样的打击,说的话未必冷静,可能有急火攻心的成分,却万万没有料到她说的全是真的。 “你答应了?”我松开自己的太阳穴,直直地问朱云修一句。 朱云修看着我,勉强笑了笑,轻声对我道:“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我觉得继续拖下去,对方菊伤害更大,所以我同意了她的要求,在财产方面,条件随她提,我都没有意见。”说到这里,朱云修看着我,目光变得温和起来,他轻声对我道,“方菊还对我说,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她没有意见。”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头转向一边。 良久,我复又将头转回来,看着朱云修,微微蹙眉对他说道:“谢大姐已经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到这个年纪,她所能拥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为她保留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朱云修定定地注视着我,目光渐渐变得有些伤痛,片刻,他轻声对我说道:“如果这个家庭只是表面和睦,实际上却已经是名存实亡,令彼此双方都痛苦,你觉得还有保留的必要吗?” 我无言,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复他。 朱云修一直注视着我,后来他将手慢慢覆在我的手背上,以一种恳求的语气对我说道:“小漫,你等等我,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我比那个姓汪的,更适合你。” 此时,朱云修的眼神是真诚的,他的语气是迫切的,可是我却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复他,只是慌乱地将自己那只手抽了回来 离开那家咖啡厅回家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我相信朱云修是真诚的,但我心理却有着强烈的障碍,不敢接受他这份所谓的真情告白,因为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会不可避免地想到谢方菊 回到家里,我发现女儿彤彤来了,这是个周日,按照约定彤彤要来我这里的。 我脱去大衣,解开围巾,想和女儿搭几句话,但却发现女儿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缓缓走到她面前,抚摸着她的小脸蛋轻声询问她道:“怎么了?乖宝贝儿?” 彤彤拉着我那只手,带着哭腔对我说道:“妈妈,我爸爸的公司好象真的要破产了,我听见他给梁叔叔打电话,梁叔叔说目前也帮不了他,他现在总发脾气,还有好多债主到家里找他,可凶呢!那个杨可馨已经搬出去住了,不住在我们那栋大房子里面了,爸爸昨晚找我谈话,说以后我放假可能只能来你这边了,因为他那栋房子要归还给银行还贷款。”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感觉很复杂,关于邓良找梁永辰借款的事,我听梁永辰的太太许心诺谈过,因为怕带来巨大的风险,所以梁永辰没有敢直接借款给邓良,只是答应做为间人帮他向银行拆借一部分款项,但是这笔款项后来也没贷下来,因为银行在考察过程,发现邓良的公司现在的状况已经是资不抵债,所以不肯借贷款给他。 我知道邓良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但我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向他透露一些信息,拉他一把。 也就在我反复思量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杨可馨这位不之客突然闯到了我的门上。 那是星期二的下午,我刚刚回到家里不久,就有人按门铃。 我从防盗门的猫眼往外面一看,令我大吃了一惊,因为站在外面的居然是杨可馨。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得知我的住址,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想了想,然后将防盗门上的小窗打开,问门外的杨可馨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可馨看着我,平静地对我说道:“你把门给我打开,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我心里思索着,是把门给她打开,还是不打? 打开吧,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发怵的,因为今天的杨可馨和往日不一样,从小窗里我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修身的黑大衣,头发就那样散开着,面色有些苍白,和平日里那个衣着靓丽青春逼人的她完全不同,看上去有点糁人。 不打开吧,好象我怕她似的,这和我苏漫一贯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她不过是个瘦弱纤细手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还怕她不成? 所以思忖再三,我将门打开了,将杨可馨请进了屋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条件 杨可馨进屋后,先是环视了一下我这间客厅的布局,然后很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动作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就好象她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一般,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时,我才好好打量她一番,我发现她可真瘦啊,她的个子比我要高一些,大约有一米七零,但她的体形非常纤细,尤其是现在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修身大衣,就令她的身材显得更加纤细赢弱。 我注视着她眼下这傲慢的一举一动,心里并不是很舒服,但出于礼貌,我还是询问她道:“想喝什么?” 她冲我一摆手,冷冷回道:“我不是来你这里喝东西的,你不必忙活了,坐下吧,咱们谈谈。” 听她这样说,我挑了挑眉毛,也就不再多费那份心思招待她,在她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注视着她。 这过程,杨可馨一直在盯着我的脸看,她的面部表情显得很冰冷。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最后,还是我先发话了,我淡淡的问她:“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杨可馨扁了扁嘴,然后从她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从茶几上推到我面前,对我平静地说道:“我把邓良的公司掏空了,他的一部分核心商业机密被我以高价卖给了他的竞争对手,还有一部分流动资金被我以各种名目转了出去。在这个计划实施之初,我曾经答应叶星,钱到手后会分给你一部分,现在我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这里面有八百万元钱,是我所得的一半,你拿去吧。” 我淡淡地扫视了那张支票一眼,这时候杨可馨又对我说道:“不过,在告诉你密码之前,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淡淡地问她道。 杨可馨冷冷地注视着我,目光里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寒气,她深思了一下,然后对我徐徐说道:“你必须答应从此不再与叶星来往,同时,你还要告诉他,你和他那种感情不是真正的爱情,只不过是寂寞时各取所需而已,让他不要再对你有什么记挂。” 我平静地注视着杨可馨,待她说完了,我轻声问道:“就这一个要求?” 杨可馨点了点头,答道:“就这一个要求,你能把这一点做好就不错了。”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反问杨可馨道:“为什么要让我叶星一刀两断?” 杨可馨直视着我的眼睛,犀利地回复我道:“因为你们那根本不是爱情,他不过是同情你而已!叶星真正爱的是我,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全部!” 我淡淡一笑,轻声询问她道:“为什么你那么肯定我们之间的不是爱情?” 听我这样说,杨可馨的表情先是有点错愕,随即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讽刺和挖苦,笑够后她狠厉地对我说道:“阿姨,你认为你们之间那叫爱情吗?天哪,简直太可笑了!您把自己当情圣了吧?”说着,杨可馨以那种讽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继续挖苦我道,“您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再增几岁你都可以当叶星的妈妈了!他对你那种感情是因为从小失去母亲而产生的恋母情节,你懂不懂?懂不懂?”临到最后,杨可馨声嘶力竭地质问我。 面对她的挑衅和讽刺,我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抱膀,身体向沙发背靠去,然后云淡风轻地对她说道:“对不起,你这笔钱我不能收,因为来路不明。至于我和叶星,”说到这里我浅笑了一下,然后平视着杨可馨,对她静静地说道,“我们之间应该怎样发展,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别人没有关系。” 听到我这番话,杨可馨的表情显得很惊讶,她死死地注视着我,良久,她冷冷问道:“你就是故意要跟我作对,是吧?” 我冷笑一声,然后反问她道:“我跟你作对?有那个必要吗?但你很清楚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你就不怕邓良采用法律手段?到时候你还能那么轻松地和我谈条件吗?” 听到这话,杨可馨先是一愣,继而得意地笑了,她冷笑着回复我道:“你放心,我既然敢做,一定会把事情做得非常巧妙保证万无一失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你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大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个人的责任?和叶星没有关系吗?”我又冷冷地问道。 听到叶星的名字,杨可馨的表情变得变幻莫测起来,她咬着唇盯着我的脸,然后回复我道:“对,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听她这样说,我有点诧异,挑了挑嘴角,然后问她道:“你倒是很维护叶星啊,你很爱他,是吧?” 杨可馨看着我,坦然地答道:“当然,他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那邓良呢?邓良在你生命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爱过他吗?”我追问道。 提到邓良的名字,杨可馨又笑了起来,笑过后她阳阳怪气地对我说道:“你看到我今天做的这一切,就明白邓良在我生命是个什么角色了,说白了,他不过是我利用的一个跳板而已,我爱他?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可以舍弃一个跟他同甘共苦十三载的妻子,我怎么敢保证他将来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 “这么说你对邓良一丝一毫也没动过心?”我平静地问杨可馨。 “没有,”杨可馨苦笑了一下,然后喃喃答道,“一点也没动过心,换言之,就算是他真的爱上了我,我也不会动一点心的,因为我的心已经被叶星完全占据了。”提到叶星的名字时,杨可馨的面部表情就会变得柔和许多,就连满脸的冰霜似乎也融化了不少。 她注视着我,然后冷冷问道:“你该不会还在同情邓良吧?他当初是怎样对待你的?设计陷害你,让你基本上净身出户,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同情他?” 我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因为他。”转而我又问杨可馨,“你和叶星共同设计了这个圈套,各自来接近我和邓良,是吧?” 听到这话,杨可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喃喃答道:“有些事他并不知情。” “哦?那当初叶星是你介绍给邓良的吗?”我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 杨可馨冷笑了一下,答道:“当然不是,那样的话,邓良早就怀疑我了,我是委托一位艺术学院的老师,将叶星介绍给邓良的。” 我又问:“你和叶星的感情很深,是吧?” 杨可馨肯定地答道:“深,深到你都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们从三岁就在一起,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那种感情是已经融入到骨髓里的一种深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徐徐点头,思忖片刻,然后不解地询问杨可馨道:“既然你们的爱情已经坚贞到那个程度了,那你还怕我干什么呢?我在叶星心的地位,怕是远远比不你吧?” 听我这样说,杨可馨的表情变得窘迫起来,她的脸色胀得通红,眼渐渐盈满了怒气,她冷冷地和我对视着,良久,她急促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我挑了挑眉,将杨可馨刚才讽刺我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说我再增几岁都可以做叶星的妈妈了吗?这个级别的女人,跟你比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性吧?你还用怕我对你和叶星之间的感情造成什么威胁吗?” 听到我的讽刺,杨可馨变得恼羞成怒起来,她“豁”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狠狠地说道:“是你,诱惑了叶星!他对你那不是真爱,只是一时的迷恋!你利用了这一点,让他对你欲罢不能!我只是让你快刀斩乱麻,尽快放过他,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跟你在一起,他只会受到伤害!” 我冷笑着,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然后冷冷地对她说道:“是你们让叶星主动来接近我,到头来却说我诱惑了他?他跟我在一起会受到伤害?那跟你呢?跟你就不会受伤吗?”说到这里,我的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我将那张银行卡狠狠地推到杨可馨面前,冷冷对她道,“别忘记,你现在已经是以身试法了,叶星跟你在一起,会更危险,或者,他根本就清楚你的所作所为,那么你们将来的处境都堪忧。” 听到我这番话,杨可馨的表情变得冰冷如初,她站在那里,平静地问我道:“你今天就给我个明白话吧,你到底接受不接受我的条件?就算你不接受这笔钱,但你要答应和叶星一刀两断!” 我歪头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说着,我冷笑起来,也缓缓起身,对杨可馨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的行为不受任何人支配,杨可馨,你现在只要能保住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干涉不了。” 听到我这句话,杨可馨眉头渐渐蹙紧了,眼渐渐浮现出怒气,随后,她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向我扑了过来,我根本猝不及防,就那样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第一百四十章 她就是个疯子 杨可馨象疯了一样扑过来,将我扑倒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死死卡住我的脖子,在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她还喋喋不休地吼叫着:“为什么要跟我抢叶星?你个老女人凭什么跟我抢叶星?就凭你也配吗?” 那一刻,我几乎懵了,等我反应过来,我开始拼命反抗,我用尽全身力气掰开杨可馨死死卡住我脖子的手,继而用力推开她,对她咆哮道:“杨可馨,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杨可馨脸红脖子粗地吼着,同时气急败坏地质问我道,“你凭什么跟我抢叶星?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但叶星,你绝对不能跟我抢!要不是你从作梗,叶星从来都是跟我一条心的!可是现在,他的心开始慢慢变了!所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此时,杨可馨的眼里都在冒火,我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声质问她道:“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从作梗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杨可馨斜睨着我冷笑了一声,冷冷道:“你别在这里装人了!你到底对叶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了!正因为你说了那些,所以叶星开始和我不是一条心了,他先是劝我跟着邓良好好过下去,可是我心里明明一点都没有邓良的位置,让我怎么跟他过下去?这一年多,我在邓良面前强颜欢笑装清纯装可爱博他欢心,等的就是这一天!我要从他身上搞一笔钱,一笔足够我和叶星远走高飞无忧无虑生活下去的钱,这才是我接近邓良的真实目的!为此我不惜忍辱负重,夜夜躺在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身下,强颜博取他的欢心,本来,我们的计划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可是正因为你的插入,叶星的心开始偏移了!” 说到这里,杨可馨的语气变得更加狠厉:“叶星先是劝我既然跟了邓良,就好好跟他过下去,我不肯,他又劝我适可而止,说弄那么多钱没有必要,还说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这一切都因为你这个无耻的老女人!”杨可馨恶狠狠地指着我,“你表面装得很善良,很无辜,但这不过是你勾引小男生的把戏而已!其实你骨子里骚得要死,你把叶星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到头来你还采取欲擒故纵的把戏,表面说什么跟叶星在一起不可能,实际上却让他在离开你以后仍然为你朝思暮想” 说到这里,杨可馨冲我狠狠地唾了一口:“呸!无耻的老女人!你也不看看你女儿和叶星才差几岁?你勾引他?你真是不要脸至极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这时候我也气坏了,我将沙发上的一个靠垫向杨可馨狠狠地掷了过去,然后冲她怒吼道:“杨可馨,你别欺人太甚!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家!你竟然跑到我家里来撒野?你给我滚出去!” 听我开始动怒,杨可馨反倒冷笑起来,她以不屑的眼神斜睨着我,冷冷对我道:“苏漫,你可真能装啊?你看你现在装得一本正经象个良家妇女似的,可谁会想到就是现在这个你,见了比你小十三岁的小帅哥,就毫无廉耻地脱光自己的衣服投入他的怀抱!他插你时你一定很爽吧?这么帅这么年轻的男孩子能被你勾到手,你一定很有成就感吧?呸!你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冲上去就给了杨可馨那张扭曲成一团正在谩骂污辱我的秀美脸庞狠狠的一巴掌,同时嘴还怒吼道:“姓杨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为了钱,你去勾引人家有妇之夫!你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你还有脸教训我?至于你留不住叶星的心,那是你没本事!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所以不可能和叶星在一起了,但就是这样,叶星也不会再重新跟你在一起了,因为他已经说了,现在最爱的人,是我!” 当时我被杨可馨一番恶毒无耻的攻击谩骂给气疯了,我承认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纯粹是为了刺激杨可馨的。 熟料,我想要的效果倒真的达到了,可是却有点过头了,因为我看到杨可馨刚才那还暴怒一般瞪视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慢慢涌出,她象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一般,语无伦次地对我喃喃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和叶星有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抛弃我的!这决不可能,决不可能!” 我当时也失去理智了,因为杨可馨刚才那番恶毒的谩骂实在是太过分了,于是此时我双手抱臂,以一种极为傲慢的姿态嘲笑杨可馨道:“哼!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泼妇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值得叶星爱的地方?你去问问他,他会爱上现在的你吗?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杨可馨还是刚才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拼命冲我摇着头,口喃喃自语道:“会的!会的!我那么爱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不舍得他以身犯险,他凭什么不爱我?” “哼,那你去问问他好了?”说着我开始下逐客令,我不耐烦地冲杨可馨挥着手,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快走吧!别在我这里发疯了!你和叶星之间的事情,你找他商量去,别在这里烦我!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 可能是我那冰冷不屑一顾的语气最终深深地刺激了杨可馨,她涣散的眼神开始再次变得凶狠起来,她咬着牙狠狠瞪视着我,这时候我将那张银行卡甩到她面前,推着她再次对她下逐客令:“快走!快走!” 不管我怎么推她,杨可馨就是站在那里不肯动弹,正当我要与她再次理论之时,她再次象头发了疯了母狮一般向我扑了过来,这回她的力度更大,更猛! 我被扑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随即杨可馨那干瘦的手掌象一把冰冷的铁钳一般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颈!天哪!她的力气可真大!我真奇怪看起来纤细瘦弱那样弱不禁风的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此时我才后悔刚才放她进门,这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危险之举啊!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杨可馨的利爪死死地卡住了我的脖颈,她象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凝固在这里,象是要把她毕生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一般,死死地卡住我的脖颈。 我用力挣扎,可是无济于事,人家说人在暴怒状态下可以发挥出比平时大n倍的力气,我想此刻的杨可馨就是这种状态。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自己刚才和杨可馨针锋相对去激怒她是个多么不明智的举动,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可是,此时后悔已经为时过晚,在杨可馨的利爪之下,我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意识在渐渐地远离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杨可馨的手好象松开我了,她似乎在喘着粗气,然后拼命摇着我的头大声唤我道:“苏漫!苏漫!” 可是,这时候我虽然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唤声,却一时无法睁开眼睛。 我感觉杨可馨似乎还试了试我的鼻息,也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响亮的叩门声,间还夹杂着急促的门铃声。 看一时半儿没人去开门,外面传来了急促的叫门声:“漫姐!漫姐!你在里面吧?给我开开门!” 是叶星的声音。 他一边呼唤,一边用力拍着门,看我不回应,他又开始叫杨可馨的名字:“可馨!可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在干什么?快住手!把门给我打开!” 听到是叶星的声音,杨可馨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本来伏跪在我身旁的她立起身,想了一下,然后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 这时候其实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杨可馨去开门时,我甚至偷偷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手急促地旋开了门把手,我又赶紧将眼睛闭上,然后恢复成刚才那个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知的姿势。 杨可馨给叶星开了门,叶星快地走了进来,他大概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我,那一刻他心里一定是焦急如焚,他飞奔到我面前,跪下身抱着我的身体大声呼喊道:“漫姐!漫姐!你怎么了?” 我还是没吱声,也没睁开眼睛,这是一种直观的反应,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只是好奇心理迫使我想看看他们二人接下来的反应。 看我没反应,叶星站起身,气急败坏地用力抓着杨可馨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她的身体冲她怒吼道:“你把她怎么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杨可馨用力推开叶星的手,没好气地对他喊道:“你着什么急呀?她没事儿!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你没看她还喘气呢吗?” 这时候叶星这个傻瓜才重新奔过来,俯下身用手试了一下我的鼻息,感觉我还在热腾腾的喘气,这小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挪动着我的身体,让我在沙发上躺得更舒服一些,还在我的后脑部垫了一个厚垫子。 然后,叶星站起身,缓缓走到杨可馨面前,冷冷地质问她道:“她怎么晕过去的?刚才你对她做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偷听 杨可馨没好气地回复叶星道:“我们只不过争执了几句!” “争执几句她怎么会昏过去的?”叶星的态度咄咄逼人。 “谁让她故意激我的?说什么我无能,所以才留不住你的心之类的”杨可馨的话里不无委屈。 这时候躺在那里装晕的我心里暗自想:这个小丫头可真能狡赖,要不是你先骂了我那么多,我会气得不管不顾说那句话吗? “所以你就打她了?还是把她掐晕的?”叶星继续咄咄逼人的发问。 “掐的”杨可馨没好气地答道。 叶星苦咬着牙定定地看着杨可馨,炯炯的眼饱含着怒火。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杨可馨忍不住委屈地冲他喊道:“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她肯定没事,不信一会儿等她醒了你就知道了!” 叶星冷哼了一声,指着杨可馨狠狠地对她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你把她掐死了怎么办?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叶星的声音里饱含着怒火。 “我不会掐死她的!当时我只是气极攻心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谁让她一再刺激我?还有之前她对你说的那些话,让你后来居然敢这样对我”杨可馨大声辩解着,她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叶星似乎无奈了,我听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看着杨可馨,低声对她说道:“可馨,你来找苏漫干什么呢?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是了,你找她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再说,刚才,咱们有些话不已经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什么?你不想跟我走了?让我带着钱自己走?”杨可馨带着哭腔大声质问叶星道。 叶星片晌无语,后来他对杨可馨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怕自己走不安全,我可以送你去你想去的那个地方,等你在那边的生活安定下来后,我再离开。” “你这叫什么话?你不要我了是吗?你嫌弃我了是吗?嫌弃我跟过其他男人是吗?可是这些,你是早就知道的呀!”杨可馨已经开始啜泣了。 “可馨,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从当初到现在,我对你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虽然你后来的行事方法并不是我所喜欢和认同的,但我能理解你这样做的初衷,所以我并不怪你。可是”说到这里,叶星避开了杨可馨那含着殷切渴望注视他的双眼,继续喃喃说道,“可是我毕竟有自己的感受和打算,在我眼里,你仍然是我最亲的亲人,可是和你共度下半生,我却已经做不到了。” “为什么做不到?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杨可馨指着躺在沙发上的我,哽咽地问叶星。 “不全是。”叶星低低地答道,他郑重地对杨可馨说道,“可馨,我不决定和你在一起,不完全因为苏漫,而是因为我自己,实话和你说,苏漫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了。我之所以不想跟你在一起,是怕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全部的爱,进而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 “那你说,你的爱给了谁了?给了她吗?”杨可馨指着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有一部分是吧,我也说不清楚了”叶星躲避着杨可馨那犀利的目光。 “星,你对她那不是爱情!你之所以那样依恋她,是因为你从小失去母爱,才会对她产生一种对母亲般的依恋感觉!那不是真正的爱,星,你醒醒吧!”杨可馨抓着叶星的胳膊,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对他哭喊道。 叶星的表情仍然平静如斯,他看着杨可馨,平静地问她道:“可馨,你懂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吗?” 听到这句话,杨可馨愣了一下,然后她迅地答道:“我当然懂!咱们之间那就是真正的爱情,咱们青梅竹马一般长大,后来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彼此都时时刻刻在牵挂着对方,想永远生活在一起,不忍心让对方受到一点伤害,这就是真正的爱情!” 听到杨可馨这如泣如诉一般的心声,叶星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杨可馨,轻声对她说道:“可馨,如果是亲情,也可以做到你所说的这几点。真正的爱情,是一想到那个人就感觉到身心愉悦,想永远和她在一起,想搂着她,抱着她,给她最甜美的生活” “你是想说,你想给予这种生活的那个女人是苏漫,不是我,是吧?”杨可馨啜泣着问道。 “可馨”叶星扶住了杨可馨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没有往下说下去,因为此时杨可馨已经泪如泉涌了。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按你说的话行事,可是我那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一心一意爱的人是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意开始转变的?”杨可馨哭泣着质问叶星。 叶星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相信你心里还是爱我的,只是生气我没有按你说的话行事,是不是这样,星?”杨可馨带着无限的渴盼,啜泣着询问叶星。 叶星还是没有马上说话,片刻后,他看着杨可馨,轻声问她:“你从邓良那里搞了那么多钱,他没有怀疑你吗?” 听到邓良的名字,杨可馨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低声对叶星说道:“邓良也是只老狐狸,开始他对我真的是言听计从,但后来我把他的商业机密偷出来卖给他的对手以后,他的公司越来越周转不灵,他就有所怀疑了。不过开始他没有怀疑我,他怀疑的是他那几个合作伙伴,不过我感觉后来他也有点怀疑我了,只是没抓到可靠的证据还没有对我采取行动,所以,星,咱们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呀!” 说着,杨可馨抓住叶星的手,央求他道。 “别的事,你没有隐瞒我的了吗?”叶星冷冷地问杨可馨。 “没有,没有”杨可馨摇着头,躲避着叶星质问的目光。 “到现在还不对我说实话,对吧?”叶星冷冷地问道,他摆开了杨可馨抓住他的那只手。 象要怕永远失去他一般,杨可馨马上伸出双手握紧了叶星已经松开她的那两只手,竭尽全力地对他说道:“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出危险!”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杨家三口人那场车祸,是你找人做的吧?”叶星平静地问道。 杨可馨躲闪着叶星的目光,片刻,她才喃喃回道:“是我请专业人士做的,”说着,她又抬起头向叶星竭力地辩白道,“但你不用担心那件事会暴露,人家已经做过无数回了,非常专业,警方都找不出破绽,要不为什么警方会定义为意外事故呢?” 叶星看着杨可馨,目光里充满了痛惜和无奈,良久,他低声对杨可馨说道:“可是可可是无辜的呀!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呢?” “可我能怎么办?”杨可馨双后一摊,瞪着一双黑亮的瞳仁,竭尽全力地为自己辩解道,“如果按你说的,你去亲手干掉杨丛山那个老畜生,可是夏珍玲那个老妖婆比狐狸都精,就凭你当年对他们放出的那句狠话,她到时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到时你和我都跑不掉!如果只干掉杨丛山和夏珍玲,那可可怎么办?她才十三岁呀,她父母一死,她的法定监护人就是我!咱们把她的亲生父母全杀了,却来抚养她?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和在身边埋伏了一颗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杨可馨一口气说完以上这些话,然后看着叶星,冷静地对他说道,“所以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杨丛山那个老畜生是罪有应得,”说到杨丛山的名字,杨可馨有些咬牙切齿,眼也现出凶光,“夏珍玲那个老妖婆也不无辜,她当年是怎么对待我的你最清楚!她实际上就是杨丛山的帮凶!至于可可,没办法,谁让她生在那样的家庭,再说她从小也没有把我当姐姐看待,受她父母影响,在她看来,我就是杨家一个免费的佣人,所以他们一家人都死得其所,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场意外车祸事件。” 听完杨可馨阴冷无情的一番陈述,叶星良久无语,后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星,你是不是害怕了?”沉默良久,杨可馨轻声问叶星。 “你觉得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叶星平静地回她道。 “那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走?我已经搞到了足够咱们生活一辈子的钱,当年祸害我的仇人也让他们上西天了,现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叶星无奈地看着杨可馨,他的眼也渐渐浮现出泪光,良久,他以沙哑的嗓音对杨可馨说道:“可馨,你已经走得太远了你觉得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能逃得过法的追逐吗?” “能!一定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一定能!”杨可馨斩钉截铁地对叶星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忆 叶星没有说话,他就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看他半天没有反应,杨可馨怯生生地唤了叶星一声:“星,你怎么不说话?” 叶星将目光移过来,注视着杨可馨那张娇美的面庞,良久,他无可奈何地轻声问杨可馨:“你让我说什么呢?” 此时叶星的神情里有种心如死灰般的冷漠,这种感觉令杨可馨感受到了彻骨的害怕,她拉着叶星的手,啜泣着对他说道:“星,我知道我应该早一点听你的,可是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咱们没有后顾之忧,以后能生活得更好一些” “星,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抛下我,没有你,我根本无法活下去,无论是在杨家的那些日子,还是跟邓良的那些日子,支撑着我咬牙挺过来的精神支柱,都是你,星,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 说到这里,杨可馨已经泣不成声,她慢慢给叶星跪了下来。 看此情景,叶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拉着杨可馨的双手,对她轻声说道:“可馨,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如果没有你,我要那些钱有什么用呢?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杨可馨哽咽着对叶星缓缓说道。 叶星又叹了口气,他长久无语,后来他拉着杨可馨的手,轻声对她说:“可馨,你先起来吧,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杨可馨惊喜交加,她缓缓站起身,紧紧拉着叶星的手,凝望着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难以置信般问他:“星,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答应重新跟我在一起了?你真的答应跟我一起走了?” 叶星肯定地冲她点了点头,杨可馨欣喜若狂地投进叶星的怀抱,抱着他又蹦又跳,口还不住地说着:“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看着她如孩童一般的天真面容,叶星无可奈何地笑了,他轻轻抚摸着杨可馨稍显凌乱的乌发,轻声对她说道:“不过在咱们走之前,有些话我得跟苏漫说清楚,毕竟她知道了咱们之间太多事情,如果不稳住她,咱们哪儿也去不了。” 看着叶星那恳切的神情,杨可馨轻轻冲他点了点头,此刻的杨可馨乖巧的就象是一只小猫咪,她喃喃对叶星说道:“只要你肯重新跟我在一起,以后的事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星又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杨可馨秀美的脸庞,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劝慰她道:“那你现在先回去好吗?等我消息,我和苏漫谈完了,就去那边找你。” 杨可馨听话地一个劲点头,应道:“好的,那我就在那家小旅馆里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叶星在杨可馨额头上轻轻投下一个吻,轻声回她道。 就这样,杨可馨离开了我家,她走后,叶星慢慢走到我躺的那个沙发前,低下头默默地注视着我,良久,他直起身来,缓缓走到客厅的窗前,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只点燃,慢慢地吸了起来。 呛人的烟雾从窗前慢慢弥漫到我的面前,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抬起头,轻轻咳嗽了一声。 看我醒了过来,叶星暗暗笑了,他将烟头熄灭,然后缓缓走到我面前,轻声问我道:“其实你早就醒了吧?我和可馨说那番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慢慢支撑着在沙发上坐起身,默默地注视着站在我面前的叶星,良久没有说话。 叶星就那样表情如常地和我对视着,他的眼神很坦荡,坦荡到让我以为似乎刚才这间房里根本没有发生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他和杨可馨也根本没有说那些令人石破天惊的话语。 “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过了良久,叶星淡淡问我道。 我咧了咧嘴角,看着叶星,对他道:“你不是一直不肯告诉我吗?” 叶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看着我喃喃道:“可是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深深地看着他,扬了扬眉毛,对他淡淡道:“那远远不够,我知道的不过是细枝末节,我更想从你嘴里知道一个真实的版本,一个关于你和杨可馨真实的过去。” 看着我那执着的神情,叶星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好吧,你说你想从哪里听起?” 我想了想,然后对叶星道:“从你和杨可馨开始相识时说起吧。” 叶星叹了口气,他在我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对我说道:“我和杨可馨相识的时候,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我们都无父无母,无家可归,通过各种途径,最后辗转来到杜芳华老师的家庭式孤儿院。” “你们在那里一直呆到九岁?”我轻声问道。 叶星看着我,点了点头,思忖着答道:“我们在杜家庭式孤儿院里无忧无虑地长大,杜奶奶教会我们琴艺,让我们受到最优良的音乐启蒙教育,还给我们提供了衣食无忧的良好环境,她还从诗词里给我和可馨分别取了名字,我原来的名字叫夜星,可馨原来的名字叫星雨。” 我徐徐点头,原来杜芳华家老照片上的那个“星雨”,就是杨可馨。 “杜奶奶在我和可馨身上寄予了愿望,因为我们俩人不但长得可爱漂亮,而且年龄相当,天资也非常聪颖,杜奶奶当时戏称我们是她的一对金童玉女,并且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将我们培养成才,可是她的这个愿望在我们九岁那年破灭了” 说到这里,叶星的语调沉了下去。 “那一年她突然病倒了吧?”我提醒着问道。 叶星对我点了点头,喃喃答道:“是啊,当时我们还很小,不懂得风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杜奶奶在教我们弹琴时突然晕倒了,后来被送进了医院,再后来就再也没见她出现过。杜奶奶不来了,孤儿院也办不下去了,给我们平时授课的老师还有做饭的阿姨都走了,我们这些孩子可怜巴巴地凑在一起,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后来,来了几个穿着很正式的大人,他们分别找我们几个孩子谈了谈,问清楚年龄和一些基本情况,并且一一做了登记,然后就将我们带到了月岛市的那家公立儿童福利院。” 说到这里,叶星抬起头给我解释了一下:“当时临海市儿童福利院因为孩子少,所以和月岛市儿童福利院是合并在一起的,所以我们才会被直接送到月岛市那家福利院。” 我轻轻点头,又问道:“你们就是从那里被杨家和叶家分别领养的吧?” 叶星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抹了把脸,低声说道:“那间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哦?什么事呢?”我轻轻问道。 叶星看着我,平静地向我讲述道:“你知道有些公立儿童福利院其实条件很一般,因为孩子多,上面拨的资金有限,所以请的老师和阿姨人数也有限。当时我记得那是个冬天,我和星雨刚刚到达那家儿童福利院,因为资金短缺,所以院里供暖很差,总之那个福利院给我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加上孩子多,老师少,周围又全是陌生人,伙食也很差,这和杜奶奶那个温暖如春物质丰富的家庭式孤儿院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所以我和星雨当时从心理上都不太能接受这样的变化。之前,在杜奶奶那家孤儿院时,我和星雨的感情就最要好,后来被分到月岛市儿童福利院时,我们几个孩子都不在一个班,但是,我和星雨还是在下课的空闲时间互相寻找,然后偷偷商量以后应该怎么办,当时,我们并不懂得杜奶奶生的是怎样严重的病,我们都以为她还会再醒来的,加之那家儿童福利院条件实在是差,所以最终我和星雨找准一个福利院老师不注意的空闲,逃跑了。” 听到这里,我吃了一惊,原来他们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我不禁追问道:“你们逃到哪儿去了?” 因为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两个只有九岁的孩童,在寒冷的冬季,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逃出多远? 叶星冲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喃喃答道:“我们搭乘公交车,来到了火车站,想买去临海市的火车票找杜奶奶,可惜身上的钱根本不够,于是,我们俩只好在火车站呆了一夜。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看我们一直就只有两个人,身边没有大人,就起了疑心,上前追问是怎么回事,我冲那位叔叔编了个谎话,然后就拉着星雨赶紧跑掉了,因为我怕他把我们抓回去,再重新送回到那个又冷又破的儿童福利院。” “你们就这样跑掉了?后来去了哪里呢?”此刻,我的心紧紧地被他们的命运揪到了一起。 叶星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苦笑,他喃喃说道:“寒冷的冬夜,两个九岁的孩子能逃到哪儿去呢?只有漫无目的地沿着街瞎跑吧。当时我们真是又冷又饿,星雨已经饿得快走不动路了,我在一家晚上营业的包子铺里偷了几个包子,然后拉着星雨一路狂奔,甩掉了后面追骂我们的老板娘,然后我们瑟缩在一条胡同的一角,互相喂着,将那几个包子添到了肚子里。” “后来呢?后来你们就一直在外面这样呆着?”我的心已经着着实实地被这两个的孩子的命运给牵动了,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夜,在那条小胡同里相依相偎的两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叶星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答道:“如果是那样,那我们早就冻死了,当时星雨冻得都快晕倒了,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又带着她重新回到了火车站的候车厅,毕竟那里还算暖和些,这一回工作人员没再放跑我们,他们报了警,然后警察叔叔将我们重新送回了那家儿童福利院。”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叶星的真实心理 “后来你们就分别被叶家和杨家收养了吗?”我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叶星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们被福利院接回去后,院长和老师一致认为我们这两个小孩不好管教,于是就想早点找到愿意收养我们的人家将我们送出去,以免以后再有逃跑这类让他们头疼的事儿。当时,我和星雨是想能永远在一块,被一户人家收养,但这怎么可能呢?” 说到这里,叶星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收养的人家都喜欢三岁以下不懂事的小孩,象我们当时那个年纪的小孩,一般人都不愿意收养,有人要就不错了,所以虽然我和星雨不愿意分开,但最终我们还是分别被两个陌生的家庭收养了。”叶星看了我一眼,“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我跟随收养我的养父母到了三叶市,星雨则跟随杨家夫妇回到了s市。” 我默默地听着,思索着问了一句:“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再次取得联系的呢?” 叶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此时的目光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低声对我说道:“我在叶家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特别不好,毕竟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能给我口饭吃,还能让我上学,这就算不错了。可是星雨到了杨家,那生活简直就象是在地狱” 叶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垂着头,似乎不愿意回忆起那段往事,隔了一会儿,他才继续叙说,只是音调变得更加压抑低沉:“杨家夫妇没有什么化,道德素质也很差,星雨到他们家后,就经常被支使着干活,带她那个小妹妹,这也就罢了,可是在星雨十三岁那一年,”说到这里,叶星的拳头攥紧了,他眼渐渐浮现出激怒的泪光,“可是在星雨十三岁那一年,杨丛山那个王八蛋居然趁着酒醉,将星雨给糟蹋了!他那个恶婆娘夏珍玲,知道这事儿后不但不帮着星雨,还忙着帮她男人销毁证据,把星雨的内裤给扔了,还让她洗澡,这样就没有了证据。夏珍玲还威胁星雨,说如果她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人人都知道她是破鞋。当时星雨年纪小,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保护自己,让夏珍玲这么一吓唬二哄,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本来以为那一次只是因为杨丛山喝醉了,没想到杨丛山那个混蛋尝着甜头了,有了第一回就有了第二回,在那两年内,他强奸星雨的次数不下十次,每一回他犯案后,夏珍玲都表面装着同情星雨,然后帮助销毁她男人强奸星雨的证据,事后却将怒气发泄到星雨身上,对她非打即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星雨的性格发生转变,就是在那两年,那两年她真的生不如死,甚至想到过自杀,她当时心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因为我是这个世上除了杜奶奶以外对她最好的人,杜奶奶不见了,她心的希望只有我一人了,也就报着这仅存的希望,星雨用帮助邻居老奶奶打零工赚的钱去吧偷着上,然后在一个主要以钢琴乐曲为主的艺术论坛发了个帖子,叫:寻找夜星,她在内容里说道,夜星,你还记得五年前,跟你在火车站后街那条胡同里吃包子的那个小女孩吗?看到后请回复。署名就是星雨,她还留下了自己的qq号。因为我在杜奶奶教的学生当,琴艺最好,当时杜奶奶就说我将来会成为一名钢琴家,所以星雨认为我一定会上这个论坛,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现这个帖子。” “最终,这个帖子被你发现了?”我轻声问道。 叶星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其实我根本不上那个论坛,但我有几个学钢琴的朋友,他们上,一个朋友将那个帖子转发给了我,因为他知道我过去曾叫过夜星。” “就这样,你和杨可馨取得了联系,然后从你养父那里偷了几百块钱,去s市找她了?” “是,我当时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钱,不从我养父那里偷拿,我连路费都不够,所以我就偷拿了他的几百元钱,然后直接去了s市。”说到这里,叶星抬起头看着我,眼充斥着难以名状的痛楚,他对我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我在s市火车南站下车,星雨举着一个写着夜星的大牌子,站在站台上等我,我们在相距几米的距离这样对视着,半天没有说话,六年过去,我们都变样了,个子长高了,可是我们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彼此,当时的星雨,只有十五岁,真的可以用楚楚动人含苞待放来形容她,虽然她身上的衣服很破,但也掩盖不了她的美貌,我们就这样默默对视着,后来,星雨一下子扑过来,扑到我怀里号啕大哭,在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哭,一个劲哭,不停地哭。等她情绪平静下来,才断断续续地把她这几年在杨家所受的非人遭遇告诉我,当时我年纪也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宰了杨丛山这个狗畜生!” “所以你就守在他家巷子口,将杨丛山给打伤了?” “是,我其实是想杀了他,但我当时毕竟未成年,论体力什么的都拼不过杨丛山,只凭着一股猛劲和仇恨,将他打伤了,后来那条巷子过来人了,有人报警,我就被送进了拘留所。” “这件事以后,你和杨可馨就一直保持着联系吧?” “是,当时是我养父去s市拘留所赎的我,我养父提出和杨家私了,杨家因为怕星雨告他们强奸,最后就同意了私了,就这样我被我养父带回了三叶市,经过这次事件,杨丛山也不敢再动星雨了,星雨后来上了寄宿的学校,那几年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彼此鼓励,靠平时打零工攒钱,相约一起考进s市音乐学院,最终我们如愿以偿,双双考进s市音乐学院,我主修的是乐器,而星雨因为天生有个好嗓子,所以她主修声乐。” “你们在大学期间,恋人关系是公开的吗?”这是我心一直疑虑的一个问题。 叶星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因为有之前打伤杨丛山那件事,所以我和星雨进入同一所大学后,恋人关系一直是在秘密发展的,怕节外生枝,毕竟我们当时还人单力薄。” “接近我和邓良是你们共同策划的吧?”我淡淡问道。 叶星看了我一眼,努了努嘴,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你们当时就是有目的的拆散和离间我们吗?” 叶星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开始我们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星雨心里没有什么安全感,我当时还太稚嫩,也给不了她太强的物质保障,就在这时候,星雨因为去给她妹妹开家长会,认识了你前夫邓良,星雨的清纯美丽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邓良,后来邓良更是热情地引荐星雨去他的公司实习,就在这过程,星雨探明白了邓良的底儿,就想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获得一份丰富的物质回报。” 叶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继续喃喃道:“可是你知道,邓良也不是傻子,不给他点甜头,他根本不会舍得一掷千金的,所以星雨就来找我商量,说,我们这么多年活得这么辛苦,就是因为没有充足的物质保障,如果我们手有了一笔足够的金钱,就可以过我们想要的日子了,她还对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让我同意她和邓良交往,开始给他做情人,然后继而再嫁给他,这样慢慢就能掌握他的财政大权,最终将他的公司挖空。” “你最终同意了?”我的声音里带着震惊。 叶星低垂着头,良久,他才低声答道:“开始我不同意,毕竟那时候我还深爱着星雨,知道她要为了钱屈身于另一个男人身下,我想想,心里都愤怒” “可是最终你为什么答应了呢?” “当时,星雨哭着劝我,她说象我和她这种孤儿,从小就颠沛流离,受尽白眼,从一家辗转到另一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庭,所以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很好地生存下去,只有先搞到一笔足够给我们安全感的资金,这样才能让我们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还对我说,反正她的身子已经让那个姓杨的给玷污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利用这个资本和邓良做一笔交易,只要成功了,我们就能一生衣食无忧,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去收拾曾经残害过我们的人了。” 我默默地听着,良久无语,我无法接受这个观点,因为这不在我的三观范围之内,但我没有身处他们所处的那种境遇,所以我也无法体会他们那些深层次的痛苦。 叶星抬起头,看着我在那里默默无言,他平静地对我说道:“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特殊的成长经历,令我和星雨的很多观点是迥异于常人的。上高时,我每天都要走十几里路去上学,只为了省两元公交钱,我上大学的学费,一部分是靠我平时打工积累的,另一部分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向别人借的,星雨也一样,她被人强奸,被人污辱,最终还要委曲求全,畏缩在那个魔鬼家庭里,这一切都因为我们没有钱,你没尝过那种滋味,你永远体会不到我们的心情,也正因为这种种原因,所以我最终答应配合星雨的行动。” “所以你们后来就分别来接近我和邓良了?你们当时接近我们的第一步行动,都是彼此商量过的吧?”我冷冷地问道。 叶星点了点头,喃喃答道:“是的,我接近你,是为了获取你出轨的证据,让你最终离开邓良,这样好让星雨的利益最大化,而星雨在这过程使尽浑身解数,赢取邓良的欢心和信任,最终正式嫁给他,然后慢慢掌握他的公司核心机密。” “在这过程,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动摇吗?我当时是完全无辜的,你们为什么要将我牵连进去呢?”我冷冷地问叶星。 “我心里有过动摇,”叶星喃喃地答道,“我曾对星雨说,苏漫太无辜了,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杨可馨怎么说?”我追问道。 “星雨对我说:你还不明白,咱们不是在害她,而是在帮助她,她男人其实早就变心了,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乘虚而入,她为了面子死撑着一份半死不活的婚姻不离婚,最终只会将自己拖成一个活死人,所以现在咱们这样做,其实是推了她一把,让她快刀斩乱麻,尽快做出选择。星雨还对我说,大不了日后我们得到邓良的公司财产后,分一半给苏漫好了,这样你就不用对她再有什么愧疚感了。” 我心里苦笑,他们想的还真是很周到啊。 “你们的计划很完美,也实施得很顺利,可是为什么杨可馨还说你后来心意转变了呢?”良久,我又问了叶星一句。 叶星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他对我喃喃说道:“就是因为在城村小吃街偶然遇到你,我心里不忍了” 听他这样说,我愣了一下,再回忆起自己当时在城村卖麻辣烫时的一番情景,确实是显得有点落魄,可能就是那份落魄引出了面前这个男孩子恶念之下那一丝未泯的同情心吧。 “当时看到我那么落魄,激发了你的同情心?”我似笑非笑地问叶星。 叶星没有笑,他看着我,目光里有种淡淡的哀伤,他低声答道:“反正就是觉得心里很难受,觉得不落忍” “在那之前你心里对我是什么感受?包括我没离婚前,咱们上床时,你对我是什么感受?”这是我非常想知道的一个答案。 “只是有一点喜欢,但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叶星如实答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自首,还是亡命天涯? “对杨家的人报复,你原来和杨可馨商量过吗?”顿了片刻,我追问道。 叶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他低声答:“商量过,无论是我,还是可馨,都无法原谅当年杨丛山夫妇对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可以说正是他们夫妇的无耻,才造成了可馨后来的扭曲个性,所以我们一直私下商量,等到我们羽翼丰满时,就一定要找到杨丛山夫妇连本带利地清算这笔旧账!” “你们具体是怎么样商量的?” “当时,我是想亲自动手干掉杨丛山那个老畜生,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但有了上次我被拘留的经历,可馨心里非常怕我失手再身陷囹圄,然后就让我先不要操之过急,说最好请别人动手。” “你们仔细讨论过细节?”我追问。 “是的,”叶星点了点头,“为此事我们讨论过无数次,我的意思就是只干掉杨丛山一个人,可是可馨说那样目标太明显了,她养母是个很狡诈的人,加之原来我威胁过杨丛山,所以杨丛山如果突然死了,就会一下子就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所以可馨倾向于将他们两口子一起干掉。可是那样一来,杨可可就没人管了,因为憎恨杨家夫妇,可馨也不愿意收养她,所以她后来倾向于找人制造一起事故,伪造成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游玩半路出了车祸车毁人亡的假象,但我不同意把可可牵连进去,因为她是无辜的,我和可馨意见不统一,所以这事就暂时没有实施。后来可馨请人动手时也没有通知我,这件事上她是一直隐瞒我的。” “当时送那辆车给杨家就是有目的的吧?”我问道。 “是的,坦白说,那就是送杨家夫妇上西天的夺命车。”叶星坦白答道。 “那为什么又要送房子给他们呢?”我不解地追问。 叶星苦笑了一下,喃喃答道:“那是可馨的缓兵之计,因为她知道她养母一直害怕她现在过得好了会报复他们,所以可馨就装成不计前嫌的模样,假装把自己名下的房子送给他们居住,反正房子写的是可馨的名字,和她养父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拿可馨的话说,这叫做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送他们去了西天。”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暗惊叹,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具有这么深的心机?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你在城村再次遇到我以后,和我说的那些话全是真的吗?”沉默了片刻,我轻声问了叶星一句,问这话时心情非常忐忑,因为我真的害怕他当时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是真的。”叶星定定地看着我,此时他的眼神很坚定,也很坦荡。 “说要和我一起生活也是真的?”说这句话时我带着颤音,因为我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个向我袒露邪恶内心的男人,和当日那个勇敢向我示爱的阳光大男孩联系在一起。 “是真的,我当时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好好生活的。”叶星在说这几个字时很动情,声音也带着颤音,甚至眼睛也有点潮湿。 我坐在沙发上,徐徐吐出一口气,身体有种脱力的感觉。 叶星轻声对我说道:“是你让我找到了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感觉,我当时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好好生活。” “可你以前爱杨可馨爱得那么深,是什么令你的心意发生了变化?”我低声问他。 提到杨可馨的名字,叶星的眼神有些黯淡,他缓缓对我说道:“因为当时形势发生了很多变化,可馨和邓良正式举行了婚礼,表面上邓良对她不错,他们的生活也很安逸富足,私下里,可馨让我有点耐心,说完全取得邓良的信任不容易,让我给她一点儿时间。可是你懂得那种滋味儿,”说着,叶星看了我一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别人怀里撒娇扮可爱,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感觉真的如百爪抓心,难受得无法言表,也就在这时,你慢慢走入了我的内心”说到这里,叶星又看向我。 “这是哪个阶段?”我轻声问他。 “在城村的时候吧”叶星思索着回答我。 “那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对。”他对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是不是真象杨可馨所说的,只是一种因为缺失母爱而产生的恋母情节?”我徐徐问道。 “不,”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很了解自己的内心,那时候对你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我追问道。 他思索着,慢慢答道:“我也具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样彻底地想拥有你,当时咱们朝夕相处在一起,那些生活点滴都让我心动不已,我真宁愿跟你这样一直过下去,永远在你身边守护着你,再也不分开” 我听着他动情的诉说,慢慢垂下了眼睛,良久,我呢喃道:“可是我提出分手时,你也没有强烈的抗议,最终你还是接受了。” 叶星抬起头注视着我,认真地答道:“自从咱们在在城村再次相遇后,你第一次提出分手,那时候我心里非常难受,我曾想向你诉说心里对你的真实感情,可是又怕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平静如水的幸福,所以我宁愿选择退出。”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又要回来找我?”我轻声问道。 叶星慢慢垂下了头,他喃喃回道:“因为看到你接受其他男人的殷勤,我心里非常难受,我觉得再不争取一把,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加上有酒壮胆,于是就找到你的门上去了” “在医院和杨可馨那次争吵是怎么回事?”我又想起了我出车祸住院期间的那件事。 叶星抬头看了我一眼,在我的目光暗示下,他似乎也想起了那件事,然后轻轻“哦”了一声,对我解释道:“那一次我觉得是朱云修故意引我上钩的,他明里暗里暗示我,撞伤你的那起车祸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事件,这令我一下子想到了杨可馨,因为之前我们就商量过类似的利用车祸作案手法,所以我就急火攻心了,那天下午正好遇到可馨来医院找我,因为她看到我在医院那样照顾你,她心里也很难受,当时她是找到病房来了,我怕吵醒你,就拉着她去了医院的后院,在那里和她争吵了几句,并且警告她离你远点,不要在你身上打什么歪脑筋。” “你是说,朱云修提醒你的?”我问了一下这个疑点。 叶星对我点了点头,对我喃喃说:“我总觉得朱云修在有些事上是清楚的,他当时暗示车祸事件可能是有人预谋的,其实就是提醒我离你远一点儿,后来我还接到过一封匿名信,信明确说让我离你远点,说清楚我的一切勾当,不让我伤害你,我觉得那封信也是朱云修寄的。” 回想起我后来收到的那封写有两个地址的匿名邮件,证明叶星的猜测是有可能的。 “所以后来我再次提出分手,你也就很痛快地答应了?”我喃喃问道。 “是的,应该说朱云修用一盆冷水击醒了我吧,令我清楚地看到我和你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的世界清澈c干净,不含一丝杂质,而我的世界里有那么多那么多无法对人言表的肮脏勾当,所以,在你再次提出分手时,虽然我心里很痛,但从理智出发,我还是适时地选择了退出。”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沉默良久,我平静地问叶星。 叶星看着我,轻声对我说道:“我已经答应了可馨,要跟她一起走。”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我冲口而出:“可是你们能去哪里呢?你们就不怕事情曝光,警察满世界追查你们吗?” 叶星看着我,喃喃答道:“事情到了今天这步,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可馨已经为我们两人弄到了去国外的护照,所以我们可能会暂时出国躲避一阵子。” 听到这话,我无奈地苦笑了,我郑重地对叶星说道:“你没听过天恢恢疏而不漏那句话吗?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们能逃到哪儿去呢?如果你们的案件曝光了,就算你们逃得再远,国际武警也能将你们逮捕归案的。” 叶星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问道:“那你说我们眼下应该怎么办呢?” 我无力地看着他,最后垂下了眼睛,低声对他说道:“叶星,你带着杨可馨,去自首吧。” 叶星看着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喃喃答道:“如果去自首,以我现在的罪行,可能也只是被判几年。但是可馨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死,因为她身上有三条人命,如果可馨死了,我这一生都会在不安和愧疚度过,所以,这条路我是不会走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准备带着她亡命天涯?”我瞪大眼睛看着叶星。 叶星和我对视着,良久没有说话,后来他轻声对我道:“漫姐,如果你现在去报案揭发我们,我不怪你,我只能说这都是我们的命。” “你!”我难以置信般盯着叶星的眼睛,不明白他怎么会把这样一个难题丢给我。 叶星苦笑了一下,慢慢垂下了眼,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以你的良知,在知道所有实情以后,是不会放过我们这样滥杀无辜的亡命之徒的,不过,如果我们被警方抓获,我也会把全部罪行全揽下来,最起码我不会让可馨独自去送死,因为如果她死了,我的心会难受一辈子。” 沉默,客厅里一片尴尬的寂静,我的眼渐渐涌现出泪水,我看着叶星,哽咽地质问他道:“你在逼我?” 叶星平静地和我对视着,坦然答道:“没有,漫姐,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现在报警,我真的不会怪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是我今生最真实的梦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我紧紧咬着嘴唇,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我的良心在与感情做着激烈的斗争,以前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艰难的抉择,哪怕是决定结束那段长达十三年的梦魇般的婚姻之前,我内心也没有经历过眼前这般残酷的煎熬。 虽然在我以往的人生经历,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情,惩恶扬善是自我懂事以来就有的人生信条,可是此时此刻,让我亲手将这个年轻的男人送上法庭,从感情上,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因为不管我以前怎样掩饰c遮挡c含糊其辞,但是,在这个我们双方内心世界都已经暴露无疑的对决时刻,我再也无法掩盖心底深处最羞于启口的秘密,就是,那就是,我曾深深地爱过眼前这个男孩子。 不管这句话怎样羞于出口,不管这份恋情有着怎样的世俗阻碍,但在此时此刻这种面临生离死别的特殊时刻,我必须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那健美的身姿c他那爽朗的笑声c他那亲切可人的迷人笑容c他指下那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酣畅琴声,都曾深深地打动过我的内心,如和煦的春风,如冬日的暖阳,长久驻扎在我的心灵深处,再也挥之不去。 “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有一个声音在我心底久久回荡,“虽然他们罪无可恕,但也算是情有可原,放他们走吧” 终于,这个声音战胜了我内心其他杂音,我口发出了三个低弱的音阶,低得我自己似乎都听不清楚:“你走吧。” 叶星抬起头,神情有点惊异地看着我,似乎以为我不是在对着他说话,片刻,他喃喃问我道:“你真的决定就这样放我们走了?” 我没有看他,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低沉的字:“让你走就走,废话什么?” 叶星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他看着我,思忖着缓缓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关于可馨是怎样将邓良公司的机密转卖给他人的,还有杨家的车祸案,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有些关键情节可馨也不清楚,法律也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给谁也定不了罪。我也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对你隐瞒了这么久,该是对你有个交待的时候了,所以才对你和盘托出” 听着他这既象是自我安慰,又象是自我坦白的一番话,我的忍耐力终于达到了顶点,我皱紧眉头冲他怒喝道:“快滚吧!少跟我啰嗦这些没用的!”泪水从我的眼“扑簌簌”滚落,滴到了我的衣襟上。 叶星听到我下的这个最后通牒,象得到感应一般,应身起身,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向门口大步走去。 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立在门前时,我才恍然明白过来,此一别,对我们二人而言可能就是生离死别,这一生,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那一刻,万般惆怅涌上心头,看着他的手扶到门把手上时,我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和尊严,我冲他断喝了一声:“等等。” 他的身子一震,缓缓回过身来。 此时此刻,我胸似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但现在只汇成了一句话,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背影,哽咽地问了一句:“你是真的爱过我吗?” 那一刻,看着我含泪的双眼,叶星也落泪了,他抹着腮边的泪痕,对我缓缓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但我刚才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我是真的爱过你,你是我生命第一个唤醒我良知的人,在遇到你以前,我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与非,对与错之分,只有什么是有利于我们的,什么是不利于我们的之分。是你让我懂得了生活的真谛,唤醒了我对平实生活的渴望,与你接触越久,我越渴望将你拥入怀,与你过那种你一直期盼的细水长流般的平淡生活,我甚至” 说到这里,叶星的声音有点低沉下去,他微微低了下头,片刻后又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继续对我说道:“自从有了那种想法,我甚至去劝说过可馨,说:既然邓良对你不错,你们现在的生活也很富足安逸,那就你陪他好好过下去吧,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什么复仇之类的事,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更重要。可是你知道,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已经无法再回头,可馨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听说我要放弃她,可馨象疯了一般地对我又哭又喊,她说如果没有了我,她根本也就不想什么复仇之类的事,也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因为人生对她来说都失去意义了,仇恨和金钱对这些虚无之物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你最终没有放弃她,决定跟她一路走到底?”这里,我低低地追问了一句。 叶星含着泪对我点了点头,喃喃说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可馨也一样。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你,心里就会涌起甜甜的爱意,那是真正的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可是,每当我想起可馨,心里就会感觉生生的疼,那是一种融到骨头里的疼痛,一种无法化解的痛楚,这一路走来,我和她,已经是你有我,我有你,分不清彼此,所以我才说,如果她独自去送死,我的心会疼痛一辈子。如果可馨没有那样悲惨的过去,我可能也不会这样牵挂她c放不下她,但正因为她有那样的过去,所以除了我以外,她不信任世界是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我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所以这一生,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我们都只能是并肩前行。而你” 说到我的时候,叶星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也变得轻柔了许多:“我爱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毫不掺假的,你就是我今生做过的一场最真实的梦境,在不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就是对我们关系最真实的诠释。所以我们今生是有缘无份,这一生,你就把我让给可馨吧,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已经是泪如泉涌,我低着头,对着他哽咽地喊了一声:“你走吧!走!快走!” 叶星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对我低低地说了一句:“漫姐,保重!”然后就推开门,迅走了出去。 门合上那一瞬间,我伏倒在沙发上,哭得象是一摊烂泥。 从这天起,叶星就失去了一切音讯,他的手机停机了,任何络联系方式,比如qq和sn,他也不再登陆,头像永远是灰暗的。 杨可馨也再没有来打扰过我,他们这两个人,就象是一阵似雾似雨的轻风,轻轻划过我的空间,现在又凭空消失了。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又象前一阵子一样开始了按部就班的节奏。 每天去店里巡店,查账,隔三差五和老汪来个了无生趣的约会,女儿彤彤每个大礼拜都会来我这里,因为邓良把房子卖了,暂时租了个地方住,据彤彤说条件非常之差,大概是为了省钱吧。 因为彤彤嫌那里又脏又乱,大礼拜也不肯去,所以大礼拜她就常来我这里了。 “妈妈,杨可馨不见了!”一个礼拜天的晚上,女儿倚在我那间客厅的沙发上,瞪着大眼睛对我说道。 “哦。”我从一本服装杂志上轻轻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妈妈,这次事情可不寻常了!你说她不会是看我爸变穷了,跟人家跑了吧?反正我爸这一阵子脸色差得很,我去他那边,他也不怎么跟我说话了,问起杨可馨,他就一脸的不耐烦,说什么你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哼!”看我不当回事,彤彤凑在我的跟前,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 我无奈地笑了,轻轻抚摸着女儿可爱的面颊,心里暗自思忖,就算是邓良发现自己被他那个心爱的小娇妻骗了,以他那种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性格,也会打肿脸充胖子,不会马上承认的。 “妈妈,如果杨可馨跑了的话,你要不要跟爸爸复婚呢?”彤彤的大眼睛转了转,她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这样问我。 我放下手的杂志,看着彤彤,轻声问她道:“你觉得你爸爸当初那样对我,我还有必要和他复婚吗?” 听我这样问,彤彤撅着小嘴低下了头,喃喃道:“爸爸在这件事上,做得确实不光彩。” 我苦笑着,轻轻揽过女儿纤弱的肩膀,低声对她说:“贫穷和危机都不可怕,因为只要人在,这些都可以扭转。怕就怕人心的变迁,人的心一旦变了,那就是用多少努力都挽回不了的。你爸爸当初对我的心是这样,现在,我对他的心也是如此。所以,不管他和杨可馨是否分手,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境遇,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和他复婚,今生来说,是没有那个可能性了。” 听着我这番诚挚的话语,彤彤瞪着大眼睛冲我点了点头,轻轻道:“妈妈,我理解你。” 我微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心里感慨,她就是和我邓良那段婚姻最大的收获。 第一百四十六章 邓文良约见我 没想到,就在我和女儿彤彤谈完几天后,邓良居然打电话约我见面。 接到他的电话时,我心里感觉很诧异,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但邓良一再在电话里对我说,说有重要的事要对我说,让我一定出去和他见个面。 既然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出去和他见这个面了。 我们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以前一家我们三口经常光顾的西餐厅。 这边的环境很优雅,价格也很公道,以前我们生活尚且不算富裕时,每个月我们会带着尚且年幼的彤彤来这边打打牙祭。小孩子们都喜欢新奇,喜欢西餐这类甜点,那时候贵的地方我们也去不起,就是去得起对日子精打细算的我也不会把钱浪费在这半生不熟的东西上面,就是在那种情况下,邓良有次发现了这家价格适环境还不错的西餐厅,于是那时候这家餐厅就成了我们一家三口时常流连忘返的宝地。 这家西餐厅平日人不多,所以也为顾客提供专门品尝咖啡抑或闲聊的雅座,我坐下后没有点餐点,就随便点了一杯蓝山咖啡,邓良则是叫了一份西式快餐,说他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饿坏了。 睹今日,思昨日,已是物是人非,此时此刻再重新坐进这家西餐厅,心里不免得有点感慨。 我的心情如此,我想邓良也是如此,他坐下后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他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我仔细观察起他来,我发现他变了,变得沧桑了好多,也不修边幅了好多,以前的他可不是眼前这副样子,以前的他总是把自己修饰得利利索索的,胡子总是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上总是打上着哩水或定型胶,出席眼下这种西式场合时一般都是穿着很正统的西装,领带也打得有板有眼,跟人说话时眼充满了自信的神采,总之那时的他给人英姿飒爽精明强干的感觉。 可是眼下的他,已经和之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了,头发没有型,身上虽然穿着西装,但却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就那样随意地张开着,胡子似乎也几天没有刮了,下巴上已经有了泛着青光的胡茬,眼更是没有往日自信的神采,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这副样子,如果不是我深知他的底细,我还会以为他是个从哪儿冒出来的落魄画家。 我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面前的邓良,心里暗自捉摸,看来杨可馨这次对邓良的打击还真是不小啊,这也算是生活给他上的沉重一课吧。 叹息了良久,邓良看着我,发话了,他缓缓地对我说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其实眼前的我和前一阵子的我没什么变化,衣服如常,神态如常,走在路上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十多岁的妇女,但是因为生活平静安逸吧,神情不可避免地会有一种淡定的悠闲之感,所以会给人很清爽怡人的感觉。 我放下咖啡杯,对着邓良淡淡一笑,轻声回道:“还可以。” 邓良扶了扶耳边的镜架,冲我苦苦一笑,又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哎,看你的气色可真是不错,看样子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轻闲。” 我又是淡淡一笑,没有接他这个话茬。 邓良看着我,又问道:“你从彤彤那里听说我的现况了吧?” 我总不能把彤彤描述的那番她爸爸凄惨的现状再重新给他描述一遍吧?于是我只是浅浅地一笑,淡淡回道:“听说一点。” 听我这样一说,邓良摘下了眼镜,抹了一把脸,十分懊丧地低声骂了一句“!” 我脸上的笑容隐去,慢慢放下手的咖啡杯,心想邓良居然会在这种优雅的场合骂人?这在以前的他可是决然不会发生的事情啊! 如果换在以前,我也会提醒他注意一下场合的,不过转念一想,眼下我已经和他毫无关系了,所以我就淡淡一笑,不予理睬了。 接下来,邓良看着我,义愤填膺地对我说道:“我让人骗了,噢,不!应该是咱们两口子全让人骗了!咱们了一对小杂毛的圈套!” 我平静地在咖啡杯里加了一点糖,然后轻声提醒他道:“请注意措辞,谁跟你是两口子?”说着,我抬头瞟了邓良一眼。 看我如此,邓良尴尬地笑了笑,喃喃道:“噢,对,咱们已经不是两口子了”然后他又急促地对我说道,“但咱们让人骗了是事实!原来杨可馨和叶星早就相识!他们原来就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为了骗我的钱,才来接近你和我,现在,杨可馨那个小婊子骗光了我的所有钱,就他妈卷着铺盖跟着叶星那个小流氓逃跑了!妈的,我邓良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让一对毛孩子把我骗得这么惨!” 我听着邓良义愤填膺的一番诉说,没有马上搭腔,后来我问他道:“你在和他们接触之初,没有调查过他们的背景吗?” 邓良象一下子被戳心事,马上高声回我道:“我查了呀!可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轻轻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白了他一眼,提醒他小声一点。 在我的提醒下,邓良将声音降了下来,他低声对我说道:“我查了,尤其是当我知道叶星和杨可馨是一个大学的以后,我专门到他们的学校去查了一下他们的背景,可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呀。找了几个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之间有没什么联系,加之杨可馨是本地人,叶星家是外地的,所以我就相信了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瓜葛。” 我默默地听着邓良的话,心里暗自己捉摸,叶星和杨可馨在大学期间不暴露情侣关系,看来也是用意深远啊。 “那他们具体是怎么骗你的?”我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邓良一边囫囵吞枣地往嘴里填着餐点,一边气愤地对我说道:“杨可馨把我的商业机密卖给了我的几个老对手,换取了大量佣金;她还把我的一部分流动资金转到她的私人账户上,后来又以各种名目转了出去,噢,对了,”邓良用叉子指了指我,又补充道,“她还把我送给她和她养父母那套房子偷着卖了,什么时候卖的我都不知道” 我定定地看着邓良的眼睛,他给杨可馨买这栋房子时,还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我记得这个消息还是范禹娟透露给我的,邓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做了这么多违反道德和良心的事情,现在他被杨可馨骗得团团乱转,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现世现报了吧。 看着我冰冷淡漠的眼神,邓良方才知道他言多有失,此时他也吃不下去了,拿起咖啡杯使劲喝了口咖啡,然后用餐布重重抹了抹嘴,对我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现在我被这个小妮子骗得这么惨,也算是自作自受活该报应!”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我平静地追问了一句。 “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邓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道,“杨可馨是把我的商业机密卖给了我的几个对手,现在杨可馨和叶星虽然跑了,但我那几个对头跑不了,我一定会找出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顿了一下,邓良又对我道:“对了,还有你知道杨可馨的养父母,还有她那个小妹妹,全出车祸死了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在报纸上看到了消息了。” 邓良指着我对我说道:“据我一个跟警方关系密切的哥们透露给我,那也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当时警方就发现一些破绽了,可惜那场大火将车上的的装置烧毁得太厉害了,所以警方无法一下子锁定目标,又怕将情报泄露出去会打草惊蛇,所以就对外界宣布那是一起意外事故,其实他们一直在暗展开调查。” “哦?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呢?”我急忙追问道。 “杨可馨有重大作案嫌疑!”邓良非常干脆回复道,同时还补充说道:“我说我买的那辆车明明好好的,当时出厂时检测一切问题都没有,怎么到了杨可馨她养父手里,没出几周就出车祸了呢?按理说,虽然车是新的,但杨可馨她那个养父可不是新手,他下岗后给别人当过司机,大车小车都开过,再说他那个年纪的人开车都很谨慎,怎么就那么轻易将车给开到沟里去了呢?” “那现在警方找到证据没有?”我很关心这个问题。 “还没有,但是快了。”邓良压低声音告诉我道,“杨可馨和叶星应该是一对劣绩斑斑的惯犯,他们设计这个圈套很完美,同时手法也很老练,那起车祸他们是请人操作的,那个人是个搞这种事故的行家里手,不过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个人好象在另一起事故露出马脚了,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下一步可能就要揭出杨可馨和叶星他们制造的这起车祸了。” 我轻轻点头,又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害杨家三口人呢?” 邓良不以为意地回道:“那谁知道?可能是家庭矛盾呗!”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暗暗想,看来邓良对杨可馨的家事了解的程度并不深。 第一百四十七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到这里,邓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道:“对了,小漫,你开快餐店后,和叶星还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你们怎么想起来分开的?” 听他旧话重提,提到这个话题,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若说当初为什么和叶星分开,女儿的因素有之,我的理性因素有之,最主要的是,当时我已经发现了叶星和杨可馨的关系不寻常,所以也知道了叶星一定有很多事情在隐瞒我,这些因素都导致我最终向他提出分手。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没有必要向邓良汇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不过,看眼下邓良这副落魄的样子,我想我暂且应付一下他也未尝不可,于是我淡淡地回他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因素,只是觉得双方不合适,就分开了。” 邓良定定地看着我,象看着一个稀奇的陌生人一般,良久,他脸现浮现出莫名其妙的怪笑,喃喃对我说道:“小漫,我觉得你真行啊,没被叶星那小子骗得五迷三倒,在被他骗得片甲不留之前提前抽身了,这么说,你道行比我深啊” 听邓良在那里阴阳怪气,我拉下脸来,正色对他道:“你今天约我来,不是来比较我们两个人谁被骗得更惨的吧?” 被我这样一质问,邓良愣住了,旋即,他颓丧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我更惨啦” 我冷笑一声,没再搭理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晚上海潮还约我出去和几个朋友见面,于是我就准备起身告辞。 看我做出要走的样子,邓良一下按住我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急促地对我说道:“小漫,你先别忙着走!” 我瞟了一眼他按住我的那只手,邓良情知失态,只好悻悻地放开我,在椅子上坐好。 “什么事啊?”我的语气稍微有一点不耐烦。 邓良尴尬地扶了扶眼镜,看着我,喃喃说道:“小漫,我听说你又交了新的男朋友了,据说他个人条件都挺适合你的,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管你的事情,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看眼下我都这样了,下一步我和杨可馨的婚姻肯定就会解除了,你看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毕竟咱们还有个女儿嘛,你给她找个后爸,总不如我这个亲爸好” 邓良说这番话时神情里带着小心翼翼,但我心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事到如今,他怎么还有脸来重新跟我提复合的话?他忘记当初是怎样对待我的了吗?难道我苏漫是个收废品的不成?非要他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回头来找我? 我瞪视着邓良,眼渐渐充满了怒火,邓良情知理亏,他慢慢低下了头。 沉默良久,我压下满腔怒气没有当众暴发,喘了口气后我对掷地有声地说道:“邓良,你给我记好了,当初要不是因为咱们有个女儿,离婚时,我都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说白了,当时如果撕破脸了,大不了也就是两败俱伤吧?哼,现在你被人骗得山穷水尽却跑回来跟我说什么复和的话,你怎么有脸提这个话?忘了当初你是怎样对待我的吗?难道我苏漫就那么不长记性?巴巴地跟着一个设计自己c将自己踢出门的男人去复婚?我告诉你吧,这辈子,就算我苏漫找不到男人了,也不会和你复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我这样说,邓良也知道这话根本就不该提,他用力摆着手,连声说道:“好好,算我刚才胡说八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拎起包,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在我将要迈步之时,邓良又对我说道:“不过杨可馨和叶星那两个兔嵬子我是不会饶过他们的!我一定会配合警方将他们逮捕归案的!”说着,邓良还狠狠地威胁着,“哼,骗我?他们找错对象了!他们的后半生就在大牢里度过吧!” 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听邓良废话了,于是拔腿就走,邓良在我身后又抬高声音说道:“不过我知道你对叶星那小子是真动了几分心思了,我能看出来!” 我身体顿了顿,但并没有回头。 邓良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我跟前,一字一顿地对我说道:“我知道叶星那小子最善于花言巧语哄骗女人,但我也奉劝你几句,你别再对他心存幻想了,说白了他就是个专骗女人的拆白党” 我觉得邓良真是不知死活,他自己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我一把推开邓良,指着他对他狠狠说道:“邓良,你听好了,现在,你管好自己的事就不错了,我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说完这句,我就大步走出了那家西餐厅,不再理会邓良在我身后再玩什么花样。 没想到,邓良那天和我说的话,没在叶星和杨可馨身上实现,倒先在他自己身上应验了,因为他自己先锒铛入狱了。 说起来他进去的理由也很简单,杨可馨是将邓良公司的商业机密卖给了他的几个对手,为此邓良蒙受了巨额损失,公司面临破产的境地,邓良当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啊,于是就想尽一切办法搜罗证据,指控他那几个对手盗窃他的商业机密,还有不正当竞争之类的罪名。 这样一来,双方就开始狗咬狗,不顾脸面地混乱厮杀起来,他告对方,对方也告他,因为常在商海混的人,不可能完全出淤泥而不染的,在商业竞争或多或少都会使出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污点,没有人咬也就罢了,有人咬的话,就都是事情。 以前,邓良混得风生水起之时,他身边尚且有几个门路通天的死党,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帮他通风报信甚至是从说和。但是,现在邓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将要破产的地步,人都是很现实的,尤其是在无情的商界,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人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此时此刻,在邓良面临背水一战的生死关头,那些平时和他称兄道弟,帮他保驾护航的好哥们都不见了。 于是,在这场残酷的商业厮杀,邓良最终和他的对手两败俱伤,对方因为购买他的商业机密而以不正当竞争和盗窃商业机密罪被捕,反过来,邓良也被查出偷税漏税以及不正当竞争等多项违法行为,因此身陷牢笼。 邓良被拘留以后,彤彤在我那里哭得撕心裂肺,毕竟是她的亲爹啊,邓良对我再不好,但对他的亲骨肉那是没话说,父女俩的感情一直都是很深的,更何况彤彤年纪还小,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说到谁的爸爸坐过大牢,那都是非常丢脸的事情,邓良以前在女儿的同学们面前一直扮演风度翩翩的成功爸爸形象,现在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任是谁,一时之间心理都无法接受。 看女儿哭成那样,我心里也很难受,虽然我不想管邓良的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总得托人摸摸底儿,看看邓良到底会被判多少年,好给女儿一个交待。 于是,我就找到了好朋友许心诺,许心诺的老公梁永辰过去和邓良是不错的朋友,许心诺本人又是一名出色的律师,在法律行业有很多门路,我想他们对邓良的案件,一定会比我知根知底,于是我就找到了他们的门上。 坐在许心诺家的客厅里,她先是安慰了我几句,我无奈地笑着告诉她:“我这趟来,主要是为了女儿彤彤前来的,要不我才懒得管邓良的死活呢。” 作为双方的好朋友,许心诺当初清楚邓良当初是怎样对待我的,于是也就笑了笑,不再提什么安慰的话茬,直接奔向主题,她告诉我:“邓良的事情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有人疏通的话,最终结果可能也就是罚款,拘留几个月就了事了,一般来说,象他这种情况不会被判刑的。” 这样一说,我稍稍放下心来,最起码我可以回去给女儿一个交待了。 许心诺又对我解释道:“不过邓良那个公司肯定是保不住了,破产是必须的,而且他可能还要背负不少债务。” 我徐徐点头,然后问许心诺道:“那现在有人帮助他活动吗?” 许心诺回复我说:“他不是有几个合作伙伴吗?他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所以现在那几个人在帮忙活动,捞邓良出来,估计他很快就会出来了,因为外面还有一大摊子烂事在等着他收场呢。” 我点了点头,心想:不管是破产也好,欠债也罢,只要不进去坐牢,听上去就要好听一些,对彤彤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于是我谢过许心诺,回家去向女儿通风报信了。 几天以后,我在浏览页的间歇,无意间看到了一则启示,那是警方公布的级通缉令,上面赫然写着叶星和杨可馨的名字。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那则通缉令上赫然写着:201年月日,z省s市通往宁泉县的公路上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致3人当场死亡。经侦测发现,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雇凶杀人案,杨可馨(女)有重大作案嫌疑。 另,201年月日,杨可馨c叶星以欺诈手段接近s市盛达科技公司总经理邓良,取得邓的信任,随后杨可馨以不正当手段获取盛达科技公司多项商业秘密,卖给数家国内知名科技公司,获取大量金钱;杨可馨还多次利用非法手段挪用盛达科技公司款项。 现杨可馨涉嫌雇凶杀人c婚姻诈骗c盗窃商业机密c非法挪用公款等多项罪名,叶星作为杨可馨的同案犯,涉嫌合伙诈骗c包庇等罪名,现该二人在逃,对发现线索的举报人c协助缉捕有功的单位或个人,将给予人民币10万元奖励。 另据消息,该二人有可能逃往国外,公安部门已经请国际刑警组织协助调查,尽快缉捕案犯归案。 后面还张贴了叶星和杨可馨的个人身份信息。 看着这则通缉令,我只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看来杨可馨和叶星的罪名已经坐实了,下一步就是缉拿他们归案了,这可能只是个时间问题,毕竟这个通缉令一下,他们二人就如同丧家之犬,再不可能以公开面目示人,那么逃亡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 此时,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一方面我希望警方尽快缉拿他们归案,因为我觉得他们这样逃亡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另一方面,我还希望警方能开一面,给他们留条活路,毕竟他们还很年轻,但理智上我也知道,从法理上来说,如果他们被缉拿归案,叶星还有可能有生的机会,但杨可馨涉嫌这么多项罪名,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生的可能性了。 这样想来,我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就是在这种惴惴不安的心理背景下,一个月以后,我接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来信。 当我打开那封信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因为那封信是叶星寄给我的。 在那封信里,叶星写道:漫姐,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和可馨走上了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这个打算,其实在我和你分别那天,就已经有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我觉得咱们分手那天我把该说的话都已经对你说了,可是今天到了这个即将永远分别的时刻,我胸还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诉说,所以我才写了这封信。 我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认知,自我成年以后就有了。曾经,我和可馨也被人称作小天使,这样称呼我们的人是我们都敬爱的杜奶奶,她称我们是最纯洁可爱的小天使,是一对纤尘不染的金童玉女,并且发誓要把我们努力培养成才。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慢慢由天使蜕变成了魔鬼? 在我一路走来的时候,不太愿意回忆这些事,但在我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将以往那些不忍回忆的尘封记忆,慢慢打开 我是一个骨子里很冷酷的人,但我并不是从开始就是这样的,童年时代生活在杜奶奶那个无忧无虑的家庭式孤儿院里,那时候我和可馨都是有着水晶一般纯洁心灵的小孩,也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热望,虽然我们无父无母,但杜奶奶以及那些老师和阿姨们的细致关怀,足以弥补我们失去父母的遗憾。 但是,随着杜去世,我们这个童话世界崩塌了,我和可馨颠沛流离,从杜孤儿院转到那家儿童福利院,后来又转到各自被收养的家庭。 到了叶家后,我以为自己重新获得了家庭的温暖,因为叶妈妈当时对我确实是非常好,曾经,我以为我再次找到了家,以为叶妈妈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会永远这样疼爱我下去,可是,随着这个家庭的解体,那个温柔慈爱的妈妈也不见了,在叶妈妈离开我那天晚上,我哭了整整一夜,虽然她在离开前曾告诉我,以后会回来看我,但最终她还是从我的生活彻底消失了。 养父新娶的继母视我为眼钉,多少回,他们一家三口在房间内欢声笑语,尽享天伦之乐,但是,一旦我走进来,继母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了,在那个家,每个人都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外来打扰者,尤其是出了将可馨那个禽兽养父打伤的事件后,这一点可加明显,养父甚至已经明确向我表态,让我尽快自立离开这个家。 可能也就是在这样一次一次品味了世态炎凉之后,在一次一次满怀期待的渴望家庭温暖,最后又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后,我的心彻底变冷了,我变得冷酷无情,虽然我表面阳光洒脱,但那只是我呈现给外人的一层假面具,实际上我骨子里比谁都冷酷无情,这个世界上,除了可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再进入我的内心世界,包括当时的你。 在设计并欺骗你和邓良的那个计划时,我曾和可馨提过,你很无辜,但可馨说我们这是在拯救你,我也就默认了,因为当时的你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被丈夫冷落的普普通通的怨妇而已,不足以真正打动我的内心,对你最多的感觉也不过是一晃而过的同情罢了。 包括那时候我和你上床,我把你抱在怀里,亲吻你,抚摸你,进入你的身体,给你说那些动情的情话,甚至给你演奏那些美妙的乐曲,但是,那个时候,我对你的感情也只是停留在表面层次,并没有触及到心底深处。 当时可馨对我说,你不要对她抱有什么愧疚,大不了我们事成之后分给她一笔钱好了,我也认同她那个观点,所以就算是知道邓良和你摊牌时,你有多么痛苦多么恨我,但我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你不过是我们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是我们人生路上的一个匆匆过客,不会在我心里掀起什么涟漪。 是从什么时候对你真正动了心呢?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在城村小街那次偶然遇到,如果没有那次偶然遇到,我可能还是会心安理得地和可馨实施着我们的行骗和杀人计划,我们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搞到一笔足够保证我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然后拿出一笔钱杀掉杨丛山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但是那次偶然遇到,令我已经冰冷似铁的魔鬼内心渐渐起了变化,我知道你在离开邓良之后会有一段消沉日子,毕竟被两个男人同时欺骗,对于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说,这样的伤痛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轻易化解的。 但是,我没有料到你在离开邓良,也离开我之后,会遇到当时那样的窘境。 当时在城村小街看到沿街叫卖的你,我形容不出来心里真正的感受,只是觉得很难受,你当时的衣着很邋遢,头发也很凌乱,但是眼神却是坚定顽强的,看到这样被重重伤害的你,在那么落魄的环境里还坚守着生存的信念,那一刻,我的心是真的痛了。 这次,是真真正正地为你而痛,当时对你的心,还是同情居多吧,不忍心看到你一个弱女子在那样险恶的环境里挣扎着生存,所以下意识地想保护一下你,哪怕我能力有限,也在我能力许可的范围内守护你。 可能就是在这样日日夜夜的守护,你渐渐走入了我的内心。 你平实的话语,你温暖的笑容,你递过来的一碗汤,一杯茶,都让我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让我真真切切地想拥有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女人,和她相守相伴,直到永远。 其实,这个打算,在我走入大学之初,也对可馨说过,当时,我们两个在学业之余都在拼命地打工,以赚取自己所需要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当时对可馨说,艺术这条路不好走,我们毕业以后可能也只能走从教这条路,收入不会太高,但好在我们还年轻,可以白手起家一起打拼,我还和她设想了我们毕业后的种种蓝图。 但是可馨对我说,为什么我们要活是比别人差?为什么我们要吃这么多苦?我们不能走一条捷径吗? 艺术院校那种地方,虽然表面上看是艺术的殿堂,但实际上却充满了诱惑和陷阱,各种各样门路的学生,有的本身就出身富贵,有的则是被富人包养,我和可馨还年轻,看着那些各方面条件都不如我们的学生,因为命好生长在一个好家庭里,或者因为甘愿栖身于富人身下,而尽享荣光,我们的内心开始不平衡,我们不愿意将珍贵的感情移给他人,更不允许我们间出现真正的第三者,于是我们就选择了第三条路,那就是利用别人来获取我们想要的东西。 漫姐,后来的一切,你都是清楚的,可是今天,我把这些剖开给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正是在对你真正动了心以后,我的心境开始出现了变化。 以前,无论在和可馨设计欺骗邓良的计划时,还是杀死杨丛山的计划时,我都没有感觉到害怕,但是,在对你动了心以后,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后怕,因为我感觉到了生命的珍贵,还有生活的美好,而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真实感受。 实际上,后来在和你交往过程,我的心一直在善与恶之间徘徊,我也很痛苦。 于是,我去劝说可馨收手,可是,你知道有些事一旦有了开头,后来就很难再收住手了,如果说我是在冷暴力的环境长大的,我在成长期间遭受的只是冷漠和排斥,那么可馨就是在惨无人道的热暴力被摧残着长大的,所以她的内心比我更扭曲,更加不平衡,她那种刻骨的仇恨根本不是你我能体会的。 可馨也看出了我内心的徘徊,因为怕失去我,所以她疯狂地想挽留我,但是她又无法停止内心疯狂的报复计划,所以后来有些事根本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但是,尽管如此,我和可馨从幼年一路走来,生命已经印下彼此太深的印记。 六岁时,我们在开满鲜花的琴房里象天使一样歌唱;九岁时,我们奔跑在漆黑的冷夜里,在无人的小巷里分吃一个包子;十五岁时,我们在s市火车南站抱头痛哭,她向我诉说非人的苦难经历;二十一岁时,我们躲在大学校园的一角,密谋着那些见不得光的计划 这一切一切,已经将我们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了一起,我有她,她有我,再也分不清彼此。 所以,那天我才对你说,这一生,我只能陪着可馨走下去了,因为纵然法律定我轻罪,但如果可馨独自死去,那么我生命的另一半也就跟着死亡了,我活下去也形同行尸走肉。 所以我必须跟着可馨一起走,哪怕这只是一条通往天国的死亡之路。 我何尝不知道逃亡之路有多艰难?我又何尝不知道逃亡的日子不可能长久,所以在离开你家那天时,我就知道我和可馨活下去的日子已经在倒计时了。 但是,我还是有一个心愿,因为可馨这一生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无论是复仇还是骗钱,她的最终目的都是想和我过一种无人打扰的快乐生活,现在一切目的都达到了,我希望能满足她这个心愿,哪怕只有半年或者几个月,也好。 最终,我们终于躲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暂时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但是,在我们躲避的这几个月里,虽然暂时没有人来追捕我们,但我们过得并不好,尤其是可馨,她晚上经常做恶梦,梦见可可在滚滚燃烧的汽车里凄厉惨叫,叫她的名字,可馨经常在夜里哭喊着惊醒,满身大汗。 同时,我的内心也在时时忍受着煎熬,我们活得都很痛苦,我们都没有料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却没有获得想要的平安幸福。 所以最终,我们决定提前实施我们最后的计划,可是,在这个时刻到来之前,对这个世间我还是有不舍,这份不舍,就是你。 因为你是第一个实实在在令我动了凡心的女人,是你,让我冰冷的心开始融化,让我挣扎在魔鬼和天使之间 漫,今生我们注定无缘了,我只有一个请求,来生,你披着红盖头迈入洞房之后,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前,一定不要让别人掀去你头上的红盖头! 漫,你记住了,来生,一定要让我亲自来掀起你头上的红盖头!今生我们有缘无份,来生你和我一定要守着草屋看日落,做一对朝朝暮暮永不分离的恩爱情侣! 第一百四十九章 蓦然回首,他在灯火阑珊处 读完这封信时,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从理智上,我承认他们犯下了严重的罪行,理应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是从感情上来说,我始终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对刚刚成年的孩子,他们只是走错了方向,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几天以后,本地报纸转载了一起发生在y省某地的车祸案,那是一个山清水秀民风纯朴的偏远小镇,靠近边境地区,因为地势险陡,所以此处人迹罕至,也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所以是某些旅游爱好者的好去处。 那则报道说,本月日凌晨3点左右,y省边界著名的险要路段,禹山与天堑交界处,一辆无牌照的红色爱立舍轿车撞上公路护栏后掉进江,车上一男一女均遇难,现已查明二人身份,男:叶星,二十二岁,生前系s市一名钢琴教师,女,杨可馨,二十二岁,生前为s市原盛达科技公司一名员工。 据悉此二人均系被通缉的在逃嫌犯,身上背负诈骗c雇凶杀人等多项罪名,有消息称此次车祸可能是因为二位嫌犯不堪追捕压力而故意制造的自杀性车祸,也有消息称此次车祸为一起纯粹的意外事故,目前车祸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当。 也就是在这个消息引起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全国有数百家收养儿童的机构,包括一些公立儿童福利机构,或者是私立孤儿收养院,均收到一笔金额相等的匿名捐款,捐款是以转账形式寄出的,投寄者虽然有身份信息,但这个身份却是假的,在备注里有一个署名是:昨夜流星雨,还有一句捐赠宣言是:请善待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生活还在继续,这个城市不会因为两个年轻人的离去而改变什么,城市的夜景仍然是一派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观,熙熙攘攘的人群仍然随处可见那些荡漾着青春色彩的年轻笑脸,只是他们间,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叶星的男孩,也不会有一个叫杨可馨的女孩了 朱云修终于和谢方菊离婚了,他把公司股权进行了拆分,分给了谢方菊一半,他们名下的大部分房产以及存款,包括他们之前正在居住的那个豪华别墅,都留给了谢方菊和他们的女儿然然,朱云修自己只留了一套位于近郊的老式宅院居住。 朱云修离婚以后约我见面,我思忖再三,还是去见了他。 我们的见面地点选在一间新建成的式茶室,很有古典风味,清香袅袅,茶香扑鼻。 初春的午后时分,我和朱云修盘腿对坐在一张方形的茶桌前面,身下是柔软的蒲团和淡青色的大草席,窗外是初春的诱人景象,小鸟喳喳,草木新绿。 经过了这一年多,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前几天我将它剪短了一些,现在的长度只垂到和肩平行的部位,今天我身上穿了件浅蓝色的针织毛衣,下身是黑色的修身长裤,脖颈上围着雪白色的丝巾,脸上施了淡淡的妆容,看上去素静淡雅,和这间茶室的风格很相衬。 今天的朱云修打扮得也非常轻松随意,一件米黄色的棉衬衫,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将他的气质烘托得更加儒雅大方。 他今天的气色非常不错,可能是因为摆脱了离婚的阴影,他的情绪明显看上去比以前好很多,人似乎也变胖了一些,有一种红光满面的感觉。 而且我发现,朱云修似乎变了,以前的他儒雅豁达风度翩翩,但是还给人一种成功者的威迫感,但此时此刻的他似乎比往日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气息,没有了以前那种压迫的感觉,给人一种邻家大哥的亲切感。 我和朱云修一边品茗一边闲聊,从身边的八卦新闻一直聊到最近比较热门的时事新闻,他的情绪比较高涨,所以我们聊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起兴,间还时不时的穿插着他的爽朗笑声,和我的会心微笑。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我因为女儿彤彤今天要去我那里,所以今天准备早点回去,顺便去市场买点新鲜肉菜,回家给女儿弄几道她喜欢吃的佳肴。 看我已经有了准备要起身告辞的意思,朱云修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小苏,你看现在我和你谢大姐已经离婚了,关于以后的生活,我是这样打算的,公司,我已经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担任执行总裁,帮我全权照看,我自己呢,准备做个甩手掌柜,定期去看看就行了。以后的日子,就是到世界各地走走c看看,没事时,就在家里读读书,养养鱼,种种花,和喜欢的人过点儿甜蜜温馨的日子,你看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我微笑着轻声回复朱云修道:“朱大哥所描述的这种日子是赛过神仙一般的逍遥生活啊,一般人是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有什么实现的可能性。” 看我这样说,朱云修笑了,他缓缓伸出手,覆盖在我放于桌上的那只手上,语气温和地轻声询问我道:“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过这种日子呢?” 我有些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喃喃对朱云修道:“朱大哥,你别为难我” 我说的是心里话,其实时到今日,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如果和朱云修在一起,我就免不了会想起谢方菊和然然,以前在我心目,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完美的组合啊,每当想起他们的时候,我心里都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可是此刻这种组合却破坏了,不但我心里接受不了,我女儿彤彤心里也接受不了。 自从朱云修和谢方菊离婚,彤彤不只一次在我面前感慨:“哎,我爸爸妈妈离婚了,为什么然然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呢?朱伯伯和谢阿姨看上去那么好,为什么他们也要离婚呢?” 我没法对孩子讲述大人的世界,毕竟这对于她们幼小的心灵来说太过遥远,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不再给她们那已经很脆弱的心灵再增加新的伤害,所以我不肯接受朱云修这份沉重的爱情。 看到我拒绝的神色,朱云修脸上闪过无奈的失望之情,他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他喃喃对我说道:“好吧,如果我觉得为难,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你觉得咱们以哪种方式相处好,就以哪种方式来吧。” 我冲朱云修淡淡一笑,然后恳切地对他说:“朱大哥,我觉得我们做一对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挺好的,没事儿时可以出来品品茶,聊聊天儿,不涉及感情世界,这样的交往方式最随心,也不会太累。” 看着我真诚的眼神,朱云修也回我一个淡淡的微笑,他轻声回道:“也好,”然后他环顾着这间清新的茶室,淡淡说道,:“闲暇时,与一两知已闲坐拼命品茗,看云起云落,聊世间百态,确实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啊!” 我们相视而笑,正所谓心灵犀一点通,一切尽在不言。 我和汪华的恋情仍然在不温不火地进行,我们之间虽然没有激情,但也算是各方面条件匹配,所以在谈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开始谈到婚嫁的问题。 汪华带我回了他的家庭,见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都是老式知识分子,比较知情达理。 我也带他见过了我父母家人,虽然对于我和邓良离婚,我父母一直颇有微辞,但现在看到我领回去的汪华是一副质彬彬的老实模样,我父母也就认可了他,所以和双方家长的会面算是比较愉快的。 本来,我们是准备挑一个良辰吉日,让双方家人会个面,然后就订个时间把我们的事情办了,毕竟我们二人都是二婚,也没有什么必要大操大办,双方家人见个面,吃个饭,然后把证领了,搬到一起住就算完事大吉。 我相信很多半路携手的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汪华的前妻却突然从国外回来了。 汪华前妻移民后,在国外一直没有结婚,毕竟在外国人的圈子里,再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这趟回国来本来是准备办事,但见过女儿之后就听说了汪华要准备再婚的事情,于是就和汪华见了一面,结果就睹人伤情,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竞然决定重新留下来,并且通过女儿去做汪华的思想工作,希望他们夫妻能破镜重圆。 汪华一开始没和我说这事儿,但我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总觉得我们约会时他说话有点闪烁其词的,后来我就直接问了,他也没有隐瞒,直接把情况和我说了一下。 虽然我觉得他前妻这样间回来插一杠子有点不厚道,但想到人家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两地分居被迫分开,他们的感情基础还是很牢固的,再者说他们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 所以我思量再三,对汪华郑重地说:“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如果你选择和你前妻复和,就请给我一个痛快话,我并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咱们好说好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左右为难,两边都牵绊,这样就不好了,因为把双方都耽误了,你看是不是?” 汪华是个知情达理的人,听我这样一说,他马上答复我道:“小苏,你放心,你是个好女人,我决不会耽误你的,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头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你看可以吗?” 我点点头,答应他道:“好吧,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去把事情处理一下,然后不管什结果,都给我一个回复。” 汪华赶紧答应我道:“好的,一定。” 邓良被放出来了,因为他的对手购买他的商业机密而造成的损失,经过法院判决被追回来一部分,但因为他在这场商业混战腹背受敌,所以导致公司损失惨重,负债累累,追回来的赔偿堵了欠下的窟窿也就所剩无几了,最终,他的公司只能宣告破产。 被杨可馨骗走的那部分钱,邓良最终没有追回来,因为杨可馨之前已经以各种名目将这笔钱转到了一些不知名的账户上,分成了很多小户头,最终这些钱都查无去向,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 加之邓良在出事前就已经将房产变卖了,这样一来,他在国内真的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最终,邓良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远赴北欧给他的一个老朋友去打工,因为他的朋友在那边开办了一个比较大的零售连锁集团,正需要一个负责人,正赶上邓良这时候无所事事,于是他就勇挑重担,将这个差事接了过来。 邓良出国前,约我见了一面,说了很多感慨的话,这回他没有玩什么花样,看样子确实是有感而发,说到动情处他还掉了几滴眼泪,请我原谅他当初的鲁莽无知,他说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成熟了,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方才知道自己在人生的阅历上还浅得很,所以才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也算是生活给他上的一课吧,他还希望看在女儿彤彤的份上,我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说他这次去北欧就是为他日东山再起做准备的,希望我能给他一点时间。 我回复他道:抱歉的话,就算了吧,如果我还怪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来和你见面了,毕竟咱们之间还有个彤彤,为了彤彤,我也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东山再起,至于复合之类的话,就免了吧,咱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看我心意已决,邓良也没再勉强,只是说让我多多保重,就这样我们挥手告别了,也告别了昨日的一切一切。 华灯初上,我走在繁华的街市上,步履缓慢,神情从容。 此时此刻,我心如止水,内心无比的平静,周围的喧嚣似乎都没有融入到我的心扉当。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恍惚间,不知谁在吟诵这首诗,我恍然回头,却看到街角那盏明亮的街灯之下,一对青春盎然的年轻男女正在那里嬉戏说笑!那个年轻男孩子身材伟岸,身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衫,留着精神的短发,笑声是如此爽朗,又是如此熟悉。 那个年轻的女孩留着一头如瀑的长发,笑容如春光一般明媚,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 当时,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向他们直接奔了过去,奔到他们的面前,抓住那个男孩子的手拼命摇晃着他,冲他呼喊道:“叶星!叶星!” 男孩子诧异地回过头来,女孩子也看向了我。 “姐姐,你认错人了吧?”男孩子冲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确实认错人了,他不是叶星,那个女孩也不是杨可馨,他们已经死了。 片刻的怔愣之后,我尴尬地冲那个男孩子笑了笑,喃喃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年轻的男孩子又冲我宽容地一笑。 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上来,紧紧挽住男孩子的胳膊,冲我善意地一笑,然后他们二人相视而笑,那笑容是那样甜美,那样温暖可亲。 “姐姐,我们走了?”他们二人一起向我挥手,青春靓丽的身影渐渐融入到繁华的夜景当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全终) 番外 朱云修的自白(上) 我上大学时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那时候大学校园的风气还比较保守,不象现在这么开放,我就是在大学校园里认识了我的初恋,叫她芸吧。 我们那时候谈恋爱不象现在的小年轻的,没有几天就搂搂抱抱甚至奔到床上去,我出身农村,本身观念就比较保守,加之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多数也比较保守,所以直到我们毕业分手的时候,我和她都没有越雷池一步,甚至连她的手都没的牵过,更甭提接吻c拥抱这些事了。 我们平时约会的内容就是一起上晚自习,一起打饭起打水,在校园里散散步,礼拜天出去陪她逛逛商店和图书城。 我们当时还是国家分配工作,芸是定向生,这一点在她填报志愿时就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她毕业后必须回到家乡那个小城去工作。 我本身就出身农村,走出农门在s市这样的大城市出人头地是我们朱家几辈人的希望,也是父母辛苦耕耘供我读书的初衷,所以我是不可能跟着芸回到她家乡那个偏远小城去工作的,最终我们这段浅尝辄止的青涩恋情也只好无疾而终,芸含着眼泪,独自回到了她家乡那个小城,我则留在了我们上大学的这个繁华都市。 毕业后我被分到了一家国有商业银行信贷科。 当时主管信贷科的是一位姓程的副行长,他是我后来娶的妻子谢方菊的亲舅舅,也正是程副行长撮合了我和方菊的姻缘。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第一次和方菊见面时的情景,当时她来她舅舅的办公室找他,我正好有工作要向程副行长汇报,我记得当时我敲门进去时,就发现有位衣着体面素雅的漂亮女孩坐在程副行长的办公桌旁,手里带拿着一份金融报,似乎正在津津有味的阅读。 看到我进去,那位女孩子放下报纸,微微站起了身,程副行长面带微笑,指着她给我引荐道:“小朱啊,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外甥女谢方菊。” 同时指着我给那个女孩介绍道:“方菊,这个就是我以前和你提过的小朱,虽然参加工作没几年,但很有能力,也很上进啊!” 谢方菊冲着我甜甜地一笑,伸出手来:“你好。” 我的笑容显得有点傻,我赶紧伸手和她回握了一下,握时根本都不敢使劲,因为我觉得她的小手就象棉花一样软,生怕一用力就给她捏碎了。 就这样,我和方菊认识了。 程副行长很器重我,也有心撮和我和他的外甥女方菊在一起,但实话说我心里有压力,因为方菊家不但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生长在城市里的姑娘,而且她的家庭背景还非常强大,她的外祖父和另一位舅舅都曾经是本省或者外省的高官,父辈也是国内知名的学者,这样的家庭根本不是我这样出身农门的孩子能高攀得起的。 但是程副行长当时一个劲给我打气,他对我说:“小伙子,事在人为嘛,你不争取,怎么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要知道,追求姑娘的时候就要勇敢些,不要怕失败,只要喜欢就去争取吧同,我支持你!” 有了程副行长这句话,我果然有了无尚的勇气,后来主动去追求方菊并且真的赢得了她的芳心,我们开始正式谈起恋爱来。 其实当时我们在一起,方菊的父母并不太同意,虽然我是她舅舅介绍给她的,但方菊的父母还是觉得我们双方的家庭背景对比过于悬殊,但是方菊当时很看好我,同时,还有另一层原因,当时方菊的初恋,也是一位,他在和方菊恋爱几年后提出分手,然后出国了,这件事对方菊打击很大,所以我也算是在她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来到她身边,因此她对我的依赖性很大。 在我们相处过程,谢方菊的家人也慢慢认可了我,觉得我踏实c可靠,工作也很努力,是个可造之才,就这样,我和方菊的恋爱终于得到了双方家的人认可,我们正式举行了婚礼。 新婚之夜,我才发现方菊并不是处女,当时她有些羞怯地问我:“你介意吗?” 其实当时说老实话,我介意。因为我当时还是个处男,大学时期的女友芸我根本没碰过她,上班后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我也没谈过其他女朋友,所以一直洁身自好到新婚之夜。 但是,现在我已经把方菊娶进家门了,我能说什么呢?于是我只好微笑着安慰她道:“不介意。” 听我这样说,方菊紧张的情绪才慢慢舒展开来,她轻轻依偎在我怀里,给我讲起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她的初夜是被她那个的初恋给夺走的,只可惜那个人虽然外表英俊潇洒,但本质上却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哥儿,并没有珍惜她,借着出国的机会就将她甩掉了,所以方菊才特别反感她家里给她介绍的其他和她家门当户对的,宁愿选择我这样朴实无华出身农门的穷小子。 当时,方菊依偎在我怀里,甜甜地对我说道:“只要在这个城市,有我们家帮衬,你想做一番事业并不难,所以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的家庭背景和出身,我只在意你这个人对我好不好,”然后还看着我,对我真切地说道,“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就觉得你这个人特别踏实可靠,是个可以依赖一生的男人。” 听到谢方菊的这番肺腑之言,我心里很感动,我当时想,就凭她对我的这腔信任,我也要对她一直好下去,并且努力干出一番事业给她的家人看,证明方菊当初选择我并没有错。 可是,有些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后来在我辞掉公职下海经商时,遭到最大的阻力也来自谢方菊的家人,尤其是她的母亲和兄长。 方菊的哥哥谢方言是个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在我面前,他一直有种浓厚的优越感,知道我要辞掉公职下海经商,他马上嗤之以鼻。 当时他打量着我,道:“就凭你,也想下海弄潮?”然后还拍着我的肩,以嘲讽的语气对我说道,“小子,象你这样的,有个铁饭碗就应该好好珍惜,在银行里混出个科长什么的对你来说就算不错了,你家乡的父老乡亲脸上也足够有光了。别不顾天高地厚跟着人家下海经商,别到时弄潮不成反让海水呛了一鼻子!” 面对谢方言的倨傲无礼,我当时对他淡淡一笑,然后对他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谢方言当时一愣,然后很牛气地回复我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一番什么事业来?” 方菊的母亲,我的岳母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说,但她神情里那种不屑一顾也是很明显的,她当时私下没少对方菊说:“让他别瞎折腾了,到时候下海经商赚不到几个钱,还得咱们家给他擦屁股。” 这些话,方菊都委婉地转达给了我,当时其实方菊也不太同意我下海经商,怕风险太大,毕竟我当时在银行里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我就凭着心底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顶着这来自各方面的诸多压力,终于还是毅然辞掉了公职,下海经商了。 一开始吃的那些辛苦就不用提了,开始谢家人包括方菊在内,对我做的那番事业都是冷眼旁观的,直到我凭着自己在银行积累的人脉关系,将公司打造得有声有色之后,方菊才渐渐看好我的能力,然后动员她的家庭背景助我一臂之力。 我承认后来在我成功的过程,谢方菊的家庭确实给了我不少帮助,但如果没有我开始的咬牙坚持,没有我在银行积累的那些人脉关系,也不可能有后来那番事业,总之在各种因素下吧,我终于成功了,跻身于s市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之列。 在我成功之后,谢家人纷纷来邀功,谢方言和我岳母明里暗里提示我,如果没有谢家人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方菊也时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我知道方菊是心里没有安全感,怕我一旦飞黄腾达了就变了心,所以面对这些我都忍了。 令我不能忍受的是,在我日益成功之后,我想将在家乡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接到城里来享享清福,但却遭到了谢方菊的拼命反对,以前我父母偶尔过来居住时,因为农村人不可能象城里人这么讲究,所以在一些生活细节上引起了方菊的极大反感。 现在听说我要将父母接来,谢方菊就给我定了约法三章,大致意思就是不允许我父母和我们一起居住,可以给他们另外买房居住;说实话我心里非常不好受,我们住的是别墅,里面有多个房间,佣人住都有地方,怎么生我养我的父母就没有地方安身了呢?我将老人接到城里是为了让他们在晚年享受一下儿子儿媳的孝敬,如果我给他们另外买房,让他们出去住,这和让他们呆在乡下有什么区别? 番外 朱云修的自白(下) 也就是从这些生活小节上,我和方菊之间的感情渐渐滋生了矛盾。 不过,在有些方面,我承认方菊是个很完美的女人,因为出身良好,受过良好产教育,所以她在外人面前总是给人一种优雅得体落落大方的感觉,同时,她也是个很尽职的母亲,在她的悉心呵护下,我们的女儿然然被照顾得象是一位小公主一般无忧无虑。 可是,我唯独接受不了她对我父母家人的态度,我知道这跟成长背景有关系,我们两个人的成长背景差别太大了,这种矛盾是无法调和的,所以也只能一声叹息。 后来,我父母先后去世了,所以这方面家庭矛盾也就随着时间渐渐淡化了。 可是,这时候方菊却生病了,是子宫上长了一个瘤子,经过医生诊断,初步判定是良性的,虽然方菊一直以来的生活都很安逸,但疾病这东西有时是无法预料的。 自从方菊生病,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化验结果出来后,医生说不是太好,为了谨慎起见,在手术过程医生切除了方菊的一部分子宫。 术后,在医生和家人的悉心照料下,方菊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但是,这之后,她却出现了明显的性冷淡。 我当时还不到四十岁,因为经常健身锻炼的缘故,我的身体很强健,也是很强烈的,一周一次的性生活频率对我而言并不能算是得到满足,而当时我们夫妻的实际情况是,一个月都没有一两次性生活,就是有,方菊的态度也极冷淡,经常是匆匆应付了事。 没有办法,我只好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慰藉,方菊因为满足不了我这方面的需求,对我在外面找女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成功商人了,所以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并不算少,但是,在她们身上我始终觉得缺少一种直达心底的沟通感觉,那些年轻的能满足我的身体,却满足不了我的心灵。 也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了女儿然然好朋友彤彤的母亲苏漫。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家里,当时我亲自驾车去接女儿然然回家,开门那一瞬间,我就有种呆愣的感觉,因为苏漫身上那种气质太象我初恋女友了,静带着腼腆,虽然已经为人母,但却还保留着少女的一点羞涩,让人忍俊不禁。 但是,当时苏漫是别人的妻子,我也是有家室的人,虽然和妻子性生活不协调,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这些是不会表露在表面上的。 我曾不动声色地向方菊打听过苏漫的情况,对她多了一些了解,我还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了一下苏漫和她丈夫邓良的情况,但这个时期我并没有对她采取进一步行动,只是暗留意和她家庭情况有关的信息。 后来,几乎是很突然的,我就听方菊说苏漫和她丈夫离婚了,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派人探听了一下其的具体情况,得知邓良并没有把他公司应该分给苏漫的那一部分财产分给她,我心里感觉很气愤,当时真想给邓良这个小子点颜色瞧瞧,这样欺负一个跟自己生活十几年手无寸铁的女人,他他妈还算是个爷们吗? 但从我当时的角度出发,我也没立场对邓良采取什么行动,只好暗留意着苏漫的一举一动。 后来,苏漫就消失了,再后来,我得知她居然在城村那种鱼龙混杂的环境里开了个麻辣烫小吃店。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很复杂,可以说既为她心痛,又佩服她的勇气,苏漫这样一个柔弱的女性,敢在城村那种底层民众聚居的极为复杂的环境里开小吃店,勇气实在是可嘉,同时,我心里也暗暗担心她会遇到什么麻烦,毕竟她只是个弱女子。 于是我就经常开车在城村那边转悠,期待有一天能和苏漫偶遇,终于,有一次我的车经过那边时被苏漫看到了,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要求到她的小店内看看,接下来我们就产生的联系。 当时,我是希望借助这个契机帮她一把,给她一笔资金,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愿做点她喜欢的事情,可是苏漫是个非常内向腼腆的人,可能是为了避嫌吧,她坚决不肯收下我资助给她的那笔钱,这让我心里感觉很无奈。 后来,我又找了几个机会约她见面,可是苏漫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辞了,终于和我见面了,但可能当时我表达方式太急切了吧,吓坏了她,导致她后来再也不敢出来见我了,这让我更加无奈。 但我在心里还忍不住总是想起她,想起她那种温婉含蓄的气质,那种淡淡微笑欲语还休的神情,甚至是她身上那种熏衣草味道的淡淡香水味儿,都让我回味良久。 我在心里不住地反思:凭我朱云修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多少年轻漂亮的小明星c小模特c小白领,平时明里暗里地向我眉目传情,有的甚至公开向我示爱,根本不忌惮我的已婚身份。 可为什么我对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子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反过来,在我面对苏漫时,却象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对她这样一个三十几岁的离异女子朝思暮想魂不守舍呢? 我仔细分析了自己的心理,觉得有以下几点原因,一是因为苏漫那种气质非常象我的初恋芸,尤其是她的五官和神态,和芸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初恋时的感觉。 还有就是,苏漫身上那种温婉含蓄欲语还休的气质是东方女性身上独有的特别韵味,这种韵味儿非常令男人着迷,我只是凡夫俗子,当然也不能免俗被其深深吸引。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苏漫虽然三十几岁了,但她身上还保留着少女时期一种非常纯的气质,她在与人对视时,看人的眼神非常柔和,但还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羞涩,这种感觉和通常意义上那些三十几岁已为人妇为人母的女性形成了鲜明反差。 一般的女性在这个年龄段,早已经是经历了多年婚姻的洗礼,是几岁孩子的妈妈了,她们在举手投足甚至是与人交流时,已经没有了当初未嫁时的羞涩和腼腆,她们眼也没有了当初的天真和无邪,取而代之的是生活带给她们的疲倦和淡定。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苏漫身上还保留着少女时期的一丝清纯,这一点很可贵,这也是让我对她流连忘返欲罢不能的主要原因,尤其她对我的追求还一再拒绝,更是令我感觉烦躁不安,甚至日间工作时都会心猿意马,经常想起她,眼前浮现出她柔美的身影。 苏漫不能接受我,我就默默地保护着她,那次偶然撞到她出的那起车祸后,我专门派人调查了事故原因,发现那不过一起纯粹的意外事故,但是同时我也发现了和苏漫走得很近的一个叫叶星的男孩子,他和别人不为人知的一些秘密,我对那些秘密没有兴趣,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危害苏漫的安危就可以了,所以我给叶星寄去匿名信,让他远离苏漫。 为了让漫死心,我还给漫寄了和叶星有关的两个重要地址,我想,如果叶星在她心目真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她会去探求的。 没想到她真的去探求了,结果就是她发现了叶星一直隐瞒她的一些真相,最终他们终于彻底分开了。 我这样做并不是不想成人之美,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是觉得苏漫和那个男孩子确实不合适,同时,也害怕他们会对苏漫造成重大伤害。 原来,我本是想让苏漫给我当个固定的情人,反正她已经离婚了,而我和谢方菊的婚姻也早已名存实亡,所谓的完美夫妻不过是为了面子给别人制造的假象,我们夫妻早已经分床多时,平日里也很少交流,只是碍于我们的社会地位,避免产生不好的社会影响,还有我们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女儿,这些都促成我不能轻易和方菊提出离婚。 但是经过我几番示爱,苏漫就是不肯接受我,我想是不是因为她在意婚姻那个名份呢? 为此我苦思冥想,也反思了我和方菊婚姻这些年走过的点点滴滴,想到我们现在夫妻分房而睡,平日基本毫无交流的现状,我觉得这份婚姻维持下去其实也没有多少意义了,所以在经过左右权衡之后,我向谢方菊提出了离婚。 我万万没有想到,方菊对我这个离婚请求反应会如此强烈,我提出的当时她就哭了,然后哭着高声质问我道:“我都已经允许你在外面包情人了,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保留一个正室的名份呢?难道咱们夫妻十几年,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面对方菊的痛哭流涕,我心里也很难受,我耐心地和她分析道:“方菊,你觉得我们的婚姻已经到了目前这个地步,夫妻分房而睡,平时除了女儿的教育以外,咱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交流,就象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一般,这样的夫妻关系继续存在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与其维持着这样一层虚伪的婚姻面纱,不如彻底揭开它,放彼此一条生路,方菊,你说是不是?” 未料,面对我苦口婆心的劝说,谢方菊非但不听,反倒象歇斯底里般暴发起来,她哭着冲我高喊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废话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喜欢彤彤的妈妈对不对?我都看了你的日记了,你在日记里说苏漫不肯给你当情人,一再拒绝你的追求,让你很苦恼,所以你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婚,然后给她个正式的名份,这才是你提出离婚的初衷,对不对?” 一听这话,我愣住了,怔愣之后,我严肃地质问方菊道:“你居然偷看我的日记?你知不知道夫妻之间也要尊重个人?” 方菊一边抹眼泪,一边没好气地对我说:“你都敢写,还怕人看?夫妻之间有个人!但你这明摆着忘恩负义!你忘了我谢家当初是怎样扶持你的了吗?现在你飞黄腾达了,就想休妻,朱云修,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 谢方菊在说这一番话时全然没有了往日她呈现给外人的那柔美端庄的一面,披头散发面红耳赤眼睛红肿,看上去和任何一个市井泼妇没有什么两样,我知道这样跟她针锋相对吵下去只会搞得两败俱伤。 于是我站起身,冷静地对她说道:“算了,你现在情绪很激动,这种情况下咱们谈不出什么结果的,还是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说着,我穿起外套就要出门去,方菊在客厅里声嘶力竭地对我喊道:“朱云修,你想和我离婚,这辈子也别想了!除非我死了!” 我以为方菊只是说句气话,于是叹了口气,没有回应她,径直出门去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方菊后来居然会自杀!幸亏被家佣人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救治,才没有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方菊也想开了,最终放我一条生路,我们心平气和地离婚了。 但是,尽管我离婚了,苏漫还是没有接受我,她说愿与我做一对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唉,我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不过我尊重苏漫的想法,能与她这样外柔内坚的奇女子做一世君子之交,也是一桩不错的美事。 当然,以后的岁月里,在我们温润如水的交往过程,如果她能慢慢被我感动,接受了我这个人,和我携手做一对相伴一生的恩爱伴侣,那对我来说将是一桩更为美满的事情。 我默默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第一章 辛勤快乐的小主妇 我叫蔚海潮,听我这名字是不是感觉挺浪漫的?蔚蓝色的潮水,一波一波涌来多么唯美,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啊! 光看这名字,还以为我出生在什么书香门第,父母是什么知识分子呢,所以才会给孩子取个这么浪漫这么唯美的名字,但其实咱祖上三辈都是一点不打折扣的贫下农,到了我父亲这一辈才进县城当了个工人,遇到同样出身的我母亲成了个家,然后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人。 可能是早年吃了没有化的苦头吧,我父亲虽然是大老粗一个,但对于几个孩子的教育都很重视,拿他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你们肯用功,成绩好,我就一直供下去,哪怕是读硕士,读博士,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一路供到底。 有这样一位开明的老人,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很争气,一个个都通过高考从我们生长的那个偏远县城来到了一二线繁华都市,我自己是九十年代期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位于s市的全国重点大学。 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吧,我这个人性格不娇气,不属于小鸟依人那类的传统型温柔女子,性格比较直爽,做事风风火火不拘小节。 从相貌来说,我长得还算可以吧,皮肤虽然不是传统东方美女那种细嫩如雪的白玉型,不过蜜色肌肤显得很健康,同时五官也挺立体的,因为比较喜欢运动,加上性格好动整日闲不住,所以这么多年也没胖过,身材一直保持得不错。 我的发型嘛,从来没留过长发,大学以前就是假小子那类的运动头,上大学以后头发长度稍微增加了些,但最长也就是到耳梢的头,现在我留的也是到耳朵下面一点的头,偏刘海,因为我头发比较浓密,所以这个发型还是挺适合我的。 上大学时的我怎么形容呢,这么说吧,当时,如果我要是抿嘴不笑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勉强装一装淑女的,甚至有很多男生在看到我这副尊容的时候,用一些比较肉麻的词儿,比如静c端庄c清纯来形容我。 但是,这要在我微笑不张嘴的情况下,我要是一张嘴,完了,这淑女形象就打了一半折扣,因为我有一颗小虎牙,所以张开嘴笑的时候面部表情就显得有点滑稽好笑。 所以我张嘴笑的情况下一般人只能用可爱c俏皮来形容我了。 以上这两种情况都还过得去,最可怕的是我哈哈大笑的时候,因为我的笑声特别爽朗富有节奏感,所以一旦我开怀大笑,那么所有形容淑女或清纯小女生的形容词都离我远去了,这个时候只能用豪放c爽朗一类形容女汉子的词来形容我了。 不过搞笑的是,虽然我的形象完全和淑女不搭界,但上大学时追求我的男生还是不少的,最搞笑的是,追我的这些男生一般都长得比较白静秀气,性格也都是斯腼腆型的,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男生为什么喜欢象我这样不拘小节的开朗型女孩呢?是为了性格互补吗? 至于我最终选择了谁嘛,当当当,我老公徐明辉就上场了! 徐明辉是我大学校友,比我高一届,我们是通过同学介绍相识的,因为我们的家乡都在同一个省份,两个城市离得还不远,所以这样就很容易拉近我们的距离。 不过导致我最终接受徐明辉追求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性格。 我这个人性格开朗,比较爱笑,而徐明辉就是个话唠,他知识渊博,尤其擅长说各种各样不重样的俏皮话,经常逗得我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跟他在一起永远没有烦心的时候,就这样,他用一堆不重样的笑话将我那颗少女心彻底征服,我不但做了他的女朋友,还在大学毕业后正式嫁给了他。 我们之所以这么早结婚,有双方家庭的原因。 我和徐明辉恋爱后,我们都带带对方见过各自的家长,因为我性格开朗大方,所以徐明辉的父母对我很满意,而徐明辉因为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把我父母哄得很开心。 加之,我父母出身农家,观念比较保守,我和徐明辉大学毕业后就直接留在了我们上大学这个城市发展,我父母怕孤男寡女这样长期在一起却不结婚,容易夜长梦多,于是就支持我们早日把证给领了,。 同时,徐明辉的奶奶和父母也希望他早点娶上媳妇儿,就这样在我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时候,我和徐明辉就把结婚证给领了,我们租房开始了我们的夫妻生涯。 婚后,因为年轻没有经验,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我并不想要,因为我和徐明辉实在是太年轻了,可以说是刚刚走出校门没两年,自己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大孩子,加上没有经济基础,养活一个孩子实在是有难度。 但是徐明辉将我怀孕的情况和他家里说了之后,他父母却坚决不同意我打胎,尤其他奶奶,更是坚持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个重孙子。因为徐明辉是他奶奶一手带大的,他和感情非常深厚,所以最终经过左右思量,我们还是将这个小生命留了下来,她就是我们的女儿跳跳。 跳跳是我们女儿的小名,为什么给女儿取个这么搞笑的小名呢?一来是因为据说小名越土气孩子越好养活,二来是因为跳跳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比较活跃,哭声响亮,动作幅度也大,学坐c爬c站c走路,都比同龄孩子要早一些,也就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尤其看她那对黑葡萄一般乌溜溜乱转的大眼睛,我就觉得她这个孩子特别跳跃,所以就给她取了这么一个比较搞笑的小名。 跳跳三个月后,我休完产假开始上班,我把我妈从家乡接了过来,帮我带孩子,一直带到跳跳一周岁。 等孩子一周岁断后,和双方老人商量后,我们将孩子送回了她奶奶家,平时我和徐明辉节假日回去看望女儿,顺便给老人带些东西,感谢他们帮我们照顾孩子,这样一来,我和徐明辉就可以有充分时间来打拼自己的事业了。 工作情况,我毕业后先是进了s市一家国企做案宣传工作,而我老公徐明辉则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开始只是个小办事员,经常要跟着领导出差,很辛苦。 论社会交际能力,徐明辉要比我老练圆滑得多,所以他才能在事业单位一干十几年,最终由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升为一个小领导,虽然官不大,但手多少有点权力。 而我因为性格比较直率,看不惯国企内部勾心斗角阿谀奉承人浮于世的风气,所以后来我就干脆辞职了,跳槽到一家颇具规模的广告公司,开始做案策划工作,一直做到现在。 开始的那些年,我们的生活虽然忙忙碌碌,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美满的。 我们在租房几年以后,徐明辉从单位分到了一套住房,虽然面积不大,但住我们一家三口也足够了,这时候我们的女儿也应该上幼儿园大班了,我们就将她从爷爷奶奶家接了回来,接到了身边抚养。 又过了几年,此时和我和徐明辉的的事业都是稳有升,于是我们又咬牙贷款买了一套商品房,没想到适逢房价大涨之前,这套房子还买得增值了。 和许多辛苦在大城市打拼的小主妇一样,自从结婚以后,我一直省吃俭用,我自己买衣服从来不会买商场的原价服装,因为我觉得那儿的衣服附加值太高了,根本价不符实,所以我宁愿在一些小店里淘适合自己的物美价廉的服装。 但是给徐明辉或者女儿买东西,我还是比较舍得的,尤其是徐明辉的服装,因为他毕竟是男人嘛,男人一年到头正装就那么几身,须穿一些比较上档次的,所以我给徐明辉置办的衣服都是一些比较上档次的名牌商品。 在购买生活用品方面我也是一样精益求精,无论是米面油盐,还是别的什么生活用品,我总是会挑商品打折时去买,时间久了我基本都掌握了附近每家超市的打折规律和价格对比情况,所以这样一年下来,能节省下不少钱。 我就是这样一个省吃俭用,忙忙碌碌而又乐在其的一个普通小主妇。 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和我老公徐明辉好好工作和生活,把我们活泼可爱的女儿跳跳培养成人,可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过程,我老公却出轨了。 说一下我和我老公徐明辉婚后的情况。 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从小就会做家务活,十几岁时就会给全家做饭,因为父母工作平日都很辛苦,所以在学习之余适当地帮助他们分担一些家务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处。 而徐明辉家因为他上有姐下有妹,所以他在家基本什么家务都不做,上学时只是埋头学习,这个样子直到考上大学,所以我们毕业结婚后,虽然他也想帮我作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但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还不如我自己做,所以婚后的家务事基本由我来承担,这样就养成了徐明辉在家务活方面甩手掌柜的毛病。 在家庭财政方面,我管得是比较严格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双方都来自偏远山区,家庭负担都很重,所以我们上班后的工资除了自己留下一部分,还要寄给家里一部分,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挤出钱来另外买套房,全靠在牙缝里挤,所以我平时在管理家庭财务方面不可能不抠得紧。 再者,随着我们结婚年头的增加,徐明辉在单位逐渐有了一定地位,出去应酬的机会也多了,我也怕他学坏,所以平时给他的闲钱都是有限的,因为我深信男人手里有钱就乱花也容易学坏的道理。 基本上在他出轨以前,我们的家庭情况就是如此,当时表面上并没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所以后来得知徐明辉出轨,可以算是给我来了一个晴空霹雳。 番外 邓文良-坏男人的自白 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很清楚这一点,同时也清楚这一点是从我经商后慢慢改变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真正的好人?谁又是真正的坏人呢?曾经,我也是心思纯正热血沸腾的有为青年一枚,那时候我刚刚二十出头,在校园里认识了漫,她清纯得就象是一朵盛夏时节正在开放的百合花,一下子揪住了我的心,当时我就认定她就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女孩,发誓一定要将她追到手。 后来,我终于成功了,漫终于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们那个年代还比较保守,天知道我当时多想得到她纯洁欲滴的身体,但因为她的保守,我只能忍耐,终于,当我们见过彼此的家长之后,我终于在一个盛夏的午后巧取豪夺地得到了漫的身体! 那一刻,我心情的激动不亚于得到了整个世界!因为我终于得到了这个令我梦寐以求的纯洁无暇的好女孩。 后来,我堂堂正正地将漫娶进了家门,新婚生活是甜蜜的,随着我们女儿彤彤的降生,更是给这个小家庭增添了许多生趣。 可是,随着我们与社会更深的接触,各种弊端和诱惑也体现出来。 毕业后我先是进入一家国企,可是工作得并不开心,国企是个论资排辈压抑新人的地方,我想要出人头地,我想要自己的小家庭过得更好,但这些都是我在国企内实现不了的,所以最终,我选择了辞职,自主创业。 创业的初期是很艰辛的,好在漫当时一直在我身边默默支持着我,终于,我的公司渐渐有了起色,终于做起来了,并且越做越红火。 可是这时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问题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问题。 其实,我们夫妻间一直是有些问题的,虽然我很爱漫,她也是我努力追求才得到手的,但实话说我们的性格并不相同,这一点在我们热恋或者新婚燕尔时还体现得不明显,因为那时候爱情的甜蜜掩盖了我们之间性格的巨大差异。 可是,当爱情的激动渐渐退去时,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活跃,爱好广泛,喜欢一切新鲜的尤其是刺激的事物,并且愿意去尝试,不喜欢一成不变墨守成规,尤其酷爱运动,骑车c游泳c滑雪c攀岩,我什么都喜欢参与一下子。 而漫的性格较为内向保守,她的爱好就那么几项,看书c散步,偶尔作作画,她不喜欢运动,尤其对于那些具有挑战性的运动项目,她从心理本能上怀着一种畏惧心理,她宁愿在家给女儿做小甜点,也不愿意陪我去参加热热闹闹的户外运动。 总的来说,漫的性格喜静不喜动,不喜欢挑战,喜欢安安静静地和所爱的人过一种平淡如水的生活,但那种生活对我来说就太缺少新鲜的刺激感觉了,这一点一直令我心理很不爽。 所以在我的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以后,我和漫的生活越来越不合拍,她不喜欢打牌,也不习惯在吵闹的环境里与大家胡侃闲聊,所以渐渐地,我朋友圈子内的一些社会活动,我都不带她参加了,反正她更喜欢呆在家里,给女儿作些可爱的小点心,把家里收拾得整洁而温馨,那就按照她自己的心愿去吧。 就这样,我慢慢拥有了自己的社交圈,而这个社会圈是把漫排斥在外面的。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常在商海摸爬滚打的人,我想就没有哪个没有经历过风月场的,象柳下惠那种坐怀不乱的人,如果有人说在生意场存在,那纯粹是扯淡,因为那样的人根本没法融入到别人的社交圈子里去。 打个比方说,你自己请客户,或者别人请你去ktv包房玩儿,叫了小姐,你是要还是不要呢?说我要对我老婆忠诚,我绝对不碰我老婆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这种话纯粹是放屁,也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笑谈,因为在那种推杯换盏灯红酒绿女色香艳的环境里,没有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能禁得起这种诱惑的,最轻的也会将那年轻香艳的搂过来亲一亲,抱一抱,摸一摸,重的就直接带走去开房了,大家都是如此,我也不例外。 开始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心里对漫也有愧疚,可是时间长了,我的心理也就渐渐变得坦然了,别人都这样做,如果我再好象回事似的,那显得我多装b? 再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正在飞运转当,我那些朋友c生意合作伙伴,个个家里都有老婆孩子,他们在外面玩得风生水起,也没见哪个对老婆孩子有关点愧疚,当然他们的保密工作都做得非常好,别看他们一个个在外面如饥似渴跟好几辈子没吃过肉的色狼似的,但回到家里他们一个个都义正辞严装得和那正人君子似的,在老婆面前撒谎发誓,那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久经杀场的人必定要有这点沉着力,我也就是在这些老油条们的慢慢熏陶下渐渐成长为一个坏男人的。 不过,在遇到杨可馨以前,我在外面没有包养过固定的情人,顶多是那种只有短暂关系的露水情人。 我的这些露水情人里面,有的是在认识的坐台女,这种的我一般都挑年龄比较小,长得比较清纯那类型的女孩,因为这种女儿毕竟涉世未深,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早被男人开了苞了,但被开次数相对也少些,玩的时候有新鲜感,我一般是将她们带出去开房玩,不过玩的时候我也有顾虑,毕竟这种女人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我怕她们把什么不好的病传给我,所以我每回玩的时候安全措施都是做得很到位的。 另一种,就是我的社交场合或者生意场上认识的那种比较开放或者成熟的高级白领,这种女人一般玩的经验都很丰富,也懂得规矩,事后不会死缠烂打,两人开心的时候就找个地方打一炮,既新鲜又刺激;没感觉了就一拍两散再也不联系,毫无后顾之忧。 我和漫婚姻的后几年,就是这样度过的,平时我在外面忙生意,忙应酬,当然插空也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打打炮,这样回家的次数就少了,不过每回我回家还是会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尽量不让漫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尽管如此,漫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她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为此,漫曾经暗查过我的话费清单,还花钱买了一个软件查我的qq聊天记录,最终也发现了一些我和其他女人乱搞的蛛丝马迹,并且来质问我。 面对她的质问,我的原则当然是,能不承认就不承认,实在抵赖不下去的,我就干脆说那只是逢场作戏,一切都是促成为了生意,跟着别人去的,喝醉了云云。 总之,面对老婆的质询,我总有应付的方法,不但是我,我那些朋友也是如此,而且我们还互相帮忙打掩护,因为你这次帮朋友在老婆那里蒙混过关了,下一回他也会帮助你糊弄你老婆,这样长期下来,我们才能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各不干涉。 所以,面对我的面不改色巧言争辩,最后漫也变得无可奈何了,到头来她也懒得去追查我了。 本来我以为我们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我在外面玩得风生水起,漫在家里给我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 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我遇到了杨可馨。 说实话,开始遇到杨可馨的时候,她真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她的气质和十几年前的漫非常象,清纯忧郁,同时,她的五官和身材比漫更加精致诱人,虽然我已经阅人无数,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是我见过的女人漂亮的一个,当时我就被她深深吸引了。 那天送她们姐妹回家后,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她家的外在环境,感觉这女孩子家境不怎么样,我想我可以从这个点入手,用物质来吸引她,正好杨可馨在无意提到毕业后想找个实习单位,我就很热情地邀请她来我的公司。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杨可馨成了我的私人助理,我也知道了她原来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怪不得相貌身材那么出众。 当时我被杨可馨真的迷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不仅是因为她的出众美貌,而且因为已经走过青春季节的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年轻感觉,我觉得和这样青春四射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一定能年轻好多岁! 于是我不失时机地向杨可馨献殷勤,比如给她买些名牌化妆品和服饰之类的,对此,可馨总是对我报以礼貌的谢意和甜甜的微笑,她一笑,我心里更开心了。 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孩在笑的时候,眼里也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同时她的明亮眼神还有一种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野性,就是这种混和着忧郁和野性的味道深深地吸引着我,令我特别想将她按在身下狠狠占有,但我知道我不能操之过急,我要有耐心。 我的机会终于来了,那天下班后可馨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办公桌前独自发呆,我走过去询问了一下,原来她是因为和她养父母发生了一点争执,因此才会不开心,我不失时机地安慰了她一下,并且邀请她共进晚餐。 就在那晚,我没有将可馨送回家,而是带到了我朋友托我照管的一栋房子里,将她占有了。 我和漫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对彼此的身体都已经是那样熟悉,可以在漫身上我一点也找不到新鲜刺激的感觉了,但这种感觉,我现在在可馨身上找到了! 她虽然不是处女,但毕竟是良家女孩,和我以前经历过的那些风月场上的女孩截然不同,和那些自愿跟我打炮的高级白领也不同,因为那些女人,无论是风月场上的小姐们,还是那些平时穿着职业套裙一本正经的白领们,其实性经验都太丰富了,虽然玩的时候很爽,但没有什么新鲜的感觉。 而可馨,我料定她性经验不会太丰富,就算有次数也屈指可数,因为进入她的时候感觉那里特别紧致,这更给了我无限刺激的感觉。 一问她,果真如此,可馨告诉我她只和学时的男友有过几次尝试,后来那个男孩出国了,可馨就一直没有再交其他男朋友,所以她的身体才会保留得如此新鲜刺激。 这样一来,我就更加珍惜她了。 不过那时候,我没打算和漫离婚,毕竟我们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有一个女儿彤彤,离婚对我的名声影响很不好,而且更令我不能接受的是,离婚会将我辛辛苦苦积累的公司资产进行分割,那样会导致我的公司元气大伤,可能几年来付出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这一点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开始并没有抱定离婚的打算。 但是后来,漫的离婚意愿越来越坚定,这时候我开始害怕了,我怕她真的会分掉我的一半财产,于是我就找了个人去勾引她,想取得她出轨的一些证据,这样我在离婚时就可以掌握主动权了。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我计划之内,可我却万万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却了别人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那个在我面前总是装得清纯无知c楚楚可怜的杨可馨,居然和我请的那个勾引我老婆的家庭教师是一对儿!他们想尽办法接近我们夫妻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夺我公司的财产! 得知这一切真相的时候,我真想狠狠煽自己几个嘴巴! 我防跟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发妻,却唯独没有防一个认识不过一载的小女生,因为我觉得漫是成熟女性,我们共同生活那么多年她对我了解太多,如果我们一旦离婚,她会对我构成真正的威胁。 但是杨可馨不会,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刚刚走出校门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女生啊,她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心机呢?真是大风大浪都淌过了,却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通过这件事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在政界或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们最终会栽倒在女人手里,就是因为突然在这些年轻诱人的美色面前丧失了起码的防备,掉以轻心才会被人家乘虚而入。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教训,我积累多年的公司财产就这样在杨可馨挑起的这场商业争战灰飞烟灭,已经三十六岁的我不得不再次沦为为别人打工的命运,我也深深地感觉愧对漫和我们的女儿,虽然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我心里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对她们做一些弥补吧。 第二章 捉奸 有人说,丈夫出轨,妻子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我想之所以会有这种说法,其本质原因是因为当局者迷的道理,两口子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很容易因为轻信对方而对一些生活小节失掉注意,所以这样才会导致很多妻子在丈夫出轨后长期被隐瞒。 我不知道徐明辉在我发现之前已经出轨了多长时间,但是,他确实被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所谓妻子最后一个知道丈夫出轨,那是因为轻信对方而产生的疏忽,但是,女人天性都是敏感多疑的,一旦发现对方有这方面的苗头追根梭鱼溯源,那么总会发现对方没有隐藏好的一些马脚的。 我虽然平时做事风风火火,但女性该有的细心和敏锐我也有,我发现徐明辉的不对劲,是有一次他在外面喝完酒回家后,我帮他换衣服时,我发现他西装与衬衫的夹层间带出了两根长头发,因为多年来我一直留短发,发丝最长也超不过二十公分,而且我从来不染发,所以现在冷不丁在我老公衣服上发现这么一根长四五十公分,发色有点发黄的头发,我心里就起了疑心。 我不动声色地盘问徐明辉今晚和什么人在一起,已经喝醉了的他大着舌头告诉我:“有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请客,我和张处长去了,有点喝高了” 我一边挂好他的衣服,一边问道:“没打小姐吧?” 徐明辉毫不犹豫地回道:“没有,”然后还笑嘻嘻地凑过来,作势想在我脸上亲一下,满嘴酒气地对我笑道,“我家里有个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怎么能干那种事儿呢?” 我赶紧避开他那满是酒气的臭嘴,皱着眉头推开他说道:“去去去,快去洗澡!” 徐明辉晃晃悠悠地向洗澡间走去,看着他那高大健硕的背影,我心里的疑心并没有减少。 我知道徐明辉向来会哄女人,他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还有一副八面玲珑雷打不怒的好个性,想从他嘴里探出什么虚实来,那是不可能的,加上那晚他确实喝得不少,从一个醉鬼嘴里想得到什么准确的消息那更是不可能的。 但是,尽管如此,从那天起我心里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开始注意观察徐明辉在生活上的一些小节。 我甚至去移动的营业厅查了徐明辉的电话通话记录,但现在查话费清单,电信部门是会短信通知机主的,所以我在查时,徐明辉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老婆,你在查我呀?” 我赶紧讪笑着回复他道:“没有,就是顺便路过这边办事,想看看你最近有没有背着我干坏事,所以查了一下。” 徐明辉脾气一向好,在单位有笑面虎之称,所以此刻面对我的质疑,他也没有怒,只是平心静气地对我说:“别查了,啊?咱们两口子这么多年了,我你还信不过吗?” 其实那天查话费清单并没有发现什么,徐明辉在单位是个小领导,再加上他性格好,所以交际一向广泛,狐朋狗友很多,电话清单里有很多我不熟悉的陌生号码,所以一时之间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只能暂时先稳住他。 于是我“嗯嗯”地答应着:“好了,知道了,我这就是例行检查,并没有不信任你。”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也就放下心来,挂了电话,这件事也就暂时过去了。 但是对徐明辉的怀疑我并没有减少,因为后来他身上有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令我感到事情并不象他说的那么简单,他可能真的是出轨了。 经常用香水的人可能知道,有的香水味道非常顽固,用过的人走过的地方都会留香半晌,所以经常与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身上难免会留下一些味道。 我从徐明辉身上发现的另一个疑点就是香水味,那一阵他身上总是有股莫名其妙的香味,开始我直接盘问他了,他说是他们单位谁谁谁新买了瓶香水,就给他身上喷了一些,但这话糊弄不了我,人家偶然给你喷点香水,也不可能管一周啊,但问题是有很多天徐明辉身上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香味。 那几天他下班后总有应酬,每天回来都很晚,他对我的解释是,说是跟着单位领导陪一些重要部门的人一起出去喝酒了,但这样的话他身上怎么会有那种香水味呢? 再后来有两次,徐明辉晚归时,我打他电话根本打不通,等到他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那时候我已经睡下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手机为什么关机? 他掏出手机一看,说是没电自动关机了,然后对他晚归的解释还是陪着单位的人一起出去应酬了。 这时候我心里对徐明辉的疑心越来越重了,我甚至偷偷试了他的密码,然后利用一个半夜,查看了他笔记本电脑上的qq聊天记录。 虽然,在这方面,徐明辉是个很谨慎的人,但是还是留下了一些马脚,在他众多的聊天对象里,我发现他和一个叫艳的女人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 那个女人好象以前是他的同事,现在换到另一家单位工作了,也是已婚身份,但婚姻并不是很幸福,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多是一些生活琐事,比如艳向我老公诉说她生活的不如意,我老公安慰她,有时徐明辉也会向那个艳诉说一些对我的不满,比如我脾气急躁,不温柔之类的,但这些话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都是点到为止,说的并不太多。 因为他们的聊天记录非常长,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什么,于是那天我用u盘将他们的聊天记录下载成了本,然后过后到自己的电脑里仔细查看,就是在那份聊天记录里,我终于发现了我老公徐明辉和那个叫艳的女人出轨的一些证据。 比如,有一次那个艳问徐明辉:“我的技术怎么样啊?比你家那位强多了吧?” 徐明辉打着哈哈回答她道:“那是那是,我们家那位太死板了,哪有你这么风情万种?” 艳还发了个嗔怪的神情过来,然后回话道:“死样!你就是跟人家玩玩的吧?” 我老公回复道:“不是玩,是真心的。” “哼,那你能离了她娶我吗?”那女人发问。 徐明辉大言不惭地答道:“你要是敢离,我就敢离!” 看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了,我万万没想到,跟我共同生活十几年,天天在我面前甜言蜜语的老公会说出这样令我寒心的话来! 同时,我也敏感地意识到,他们肯定已经上过床了,虽然此刻我义愤填膺,但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义气用事,所谓捉奸捉双,我手里要掌握更有力的证据,才能打得这对奸夫淫妇没有还手之力。 我知道我得找个契机引蛇出洞,彻底撕开徐明辉在我面前伪装的那层假面具。 几年前,徐明辉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叔子徐明启大学毕业也留在了我们这个城市发展,工作是徐明辉帮他找的,后来明启就在这边成了家,两个儿子都在s市,加之我公婆已经退休,就卖掉了家乡的房产,也来s市定居了,我们家和小叔子家各出了一部分钱,公婆手里自己有一部分钱,在本市买了个二手房。 因为我女儿跳跳小时候是她爷爷奶奶带大的,两位老人很宠爱她,所以跳跳有时候会去她爷爷奶奶那居住。 我的工作不是经常需要出差,但偶尔也要出去几天,因为女儿住在公婆家,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惦记的,此时我就想趁出差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徐明辉到底有没有出轨。 因为我以前也有过这样出差的经历,所以徐明辉完全没有怀疑。 这次出差是真,但间我向公司老总申请了一下,说我家有事,请另一位同事代我去出这趟差临,同时补助也给她,老总很痛快地答应了,那位同事因为平时和我关系非常要好,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那天早上,我装成和平时出差一样,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装在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徐明辉出门时,我也出门了,我们家有一部私家车,徐明辉平时开,他问我用不用送我到机场?我说不用了,你开车时间紧,机场那么远,你再折返回来去单位,多耽误时间,还是我自己打车过去吧。 徐明辉并未怀疑,听我这样说也就答应了,然后我在小区门口打了个车,告诉司机我去机场,就这样上了车。出租车驶离后,我从后窗看到徐明辉的车也慢慢了驶出了小区大门。 其实我并没有去机场,间我就让司机拐了道,直接奔向我家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随便找了个房间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从那家小旅馆悄悄出来,然后走路来到我们家住的那一片小区。 我在我家那栋楼下观察着,我们住的是四楼,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我清晰地看到我们家的窗户是暗的,这证明此时徐明辉还没有回来。 我在小区里的树阴处找个石凳坐了下来,慢慢等待着徐明辉的到来。 到了接近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看到徐明辉驾驶的那辆宝来轿车驶时了小区大门。 看他回来了,我赶紧将自己躲藏进树阴里,同时从暗处用心观察着徐明辉那边的动静。 我看到他下了车,同时,我心里一直怀疑也令我心有余悸的事情到底还是来了,因为我看到徐明辉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下的车,他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妩媚的女人。 第三章 混战 时值深秋时节,我老公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黑色的半长风衣,那是一个知名男装品牌今年的新款,我在专柜给他买的,花了我近两千块大洋,我自己平时根本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但对徐明辉我就是舍得,因为我觉得他成天跟着领导出去应酬,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穿得太寒酸了会让人笑话,可是此刻看着他穿得人模狗样的,却跟着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 徐明辉身边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昔日的女同事夏艳,这个女人其实我以前也见过,不过都是在一些公开的场合,我老公当时是将她以自己同事的身份向我引荐的。 当时这个女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挺爱打扮,显得有点柔柔弱弱的女人,她年纪比我小一点,大约三十岁左右这个样子,平日的穿着打扮很时尚,也爱化妆,说话有一点嗲,据我老公的几个同事说,这个夏艳嫁的不错,老公是个富二代,但婚后可能对她一般,具体我也没打听过,只是听我老公的同事提过支言片语,当时谁会料到她日后会来勾引我老公徐明辉呢? 我记得当时我老公介绍完我,她还亲亲热热地喊我嫂子,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显得柔柔弱弱的女人,日后居然会主动来勾引我的老公! 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只见此刻的她留着长及腰部的长发,在路灯映照下散发着棕黄色的光辉,我突然想起在我老公徐明辉衬衫上发现的那两根黄色的长发,看来那应该就是这女人身上的杰作了? 今晚夏艳身上穿着一件枚红色的束腰风衣,那腰带很宽,束得也很紧,所以显得她腰很细,胸很大,配上她那一头披肩的长发,显得确实有几分风情,而这个女人显然也知道应该怎样彰显自己的魅力,下车后,她就那样挺着胸甩了甩自己的一头长发,这个动作显得非常风骚,怪不得男人见到她会没有自制力。 他们没有发现我,我看到他们下车后,徐明辉就微微揽着那个夏艳的肩膀,带着她走进了我们住的那栋楼里。 这时候我其实非常想冲上去,狠狠地打这对奸夫淫妇几个大嘴巴!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知道我现在冲上去,以徐明辉那张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巧嘴,一定会找出一千条理由来向我证明,他和夏艳是非常正常的男女关系,此刻他带夏艳上楼,不过是想请她喝杯茶云云的 于是,我只能狠狠地咬着牙根,紧紧地攥着拳头,在阴暗的树阴里目视这一对贱男浪女走上了楼。 片刻后,我家客厅那盏大灯亮了,这证明他们已经到了楼上。 我默默地在楼下观察着我家客厅那扇窗户,心里在思忖着:他们此刻坐在客厅里在干什么?喝茶?看电视?还是闲聊?抑或是在接吻?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怒从心生,再次握紧了双拳,抑制住自己马上要冲上楼去的愤怒心理,我看了看表,现在还不到十点,我知道还不是时候,此刻他们二人应该就是坐在客厅里闲聊,就算有亲密动作,但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如果听到我的叫门声来开门,他们完全有时间将自己恢复成正人君子的模样,然后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他们只是在客厅里象普通朋友那样聊天,别的什么也没做。 所以此刻我只能忍。 接下来,我透过客厅那扇窗子看到,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啊晃的,看来他们应该是把电视打开了。 哼哼,这对狗男女还是挺会享受的,看来此刻正在一边观赏电视节目,一边畅谈人生理想呗。 大约十点半左右,我家客厅那盏大灯突然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光线相对昏暗的小灯,我知道徐明辉应该是把墙上那盏壁灯打开了。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光也不见了,看来在这个时间内他们已经沐浴更衣,并且关掉了电视,下一步准备做些好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很快,客厅那盏小灯也熄灭了,与此同时,卧室的那盏灯倒是打开了,但是打的不是明亮的顶灯,而是光线相对暧昧的壁灯。 我还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卧室窗前,将两层窗帘都紧紧拉上,这个人应该就是徐明辉。 看到这里,我的心在一阵阵的抽搐战栗!握紧的双拳也在不住地颤抖!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我拔腿向楼上冲去! 我“蹬蹬蹬”上了楼梯,来到自己家的门前,掏出钥匙就开始开门,可是门在里面反锁上了,我根本打不开。 我伸出手就使劲按门铃,一边按一边用力拍打着门! 我叫了好半天门,门里才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应门声:“谁呀?这大半夜的,这么用力敲什么敲?”这是徐明辉带着不满的声音。 一听到徐明辉的声音,我敲得更起劲了,此时我的心脏也在“怦怦怦”乱跳个不停,焦急似火的我只想让他们马上将门给我打开,抓住这对奸夫淫妇的现形,打得他们无还手之力,我可不想留给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 被我催命一般的急促敲门声逼得没有办法,徐明辉只好走过来给我开了门,一边开门他口还一边没好气地嘟囔着:“谁呀?谁呀?这大半夜的” 当他从猫眼看清是我的时候,不禁大吃了一惊,此时我心焦急如焚,我狠狠地对他吼道:“少废话!快开门!” 这时候徐明辉也没有了退路,他只好将门给我打开。 他将门一打开,我就马上冲了进去,我看到此刻徐明辉身上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睡袍,连睡袍的带子都没有系好,看来就是临时披上的。 我怒视着徐明辉,眼似有火焰要喷发出来,被突然闯进的我惊吓,徐明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片刻没有反应,后来他才战战兢兢地问我道:“海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这时候哪有心情和他废话?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迈开大步就向卧室奔去。 看我如此,徐明辉也象返过神来,他冲过来,一把拦住我,挡在卧室门前,不让我进去。 “你给我让开!”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 “海潮,你听我说!”此时,一贯处变不惊圆滑世故的徐明辉也不失去了主张,不免得有几分慌张,他可能真的没有料到我会跟他玩这种欲擒故纵的反戏,也没料到我会以出差为借口,却反过来杀了个回马枪。 “听你说个屁呀!你给我让开!”我使尽全身力气,用力推开徐明辉,然后迅打开卧室那道门就闯了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夏艳此刻就呆在我和徐明辉这间卧室里面,而且就站在床前,此刻正在神色慌张地看着我。 她和徐明辉刚才可能已经做好准备想干点儿童不宜的好事了,可能刚才已经脱掉了衣服,因为现在夏艳身上也只穿了条几近透明的吊带睡衣,一条带子还松松地垂在肩侧,看样子也是临时穿上的,如果不是我突然闯入,他们现在的好事可能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办上了。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内的摆设,我发现我和徐明辉共住了多年的那张大床上,此刻床的央铺着一条带着粉红色花朵的小布单,看此情景,我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看来他们想的还挺周到啊,怕办事的时候弄脏我的床,所以在我的床单之上又铺了这么一条小床单,以番不时之需。 我还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塑料袋已经被撕开了一口,那是装杜蕾丝安全套的包装袋,看样子他们可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啊! 此时我心里那个恨啊!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我回过头来就给了徐明辉一个耳光,然后冲着站在床边的夏艳就冲了上去,揪着她的长发冲着她那张妖媚丛生的贱脸,左右开工就开打! 夏艳被我连续煽了几个耳光以后,嘴开始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她开始还击,也来拽我的头发,并且伸出手来在我身上乱打。 但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一是我此刻怒气正甚,处于怒火的人往往会暴发出比平时大n多倍的力量,再者说,就算单论体力,这个叫夏艳的女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因为多年来我一向喜欢运动,身体素质一直很好,论体力要优于很多同龄女性,更何况象夏艳这样一贯娇生惯养生活在温室里的娇花。 现在看夏艳还手了,我心的怒气更甚,我手脚并用,一边打她耳光一边在她身上踢踹。 夏艳当然不是我的对手,被我要了几下以后就开始鬼哭狼嚎般嚎叫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分外糁人。 徐明辉刚才可能被我那一耳光打懵了,现在才回过神来,看他的小相好被我打得这么凄惨,他一下子冲上来,用力拉开正在发疯的我,将我扯到一边,然后低吼着对我说道:“行啦!打两下出出气差不多就行啦!真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第四章 将裤衩套到他们头上 余怒未消的我,象看怪物一样打量着眼前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冷笑着问他:“哟嗬!您这是心疼了是吧?” 此时夏艳半边脸已经肿起来了,头发也被我揪得凌乱不堪,眼睛更是哭得肿得象两个桃子,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儿看着徐明辉,那架式大概是想让徐明辉给她作主呢。 徐明辉看了看我,他当然觉得心虚,但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被我打得龇牙咧嘴的夏艳,又鼓足勇气低声对我说道:“你把她打坏了,你不也得去坐牢吗?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我冷笑着看着这个男人对我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番话,然后厉声反驳他道:“徐明辉,你听好了!我就算是把她打坏了,被警察抓走,法官审案的时候也得问个来龙去脉,如果法官大人知道我是在自己床上,将和自己老公鬼混的女人打伤的,他也得判我个事出有因!” 听着我尖利的一席话,一向巧舌如簧的徐明辉也一时语塞,他又瞟了眼夏艳,然后以商量的口吻对我说道:“海潮,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有什么话,咱们两口子坐下来慢慢说吧,先让夏艳回去,你看行不?” 此时徐明辉对我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温暖如春的感觉,如果不是旁边站着个夏艳,我还真以为这只是我们两口子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一次争吵呢! 可是,当我看到站在旁边活生生的夏艳时,脑子一下子全清醒了。 我狠狠地瞪着夏艳,这个女人毕竟是做贼心虚,她看我的眼神都是瑟缩的,看她被打得那个狼狈样儿,我心里的气也算消了一部分,但是,当我看到徐明辉那副大言不惭替她解围的德性时,我心里的火又“蹭蹭蹭”地钻了出来! 尤其是此时我的眼睛一下子瞟到了两个物件上,那两个物件就搭在我和徐明辉平时睡的那张大床旁边的椅子上,刚才我就觉得那两个东西很扎眼,但因为忙着收拾徐明辉和夏艳这两个贱人,没顾得仔细瞧一眼,现在我仔细看了看,当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因为那一白一黑的两个物件,是两条短裤!白的是我给徐明辉买的纯棉男士内裤!黑的带蕾丝花边的当然就是夏艳那个贱女下身的贴身之物,而且看上去还是条风骚无比的丁字裤! 看着这两条内裤,我只感觉热血上涌,一阵阵地往脑门上冲,我想这对狗男女作梦也没想到我会杀了个回马枪,刚才听到有人敲门,他们可能只匆匆套上了睡衣,所以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想,徐明辉,你不是帮着那女人说话吗?你不是想让她体体面面地出这个门吗?那好,那我就成全你们二人!今天我让你们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从这个门里出去! 想到这里,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扯过那两条内裤,将白色的那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徐明辉脑袋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又将那条黑色带蕾丝花边的丁字裤套到了夏艳的头上! 这一对贱人被我这突然之举搞得有点发懵!等他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这时候我已经操起立在阳台上的一个拖地的大拖把,然后象驱赶两个牲畜一般,向他们身上打去,一边打,我口一边叫喊着:“滚!滚!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徐明辉和夏艳还没来得及取下各自脸上的内裤,就象两个仓皇逃窜的动物一样,屁滚尿流地被我打出了我的卧室,然后又被我赶出了我们那套房子! 看他们脸上套着内裤,身上穿着睡衣,狼狈不堪地被我赶了出去,这时候我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我在他们身后将防盗门“砰”地一声关死了。 然后我又返回到卧室,用那条铺在床上的粉花小床单,裹起这对贱男浪女留在我卧室的那些衣服物品,裹成一团,然后快步走到大门前。 当我再次开门时,我看到徐明辉和夏艳站在楼梯的一角,夏艳似乎在啜泣,徐明辉好象在安慰她。 看着他们这一副丑态,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心想,就让你们这对贱男浪女相亲相爱永远过下去吧,这个贱男,我不要了! 想到这里,我“砰”地一声将那一团东西扔给了他们,然后再次将门死死关紧! 我重新回到卧室,此时我身上有种虚脱的感觉,虽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东西,但我却感觉空气处处充斥着他们留下来的骚气,我感觉恶心! 我将床上那条床单扯下来扔进了卫生间的垃圾桶,又换上了一条崭新的床单,就这样衣服都没脱,和衣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我睡了过去,间好象响了两次电话,但我没接,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好,一直做恶梦,等我睁开眼睛醒来时,感觉浑身都是酸痛的,无边的气愤,加上昨天和夏艳厮打时留下来的痕迹,此时都清晰地反馈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枕边的手机,发现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徐明辉打来的,时间都是凌晨时分,我想了想,昨天夜里不是把他们的东西扔出去了吗?那里面有徐明辉的裤子,他的手机应该就是放在裤兜里的。 我没理会徐明辉的电话,这时候我看到了另一个未接电话,这个人是徐明辉一位老领导的妻子,徐明辉这位老领导姓许,是他们原单位的老局长,他妻子姓王,是个很热心的老大姐,我们都亲切地唤她为王姐。 我们住的这套房子属于徐明辉他们工作的那个系统的福利分房,虽然他们单位经过几次改组,我们的房子也换过一次,但是周围还是住着一些徐明辉原来单位的同事,许局长和王姐就住在我们旁边的一栋楼里,他们两口子人都非常好,尤其对下属和晚辈很是提携,所以我们平常都很尊敬他们。 现在,看着王姐给我打来的电话,我心生狐疑,想了想,我还是给她回拨了回去。 “喂?是王姐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是我呀,小蔚,你醒啦?”王姐亲切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轻声问王姐道:“王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姐沉吟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对我说道:“哦,是这样,昨晚啊,小徐在我们这里挤了一宿,早晨我给你打过一回电话,可是那时候你可能还没醒。” 此时我才明白,原来徐明辉昨晚是跑到他原来的老领导家去借宿了,那夏艳他是怎么处理的呢?难不成先把她送回去了,然后又跑到许局长家里去借宿了? 听王姐这欲语还休的口气,我想她可能对我和徐明辉之间的原委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对王姐说道:“王姐,不好意思啊,给您和许局长添麻烦了。” 听我这样说,王姐急忙笑了笑,然后语气委婉地劝导我道:“小蔚呀,有什么事,还是你们两口子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要搞到众人皆知嘛,这无论是对小徐,还是对你,影响都不太好。” 听王姐这样说,我冷冷一笑,然后语气平静地回复她道:“王姐,徐明辉他都做得出来,还怕影响吗?他不怕,我又怕什么哟?你知道我昨晚是怎么把他和夏艳在我卧室抓的现形吗?” 一听这话,王姐尴尬地笑了,她低声对我说道:“从小徐那里,我听了个大概,他说他昨晚喝醉了,确实做了做不住你的事,想向你道歉,但是你现在在气头上,他又不敢回去找你,托我劝劝你,希望你再给他个机会,”然后,王姐还语重心长地劝说我道,:“小蔚啊我是这样想的,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打算,是不是想和小徐过下去,你都得和他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打呀骂呀,这些都不解决问题的。” 听到这些话,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想,不管怎么说,我和徐明辉之间的事情,都和别人没有关系,也没有必要把毫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 于是我思忖着,对王姐说道:“王姐,这样吧,你让徐明辉回来吧,我今天白天不上班,就在家里,你让他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王姐微笑着回复我道:“哎,这就对了嘛,好,我马上转告给他。” 放下王姐的电话,我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二十分钟后,徐明辉回来了,他是用钥匙自己开的门,因为昨晚我将他的衣服裤子全从楼道里扔了出去,钥匙之类的可能也在他的衣兜里面。 但此刻他身上没有穿昨晚那套衣服,穿的是一件并不算合体的男士夹克衫,大概是从许局长那里暂借的吧。 他进来时,我正翘腿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徐明辉走过来,想了想,在我左侧的单人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 我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他,我发现他右眼眶有些青紫,大概是我昨晚用拖布赶他和夏艳出门时在他脸上留下的纪念品。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觉得既可悲又可笑。 看到我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徐明辉低低地对我说道:“海潮,对不起。” 第五章 揭底 我死死地盯着徐明辉那张看上去线条分明的脸庞,不明白这个以前日日夜夜对我花言巧语,说要疼我爱我一辈子的男人,怎么就会做出那种背叛我的无耻之事? 被我咄咄逼人的目光这样逼视,徐明辉自觉心虚,微微垂下了眼。 沉默良久,我掷地有声地质问他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蔚海潮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你把那个女人往家里带的时候,就没想过我和女儿的感受吗?” 徐明辉心虚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喃喃说道:“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精虫上脑一时糊涂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心里要是有气的话,都冲我来吧,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因为这都是我欠你的。” 其实徐明辉这样一说,我倒没有兴趣去打他骂他了,我虽然性格火辣些,但我毕竟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是泼妇,打人骂人那些事,被逼得气头上可能会有所发泄,但真到解决问题上,就象王姐刚才在电话里所说的,夫妻之间的问题,光靠打和骂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于是此刻我叹了口气,看着徐明辉又沉默了半晌,后来我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别光说这些道歉的话糊弄我,毕竟道歉是不能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的,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是了解你的,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发现我对你了解得并不够,所以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想听实话,什么道歉或者花言巧语之类的话,都免了吧。”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也叹了一口气,他面色疲倦地用手撸了一把脸,没有看我,却低低地反问我道:“海潮,你真的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我冲他点了点头,答道:“当然。” 徐明辉抬起头看向我,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道:“这些话也许会很伤人,你真的能听进去了吗?” 听他这样说,我有一些发怔,毕竟此时的徐明辉和以前的他大为不同,以往的他在我面前一贯都是一副笑容可掬俏皮话连篇的哈皮模样,虽然他在家里很少做家务活,但在我忙碌的时候他也会用笑话来哄得我哈哈大笑,正所谓一笑解千愁,被他这么一哄,我做家务时那些烦恼和劳累都一扫而空了。 拿我平时的话来说就是他在我面前整天没个正形,所以象眼下这种我们夫妻之间严肃认真的谈话还鲜少遇到,所以我才会有一瞬间的怔愣。 怔愣过后,我冲徐明辉点点头,平静地对他说道:“当然能听进去,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算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所以我现在只想听你的心里话。”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那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我保证实话实说。” 我思索着,然后问徐明辉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明辉想了想,回答我道:“大约是半年前吧。”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里一惊,难道说他们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翻云覆雨了? 想到此,我直接问他道:“从那个时候,你们之间就有性关系了?” 徐明辉看着我,神情有点犹豫,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他肯定的答复,我心里的怒气无法言表!我觉得自己就象个傻子一样,这半年来不知疲倦地做着人家背后辛勤的小主妇,却未料到自己老公早已经成为别的女人的盘餐了。 那一刻,我真想拔地而起,怒斥徐明辉的无耻! 可是想到刚才我答应他的条件,无论如何我不能发火,因为一旦此时我发火,那么接下来的话也就没法谈下去了,我也就听不到徐明辉更多的心里话了。 于是,我忍住一肚子的怒气,对他点了点头,又问他道:“你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 看我没有发作,徐明辉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他思忖着回答我道:“其实开始,我们就是最普通的朋友,你也知道小夏在我们单位呆过,那时候她就是我的属下,当时因为初来乍到吧,她对环境不太熟悉,我对她帮助挺多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把我当老大哥看待。后来她虽然调到了别的单位工作,但与我的联系一直没有断,尤其是络聊天,有什么烦忧的事,都会和我说一说。” “就是在这聊天过程,加深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我追问了一句。 徐明辉点了点头,喃喃答道:“小夏在结婚后,过得并不舒心,虽然她出嫁时挺风光的,但实话说她那个老公并不是个很懂事的男人,年轻,加上家庭条件优越,所以脾气很是骄横跋扈,也不懂得怎么疼女人,婚后还总是艳遇不断,所以小夏觉得心里很苦闷。想离婚吧,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再说她娘家也不允许她离婚,她也怕各种闲言碎语,所以就这样一直拖着。” 我心里在冷笑,这个理由找的好啊!她被丈夫冷落,被出轨丈夫伤害,就到别的男人身上来找平衡?不惜以伤害别人的家庭来弥补自己内心那点缺憾! 看我坐在那里面色铁青,徐明辉有点不敢说下去了。 片刻,我又竭力平静地追问他道:“然后呢?就这样,你们就搞到一起去了?” 徐明辉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紧接着追问了一句:“你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什么情况下?” 徐明辉躲避着我犀利的眼神,然后吞吞吐吐地告诉我道:“大约半年前吧,我们两家单位有个联谊活动,那一天我喝多了,活动结束的时候也很晚了,我开不了车,小夏就主动提出送我回家,然后她就开车将我带到了她家里。” 说到这件事,我大致有了一点印象,当晚我给徐明辉打过电话,他说自己喝多了开不了车,和几个男同事在附近旅店开间房休息,就不回来了,我当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却万万没有料到,那一晚他居然直接跑到夏艳家里去了! 我想,在那之前,他们两个肯定就眉来眼去早已是郎有心妾有意,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天雷勾动地火了,要不就凭一次醉酒,两个已有家庭的普通同事就能搞到一起去,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那一晚,她老公不在家?她家小孩呢?”沉默片刻,我问了一句。 徐明辉点了点头,答道:“她老公经常不在家,他们现在也没有小孩。” 怪不得夏艳会这样放得开的玩!原来她现在轻手利脚,既没有孩子牵绊,老公又经常不在家,这种生活可以说给了她很多自由的空间。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呢?和我离婚,娶她?实话告诉你吧,我偷看过你们的聊天记录,你说过,只要她敢离,你就敢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什么都不再对徐明辉隐瞒,将一切对他和盘托出。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喃喃回复我道:“络上的那些话,你怎么能当真呢?我当时只是和她说着玩的,根本不会当真的,她不可能离婚,我更不可能离了你和咱们的女儿。”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徐明辉,你行啊,你真的把婚内情和婚外情分得这么清楚吗?怎样取舍,哪个应该珍惜,哪个应该放弃,你心里真的有数吗? 被我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徐明辉又微微低下了头。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能让你这样把持不住?”沉默片刻,我冷冷地质问他道。 听到我这句质问,徐明辉赶紧抬起头来,冲我摆了摆手,否定地说道:“不不不,海潮,你千万别以为我跟她就是因为她比你好,这东西说白了只是一时的刺激而已,男人出轨,有时候并不是因为出轨对象比老婆好多少,只是图那一时的新鲜” 我冷笑,然后语气淡淡地对徐明辉道:“你别再隐瞒我了,你们的聊天记录,我从头到尾都看过了,在其你可是抱怨了很多我的不是啊,今天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还不如实话实说,把对我的意见吐露个干净吧,这样的话,咱们夫妻也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徐明辉看着我,我知道他心里现在也很矛盾,徐明辉一向是个圆滑世故的人,也深深懂得权衡利弊关系,哪些应该说,哪些不应该说,他心里很清楚。 但实话说,到了眼前这个地步,有些话他也瞒不下去了,也可能这些话在他肚子里憋了太长时间,所以在我的一再逼问之下,最后他干脆和盘托出了。 “海潮,你真想听吗?”沉默良久,他又问了我一句。 “当然!”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道。 徐明辉想了想,象是下定决心般,缓缓对我说道:“我最终没有把持住自己,和夏艳在一起了,确实是因为心里有些烦恼和空虚。” “这些烦恼和空虚是因为我吧?”看他顿住了,我追问了一句。 徐明辉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我没有的优点呢?”到了这个时候,我只想知道徐明辉的心里话。 徐明辉思索着,慢慢回复我道:“和你相比,小夏这个人很温柔,脾气很好。” 我徐徐点头,我脾气不是特别好,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还有呢?”我追问了一句。 “还有就是,夏艳懂得体贴男人,不会给他太大的压力。”徐明辉缓缓回道。 “我不体贴你吗?我给你什么压力了?怕你累着,你回家后连家务我都不让你做,这叫给你压力吗?”我没忍住心里的火,连珠炮似地对徐明辉说道。 第六章 引君入瓮 “不是,我说的体贴和压力不是指这方面,”徐明辉带着一脸无奈对我说道,随即他还看了看我,神情里似乎显得很为难,“海潮,你看你就是这么个急脾气,所以平常有些话我都不敢对你直说,就怕你点火就着,那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剩下的只能是争吵。” 既然徐明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好暂且压下一腔的怒气,免得到时他说我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倒是要听听,他所谓的体贴和压力是什么意思。 我冲徐明辉挥了挥手,语气尽量平静地对他道:“那好,你说吧,放心,这回我不着急了,你慢慢说,把心里的想法如实都告诉我。” 为了显得自己很轻松,我还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这样就不会给徐明辉太大的心理压力。 果然,看我神态渐渐放松下来,徐明辉又打开话匣子,开始说开了。 “海潮,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家里外头都是一把好手,把我和女儿照顾得都很好,把咱们的日子也过得很红火,可是,有时候,夫妻之间的感情不仅仅表现在这些物质方面,还要有精神方面的一些交流。”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的精神交流少了?”我尽量平和地问徐明辉。 他看向我,冲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具体说说吧,你具体指的是哪方面。”我低声对徐明辉说。 他又点了点头,然后思忖着徐徐说道:“刚结婚那几年还行,可是随着咱们结婚年头的增加,尤其是你有了跳跳以后,在家里说话呀,穿着打扮呀,你越来越随便了,干什么都风风火火c咋咋呼呼的,再也没有了刚结婚那阵儿的腼腆和含蓄,这一点让我挺失望的。” 我承认徐明辉说的是事实,自从我生了跳跳以后,尤其是把跳跳接到身边上学后,我的言行举止确实比刚结婚时大有改变,那是没办法的事,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我就象个不停运转的陀螺似的,赶紧起床梳洗,做饭,给孩子穿衣服,督促她洗脸刷牙,然后送她去幼儿园;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我再去上班。 在公司忙了一整天后,下班时我又蹬着个小自行车马不停蹄地跑到幼儿园去接孩子,因为那几年徐明辉工作比较忙,所以孩子一般情况下都是我接送,接完孩子以后我还要回家给他们爷儿俩做饭。 晚饭吃完以后,擦桌c洗碗c拖地,然后督促女儿洗漱c刷牙,把女儿收拾干净后,我再到女儿房间搂着她给她讲一会儿故事,直到哄着她睡着。 孩子入睡以后,我还要看看当天有没有他们爷俩儿换下的脏衣服,把这些话儿都干完,我才能去洗澡刷牙,然后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回到卧室,每天这个时候我和徐明辉才有了一些单独相处的空间。 第二天周而复始,又是这样的日子,忙碌而又琐碎,孩子上小学高年级后,虽然上下学不用我接送了,但是因为跳跳不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这个时候在她身上花费的精力就更多了,督促她做作业,规范她的日常行为举止,哪一块都不能掉以轻心,哪一块都是重之重。 这样忙碌的我,确实和温柔和含蓄沾不上边儿,但我想大多数经历过这种岁月的女人都能体会我内心的艰辛,谁不想坐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做阔太太?哪个女人不想永远都象少女一样温柔甜美含蓄?但问题是我也得有这样的条件啊!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已婚女人,既要照顾家庭,照顾老公孩子,又要忙自己的工作,哪里还有那份多余的精力玩什么温柔含蓄呢? 这才叫真正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分身乏术啊! 但是,尽管心里有一肚子的的委屈和怒火,此刻面对徐明辉我却只字未提,我很云淡风轻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道:“你继续往下说。” 象得到鼓励一般,徐明辉继续往下说:“有了孩子以后,你嗓门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急躁,尤其是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其实有些话完全可以慢条斯理地说嘛!对待孩子要有耐心,要说服教育,而不是动不动就训斥她。” 听着徐明辉这样说,我只觉得好笑,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徐明辉,我看着他冲口而出:“你带过几次女儿?” 听我反驳,徐明辉赶紧摆手对我申明道:“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因为平时工作忙,我带孩子的次数远远少于你带她的次数,所以这个问题我只是就事论事说一说,说出来的目的也是劝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罢了。” 我冷笑,我心想,就你女儿被她爷爷奶奶惯出来的那个任性骄纵的小脾气,不恩威并重,她能听得进去吗?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眼下在谈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问题,于是我有点不耐烦地冲徐明辉摆摆手,道:“女儿的问题一会儿再说,先说咱们之间的问题,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都一五一十说出来吧。” 徐明辉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我,对我缓缓说道,“还有一点,我早就提醒过你,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定要加强保养,可你看看你穿的这些衣服,还有用的那些化妆品,都是一些廉价货。穿着这些衣服,脸上擦着这些化妆品,咱们每次出去参加同学同事的聚会,看看别的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同学都打扮得又体面又华丽,你不觉得掉价么?”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一股怒气往上涌,想憋没憋住,我冲口对徐明辉说道:“有什么掉价的?我一没偷,二没抢,衣服虽然便宜,但我穿着舒服得体。化妆品虽然都是超市货,但擦上去能护肤就行了呗,你说有什么掉价的?” 看我开始还嘴了,徐明辉低头冲我摆了摆手,息事宁人似的说道:“好好,咱们先不争论这个话题。” 我看着坐在眼前道貌岸然的徐明辉,此时我的情绪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了,更多的是感觉心寒,一股凉透骨髓的寒意直达心底。 结婚这么多年,我没买过超过五百块钱的衣服,无论是夏天的连衣裙,还是冬天的大衣,都没有超过五百元的,羽绒服我都是挑反季打折时去买回来的,只为便宜几百元钱。 我用的化妆品,全是超市里的大陆货,比如大宝c郁美净之类的,我的皮肤不白,但很光滑,从青春期起就没长过什么痘痘,也不挑化妆品,擦什么都一样,我感觉化妆品那东西能滋润皮肤保湿就行了,我们办公室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用的都是动辄几千元的名牌化妆品,但我看她们皮肤也就那样,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当然,我在服装和化妆品上这样降低标准,苛求自己,其目的也无非就是为了省几个钱,省下这些钱好用于我们这个小家的开支,我宁可多给孩子买点营养品,多给徐明辉买一身名牌服装,也不愿意在自己身上多投入,没想到到头来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我心里暗暗地骂道:徐明辉呀徐明辉,你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你去衣柜里看看,你动辄上千的衣服有多少件?你再去看看我的衣服,我多少件衣服加起来能比得过一件的价格?我对你掏心掏肺到这个程度了,到头来你却派了我一身的不是,这可真真是没了天理了。 我忍住满腔的怒气和寒意,问徐明辉道:“还有呢?” 徐明辉看着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咱们无妻之间的房事,”说到这里他脸色有点胀红,“随着结婚年头的增加,你越来越令人乏味。在家里也越来越不修边幅,总是穿得大大咧咧的,偶尔给你买了件情趣内衣,你也不肯穿,搞得我兴趣索然,这方面也是我和你产生距离的一个原因。” 我在心里冷笑,心想:徐明辉,如果你是个大款,买得起大房子,请得起保姆,雇得起佣人,我回家后什么都不用做,那我天天穿个情趣内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咱们的大卧室里诱惑你,可是你能给我创造这个生活条件吗? 我天天忙完工作忙家务,忙完家务忙女儿,每天晚上等我回到卧室休息时只想睡觉,我承认这些日常琐事磨损了我一部分对性的兴趣,但作为丈夫,你应该最了解妻子的辛苦和不易,可是你此刻不是体谅妻子的辛苦,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艳在这方面很有情趣吧?”我的怒意没有形于色,我神色平静地问徐明辉。 看我没有动怒,徐明辉以为我要好好地和他交流这个话题,于是他很诚恳地冲我点了点头,答:“是,她很有魅力。” “她也肯同你出去打野仗吧?”我又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徐明辉表情有点尴尬,他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我在心里苦笑,我想起以前有一次,徐明辉晚上开车带我出去兜风,后来他将车停在一个公园的门外,想要拉着我到公园里无人的地方打野仗,让我严辞拒绝了,我当时是想,我们都这把年纪的人,万一让人公园的工作人员抓住,以为是什么不务正业的流氓呢,到时再把我们扭送到派出所去,这得有多丢人啊? 可笑的是,当时我不肯做的事,恐怕这个夏艳都代替我和徐明辉完成了。 “就以上这些了?还有什么对我的不满吗?不防一起全说出来吧。”我平静地对徐明辉道。 “还有就是你在财务上管得太紧了,给我的零花钱太少。另外,你平时对我追得也太紧,平时和同事一起出去应酬,每次最先打来电话的,都是你。” 第七章 决定 我听着徐明辉在那里一条一条细数对我的不满,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在家庭财务上之所以管那么紧,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庭的长远打算,象我们这样工薪阶层的小两口,不趁年轻时多攒点钱,等到人到年时就会遇到措手不及的尴尬境地。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时候双方父母都已年过七旬,各种疾患纷至沓来,孩子那时候也上大学了,或者毕业面临工作,总之处处都需要花钱,而我们两口子也将青春不再,身体c精力各方面都将大不如前,如果不趁年轻时多吃点辛苦攒下点儿家底儿,到那时候临时抱佛脚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正因为如此,我在过日子方面才将钱抠得这么紧,我舍不得给自己买昂贵的衣服,同时在家庭开支等各方面都精打细算,就是靠这样的勤俭节约,我和徐明辉婚后十几年,才能靠一份死工资在单位分的福利房之外,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还能再拥有一套属于我们的商品房,而且还能对外出租赚取一份额外的收入。 我为家庭做的这些贡献,徐明辉都不放在心上,唯独抱怨我给他平日里的闲钱太少,他怎么不说我在自己身上更舍不得花钱呢?再说徐明辉手里并非一点闲钱没有,我在掌握着他的工资的同时,每月也会给他留出一部分零用钱,这个数目绝对能满足他基本应酬方面的开支,当然,如果他要想出去吃喝嫖赌,那倒是不够,我也正是防止他在众多的应酬方面学好,才在这方面卡紧他。 还有就是徐明辉出去应酬时我电话追得比较紧这一点,我这样做,一是担心他的安危,深更半夜的你还不回来,现在社会这么乱,我关心一下不可以吗?再者说,在我们飞运转的这个社会里,天知道蕴藏着多少糟粕,现在社会风气这么坏,男人想要学坏太容易了,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我用电话催促一下,希望你早点回来,一是表示对你的关心,再者也是提醒你一下对这个家庭的责任感,可悲的是,到头来这都成了徐明辉历数我的一条条虐待他的“罪状”,真是可悲又可叹。 看着徐明辉在那滔滔不绝地说,一会儿说我这样做让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很没面子,一会儿说,正因为在我这里觉得有点压抑,所以才在夏艳那里寻找寄托,扒拉扒拉的。 我越听越不对劲儿,后来我干脆打断他说道:“徐明辉,我算是听明白了,闹半天你这出轨是让我逼的啊?你在夏艳身上做活塞运动的时候,有没有历数我这些年虐待你的暴行啊?” 徐明辉看我这样说,勉强笑了笑,赶紧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海潮,你看你,你让我说心里话,到头来我全实话实说了,你却不爱听了” 我点着桌子,冷冷地对他道:“我让你说,我是让你实事求是,你说这些东西是实事求是吗?” 徐明辉尴尬地看着我,然后嗫嚅道:“反正我上面说这些,全是肺腑之言,今天对你说出来,也是让咱们夫妻好好反思一下以前的相处方式,希望以后能有所改进。” 我瞪大双眼看着徐明辉,须臾,我大笑起来,徐明辉有点诧异地看着我,不明所以。 笑够之后,我眯着眼睛,斜睨着徐明辉冷冷地对他道:“徐明辉,你要点脸吧!现在是你婚内出轨让我当场捉奸,你却拉着我跟你一起反思?人不要脸,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吧?” 徐明辉看着我这样说,脸色煞白,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看我起身,徐明辉冲口问道:“海潮,你要干什么去?” 我冲他挥挥手,然后回他道:“咱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啥也别说了,离婚吧!”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也傻了,片刻的呆愣之后他“呼”地一下拉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说道:“我刚才说那些话,全是你让我说的呀!我以为你有这个承受力才说的,没想到你会这么接受不了,早知道如此刚才那些话我就不说了。我可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的事儿,就算和夏艳在一起,也是我一时糊涂,从来没想过和她有什么结果。” 我甩开徐明辉的手,郑重地对他说道:“徐明辉,我感谢你刚才对我那番实话实说,要不我还跟个混在深山里的傻子一样,云深不知处呢,自己以为自己过得很幸福很快乐,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屁!现在你让我明白了一切,也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徐明辉呆呆地问我道。 我想了想,然后轻声回复他道:“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起草个协议,咱们协议离婚吧,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也会上法庭起诉离婚的。这几天反正跳跳不在家,我先住到咱们新房子那里去吧,给你几天考虑时间,考虑好了给我电话。”说着,我慢慢地向卧室走去。 徐明辉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后来他转过身来冲我喊道:“蔚海潮,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哪对夫妻没有矛盾?哪个丈夫不犯错误?就因为一次错误就将我打入死门?没门儿!我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的!” 看着徐明辉面红耳赤冲我叫嚷的那副模样,这和他平日里一贯温尔雅处变不惊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我心里冷冷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回到我们的卧室。 我到卧室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一些随时穿用的衣物一件件装进皮箱,然后拎着皮箱走出卧室。 看我走出来,徐明辉挡在门口,拽着我的胳膊对我急切地说道:“海潮,你不能走!”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很紧,我根本挣脱不开。 无奈之下,我只好放下手的皮箱,皱着眉头冲他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这时候徐明辉也急了,他的脸色都胀成了猪肝一样的紫红色,他看着我剧烈地喘息着,然后抓着我的手,急切地对我说:“海潮,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徐明辉说这几句话时掉眼泪了,看着他落泪,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从大学里一路走来的花季雨季一般的珍贵感情啊!大学里面的恋人有几对最终能修成正果的呢? 但是我和徐明辉却修成了,本来我们应该好好珍惜这段难以可贵的缘分,谁能料到会以今天这个结局分手呢?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卧室门口僵持着,良久没有说话,徐明辉眼含热泪,面红耳赤,带着渴求的目光望着我,我侧过头,努力不看徐明辉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其实这时候我也忍不住落泪了,但我并不想让徐明辉发现我此时的懦弱,所以我侧过头不看他。 良久,我的情绪平静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徐明辉,对他哑声说道:“你还是让我走吧,咱们两个都平静几天,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俩勉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大眼瞪小眼,更尴尬,还不如先冷却几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叹了一口气,他无奈地放开了我的手腕,然后低低地对我说道:“海潮,如果你只是想冷静几天,那我放你走,但我希望你冷静过后,还能重新回来,咱们一家三口还象以前那样过日子,好不好?” 看着徐明辉殷切而充满渴望的目光,我胡乱地冲他点了点头,其实这时候我也不确定我们以后到底该往什么方向去,眼下我只想尽快摆脱他,找个地方好好冷静思考一下我们的未来。 看我似乎是答应了,徐明辉赶紧伸手接我手的皮箱,对我说道:“那我送你过去。” 我看着他那副讨好我的样子,片刻没有说话,其实我想说我还是自己打车过去吧,但想来那样又要和他纠缠半天,于是我也就默认了他的这个举动,就这样,徐明辉帮我提着皮箱,和我一起下了楼,然后他开车将我送到我们新买的那套商品房那边。 其实这套房子一直是对外出租的,但因为上对房客人品不太好,把卫生间和厨房给我搞得一塌糊涂,最后我没待合同到期就将那对没素质的小夫妻赶跑了,然后找人收拾了一下被他们搞坏的卫生间和厨房的一些设备,准备过一阵再租给一些靠谱的房客。 没想到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我自己搬过来住,以后大概也就准备长期在这边安营扎寨了,对外出租的事儿也就暂时不可能考虑了。 徐明辉开车将我送到新房子楼下,我就让他回去了,没让他上楼,我告诉他,咱们两人都冷静几天吧,然后再通报一下彼此心的意见,那时决定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走,徐明辉答应了。 在新房子里住了几天,我心里一直在考虑到底应不应该和徐明辉离婚的问题,最后,我还是决定和他离婚。 第八章 离婚 我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折不弯的人,徐明辉的心迹没有暴露给我之前,我还可以自我麻痹自我安慰,以为他虽然嘴上花花点儿,但本质不错,也真心爱我和孩子,爱这个家,但是,现在一旦知道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的心就彻底凉了。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虽然举止大大咧咧些,但在所爱的人眼里,我应该是个比较可爱的小女人,因为我活泼c勤奋,真心的爱着徐明辉,也爱我们的女儿和这个小家,这还不足够让徐明辉爱我么? 我却万万没有料到,原来在徐明辉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说话大嗓门c衣着没有品味,令他在朋友面前丢尽颜面的粗俗妇人形象,就连我过日子精打细算,对他下班后的行踪追得紧些全成了缺点,成了他背叛这个家庭背叛我的理由,这些都令我的内心感到自内而外的一股股寒意,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承认我设了个套子让徐明辉钻进来,让他将内心的真实想法全盘倾泻出来,但我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知道我在他内心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现在我既然知道了自己在他内心是这么的不堪,那么这桩有了裂缝的婚姻不管怎么修补,我以后不管做多少努力,可能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把自己放那么低,非要委曲求全继续跟他过这个日子,所以我才最终决定离婚。 做出这个决定以后,我就打电话告诉徐明辉了,他的态度没有我离开那日那么激动,但也很坚决,他不同意离婚。 后来的日子,我们夫妻俩就开始了一段拉锯战一般的对峙生活,为了劝说我回心转意,徐明辉派出了所有可以使用的力量,他的老领导许局长亲自给我打电话,王姐更是亲自登门劝说我再给徐明辉一次机会,徐明辉的家人,包括他的父母,也给我打电话,让我原谅他一次。 公公婆婆并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一直以为我们俩只是普通的两口子吵架呕气,我也不好当着两位老人的面控诉徐明辉和别的女人上床被我当面捉奸的丑事,毕竟他们年龄大了,听到这种消息万一承受不住打击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负不起责任,所以面对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只能是暂时支吾过去。 后来有一个晚上,我的小叔子明启和他的妻子亲自到我的住处来找我,想劝说我和徐明辉和好,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该说的话我全都对他们说了,虽然明启和他妻子都劝我再给徐明辉一次机会,但听到他们的大哥所犯的错误,他们也都沉默了,后来他们又劝了我几句,但看我态度如此坚决,最终他们只好无功而返了。 看众人劝说我无效,徐明辉开始采取了拖的战略,他开始频繁的出差,打电话总是联系不上他,他以为靠这种拖的战略,能将我拖得回心转意了,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蔚海潮一旦做出什么决定,根本不是别人能轻易改变的。 看徐明辉一拖二躲玩失踪,我一怒之下,准备直接到法院起诉离婚。 既然做出这个决定,我当然要先找一位律师咨询,我找的律师是我以前通过工作认识的一位朋友,她叫许心诺。 心诺和我年龄相近,阅历也相近,本来开始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伙伴关系,但在后来的慢慢接触,渐渐变成了生活不错的朋友,我知道她有时也会接手离婚纠纷方面的官司,于是就找到了她咨询。 我们在一家幽静的小咖啡厅见面,心诺是个五官秀美,皮肤白皙的柔美女人,仪态非常优雅,那天和我见面时她穿了一套浅红色的套裙,看上去非常的典雅大方。 看着我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地喝着咖啡,样子很是苦楚,许心诺冲我嫣然一笑,轻声询问我道:“都考虑好了?你真的决定和徐明辉离婚了?” 我冲她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决定了,这个婚,我一定要离。” 许心诺微微点头,看着我沉思片刻,然后轻声说道:“其实,我遇到的很多夫妻,开始找我咨询离婚的事儿时态度都非常坚决,但经过调解,最后都打消了最初的念头,毕竟经营一桩婚姻并非易事,轻易打碎它虽然容易,但想重新再建立起这样一个城堡,谁又会料到会不会比之前好呢?” 我明白许心诺所说的意思,她无非是想让我冷静考虑一下,权衡一下利弊,毕竟我的年龄不年轻了,离婚后再找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了,在这个社会,毕竟女性还是弱者。 但是,有一点她不知道,就是我蔚海潮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不信邪的人,我一旦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别人越劝我说离婚对女人来说后果多么沉重,离婚的女人生活多么艰难,甚至说离婚的女人再婚的对象基本全是歪瓜裂枣,所以女人轻易不要主动提出离婚,我越不信这个邪! 我蔚海潮就是要把这个婚离定了,而且离婚之后,还要比离婚前过得更加精彩万分! 于是此刻我对着许心诺淡淡一笑,以肯定的语气回复她道:“放心,这些后果我都想到了,不过,既然我决定离这个婚,就有勇气承担为此产生的一切后果,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替我担心,今天我只是想找你咨询一下,如果徐明辉执意不肯跟我协议离婚,我怎样通过法律手段将这个婚离掉?” 许心诺看我态度坚决,也就无可奈何地一笑,不再劝说我,然后向我详细讲解了一下到法院起诉离婚过程的注意事项,比如怎样写民事诉状,以及小孩的抚养问题和财产分割问题;还要把因为什么原因离婚这些具体情况写清楚,最后将这份诉状递交到我们所在的那个区的基层法院,在立案庭办理立案手续,同时还要呈交自己的一些证件,甚至是财产方面的一些证明件,待立案庭审查后,就可以回家等通知了。 许心诺告诉我:“你要有心理准备,法院立案后会先调解的,如果徐明辉也同意离婚,你们就会协议离婚,如果他不同意,你还是要坚持离婚的话,那就只能等待法庭判决了,法庭有可能判决离,也有可能判决不离,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如果判决不离的话,半年以后你可以重新起诉离婚。” 我点了点头,然后询问许心诺道:“那如果徐明辉坚持不同意离婚,那我采取什么措施,能增庭判决离婚的可能性呢?” 许心诺微微一笑,对我说:“当然是如果有他出轨的一些证据更好啊,这样他是过错方,就会增加法院判离的可能性。” 我暗自思忖,我到哪里去找徐明辉出轨的证据呢?那天捉奸时因为太气恼,所以没来得及拍照和录音,现在手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看我坐在那里心事重重的样子,许心诺对我微微一笑,安慰我道:“你先不用想那么多,具体的事情咱们再慢慢商量,哪些方面应该注意和加强,我会告诉你的。” 有她这位大律师在这里坐镇,我当然放心,于是也就故做轻松地一笑,以咖啡杯代酒杯敬她一下,笑着对她说:“那就先谢谢许大律师了!” 许心诺冲我娇嗔地一笑:“你呀,忙着谢什么?等官司赢了再说吧。” 在徐明辉一拖二躲的政策下,我被逼无奈,只好到法庭起诉离婚。 不出我所料,在法庭调解过程,徐明辉开始表示坚决不同意离婚,但因为我的态度很坚决,加上经过许心诺的运筹,我递交的资料比较齐全,所以最终徐明辉也无可奈何,只好接受了法庭的离婚调解。 因为之前和女儿跳跳谈时,她执意要跟着她父亲一起生活,这一点是令我最无奈的,因为孩子跟了她父亲,所以在财产分割方面,虽然徐明辉婚内出轨犯错在先,理应少分得财产,但鉴于他日后要抚养女儿,在抚养费方面他也没有提过多的要求,所以我将我们婚内的几十万存款给了他,至于两套房子,我们俩一人一套,徐明辉住他单位分的那套福利房,那套房子我们之前已经全款买下来了,产权也在我们手,我则住后来我们买的那套商品房。 就这样,我终于是把这个婚给离掉了。 身边的朋友都觉得我太便宜徐明辉了,本来他出轨在先,但我却把存款都给了他。 对于这一点,我是这样考虑的,毕竟要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可以不怜惜徐明辉,因为他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我要考虑以后女儿的生活环境,把存款留给了他们爷俩,也是为了让女儿跳跳以后生活得更舒服些。 至于为什么跳跳执意不肯跟着我,这也是令我比较伤心的地方,跳跳这个孩子小时候是在爷爷奶奶跟前长大的,可以说被两位老人惯坏了,虽然徐家二老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开始得知我生的是个女儿时非常不高兴,但后来看跳跳这样活泼可爱,觉得这孩子投错了胎了,就是个小子命,所以就把她当男孩一样养活,养成了这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娇纵性格,以至于回到我身边后,这个孩子非常难以驯服。 第九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徐明辉的父母原来住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县城,跳跳从一周岁多送到她的爷爷奶奶身边,两位老人非常疼爱她,甚至可以说是娇惯,他们住在老式的胡同里,那种胡同里总是有很多孩子,一群年龄相近的孩子总是凑在一起玩,当时跳跳在那儿就是个孩子王,只有她欺负别人的道理,没有别人欺负她的道理。 如果她被谁欺负了,就会一路哭嚎着回家找爷爷奶奶告状,然后她爷爷奶奶就会拉着跳跳挨家挨户去兴师问罪,看看到底是谁欺负了她孙女,如果找到那户人家,就是堵在门口不让人家出门,也要那家的父母出面教训一下他们自己的孩子,来给跳跳出气。 就是在这样毫无原则的宠惯之下,跳跳长到四五岁时比男孩还淘气,还野,特别不听话。 刚回到我身边时跳跳四岁多,就象个假小子,吃饭的时候看电视,我越招呼她吃饭她越不过来,招呼烦了她还跟我顶嘴,大眼睛一白一白的特别不把我放在眼里。 以前跳跳在她爷爷奶奶家时吃饭时,两位老人是端个小碗跟在她的屁股后边喂她,就这样养成了孩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臭毛病。 但是,回到我身边后,我是不会再纵容她这些坏毛病的,电视遥控器一收,你吃不吃?你不吃你就给我靠墙根站着去!站一个小时我看你饿不饿? 跳跳这孩子野性很重,我的话她根本不当成一回事,我气大劲了向她屁股上打两下,她还会和我还手,冲上来用小手打我,有时候还咬我。 我真是气坏了,心想,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个小东西?于是,把她滴溜起来按在床上,冲着她屁股蛋子上狠狠地打,直到打得她哇哇乱叫,打得她求饶为止,我问她:“下次还跟我顶嘴不?还敢还手不?” 她一边哇哇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回我道:“呜呜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我按住她,又大声责问她:“我的话以后听不听?” 她用小手抹着脸上的泪水,抽抽搭搭地回道:“听!” 看着女儿哭得那么伤心,我其实心里也不好受,孩子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她? 但是,我也坚信教育孩子一定要采取恩威并重的原则,一味的宠惯和顺从孩子的意志,可以说对孩子有百害而无一益,因为孩子就如同正在歪歪斜斜成长的幼苗,必须得有人来扶持和矫正她(他)的成长姿态,这样将来她(他)才有可能茁壮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一味的顺从和溺爱只会令这株幼苗难以经受风雨的洗礼,甚至半路夭折,所以才有惯子如杀子一说。 拿我自己成长的环境来说,我爸爸是个粗人,我妈妈也没有多少化,他们爱孩子,但是在我们面前,他们也是一对非常有威严的父母。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小时候都没少挨打,毕竟孩子天性都是顽皮的,而那时候父母为生活奔波整日忙碌,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说服教育我们,打就是见效最快的一种教育方式,若论挨打我们几个小时候挨的打,可比跳跳现在挨的打严重多了。 但是,即使这样,我们长大以后没有一个人怨恨和责怪我们的父母,反过来,我们兄妹几人都很懂事,早熟,很早就知道帮助父母分担一份家务,各自成家后也都是一往情深地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想方设法的加倍孝顺他们二老。 反过来,我倒是看到很多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不但不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反倒是满腹的牢骚,又是埋怨父母没有给准备这个,又是埋怨父母没有给提供那个,事儿特别的多,也特别令父母寒心。 所以在我和徐明辉婚姻期间,在教育孩子方面,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就是我们两人有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而这个唱红脸的包公当然就是我,那个唱白脸的曹操当然就是徐明辉了。 跳跳自从接回到我们身边后一直都是我带,这孩子被她爷爷奶奶惯出来的那些坏毛病,比如说饭前不洗手,不喜欢刷牙,不喜欢洗澡,有时骂人之类的,后来都被我一点一点给她纠正过来了,我不但纠正了她身上这些坏毛病,还严格要求她的学业,不完成作业,不允许她睡觉,我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做完作业。 正是在我的严格监督下,跳跳在小学期间的成绩一直很优异,始终排在年级组的前茅,可以说我在家庭里一直扮演的是严母的角色。 而徐明辉因为工作繁忙,他陪女儿的时间很少,就算回来陪陪女儿也是同她说说笑笑,绝少训斥她。 跳跳小的时候可以骑在徐明辉的脖颈上,有时候徐明辉还会趴在地板上给跳跳当大马骑,跳跳骑在他的后背上,用一根小布绳轻轻抽打着徐明辉宽阔的后背,小嘴兴高采烈地吼叫着“得!驾!”父女俩人其乐融融,感情特别好。 徐明辉每次出差回来总是会给女儿带一些好玩的和好吃的,所以一直以来徐明辉在女儿面前都是个慈父的形象,他也很少严格约束女儿,对于我严格的教育方式他一直颇有微辞,认为我对孩子的管教方式过于严厉。 跳跳虽然和我感情也不错,但她骨子里还是有点怕我的,同时也有点烦我,因为我总是在规范她的行为方式,比如一些生活上的恶习,还有教导她在学校怎样和老师和同学相处,所以时间久了,跳跳总是觉得我很烦。 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怕她爸爸,因为徐明辉和她相处时间少,在这些方面鲜少会约束她,所以在我和徐明辉婚姻即将走向解体之际,跳跳最终选择了和她爸爸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徐明辉工作一直很忙,再说他也没有那么多耐心约束女儿的日常行为,所以女儿一旦跟了他,以后基本是放养,如果他忙不过来或者出差时,可能还会将女儿打发到她爷爷奶奶那里去吃去住,而在两位老人面前,跳跳更是无所顾忌,天不怕地不怕了。 对于这一点,我虽然无奈,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我要遵从孩子的意愿。 刚刚离婚那段日子,我内心的感觉是很复杂的,可以说既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也有一悲从来的深重感。 之所以感到沉重,是因为我没想到我十几年的婚姻会以这个结局收场,更没有料到我十几年为这个家庭的辛苦付出,最后居然换来这样一个令人寒心的下场。 虽然,我不后悔离开徐明辉,但是,他的态度还是深深地寒了我的心,我可以原谅他出轨,但却始终不能原谅他对我这些年的付出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他的这种态度令我感觉我这些年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值得,这才是我坚决要离开他的主要原因。 至于我感到轻松,是因为既然已经认清了这桩婚姻的本来面目,那么快刀斩乱麻,趁早抽身闪人当然是明智之举,所以我才宁肯放弃存款,也要执意和徐明辉快离婚,这样我才会一点不拖泥带水地开始以后的新生活。 虽然离婚时,我手头的存款不足几千元,但是我内心却一点也没有怨尤,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也坚信自己以后即使单身一个人,也会越来越好的。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我没有在公司和任何一个人提过我离婚的事情,但是很快,我们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离婚的消息。 而且,她们还隐隐约约听说了我离婚是因为我前夫徐明辉出轨,甚至还有一些人添油加醋,把当时的场景描述了一番,说徐明辉怎样和那个女人在我家里翻云覆雨,我闯进去时他们正在做活塞运动,然后我是怎么把他们两人分开,又是怎么那个和徐明辉通奸的女人扭打成一团的,都一一道来,好象那天她们都身临其境了似的。 我们公司女人比较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其免不了有一些喜欢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尤其我为人一向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在策划部还是一个顶梁柱一样的人物,因为业绩好,所以每次提成都会多拿一些,这样也被一些人嫉恨,于是,在这些长舌妇们的添油加醋下,很快,我离婚的事情被演绎成好几个版本,在公司里疯传。 很多好事之徒还在背后不怀好意地猜测,说象我这样三十五岁的离婚女人,再找个合适的伴侣很难,同时,离过婚的女人在性方面相对都比较开放,所以最终很多已婚男士会成为我的目标,让大家都提防着我点儿。 这些人虽然不敢当着我的面议论这些闲话,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们看我的眼神儿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有些人眼带着那种深深的暗示和嘲讽之意,这些都令我心里很不舒服,也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是个个性比较倔强的女人,我根本不觉得一个大龄单身女人自己生活有什么不好,同时我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根本不会因为的空虚而随便去勾搭哪个已婚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恶意地背后揣测我。 那一阵子我甚至想到了辞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顶头上司,公司老总周亚泽找我谈了一次话。 第十章 完美男主出场(撒花) 周亚泽,男,三十一岁,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八年前,他毕业归国,拿着父母资助的一百多万资金,创立了我所任职的这家益友联合广告公司。 几年来,在周亚泽以及他手下员工兢兢业业的辛苦打造下,益友广告公司年营业额已经超过五千万元,拥有广告界精英员工近百人,是本市一家比较有名c业务也比较全面的型广告公司。 周亚泽本身是个富二代,江浙一带人,他父母是经营化工行业起家的,据说家庭资本很雄厚,关于他的家庭情况,公司内部私底下传闻很多,也很神秘,但具体情况每个人也说不好,只知道我们这位大老板出身不一般。 从性格来说周亚泽不是一个较为平易近人的领导,他身上带着一股与身俱来的威严感,做事雷厉风行,非常讲究效率,在训斥手下时也完全不留情面,他对员工的器重程度,绝对是与这个人的能力和对公司的贡献程度成正比的,那些阿谀奉承或者善于献媚的人物,在周亚泽这样的老总面前都没什么市场,加上周亚泽平日一贯不苟言笑,少言寡语,所以他这个人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有一点“酷”,公司员工私底下都很怕他。 但尽管如此,也挡不住益友广告公司广大女员工对周亚泽的向往之情,究其原因,无外乎是因为周亚泽拥有一副令女人心动的好皮相。 周亚泽的相貌非常英俊,真正的剑眉星目,面部棱角分明,嘴唇很薄,经常抿着,目光犀利而明亮,在注视你的时候会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穿着打扮无论何时何地都非常讲究,注重与场合的搭配,从这一点来推断他的成长背景应该很优渥,因为只有这样的成长背景才能养成一个人在仪表方面这么强的素质。 我来到益友广告公司也算是歪打正着,我毕业后曾长期供职于一家国有企业,从事案宣传一类的工作,当时,我们那个科室虽然名义上有七个人,但实际上只有两个人干活,一个人是我,另一个是我们的科长——一个三十多岁没什么背景的老实男人。 另外几个科员,都是年过四十的老大姐,别看她们一个个其貌不扬,但实际身份说出来都比较吓人,不是哪个政府机关领导的配偶,就是哪家上市公司老总的夫人,这些太太们平时来上班基本没什么事可做,上班后首先把茶水沏上,然后打开电脑浏览页,看小说c玩游戏,悉听尊便,这些我们科长都是不敢管的,他要是敢管,人家有一千条理由来驳斥他,回头没准还会让某位大姐的老公给他穿个小鞋,说白了,我们科室就是个给阔太太们养老的地方,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人虽然多但干活的人少也就可以理解了。 当时我在那个科室年龄算是比较小的,加之没有什么背景,所以科室的那些活计也就责无旁贷地落在我和我们科长身上了。 同很多国企一样,我原来那家单位内部也常有一些论资排辈c勾心斗角的丑恶风气,我这样的人心直口快特别看不惯这类风气,所以经常祸从口出得罪人,所以我最终我选择了辞职,离开了那个压抑的环境,想重新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舞台。 我辞职后就来到了周亚泽成立的益友广告公司,当时他的公司已经初步发展起来了,而且发展得很红火,前景无量,我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决定在这家公司留下的。 广告行业的从业人员,尤其是女性,一般年龄都较轻,我来到益友广告公司时就已经年过三十了,从年龄上来说已经不占什么优势,好在我是科班出身,同时做了多年的案宣传工作,基本功扎实,字功底较强,当时面试时周亚泽看了我做的两份策划案,非常满意,当即就拍板决定将我留下,并且给了我一份令我满意的薪水。 我在益友广告公司的发展过程是很顺利的,虽然老总周亚泽严厉而苛刻,但他是对事不对人,我这个人一旦工作起来都是任劳任怨不遗余力的,热情非常高,狮子座的典型作风,这一点也深得周亚泽的赏识,但是也因此在公司里得罪了一些别的员工。 益友广告公司女员工非常多,尤其是具有专业素质的女员工更多,这些人都是周亚泽当初精挑细选留下来的,其还有很多相貌出类拔萃的美女,本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更何况美女扎堆的广告公司,广告行业竞争压力非常大,一个案子你拿下来别人没拿下来,就会有人眼红,如果这个案例你做得很成功,得到老总的表扬,又拿到了很高的提成,就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说你和老总怎样怎样了。 加之周亚泽又是个相貌英俊的钻石王老王,所以这样一来我们公司内部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这些流言主要是关于周亚泽和他身边那些女人,比如他那位年轻漂亮,八面玲珑的女秘书,还有财务部和策划部几位容貌漂亮身材婀娜的美眉,我因为年龄较大,加之是已婚身份,所以以前和周亚泽的这些流言,基本上没有我的份,顶多有些嫉恨我的女员工背后骂我“男人婆”c“母老虎”之类的罢了,倒是没听说有人把我和周亚泽的桃色新闻联系在一起,也许是她们觉得我配不上周亚泽吧。 但是现在,因为我离婚了,所以有一些脏水也开始泼向我,说我现在单身了,自由了,就开始想尽办法主动往周亚泽身上贴,说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长得什么德性,穿得那么土气也敢往周亚泽身上贴?这年头离婚的女人真是如狼似虎啊,等等等等,总之,说的非常难听。 一个公司里往往是这样,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背后说第三个人的坏话,说非常非常难听,当时两人都说要保守秘密之类的,但很快,这些话就会传到那第三个人耳朵里,我就是那个被议论的第三个人,所以这些话很快被一些目的不明的人员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其实以前这类的流言蜚语也不少,但那时的流言主要是针对我的性格以及衣着打扮的,加之当时我家庭稳定,所以每当听到这些流言时我都一笑置之,顶多对那个传闲话给我的人笑着说:“让她们传去吧,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我就当她们狗放屁了,反正伤不着我一根寒毛。” 但是现在,这些闲言碎语扯到我和周亚泽身上,我就不能置之不理了,因为从内心来说,我还是比较尊重周总的,虽然他年纪比我小,但为人处事各个方面都很沉着冷静,也很有魄力,一直以来我心里也佩服敬重他的,现在这些流言故意把我和他搅和在一起,我心里很不好受,加之刚刚离婚,心态还没有平复过来,所以我当时就有了辞职的打算,我想反正已经在这家公司只了好几年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离开吧,然后换一个新的环境,也好有个新的开始。 我这个打算只和公司内关系比较好的一两个好友提起过,但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周亚泽的耳朵里,于是就有了前面交待的他主动找我谈话这件事。 坐在周亚泽的办公室里,我平静地注视着坐在老板椅上的周亚泽。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海蓝色带条纹的领带很是醒目,衬衫的领口几乎是纤尘不染,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乱,配以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这个男人简直就象是广告里走出来的明星一般完美无缺。 以前我总在心里暗自捉摸,象周亚泽这样集相貌c能力与身家背景于一身的优秀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呢? 周亚泽已经三十一岁了,他的人生不可能一片空白,关于他的情史,公司里也有很多流传的版本,有一个版本说周亚泽本来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但因为一场意外事故那个女孩死掉了,周亚泽是个很长情的人,所才会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只为难以忘怀那一份珍贵的初恋情怀。 我觉得这个版本的可信度很低,毕竟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象这样对感情一尘不染的男人在这个现实社会里基本不可能存在。 另一个关于周亚泽恋情的传闻是,说他以前有一个家世背景和他很相衬的富二代女友,那个女友长得很漂亮,但是性情非常任性,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喜欢作,经常因为一点小事,比如周亚泽不能陪她之类的,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周亚泽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臭脾气了,最终才决定和她分开的。 我觉得这个版本可信度倒是很高的,因为现实这种喜欢作的美女确实不在少数。 此刻,坐在老板椅上的周亚泽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略一思索,谨慎地询问我道:“蔚姐,我听说你离婚了,是吗?” 第十一章 能让海潮脸红的男人 我一听这话,愣住了,旋即尴尬地冲周总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是啊” 看我如此,周总也觉得有点尴尬,他身体微微前倾,把玩着手一只金色的签字笔,沉吟了片刻,然后轻声询问我道:“那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呢?” 我又是微微一愣,这时才缓缓明白,原来周亚泽是担心我一个女人离婚后生活方面会有什么困难,出于一个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所以例行地询问一下。 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有感激,也有一丝抗拒,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个较为强势的女人,弱女子这个称号是我和沾边的,所以现在一旦别人以同情或帮助的口吻来接近我,我就会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这样想着,我故作坦然地对周亚泽微微一笑,然后平静地答复他道:“谢谢周总的关心,我现在一切都好,生活方面也没有什么困难,我相信我能处理好生活的这些问题。”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含蓄地笑着微微点头,然后又问了我一句:“那工作方面呢?最近感觉顺利不顺利呢?” 提到工作,我的心有点儿沉了下去,我想起了前几天我和公司一位比较要好的同事小兰曾经流露过想辞职换个环境的想法,现在看到周亚泽略带深意的目光,我直观地感觉他已经知道了我这个想法,于是思忖再三,我将心一横,干脆直接向他坦白道:“周总,实话说,我有想离开益友的想法,虽然,这几年我在益友得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比如经验或者成绩,但是我想趁自己正值壮年,多一些新的尝试。” 周亚泽思忖着微微点了点头,他垂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他抬起头看着我,轻声问道:“是不是在公司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听到了什么议论,所以令你有这个想法了呢?”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诧异,然后马上微笑着否定他道:“噢,不不不,不是这样,我想离开益友,主要是自己的想法,纯粹是想换个新的环境,有个全新的开始,和别人没有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周亚泽又点了点头,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去,沉默片刻后,他注视着我对我徐徐说道:“蔚姐,我是这样想的,一个人能在一个地方做出些建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其蕴含着自己大量的心血和付出;而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能间要做很多重复的工作,这对于以争分夺秒为已任的职场精英来说,无异于是在浪费生命,所以我觉得,如果不是有情非得已的理由,你还是不要离开益友,毕竟从工作角度来说,你在益友的发展可谓正是如火如荼之时。” 周亚泽说的是事实,我现在在益友策划部的职能确实可以称之为顶梁柱,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我前面有策划部经理赵秉燕,后面有策划部的数位新人,赵秉燕在益友供职超过七年,可以说益友从成立之初她就在这里了,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但是她并不主管具体业务,策划部的具体业务现在主要是我在挑头抓,而我后面那些新人,基本上在益友呆的时间都没有我久,年龄也比较轻,行业经验也欠缺些火候,所以很多人都是我亲自带出来的。 我在益友广告公司五年,看着它由一个新兴的广告公司成长为现在本市一个颇具实力的大型广告公司,作为广告公司重之重的职能部门,策划部的功劳绝对是首当其冲的,而我作为策划部重要的一员,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当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概括的,现在在我如日天之时突然想离开,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万般不舍。 周亚泽深深地注视着我,他的目光总是很犀利,纵然性格一贯豁达镇定如我,也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接下来,周亚泽换了个姿势,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轻声对我道:“如果你在益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只要在我周某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帮你摆平。” 周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还能说什么?此时我的心理很矛盾,是去是留,一时之间无法定度,只能尴尬地冲他笑了笑,顺便掩饰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看我笑了,周亚泽也笑了,他的笑容里有种深深的含义,他身体微微向老板椅里靠去,然后指着我,声音轻松地问我道:“蔚姐,你今年的年假还没有休吧?” 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是的,还没有。” 周亚泽思忖着点头,然后对我道:“这样吧,我给你放个长假,你没休的十天年假,再加上我特批给你的一周带薪假期,趁这个机会,你回去正好休息放松一下,想去哪儿旅游或者溜达都可以,如果没有好的去处,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个去处,我那边都有朋友,吃住都可以免费提供,还会有人给你自愿充当向导。” 听周亚泽这样说,我彻底愣了,呆愣之后,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然后喃喃对他道:“周总,您太客气了,您这样,真是让我盛情难却啊” 周亚泽坦然地笑了,恳切地回复我道:“我是真的想留住你这个人才啊,”然后又向我解释道,“至于我说的几个旅游去处,那些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都是我一些多年的好友或者合作伙伴,这点儿小事根本不在话下。”说完,周亚泽又以那种深情而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我。 他的目光看得我非常不好意思,我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真的可以用腼腆来形容此时的我,我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因为有些微微发烧的感觉,想我蔚海潮在为人处事方面一贯大大方方,甚至在外面遇到蛮不讲理的泼妇流氓时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但现在居然让一个比我小好几岁的男上司看得我含羞带怯了,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周亚泽此时的态度太诚恳了,诚恳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情,象他这样成功且有魅力的男人的关切和挽留,是很难让人拒绝的。 我微红着脸,看着周亚泽,微笑着反问他道:“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如释重负地笑了,一边笑他还一边轻轻鼓了鼓掌,以低沉好听的语调对我说:“好,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的,那我现在就给我几个朋友打电话,联系你过去旅游的事宜?” 一听他这样说,我赶紧摆手拒绝道:“不不不,周总,我答应您留在益友继续发展,同时,我也同意您的建议,就是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情。但是旅游的事儿,就算了吧,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出去旅游,只想回家给自己放松一下最近绷紧的压力。” 周亚泽听我这样说,点了点头,答道:“这样也好,反正我这个旅游邀请随时有效,你什么时候想去,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 我颇为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喃喃答道:“好吧。” 这时候周亚泽看了一眼腕下的表,我发现那是江诗丹顿(vacher一nnstant)的一款名表,戴在他结实修长的手腕上,配以他一身名贵的西装,看上去十分的养眼。 看他看表,我也不由得看向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放在包的手机,才赫然发现此时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 周亚泽缓缓起身,看着我微笑着说道:“反正已经下班了,正好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一听他这样说,我赶紧起身拒绝道:“不不不,周总,我家里还有点事,我还是先回去吧。” 周亚泽注视着我,神情里略带一点遗憾,但接下来他还是很绅士地说道:“也好,你女儿可能在家里等你吧?蔚姐你没有车是吧?那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听说他要送我回去,我马上又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 周亚泽无奈地笑了,对我轻声说:“蔚姐,你何必这么客气呢?” 被他这样说,我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笑了。 看我笑了,周亚泽又用他低沉动听的语调,认真地对我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对我用您啊这类的敬语了,毕竟我还得管你叫声姐嘛,你总是这么客气,就太外道了。”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周亚泽走到我身边,温和地对我说:“那咱们走吧?” 我再次对他点了点头,此时脸颊已经红得象个茄子了,周亚泽很有深意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轻轻抚着我的肩,带着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们一起来到楼下,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夜色朦胧,周亚泽去停车处取他的车,我站在大厦的台阶下,双手拿着自己的包,静静地等他。 第十二章 单身女门前是非多 周亚泽的座驾是一辆银灰色的奥迪轿车,他一直将我送到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外,车停下后,借着路灯的光芒,他透过车窗看着小区的名称,然后自言自语道:“鑫风家园?这不是烨磊家开发的那片小区嘛?” 我轻轻“咦”了一声,周亚泽转过头来,微笑着向我解释道:“这个小区的开发商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 我恍然大悟般轻轻点头,心想以周亚泽这样的身家背景,想必他的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贵,不过这都是富人与富人之间的游戏,跟我一个小民没有多大关系,所以知趣的我也没准备深问。 我正要表达两句感谢之词就下车,未料周亚泽又开口了,他注视着我问道:“蔚姐,你买这里的房子有多久了?” 我笑着回复他道:“大约有六年了吧,那时候房价还没有大涨,我们当时买的是期房,还贷了一部分款。” 周亚泽微笑着颔首,赞扬我道:“有眼力。” 我也笑了,笑容里有一丝得意,想当初买这套房子时,我还是顶着徐明辉的巨大压力擅自作主买的,没想到还买得值了。 徐明辉在家里是长子,虽然他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但对待父母那绝对是近乎于愚孝,对待弟弟妹妹也是绝对的慷慨大度,我们婚后每一年,都要将家庭收入的一部分寄回徐家,以供徐家的日常开支,包括供养徐明辉的弟弟妹妹上大学,当时我们买房时,徐明辉的弟弟妹妹都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徐明辉怕我把积蓄全拿去买了房,还背了债务,以后就不能供养他的家庭了,所以当时他不同意我另外再买套房。 但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徐明辉说每年往他家寄多少钱,只要不是过于离谱,我都二话不说就答应,因为是这为人儿女应当尽的孝意,不过,孝顺老人是应该的,但过好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尤其是为将来作好打算,也是应该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必须要做的筹划工作,顾此失彼,那从来不是我所想要的效果,所以,我才顶着徐明辉的压力将这套房子买了下来,为此我宁可在自己身上节衣缩食,但每年给徐家寄的钱从来没少过。 现在看来,幸亏买这套房子了,要不我和徐明辉离婚时就要争夺房产了,以我快刀斩乱麻的个性,看在他抚养女儿的份上,有可能将房子让给他,那样离婚后我就得独自出去租房了,现在最起码我还有个栖身之地。 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得有点感慨。 “蔚姐,你在想什么?”周亚泽的轻声询问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当。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喃喃回道:“噢,没什么,”然后我拧开车门,同时对他致谢道,“周总,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周亚泽手扶着方向盘冲我微微颔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再见。” 我走下车,走在小区幽深的小径上,我能感觉到周亚泽的车还在那里,但我没有回头,等我快走进楼门的时候,禁不住看了一眼,这时候发现周亚泽的车已经开走了。 我休假了,年假加上周总特批给我的几天假期,我决定这一回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因为这几年身上的弦一直绷得很紧,我确实需要调养生息一阵子。 休假后我给女儿跳跳打过电话,希望她能到我这里住一阵子,可是跳跳却拒绝了,她说她爸爸出差了,她在爷爷奶奶那里住着挺舒服的,让我不用为她担心。 我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徐明辉的父母非常疼爱跳跳,想必跳跳在那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偷偷上打个游戏之类的也没人约束,这样一来,她当然喜欢呆在那边。 跳跳没有来,但是我的小姑子徐明瑶却来了。 明瑶比她哥哥小五岁,今年也是三十一岁的老大姑娘了,她身下还有一个弟弟明启,前提过的,已经在这个城市安家立业了。 实话说,我和徐明辉婚姻期间,我和他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关系处得都不错,所以直到离婚那天,徐家二老对我也挑不出来什么不是。 徐家人里,我和这个小姑子明瑶关系最为亲密,也许是因为年龄相近吧,加上性格有些互补,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姑嫂的关系都很融洽,可以说情同姐妹。 明瑶是个不折不扣的学究女,她学的是医药学专业,学历一直读到博士后,现在在本市某研究所工作,整日泡在实验室里,与那些瓶瓶罐罐化学药品还有小白鼠打交道,接触的人太少,加上她性格有些发闷,在和异往时不喜欢采取主动,于是就这么剩下了。 明瑶这次来,给我带来了她哥和夏艳最近的一些消息,她说那个夏艳听说我和徐明辉离婚后,她也准备和她老公离婚呢,但徐明辉已经向她声明了,就算她离婚,他也不会和她结婚,让她三思而后行。 我们姑嫂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斜对着聊天, 明瑶对我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想的,我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死缠着不放,非要和她老公离婚,就她那样,我哥能娶她过门吗?” 明瑶的性格有些保守,她非常看不惯象夏艳这样花枝招展的风骚女人,听她这样说,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明瑶看着我,试探地问道:“大嫂,你真的不想给我哥一次机会了?我哥现在这架式好象是在等你回头呢。” 我看了看明瑶,手翻弄着一本杂志,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了,既然走出了那座围城,我就不准备再走回去了。” 明瑶看着我,若有所思,后来她冲我点了点头,宽慰我道:“也好,那就尽快打点起精神,开始新生活吧!” 明瑶是个懂事的人,她不会因为徐明辉是她哥哥而偏袒他,我注视着她那张颇为可爱的圆脸,逗她道:“还说我呢,你自己呢?给你介绍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一个谈得拢的?上次那个教物理的老师怎么样啊?” 明瑶羞红了脸,有点嗔怪地喃喃对我道:“哎哟,嫂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低下了头。 我笑了,对她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明瑶红着脸对我低声说道:“别提那个物理老师了,他谢顶也就罢了,可是第一次见面就问我是不是处女,讨厌死了!” 我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杂志拍着沙发垫子,低声骂道:“这个书呆子,哈哈哈,这也太直白了吧?” 明瑶夺过我手的杂志,羞恼地道:“哎呀,你别笑,反正我见的这些对象,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然后明瑶又略带戏谑地对我说,“嫂子,你别光笑我了,你以后也要重新踏入婚恋市场了,没准相亲时也会遇到这些歪瓜裂枣的,到时有你闹心的呢” 我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经明瑶这样一提醒,我才如此清醒地意识到,如今我确实已经是一个独身的女人了。 沉默了片刻,我捅了明瑶一下,提醒她道:“别再叫我嫂子了,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以后就叫我海潮姐吧。” 明瑶懒洋洋地起身,一边向卫生间踱去,一边拖着长调故意气我道:“知道啦,嫂子——大——人!” 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身后留下一连串银铃声般响亮的笑声,听着那笑声,我也笑着,又摇了摇头。 女人,不管到了多大,只要她未婚,就有一颗少女一般童真的心。 本来是想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平复一下离婚后的心情,可是没想到徐明辉居然找上门来了。 他来找我那天是个周日,当时我正去楼下买东西回来,刚刚走到楼门前,就看到了立在楼下的他,那一刻,我心里很诧异。 数日不见,徐明辉看上去瘦了,也有点黑了,头发也没有以前利索了,下巴上还带着些许青色的胡茬。 我们呆立着对视良久,我轻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正在抽烟,听我这样问,掐灭了手的烟头,然后低声回复我道:“哦,到这边办点事儿,就顺路来看看你。” 我看了看他,垂下眼皮,然后转身向楼道走去。 徐明辉在我身后跟了上来,对我说:“海潮,我想跟你谈谈跳跳的情况。” 我侧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低声对他道:“那你跟我上来吧。” 徐明辉点头,然后跟着我一起向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后,徐明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则在他斜对面的少发上坐下。 坐稳后,徐明辉看着我,犹豫再三,然后说道:“海潮,这么多天了,你气也该消了吧?跟我回去吧。” 我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冷冷地对他说:“徐明辉,你是听不明白人话还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咱们已经离婚了吗?什么跟你回去啊?我现在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懂不懂?” 徐明辉略显无奈地对我说道:“海潮,你看你,你就是这么个脾气” 我嗤笑一声:“我脾气好不好都跟你没关系了,嫌我脾气不好,你去找更温柔,更体贴的呀?” 第十三章 嘲讽与现实 徐明辉苦笑一声,对我喃喃道:“海潮,你真的希望我再找一个?” 听到他这话,我愣了一下,然后对他冷冷道:“你找不找,都与我没关系了,因为我和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徐明辉身体向沙发背靠去,看着我颇有意味地淡淡一笑,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兜,摸出一盒烟来,看到这副情景,我皱着眉头低声对他说:“别在我这里吸烟。” 徐明辉是个老烟枪了,他的吸烟历史可以追溯到大学时代,自从我们谈恋爱以后,他这个习惯才有所收敛,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监督提醒着他:吸烟对人体有害,吸二手烟更有害,你总不想让我们老了以后肺都变成炭吧? 徐明辉表面答应着,但背着我他还是不少吸。 其实他从少年时代就有着比较顽固的气管炎症,每到感冒时就会严重,自从他吸烟以后,气管就更不好了,连带肺都有些问题,所以结婚后,在我的一再威逼下,徐明辉曾戒过一阵烟,但是后来他的职位升迁了,在应酬时不免会有人递烟,于是他的烟瘾又犯了,不过在家的时候,我还是尽量控制他的吸烟量。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难受,现在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以后他再也不用听我那些烦人的唠叨了,他吸多少烟,或者肺变成什么样子,都和我没关系了。 听到我的阻止,徐明辉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前,就这样注视着我。 “你不是说上来和我谈跳跳的事吗?女儿最近这些天怎么样啊?”我坐在那里,平静地问他。 听到女儿的名字,徐明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轻声答道:“女儿最近很好。” “哦,那成绩呢?没下降吧?”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徐明辉将手放了下来,淡淡答我道:“还好。” “哦。”我稍稍舒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徐明辉这个“还好”,有没有掺杂什么水分。 “既然这么不放心女儿,就跟我回去吧。”徐明辉又试探地和我提了一句。 “你——”我蹙紧眉头看着他,目光里的怒意是不言而喻的,我知道在离婚前徐明辉做过女儿的思想工作,我也知道他拼命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就是希望能令我回心转意,但是事到如今,既然我已经走出了徐家的门,就再也不可能迈回去了。 “如果跳跳没什么事儿,那你就回去吧,别在我这里说些没用的了。”我下了逐客令。 徐明辉注视着我,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对我说道:“海潮,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想离婚,也随你折腾了,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吧?” 我咬着嘴唇看着徐明辉,眉头蹙紧,片刻,我狠狠地质问他道:“你以为我和你离婚就为了争一口气呀?” 徐明辉叹了口气,坐直身体,缓缓问我道:“那你是为了什么呢?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我死死地凝视着他,沉默片刻,问他道:“以后怎么了?” 徐明辉双手一摊:“你不能总这样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吧?你想没想过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人?” 我眯起眼睛,冷声问他:“徐明辉,这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徐明辉冷笑一声,淡淡道:“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你以为离开我以后,你能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吗?” 我定定地看着徐明辉,片刻,冷笑起来,笑过后我阴阳怪气地对他道:“徐明辉,闹半天你今天过来,是来关心前妻的终身大事来了?” 徐明辉苦笑,然后缓缓对我说道:“海潮,我其实是舍不得咱们夫妻十几年的感情,希望你能给彼此一个机会,毕竟咱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听到徐明辉这样说,我在心里暗自冷笑,现在跟我提什么十几年的感情还有女儿,那你脱了裤子干别的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呢? 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我一旦说出来了,徐明辉就以为我有意回头,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肯定又要嚼吃半天,所以此刻我缄口不言,只想快点打发他走人。 “海潮,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今天当着你的面我也就不遮着掩着,实话实说,以你现在的年龄,离了我,你能找什么样的?恐怕都得是四十开放的离异男人了吧?你们这样半路搭伴过日子,你能保证他比我对你好吗?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出轨吗?你能保证他跟你一路走到终点吗?” 听罢徐明辉这番话,我冷笑起来,然后对他掷地有声道:“徐明辉,有些人是从少年夫妻一路青梅竹马一般走过来的,但到头来不也照样背叛家庭,最后闹得分崩离析的下场吗?这个世界上的事有太多可能性,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会找到一个比你强的男人?” 徐明辉又自以为是地笑了起来,然后低眉对我缓缓说道:“海潮,我是男人,我比你更加了解男人,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离开我,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这是由婚恋市场的现状决定的;而我呢?我即使离开你,也能找到不错的对象,甚至有可能找个二十几岁的未婚姑娘,你信不信?” 闻听此言,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信!徐明辉,那我就恭祝你找一个才貌双全的黄共大闺女,老黄瓜刷漆,梅开二度,再来个第二春?” 徐明辉冷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对我说:“海潮,我这不是逗你的,听说我离婚了,我们单位还真有人给我介绍大姑娘,对方研究生毕业,今年二十七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可是我当时就直接回绝了,因为我心里还惦记着你,还有跳跳,我不想轻易拆散我们这个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三口之家。” 我低下头,心涌起一阵酸涩的东西,我暗暗想:徐明辉,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但这话我没有说出口,片刻,我抬起头来,故作玩世不恭地对徐明辉道:“徐明辉,那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的垂青啊?” 徐明辉淡淡笑道:“不必了,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我希望你也能谨慎对待这个问题。” 我默默地看着徐明辉,深思片刻,然后庄重地对他说:“徐明辉,就算我以后找不到合适的了,或者我真的又被一个负心人骗了,但我也不会后悔和你离婚的,更不会回去吃你这根回头草。大不了我自己单身过一辈子,反正我有能力赚钱,赚了钱干嘛用啊?享受呗,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人这一辈子,不就这么点事吗?所以呀,你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在我这儿白白耽误功夫了,赶紧回去吧,再晚点儿,你预订好的那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儿,没准儿就让人家别人给抢了。” 徐明辉垂着眼默默地听完我这一番话,然后冷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低声道:“好,海潮,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在这里死缠烂打碍你的眼了,不过,”说到这里,徐明辉看向我,眼的笑容隐去,“不过我有句话放在这儿。” “什么话?”我追问了一句。 徐明辉沉吟片刻,然后对我平静地说:“我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内不管别人给我介绍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去见,只等你回头。如果你回头了,咱们尽释前嫌,一家三口还象以前那样恩爱美满;如果这半年你没有回头来找我,那对不起了,我也不再等你了,到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微笑着对徐明辉点头说道:“徐明辉,我谢谢你这么高看我一眼,但我也把话撂到这儿,本来你时间宝贵,所以这半年还是别浪费在我这里了,因为我肯定不会回头去找你的,你还是赶紧抓住你身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吧。” 徐明辉冷笑着点头,站起身来,和我告别道:“我先回去了,不过我刚才的话一定算数。” 我没有看他的眼睛,也没有送他出门,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徐明辉走出门去重重地合上门,我的目光才落在那扇紧紧闭合的门上。 此时此刻,我对徐明辉的心,就如同那扇冰冷而紧紧闭合的门一般,已经关上了。 我有个比我小八岁的亲妹妹,叫蔚海静,不在我所呆的s市,她是在b市读完大学后,就留在那边直接发展了。 海静在感情上也曾受过深深的创伤,当初她毕业时,我们家人都劝她,要么回到家乡附近那个城市去发展,毕竟那边有很多亲戚朋友,凡事都有个照应,要不就来我这边发展,毕竟我和徐明辉当时在本市根基也算稳定了,海静过来后多少能照应着她点儿。 但是当时海静为了一个她倾心已久的男人留在了b市,并且将自己最宝贵的初夜给了那个男人,却万万没有料到,那个男人在和海静恋爱期间,居然勾搭上了他们老总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前途,就这样他投入了那个老板女儿的怀抱,抛弃了海静。 这件事给了海静很沉重的打击,当时她只身一个人在b市,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不愉快她还辞了职,失业加上失恋,双重打击令当时的她差点自杀,这些事她当时都没跟家里说,后来就这样硬挺过来了,最后也找到了不错的心上人。 现在,知道我离婚了,怕我内心孤寂难受吧,海静天天晚上都会给我打来长途电话,我们姐妹的电话粥常常一煲就是一两个小时。 在电话里,我把徐明辉今天说的话大致给海静重复了一遍,海静听完后对我说:“姐,姓徐的越这样说,你越要活出自己的真风采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第十四章 突发事件 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休假那些天本来想好好放松一下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但怎奈一个忙惯了的人,你让她突然闲下来,会有种浑身都不自在的感觉,心里有一种无着无落的空虚感,就象一个一直在疯狂转动的陀螺,突然停了下来,它找不到方向了。 我当时的状态就是如此。 我记得休年假的第一天早晨,前一晚我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梦,我似乎回到了原来和徐明辉一起生活的老房子,各种各样的情节都是我们一起生活时的场景,最后一个梦,我睡在我和徐明辉共同生活多年的那张大床上,睡得很沉。 突然,我睁开了眼睛,才发现窗外已经是东方大亮,我惊呼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晚,平时我的生物闹钟一向很准时,六点准时起来,今天是怎么了?这样想着,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一边想着做点什么最成的早餐,一边想回头推一把身旁的徐明辉,让他起来穿衣服,别赖床。 可是,当我看到旁边空荡荡的床铺时,才惊觉这不过是一个梦,环顾四周,我才明白过来,这里并不是我们原来居住的那个老房子,我也缓缓记了起来,今天是我的休假日,我不用再早起去上班。 浑身的力气象被抽空一般,我瘫坐在床上,就那样默默地发了半天呆。 原来休息并不能减轻离异带给我的失落感,虽然我表面上开朗大方,但这只不过是我在为人处事方面的一层保护色,只有回到我这个小小的蜗居时,我内心的最脆弱的一面才会呈现出来。 休假那几天,我没心情出去旅游,到亲戚朋友那里去吧,众人免不了会问起我离婚的始末详情,到时候又少不得长吁短叹一番,不够闹心的,所以我宁可自己呆在家清静几日。 实在无事可做,我就把家里里里外外全收拾了一遍,该擦的擦,该洗的洗,该换的换,该淘汰的淘汰。 甚至我还将每样家具都挪了个方向,就为给自己一个全新的感觉,为此累得浑身大汗也在所不辞,反正我有的是力气,呆着反倒浑身难受。 将这一切都做好后,周总给我的年假还有一周多,我一想,干脆他白给我那一周年假我也不要了,反正呆着也是难受,还不如早点去上班,这样想着,没等年假休完,我就回到益友广告公司去上班了。 上班后,我一扫假期里精神不振的颓废表现,又恢复成那个浑身活力四射的职场女精英,忙活起来就忘记了生活的诸多烦恼。 上班后数日,一切运转正常,可是就在我上班后的第二周,有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跳跳的班主任李老师打来的电话,李老师在电话里问我道:“您是徐跃然的妈妈吧?” 我有些诧异地回她道:“是啊?怎么了?”徐跃然是跳跳的大名,接到这个电话,我第一直觉就是觉得女儿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李老师声音急促地对我说道,“今天下午我们班上体育课时,自由活动时间徐跃然不见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另一个男人,到处找也找不到他们的人影,把我们都急坏了,听有的同学说徐跃然放学后喜欢跟几个男生在校外的小黑吧去玩,所以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发动全体师生一家一家的吧挨着去寻找,最后终于在一家地下小吧找到了她和那个男同学,现在她就在我办公室,实话跟你说,这孩子根本不肯承认错误,我拿她也很头疼,所以只好请你们家长来协助教育说服她,我联系她的爸爸,但是听他说他在外地出差,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也知道跃然跟着她父亲,无奈之下我只好请你来学校一趟,毕竟女儿是你们共同的嘛,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徐跃然还是不肯承认错误,校方会考虑开除她,因为她这样随意离校,一旦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们无法承担。” 听完李老师的这番话,我呆若木鸡,彻底愣在那里,手拿着刚刚传真过来的件,此刻手一松,那张件飘飘洒洒地飘在了地板上。 “蔚姐,你怎么了?”坐在我旁边位置的小兰站起身,捡起掉在地板上的那张件,关切地询问我道。 让她这样一呼唤,我才恍然回过神来,我拿起那份件声音急促地交待小兰道:“小兰,你将这份件传真给xxx印刷厂,让他们在打印咱们给天地房地产公司策划的那批宣传品之前,将这份件上的字加进去,因为这里面有几个关键的地方,天地房地产公司临时改动了一下,按照客户的意见,这些改动的地方必须加入到宣传品当去。” 小兰默默地听着我这番话,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小声问我道:“蔚姐,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等你回来再和印刷厂联系不行吗?” 我按着小兰的肩膀,有些急切地对她说道:“按照约定那批宣传品明早就要打印,所以今天下午务必要将这些字传真给印刷厂,否则就来不及了,我现在马上要去我女儿的学校处理些急事,下午不一定能赶得回来了,所以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听我这样说,小兰急忙冲我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蔚姐,既然你有急事要处理,那你就快去吧。” 我冲她点点头,看了一眼我们部门经理赵秉燕的小办公室,我看到她的小办公室门微敞着,但她并不在里面,然后我又对小兰急促地交待了一句:“帮我和赵经理请个假,就说我事情很急,回来再向她补假条。” 小兰点头应道:“好的,蔚姐,你快去吧。” 和小兰说完我就提起包匆匆向楼下赶去,当我上电梯时,我恍惚看到赵秉燕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但这时候电梯已经来了,心急如焚的我惦记着女儿在学校的情况,也来不及和赵秉燕打招呼了,就直接乘坐电梯下去了。 下了电梯后,我就风驰电掣一般跑出了大厦的大厅,出了大厦的门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女儿就读的那所小学。 到了学校后,我就给跳跳的班主任李老师打了电话,然后按照她的指示,我直接奔向了李老师的办公室。 那是一栋老式的三层楼,李老师他们高年组在二楼,我匆匆忙忙地上了楼梯,又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李老师所在的办公室,当我气喘吁吁地走到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一角气鼓鼓闷声不响的跳跳。 看到我来了,跳跳瞟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李老师倒是站了起来,她扶了扶眼镜,轻声问我道:“您就是徐跃然的妈妈吧?” 其实我以前来学校给女儿开过家长会,但可能因为家长太多,所以李老师没有将我记得那么清楚。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她道:“是!”然后又看着跳跳问李老师道,“孩子没怎么样吧?” 李老师回头看了跳跳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他们倒是没怎么样,可是把我们给吓坏了。”然后又对我解释道,“本来我们学校在上课期间是封闭式管理的,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从学校后面小花园的院墙跳了出去,然后出去上了,”说着,李老师蹙眉对我道,“你说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比如被什么目的不纯的人给拐跑了,你们家长向我们要人,我们学校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无措地冲她点了点头,又不由自主要看了跳跳一眼,只见她的大眼睛一翻一翻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看她如此,李老师又无奈叹了一口气,轻轻拽了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跟她来,我会意地冲她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一起来到走廊里,李老师回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在走廊的一端,李老师颇为无可奈何地向我讲起了跳跳的情况,她徐徐对我说道:“徐跃然这个同学,优点是有的,比如脑瓜聪明,反应度快,记忆力也很强。但她身上的缺点也不少,比如好动,和班上的女同学不团结,反过来倒是喜欢和班上几个调皮捣蛋的问题男孩混在一起,原来你和她爸爸没离婚时,因为你对她管教得比较严格,那个时候她表现得还没有这么明显,但自从你和她爸爸离婚后,这孩子就更加无法无天了,放学后经常跟几个男孩子出去上,好多同学都向我反应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成绩以前还不错,我也是希望她不要走错路,所以就说过她几回,但她都左耳听右耳冒。现在呢,居然发展到上课时间公然翻墙出去上,老师和同学费这么大力气将他们找回来,还不肯承认错误,一说一梗脖子,我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了,我向校长反应过这个问题,校长说如果实在不听劝就将这个学生劝退吧,因为这毕竟是个女生,年纪这么小就随便跟着男同学们出去疯跑,万一出点什么事,校方可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第十五章 吓唬与争夺 我对李老师说:“让我把孩子先领回去吧,我和她谈谈,然后再和您沟通。” 李老师赶紧点点头,对我说道:“那敢情好,你赶紧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吧,毕竟是个女孩儿,交往的对象还是要注意一些,”说着,李老师还语重心长地跟我加了一句,“现在校园外面这么乱,女孩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也怕出事啊!” 我对李老师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和孩子好好谈谈的。” 李老师勉强冲我笑了笑,然后我们重新走回到她的办公室,走到女儿身旁,李老师对她说:“徐跃然,你先跟你妈妈回去吧。” 跳跳撅起小嘴站起身,慢慢地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书包提了起来,我帮她将书包背好,然后跟李老师打了个招呼:“李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 李老师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就带着女儿向楼下走去。 我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车,带着女儿回到了我住的那套房子里。 回到家后,我让跳跳将书包放下,然后让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们母女呈现相对的姿势。 在这过程,跳跳一直板着小脸,不怎么看我,也不吱声。 我死死地盯着女儿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沉默良久,严肃地问她:“为什么要逃课?” 跳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顶嘴道:“我没有逃课!体育课本来就是室外活动,我们出去活动一下怎么了?放学以前还会回来的” “都跑到学校外面去了,还不叫逃课?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我厉声责问她道,此时我的两个眼睛都在喷火。 跳跳其实还是有一点儿怕我的,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看我真的发火了,她也就蔫了下去,但还是不忘记小声地强词夺理道:“不会出事的,我们也没有走远,那个吧都去过很多回了,老板我们都认识” “和你一起逃课那个男孩叫什么?”我又厉声问她道。 “陈小田。”跳跳低着头,喃喃答道。 “他平时学习成绩怎么样?”我追问道。 跳跳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地答道:“不好。” “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父母都是干什么的?”我继续盘问。 跳跳抬起头瞟了我一眼,然后低声答道:“他爸妈离婚了,又各自结婚了,小田跟着外婆一起住,他外婆也不怎么管他。” 我明白了,原来这个陈小田也生活在一个离异的家庭里,看来他有可能就是李老师口提到的那个问题男生的一个。 “你成天跟着这样的男生一起混,你能学出什么好啊?”我低下头凑近女儿,严厉地对她说道。 “小田不是坏孩子!他很仗义的!”跳跳梗着脖子冲我反驳道。 “仗义?”我瞪眼追问了一句。 跳跳心虚地看着我,低下头点了点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道:“他有好多好哥们,我如果被谁欺负了,他们都能帮我出头摆平的。” 我听着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对跳跳说道:“你在学校被谁欺负了,告诉妈妈呀,妈妈会帮你摆平的!何必找这些毛头小子呢?” 跳跳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我们小孩之间的事儿,你们大人不懂”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即觉得真是哭笑不得,现在我真想跳起来揍这个女儿一顿,将她打得清醒过来,将她打得听话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仅仅因为我和孩子的父亲已经离婚,更主要因为孩子已经渐渐长大了,粗暴的教育方式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我怎么不懂了?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沉默片刻,我对跳跳掷地有声地说道。 跳跳又低下头,撅着小嘴闷声不语,看样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看她坐在那里不吱声,我继续对她说:“你说吧老板你们都认识,你还说陈小田对你很仗义,可是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就因为在吧认识了乱七八糟的人而被害吗?有个真实的案例,一个男人从大牢里出来,专门到吧去引诱未成年人,用一些零食啊零花钱啊,勾引他们上当,然后把他们骗到家里害死,警察叔叔去他们家搜查的时候,从地底下挖出了十几具小孩的尸体,有的孩子眼睛都被那个男人挖出来了” 我举的这个例子果然奏效,跳跳的小脸都吓得白了,她失声冲我喊道:“妈!你干嘛瞎编这种故事来吓唬我呀?” 我严肃地回复她道:“妈妈不是在瞎编故事吓唬你,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生活的真实案例,而且这样的案例不是一起,妈妈甚至可以将这则新闻从上或者报纸上找出来给你看。” 这时候跳跳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撅着小嘴看着我,看那委屈的小模样,好象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要吓唬孩子的,但所谓不下猛药,不治顽疾,有时候适当的恐吓,让孩子知难而退,我觉得是有必要的。 接下来,我用平和的语调对跳跳说道:“这些坏人的坏都不是写在脸上的,如果大家都能看出他们是坏人,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前赴后继的上当受骗了。而他之所以专门挑孩子们下手,就是因为象你们这么大的孩子,还没有对社会丑恶现象的辨别能力,也没有强大的反抗能力,所以他才能一再得手,如果遇到这样的坏人,那个陈小田别说保护你,连他自己他也保护不了。而你所谓熟悉的吧老板,你也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不是个坏人,地下黑吧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谁知道混在那里的人真实身份都是什么?所以妈妈和老师才会禁止你去那种地方,就是为了防止你被人伤害。” 跳跳一边啜泣着,一边无措地冲我点了点头,抽抽嗒嗒地答应道:“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看着女儿终于回心转意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女儿身旁,搂着她轻声哄她道:“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也要相信,妈妈是为了你好,妈妈希望你能茁壮地成长,尽量远离那些阴暗的东西,所以妈妈不让你做的事情,一定是为了你好。” 跳跳一边啜泣,一边在我怀里无措地点了点头。 我抚着她的小脸蛋,轻声问她:“那以后还逃课吗?” “不,不了”跳跳小声地答道。 “陈小田要是再找你出去玩,你怎么回答他?”我问道。 跳跳在我怀里抹着眼泪,而后小声说道:“他要是再找我,我就告诉他我妈不让让他以后别再找我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徐徐对她说道:“这就对了。”然后又对她加了一句,“如果学校有人找你麻烦,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会替你去摆平的。” 跳跳抬起泪水朦胧的大眼睛看着我,轻轻冲我点了点头。 当晚,将女儿哄睡后,我给徐明辉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此时他正在西北某个城市出差。 电话里,我很严厉地对徐明辉说道:“徐明辉,咱们离婚时你拼命要女儿的抚养权,现在要到手了你又不尽到责任!如果你再将女儿这样放养,我可以告你失职!” 从手机里能听出徐明辉那边的环境很嘈杂,他抬高了声音回复我道:“我怎么失职了?孩子是缺吃少穿了,还是没人管了?孩子在学校里跑出去,那是学校失职,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 我气得差点翻白眼,气过后冲徐明辉大声吼道:“徐明辉!你少跟我强词夺理了!我问你,你最后和女儿谈过心吗?你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吗?你知道她在学校都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吗?” 徐明辉大言不惭地告诉我道:“我承认我和女儿沟通的次数少,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让你非得和我离婚呢?如果咱们不离婚不就没有这种事了吗?” 我恼恨地回徐明辉道:“姓徐的,你别把话题往这上面引!我跟你离婚,是因为你的品质问题!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和你说的是孩子的成长问题,你再这样将女儿拴在身边却不闻不问,交给你老父母,我就要考虑将女儿的抚养权收回来!因为老人只能在生活上照顾孩子,却很少能与她有精神方面的沟通,这些是需要父母来做的,你既然做不到,那就将女儿还给我吧,我来做!” 徐明辉那边的杂音更加重了,他声音又抬高几度冲电话这边的我喊道:“想将女儿的抚养权收回去?没门儿!回头我回去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至于你?要么你和我复婚,咱们一起来抚养女儿,要么你就闭嘴!少在那边指手画脚的,我自己的女儿我会教育!不管怎么说,跳跳是徐家的血脉,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这里抢走,包括你也不行!” 说完这句,徐明辉就将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嘟嘟”忙音,气得我真想摔电话! 我咬牙看着前方,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徐明辉,你等着!” 16 变数 徐明辉三天后出差回来,这三天我没让女儿再去她爷爷奶奶那里,我给她爷爷奶奶亲自挂了个电话,说我想念女儿了,同时也把跳跳那天在学校逃课的事大致和他们说了一遍,我说我想好好跟跳跳谈谈,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见我这样说,跳跳的爷爷奶奶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得同意女儿暂时住在我这边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陪着跳跳一起坐车来到学校门口,然后叮嘱她下午放学后一下课就回家,哪儿也不许去,跳跳跟我在一起还是比较听话的,她很乖巧地答应了。 因为女儿上学时间较早,所以从她学校出来,我再去公司上班时间还来得及。 我匆匆赶到公司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拿起拖布先是将办公室的地面拖了一遍,又投了块抹布将所以桌子擦了一遍,这个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将手洗干净回到办公位,这时小兰来了。 “蔚姐,早。”小姑娘笑眯眯地同我打招呼。 “小兰,早。”我也笑着回应她,然后我马上想起了昨天下午交给她的那份重要件,于是赶紧追问她道,“小兰,那份件你传真给印刷厂了吗?” 小兰来到办公位前,一边坐下一边轻声回复我道:“哦,我本来是想直接传真给印刷厂的,这时候赵经理进来了,她扫了我一眼,你知道咱们公司是不准随便发私人传真件的,所以我怕她误认为我在做私事,于是就到她办公室跟她说了一声,赵经理听说件是你让我传真的,就说让我交给她,说她会处理的。” 我听了这话,微微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赵经理已经在益友广告公司工作七年有余,能力和魄力都是有的,想必她是为了稳妥起见才会这么做的,所以也没往深处去捉摸这件事儿。 三天后,徐明辉回来了,当下下午,我回家后赶紧做饭,以为女儿一会儿会来,可是饭菜都做好了她也没来,我怕孩子出事,赶紧给她拨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是徐明辉回来了,他直接将女儿接到他那边去了。 我一听到这消息不禁有些气堵,我冷冷地对徐明辉说:“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好好谈谈吧。” 徐明辉哼哼哈哈地答应道:“行啊,在哪儿啊?” 我一想他们爷俩已经回家了,我让他过来,女儿自己在家我还不放心,于是就对他说道:“我到你那边去吧。” 徐明辉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我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我和徐明辉原来住的他们单位分的那套房子,上楼敲门后,徐明辉很快来给我开了门,他穿着家居的服装,看上去气色要比前些天见面时好一些。 “来了?”徐明辉皮笑肉不笑地同我打招呼。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客厅,环顾着四周询问他道:“跳跳呢?” 徐明辉微笑着答复我道:“哦,在她自己房间做功课呢。” 我看了他一眼,问他道:“你们吃了吗?” 徐明辉淡笑着回复我道:“吃了。” “吃的什么。”我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追问。 “哦,下了两碗面条。”徐明辉在我斜对面坐下,漫不经心地答道。 徐明辉的厨艺水平我是了解的,他除了会闷大米饭下面条,其他厨艺一窍不通,女儿跟着他,除了吃外卖以外,可能就是上顿下顿的面条了,要不孩子总往她爷爷奶奶那里跑呢,想必跟着她爸吃面条吃腻味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我叹气,徐明辉试探地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抬起眼看着他,思忖地对他说道:“徐明辉,把跳跳交给我来带吧。” 听到这话,徐明辉脸上浅浅的笑意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很严肃的表情,他瞟了我一眼,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不行!我说了,跳跳是我们徐家的血脉,她必须生活在徐家。你可以经常过来看她,但跟你一起住?那绝对不行!” 看着徐明辉那副冷冰冰不通人情的狗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冲口而出道:“你总出差,根本没什么时间管女儿!动不动就把孩子扔到你老父母那里,他们年迈体弱,根本没那么多精力管女儿,管好她的吃穿就算不错了,这样一来,孩子的学业没有督促,精神世界也得不到及时疏导,万一跟外面乱七八糟的人学坏了怎么办?” 这时候徐明辉已经点燃了一只烟,他慢慢吐出一口烟圈儿,淡淡对我说道:“蔚海潮,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个来说事儿”说着,徐明辉将烟灰在烟灰缸里抖落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胸有成竹地对我道,“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自从这次出长差回来,我就已经和单位请示了,以后这类出差的事都交给我的手下们去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出去了,因为我还有孩子要照顾,领导已经答应了。我在这边工作的话,时间就充裕了,每天可以接送女儿上下学,也可以监督她的学业,防止她被坏孩子带坏。至于那份出差补助嘛,大不了助我不要到头了,毕竟跟那几个小钱比起来,女儿的光明前途更重要嘛。” 看徐明辉摆出一副父爱无边的姿态在那打官腔,那番假大空酸得要死的话噎得我一阵阵反胃,我顺了又顺气,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我冷冷地盯着他,又问他:“你不会做饭,那你们爷俩整天吃什么呀?” 徐明辉微笑着又磕打了一下烟灰,然后漫不经心地回复我道:“很简单啊,早上烤几片现成的面包,煮个牛奶和鸡蛋,再煎两片培根,这顿早餐营养够丰富了吧?午我和女儿都在学校或者单位吃,晚上回来,我们去跳跳爷爷奶奶那边打牙祭,吃完饭我再带着她回来,大礼拜我们出去吃,或者去我父母那里,总之不会饿着我女儿就是了。” 听着徐明辉大言不惭地坐在那里侃侃而谈,我一时无语。 我抬起头扫视了一下房间四周,感觉这栋房子自我走后还没有进行过大的扫除,窗帘顶部还有房间的犄角旮旯都积攒了一层灰尘。 看我的目光往四周扫,徐明辉又摆摆手,微笑着对我补充道:“哦,这些你不用担心,回头我找个钟点工过来,一个小时全搞定。” 我狠狠地瞪视着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有钱你也不知道省着点花,就知道瞎花!要知道以前这些活计,全是老娘我利用周六周日自己辛辛苦苦一点一点干出来的,现在把存款留给你了,你为了图省事请钟点工,真真是枉费了我一片苦心。 可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我也无可奈何,我也知道徐明辉这样有逼我回头的意思,可惜从离开他那天起,我对他的心就死了,所以也不会再重新回到这个家里来。 我没有再多和徐明辉废话,站起身走到女儿房间看了看,只见跳跳坐在桌前,双手托腮,似乎正在捉摸什么难做的题目。 见到我进来,她轻轻呼唤了一声:“妈!” 我点了点头,在她旁边的床上坐下,这时候徐明辉看我进来了,他也跟了进来。 我没有理会徐明辉,轻抚摸着跳跳的头,问她:“跳跳,你现在是想跟着你爸爸,还是跟着妈妈?如果跟着妈妈,可能在生活方面会更方便些,毕竟你爸爸不会做饭,有时候工作忙起来回来也很晚。” 跳跳用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爸爸,神情显得有点为难,这时候,徐明辉用微笑的目光注视着女儿,在她爸爸的注视下,跳跳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声答道:“我还是想跟我爸爸” 听到她这个回答,徐明辉在那边舒了口长气,我的一颗心则沉了下去。 片刻,我缓缓起身,轻轻抚着女儿的肩头,叮嘱她道:“你跟你爸爸也可以,但是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许再逃课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将你的抚养权争取过来的!” 跳跳看着我,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 徐明辉在旁边小声唠叨:“你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我以后不用出差了,女儿我自然会照顾好。”一边说他还一边摸了摸跳跳的小脑袋瓜,冲她笑了笑。 跳跳也狡黠地冲徐明辉笑了笑,看到这副情景,我心里有点无奈,很显然,跳跳跟着徐明辉,各方面都相对自由些,小孩子都是喜欢自由的,所以她才一次次选择跟着她父亲一起生活。 我没再理会徐明辉,直接跟跳跳打了个招呼道:“跳跳,那妈妈走了?有什么事打妈妈手机。” 跳跳乖巧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拎起自己的包快步向门外走去,徐明辉赶紧追了上来,对我急促地说道:“海潮,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再坐一会儿嘛!” 我扫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不了,回去我还想早点休息呢。” 这时候我的手已经按在了防盗门的把手上,准备打开门,徐明辉一把将手按过来,按在我的手上,温柔地对我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象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此时我的表情显得很窘迫,我低声回复他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听我这样说,徐明辉只好打开门,然后悻悻地放开自己的手,我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大步离去了。 第十七章 陷害 周一,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我身着一套青灰色的职业套裙,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象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上午,益友广告公司,策划部。 一切运转正常,我正拿起一个件夹,准备出门去客户处提案,这时候魏副总经理神态匆匆地走进了策划部。 魏总是主管公司日常业务的一位副总,包括我们策划部在内的几个部门都由他管理。 他一走进来,就声色俱厉地质问我道:“天地房地产公司那个宣传策划是你全权负责的吧?” 我不明所以,于是也就只好“哦”了一声,然后反问他道:“怎么了?” 魏副总气得哼了一声,然后重重地将手的几本宣传用画册摔到我面前,低声对我吼道:“看你做的好事吧!” 我大吃一惊,赶紧拿起那几本相册细细查看起来,这时候魏副总又在一旁满怀着怒气对我说道:“这些宣传品上的几个主要标价都是错误的!因为天地房地产公司近期进行过一次调价,后来准确的价格他们是以传真形式传给你的!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在印刷前不核对一下呢?现在几万册宣传品全印出来了,如果按照宣传册上的价格走,人家房地产公司要损失几千万!所以他们现在根本不认这笔帐,一口咬定是咱们的错误,既不肯付全款,也不要这批宣传品,这回咱们公司损失可大了,几万册废纸放在仓库里,我看你怎么向周总交差?” 听到魏总满含怒气的一痛咆哮,我从惊愕渐渐反过味来,我竭力冷静地对魏副总解释道:“魏总,你听我说!26号那天我确实收到过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一份改价目的传真件,但当时我家里正好有急事我要赶回去,所以来不及传真给印刷厂了,于是我就委托策划部另一位同事,让她在印刷前传真给印刷厂的校对同志。按理说只要印刷厂接到了咱们的修改件,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啊!” 魏副总皱着眉头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眼神,然后冷冷地问我道:“你委托策划部哪位同事去发那份传真了?” 我有些茫然无措地转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我左边工作位上的小兰,其实我和魏副总刚才一席话小兰都听在了耳朵里,但是她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把头深深地埋在办公桌里,似乎在忙些什么。 我看着小兰,然后手指着她对魏副总说道:“我是委托了给了小兰,让她帮我发那份传真,她说发之前她向赵经理请示了一下,赵经理说她会处理。” 现在听我和魏副总提到她的名字,小兰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神态显得很窘迫,甚至脸都有些微微的涨红。 魏总眯眼盯着她,然后沉声问道:“小兰,事情是否如蔚海潮所说的那样?你收到了那份传真了吗?后来发了没有?” 面对魏总的一系列问题,小兰咬着嘴唇,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具体回答。 就在这时候,策划部经理赵秉燕从她的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轻声问道:“什么事呀?” 赵秉燕,女,三十一岁,她和我小姑子明瑶年龄相仿,今年也有三十一岁了,而且仍然待字闺,但因为保养得好,所以人显得很年轻,只见此刻她身着一套黑色的修身职业套裙,将她那玲珑的身姿包裹得极其诱人,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上班时间她会戴一副黑框眼镜,配上她画着精致妆容的白皙脸庞,别有一番职场女精英的成熟魅力。 听到我们几个人的争执,赵秉燕踩着足有七八寸的黑色高跟鞋,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走了过来。 看到赵秉燕过来了,魏副总的语调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轻声对赵秉燕说道:“蔚海潮说她26号那天收到了天地房地产公司一份改价目的重要件,但因为当时她家里有事急着赶回去,就将这份件交给小兰去处理,后来小兰又转交给你了,是这样吗?”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令我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万分的回答,只听赵秉燕吐字清晰地回答魏副总道:“没有,我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件。” 我惊愕地回头瞅向赵秉燕,只见她神态自如,眼神波澜不惊,神情里有股气定神闲的韵味。 我错愕的目光慢慢移到小兰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只见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刻意避开了我犀利的目光。 这时候赵秉燕加重语气,问了小兰一句:“小兰,你确实收到过蔚姐给你的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件吗?” 小兰有些紧张地抬起头,看着赵秉燕,然后她的目光又移到我脸上,最后,她以那种虽然很低弱,但周围人仍然能听得清楚的音调对我们几人说道:“没有,我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件” 听到这个回答,我简直要晕过去了! 我以那种难置信的目光瞪着小兰,冲她失声喊道:“小兰,你可不能信口胡说啊!26号那天我确实将那份传真件给你了呀,你把它搞到哪儿去了?” 看我针对着她来了,小兰也就硬着头皮抬起头,她胀红着脸对我喃喃说道:“蔚姐,我说的都是事实,你那天确实没有将什么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传真件给我,你走时交待给我的,不过是策划部内部的一些普通件而已。” 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的我已经完全如木鸡一般呆立在那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赵秉燕扶了扶她那副漂亮的黑框眼镜,然后对我徐徐说道:“蔚姐,26号那天小兰有帮你请假,说你家里临时有事要赶回去,但真的没有把什么传真件给我,我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你当时走得太着急了,所以把事情弄错了?那份件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其实这个时候,我从初始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我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了别人的圈套了。 接下来,赵秉燕当着魏副总的面,不失时机地提醒我道:“蔚姐,要不你看看你几个抽屉里有没有那份件吧?” 在魏副总的点头授意下,小兰走过来,拉开了我办公桌下方的几个抽屉,我的几个抽屉里因为不放贵重物品,所以平时都是不锁的,现在我象个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任凭她们把抽屉一个个拉开查看。 令我更加震惊的是,当小兰的手拉开我办公桌右侧最上面那个抽屉时,她在一沓件上面,居然发现了那张印有天地房地产公司价目表的传真件! “是不是这张?”小兰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传真件递到魏副总面前。 魏副总紧蹙着眉头接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冷冷地答道:“正是这张!” 说完后,魏副总犀利的目光象两把利剑一样射向了我,看得我如芒刺在背一般冷汗直冒。 这时赵秉燕看着我,又扶了扶眼镜,然后在一旁不疾不徐地缓缓说道:“蔚姐啊,你那天走时太匆忙了吧?要不这么重要的件怎么会忘记发了呢?要不是这会儿把原件找出来了,那么小兰也跟着你背黑锅了。” 我冷冷的目光投向赵秉燕,只见她仍然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目光里看不出一丝异样,却满满的都是责备,那样子就好象真正在教训一个犯了重大错误的下属一般。 我又看向站在赵秉燕身旁的小兰,只见她的脸色仍然有些潮红,现在看我如炬一般的目光射向她,她适时地错开了我的目光,不与我对视。 这时赵秉燕轻声对小兰说了一句:“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和你没有关系,你快去工作吧。” 小兰象得到大赦一般,轻轻地“哎”了一声,然后就走回她的办公位前面坐下,低下头开始忙碌起来,再也不看我。 此时此刻,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她们俩间到底谁在说假话?抑或她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凭心而论,在益友广告公司我蔚海潮凭本事赚钱,凭良心说话,可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们间的什么人啊!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待我呢? 可是,就算我此时心有一万个不解,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处理因这份传真件漏发而造成的烂摊子。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我轻声询问魏副总:“魏总,那么眼下天地房地产公司那边准备怎么办呢?” 魏副总眼睛瞪得象铜锣,冲口而出道:“怎么处理?当然是谁肇事,谁去负荆请罪啊!我可告诉你,天地房地产公司那边现在可是不依不饶的,咱们这边呢,虽然周总不在家,但我已经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他原话是‘不管是谁,一定要追责到身!不但要赔偿公司的一部分损失,而且还要开除出公司!’” 第十八章 转机 我咬紧牙关立在那里,我知道这事儿要怪只能我自己,我这个人一直有个毛病,就是热情有余,但在有些小节上谨慎不够,尤其是当面对自己熟悉的人和事的时候,就容易放松警惕。 在婚姻里对待徐明辉是如此,在工作对待同事也是如此。 和徐明辉婚姻期间,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在他心目我就算不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但最起码也是拿得出手的,却没料到在最后翻脸时我才知道,我在他心目的形象是如此不堪,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我太轻信他了,在婚姻期间没有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而在工作,我也是如此,按照规定,益友公司内部重要件在转接时应该有部门领导签字,那天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一是因为我当时心里太着急了,因为跳跳班主任当时的语气比较冲,我不知道孩子在学校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急于过去看看。 再者说,在平时工作,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我们在工作流程也会采取一些走捷径的方式,比如能不请领导签字的地方就不用她签字,因为同事之间有时也会出现一些代劳的情况,如果次次都让领导签字的话,那就太麻烦也太费时间了。 这样做,通常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问题,以前我急着出门见客户时也会委托小兰帮我做一些后续的工作,比如发个传真,或者发个电子邮件之类,小兰这个孩子刚进公司没两年,年纪比较轻,我们俩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见着我也是姐长姐短的叫着,她在工作的很多方面都是我手把手教会的,我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我下个这么重的绊子,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了,毕竟这个局面是因为我的失误造成的,如果我不是那么轻信小兰,就不会出现眼下这些事情。眼下最主要的是,那批堆积在仓库里的废弃宣传品可怎么办呢?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魏副总经理,轻声问他道:“魏总,眼下这种情况,就没有别的补救措施了吗?” 魏副总经理叹了一口气,对我道:“补救措施也不能说没有,如果你能和天地房地产公司那边的负责人说上话,我们给他们一个成本价,让他们把这批印刷品接下来,我们再分担一部分损失,也许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 我陷入了沉思,天地房地产公司这个策划案虽然是我接手的,但实际上我只是个接手人,对这家公司并不熟悉,这家公司是总坐在益友的老客户,他们老总和我们公司周总比较熟悉,所以实际上应该是周总拉来的,在整个策划过程,他们那边与我接洽的都是企划部的一些工作成员,公司高层我既不熟悉,也接触不到。 我一筹莫展,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了,我看着魏副总,又问了他一句:“那您说我现在去找他们公司的哪位负责人能解决问题呢?” 魏副总蹙眉看着我,想了想,然后沉声说道:“他们公司孙总最近开始放权了,不怎么管事了,管事的是孙总的二儿子孙起刚,现在他是天地房地产公司的执行总裁,大小事都是他把关的,你要找就去找他吧。”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魏副总经理又对我补充说了一句:“不过他那个人脾气很暴,不怎么好说话,而且还”说到这里魏副总的神情显得有点为难,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把话说完整了,“还挺好色的,总之,你多注意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喃喃说道:“我试试吧。” 魏副总经理也点了点头,对我低声说道:“反正只要天地那边同意我刚才那个方案,那就能把咱们的损失降到最低,到时候周总也可能会对你开一面,否则的话,公司不但要开除你,还可能让你承担一部分损失。”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复魏副总经理道:“我尽力而为吧。” 魏副总经理又叮嘱了一句:“你要去找天地房地产的孙副总就抓紧时间,因为周总下午就乘坐班机从法兰克福回来了,你知道周总对于这类事情一向公事公办,严厉有加,所以你最好趁他回来之前将这件事情搞定,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我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魏副总说完这一番话就转身离开了,他走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东西,并且试图慢慢理清自己现在混乱的思绪。 因为魏副总刚才已经发话了,所以策划部的经理赵秉燕就没有再多跟我废话,她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为了更好的监督部门的员工,赵秉燕办公室的门经常是不关的,此时透过她那扇敞开的办公室的门,我看到赵秉燕正神态自若地坐在电脑桌前打着什么,似乎心情一点也没受我刚才这件事影响。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小兰,此时她也正用眼睛偷着瞄我,看我突然看向她,她赶紧将视线移开,头垂得低低的,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脸涨得通红。 看着她那副窘迫而心虚的模样,我轻轻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和她追究责任的时候,这些事情等回头再说吧。 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拎上皮包然后缓步走到赵秉燕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叩了一下她的门,对她轻声说道:“赵经理,我到天地房地产公司去一趟。” 赵秉燕当然明白我去做什么,所以也就神态淡定地冲我轻轻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尽快赶回来吧。” 我对她微微点头:“好的。” 然后转身向写字间门口走去,出门拐弯的时候,恍惚回头我看到小兰还在偷偷地看我,我没有理会她,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我以最快的度打车来到天地房地产公司所在的那栋巍峨气派的大厦,在前台处我打听到了孙副总裁办公室的楼层,然后径直乘坐电梯向他办公室的方向赶去。 在孙起刚的办公室门外,我被他的秘书给拦了下来,那位漂亮娇艳的女秘书以我没有预约为名,说什么不肯让我进去。 我递上自己的名片,并且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半天,说我是益友广告公司的策划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孙总谈,事关两家公司的利益,让我一定要进去见见孙总。 可是不管我怎么解释,这位女秘书就是不听,她连我的名片看都不看,就盛气凌人地对我说道:“象你这样的广告销售员,我一天不知道要拦下来多少个,如果都让你们见总裁,那总裁办公室成什么了?”说着说着,她的态度变得非常倨傲无礼,她站起身,象打发一个叫饭花子一般对我挥着手说:“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看她这么傲慢无礼,我也火了,我没有理会她,大步走到孙副总的办公室门前,用力敲了敲门。 看我如此,那个女秘书也火了,她跑过来扯住我的胳膊,想把我从孙总门前拉开,同时对我低声叫道:“你这个女人,你想干什么呀?” 我根本不理会她,一把甩开她的手,继续使劲敲孙总的门。 女秘书看奈何我不得,赶紧去按铃,这时候几个保安从门卫处跑了过来。 也就在此时,孙总的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眉眼皆凶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看那一身不俗的衣着打扮,他应该就是孙起刚本人了。 果不其然,这个男人打开门后,就皱着眉头打量着门外的我,没好气地问道:“敲什么敲?叫魂啊?” 看孙起刚出来了,那位女秘书赶紧战战兢兢地上前解释道:“孙孙总,真对不起,”说着她以恼怒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这个女人非要见你,我怎么挡都挡不住,已经叫保安了,要不我让人把她拖下去?” 这时候我赶紧对孙起刚说道:“您好,孙总,我是益友广告公司的策划员,最近你们公司委托我们制作的那批宣传品,就是我全权负责的,现在这批宣传品出了一些问题,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吗?” 听我这样说,那个傲慢不可一世的孙总不耐烦地冲我挥挥手,道:“这事儿在电话里我已经对你们魏副总说清楚了!那批宣传品有问题!我们是不会要的!” 我赶紧又说道:“孙总,您能坐下来听我解释几句吗?” 这个时候那个孙副总裁才好好打量了我一番,那一刻他的目光有些发怔,好象他以前见过我似的,他沉吟片刻,然后蹙眉对我说道:“你先进来吧。” 我应声跟着孙起刚走进他的办公室。 进入他的办公室,我才发现孙起刚的办公室里不仅仅他一人,还有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第十九章 震惊的新闻 那个女孩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二岁,留着长长的大波浪卷发,她的眼睛特别大,皮肤白皙水嫩,有一种青春女孩特有的光泽。 我进去时,那个女孩可以算是衣衫不整,低胸的吊带连衣裙有一条带子都没系好,波涛汹涌的前胸若隐若现地呈现在我的面前,脸上也带着未尽的痕迹,再看孙起刚,也是一副衣衫凌乱的模样,高档的衬衫上那条名贵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可以想见他刚才和这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干什么了,肯定是鸳鸯戏水春风一度了,怪不得他给我开门时语气那么冲,原来是我打扰了他的好事,魏总说这个孙起刚很好色,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心里暗叫不好,本来这个孙起刚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我又专门挑他寻欢作乐的时候来打扰他,那他肯定更没什么好脸子给我了,我都准备迎接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了,未料,接下来,那位孙总居然拍了拍他小情人的屁股,对她色色地说道:“小宝贝儿,你先回去吧?” 听了这话,那个小女孩娇嗔地哼了一声,软软的身子靠向孙起刚,假意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讨厌!把人家叫过来,才呆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撵人家走” 说着,那个女孩对孙起刚抛了一个满是媚色的桃花眼,这真是三分娇嗔,七分狐媚,饶是旁边的我都感觉肉麻的不行,赶紧移开视线,想必美人在怀的孙起刚更是连骨头都被电酥了。 果然,那个孙副总紧紧地将那个小美人拥在怀里,一只咸猪爪没深没浅地向那女人腰上摸去,看那样子两人是要在我面前表演一场活春宫啊! 看此情景,我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孙起刚舍不得美色走,我就没时间向他求情,接下来他可能听都不会听我的解释就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了。 可是,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那个孙起刚突然放开了象鲶鱼一样紧紧粘在他身上的小情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她低声说道:“你先回去,我和这个女人有事情谈” 那小情人想必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孙起刚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嬉笑色相,恢复了严肃面孔,也注乖乖地冲他点了点头,娇声道:“那孙大哥,我等你电话哟?” 孙起刚脸上泛起一个坏笑,右手甩给她一个飞吻,左手却不失时机地在小情人屁股上又掐了一把。 小情人煞有介事地又娇哼了一声,最后甩给孙起刚一个媚眼,然后转身向总裁室外面走去,路过我身边时还不忘记给我一个恨恨的大白眼。 孙起刚的小情人关上门离开后,诺大的总裁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孙起刚两个人。 他这间总裁室和我们公司周总的那一间不同,周总为人严谨大度,所以办公室风格也和他的为人相匹配,色调以黑和灰色的暗色调为主,显得庄重大气又不失新潮。 而这位孙总显然是个土豪一类的暴发户,同时还带有一点新新人类的桀骜不驯,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就感觉眼花缭乱,各种名贵物品毫无次序地摆放在一起,比如墙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字画,还有办公室一角诺大的鱼缸重叠到一起,显得没有什么格调,充斥着一股暴发户的意味。 而孙起刚这个人和他的办公室陈设风格也完全一致,他的小情人一离去,面对我他就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冷硬面孔,同时还带着一种流氓大亨的气势。 他一屁股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两条腿一抡就亘在了宽大的大班台上,就这样翘着二郎腿,极不礼貌地对站在他面前的我命令式地说道:“说吧!你想解释什么?说来给我听听。”一边说,他手还一边轮着一只金色的签字笔。 看他这个样子,我一时语塞,想和蔚海潮也是小风小良见识过不少世面的人了,但象眼前这样这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还是第一回见到。 那一刻,我真想扭头就走,不再理会这位目无人的土豪二世祖,可是一想到堆放在我们公司仓库里那几万册没人要的宣传品,还有即将赶回来的周总,一想到他,我的心就缩紧了。 周总一直器重c信任我,如果他知道眼下我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几万本花大价钱制作出来的宣传品,对方公司根本不肯要,他会做何感想呢? 我想他一定会左右为难,如果按以往惯例,我一定够开除的资格了,而且还要赔偿一定损失,但我想周总看在以往我对公司贡献的情份上,肯定不忍心这样对我,所以,为了不让周总为难,今天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来试一试。 于是,我正了正色,竭力恳切地对孙起刚道:“孙总,是这样,26号那天,我刚刚接收到你们补充发过去的那个修改价格的传真件,我的孩子因为当时在学校出了点急事我必须赶过去,也是因为我太着急了,所以将那份传真交给了另一个同事,让她传真给印刷厂,没想到她后来”说到这里,我低下头,咬紧了嘴唇,须臾,我抬起头,鼓足勇气对孙起刚说道:“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走时不是那么着急,而是处理好那份传真件的后续工作,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问题了,今天我来,只是想请你看在一个母亲因为挂念亲生女儿的安危而出现差错的份上,开一面,我们将这批印刷品以成本价计算,咱们两家公司各承担一部分损失,您看这个建议可以吗?” 此时,我简直是以祈求的口吻和这位孙副总说话,我活了这三十几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低声下气过,但为了令公司不蒙受更大的损失,也为了不让周总左右为难,我只能豁出去了。 孙起刚默默地听着我的一番陈述,他微低着头,没吱声。 待我讲完了,他才抬起头,我才看清他那充满痞气的脸庞上浮着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所问非所答地轻声询问我道:“你是叫蔚海潮,你前夫叫徐明辉,是吧?” 我没想到他会问起我的前夫,感觉有些茫然,于是就下意识地回复他道:“是啊。” 见我答是,孙起刚深深地注视着我,脸上的笑容加深,他慢慢放下自己亘在大斑台上的两条大长腿,慢慢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横里横气地沉声问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一听这个问题感觉更加茫然,孙起刚既然这样问了,显然他和我前夫徐明辉是有些渊源的,但我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看着他,轻声追问了一句:“请孙总明示,您是?” 孙起刚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狞笑,他“啪”地一声将那只金色的签字笔甩到大斑台上,从牙缝里冷冷地对我挤出几个字:“我是夏艳的老公!” 那一刻,我如一只木鸡一般呆愣在那里!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房地产二世祖孙起刚,居然是那个勾引我前夫的女人的老公! 看我如木偶一般呆愣在那里,孙起刚的神情变得更加得意,他个子很高,所以故意俯下头凑近我,对我不怀好意地狞笑道:“蔚海潮,你行啊!让我的女人几乎在全光着的情况下让你给赶了出去!佩服啊!” 孙起刚的单调里充斥着阴狠狡诈的意味,我知道他一定不是真的是佩服我,而是在憎恨我失了他的面子。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反正来都来了,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试试。 于是,我定了定神,抬起头,迎着孙起刚咄咄逼人的目光,对他冷静地说道:“孙总,首先,我并不知道夏艳就是你老婆。再者,就算我知道她和你的关系,但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在你自己的卧室,将夏艳和她的奸夫捉奸在床,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处理?” 孙起刚冲我淫笑着,最后声音阴冷地厉声答道:“我会阉了她那个奸夫!再打折那个背叛我的婊子一条腿!” 我暗自冷笑,然后平静地反问孙起刚道:“那你说我那天那样对待他们两人,还算过分吗?我只不过是将正准备通奸的他们打出了门,但最后还将他们的破烂衣服扔了出去,如果我再狠点,衣服直接从窗户扔出去,那样,他们两个可能真要光着屁股出去求援了!” 孙起刚以那种阴冷的目光注视着我,良久,他拿起那只金色签字笔指着我,对我狠声说道:“我可以以各种方式对待我的老婆,但别人那样对她绝对不可以!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你羞辱她,就是羞辱我!” 听孙起刚这样说,我只感觉自己一阵阵气得哆嗦。 我忍住身体的战栗,低声问孙起刚:“那你说,我当时应该怎么办?” 孙起刚冷笑一声,然后严肃地对我说道:“你就不应该处理,把一切交给我,我来处理就好办了?你还怕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教训吗?” 我看着孙起刚那张大言不惭的面庞,真想操起大斑台上的烟灰缸冲他脸上砸去! 什么狗屁二世祖?纯粹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的流氓败类!他老婆和我老公偷情,我处理就是损了他的面子,他处理就是理所应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可是眼下的我却没有这份底气,因为我有求于他。 第二十章 土豪流氓 我低声问孙起刚道:“孙总,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孙起刚用那支签字笔重重地点着桌面对我厉声说道:“什么意思?你让我丢人丢大发了!”说着,他站起身,一边用手指关节重重地击打着桌面一边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捉奸那天我在外地?我正在那边春风得意呢,没想到这边后院起火了!有一个哥儿们给我打电话,说你老婆和别人搞上了,还在那个男人家让人家老婆给捉奸了!穿着个透明的小吊带睡衣就给打出来了,连裤衩都没顾得穿,在走廊里穿裤衩时让出来看热闹的邻居看个正着!那哥们还对我说,你老婆下身那毛毛都让人看清楚了,你小子这回丢人可丢大发了!” 想到那个滑稽可笑的场面,我忍俊不禁想笑出来,但忍了又忍还是将这个笑憋了回去,不过我面部表面这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孙起刚那双象鹰一般凌厉的眼睛,他凑近我狠狠地问道:“想笑,是吧?很可笑,是吧?” 我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反问孙起刚:“那你更应该找那个偷你老婆的男人算账啊!跟我使什么劲呢?” 孙起刚神情一凛,他双手撑在桌角,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你以为我饶过那个徐明辉了吗?前一阵子他被打住院你不是不知道吧?” 听到这句话,我神情为之一怔。 前一阵子我将跳跳接到我那边住时,听孩子说她爸确实住院了,但问起她爸为什么住院,跳跳却闪烁其词,一会儿说肺病犯了,一会儿又说胃病犯了,我说我想去看看她爸,跳跳却拼命阻拦,说她爸没有大事,让我不用过去看他,我当时以为徐明辉的病也不重,所以就没有去看他。 现在看来他们父女当时就已经达成了攻守同盟了,之所以不让我去看他,也是因为徐明辉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可能觉得让我看到他被打之后那副损色太丢人吧! 看我站在那里缄默不语,孙起刚晃了晃脑袋,得意地对我说道:“要说起这事儿,姓徐的还得感谢他的老领导,他那老领导是陈省长原来最得意的门生,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我也只是打了他一顿出气罢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找道上的兄弟废了他那个祸害人的命根子!” 看着孙起刚那副眯着眼睛的阴狠模样,我想起徐明辉说起夏艳的一些话,说她前夫自从结婚就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在外面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婚前的女人就数不清,婚后不但没有所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但就算这样,夏艳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只要她敢反对一声就挨打,看来这富豪家的生活也不是小说描写的那么简单啊! 想到这里,我暗暗地骂道:孙起刚,你这个混蛋又比徐明辉强多少呢?他干你老婆,你不也是时时刻刻在外面干别人的妻女么?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孙起刚,明显是个社会痞气很重的富二代,这种人身上肯定有很多恶习,可以说吃喝嫖赌毒五毒俱全,所以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按常理出牌,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认为我将他老婆和我老公捉奸,就是失了他的面子。 我定定地看着孙起刚,咬紧牙关沉思着,后来我启唇,轻声问孙起刚:“孙总,看来我今天算是白来了,既然你这么恨我让你失了面子,想必我提的合作方案你也不会考虑喽?” 孙起刚脸上浮现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意,他慢慢在身后的老板椅上复又坐下,身体向后倚去,翘起二郎腿,对我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倒未必。” 我心燃起一丝希望,向前迈进一步,紧靠着孙起刚那个宽大的大班台,惊喜地询问他道:“那么说孙总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是准备同意我刚才提的那个方案喽?” 孙起刚冷笑着转动老板椅,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非也!” 我的面色沉了下去,难不成这孙子在逗我玩?于是我也冷冷地问孙起刚道:“那孙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咱明人不说暗话,我蔚海潮也是个爽快人!我提的那个解决方案,你若觉得可行,就说个行字;若觉得不可行,我二话不说就走人!孙总,你给个痛快话吧!” 看我下了最后通牒,孙起刚冷笑着点了点头,他使劲拍了拍老板椅两侧的扶手,猛地站起身,对我说道:“好!你果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弯了!” 说着,他慢慢踱到我面前,站在距离我一尺不到的距离阴笑着凝视着我。 让这个孙子这样注视着,我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似乎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身体每一寸神经时刻处于防御状态。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刻意与孙起刚拉开点距离。 看到我这个动作,孙起刚低下头,暗暗地笑了,片刻,他又抬起头,这回脸上笑意已经全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狡诈的神情,他看着我,对我怪怪地说道:“蔚海潮,你今天求我的事儿,本来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按照以往的惯例,就是看你们周总的面子,只要你们公司肇事的人上门来和我说几句好话,赔个礼道个歉,把事情解释清楚,没准儿我就同意了你们的解决方案了,可是你不同” 说到这里,孙起刚顿了一下,他慢慢环绕着我的身体踱起步来,冷笑着对我缓缓说道:“你让我孙某人失了这么大面子,在外界被人传为笑柄,虽然那一对奸夫淫妇都让我收拾得不轻,但我心里的气还是没消,今个儿既然你送上门来求我了,怎么也得让我把这口气顺过来不是?” 这时候孙起刚已经围绕着我站的位置转了一圈儿,再次踱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低低地问道:“怎么顺过来?”其实我已经猜到这孙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想法,他所谓的让他顺气的招式肯定既卑鄙又下流,可是此刻我已经被逼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根本没有什么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果不其然,孙起刚脸上渐渐浮现出一股极其恶心的淫笑,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让我的女人光着腚出去丢人现眼,能让我顺过来这口气,就得让始作俑者也尝尝那个滋味儿,”说着,孙起刚一把抬起我的下巴,冷笑着对我说道,“你这位老大嫂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身材保持得还不错,今天小爷也就不让你出去丢人现眼了,只要你在这屋里脱个溜光,让我看看这三十五岁生过孩子的老女人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就足够了” 未等孙起刚的话说完,我一把将他那只恶心人的咸猪爪打开! 孙起刚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怠尽,他冲我冷冷哼了一声,然后退回到老板椅上坐下,又换成那种倨傲无礼的坐姿,对我冷冷地摆了摆手,道:“我这人不强人所难,所以你选择吧!要么你就脱光了,让小爷看个够!我也不干别的,我就看看,摸摸,我就想知道象你这样平时一本正经的女人如果在我面前脱个精光会是什么模样?如果你不同意,就痛快地从我这里滚出去!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们公司仓库里那批废纸想让爷接收?门儿都没有!有多远滚多远!” 说着,孙起刚还以嫌恶的神态对我挥了挥手,那架式就象是在赶一只不受欢迎的苍蝇。 此时的我,真想找一杯滚烫的咖啡或者是茶水,向这个孙子那副道貌岸然的狗脸上泼去!如果是以前的我,在哪个场合真遇到象孙起刚这种道貌岸然狗眼看人低的色狼,没准儿我真会出手! 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却如木鸡一般呆立在那里,纹丝未动。 因为此时我肩上担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一摊事儿,更是整个公司的一笔烂账,而这笔烂账就是由我造成的,如果今天不能和天地房地产公司达成协议,那么我就将面临被开除的命运,还可能背负一部分债务;如果周总硬挺着不让我受罚,那么他可能就会被全公司员工所指,背上极大的心理负担。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离婚之人,离婚时因为孩子给了徐明辉,我存款基本没有,所以一份稳定的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权衡利弊,从哪个方面来说,此时此刻的我都不能冲动,因为一冲动,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我象一尊雕塑一般硬挺挺地立在那里,良久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孙起刚拉长音调,冷冷地问我:“考虑好了没有?” 我抬起头迎向他犀利的目光,平静地对他说道:“孙总,我同意你第一个方案,不就是脱光了让你瞧瞧么?我蔚海潮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孩子都十几岁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早就经历过了,让男人瞧瞧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按年纪,你还比我小好几岁,既然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第二十一章 下流的游戏规则 “吆喝!姐姐果真是爽快人!那就开始脱吧!我准备一饱眼福了!”孙起刚怪笑着在老板椅上重新坐好,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等候我为他宽衣解带。 此时,虽然我心里的委屈和愤慨无法言表,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孙起刚的条件,为了生活,我也别无选择。 好在我已经是过来人了,生过孩子的女人可以说什么阵势都见过了,当年在产房里身体不也是被男医生男护士们看了个遍么?所以也无所谓了,就当眼前的孙起刚是个会说人话的畜生吧,反正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让他看看我也少不了几两肉。 我开始一件件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先是上身的套裙上衣,我轻轻松松地将它脱了下来,放在一旁的大班台上,接着,我双脚甩掉了脚上穿的高跟鞋,好在孙起刚的办公室铺着厚厚的地毯,就算赤脚站在上面也不感觉冰冷。 我赤脚站在那里,慢慢划开下身那条半身裙后面的拉锁,将这条到膝盖的半身裙慢慢褪了下来,并且将它也放在大班台上。 在这过程,孙起刚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眼蕴含着不言而喻的怪诞笑意。 现在我上身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连裤的肉色丝袜,挑战我极限的时间到来了,我开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的纽扣,慢慢将它脱了下来,也放在了旁边的大班台上。 这样我上身只剩下了一条棉制的胸罩,我微微伏下身,慢慢地从腰间将那条连裤的丝袜褪了下来,最后将它从腿上脱下,也扔到了一旁的大班台上。 此时此刻,我身上仅剩下一条白色的棉制胸,还有一条白色的纯棉贴身内裤。 这副装扮暴露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面前,纵然开朗泼辣如我,也不由得双颊发烫,脸胀得通红。 这时候孙起刚站起身来,慢慢踱到我面前,用那种戏谑且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而后非常轻佻地打了个口哨。 “这个年纪了,身材保持得真的不错!”他怪笑着对我说道,我勉强冲他笑了笑,只是此时那笑恐怕比哭都难看。 孙起刚再次围绕着我的身体转了个圈儿,片刻后他来到我身侧,将我扔在大班台上的那条长筒丝袜用手拎起来,看了看,然后凑到鼻处嗅了嗅:“成熟女人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啊!”之后他说了一句这样下流的话。 此时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变态!”但是表情却是目不斜视的。 孙起刚拿着那条丝袜转到我面前,微笑着轻声对我说:“姐姐真是个节俭之人,这条袜子恐怕是在超市买的吧?充其量也不会超过三十块钱。” 我冷笑着斜睨了他一眼,低低地回他道:“说三十块孙总已经是高抬它了,这条袜子是我挑打折时去买的,才十五元。” 孙起刚笑笑,对我说:“姐姐你这么节省又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夏艳一条丝毫都要几百元,在花钱方面她对我可是一点也不手软。” 我无奈地在心里想,我这么节省还不是为了我们原来那个小家吗?只是没想到我的一腔热情最后等来的却是老公的出轨背叛,现在想想我当初那么省吃俭用苛求自己真的是徒劳了,可是这些话对孙起刚这个纨绔子弟说不是等于对牛弹琴吗? 我冷笑着垂下眼睛,没有理会他的话。 孙起刚看了看我,笑着放下那条袜子,然后又慢慢踱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触向我的胸。 当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我胸部那一瞬间,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着我的颤抖,孙起刚不怀好意的犀利目光一下子盯上了我的眼睛。 “怎么?怕了?”他坏笑着对我说道。 我也冷冷一笑,坚定地答道:“怕什么?既然答应你了,我蔚海潮就谈不上个怕字!” 在刚才的谈判已经答应让这个混蛋摸了,所以此刻他的咸猪手伸过来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就这样,孙起刚隔着胸衣在我的胸部轻轻抚摸着,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摸的过程他一直在注意我的反应,然后对我轻声说道:“这套胸衣也不会超过五十块钱,姐姐你可真是省得够可以的。” 说着孙起刚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假装叹了口气,似乎在同情我何必对自己这样苛刻? 我冷笑着答复孙起刚道:“是,胸衣也是超市货,二十五块钱一条,我一下子买了两条,换着穿,虽然样式很普通,但纯棉的我穿着很舒服。” 孙起刚咧开嘴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的手指又轻轻触碰了下我那条纯棉裤衩的边缘,然后微笑着询问我道:“这个也是超市货吧?” 我用坦然的目光迎向他炽热的目光,坦荡地回答他道:“是的,打折时一盒二十块钱三条,我一下子买了两盒,纯棉的穿着就是舒适。” 孙起刚抬起眼注视着我的眼睛,假装叹了口气,在我耳畔轻轻叹道:“姐姐,你这么省吃俭用到底为哪般哪?夏艳跟我时,她一套胸衣就要上千元,内裤最次一条也不会低于一百元,女人嫁汉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个终身依靠过得好些么?你说你跟了那个姓徐的一场,论物质,他让你三十好几还穿得这么寒酸;论精神,他出轨背叛你,你跟他一场,到底得到了什么?” 说实话,今天这种场面,刚才我在这个年轻的流氓土豪面前一件件脱去自己的外衣时都没有感觉那么难过和难堪,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让这个兔嵬子的几句话说得差点落泪,是啊,我跟徐明辉一场,到底得到了什么? 我想回答孙起刚说:有情饮水自然饱,我想对他说,我刚开始跟徐明辉时正值青春年少,那时候爱情的美好胜过一切物质上的诱惑,我想告诉他,虽然徐明辉最终背叛了我,但回顾我跟他过这十几年,我没后悔过。 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面对眼前这个孙起刚说这些话,没有必要。 孙起刚看着我隐忍而略带一丝痛楚的表情,暗暗地笑了。 他慢慢靠近我的身体,揽着我的后腰让我渐渐贴近他的体躯,而后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轻声道:“我改变主意了,姐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乐一乐吧?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你公司仓库里那堆废纸我全部要了,不会令你们公司损失一分一毫。” “不行!”我当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他。 他用手指挡在唇前,轻声对我说:“先别忙着拒绝我,你考虑好了再说,其实你脱光了让我看,和让我进入,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那一刻,我如梗在喉,沉默了。 是啊,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你脱光了让一个男人用眼睛视奸,和躺下让他疯狂进入你的身体,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说白了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罢了。 可是在此刻的我看来,这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如果他只是看看我的,而没有玷污我的身体,我以后还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即:我虽然被现实所迫让他占了我一点便宜,但我这个身体还是清白的,我还是那个一直坚守自己底线不轻易让男人玷污我的烈女子。 可是,如果我答应和他上床了,那意义就不同了。 但是,虽然我心里这样想,可孙起刚提的那个条件不能说没有诱惑力,毕竟不让我们公司承担一分钱的损失,就意味着我不会受到公司任何惩罚,否则,就凭着公司这次在这场失败的策划案损失的金钱,我最少也会被扣掉一个季度的提成和奖金,而这笔钱对于我这样一个卖出卖按劳动力谋生的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此刻我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但这种挣扎也只是片刻的,很快我就一把推开孙起刚,蹙着眉头急切地回复他道:“不行!我不能接受你最后一个条件!” 听我这样说,孙起刚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他暗暗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可真会令人扫兴。” 我看着他,斩钉截铁地答道:“抱歉,这是我的底线!” 孙起刚挑眉苦笑了一下,然后放开我,慢慢退到距离我一尺开外的距离,然后冷冷地对我说道:“一k,那就按咱们先前约定的那个条件来吧,”然后他的视线慢慢移到我的那条白色纯棉内裤上,坏笑着补充道,“可是你还没有履行完刚才对我的承诺呢,”说着他指了指我上面的胸和下面的内裤,“你身上现在还剩下两个东西呢!” 我无奈,到了这个程度,我只好按照刚才说的那样办,可是此刻让我真的在大天白日下当着这么个土豪流氓的面脱下自己身上最后两块武装,我真是有点下不去那个手! 我低头看着自己,捉摸着是先脱胸衣,还是先脱内裤,正在我犹豫之际,我的手机响了。 第二十二章 被打断的办公室激情 手机放在我的皮包里,皮包放在大班台上,我刚想探出手去拿过皮包,拿出里面的手机看一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可是我的那只手却被孙起刚拦住了。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对我低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你眼前正在做的事情重要,你赶紧脱!”说着他指了指我下身那条白色内裤,催促道,“脱完了让我一饱眼福以后,再回拨给那个打电话给你的人也来得来!” 我看着孙起刚那双如饥似渴欲求不满的眼睛,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于是我只好悻悻地缩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双手伸向自己下身那条雪白的内裤,这时候,孙起刚再次贴近我的身体,坏笑着对我轻声说道:“我帮你解胸衣” “不用!我自己来吧!”我焦急地想推开孙起刚,可是无赖如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占我便宜的机会?他不由分说抱住我的身体,然后从后面摸索着解开了我的胸衣的扣钉,这样我的那件白色纯棉胸衣一下子耷拉下来,孙起刚都没等胸衣完全褪下,就猴急地从后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两个柔软 让他这样抓着,我一下子方寸大乱! 我想使劲挣脱开孙起刚的束缚,可是努力了几下都未果。 虽然我力气也不小,但我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和孙起刚这样虎背熊腰的壮汉相提并论呢? 就这样他环着我的腰,双手紧紧抓住我的两团硕大的柔软,然后将嘴贴在我的耳根处,呢喃着对我说道:“姐姐,你就答应我吧!咱们找个地方打一炮!你看你把我的已经勾起来了,我现在很难受你知道吗?” 说着,孙起刚故意用他那结实的下体顶撞了一下我的腰,说实话我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的炽热和坚挺,那一刻我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害怕!我是过来人,一个发了情的雄性动物有多可怕我是知道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多么冒险的事,事实上在我答应孙起刚让他看我的身体那一刻起,就已经将自己置于放在案板上供人烘烤的地位了。 此时我心里真是焦急万分!一方面我想拼命摆脱孙起刚的怀抱,另一方面手机铃声还象催命的午夜铃声一般持续响个不停!那一刻我可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急火燎顿足搓手的滋味儿! 也就在我在孙起刚怀抱里拼命挣扎的时候,我的手机在持续响了半天无人接听以后终于安静了,但随之而来,孙起刚放在大班台上的那台黑色手机响了起来!他的手机铃声是一种比较聒燥的重金属音乐,因为没有遮挡物,所以此刻在他这间诺大的总裁室里响起来特别刺耳! 当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那一刹那,孙起刚的身体顿了顿,但他并没有松开我的身体,仍然紧紧环住我的身体,双手按在我两团柔软上。 我当时以为自己要得到大赦了,可未料须臾之后孙起刚将我的身体抱得更紧了,看来他是不准备理会那个打电话来的人,继续他刚才下流无耻的举动。 就在我为自己今天悲惨命运叹息的时候,以为自己终将逃不过孙起刚的魔爪之时,孙起刚那台放在大班台上的办公电话也响了起来,办公电话的铃声本来就响亮,再加上持续不停的响,同时还伴随着刺耳的手机铃声,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内,那感觉简直就是有点震耳欲聋之感,纵然色胆包天如孙起刚,也被搞得兴趣全无。 我听到孙起刚嘴里低低地骂了句脏话:“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巧挑爷起性的时候来” 但在那催命双铃的交相震动下,孙起刚也无可奈何,他悻悻地放开了我的身体,然后大步向大班台前走去,皱着眉头一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手机上那个来电号码,孙起刚紧锁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固定电话,看着那上面的号码,他将固定电话按断了,然后接听了手机。 “喂?亚泽啊?”孙起刚一边在老板椅上坐下,一边对手机对面的人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看来电话是周总打来的。 因为此时距离孙起刚有两米之远,所以我听不清电话对面的周总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孙起刚的反应,周总似乎在询问我的情况。 “嗯,她在这里。”孙起刚答应了一声,然后拿眼瞟了我一眼。 这时候我已经赶紧将被孙起刚解开的胸衣重新系好。 “嗯嗯,嗨,你小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生熟不忌啊?本来我也没想为难你的手下,只是和她有点私人恩怨”孙起刚勉强微笑着,徐徐对电话对面的周总说道。 周总似乎又急促地说了些什么,这期间孙起刚一直“嗯嗯啊啊”地答应着,间他还时不时地拿眼睛瞟瞟我。 我的心里此时真的是很忐忑不安,因为我不知道周总在和孙起刚说些什么。 周总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孙起刚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对手机对面的周总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咱们还是按章办事。” 接下来,周总似乎又对孙起刚急促地说了一番话,这过程,孙起刚一直“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最后,孙起刚对周总说道:“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就让她先回去吧。”然后孙起刚就挂断了周总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孙起刚没有马上理会我,他坐在案前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似乎在查看什么信息。 这过程,我就那样穿着胸衣和小短裤,无比尴尬地立在地央,心怀忐忑地看着孙起刚的反应。 片刻,孙起刚才放下手机,抬起头缓缓对我说道:“电话是你们周总打来的。” 我急切地问了一句:“周总说什么了?” 孙起刚面无表情地对我挥了挥手,低声道:“他说让你先回去。” 我一愣,随即追问道:“我先回去?那咱们两个公司之间那个案子怎么办?” 孙起刚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嘴脸,他淡淡对我说道:“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呗!” 这时候,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我赶紧追问他道:“孙总,你这意思到底是同意不同意我刚才那个和解方案?” 孙起刚瞟了我基本的身体一眼,眼闪过一抹坏笑,他淡淡地回复我道:“那怎么可能?我们公司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跟你们承受损失啊!”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我急促地对孙起刚道:“闹了半天,我刚才白脱了?这条件可是孙总你刚才答应的!现在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孙起刚脸上又浮现起纨绔子弟那一贯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身体向后倚去,缓缓对我说道:“谁说我出尔反尔啊?你这身上还剩下两件没有脱完呢?” 说着,他以那种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一听他这样说我,我僵住了,我心里暗自捉摸,既然已经脱到这个地步了,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让这个孙子看光光了,更何况这个孙子的咸猪手刚才还在我身上摸索了半天,如果就这样算了,回头他再不同意和我们公司和解,那我不亏大了? 于是我将心一横,咬着牙对孙起刚说道:“好!老娘既然已经脱到这个地步了,今天就让你小子看个够吧!”说着,我弯下腰就要脱下自己的那条小内。 没想到,此时孙起刚马上大笑着抻出手阻拦我道:“算了算了!姐姐,你还是别脱了!要不你们周总不会放过我,算我怕了你了!听你们周总刚才电话里那意思,如果我把你怎么着了,他要找我拼命呢,哈哈!” 我停下手抬起头,赶紧问孙起刚道:“那我刚才说的那个和解协议你是否同意?” 孙起刚无奈地笑着冲我摆了摆手,似乎大度地说道:“同意啦,你就放心吧!” 听他这样说,我高悬的一颗心才徐徐放了下来。 “那就这么着了?我可把衣服穿上了?”我又追问了孙起刚一句。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同意,我赶紧以最快度将放在大班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急匆匆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我穿衣度如此之迅,孙起刚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说你穿衣服这么痛快,刚才脱衣服咋那么磨磨蹭蹭呢?如果你刚才利索点儿,在你们周总打来电话之前,咱们该办的事儿不都办完了?” 我没有理会这个孙子的调侃,穿好衣服的我又恢复成刚才进来时那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我拿起自己的包,微笑着对孙起刚说道:“孙总,那咱们两个公司之间的和解协议就已经生效了?回头我会亲自送协议正本过来请您签字。” 孙起刚看着我,无奈地冲我点了点头。 “孙总,那我就走了?再见。”我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冲孙起刚挥了挥手。 孙起刚脸上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象征性地同我摆了摆手。 我大踏步向总裁室外走去,走出来时,那位漂亮的秘书小姐还瞪着我看了半天,我冲秘书小姐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当我走出孙氏那栋大厦的正门时,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号码,果不其然,是周亚泽打来的。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按动了他的号码,给他回拨了过去。 “喂?周总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是我,你从孙起刚那里出来了吗?”周亚泽急促地询问我道。 第二十三章 处置 “出来了。”我语气尽量平静地回复周总道。 “你现在在哪儿?我的车很快就到环滨大厦下面了,你在大厦门口等我一下。”周亚泽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环滨大厦就是天地房地产公司总部所在的那座大厦。 “好。”我的语气还是尽量保持平静。 我站在环滨大厦的十级台阶下,视线在那些缓缓流动的车海里盘旋,微风吹起我的衣角,和我短短的碎发,我伸手轻轻拢了拢一头乌黑的短发,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 大约十几分钟后,周亚泽平日的座驾,一辆纯黑色的林肯商务车缓缓驶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平日里为周亚泽开车的小李快步走下车来,帮我打开后座的车门,轻声对我说:“蔚姐,上车吧。” 我尴尬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伸腿迈上了车。 周亚泽就坐在车后座,他身着一套亚麻色的西服,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微张开着,看我上了车,他打量着我,目光显得有点复杂。 待车平稳地驶向大路,司机小李默契地将前后座一块隔音的挡板降了下来,这样车后座就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保证我们的谈话不会被泄露。 这时候,周亚泽看着我,轻声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看着周总,尴尬地笑了笑,喃喃答道:“没有” “真的?”周亚泽看着我,神情似乎有一点不敢相信。 “真的没有。”我努力平静地回答他,可是其实此刻我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刚才在孙起刚那个混蛋那里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压抑满腔的委屈,此刻都越来越难以抑制地浮现于眼底眉端,令我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压抑的感觉。 为了不让周总看出什么端倪,我微微低下了头。 周亚泽没有再追问下去,车厢里恢复了初始的平静。 过了片刻,周亚泽悠悠地对我说道:“孙起刚这小子他老子起家的比较早,所以他从少年时代就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毛病,吃喝嫖赌什么坏事都干,到高级娱乐心找小姐玩什么花样都想得出,有时候往小姐下身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之类的,正经不是个人呢。” 听周亚泽这样一说,我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那么担心我,心里不禁觉得有点有暖暖的感觉,同时,他说到孙起刚怎样玩弄那些小姐的细节,还是令我有些微的难为情。 虽然我是过来人了,但我毕竟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良家妇女,以前作了徐明辉根本没接触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对性方面也比较保守,所以才会有些感觉。 看我微微红了脸,周亚泽也就就此打住,不再谈论孙起刚,接下来他看着我,淡淡说道:“只要他没有为难你就好。” 我当然不可能把孙起刚让我脱光衣服让他看这些细节讲述给周总听,一是怕他生气,再者我自己也感觉很难为情,只要姓孙的没有真正玷污我,这个秘密我将永远保留下去。 后来,又是片刻的沉默,周亚泽开始言归正传,将话题转到工作上来,他轻声问我:“我听魏总说你去天地房地产公司,是想和孙起刚谈这个失败的策划案双方各承担一部分损失的问题,他同意了吗?” 我有些心虚地看着周总,喃喃答道:“同意了。”其实这个所谓的“同意”,也是我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以后才得到的,只是这一点我不想让周总知道。 “哦?”果然,听到这一点,周亚泽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他喃喃说,“没想到孙起刚这小子对你还格外开恩了啊,别看这个混球吃喝嫖赌什么都干,但在做企业方面,他可一点儿也不含糊,要不他老子也不会把诺大的一个摊子将给他管理。以前在商业竞争或者合作遇到你这类问题,他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商界的朋友送了他一个贴切的绰号,叫冷血流氓。怎么这次他变得这么有人味儿了呢?” 听到周总那番带着疑惑的喃喃自语,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烧,心里更是觉得虚得不得了。 “不过,他同意和解,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停顿片刻,周总徐徐说道。 接下来,周总微微蹙着眉头,轻声询问我道:“那份传真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事情原委给周总大致描述了一遍。 这过程,周总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什么。 沉默良久,周亚泽看着我,颇有些痛心地轻声说道,“那么重要的件,当时为什么不找部门领导签字,然后再进行转交呢?” 我无奈地看着周亚泽,喃喃答道:“周总,这都是我的错,当时我接到女儿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她从学校失踪了,我心里一急,就没有按程序操作,心想小兰以前和我合作那么久都没有出过事情,做事应该稳妥,于是就将那份传真件给了她,对不起” 看着我无奈而又有些辛酸的目光,周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目视着前方,半天没有说话。 后来,他对我徐徐说道:“蔚姐,你这个人身上有很多优点,比如做事雷厉风行,痛快果断,咱们公司有好多漂亮的策划案也是你一手拿下来的,对于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是欣赏的;”说到这里,周亚泽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带着一点无奈,“可是有一点,因为你性格太过直爽,所以有时缺乏必要的耐心,干劲有余,而谨慎不够。” 听到周总这番诚挚恳切的评价,我有些惭愧地喃喃答道:“周总,你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的。” 周总看着我,又叹了一口气,后来他缓缓说道:“蔚姐,你在益友这么久了,其实我是相信你说的话的,可是现在,无凭无证,事情有点儿不太好办啊!” 我点点头,轻声回复周总道:“周总,我明白你的苦衷,我也知道这个失误都是由于我的粗心大意造成的,所以不管你怎样处罚我,我都会接受的。” 周总看着我,点了点头,后来他又自言自语道:“如果办公室里的摄像头不撤就好了。” 其实益友广告公司员工办公室在上次大的装修过程,在办公室的每个角度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后来因为有很多员工对此表示非常反感,毕竟在工作过程,一抬头就看到头顶上方有个大摄像头对着你,任是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所以周总在听取了多数员工的意见后,为了体现公司人性化的管理风格,就将这些摄像头全部撤消了,没想到此刻我遇到的这件棘手的事情,摄像头却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周总,这件事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蔚海潮都不会有怨言的。”最后,我向周总表露心迹道。 周亚泽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知道,我会把握好尺寸的。” 这起失败的策划案,我们和天地房地产公司达成了和解协议,损失基本上各自承担一半,我们公司将会重新为天地房地产公司印制一批这次策划案的宣传品,价格给天地房地产公司打了八折,同时,我们双方在和解协议承诺,这件事将不会影响以后的合作,周总也承诺,在以后的合作过程,会给天地房地产公司最大的优惠。 就这样,这件事对外解决方案就算圆满地告一段落了,但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因为对内还要处理我这个导致第一次策划案失败的始作俑者。 为此,益友广告公司招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在会议上,公司对我提出严厉的通报批评,并且将扣发我一个季度的奖金和提成。 在开这个大会以前,周总曾召开了一个公司高层的会晤,公司几位老总以及各部门领导都到场了,商讨对我的处罚决定。 这个会议我也参加了,在会议上,周总把他对拟定的对我的处理意见跟大家说了一遍,然后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在那个场合,公司其他领导都没有表示什么异议,表示赞同周总的决定。 只有我的部门领导赵秉燕在周总询问她时表达了异议。 因为赵秉燕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她的意见可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周总在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后,特别询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我清楚地记得赵秉燕当时的神情,当天她身着一套浅灰色的西服套裙,裙子的样式简洁大方,一看就价值不菲,同时,她的头发还一如既往地盘得庄重大方一丝不乱,精致的白皙面庞上架着一副优雅的黑边眼镜。 听完周总的意见,赵秉燕冷冷地一笑,然后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声音悦耳而清脆地回复周亚泽道:“周总,您的意见我一般是比较尊重的,不过呢,公司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类似违纪案件,拿去年小程因挪用客户款项那个案件来说,当时他不但被扣发了全年的奖金和提成,还被公司开除了,按理说,他当时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可比蔚海潮这次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少得多呢!” 第二十四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周总平静地听完赵秉燕的一番意见,然后点了点头,以平缓的声音认真地对她说道:“赵经理,我对一个员工做出奖惩,是从综合角度考虑的。小程进公司不到两年,就利用工作便利挪用了客户款项八万元,并且将这八万元挥霍一空导致无法追回,事后还以各种理由隐藏c虚报,妄图想掩盖自己的罪行,给公司名誉造成极大伤害,客户心里也很愤慨,我开除他,并且扣发他全年提成和奖金,对他来说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因为按理说他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如果我们报案,他是会被处于刑罚的。而蔚海潮这个案件,虽然她给公司造成了一定损失,但是她的行为只是属于在应急状态下的失误,并非故意而为,当时她家里出了事情,作为一个母亲,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危而失去了起码的理性,虽然不值得提倡,但也情有可原。这一点和小程的行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同时,蔚海潮进公司五年,业绩相当突出,为了公司创造了可观的利润,益友历史上十个有名的策划案,有半数是蔚海潮拿下来的,所以,综合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因素,我才决定对蔚海潮做出以上处罚规定。” 说到这里,周总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员,面色变得非常严肃,他用笔点了一下桌面,沉声对大家说道:“在公司全体员工大会上对蔚海潮通报批评,就是让全体员工从这件事上得到教训,引以为戒,以后不论遇到多么紧急的事情,都不能违反公司程序而操作。而扣发她一个季度的奖金和提成,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因她的行为而给公司造成的损失,经过多方权衡,我觉得这个处罚规定还是相对合理的,大家如果有什么意见,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说完这番话,周总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位领导,目光沉稳而自信。 魏副总首先发言了,他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周总,温和地说道:“我同意周总的意见,我觉得这个处罚规定是相对合情合理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否定她的整个功绩,”说着,魏副总看了一眼我,“这几年蔚海潮的出色业绩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她的这次过失并非无法挽回,经过她与天地房地产公司的商榷,天地房地产公司愿意承担一半的费用,这样一来,我们已经将前期因为错误印刷而造成的损失降到了最低,既然公司已经对蔚海潮做出处罚,我想她以一定会吸取教训,以后再接再厉,创造更好的业绩,用更多的利润弥补这次她给公司造成的损失。” 我不得不承认魏总别看脾气不好,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个会说话的人,只是他提到我和天地房地产公司的所谓“谈判”,还是让我脸微微红了一下,只是我一直低着头,所以大家看得并不明显。 魏总这痛长篇大论后,各位副总以及部门经理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周总的决定。 看大家都是如此态度,赵秉燕淡淡地冷笑了一下,她用手轻轻整理着放在面前的件夹,轻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不过,”说着,赵秉燕用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扫了我一眼,假装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刚才那番意见,也是从公司整体利益的角度考虑的,希望蔚海潮员工不要介怀哟?毕竟以后我们策划部还指望你挑大梁呢嘛!各位老总也指望你给公司创造更多更大的利润呢!” 听了赵秉燕阴阳怪气的一番话,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刚才微微低着头的姿态,既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说话。 看我没有反应,赵秉燕的脸色明显挂不住,这时候魏总看着我,不失时机地替她解围道:“怎么会呢?蔚海潮也是一位成熟的大姐了,她自然会理解你发表的一切意见都都是从工作角度出发的,不关乎个人恩怨。” 这时候周总也看向我,既然魏总都这么说了,我不能不发表意见了,于是我抬起头,淡淡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周总,诚挚地说道:“我感谢周总的信任,也感谢各位领导的理解,我对公司对我做出的任何处罚完全没有意见,我以后也当在益友当然更加鞠躬尽瘁,以自己的实际行为来回报公司对我的信任,弥补自己这次给公司造成的损失。” 周总看着我,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环顾了其他各位领导一眼,轻声对大家说道:“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和想法吗?如果没有,那对蔚海潮的处罚就这么定了,回头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时公布一下结果就可以了。” 各位领导都表示没有什么意见,周总随即宣布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然后他又叮嘱了宣传科的小郑一句,“关于召开全体员工的会议资料,你准备一下。” 小郑急忙应承着。 “那好,就这样,散会!”周总站起身,一边整理着手的件夹,一边说出了散会的决定。 当周总宣布散会后,赵秉燕“呼”地一下站起身,拿着手的件夹,踩着她那双最少都不低于六寸的细高跟鞋,“当当当”地向会议室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周总若有所思。 看赵秉燕这样快地离去了,魏副总也急忙站起身,他轻声询问了周总一句:“周总,没有什么其他事了吧?” 周总挥挥手,对他说:“没有,你去吧。” 魏副总赶紧点点头,也大步向会议室外走去,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会议室。 我拿着笔记本,慢慢走出会议室,这时候我看到在走廊里,魏总追上了赵秉燕,似乎对她低声说着什么,但赵秉燕只顾目不斜视地快步向前走,根本不理会他。 后来魏总好象拽了赵秉燕胳膊一下,结果被赵秉燕用力甩脱了,赵秉燕似乎还转过头,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进了策划部所以在的那间大办公室。 魏副总在她身后呆呆地站着,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二人在那里拉拉扯扯,我故意放慢了脚步,以免撞到觉得尴尬。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动听的男声:“蔚姐,你等一下。” 是周总的声音,我赶紧回过头,这时候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大家基本上都回到各自的办公室了,所以此刻会议室前只有我和周总二人。 周总看着我,轻声询问我道:“这几个月,生活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听他这样问,我先是有些发怔,很快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可能是如果扣发我这个季度的奖金的提成,只发基本工资,怕我生活上会捉襟见肘,遇到什么困难。 一念及此,我急忙对周总笑笑,轻声回答他道:“没有,没有,周总,您这样处理,已经是对我格外开恩了。至于我生活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自己的,不需要另外付房租,孩子跟着她爸爸,也不用我付生活费,所以我只需要管自己的吃喝费就可以了,基本工资足够用了。” 听我这样说,周总释怀地一笑,温和地对我说道:“那就好。” 我点点头,目光微微带笑扫过周总的脸,发现他凝视我的目光显得很温存,那一刻,我心里确实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 我相信周总对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但这样一个虽然还算年轻,但思想和行为都相当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那些有意无意的关怀,确实是让一个女人难以抵挡的。 我的脸微微地泛红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一直以来,我都是个粗线条的大大咧咧的女人,因为过早把感情和身体委托给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面对其他男人,我真的没有过其他什么想法,更不用说动心了,但是此刻,我的心确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一种触电般的异样感觉。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骂自己:蔚海潮啊蔚海潮,你可真是病得不轻!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再看看周总是什么实力?你对他有这种想法不是明显的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吗? 我为我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愧,为了掩饰因这种羞愧而造成的脸红,我微微低下了头,片刻后恢复平静,我才抬起头对周总说:“周总,别的没什么事了吧?” 周总对我微微一笑:“没有了。” “那好,那我去工作了。”我拿起笔记本,对他点点头。 周总颔首表示同意,我急忙迈开步子向策划部走去,但我却感觉背后一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全体员工大会开完后,我在公司的死党钱丫丫在一个傍晚将我约到酒吧,陪我散心。 丫丫和我不是一个部门的,她是设计部的,年龄比我小好几岁,今年才二十七岁,可是性格却和我很是相似,泼辣大明,心直口快,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姐妹俩才会聊得比较投机,她也是在我益友广告公司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第二十五章 女人的嫉妒 酒吧里的环境很嘈杂,幽暗的光线,五彩的霓虹,鼎沸的人声,混杂在一起,倒是可以掩盖我此时心境的烦乱。 “来,干掉这杯!为姐姐你去去晦气!”钱丫丫为我和她各点了一杯名叫“日出彩虹”的鸡尾酒,现在举起杯子“啪”的一声碰了一下握在我手的杯。 这酒劲头很大,虽然在女人里我酒量可以,但此刻也有了几分醉意。 我迷蒙地笑着,缓缓向丫丫举起手的高脚杯,最后与她一起将杯残留的那些酒一饮而尽。 看着我颓废的样子,丫丫拍了拍我的肩,对我低声说道:“姐姐,别想那么多了,过了今晚那些晦气就都离你远去了,想点高兴的事儿吧!”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过了今晚又能怎样?难道我就飞升了不在人间了?过了今晚我不还得在赵秉燕手下工作,和小兰邻桌而坐么?” 看着我那极其忧怨的眼神儿,丫丫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怎么办?要不换个部门?或者干脆换个新公司?” 我看着丫丫,无奈地对她道:“周总给我这么大面子,我如果现在离开,不是不知好歹吗?换部门也不现实,我做案策划这么多年,还能做什么别的?难不成去做销售?” 钱丫丫看着我,认真地回道:“别说,就凭姐姐你的干劲和热情,做销售也差不了,保准把咱们公司销售部几个金牌销售给面了!” 我低头苦笑,摇了摇头,喃喃答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策划部,别人越是想让我走,我越不走!” 钱丫丫听我这样说,无语了,片刻,她叹了口气,轻声对我说:“我不是怕你跟那两个人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憋气吗?” 我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反问丫丫:“切!你什么时候看你姐姐怕过什么人?说实话就算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儿,我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她们那些小技俩,在我眼里根本不算是个事儿!” 听我这样说,钱丫丫笑了起来:“那就得了!只要你不把她们当成一回事儿,那你还怕什么?继续大展拳脚呗,反正有周总支持你。” 我低着头叹了口气,手紧紧握着那只空了的高脚杯,沉默片刻,我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小兰?她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 听到这话,钱丫丫睁大了双眼瞪着我,低声问我:“姐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 我抬起迷蒙的双眼,问她:“什么真不明白,装不明白的?” 这时候钱丫丫已经给我她又要了两杯果汁,她吸了一口,然后喃喃对我说道:“你也不想想,小兰才进公司几年?实话说脚后跟还没站稳呢,为难你?她有那本事和胆量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直直地看着钱丫丫,问道。 她将嘴里的果汁咽了下去,含糊不清地对我说道:“当然是有赵秉燕给她撑腰啊!肯定她有什么把柄攥在赵秉燕手里呢,所以赵秉燕让她怎么干,她就只能怎么干了呗!” “你是说,小兰开始跟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份传真她确实交给赵秉燕了,只是赵秉燕没有按她所说传真给印刷厂,然后她们后来又达成了攻守同盟栽赃给我?”我盯着钱丫丫,用审慎的语气问她道。 “然也!”钱丫丫摇头晃脑地回复我,“就是这么回事儿!” 其实这个可能性我并非没有想过,小兰这孩子在业务方面是我一手带过来的,我自认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个刚出校门没两年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就算她再忘恩负义白眼狼,但也不带这么给我使绊子的,这其肯定还是有一定隐情的。 但是,我也不明白赵秉燕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 心里这样想,我就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丫丫看着我,颇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当然是嫉妒啊,这你还不明白?” “嫉妒?”丫丫这样一说我更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值得赵秉燕嫉妒的呢?论相貌,她比我漂亮;论年龄,她比我年轻;论职位,她比我高;论在益友的资历,她比我久,她到底嫉妒我什么? 我把心的疑问说了出来:“难不成赵秉燕害怕我抢了她策划部经理的位子?可是就凭她在益友这么多年的资历,就算是公司把我被提到策划部经理的位置,但赵秉燕也只有往高了升的份,永远都在我之上,而不会屈尊于我之下,她又凭哪门子嫉妒我呢?” 钱丫丫看着我那副傻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嘴没咽完的橙汁都喷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我一边掏出纸巾擦着被她弄脏的衣襟,一边不解地追问她。 “姐姐呀姐姐,”钱丫丫的一只手抚在我的肩上,喃喃说道,“你说的那应该是眼红,而不是嫉妒,嫉妒什么意思你不懂?你可真白活这么多年了,白瞎你还是个趟过一次河的过来人,这点猫腻儿看不明白?” 看她越说越离谱了,我白了她一眼,打开她那只按在我肩头的手,低声对她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跟你姐姐我绕弯子!” 钱丫丫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嫉妒你不明白,你总明白妒妇是什么意思吧?女人对女人嫉妒,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情而起,就象吕雉嫉妒戚夫人,慈喜太后嫉妒丽妃一样,只有刻骨的嫉妒,才能令一个女人丧失了起码的心智和理性,做出悖经叛伦的事儿。你看平时赵秉燕是个多么傲气凌人不可一世的人物啊,那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那种目无人的神态,似乎她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不屑于将我们这些无名小辈放在眼里。可是在对待你这件事的态度上,她不惜撕破脸皮,当着那么多公司高层的面反驳周总的意见,可见她内心反感你到什么程度,她是职场老人儿了,不会不明白职场的大忌,如果不是被嫉妒蚕食了心智,绝不会干出这么不理性的事儿。” “那个会议内容你都知道了?”因为那个公司高层会议,当时钱丫丫并不在场。 “切,”钱丫丫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这个公司哪儿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看着丫丫那副自信的神态,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丫丫确实神通广大,虽然她性格和我一样火辣,但我的辣劲儿主要表现在对工作的热情上,因为原来我毕竟是个家庭的主妇,而工作是我的衣食父母,所以我不得不看重,至于其他事,我倒不太放在心上,也很少关注。 而丫丫的辣劲儿,除了表现在工作上,还表现在广泛的人际交往上,她毕竟比我小七八岁,是地地道道的八零后,性格活泼外向,热爱交际,少有约束,这大概就是我们七零后和八零后的区别吧。 也正因为丫丫的这个性格特点,所以她和公司内很多人士关系都很熟络,也熟谙很多我不知道的边角料。 “你说赵秉燕嫉妒我是因情而起?这又是从哪谈起呢?”我继续问钱丫丫。 丫丫无奈地苦笑了下,似乎惊叹于我的愚钝,她吸了口饮料,然后徐徐对我说道:“你想想,赵秉燕要家世有家世,有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出嫁?为什么她宁愿在这个公司一干就是七八年?” 我深思着,心渐渐明白过来点儿味儿了。 赵秉燕和我小姑子明瑶同岁,她们还是大学校友,不过同届不同班,据我小姑子明瑶说,赵秉燕上大学时就是个璀璨耀眼的人物,明瑶听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说,赵秉燕的家庭出身非常不错,父亲是国内一个非常有名的学者,母亲年轻时是个优秀的芭蕾舞演员,她父母年轻时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这样令人羡慕的神仙眷属,却遭遇了年危机,在赵秉燕的父亲功成名就之后,他有了外遇,最后和赵秉燕的母亲离婚了,那一年,赵秉燕正在上高。 可能正因为这样的特殊经历,养成了赵秉燕比较高傲不合群的性格,明瑶说赵秉燕上大会那功夫就是学校数一数二的美女,因为家里条件好,所以穿着打扮都比其他女同学要高几个档次,那个时候她就开着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出入校门,追她的男生无数,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你是说赵秉燕一直在喜欢咱们的周总?”我放下吸管,呆呆地询问钱丫丫。 “嗨,”钱丫丫一副了然的模样,“姐姐你终于开窍了!” 我怔怔地望着钱丫丫,片刻后冲口说道:“那她也不应该嫉妒我呀?公司里比我有竞争力的女人不多了么?” 益友广告公司有四大美女,其就有赵秉燕,另外三个,有一个是周总的秘书,还有两个在另外两个部门,现在都是未婚的身份,而且都很年轻。 “按理说另三大美女比我更有竞争力吧?赵秉燕就算嫉妒,也应该去嫉妒她们呀!”我不解地说道。 “谁让你最近跟周总走得近呢?你离婚后,周总又是关怀,又是找你谈话的,赵秉燕肯定有了危机感了呗?”钱丫丫一边吸着果汁,一边翻着眼睛对我说道。 第二十六章 周总的情史 “怎么可能?周总那只是从工作角度出发,希望留住我这个人才,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这简直是马牛不相及啊!”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钱丫丫问道。 她顽皮地笑了一下,然后捉狭地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反正我觉得周总对你和对别人有那么点儿不一样,看他看你那眼神儿,啧啧,温柔得能化出水来了!要知道他平时为人很冷酷的,对待其他女员工都是一副冰山脸,所以也怪不得赵秉燕会多想,因为你确实让喜欢周总的人有危机感。” 听到钱丫丫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我口含着的吸管差点掉到地上,我怔怔地看着她,哭笑不得地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周总对我说话客气点儿,是因为觉得我年龄比他大,从心里来说,他把我当成一个老大姐,出于尊敬的角度才那样对我的,和你说的那些完全不搭边啊!” 钱丫丫神态慵懒地吸着杯的果汁,口含糊不清地喃喃说道:“反正我的直觉不会错的,我觉得他就算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多少也有点和工作没关的意思。” 钱丫丫这番象是打哑谜的话很难令我信服,就算是象她说的那样,周总对我关心多了一点,但商人都是唯利是图利益至上的,凭我蔚海潮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劲头,我相信不论到哪里,老板都会赏识我的,更何况我这个人是真正的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谁对我好一点,我恨不得掏心窝子地加倍对他好,性格直爽的人一般都是这样。我相信周总见多识广,他未必不清楚我这种人的特点,所以他所谓的关心我,也不过是从工作角度出发,希望能挽留我这个人才,为他的企业创造更多的利润。 至于男女之情,我想都没想过,因为我觉得周总和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虽然他年龄只比我小几岁,但在我印象里仍然觉得我们是两代人,我已经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过来人,女儿都十多岁了。而周总虽然过了而立之年,还没有走进婚姻的城堡,与他相配的应该都是二十出头的那些八五后,甚至九零初的小丫头们,而这样的小丫头和我简直就差了一个辈分。所以在我的感觉,我和周总在男女关系上没有一点可能性,虽然面对他那些温和善解人意的关怀,我也会有些害羞,但那只是出于女性的一种本能,而不表明我真的对他有什么想法。 “行了,你别扯了,越扯越远了。”最后,我无可奈何地对钱丫丫说道。 这个坏丫头笑了起来,一边笑她一边低声对我说:“你要不是当真就对了,因为当真只会令你自己受伤害,象这种有魅力的男人,最喜欢和女人玩暧昧了,玩了一溜十三遭你陷进去了,结果他和你还没怎么样呢,他就抽身走人了,留下你自己在那里难以自拔的痛苦。” 我看着钱丫丫那副认真的表情,轻声问她道:“看你这样子好象对周总的事情很了解啊?” 钱丫丫得意地笑了笑,喃喃说:“当然。” 因为我以前对这些八卦新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也很少和丫丫谈论这些,现在既然提到了这个话茬,我就颇为好奇地追问她道:“那你说说周总的感情经历呗,既然这么多女人对他感兴趣,可为什么没见他把哪个正牌女友带出来啊?”说着,我象想起什么似的,问钱丫丫道,“对了,以前有人说周总有个女朋友出车祸死了,是真的吗?” 钱丫丫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是真的。” 我心感觉很震惊,一方面为这个女孩感觉悲伤,另一方面也为周亚泽感觉遗憾,出于一种好奇心理,我继续追问钱丫丫:“就因为那个女孩死了,所以周总一直单身吗?我还听说他后来好象跟个富家女拍拖过,不过那女孩很任性,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钱丫丫好笑地看着我,对我轻声道:“蔚姐,你对周总的事知道的不少嘛!”说着,她还凑近我的面庞,捉狭地对我喃喃道,“恐怕你对他的关心不仅仅只是工作上那点儿事吧?” 其实我只是纯粹出于好奇才追问,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现在让钱丫丫这样一说,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似乎被她拆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似的,我微红着脸轻轻打开她指着我那只手,低声对她道:“去去去,少拿你姐开心!我也是听办公室那些人瞎唠叨的,现在既然听你说起来了,就出于好奇问问而已,你怎么总往那没用的上面扯?” 钱丫丫笑着,也就不再为难我,继续说起周亚泽的事情:“周总啊,他第一个女朋友是他高同学,后来他们一起出国留学,两个人感情很好。据说那女孩家庭出身很一般,虽然谈不上穷,但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和周家没法比。女孩本身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就是普普通通的清秀型女孩,但那个女孩性格特别好,又活泼又开朗,象个开心果一样,反正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当时周家好象还反对他们交往来着,但周亚泽就一门心思就认准了那个女孩。可是就当两个人毕业后准备谈婚论嫁之时,那个女孩却突然出车祸死掉了,这件事给了周亚泽很大打击,他在那个女孩离世后几年一直空窗,因为心里实在是接受不了其他女人。” 我默默地听着钱丫丫的一番话,喃喃自语道:“原来周总还是个很长情的人,”我又追问丫丫道,“后来呢?” 钱丫丫看着我,继续说道:“后来那几年周亚泽把全部精力全投入到事业上去了,他创立了益友广告公司,又开始招兵买马大力扩充队伍,用几年时间将益友广告公司发展起来了。” “那他感情上的事就一直这样空着吗?”我问道。 钱丫丫摇了摇头,又吸了口果汁,看着我继续说道:“怎么可能?他那么优秀,身边追求者一直不断,再说他家庭出身又不一般,有钱人家都讲求多子多孙好传承家业的,所以他家里就开始催促他找女朋友,这时候周亚泽也渐渐从上次感情的创伤走出来了,就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与一个他父母看好的门当户对的富家大小姐开始了拍拖。” “哦?他们俩成了吗?”我继续追问。 “没有,”钱丫丫拖着长调答道,又看了我一眼,“那女孩叫吴嫣然,家里也是做化工行业起来的,现在国内有个知名的皮鞋品牌还是她家的呢。吴嫣然的父亲和周亚泽的父亲是世交,当年发家时患难与共的兄弟,两家人感情特别好,所以两家人就特别希望能结成儿女亲家亲上加亲。可是因为吴嫣然生长在那样富贵的环境里,比较娇惯,性格非常任性,稍不顺心就又打又闹的,和周亚泽的第一个女友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时间长了,周亚泽就特别受不了她,后来就提出分手,没想到那女孩为了挽留周亚泽的心,居然玩自杀!” 听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失声问道:“自杀成功了吗?” 钱丫丫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只是一场闹剧,没造成严重后果,却搞得周亚泽很被动,让他从心里更加反感那个吴嫣然,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和这个吴嫣然再继续下去了,但是周家却还是希望周亚泽能娶这个吴嫣然为妻,毕竟两家大人都很熟悉,再说这样的豪门联姻也有互相壮大的意思。所以事情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拖着呢。” “哦,”我轻轻点了点头,“那这么说,他们现在应该还在一起吧?”我轻声问钱丫丫。 钱丫丫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喃喃道:“应该没有吧?那阵子周亚泽被那个吴嫣然闹得烦不胜烦,当时应该不太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但后来的事儿就说不好了,因为男人这玩意儿,今天讨厌这个女人,明天说不定又看她顺眼了,没准儿这样两人就又扯到一起去了,个详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着钱丫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钱丫丫看着我发怔的神情,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从沉思缓过神来,有点尴尬地冲她笑笑,问她:“怎么了?” 钱丫丫有点认真的问我:“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周亚泽了吧?” 听她这样说,我先是一愣,随即嗤笑道:“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钱丫丫认真地对我说道:“姐姐,反正我可好言劝你一句,不管你对这个周总是个什么想法,都尽量不要对他动真情,这样的钻石男人根本不是咱们小家碧玉能碰得了的。” 我笑着轻轻拍打了钱丫丫一下,喃喃道:“知道啊,你姐姐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周总交往的都是非富即贵既年轻又漂亮的八五后小姑娘,我这样又老又土的女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再说我对他也根本没那个想法,我离婚才多长时间啊?再婚的事儿还想都没想呢。” 第二十七章 暴风雨后 就这样,这件因传真件丢失而造成的失败策划案表面是平息下去了,我依旧象以前一样,回到策划部担任我原来的工作。 这件事情之后,虽然公司内部表面看都是风平浪静的,但我知道公司有很多人其实在等着看我的热闹,虽然和我策划部经理赵秉燕的矛盾并没有公开化,但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专门开会对我进行通报批评,很多人早已经在私底下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众说纷纭了。 嫉恨我的人说我活该,说谁让让我不按章办事了,说我一直以来那么爱出风头,好事都让我占了,这回也该我倒霉一回了,甚至说公司给我的处罚太轻了,说我肯定找周总求情了,要不不会这样轻易便宜我。 同情我的,觉得我是被人设计陷害了,为我惋惜的同时也都持观望态度,因为既然这件事闹这么大,就算公司表面可以将事态平息,但我和赵秉燕各自心里肯定都各怀心事,所以很多人都在作壁上观,看我和赵秉燕接下来到底怎样过招,鹿死谁手。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和猜测,说对我完全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也是凡胎,也有七情六欲,但说影响很大,也不可能,我毕竟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见识和心理防御能力还是有的,就象一句民间俗话说的,听拉拉蛊叫唤,难道还不种庄稼了? 所以我照样每天把自己拾掇得利利索索的,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不过,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回我的性格收敛了不少,改掉了粗心大意的毛病,虽然工作热情并没有减少,但象以前那种因为急于出效率而缩短工作流程的行为大大减少了,我要对得起周总他们对我的信任,也要对得起自己付出的这份辛苦。 在完成又一个漂亮的策划案为公司赢得大额度利润之后,先前看我热闹的很多人开始对我改观,甚至有些人背后议论:蔚海潮能力就是强!虽然先前出了那么大事,但人家还能顶住压力出业绩,这能力真不是盖的,这就是真本事! 说实话,这话让我感觉很欣慰,毕竟我累死累活出业绩,图的不仅仅是那点提成,也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努力,对我的能力进行肯定。 同时,我和赵秉燕也没有象许多人期待的那样,明争暗斗再次兵戎相见,这件事后我们基本上是河水不犯井水,虽然还在一个部门工作,但也只是进行基本的工作交往,没有其他方面的交往;赵秉燕并没有再为难我,虽然这件事上我始终怀疑是她在背后做了手脚,但实话就能力而言,赵秉燕确实是个很能干也很有手腕的女人,这一点纵然是我也不得不佩服。 赵秉燕和副总经理魏东都是进益友广告公司比较早的员老,可以说公司成立不久以后他们就已经到现在的岗位了,魏东是周亚泽的同班同学,当时周亚泽创业初期,在最需要人才的时候,将魏东从一家五百强的大企业给挖了过来并委以重任;而赵秉燕是名牌大学广告行业科班出身,她身上无论软实力还是硬实力都是很强的,这两个人为益友广告公司日后的发展强大立下的汗马功劳,所以周亚泽才将他们指派到公司最重要的两个领导岗位上来,可见心目也是很看重他们的能力的,魏赵二人和周总可谓是益友广告公司不可分割的铁三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铁三角是不可能割裂的。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相安无事,我们几个人的工作岗位都没有进行大的变化,但是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却离开了益友广告公司,她就是小兰。 小兰离职那天我并不知情,当时我去了一个重要的客户处提案,因为那个客户的所在位置比较偏远,加之他个人又比较挑剔,所以我在他那里可以说费尽口舌,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回到办公室都没顾得坐一下,就用水杯到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水,开始大口大口地喝水。 看我累得这副牛样,同一个办公室的小李轻笑着对我道:“蔚姐,你慢点啊,又没人和你抢!”然后看着我额头的汗珠,她轻声感叹道,“蔚姐,你呀,就是工作起来太不要命了。” 我憨厚地一笑,这时候我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旁边小兰的办公桌上,我发现待发现小兰的办公桌上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她的个人物品全不见了。 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我心对小兰当然不可能做到毫无芥蒂,所以我和她虽然还在同一间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但除了工作,几乎很少说话,不过,此刻看她的办公桌收拾得这样干净,我还是忍不住追问了小李一句:“哎?小兰的桌子上怎么收拾得这样干净啊?” 小李瞟了眼小兰的办公桌,然后低声对我说道:“离职了。” 看着小李颇带暗示的眼神,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我端着杯子坐在小李旁边,轻声问她:“她为什么离职啊?” 小李看看周围的同事没有人注意我们,就凑近我小声告诉我道:“咱们公司在外地不是有几家分公司吗?前几天魏副总找小兰谈话,将她指派到外地一家分公司工作,美其名曰重点培养。小兰在经过左右思量以后,以自己母亲身体不好,不宜到外地工作为由拒绝了公司的指派,然后她就提出了辞职,公司也没有挽留她,很快就为她办理了离职手续。” 我听着小李的叙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小李冲我挤了挤眼睛,颇为不屑一顾地对我说:“种什么坏花就得什么果,没做好事的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蔚姐,这也算是为了你出了一口气!” 听小李这样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苦笑着胡乱点了点头,这时候赵秉燕手拿着一个件夹,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天的她身穿一套蛋青色的职业套裙,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头发仍然一如既往地高高挽在脑后,脸上依旧化着恰到好处的淡妆。 她走进来后,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和小李身上,机灵的小李急忙转过头去,伏在办公桌上做出认真工作的模样,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赵秉燕看着我,稍加思索后对我说道:“蔚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略一吃惊,然后轻轻“哦”了一声,站起身,跟在赵秉燕身后,走进她那间小公室。 走进办公室后,赵秉燕将手的件夹放在桌上,然后在她那把黑色转椅上姿态优雅地坐下,指了指她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对我说:“蔚姐,你坐。” 我微微点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赵秉燕扶了扶她那副漂亮的眼镜,看着我略一沉吟,然后声音柔和地对我道:“蔚姐,你最近的工作表现很出色,客户专门写信来对你的负责和敬业大加赞赏,公司几位老总也很高兴,在董事会上对你交口称赞。” 听到这句话,我倒并没有什么大喜过望的感觉,毕竟自己的付出也在那里了,所谓客户的称赞和领导的表扬也在我意料之了,所以此刻听赵秉燕这样说,我也就对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她道:“谢谢赵经理和众位领导的赏识,也谢谢客户对我的信任,我这点儿成绩也都是在大家努力的结果下才得到的,以后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听完我这番自谦的说词,赵秉燕微微一笑,身体向后倚去,垂着漂亮的丹凤眼深思了一下,然后抬起眼来,淡淡对我说道:“公司下一步有意提拔你,我在这里先跟你透个口风,有可能是策划部副经理,也有可能是我现在的位置。” 听了这话,我吃了一惊,自己这段时间拼死拼活地工作,也是想证明给益友所有的员工看,周总当初格外开恩留下我并没有错,但关于升官这件事,我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毕竟我还算是个“戴罪之身”嘛。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赵秉燕,轻声对她说:“赵经理,我能力有限,恐怕难以胜任策划部经理这个职位吧?再说,如果我坐这个位置,您去哪儿呢?” 赵秉燕低头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意味深远地轻声回复我道:“公司领导当然有他们的考虑和安排,如果你来执掌策划部,我自己有其他去处,这些就不需要你来关心了,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了。”说着,赵秉燕还颇为严肃地加强了一句,“记住,益友广告公司不会埋没任何一个真正有真才实能的人才。” 既然赵秉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淡淡一笑,故作平静地回复她道:“好的,赵经理,我知道应该怎么办的。”然后我起身问她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回去工作了?” 赵秉燕勉强笑着冲我点了点头,我走出了她那间办公室。 第二十八章 改变自己 当天晚上,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里,接到了一条小兰发来的短信。 当时,看到来电提示上是她的名字,我心里还感觉很奇怪,打开短信内容一看,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蔚姐,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说得我差点落泪,很是感慨。 我倚在公交车后排的座椅上,思绪万千。 我犹记得小兰刚来公司时的模样,瘦瘦小小的,神态怯生生的,完全是一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模样,当时是我和人事部的一位副经理面试的她,并且最终决定将她留了下来。 后来,在工作,也是我手把手地教导她,让她熟悉了广告策划的一系列流程,说实话,发生上次那样事件,被孙起刚怎样羞辱,被赵秉燕怎样为难,我都没有感觉到那样痛心,但唯独对小兰睁着眼睛说瞎主话给我使绊这件事,我心一直耿耿于怀,有无奈,有愤慨,当然更多的是痛惜。 我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同时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看重的是人与人之间那份真情,赵秉燕为难我,可能是出于一些利益和感情的角度,觉得我对她构成了威胁;孙起刚为难我,那是他纨绔子弟花花公子的天性使然,他们的这些行为我虽然不耻,但却可以理解。 但我唯独对小兰的行为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她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做出那种颠倒是非的事情来呢? 现在她走了,这一切可能要成为永远的谜团了。 正所谓付出就有回报,我的辛勤没有白白付出,接下来的两个季度我拿到了很高的提成和奖金,到手的钱大约有几万元,也算是小小地发了一笔。 同时,我的职位被提升到了策划部副经理的位置,在任命这个职位前,魏总曾找我谈过话,他告诉我这个职位只是暂时的,只要我表现平稳,下一步我将被提为策划部正经理。 当时,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赵经理呢?” 听到我提赵秉燕的名啊,魏东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暗自思忖了一下,然后低声告诉我道:“赵经理到时可能会被提为公司的另一位副总,具体负责什么,要由周总和董事会来定度。” 我轻轻“哦”了一声。 看着我怅然若失的表情,魏总对我道:“蔚姐,好好干吧,你是周总一直看好的人物,将你提上来,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意思,正因为他很信任你,所以才打算将广告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交给你管理,希望你稳扎稳打,和我们携手,一起将益友广告公司做强c做大。” 看着魏叫充满信任的眼神,我心里颇为感动,我急切地对魏总说道:“魏总,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的。” 魏总看着我笑了笑,放心地点了点头。 手头有点钱了,我最先想到的是宝贝女儿跳跳,给她浑身上下都武装了一遍,周日带她逛了几家大商场,给她买了几套她喜欢的衣服和鞋子,我还给她换了一台适合儿童拿的彩色手机,带她逛了图书城,买了很多适合她的书籍,乐得她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剩下的钱,我除了给自己的娘家寄回去一部分,剩下的就存了起来,在存之前,还拿出一千多元买了一些礼品,去看望了徐明辉的父母。 虽然徐明辉背叛了我,但他父母一直对我不错,现在还时不时地帮我照顾女儿,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看看二位老人。 看到我到来,徐家二位老人都很高兴,一边夸赞着我懂事儿,一边骂着他们的儿子,说到最后,两位老人都很动情,拉着我的手,希望我再给他们的儿子一个机会,和徐明辉复合。 其实自从离婚后,因为女儿跳跳经常去她爷爷奶奶家,所以我早就想去看望二位老人,之所以迟迟未来,就是怕他们跟我提和徐明辉复婚的话,因为我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自从和他离婚,我就不再想和他复合的事了。 我妹妹海静还是每天和我通电话,她放年假时,还专门到我的所在的城市来看望我。 周六,我们姐妹俩坐在我那套房子的卧室里聊天。 听我提起最近发了一笔小财,光提成就拿了几万元,再看看我放在梳妆台的几瓶从超市买的廉价化妆品,还有挂在衣橱的那些不超过样式普通不超过五百元的服装,海静叹了口气。 她苦口婆心地对我说道:“姐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得改改自己的观念,别再象以前那个活法了,你看你活了三十多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啥好东西都留给那个姓徐的和跳跳,要不就存起来。到头来怎么样呢?人家出轨背叛你不说,还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说你没有魅力,说你没有魅力,留不住男人的心,你说你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何苦呢?” 听着妹妹语重心长的劝说,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话,她不是第一个对我说的,恐怕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看着海静,轻声问她:“那你说我应该怎么个活法呢?” 海静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指着我的脸对我徐徐说道:“最起码,你这个脸应该保养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很多人说女人的脸,二十五岁以前是爹妈给的,二十五岁以后是自己给的。所以从理论上说,女人从二十五岁以后就应该加强保养了,象基础妆啊,防晒这些,一定要用一些质地好上档次的东西。你看看你,赚的也不少,但还用十几元的超市货,寒碜不寒碜倒在其次,主要对自己的皮肤起不到保护作用啊,人家都说女人的脸,你对它多好,它就对你多好,你看看你,”说着,海静凑近我脸庞,不无惋惜地说道,“眼角都有细纹了,得赶紧用一些好的眼霜了。” 我笑着躲避着她犀利的眼神儿,连连说:“行,我知道了,知道了。” 可是,海静却依然不肯放过我似的,她拽着我的手将我拽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的门,指着我那几件样式普通的衣裙对我轻声说道:“姐呀,我不是说这些衣服不好看,也不是说你不可以穿这些衣服,但我还是要说” 说着,海静看向我,目光变得非常严肃认真,不知为什么,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变得这么严肃,我就有点儿想笑。 海静认真地看着我,继续说道:“但我还是要说,一些大品牌的服装就是能抬高人的气质,你看那些衣服和裙子样式都很平常,但穿在身上,和那些廉价的小品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我有些不安地追问海静。 海静假装叹了口气,对我缓缓道:“本姑娘这趟来就准备舍命陪君子,浪费我的大好假期,陪你提升一下穿衣水准吧!” 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要让我烧钱,一听说烧钱我就肉疼,于是我急忙冲她摆手,连连说:“不了不了!你还是好好在家歇着吧,提高穿衣水准这种事儿,还是等我回头慢慢捉摸再说” 未及我的话说完,海静已经扯过我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一边催促我说着:“少废话,赶紧穿衣服,本姑娘这次来s市,就是来教导你怎样包装自己的。” 我无可奈何,只好穿上衣服,这时候海静也已经麻利地穿上了外套踢掉了拖鞋,然后换上了高跟鞋,拎着自己的小皮包,拉着我一路出了门。 站在小区门口等车时,我静静地观察着站在身旁的妹妹海静。 我的妹妹海静有着一头乌黑顺直及腰长发,就是不拉直也一丝不乱,而且光可鉴人。 和我不同,海静的皮肤非常白晳细腻,这一点她随我母亲,而我随我父亲,所以皮肤较黑。海静因为是我们家最小的,所以全家人都比较宠她,从小到大,她没有吃过太多苦,所以也不象我那般过日子把钱抠得特别紧。 和许多八零后一样,海静是比较会打扮自己也比较会享受生活的一个小女生,她毕业于名牌大学,毕业后几经周折,最后供职于一家世界是知名的五百强企业,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高级白领,她的收入不低,而她把接近一半的钱都用来包装和打扮自己,在穿着打扮方面紧跟着时尚的潮流,所以她的穿衣品味和化妆水准自然都是不低的。 今天她穿了件米色的束腰小风衣,脚蹬一双黑色磨砂尖头小高跟鞋,手上拎着一个lv品牌的黑色小皮包,立领和掐腰的风衣样式将她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腰部衬托得完美无暇,一头黑亮的秀发随风轻轻飘起,配着她描画着精致妆容的精致五官,看上去真是一位绝色的俏佳人,十分的令人赏心悦目。 第二十九章 海静的心里话 出租车来了,海静拉着我上了车,她干脆地告诉司机,让他将车开往市心的金泰百货大厦。 金泰百货大厦位于市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大厦里销售的基本都是价格昂贵的奢侈品,一想起那动辄几千上万的衣服或者包包,我就不禁咂舌,刚想提出反对意见,没想到海静却死死地按住了我的手,司机回头看着我们,海静对他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儿,走你的吧。” 就这样,出租车将我们被拉到了金泰百货大厦门前停下,海静付了车费后就紧忙拽着我下了车。 海静拉着我先来到一楼,一楼基本都是一些大的化妆品品牌的专柜,海静带我来到雅诗兰黛的专柜前,让导购小姐帮我测试了一下皮肤对这种化妆品的敏感度,测试没有问题后,她就帮我选购了雅诗兰黛白金系列一整套化妆品,有基础妆,还有彩妆,因为导购小姐说这个系列比较适合象我这样三十五岁以上的女性。 看着那些包装华美五光十色的化妆品,我直感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我在海静身后轻声叮嘱她说:“少买几瓶就行了,有的我根本用不着” 海静捏了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回道:“化妆品要用就用一套,如果你自己再另外胡乱搭配,就起不到好的效果了。”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海静已经用眼神示意我噤声,这时候导购小姐殷勤地询问我们:“请问二位女士,刚才选购的这些化妆品全要吗?” 海静以柔和的语调得体地回导购小姐道:“都要!都要,您赶紧给我们开票吧。” 导购小姐当然巴不得我们都要,于是忙这迭地笑着给我们开了票,我俯下身想看下金额,但海静却死死拉着我不让我看,待那位小姐开完票据交给我们,海静一把接过来,就向收银台走去,我紧紧跟在她身后,也向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站在收银台前,收银的小姐淡淡地对我们说:“总共是七千八百三十二元,请问你们是交现金,还是刷卡?” 当时我真是吓了一大跳,我只知道雅诗兰黛是个比较有名的化妆品品牌,我也知道全套下来价值可能不菲,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这么几个瓶瓶罐罐,要花掉我近一个月工资! 我赶紧拉开自己的妹妹,对收银小姐说:“对不起,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未及我的话说完,海静就一把推开我,抢着站在收银的小窗口前面,将自己那张信用金卡递给窗口内那位收银小姐,和蔼地对她说道:“刷卡!请您刷这张卡!” 这时候我急得已经有些面红耳赤了,我怎么好意思让比自己小七八岁的亲妹妹为我破费呢? 我迅掏出钱包,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到收银小姐面前,有些着急地说:“刷我的,刷我的吧!” 但是我那张银行卡却被海静抢了过来,这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卡递给了收银小姐,并且按照提示迅按了密码。 操作完这一切,在收银小姐打印凭条时,海静回过头嗔怪地白了我一眼,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她拉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行了,姐,这一套化妆品算我送你的。”说着,她还有些动情地对我说道,“姐,我上大学时你没少支援我,有时当着姐夫的面,有时怕他说三道四,你就背着他,当时虽然咱们家里不宽裕,但是我上大学时却从来没紧巴着,这份恩情,妹子心里都记着呢。现在妹子有这份能力了,给你买一套化妆品算什么呀?你就收着吧,别再推推搡搡的了,让外人看着笑话。” 我看着收银的小姐在打印时还时不时地拿眼好奇地瞟着我们姐妹,我也就只好笑笑作罢,但还是微嗔地轻轻推了海静一把,轻声责怪她道:“自己家的亲姐妹,说这些外道话干啥?” 海静又象小时候一样,憨憨地笑了。 交完钱,我们到柜台上拿上已经被导购小姐包装好的一整套化妆品,然后海静就拉着我上了三楼。 三楼皆是经营女装奢侈品品牌的专营店,一家一家知名品牌的店铺鳞次栉比,看上去更加令人头晕目眩。 海静拉着我来到巴宝莉的品牌店里,帮我选了一条适合我这个年龄段的浅灰色裙装,说什么非让我试试,我拗不过她,只好去试衣间试了一下,没想到还非常合体。 大品牌的东西作工都很精良,虽然这条裙子看上去样式简洁,但穿上去却很抬人,烘托得整个人的气质都显高贵了,实话说我确实是非常喜欢,可是一看吊牌上的标价我就望而却步了,因为这条裙子标价三千二百元! 看我们很意这条裙子,漂亮的导购小姐急忙殷勤地对我们介绍道:“这款裙子现在在做促销,只要八折就可以买到。” 可是就算是八折,也要两千四五百元,我还是觉得心疼,以前我可是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裙子。 海静当然清楚我的心理,她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恳切地喃喃道:“姐,你就买两条好裙子吧,”说着她看了看我身上那条在小店买的二百元钱的套裙,颇有些无奈地喃喃道,“你看这么多年,你也没穿过几套好衣服,以前你是为徐明辉和跳跳着想,现在你一个人生活了,也不需要别的花费了,就为自己买点好东西吧,再说这条裙子也不算贵,”说着,海静将那条裙子交给导购小姐,“给我们包起来,我们要了。” 说着她就要去刷卡交费,我看海静这样,当然不肯让她再为我破费,再说本来我也很喜欢这条裙子,于是就紧忙拦住她,自己抢先将这条裙子的钱给付了。 那天,我们在三楼又逛了几家知名女装店,里面的衣服和巴宝莉家的当然都差不多,基本没有低于两千元的,最后海静又帮我挑了条半身裙,一件一l衬衫,还有一条休闲裤,其衬衫她又抢着帮我付了款,其他两件衣初都是我自己交的钱。 我们姐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拎着大包小包,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我不禁有些感慨。 我看着海静,有些抱歉地对她说道:“今天净帮着我选购了,你自己什么都没顾得买,却为我花了近万把元钱” 海静拍拍我的手,无所谓地笑笑,对我淡淡说:“姐,你就不要总唠叨这个了,我说了,妹妹我眼下有能力了,为你买这点东西算什么呀?至于我自己,你更不用为我担心了,你看我缺什么呀?” 我看着自己时尚美丽的妹妹,知道眼下她确实什么都不缺少,她也确实有能力为我买些东西。 我的妹妹曾经重重地为情所伤,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她曾深爱过一个男人,为了他,她不顾我们全家的反对,执意要留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和他一起打拼,可是最终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辉煌前程,却选择了他上司的女儿,抛弃了海静。 当时海静差一点自杀,所幸她最终挺了过来,后来海静在感情上又经历了一些磨难,最后遇到她现在的爱人,一位相当杰出优秀的钻石男。 眼下,海静马上就要结婚了,因为夫家条件非常好,所以表面看她现在什么都不用愁,可以说嫁过去就住进花园别墅,过着被鲜花钻石包围的浪漫生活,但我知道,我的妹妹并不十分快乐,虽然那个男人对她确实是非常好,但因为富人家规矩众多,所以海静嫁过去后,可能要面对很多繁缛节,而这对于我天性活泼开朗的妹妹来说,无异于另外一种折磨。 看着海静默默地注视着车前窗的目光,我在心里暗暗地问道:我的好妹妹呀,我多么希望你永远快乐呀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了,海静从沉思收回思绪,看着我淡淡一笑,她拉着我的手,诚挚地对我说道:“姐,其实你当初和徐明辉离婚时,我心里并不十分同意,我知道徐明辉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也理解你的初衷,你性子直,这些年为徐明辉和你们那个家几乎付出了所有,所以一旦知道这些真相就不能接受,也不能忍受他那种行为,所以执着要和他离婚。当时我想,你在气头上劝你也劝不住,离就离了吧。但其实说句实话,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又是完美无缺的呢?” 我看着妹妹带着忧伤注视我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然妹妹比我小八岁,但她在感情上经历的坎坷要比我多得多,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她今天才会有这番感慨。 看着我黯然失神的目光,海静又勉强笑了笑,然后安慰我道:“不过既然离开他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况且那个徐明辉也没啥可留恋的。眼下,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比以前好,希望你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找一个适合你的男人,姐,你就信我的吧,这个世界上,男人都是很现实的,他们全是视觉动物,所谓抛开表面看本质,那只有在小说里才会有。” 第三十章 为自己活一回 我明白:自己的亲妹妹,无论怎么考虑,都是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 现在的婚恋市场,尤其在高端人群这一块,明显存在着男少女多的现状,很多三十岁以上的剩女,样貌c身材c学历,工作,样样都拿得出手,可是就是找不到适合她们的伴侣,拿我小姑子明瑶来说,她三十一岁,博士毕业,相貌虽然称不上有多美丽动人,但也算是端庄大方,性格也比较温和,工作还很稳定,可是却一直待字闺直到现在。 她想找的男人,拿她的话说,要比她大一点,最起码要大个两三岁以上,个子不能比她矮,她身高一米六六,给相亲对象限定的身高就是最低不能低于一米七零,相貌c工作要拿得出手,最起码不能比她差太多,要有房,因为她说这个年纪还没有自己房子的男人,一般都是能力有问题的;同时,明瑶还要求对方最好以前没结过婚,就算结过婚一定不能带小孩,因为她不想当后妈;脾气和生活习惯不能太差,因为她受不了这样的人,云云。 凭心而论,从明瑶的实际条件来说,她设定的择偶条件是和她自身条件相匹配的,不能说太高;但问题是这个市场是很残酷的,比如明瑶,她只能往大了找,在三十一到四十岁之间的单身男士里面寻觅合适的伴侣,可是她相的男人,比如三十几岁有房有好工作,相貌不差,身高不矮,脾气不错,没结过婚,或者离婚没有小孩的,这样的男人的择偶范围,可以从二十出头刚毕业的小姑娘一直找到三十出头的优秀剩女,但最终这样条件不错的男人,往往弃两头而取其,找了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条件出色的未婚女孩,而不会首选象明瑶这样挑剔的大龄女孩。 这就是当下的婚恋市场,在这种残酷的竞争当,象明瑶那样优秀的大龄单身女孩尚且难觅佳偶,象我这样离过一次婚的三十几岁女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我有一位朋友,三十六岁离婚,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相亲无数,可是一直到四十出头,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最后心灰意冷,对我们说她已经决定不再找了,实在不行找个性伴侣得了。 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当初我离婚时妹妹海静曾劝过我,要慎重离婚;当时徐明辉的老领导的爱人王姐也曾语重心长地劝导我说:“小蔚啊,小徐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这个世界上水至清则无鱼,男人又是容易冲动的动物,没有哪个男人敢保证一生不犯错。你现在放弃徐明辉,就好比放弃了自己早上在菜市场看好的一颗大白菜,后来发现菜叶边有点烂的地方,你就想放弃它重新再挑一个;可是你把这颗菜扔了,再往菜市场里面走,越往后看到的菜品越差,因为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好菜都让人家别人挑光了,这时候你再想回头去找那颗被你扔掉的大白菜,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大姐劝你在对待离婚的事情上还是三思而后行,小徐再有错,但你们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来的,这感情基础怎么也比你和别人深厚啊” 可是,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谁劝都听不进去,再说,徐明辉也确实寒了我的心,他被我捉奸后如果能诚心诚意地反省自己的错误,我的气也不会那么大,正因为他口无遮拦地派了我一痛不是,我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跟他离婚。 现在,既然我已经离婚了,海静就开始为我的终身大事担心,先前,她一直在电话里劝我,让我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这样外貌就能抓住对方的眼球,然后有合适的人就赶紧处一个,争取早日再成个家。 可是这一阵我公司里这么多事,我也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所以海静才趁着她休年假过来看我,就是想好好劝劝我。 海静在我那儿住了将近十天,天天都在我耳朵边唠叨这些东西,我再油盐不进也听进去一些。 她还动不动拉我去商场,看着比较不错的衣服正在打折,她就让我试试,如果效果好她就帮我买下来。 就这样,等妹妹海静的耳提面命下,我的个人形象真的是大有改观,全身上下的衣着都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我还在妹妹的一再鼓动下将头发染了,染成了棕红色,并且重新做了个型,虽然还是短的头,但却更有层次感了,看上去也更洋气。 我还学会了化妆,这当然也是海静教我的,以前虽然我每天也简单化化妆,但化得很粗糙,顶多描描眼线和眉毛,涂个润唇膏,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现在,在妹妹的亲自指导下,我学会了怎样修眉,怎样卷眼睫毛,怎样给皮肤打底c上隔离,怎样画基础妆和彩妆,以及各种颜色的眼影怎样搭配,怎样用遮瑕膏掩盖我脸上的小坑坑,等等等等。 在学这些的过程,我也感受到了修饰打扮自己的乐趣真是乐在其,其乐无穷。 尤其是当我打扮好以后,看到镜那个发式新潮,脸上化着精致彩妆的魅力女人时,心那种由内而外的自豪感就甭提了! 我无限欣喜地问海静:“这真的是我吗?” 海静大笑着回复我道:“姐,当然是你!不信我掐你一下就知道了!”说着她还真掐了我一下。 感受到肌肉的些微疼痛,我才知道眼前这一切不是梦,镜子那个和以前的我判若两人的漂亮时尚女人,确实就是我本人。以前人家都叫我假小子c男人婆,我根本不以为意,因为我总想着自己已经结婚了,孩儿她妈了,打扮那么漂亮给谁看呢?再说,我皮肤黑,再怎么打扮也就那么回事吧。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女人学会打扮是这样快乐,原来我蔚海潮打扮起来也能如此魅力四射。 看着我沾沾自喜的样子,海静由衷地对我说:“姐,其实你皮肤底子不错,虽然不白,但是皮肤光滑没有什么斑点,还特别紧致,加上你身材不错,所以只要用心打扮一下,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我开心地笑着,心想,其实我平日里做事风风火火整日闲不住并不是全无益处的,正因为我整日闲不住,所以身体底子比较好,生命在于运动嘛。正因为我喜欢运动充满活力,所以我的皮肤才会如此紧致。 就这样,我在妹妹的努力打造下,从上到下彻底变了个样儿。 海静走了以后,我还是这样坚持打扮自己,并且将这副形象带到了公司里。 公司里很多同事都对我突然之间变了个样儿大跌眼镜,看着我身着高档服装,化着精致的彩妆,浑身上下都变得时尚得体颇富魅力,同事们纷纷开玩笑问我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艳遇? 我明白这些同事的心理,在他们心目,我可能一直是以前那个做事风风火火,衣着朴素不太讲究小节,甚至连妆都不会化的男人婆形象,现在突然变成这么富有女人味儿,一时之间他们都有点难以接受。 于是我笑着回应他们道:“你姐姐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为自己活一回,活得潇潇洒洒活痛痛快快,不行吗?” 听我这样说,众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都捧腹大笑,连声说“行行,当然行!” 我笑着不再理会他们象看怪物一样看我的异样眼神,我知道这些人其有几个没安什么好心,当面和我说说笑笑,但转过头不定怎么讥讽我呢,比如说什么老黄瓜刷漆又一春了,老女人想梅开二度了之类的,这类的嘲讽以前她们背后都没少说我。 但现在我根本不以为意,现在我是真真正正地为自己而活,只要我觉得活得开心自在,别人怎样看我,我根本不在意,也不会去理会。 看我打扮成这样,赵秉燕看我的眼神也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带着一点惊讶,当然更多的是不屑。 赵秉燕一向是个懂得打扮的时尚美女,我们整个办公室所有女孩加起来也没有她会打扮,她的眼光也一向是高傲的,纵然我现在注重打扮了,但和一向走在时尚前沿的她也无法相提并论,可能在她眼我的打扮仍然是粗鄙和土气的,所以她眼对我充满不屑一顾也就在情理之了。 可惜我这样穿着打扮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是为了我自己,所以,面对她那种不屑的眼神我也当没看见,顶多一笑而过。 公司里还有一个人对我这种突然变化的穿衣风格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他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周亚泽。 记得那天我在走廊里恰巧遇到他,当时我是拿着一份件想找魏总去签字,没想到就这样在走廊里遇到了周亚泽。 那天我穿了一套酒红色的职业套裙,这套裙子是宝姿牌的,也是在海静参考下买的,本来我不想买这么扎眼的颜色,但是海静说我的本命年快来了,因为人们常说本命年多灾多难,所以她劝我先买一套红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压压晦气,试了以后觉得这套裙子样式很大方,于是我就一咬牙买了下来。 当时在走廊里遇到我,周总看着我,神情颇有些惊讶,他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微笑着对我说道:“蔚姐,你这身裙子很漂亮啊!” 第三十一章 成了众矢之的 我没料到周总会这样直白的评论我的穿着,当即老脸不禁有些羞红,我勉强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周说道:“嗨,这套衣服是我妹妹帮我买的,其实我觉得颜色有点太耀眼了,不适合我这个年纪的人,但我妹妹却觉得适合我”说着我还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这套裙装。 周总抚着下巴,面带微笑地打量着我,然后喃喃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说着,周总看向我,还有些戏谑地对我说道,“蔚姐,你才多大呀?别总以老人自居,你这个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呢!” 周总这番话说得非常真切,他凝视我的目光也如春日的暖阳一般温暖,搞得我心里暖烘烘的,也就在这时候,财务部经理老冯从走廊那边走过来,询问周总道:“周总,你找我?” 周总急忙答应道:“对,老冯,我想就上个季度的报表和你探讨一下。”说着,周总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拍着老冯的肩头,和他一起走进了他那间办公室。 看着周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公司每周都要举行一个全体的周会,在会上,每个部门对工作进行一下总结汇报,各个部门通个气,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协调的,最后公司领导再做个总结性的发言。 这个周会,只要不出差的在岗人员都必须参加,所以基本上公司全体员工都到场了。 在本周的周会上,听取了各个部门经理的汇报之后,按照惯例,周总要进行了一个总结性的发言。 他发言前先环顾了一下在场各位员工,实话说我们公司因为年轻人比较多,穿衣品味各不相同,加上有些年轻人比较邋遢,不太注重发型和衣着的品味,所以这样一眼看过去那真是五花八门不一而同。 周总手把弄着他那只有着典型标志的签字笔,然后略一沉吟,犀利的目光扫过大家,徐徐说道:“我们广告公司原来是订制了员工工作服装的,可是有些员工却向我反应,说广告公司应该是体现个性和创意的地方,不应该过度压抑员工的个性,体现在服装上就是不应该都搞成千篇一律的工作服,那样看上去太没有生气了,所以关于大家都不穿工作服这件事,我也就没做过多要求。” 说到这里,周总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但是,工作服可以不穿,我还是希望我们公司的员工在穿着打扮方面对注意一下,最起码每天来能有个朝气蓬勃的表现,不要总是给人一种蓬头垢面衣着邋遢的印象,那样无论是给同事,还是给客户,都会留下极其不好的印象。尤其我们公司还以年轻人居多,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更应该是讲究穿着注重打扮的年龄,所以我希望各位员工在这方面注意一下。” 说着,周总把目光移到我身上,说实话我此时心里真的是很紧张,因为我怕他拿我做话题。 果不其然,接下来,周总看着我,目光微微含笑,然后缓缓对大家说道:“我觉得有些同事可以学习一下蔚海潮大姐的精神,蔚大姐来咱们益友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岁了,在这之前她没接触过广告行业,她这个年龄转行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三十岁以后新入职,在广告行业里也是比较少见的,可是她后来取得的业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其付出的艰辛我这里就不说了,有意请教和可以私下和她探讨,我这里要说的是” 说着,周总又看了一眼我,他加重语气对大家说道:“我要说的是蔚大姐的精神面貌,你们看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神饱满衣着得体的,身上的衣服可能并不名贵,但总是穿得一板一眼给人很正规的感觉,发式也是这样,不管她留什么发型,都给人很清爽利索的感觉,实话说这种清爽利索的形象,会给客户留下非常良好的印象,所以蔚大姐在接案子方面成功率是比较高的,我觉得和她的精神面貌还有得体的衣着有一定关系,大家可以试着向蔚大姐学习一下。”说着,周总还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我。 说实话,此刻我心里真是尴尬到底,我在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我就怕周亚泽把我当靶子立起来让众人众说纷纭,没想到他还真这么做了,他还嫌我在益友广告公司里不够耀眼吗?还嫌我惹的是非不够多吗? 果然,周总说完这番话,很多员工将目光投向我,有好奇的,有欣赏的,当然更多的是不屑或者无所谓的目光。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我抬起头,尴尬地冲周总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周总,你别夸奖我了,说实话我的衣着打扮真不算特别得体的,更谈不上什么品味,只能说还算干净利索吧,公司里有很多年轻员工穿得比我讲究,也比我会搭配,我想如果树立典型,也应该是树立她们这样真正会打扮有品味的员工,而不是我这样一瓶不满半瓶晃的类型。” 我说的是事实,益友广告公司职员都很年轻,尤其年轻女职员更多,虽然有一些衣着随便不注重打扮的,但也有很多很注重穿着打扮的,尤其以赵秉燕为首的被员工私下评选为四大美女的几个女职员,那衣着品味真不是盖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周亚泽不拿她们当典型,却偏偏拿我这个半老徐娘当典型? 这时候周总已经意识到我的尴尬了,于是他微笑着补充说道:“蔚姐,我说让大家学习你,主要是学习你的精神面貌,学习你那种无论何时都热情如火的工作精神,还有无论何种场合都一丝不苟的穿衣风格,你不要多想。” 周总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更厉害了,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红得厉害,为了不让大家看到我的窘态,我只好微微低下了头。 听周总这样说,这时候我的顶头上司赵秉燕不阴不阳的发言了,她以她那种特殊的柔和语调缓缓说道:“周总说得对,广告公司的员工确实要加强精神面貌和穿衣风格方面的素质,一般大的公司在员工日常行为规范里面对这些都有专门的培训,希望大家多学习蔚海潮的风格,不要给公司丢脸。” 赵秉燕这番话一出,很多员工看我的脸色就更加不屑,毕竟在很多年轻人看来,我可能就是披着一身酒红色艳服的怪物,根本谈不上什么品味和气质,让他们学习我?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这时候周总轻轻咳嗽了一声,适时地转换了话题,他拿着手的案了,继续说道:“好了,这个话题就探讨到这里吧,我只是提醒一下大家,回头魏总组织一下,给大家搞一个加强员工着装素质方面的培训。” 说着,周总看了一眼魏东,魏副总赶紧点了点头。 接下来,周总将话题就引到另外一些事情上去了。 这个周会开完后,我彻底变成了公司很多美女的眼钉。 她们看我那轻蔑的眼神儿就是不断地暗示我:拿谁做典型,也别拿你做啊!你配吗? 但是虽然有些人心里这样想,但她们只是用眼神暗示我,并没有公开讲出来,所以我也只能忍耐。 但接下来有一件事,我却忍不了了。 益友广告公司有个员工食堂,在大厦的地下一层,员工在这里进午餐都是免费的,因为餐点种类丰富,所以我们员工基本上午餐都在这里享用。 那天午,我端了餐盘,和钱丫丫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们刚坐下,还没等举筷子呢,这时候赵秉燕和销售部的一名女员工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那个女员工叫吴小娜,就是被公司员工私下里评选的“益友四大美女”之一,这女孩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虽然很漂亮,但她的美是属于那种比较妖媚的美,下颌尖尖的,眼神儿也比较锋利,说话语调也是尖声尖气的,总之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主儿。 她在销售部业绩还不错,很多员工私下议论说她凭的不过是那张脸还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有很多人传说她私生活不太检点。 其实这些都可以理解,做销售的嘛,比我们更多机会面对客户,甚至经常要参加一些应酬,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整日陪着那些肥头大耳形形色色的男人,出来各种传闻也就屡见不鲜了。 吴小娜和赵秉燕关系不错,虽然她们是两大美女,免不了私下会有些嫉妒和看不惯之类的事儿,但表面上看,两个人私交还是很密切的。 现在,吴小娜和赵秉燕走了过来,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吴小娜坐下来的同时,瞟了我一眼,那目光十分的不友好。 我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我盘的食物。 第三十二章 有些男人可望而不可及 赵秉燕和吴小娜刚刚坐稳,另一位叫李亚娟的女同事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坐在了她们身旁。 李亚娟在业务部工作,已婚,年纪大约二十岁的样子,姿色一般,但是嘴比较快,也比较爱扯闲话,人称“李大嘴”。 此刻,李亚娟一边吃饭,一边和吴赵两位美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周总好象和那个吴嫣然又复和了。”李亚娟一边将一大勺饭放在嘴里,一边两眼放光地询问吴小娜和赵秉燕。 吴小娜神态不屑地瞟了李亚娟一眼,然后悠悠地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李亚娟讪讪地笑着,她看着吴小娜,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吴小娜:“哎,对了,你也姓吴,吴嫣然也姓吴,你们该不会是亲戚吧?” 吴小娜冷笑了一下,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盘的饭,一边不以为意地答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亲戚关系。” 听吴小娜这样一说,李亚娟的兴趣更加浓了,她煞有介事地问吴小娜道:“你和那个吴嫣然到底什么关系啊?哎,说说呗,说说呗!” 吴小娜有点不耐烦地回复她道:“就是一门远房的表亲,按辈份我应该管吴嫣然的母亲叫表姨。” 李亚娟急忙叫道:“那如果吴嫣然顺利嫁进周家,你也可以搭个顺风船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吴小娜瞟了李亚娟一眼,淡淡地答道:“哪有那么简单,人家现在发达了,是豪门大户了,怎么会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远亲放在眼里?再说平时走动也不是特别密切。” 李亚娟的神情有些失望,大概打破了先前她想攀着吴小娜这门外戚的光往上爬的美梦,她思索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说道:“那也比外人强得多吧?” 吴小娜将一大勺饭送进嘴里,不屑地说道:“那是当然!”神情里的洋洋自得自是不言而喻的。 赵秉燕一边静静地用餐,一边在旁边听着这两个人的一问一答,神情显得有些黯然。 我一直在用心地吃我的饭,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倒是钱丫丫听到了她们的一席话后,压低声音对我说道:“看来咱们周总好事将近了啊?” 我冲她勉强笑笑,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给客户制作一份计划书。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策划部的员工除了我以外都走了,当我终于将那份策划书做好后,伸着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这时候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因为按照公司规定,这样的计划书在请客户过目之前是要请公司领导先过目首肯的,而我打算明天早上六点多就打车直接去客户那里,因为他明天要乘坐上午的班机出国,必须赶在他出国以前让他看到这份计划书并且签字,这样我才好继续我接下来的策划工作。 这样一来,我就等不到我的顶头上司赵秉燕上班请她签字了,按理说这份计划书除了赵秉燕以外,请几位老总签字也是可以的,我突然想起了周总有时候也会加班到很晚,于是就起身走出策划部,站在走廊里看了一下。 只见阴暗的走廊尽头,周总那间总裁室门下隐约有灯光透出来,看来他还没有走。 知道周总没走,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说不出来的喜悦,虽然为了制作这份长长的计划书,我连晚饭都没顾得吃,只啃了几口面包,但想到我在加班的时候,周总也在另一边他的办公室里默默地与我相伴,我心里就感觉到莫名的满足和安定。 我回到办公桌前,想了又想,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小心翼翼地拿好那份计划书,步态轻盈地向周总那间总裁室走去。 站在总裁室门前,我努力按压下有些忐忑的心情,然后轻轻用手指叩了叩门。 我悉心地聆听着门里的动静,似乎听到了一声女人的轻笑,这时候我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不好的感觉,可是就在我正欲退步离去之时,总裁室那扇门被人打开了,是周亚泽。 他没有穿西服外套,只穿着一件棉质的衬衫,而且没有打领带,领口松松地张开着,此刻的他看上去脸色有些潮红,。 看到是我站在门口,周亚泽显然吃了一惊,他喃喃说道:“蔚姐,你现在还没走啊?” 此时,从他身后的空隙里,我已经看到他的办公室里此刻还坐着一位姿容俏丽的年轻女子,此时我的神态真是尴尬至极,我看着周亚泽,喃喃对他说道:“哦,我加了一会儿班,把给禹山公司制作的计划书完成了,因为我和他约好明早见面,所以早上来不及请领导过目签字了,现在其他领导又都走了,看到你办公室里有灯光,我就过来看看,心想如果你在,就请你过目一下。” 听完我这番话,周亚泽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一瞬间他有片刻的犹豫,似乎在犹豫此时该不该请我进去。 看他如此,我赶紧对他说道:“周总,如果你现在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是明天上班后请部门领导签字吧,至于见客户,反正他出差,两天后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再请他过目商写也来得及。” 周亚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略一沉吟,对我说道:“禹山公司的项目很重要,早一天拿下来,就是早一天为公司创造利润,宜早不宜迟。这样吧,你进来吧。”说着,周亚泽回头看了办公室一眼,然后将门打得更开,将我让了进去。 我缓缓地跟在周总身后走进他那间总裁室,这时候我发现刚才一直坐在周亚泽那把老板椅扶手上的美丽女子已经起身,我更加清楚地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只见她留着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脸庞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很立体也很漂亮,脸上化着精致的彩妆,身上穿着一条黄绿相间的彩色长裙,肩上披着一条带鹅黄色花纹的丝绒披肩。 看到我走进来,这位女子轻移缓步,慢慢踱到了窗前,透过宽大的落地窗,似乎在观赏着城市的璀璨夜景。 周亚泽则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指着他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对我轻声说道:“蔚姐,你坐吧。” 我急忙“嗯”了一声,神态颇有些尴尬地在那把椅子上坐下,然后将手攥着的那份计划书缓缓推到周亚泽面前。 这时候周亚泽也已经在老板椅上坐好,他接过我递过去的计划书,仔细地翻看着,一边翻看一边轻轻点头,遇到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着重问一下我,最后,他拿起笔,在那份计划书上匆匆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他签字,我松了一口气,接过那份计划书,然后慢慢起身,对周亚泽道:“周总,那我先回去了?” 周亚泽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此刻他那幽深的眼眸显得很深邃,就象深不可测的海底,表面波澜无惊,但内里却暗潮涌动,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本来面目。 得到他的首肯,我转身向他的办公室外走去,在我即将要出门的时候,周亚泽在我身后对我叮嘱了一句:“蔚姐,注意身体,不要总是加班到这么晚。”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候我发现他正微微倚靠在老板椅上,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我。 我感激地冲他勉强笑了笑,轻轻答道:“我会的。”然后就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是夜,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很不平静,两边是辉煌的灯火和川流不息的车流,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感觉到空荡。 本来,我早就知道周亚泽和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理应找到适合他的如一张白纸一般纯洁无暇的好女孩,而不是象我这样早已经被别人浓墨重彩深深涂染过的旧画作。 可是,为什么,当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之时,我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地刺痛一下呢?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因为他那些似有似无的贴心的话语?还是因为他那满含深情默默关注我的目光?抑或是他在我身处险境时流露出的不加掩饰的焦急与关切? 也许都兼而有之。 我脸上挂着苦笑,在心里默默地嘲笑着自己:蔚海潮啊蔚海潮,你已经是淌过一次男人河的女人了,怎么还象小女生那么幼稚那么突然怀春呢?有些事你应该很清楚,一个优秀男人关心你,不一定表明他就是真的喜欢你,想把你当成终生伴侣,也许他只是欣赏你在工作上的魄力,也许他只是欣赏你身上的某一方面,但这些都不表明他就会喜欢上你整个人。 这是很多女人在面对优秀男人容易犯的错误,因为很多优秀男人都有着博爱的毛病,容易让他们偶然向之示好的女人春心大动,以为他爱上了自己,但其实那个男人只不过将她当成自己人生的一道风景,走过后就忘记了,从来没想过在此长久停留。 我蔚海潮一向自诩自己是个洒脱的人,但今天却也不能免俗,最终落入了这个俗套,犯了很多人常说的痴情女子的老毛病。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抬起头苦笑了一下。 我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已经不年轻了,孩子都十几岁了,可为什么还象小女生一样容易被人打动呢?仅仅是因为周亚泽的优秀吗? 我想这可能和我少女时期就有过的一种情怀有关系,我和徐明辉虽然相恋于校园,但实话说他从来没有给过我怦然心动的那种感觉,我们只是因为相似的成长际遇,相近的开朗个性而慢慢走到一起的。 在他之前,我曾暗恋过一个优秀的同专业师兄,当时我喜爱运动,是学校女子篮球队的一名干将,而那位师兄则是校男子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在一起训练的机会我们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他的帅气,他的阳光,他的坦诚,都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他也是我少女怀春时暗恋的第一个对象。 只是,当时纯洁无暇的我没有勇气表白,后来他就做为交换生出国了,就这样我与他之间的缘分失之交臂。 但这段暗恋经历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伤害,反倒让我每次回忆起来都感觉无比的甜蜜温馨,是啊,有些人,并不一定喜欢就要终生拥有,有时候暗恋的甜蜜是胜过相守终生的琐碎的。 我想,我之所以会慢慢地掉进周亚泽的情里,可能就是缘于当初对那位优秀师兄的暗恋经历,他们都是一样的优秀,一样的被众多女生众星捧月,虽然这样的男人不一定能属于我们,但却无法阻止我们对他们的向往。 他们就象天边的远星,对很多人来说,永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最终将我们娶进家门,与我们共同生活的那个男人,则更象是生活那些不可缺少的柴米油盐,虽然平凡而普通,引不起我们过多的梦想,但他们却是真实的,是你触手可及的。 第三十三章 火山暴发 那天晚上心情很灰暗,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亲眼看到周亚泽有别的女人以后,心情会变得那样灰暗,好象一直抱有的希望一下子落空了,有点不能接受一样,但反过来想想,本来我也不应该对周亚泽抱什么希望,对不对?那样优秀的男人和我注定是两条平行线,即使离得再近也永远不可能有相交的那一天,我一个已经淌过一遍婚姻河的过来人,为什么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以后,一直坐在客厅里长吁短叹,就是想不明白这件事,不明白自己到底郁闷到哪里。 可是我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遇到怎样的打击,也许开始还愤愤不平郁结难当不知如何是好呢,但是只要过了那个劲儿,这胸的郁闷就会消掉一半,很多头一天想不明白的事儿一下子就变得豁然开朗了。 以前的我遇到很多难心事时都会如此,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撞到周亚泽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的场面后,我的情绪变得很沮丧,那一晚上可以说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的。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不禁开始嘲笑起自己来:蔚海潮,这算什么事啊?你值得为这个沮丧吗?也许在那个男人眼里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儿,他之所以器重你挽留你,不过是看你是个赚钱的好机器而已,为这样的男人自作多情黯然神伤,你值得不值得?可笑不可笑? 这样想着,我“倏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地开始穿衣服,洗漱,开始了我的崭新一天。 在匆匆做着这些的时候,我在心里暗暗地鼓励自己:没有人能从精神上打倒我蔚海潮,也没有人能挑战我的尊严和底线!也许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能赏识我的男人,才是真正有眼光的男人,他周亚泽算什么?不过是我生命的匆匆过客而已,我何必那么把他当成一回事呢?为他黯然神伤,呵呵,那是再也不会有的事情了! 也许有人会笑我这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但问题是这样想后,我的心情真的就变得无比敞亮了,昨晚想不明白的一切今天都变得豁然开朗了,好象自己昨晚做了一件无比可笑的事情,我开始哼着小曲,在衣柜里找自己今天想穿的衣服,然后精神焕发地去上班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如此,心情并没有受周亚泽有了女友这件事的影响,该工作工作,该找领导签字找领导签字,该去见客户就去见客户。 倒是周亚泽,我在公司走廊里偶然遇见他时,当他看到我仍然是这样一副风风火火精神抖擞的模样时,眼神里稍微有一点诧异,当然这只是一晃而过的情绪,很快,他就冲我淡淡一笑,然后点了点头过去了。 看着他那伟岸俊郎的背影,我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心里想:也许平凡如我,在你心目不会留下什么印迹,但我这个人该就是有股该死的骄傲,所以,纵然优秀如你,也不会在我心留下什么印迹。 这样想着,我昂首挺胸大步向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正常,我的工作很顺利,跳跳和徐明辉那边也没出什么篓子,因为心情好,所以我在穿着打扮上也更加时尚靓丽起来。 周一,那是个阳光明媚微风轻佛的日子。 早上,我在衣柜挑了一套米黄色的西式套装,这套衣裤买来后我还没怎么穿过,因为以前我赚它颜色太嫩了,怕穿出去会让同事笑话,但其实这套衣服样式非常简洁大方,也非常适合我的身材,今天我心情特别好,心想着周一穿一套颜色亮一点的衣服,会给一周都带来好运气,于是就决定穿着它去上班。 换好衣服后,我还坐下来精心地画了个妆,给脸上打了一层象牙色的粉底,还打了淡淡的胭红和眼影,并且描了一下唇线,画了一个鲜嫩的唇彩。 打扮好以后,看着梳妆镜那个面容鲜艳衣着时尚的我,我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踩着一双和衣服同色系的高跟鞋,拎着我的小皮包,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了。 因为这段时间我的穿着打扮越来越新潮靓丽,气色和精神也越来越好,所以办公室里很多同事都对我纷纷侧目,关系好的,嘴滑的,比如小李她们,就公开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也不加以隐瞒,就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们:“这样打扮,就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变得更好一点,心情好了,工作才能多出业绩嘛,工作多出业绩,生活质量才会提高嘛,这是个良性循环的过程。” 听到我这套理论,策划部的几位年轻同事不禁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大笑起来,连着说“有理有理”。 这几位同事跟我都是心无芥蒂的,所以不管他们怎样说说笑笑,我都不会往心里去。 不过,我也知道有人看不惯我这样打扮自己,看不惯我这样抢眼。 吴小娜因为和赵秉燕关系好,所以有事没事总爱往策划部跑,有时候是为了公事,但更多时候纯粹是没事闲的跑来扯闲话。 看到我这样以前普普通通的老家庭主妇现在变得突然这么爱打扮了,吴小娜的眼神当然是非常不屑的,这一点她和赵秉燕非常有共识。 每次来策划部时,吴小娜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鄙夷的,今天,看着我穿着这套颜色亮丽的衣服,风风火火地找同事或者领导办事,赵秉燕和吴小娜很默契地会心一笑,那目光里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充斥着对我的不屑一顾。 看着她们那种不怀好意的笑,我嘴边泛起一丝冷笑,根本不把她们当成一回事,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我知道她们私下里不定怎么嘲笑我的穿衣风格和化妆水准呢,但这一切我根本不会当成一回事,也不予理会,只要她们不敢当着我面说,背后说的那些话就如同空气,根本不会影响到我的好心情。 当天午,我在职工食堂打了饭,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享用,这时候坐在里面的钱丫丫大声招呼我:“蔚姐,来这里,这里!” 我抬眼一看,发现钱丫丫这疯丫头又坐在了赵秉燕和吴小娜她们那边,吴小娜身旁还坐着业务部的那个“李大嘴”,自从上次她们三人在食堂八周总的情事以后,似乎暗达成了某种默契,每次午用餐时,她们三人都喜欢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说实话,看到这副光景,我其实不太愿意坐到那边去,但钱丫丫那么大声招呼我,我不过去,一是不给她面子,再者也好象畏惧赵秉燕她们似的,毕竟我和赵秉燕以前有过结,这件事公司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于是,我心一横,就端着餐盘,向钱丫丫坐的位置走了过去,在赵秉燕和吴小娜旁边那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看到我走过来坐下,正在喝汤的吴小娜放下汤碗,用纸巾轻轻试了试嘴角,看着我,眼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我走过来坐下后,她们三人就噤声不语了,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那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暗示和鄙夷,似乎她们早就对我的一系列行为看不顺眼了。 我只当看不见,坐下来静静地吃我的饭,偶尔抬起头和钱丫丫交谈一两句。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你不惹别人,别人就上赶着主动来招惹你。 就在我坐在那里默默用餐的时候,这时候外号“李大嘴”的李亚娟发话了,她贼眉鼠眼地问吴小娜道:“哎,听说周总和你们家那个亲戚是真的要成了!听说都要订婚了?” 吴小娜不屑一顾地瞥了她一眼,懒懒地答道:“那是,光订婚的捧场就不小呢。” 一听这话,李亚娟更加来了兴趣,她赶紧追问道:“这回周总一订婚,他这个有名的钻石王老王的终身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了,这要伤了多少暗恋他的女人的心哪?” 听到这话,在一边静静吃饭的赵秉燕抬眼瞟了李亚娟一眼,脸色显得有些尴尬,也带着几分不快。 但李亚娟和吴小娜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赵秉燕的反应,吴小娜此时瞟了我一眼,然后阴阳怪气拉着长调对李亚娟说道:“暗恋周总的人是不少,谁让他那么优秀呢?可真正能配得上他的有几人呢?我那个亲戚吴嫣然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学历,人家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才生!更主要的是,人家才二十五岁,可以说是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几乎完美的个人条件,才能配得上周亚泽这个顶级钻石男啊!” 听到吴小娜的一痛夸耀,李亚娟听得眼睛都有点直了,吴小娜话毕,她连声说道:“那是,那是啊!”但她马上又小声说道,“可我听说有些追周总的女人,条件也不错啊,虽然没有你家亲戚那么强悍,但也是可圈可点的啊!” 吴小娜用汤匙喝了一口汤,冷冷一笑,道:“有的确实不错,象金凯瑞集团老总家那位千金大小姐,还有茉莉化妆品集团老总的亲妹妹,那都是百里挑一的美胚子,再加上一些没什么背景的小明星小模特小白领什么的,周总身边确实围绕着不少这样喜欢他,巴不得嫁给他的莺莺燕燕” “可他为什么没动心呢?”李亚娟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吴小娜撇撇嘴,道:“各方面综合因素呗!我家亲戚吴嫣然各方面综合因素加起来要好于那些佳丽,再说周吴两家还是世交。” 李亚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吴小娜又瞟了我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她看着李亚娟,用眼神暗示了她一下,抬高声调继续说道:“以上那些莺莺燕燕啊,围绕着周总转想嫁给他,咱们都可以理解,因为她们虽然没有嫣然优秀吧,但总的说来条件也都算不错,最次也占个年轻漂亮啊!最可笑的是” 说到这里,吴小娜坏笑了一下,然后又迅瞟了我一眼,对李亚娟补充道:“最可笑的是呀,有些人一把年纪了,都离过一次婚孩子老大了,还自作多情痴心妄想,以为周总夸了她两句话就是看上她了,天天想着嫁给咱们周总一夜腾云驾雾,把自己打扮得和花母鸡老乌鸦似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她也不想想,自己和咱们周总站在一起,般配不般配?真是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笑死个人了!” 说完这句话,赵秉燕和李亚娟都“噗嗤”一声笑了,李亚娟还偷偷地瞟了我一眼。 我承认,我这个暴脾气,当时那个节骨眼上,没忍住。 虽然我竭力想忍耐,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心头那股怒气压下去。 钱丫丫应该是看出了我要怒发冲冠的前兆,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甚至想拉着我离开这里,可惜已经晚了,谁让她刚才非让坐过来呢,其实我们和吴小娜赵秉燕她们相邻而坐,本来就是自找麻烦,但既然这个麻烦已经找来了,我蔚海潮也没有害怕后退之理。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微笑着看着吴小娜,语气柔和地问了她一句:“吴小娜,你刚才说的那人,是谁呀?” 第三十四章 给她点教训 吴小娜可能没料到我会这样大大方方公然挑衅她,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着反问我道:“哟,蔚海潮,你这管得可够宽的啊?你管我说谁呢?我又没指名道姓,你成的哪门子心啊?” 这时候赵秉燕冷笑着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轻蔑和讽刺是不言而喻的,似乎在暗笑我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惜她的这点讽刺,对于现在怒火正盛的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心里想: 我也冷冷地瞟了赵秉燕一眼,然后看着吴小娜,冷笑着回她道:“我听说,骂人呢,就要指名道姓的骂,因为这才算是真君子;那不敢指名道姓骂的行为,不但是小人行径,而且有人还给这样的人送了个贴切的外号,叫龟孙子!只有龟孙子才喜欢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到头来却是敢骂不敢当!连自己骂的是谁都不敢承认!” 我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吴小娜,她“呼”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我厉声喝道:“姓蔚的,你说谁呢?有种你指名道姓的说呀?在这里含沙射影的骂,算什么本事呀?” 听到吴小娜这番话,我“噗嗤”一声笑了,我面不改色,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看着吴小娜,对她冷冷地说道:“我哪里有含沙射影啊?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含沙射影没种的应该是你吧?我骂的就是那既想嘴欠骂人,又没有胆量当面单挑的孬种!怎么着,不行啊?” 这时候我也慢慢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和吴小娜对视着。 我和吴小娜的身高差不多,穿的高跟鞋高度也差不多,但吴小娜是那种骨感的美女,一眼看过去我估计她体重都不会超过一百斤;而我这样长年忙忙碌碌操持家务出来的老妇女,身材自然要比她壮实得多,所以此刻从身材气魄上看,我就已经技压她一筹了。 到了这种时刻,已经是狭路相逢别无退路,吴小娜已经被我逼到了死角,她只有出来应战了,再说我刚才一席话也确实激怒了她。 此刻看我微微抱膀,神态自若地和她对视着,吴小娜气得脸色胀得通红,高高的胸脯迅的一起一伏,她纤弱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着。 这时吴小娜看了赵秉燕一眼,其实赵秉燕挺不是东西的,这时候她如果站出来阻止两句,可能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了,况且赵秉燕也算公司重要的部门领导,益友未来的一位副总,这种情况下她本应该从大局出发,制止可能恶化的事态,可惜,她此刻只抱了看好戏的态度,并没有做任何表示。 可能是看赵秉燕也没有出面阻止,吴小娜心里更加有了几分底气,她也抱起了双臂,和我对视着,然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对我说道:“姓蔚的,没错,我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怎么着吧?你以为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变孔雀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秃鹫摇身一晃变成孔雀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说着,吴小娜指着我的鼻子,冷笑着对我说:“我告诉你,秃鹫就是秃鹫!你再怎么描眉画眼,你也变不成花孔雀!”吴小娜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我,嘲笑般地继续道,“你看看你这一身装束,这么大一把年纪穿得这么嫩你也不嫌寒碜?这身衣服穿在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那叫朝气蓬勃,而穿在你身上,只能叫丑人多作怪!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人看不惯你在背后笑话你?别以为你成天假模假样地在办公室加班到点钟,大家不知道你什么目的,你加班时总往周总办公室跑,这些在咱们公司里全不是秘密了!你想贴咱们周总,这也不是秘密了!可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脸!就凭你长得那副德性,你也敢对周总痴心妄想?你连你自己老公都留不住,害得他去偷别的女人,你还想打周总的主意?说你马不知道脸长,牛不知道角弯,还说错了吗?” 吴小娜一口气说完以上这番话,说完之后她的神态颇有几分得意,似乎她已经完全捕捉了我的痛脚,我已经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似的。 吴小娜话音落地后,我没有马上还击,更没有当即暴发,我只是静静地抱膀站在那里,定定地注视着吴小娜。 此时坐在我左面等待看好戏的赵秉燕偷偷瞟了我一眼,她可能寻思我为什么还不暴发,而坐在我右边的钱丫丫此时心里可能紧张到了极点,她几次试图来拉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定定地看着吴小娜,片刻后,我对她平静地说道:“吴小娜,首先,我穿什么衣服,你管不着,不但你管不着,任何人也管不着,没人规定哪个颜色只能由哪个年龄的人来穿,再说我这套衣服买的时候,店员说这个品牌的定位就是给成熟白领定的;再有,”说着,我也伸出手指指着吴小娜,狠狠地对她说道,“我加班,是为了工作,我和周总的事你完全是捕风捉影,如果你再敢这样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造谣诽谤!” 听我这样说,吴小娜又是冷哼一声,显然她完全不把我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她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嘲笑般地悠悠说道:“哟,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呆着没事儿总往周总办公室里跑,这事儿就连咱们公司扫地的阿姨都知道!在公司内部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再者说,” 说着吴小娜又瞟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你穿成这样,看不惯你的也不只是我一个呀!”说着,吴小娜不失时机地扫了赵秉燕和李亚娟一眼,似乎暗示她们也一样看不惯我平时的穿着打扮,吴小娜的目光迅扫过赵秉燕和李亚娟后又回到我身上,她以更加嘲讽更加不屑的口吻对我说道:“你离婚后天天打扮得花红柳绿的,象只要发春的猫似的,这事儿全公司上下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就连咱们公司新来的清洁工们都在暗地里议论你这是看上哪个男人了,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这么没羞没臊地往年轻了打扮!加上你又三天两头的往周总办公室跑,让清洁工阿姨和保安撞见就不只一回,你心里那点猫腻儿,还瞒得过谁呀?” 说完这番话,吴小娜又洋洋得意地看向我。 我微笑着听完她这一番话,然后站直身体,指着她,掷地有声地回复她道:“吴小娜,你听好了,我离婚后不管怎么拼命打扮自己,那是我的自由!就算我看上哪个男人了,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打扮自己,只要他没娶我没嫁,那就轮不到谁来说三道四!” 说着,我眯眼看着吴小娜,道:“你以为我这么打扮自己,只是为了吸引周总的注意吗?”说到这里,我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也太小瞧我蔚海潮了!这个世界何其之大,除了他周亚泽,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也许在你眼,周总是个登峰造极无人可代替的天王巨子,可惜在我眼,他只是个普通的上司。如果排除掉工作方面的因素,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男人来看,要我说,他来做我的终身伴侣,我还看不上他呢!除了工作关系,我和他什么都不是,我也不稀罕和他建立工作以外的关系。” 我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这时候我们身边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说我看不上周总,可见在这些人眼里,当时的我有多么狂了。 可是,这就是我的蔚海潮的作风,也许我不够美丽,不够优秀,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看扁我。 在片刻的惊愕之后,吴小娜失声尖笑起来,她的笑声特别假,特别尖利,所以在这间空阔的餐厅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吴小娜一边笑,一边象打量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嘲笑地对我缓缓说道:“蔚海潮,你行啊!你连咱们周总都看不上?牛皮吹大了吧?还是让我识破了你的心事不好意思了,所以欲盖弥彰找出这么一痛可笑至极的理由?” 我也冷笑,我看着吴小娜,平静地对她说道:“吴小娜,我敢保证我说的一番话全是真心话,不信以后咱们走着瞧,事实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吴小娜抱着膀,盛气凌人地看着我,眼神里还是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一顾。 这时候,我就要来刚才早已经准备好的最后的戏码了。 我攥紧双拳,语气尽量平静地对吴小娜说道:“吴小娜,其实你刚才说我那些话,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事实会证明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放屁。不过呢,既然你敢这样公然挑衅我,我怎么也得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长点经验教训,以后管住自己那张臭嘴,要不你一直象这样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早晚会吃大苦头的,今天就让姐姐我先来给你上一课吧!” 说着,我回转身,迅端起自己刚只吃了几口还装着很多米饭和菜汤的大餐盘,一下子向吴小娜脑子上扣去! 第三十五章 不留余地 吴小娜当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报复她,气焰嚣张的她刚才只图逞一时口舌之快,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余地,她以为刚才一席话已经将我的尊严完全踩在脚下,令我彻底没有了还手的余地,但她却万万没有料到,对于她这样的酸妇,我已经根本没有兴趣和她打嘴架了。 我的性格里一直有一种很男子气的东西,就是遇到不讲理的人,吵架已经根本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也懒得和她再废话争吵,这个时候非要动动拳头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也就是俗称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让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故意招惹我的人尝尝我的厉害,这才是我的目的。 吴小娜没料到我会使出这一手,当时,她完全懵了!她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片刻没有反应。 我当天点的菜里,有一小份西红柿炒鸡蛋,一小份酱烧茄子,还有一份丸子汤,总之多多少少都是带些汤水的,而且是那种粘乎乎油性很大的汤,这些菜汤加上那些粘乎乎的米饭,突然之间淋到吴小娜头上,那种效果可想而知! 那些菜渣加上汤水还有米饭,扣到吴小娜精心打理的一头秀发上,然后蜿蜿蜒蜒地流到她画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上,最后又滴滴答答地落在她那身浅紫色的高档职业套裙上,那滑稽的场面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呆立在原地的吴小娜,就宛如一只被泔水淋过的落汤鸡,这副情景把周围围观的那些人都看呆了,人群里发出一片“嘘”声。 可是我想要的效果不仅仅只是这点儿,在将这些饭菜扣到吴小娜头上的时候,我还故意将餐盘微微抖了一下,这样就令餐盘剩余的一点汤汁毫不留情地“溅”到了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赵秉燕身上。 赵秉燕当天穿的是一身雪白色的职业套裙,那套裙装质地极其高档,光是看上去就知道价值肯定不菲,加上又是颜色极浅的纯白色,现在被带着油腥的汤水这么一溅,就宛如雪白的纸张被不小心喷上了五颜六色的污点,那些红的绿的油吃麻花的汤汁显得分外的扎眼。 而且,还有一些汤水不长眼睛地滴在了赵秉燕那张涂着脂粉显得异常秀美白皙的脸庞上,这样一来,震撼的效果又增加几重。 赵秉燕那样心高气傲的大美女当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在被汤水喷溅上那一瞬间,她也傻眼了。 但是,赵秉燕毕竟是赵秉燕,她也是混迹职场多年的老油条了,她可不象吴小娜反应那么迟钝,很快,她就抹了一把喷到脸上的汤汁,“呼”地一下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冲我吼道:“蔚海潮,你疯了?” 其实她这一举动,我已经料到了,也正等待着她这个反应呢,于是,此刻我做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不慌不忙地微笑着回应她道:“哎哟,赵经理,真是对不住,你看我火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也没注意到您就坐在吴小娜身旁,”然后我还故意询问她道,“知道我们吵架,您刚才怎么不坐远一点呢?如果你坐得远一点,不就没你什么事了?” 赵秉燕气得脸都变色了!但我了解赵秉燕这个人,不管她背后使什么阴损坏招,但表面上她是不愿意轻易破坏掉自己美丽温柔的形象的,所以此刻尽管她气得牙根痒痒,但她也做不到象我这样该出手时就出手以武力解决问题的地步,这就是有些喜欢装13的女人的痛脚。 此刻,赵秉燕怒气冲冲地看着我,眼睛里似都能喷出火来,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几个字来:“蔚海潮,你等着!” 我冷冷一笑,心想:等着就等着,我让你坐山观虎斗?我让你背后使阴招?今天我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我看你们几个骚娘们能把我怎么样? 也就在这个时候,被淋了一头一身饭菜的吴小娜终于从发懵的状态醒悟过来了,醒悟过来的她喉咙里发出“嗷”的一声惨叫,然后象一只发怒的母兽一般向我扑了过来! 其实我也料到吴小娜会有这个反应了,毕竟她受了这么大刺激,会有过激的反应也在情理当,所以我也做好思想准备了,她冲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就用两只手用力挡住她的身体,然后用力一推,很轻松地就将她远远推了出去,就这样,吴小娜一下跌倒在了旁边的一排硬椅子上。 象吴小娜这样只会耍耍嘴皮子,根本没动过真家伙打架的纤细女子,若论真的动起手来,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出身农村,小时候家里什么重活没帮着父母干过?后来我们搬到县里,我在城里读书,一群城里的孩子看不起我,嘲笑我,我没少和那群孩子打架,不要说女生,男生我都能撂倒一两个,我的体力和斗志就是从小那样锻炼出来的,所以此刻吴小娜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说实话,和她打架,对我来说,就跟玩似的。 吴小娜被我这样重重地甩出去,跌得不轻,她倒在那排硬椅上,半天没有爬起来,等她扶着椅背坐起来,斗志已经损耗大半,接下来根本没有力气再与我交锋了。 此时,吴小娜扶着椅子,嘴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叫声,一边哭她一边叫骂着我的名字:“蔚海潮!你这个泼妇!你凭什么打人?呜呜呜我饶不了你!你他妈等着!呜呜呜!等我回头找人收拾你!呜呜呜!” 我冷笑着,双手抱臂一步一步走近她,一边走一边大声对她说:“我等着呢!你现在就可以来收拾我呀!想不想再跟我过几招?” 听我这样一说,吴小娜马上停止了哭骂,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这时候,已经围上来很多拉架的人了,有的人,比如钱丫丫,她和几个同事拉着我,挡着我,防止我再上前和吴小娜动手,也有些人上去拉吴小娜,递给她纸巾,帮她擦试着涂了一脸半身的菜汤和饭渣。 赵秉燕面红耳赤地站在旁边恨恨地看着我,现在看到这副情景,她指着吴小娜,冷冷地对那些职工发话道:“把小娜先扶回去!让她在休息室休息一下,然后找个人送她回家!” 说完这句话,赵秉燕就愤愤地向食堂门口走去,经过我身边时,她狠狠地斜了我一眼,从牙缝里低低地挤出几个字:“蔚海潮,这事不算完!” 我冷笑着看着她,轻声回复她道:“好,赵经理,那我就等着你接下来的戏码喽?” 赵秉燕可能没想到我会公然挑衅她,她的一张因愤怒而胀得通红的脸此刻都气得有些扭曲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恨恨地扶了扶自己鼻梁上那副美丽的镜架,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步向食堂外走去。 几个策划部的喽罗兵领了赵秉燕刚才的圣旨,此刻赶紧上前将哭哭啼啼的吴小娜扶起来,然后扶着她慢慢地向食堂外面走去。 看她们全走了,我冷笑了几声,然后环顾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身上这身米黄色套装,在刚才的泼饭事件并没有被泼上什么脏东西,也免除了一笔干洗费,可算是不幸的万幸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心情大好,于是面露微笑,对旁边的钱丫丫一努嘴,道:“咱们也走!” 钱丫丫急忙“哎”了一声,跟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人大步向食堂外走去。 一边走,钱丫丫一边在我身边不住地感叹道:“姐姐,你可真行!刚才,我以为你要吃亏了,那个姓吴的嘴真他妈损!损到家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最后会绝地反击!打得那两个贱人无还手之力!哈哈!真他妈解气!” 我得意地冲钱丫丫笑了笑,颇不以为意地对她说:“这算什么?上学时,我就没少收拾那些欺负我的孩子们,在外面碰到什么不平事,我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吴小娜?呵呵,我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钱丫丫由衷地叹道:“姐姐,你真行!”但旋即她又不无担心地对我说,“今天吴小娜和赵秉燕在你这儿受了这么大气,以她们睚眦必报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姐姐你可要多当心啊,周总那里,她们一定会不少说你的坏话,你可要有个思想准备啊!”钱丫丫不无担心地提醒我道。 我云淡风轻地对钱丫丫笑笑,淡淡说:“放心,你姐姐我心里有数呢,既然我当时敢出手,就不怕她们回头打击报复我,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也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应付,大不了我辞职走人呗。” 听我这样一说,钱丫丫吃了一惊,她不无惋惜地对我说道:“蔚姐,你真的舍得离开益友广告公司吗?你在这里可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啊!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你要是这样一走,不是便宜那几个贱人了吗?” 我看了眼钱丫丫,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对她说道:“虽然我也舍不得自己为之奋斗几年的工作岗位,但如果这个岗位让我变得十分不开心,我还死守着它,有什么意义呢?这个时候倒不如彻底放手,给自己一个全新的空间,也好另图一番发展。” 听我这样说,钱丫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劝道:“我劝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第三十六章 谈话 这件事可谓是平地起惊雷,在益友广告公司掀起了轩然大波。 光天化日之下,我蔚海潮,一个三十几岁的成年人,居然将满满一盘子饭菜扣到了另一个女同事头上,而且那个女同事还跟我们公司老总沾亲带故,她那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叔的女儿,就是我们周总即将要迎娶进门的新娘子,所以这件事可谓非同小可。 更何况,吴小娜在我们公司销售部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她平日里一向伶牙俐齿喜欢得理不饶人,因为做销售的关系,她常要接触一些公司老总,所以见着男人撒娇卖萌都是她的强项,她那妖艳的打扮,她那尖利的嗓音,她那见着男人就一步三摇的婀娜身姿,都是我们公司销售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现在,这么亮丽的一个妙人儿居然让我给欺负了,公司上下上到老总,下到普通员工,他们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据消息灵通人士描述,那天吴小娜被几个职工扶到休息室后就号啕大哭,那哭声震惊了公司整个高层,于是我和她在食堂怎样争吵,怎样动手,甚至是我怎样将那一盘子饭菜扣到她头上,后来又怎样将她推倒在地半天动弹不得,都被人添油加醋地向那几位老总描述了一遍。 这样一来,我蔚海潮在益友广告公司内部更加声名显赫了! 那几天,益友广告公司几乎所有员工在茶余饭后议论的主题都是我。 而且,这次我还不是仅仅得罪了吴小娜一个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这位当然就是赵秉燕。 据听闻,赵秉燕当天身上穿的那套白色的套裙是香奈尔品牌的,保守估价在三万元以上,那天被我溅了很多个油点子以后,虽然送到高档洗衣店,用专门的清洗剂进行了仔细的清洗,但因为衣服质料特殊,更主要是因为衣服颜色太浅,是纯白色的,所以尽管经过了复杂的清洗工作,上面还是留下了淡淡的污渍的痕迹。 而赵秉燕又是极其追求完美近乎苛刻的人物,所以这样残留着污渍的衣服她当然不会再穿戴了,于是这套衣服几乎就算是报废了。 据说这套衣服是赵秉燕出国时购买的,是她非常钟爱的一套衣服,现在被我搞得根本穿不了,她自然气恼万分,而我当日的行为是故意的,这一点她心里当然也心知肚明,于是,种种因素加起来,她当然不可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于是,她就在周总以及其他几位副总面前狠狠地告了我一状。 加上吴小娜之前呼天抢地控诉我对她施暴的那一条条罪状,这一回,我在益友广告公司高层心目“悍妇”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那几天,我感觉低气压一直笼罩在我周围,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异样的,我也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已经呆不下去了,再说局面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我再死皮赖脸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但我并没有马上向公司提出辞职,毕竟我手头还有很多工作,尤其有几个策划案,刚刚进行到一半,现在如果途换人可能会前功尽弃。 实话说这几年我在益友得到了不少东西,这不仅仅包括金钱,更包括丰富的行业知识甚至是复杂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周总对我的提携和信任,以及其他一些同事在与我共事过程给我的建议与意见,这些对我而言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今天,我以这种尴尬的局面离开了益友,确实显得有些不光彩,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能回报益友的,也只是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吧,毕竟我是个成年人,更是在职场混迹多年的职场老人,深深懂得责任和义务的含义,不论我与赵秉燕和吴小娜之间有怎样的矛盾与过结,但益友广告公司没有对不起我,客户没有对不起我,周总更没有对不起我,为了他们,我也要将手头所有工作漂漂亮亮的做完,为自己在益友的职场经历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所以那几天,虽然所有员工都在背后议论我和吴小娜还有赵秉燕的矛盾以及争执,公司很多高层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我的情绪基本没受什么影响,还是有条不紊地按原来的计划工作,该写案写案,该见客户见客户,该找领导签字找领导签字,该做什么,我一点都没有马虎大意,就好象那天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根本不在意周围的同事看我时那种异样的眼神,我只奉行自己内心的一条宗旨,就是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不主动找领导提出辞职,他们也会来找我的,毕竟这次我得罪的是公司两个非同小可的人物,我只希望在他们找我之前,我已经将手头所有事情做完了,这样也好给客户和公司一个完满的交待。 果然不出我所料,也就在我和吴小娜c赵秉燕争执打闹后的第五天,周总将我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阳光温暖的午后时光,我坐在周亚泽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与他相对而坐。 今天他穿了一套铁灰色的西装,打着锈红色带暗纹的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光可鉴人,腕上的江诗丹顿男士名表,更是突显出了他的华贵身份,因为逆光而坐,所以此刻他的面目显得更加深刻立体,眼神也象望不到底的深海一般,更加深不可测。 周亚泽确实是个几近完美的优秀男人,无论是身世背景,还是所受的学历教育,以及他的个人能力和创业经历,在他的同龄人里他几乎都是鹤立鸡群无人可比的,更何况他长得还这么高大英俊,我承认我对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但这种动心并不表明我就要和他怎样怎样发展,而只是纯粹出于一个女人对于一个优秀男人的欣赏。 以前,因为摄于他是我上司的身份,所以每次与他接触时,我都不太好意思这样明目张胆地与他对视,但是今天,可能是我和他之间最后一次坐下来平心静气地交谈了,所以我也不再收敛自己的内心,任自己坦诚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上,落落大方地与他对视。 周亚泽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他的目光里有一种难以表达的东西,象是痛惜,更象是怒其不争。 他的手一直在把玩着一只金色的签字笔,那动作似乎印证了他此时心绪的复杂。 沉默了良久,他微微蹙眉,轻声对我说道:“为什么就不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呢?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看着他痛惜而无奈的眼神,我有些愧疚地微微低下了头。 我并没有为自己做无谓的辩解,只是对他低低地说道:“周总,对不起” 周总看着我,眉毛拧得更紧了一些,他无奈地反问我道:“向我道歉有什么用呢?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这周的周会上,我将宣布你为策划部正经理。” 我猛地抬头看向周亚泽,正与他无奈痛惜的目光不期而遇,我确实没料到这一点,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慢慢地,我再次低下了头,轻轻咬着嘴唇,再次对他喃喃道:“对不起” 周亚泽看我的目光变得疑惑不解起来,他片刻没有说话,后来,他低声问我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当时为什么那样不管不顾?你没想过接下来要怎样和她们相处吗?有什么问题,不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解决吗?” 我微微低着头,苦笑了一下,我想对他说,如果我当时能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我也不会爆发,但是,当时那种场面,我根本没法忍住自己心滚滚燃烧的怒火,这和我自己的脾气有关,也和我身处的这个竞争激烈的险恶环境有关。 广告行业本来工作压力就大,而身处益友广告公司这样的环境内,压力更是超乎寻常的大,这其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有周亚泽这样一位老总。 周亚泽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黄金单身汉,因为他的强大吸引力,他身边围绕着一群形形色色各怀鬼胎的美女们,而与这群美女相比,我就是个另类。 我这样一个做事喜欢直来直去c不喜欢遮遮掩掩c大大咧咧的男人婆一样的女人,注定适应不了这种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险恶环境,所以实际上我走,是必然的事情,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慢慢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周亚泽,然后平静地对他说:“周总,如果可以忍,我不会那样不给自己留余地的,我承认当天我在食堂的行为确实过火了点儿,但正所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有些事情是日积月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矛盾也是如此。虽然表面上看我和吴小娜以前并没有过什么公开的矛盾,但实际上她对我的态度也表明了这个公司很多员工心里对我的想法,那就是我这样一个做事不太拘于小节的人物,其实是不太适合益友现在的环境的,所以我觉得目前对我而言,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十七章 他的深情挽留 周亚泽看着我,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轻声询问我道:“离开?你这说的是气话么?” 我平静地和周亚泽对视着,肯定地答复他道:“不是,我这个决定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并不是一时的气话,其实这个想法自从我离婚以后,就有了,那时候我因为刚刚离婚,心情比较压抑,就想换个环境,不过想法没有现在强烈,现在,我心”说到这里,我微微低下了头,语气有一点为难,片刻后我抬起头,继续说道,“现在我心这种想法特别强烈,我希望换个新的环境,能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不再令自己活得这样压抑”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摸出一只烟放进嘴,缓缓点燃,看上去情绪有一点烦躁。 烟雾在他英俊的脸庞周围缭绕,他猛吸了几口烟后,无奈地询问我道:“你所指的压抑是什么?是指人际关系吗?可是你不想想,你到了哪里会没有人际关系?换一个新的环境,你难道就不需要和同事相处吗?难道就不要和领导打交道了吗?” 说到这里,周亚泽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了,他熄灭烟头,点着桌面对我说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今天会遇到的问题,换到任何一个环境,都可能遇到,可能形式会有些变化,但如果你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不有所改变,那么即使你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也一样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也许我这话你觉得不好听,但这却是事实。” 我承认周亚泽确实说到点子上了,我蔚海潮在工作方面,要能力有能力,要魄力有魄力,但就是在人际交往方面,太不会圆滑变通,否则当初也不会离开那家大型国企,因为当时我就看不惯国企内部那种勾心斗角靠裙带关系拉帮结伙你一群我一伙的官僚风气,所以在自己而立之年愤而辞职了,希望到氛围更加开放的现代企业寻找发展良机,于是就这样来到了益友。 来到益友之初,益友给我的感觉气氛还是蛮宽松人性化的,毕竟老板和职工们年龄都很轻,所以企业内部融入了很多现代化的元素和时尚风格,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加上那时候是益友腾飞的黄金时期,以周亚泽为首的领导团队,带领所有员工拧成一股绳,昼夜不分不辞辛苦地加班加点,力争要将这家新兴的广告公司做大做强。 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我才毅然决定留下来,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为益友的宏图大业添砖加瓦。 事实上,我在益友这几年,虽然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现在回顾起来,愉快的经历还是占大部分的,尤其是在策划那些成功的案例的时候,那些一直加班到深夜的不眠之夜,那些与同事们互勉互励共处的温馨时光,以及周亚泽给我的那些鼓励和赏识,现在回忆起来,心里都感觉到一种由衷的甜蜜。 我承认和我赵秉燕和吴小娜的矛盾始于我过于直率张扬的个性,也源于我不太会隐藏自己锋芒毕露的行为方式,但是,有时候人的行为方式是从小就已经形成的,是在她成长过程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到她的内心和行为准则当去的,不会因为一件事情或几件事情才爆发出来,所以,即使我可以在和赵秉燕和吴小娜的矛盾吸取教训,也不表明我就会完全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我可以收敛自己的锋芒,但是该有的坚持,我还是会有的。 我承认和感谢益友带给我的美好时光,但我也知道,现在我选择离开并没有错,如果我继续在这里赖着不走,因为有了和吴小娜和赵秉燕这次公开的矛盾,以后我在益友广告公司的职业生涯会更加如履薄冰,那么届时我整个身心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势必会影响到我在事业上的发挥,那样就得不偿失了,而那时候再选择离开,很显然已经为时过晚了,所以此时选择适时的离开,其实是明智的选择。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个身处大都市的现代企业也是如此,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又能保证谁会在哪个岗位上坚守一辈子呢? 一念及此,我看着周亚泽,对他淡淡一笑,平静地回复他道:“周总,你说的对,就算我换个环境,如果我不改改自己的脾气,也可能会遇到今天这样尴尬的境地,所以,我会从这件事情上面吸取经验的,我辞职后,会先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情后再重新找工作,如果我换了一个工作环境,会收敛自己的个性,让自己不再这样锋芒毕露。但是,就目前我在益友的处境来看,我确实到了应该离开的境地了,毕竟我和几个主要员工的矛盾都摆在了表面上,如果我不走,以后我们相处起来会很尴尬,也可能会有诸多麻烦,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离开的好,只是有些愧对你对我的信任和重托,实话说我非常感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提携和信任,希望以后如果有机会,咱们还能再次携手合作。” 我说这番话是诚心诚意的,周亚泽听到这番话,他无奈地淡淡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目光变得温和了许多,他对我轻声说道:“你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呢?是怕有人日后会找你的麻烦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微微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此刻应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 周亚泽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其实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可大可小,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悲观了,这件事情我仔细做过调查,也听取了当时在场的一些人,包括钱丫丫的述说,对个情节还是了解得比较透彻的。在这件事,你虽然做过太过火了点,但吴小娜当日的行为并非全无过错,可以说是她引起了导火索,才令你这颗炸弹最终被引爆的,当然,你爆炸的方式也太极端了点儿,将一盘带着菜汤的饭,就那样倒在一个年轻小姑娘的身上,这行为实在是太” 看着周亚泽微微含笑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我接着他的话问道:“太什么了?太泼辣了吧?” 周亚泽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将那个字眼说出来,只是淡淡笑道:“反正你的行为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以前,我只知道你为人比较麻利侃快,没想到你发起彪来还这么惊世骇俗?在听到别人向我讲述当时那副场景的一瞬间,我确实吃饭不小,但是同时也觉得可能你当时是气坏了,要不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儿来。” 听以周亚泽这样为我设身处地地着想和说话,我心里感觉暖和和的,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在涌荡,我知道,周亚泽一直是器重甚至有些偏袒我的,说实话有这样一位老总,是谁都不太舍得离开,但我更知道,如果我继续在益友发展,可能周亚泽以后会更加为难,因为我和赵秉燕还有吴小娜的矛盾一旦公开化了,以她们犀利的个性以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这次事件表面上可以被周亚泽压下去,但以后各种各样的明枪暗箭会向我射来,那时候我会腹背受敌,防不胜防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我笑了,周亚泽以为我已经接受了他的一番意见,于是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道:“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我也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案,你看事情这样好不好?我出面蜗旋,让你和吴小娜,还有赵秉燕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反正双方都有错,不如就各让一步,有些话当着面说开了,互相道个歉,公司再出面给吴小娜还有赵秉燕一点赔偿,毕竟她们当天也算是受到一定损失了嘛,然后这件事情就算这样过去了,从此以后你们就握手言和,该怎样相处还怎样相处,不要影响到彼此对工作的态度,更不要影响到自己在益友的职业发展生涯,你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说着,周亚泽以探询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看着他那充满真诚的目光,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很想说我同意他的建议,因为我也不想离开益友,但这话在胸翻涌了几遍,最终还是让我压了下去。 我知道,此刻我不能动摇和后退,因为我后退的话,可能就会将自己和周亚泽都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虽然当时我们的处境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我心里已经有了这点隐忧。 于是我苦笑了一下,抬起头对周亚泽真诚地说道:“周总,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是男人,所以你有时候并不了解女人的世界,更不了解女人之间的矛盾一旦被镌刻到心里后,会有多深,我感谢你设身处地为我考虑,提出那个解决方案,但实话说,你那个方案,我不能接受,因为即使我和赵秉燕还有吴小娜之间的矛盾在你和公司领导的斡旋下,可以得到暂时解决,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以后我们之间会波涛暗涌,虽然明里的争执可能不会有了,但私下里的暗斗一定少不了,那样的话,我的工作热情就完全被牵制和束缚了,也发挥不出自己最好的水平,所以我才决定离开。” 听到我这番拒绝的话语,周亚泽脸上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他默默地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后来,他以低沉的语调轻声询问我道:“看来,你是去意已决了?” 我以无奈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离开 得到我这句肯定的回答,周亚泽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感觉此时他对我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无奈和失望了,甚至还带着一些莫名的怒气。 我知道他是有理由恼怒的,抛开私人感情因素,单从工作角度来说,周亚泽确实在我身上寄予了厚望,想当初我刚离婚时,他为了让我有个好的心情,也为了留住我,主动建议我休假,并且格外开恩多赏了我几天假期。 在以后的共事过程,他也从未有亏待过我,包括上次因传真件丢失而造成天地房地产公司策划案失败的那件事,在整个事件过程周亚泽都是维护我的,我在孙起刚那里受了委屈,当时周亚泽也是紧张异常,据孙起刚当时告诉我,周亚泽的原话就是:“现在马上让她回来!有什么损失由我们益友来承担!” 这句话的豪情和霸气,足以见证我这个普通员工在周总眼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否则,以益友广告公司一贯严厉的奖罚制度,单凭上次那件事,开除我也是极有可能的事,但周亚泽却顶着一切压力将我留了下来,这其虽然有我工作卖力,是个赚钱的好手的因素,但周亚泽个人对我的看重也是不可获缺的重要因素。 当然,我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在工作上器重我就是看上了我这个人,顶多认为我和他之间有一种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默契和缘分,这种缘分令我感动,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我蔚海潮本身就是个容易热血沸腾的人,有这样一位信任我和器重我的老板,我当然是加倍努力地工作,来回报他对我的维护。 可是眼下,面对这些无生有恶意伤的谣言,一向自诩洒脱的我也确实感觉到很无奈,甚至有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我知道我此时执意辞职,确实大大伤害了周亚泽的感情,也愧对他以往对我那么多的信任和维护,但目前这个境况,我不得不走,因为以赵秉燕和吴小娜为首的一些看不惯我的人,已经把焦点引到了我和周亚泽的私人关系上,这一点是令我最感觉尴尬和无所适从的。 如果她们只是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看不惯我的穿衣打扮风格,明里暗里说三道四甚至是恶语伤,我根本不会当成一回事,更不会离开益友。 因为她们那样做不会伤害到我的根本,我知道不管我走到哪里,都避免不了会遇到这种看不惯我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小人,毕竟我的性格特征就是比较容易惹人非议的,所以我根本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一个自己钟爱的岗位。 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赵秉燕和吴小娜她们将大家议论的焦点引到我和周亚泽的私人关系上,这就令我有些手足无措了,因为周亚泽现在已经有了正式的未婚妻,下一步他可能就要跟那个吴小姐结婚了,那么如果我被别人恶心歪曲成对周亚泽有意,那就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了,同时,如果我执意赖在益友不走,好象我非要在周亚泽这棵树上吊死似的,如果那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丈夫,那到时候矛盾就更加复杂了,如果他夫人听了这些闲言碎语,还会象周亚泽本人一样淡定吗?我觉得很难。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汪混水,我淌不得,我知道赵秉燕和吴小娜她们制造这些谣言,就是想逼走我,我走确实如了她们的意,但唯今之计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走了之以避祸。 周亚泽一直沉默着,良久,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淡淡说道:“人各有志,既然你已经做出这个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尊重你的选择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很难受,但我还是强忍住心里的难受,低声对他说道:“谢谢周总的理解,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和重望,但有些事,我确实也是无从选择” 听到我这欲言又止的话语,周亚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平静地回复我道:“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嘛,谁也不能保证谁在一个公司呆一辈子,”说着,周亚泽看着我,目光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柔和,“只要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很美好,这就足够了。”停顿片刻后,他对我这样深情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感觉眼睛有点儿酸涩,我强作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恳切地喃喃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周亚泽冲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状态,周亚泽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我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于是缓缓起身,轻声对周总说道:“周总,我会将辞职报告递交到人事部,现在我先回去了?因为手头还有一些工作要交待一下。” 周亚泽抬起头,对我轻轻颔首,道:“好。” 得到他的许可,我象卸下了心头一个千斤重的大重担,抬脚向门口走去。 在我将要开门的一瞬间,周亚泽在我身后轻声询问了我一句:“蔚姐,你说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了,我回过头来,看着周亚泽,正对上他充满深情微微含笑的目光,看着那充满鼓励的目光,我莞尔一笑,然后轻声回复他道:“是真心的。” 周亚泽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就这样我开门出去了。 递交完辞职报告,将手头的工作交接完,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毕竟在益友工作了五年,这间办公室以及这张办公桌上留下了我太多东西,也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印象,我收拾了好半天,用一个型的纸壳箱和几个纸袋将自己的所有物品全装了起来。 在我收拾的过程,赵秉燕派了一个她的心腹过来监督我,防止我将不该带的东西带走。 看着那位同事盯着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只感觉心里好笑,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我能顺手牵羊带走什么东西呢? 小李也一直陪在我身边,当然她这种举动不是领导委派的,而是自发的,小李是我在策划部关系处得最好的一位同事,此时知道我要离开,她心里一定非常不好受,既替我报不平,同时也无可奈何。 看她的样子本来是想安慰我几句,可是赵秉燕就在旁边的小办公室,她时不时地还过来看一看,而且她的耳目就在我旁边站着,小李想和我说什么也不是很方便,她毕竟还要在这个环境里继续工作,所以她只好三缄其口,以眼神来安慰我了。 我理解小李的处境,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替我惋惜的小模样,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对她说道:“好啦,就当姐姐我先休息一阵儿啦。” 小李冲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回头张望了一眼赵秉燕那间小办公室,眼神儿显得很不屑。 “蔚姐,我送你到楼下。”小李抢过我手抱着的纸箱,对我喃喃说道。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儿,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能是得知我要离职了,吴小娜今天也来了策划部,她已经完全恢复成以往那个光彩照人的妖媚美女形象了,被泼了饭和菜汤的头发已经清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一身全新的,玫红色的时尚套裙将她那纤细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妖娆。 可能是有了上次的阴影,加上我现在是落败的身份,吴小娜没敢再跟我正面冲突,可能怕挑衅后辞了职的我更加无所顾忌,会加倍地给她好看,所以今天她也有所收敛。 吴小娜一直坐在赵秉燕那间小办公室里,两个人窃窃私语,时不时还轻笑一声。此时看着我要走,吴小娜从门里瞟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神情里充满了讥讽。 赵秉燕倒是站起身来,从她那间小办公室里踱了出来,今天的她一如既往地梳着高高的盘发,戴着美丽的黑框眼镜,不过身上的套裙换成了一套浅耦合色的具有一l气息的时尚套裙,配上脚上一双八厘米高的雪白高跟鞋,看上去一如既往地优雅美丽。 此时,她抱着双臂微微倚在办公室门口注视着我,神态里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喜悦和傲慢。 看着她和吴小娜这副模样,我只觉得心里好笑,尤其是看到她们二人都换了一身全新的服装,我更加觉得好笑。 我想,如果不是我主动提出辞职离开,赵秉燕和吴小娜肯定不会那样善罢甘休的,最起码要让我赔偿弄脏她们衣服的损失,现在既然我走了,她们肯定觉得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所以也就不提这茬了。 小李可能是怕我心里难受,所以此时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肘,轻声对我说:“蔚姐,咱们下去吧?” 我冲小李微笑着点头,我们二人向电梯间走去。 站在电梯里,小李安慰我道:“蔚姐,你别理她们,她们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我笑着拍了拍小李的肩,舒畅地对她说:“放心吧,你姐姐我没有那么小肚鸡肠的,既然走了,我就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在我眼里,她们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鼠辈而已。” 小李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小李将我送到楼下后,我就让她回去了,毕竟她还要工作,我不应该耽误她太多时间。 小李看着我手拎着这么多东西,问我道:“蔚姐,你怎么走啊?打车走,还是乘车走?” 想到我现在已经是没有工作了,找到下一份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手的积蓄是花一分少一分,所以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我对小李微笑着说道:“这边有直接到我家那片小区的公交车,我去坐公交,很方便的。” “那你送你到公交车站吧?”小李探询地问我道。 “算了,算了。”我拍了拍小李的肩,微笑着回她道:“反正也没多远,还是我自己过去吧,你赶紧上去工作吧。”我叮嘱小李道。 小李可能也怕为人苛刻的赵秉燕会给她穿小鞋,所以冲我无奈地笑笑,点头答应了,将手抱着的纸箱交给了我。 我一只胳膊抱着那个纸箱,另一只手拎着同个袋子,向公交车站缓缓走去。 我站在公交车站等车,不知为什么,今天这班车来得特别晚,以往半个小时一趟的,今天我等了快要四十分钟也没有来。 我看了一眼腕上的石英表,发现此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钟了,到了这个城市将要堵车的高峰期了,可能那趟公交不知又堵在哪里了。 这时候我心里感觉有点儿茫然,思忖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抱着这么多东西,两只胳膊已经发酸了,我想是继续等那趟公交车,还是干脆打个车走好呢? 可是环顾一下公路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似乎没有空载的,这个时候出租车也应该是人满为患。 一时间,我感觉到有点儿烦躁,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银灰色的奥迪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在我身旁慢慢停下,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将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个人正是周亚泽。 他深深地看着我,然后对我轻声说道:“上车吧。” 第三十九章 既然无缘,陌路相见 注视着周亚泽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那一刻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差点就听了他的话开门上车,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从远处驶来的车流里,有一辆熟悉的白色宝马530缓缓驶了过来,车内那个穿着耦合色职业套装,戴着高级墨镜的女人我太熟悉了,因为她就是赵秉燕。 此时刚刚到下班时间,按照常规,赵秉燕一般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公司的,今天她这么快离开,并且尾随周总的车前来,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又想窥测什么呢? 那一刻,我心里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我不知道赵秉燕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周亚泽,为什么不公开向他示爱呢?现在,周亚泽已经和其他女人订婚了,赵秉燕的竞争对手应该是那个吴嫣然,而不是我,她这样亦步亦趋地监视着我和周亚泽,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心里感到匪夷所思,同时也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场。 周亚泽不属于我,他也从来没有向我表达过一点喜欢的意思,现在,他已经有了其他女人,并且可能很快要结婚了。我却被一群暗恋他的疯女人当成假想情敌,实在是很冤枉,就象一群饿得眼冒金星的乞丐嫉妒另一个乞丐,因为他们觉得他偷吃了他们一直向往的肥肉,但其实那个被嫉妒的乞丐真是冤枉得很,因为他没有吃那块肉!而我现在的身份,就是那个被嫉妒的乞丐。 所以,在看到赵秉燕的车尾随在周亚泽的车的后面缓缓驶来,她还从车窗里不断往我们这边张望时,我在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既然已经逃离了这个是非地,何必再卷入这些与我无关的是是非非当去呢? 于是,我对周亚泽勉强笑笑,然后轻声回复他道:“周总,谢谢你,不过,我等的那趟车马上就要来了,那趟车能直接到我家门口,很方便的,而你如果送我,还要饶路,所以,还是算了吧,谢谢你的好意。” 看着我拒绝他的尴尬样子,周亚泽苦笑了一下,他语气淡淡地问我道:“有必要这么避嫌么?就算是你离开益友了,我们还应该算是朋友吧?”周亚泽的目光透着十足的诚意,他的语气带着豁达,同时也有一点无奈。 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了吴小娜和赵秉燕在背后是怎样议论我对他的向往的,所以才会这样说。 这样想来,我心里更加感觉到尴尬,甚至窘得脸都有些发红了。 我不想让周亚泽知道我对他有一点点动心,这是一个女人起码的矜持,更何况周亚泽现在已经有了其他女人,如果他洞察了我的对他的动心,还要对我这样暧昧,那么就将我摆在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尴尬位置。 我记得,原来徐明辉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徐明辉当时对我说,凡是打着什么“好朋友”“好哥们”“好发小”旗号的所谓男女之间的纯友谊,最后都会变了味道,要么因为彼此双方各自有了爱人而日益疏远,要么就是从朋友发展为情人,最终滚上了床。 所以,所谓男女之间不掺一丝杂质的纯友谊,纯粹是男人为了骗取更多红颜知己而打的好听的幌子。 我是过来人,我其实理解徐明辉话里的意思,也许有的男女不合适做情侣,但彼此还有那么一点好感,所以就做了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的所谓“异性好友”,但这种关系往往是很难把握的,因为男女之间毕竟存在着吸引力,这是由生理差异决定的,所以在日益密切的交往,这种所谓的纯友谊就会变了味道。 此刻的我既然已经离开了益友那个是非之地,就想有个全新的开始,不想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这其也包括和周亚泽的关系,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他是一个那么完美的男人,靠近他的女人很难不被他身上的某项特质吸引,但同时,这样的男人也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他最终只能属于一个女人,那么其他被他吸引的女人终将成为炮灰,也终将面对自己内心的失落。 我不想有这份失落,因为我虽然不优秀,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一股傲气的,我觉得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那样朝思暮想魂不守舍,所以,既然明知自己动了心,同时也知道没有什么可能,那么上上之策就是快刀斩乱麻,断得个干干净净,也好了无牵挂,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所以,此时面对周亚泽的诘问,我略带歉意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语气肯定地轻声对他说道:“周总,你别见怪,我坐那趟公交车确实很方便,你挺忙的,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好意思。” 听着我淡漠而疏离的话语,周亚泽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了,目光里带上了一种浓重的失望之情,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良久没有说话,双手却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方向盘。 后来,他抬起头来,微微蹙眉轻声问我道:“你走时所说的希望还有机会合作,是应付我的客套话吧?” 听到这句话,我一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亚泽看我这副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的生活有好处,那我尊重你的想法,多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多保重吧。”说着,周亚泽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合上了车窗,他的车慢慢向前驶去,最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看着他的车驶远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此时此刻,我心里清晰地响起了一首诗,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想到这首诗,我心里更加感慨,是啊,既然不想回头了,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既然没有那份缘分,又何必戴着沉重的假面具,去做什么所谓的“异性”知己呢? 在这个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何其薄弱,除了那个真正想娶你过门的男人,谁又能与谁牵绊一生呢?既然双方没有那份缘分,与其左右摇摆难以把握这其的关系,不如干脆做一对陌路人吧 就在我陷入深思的时候,赵秉燕那辆白色宝马轿车慢慢驶了过来,她将车在我身旁停了下来,然后摘下了墨镜,就那样默默地注视着我。 这时我已经从沉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着,良久,赵秉燕轻启朱唇,问我道:“为什么不坐周总的车?” 我冲她冷冷一笑,将怀里的纸箱抱紧了些,以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她道:“没什么,不顺路,再说我等的车马上就要来了。” 赵秉燕默默地看着我,她没有说话,此刻她没有戴眼镜,我方才发觉她的眼睛其实很漂亮,而且她不戴眼镜和戴眼镜简直是判若两人,平时戴眼镜的她总是给人一种很严厉的学究之感,可是摘下眼镜的她,却给人一种柔美的感觉。 片刻后,赵秉燕打开车门,轻声对我说:“上车吧,我和你顺路,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想到她会提出主动送我回家,那一刻我心里有些吃惊,但很快,我就收起自己眼的惊讶,大大方方地回复她道:“不麻烦赵经理了,我等的那趟车马上就要来了。” 听我这样说,赵秉燕淡淡一笑,也不再坚持,又戴上她那副美丽的墨镜,然后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合上车窗,快将车驶离了我站的这个位置。 看着她那辆白色宝马的背影,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一天,我终于是等到了我要等的那趟公交车,虽然它让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但它最终还是来了,并且将我安全地送到了家。 我没有马上开始找工作,在家赋闲了几天,同时也顺便在上闲逛了几天,看了一些同行们制作的精品案例样本,也看了几家规模适的广告公司的招聘启示。 这回择业,我不准备打无准备之仗,如果要找,就找一家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环境和公司化都比较出色的公司,反正我现在也不忙着等米下锅,我之前的积蓄还足够我撑一阵子用。 妹妹海静出差来了s市,在我这里住了几天。 她已经知道我辞职的事情了,同时,因为她有大量做传媒的朋友,她居然也听到我在公司里和人争执的那些来龙去脉,甚至知道了我和周亚泽的一些传闻! “姐,你真行啊!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和周亚泽有那么点儿事儿?而且为了你和他的那些桃色新闻辞职了?”海静盘着一条腿坐在我家的沙发里,凑近我,捉狭地看着我的眼睛,笑着问道。 “去去去,少拿你姐穷开心,别人瞎造谣,你也信?”我一把推开她,没好气儿地回她道。 第四十章 鱼儿跃入大海 海静多年来一直在传媒行业供职,虽然我们姐妹不在同一个城市发展,但在信息化飞发展消息瞬间即达的今天,这个行业已经不分城市不分地域,是信息传播最快的一个行业,也是对社会各界典型事件掌握最快的一个行当,象周亚泽这样在s市独树一帜的青年企业家,家里又有一定背景,当然会引起这些专门搞传媒的人的兴趣,同理,他的风流韵事当然也逃不过这些人的耳目。 海静早就知道我们老总周亚泽这个人,但因为周亚泽平时也算是洁身自好,所以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海静倒是没怎么跟我提起过,不过,以前我们姐妹聊天时,如果偶然提到周亚泽,海静的语气都是充满钦佩和羡慕的,说他是青年企业家里难得一见的精英式人物。 所以当她得知我因为自己和周亚泽的一些桃色传闻而与公司其他人大打出手时,海静眼里的震惊也就可想而知了。 海静看着我的眼睛,憋着坏笑故意逗我道:“姐,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深的心眼儿?这一回你藏得深哪!咱们姐妹以前可没少提起过这个周亚泽,每一回你都摆出一副他只是我老总,我们之间只是公事公办的面孔,万万没想到啊,你居然和他和他还有那么一段暧昧?” 海静一边说一边笑,说到最后她还推了我一把。 我要气死了,打开海静的手,没好气地回她道:“我藏个屁啊?本来就是她们捕风捉影瞎造谣的事儿!因为这个我把工作都丢了,心里正窝火呢,你不说来安慰我,还跟着别人一起排挤我” 我翻着白眼,气鼓鼓地对海静嘟囔着。 看我一脸的无奈地怒气,海静总算将笑憋了回去,但她还是看着我的眼睛,得寸进尺地问我道:“人说无风不起浪,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有那么点儿风才能起来不是?我可听别人说,那个周亚泽对你可是不一般的好啊,所以才引起别人的嫉妒传出这么多谣言来,”说着,海静假装连连叹气,指着我道,“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啊?枉费我那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这些事儿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告诉。” 我看着海静那副将一切了然于胸的得意劲儿,没好气儿地问她:“这些话你都听谁说的呀?” 海静得意地笑着回我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广告行业和传媒行业消息都是互通的,再说你们公司李副总他妹妹还是我大学同学,人事部李经理她老公也是搞传媒的,是我们同行,总之,想知道你们公司那些爆炸性消息,太容易了。再说你都把饭扣到周亚泽那个准大姨子头上去了,这些事儿还怕别人不知道?” 我抱了个抱枕,瞟了海静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对她说道:“我和周亚泽真的没什么,你也知道他那么优秀,身边围绕着那么多花花草草,论哪一根儿都比我年轻漂亮,有那些美女们比着,周亚泽眼里哪能看得到我啊?他对我好,一再提携我,纯粹是看出我是个实心眼子,谁对我好,我就拼着命的给谁卖力,所以才搞得好象很器重我,”说着,我又瞟了海静一眼,无奈地问她道,“如果你是老板,对这样的员工你难道不会施以小恩小惠?说实话象这样实诚的员工,老板给的小恩小惠就足以让她感激涕零效死力的。” 海静听着我的一席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道:“那倒也是。”但她又不解地追问我,“但我就不明白,你们公司那几个美女干嘛把矛头都指向你呀?若论能对她们构成威胁的,你应该不算最明显的一个吧?” 我无奈地看了海静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回道:“别人如果胜出,她们都认为那是因为对方有一定实力,比如年轻,比如漂亮,比如才貌双全,等等。只有我,她们觉得非常不服气,因为在她们眼里我又老又丑,原来整天操持家务,所以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又粗又笨,入不了她们的法眼,加上你这半年来天天撺掇我好好打扮自己,这样一来就更碍了她们的眼了,以为我是真的看上周总了,拼着命的打扮自己就是想讨他欢心,所以才在背后给我造了那么多谣,我忍无可忍,那一次才在食堂爆发的。” 听完我的一番话,海静了然地点了点头,同时神情变得有些愤愤然起来,她狠狠地骂道:“你打扮,关她们屁事啊?就算是你对那个姓周的有意,那时候你单身,他未婚,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她们管得着吗?真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天我没在场,如果我在场,我也会给那几个酸妇一点颜色瞧瞧!” 海静越说越气,说到最后脸都胀得通红了,看她这副样子,我轻叹了口气,轻声对她道:“算了,现在我也走了,以前那些事都跟我没关系了,不提了,不提了。” 但海静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气,她追问我道:“姐,你说说,这次你辞职,始作俑者是谁?让我知道她是谁,我一定不会饶了她,最起码也找我行内的朋友好好整治整治她!” 海静在媒体圈子里有很多人脉,加上她现在要嫁入的夫家也有一定背景,所以她想整治一下那几个为难我的女人也并非难事,但我不想这么做了,我蔚海潮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如果要打要骂,就公开着来,从来不做那背后阴人使坏的小人伎俩。 所以我对海静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算了,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别再提她们了,再说我这次辞职,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不是被公司逼迫的,你也知道我离婚后一直想换个新的环境,换换空气,以前看周总对我不错,不好意思离开,这次正好是个机会,我也跳出那个是非地了。” 海静点点头,道:“这倒是。”同时,她看着我的脸,微笑着对我说,“其实我姐如果再年轻几岁,也不照你们公司那几个浪女差啊!有什么配不上那个周亚泽的?用她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我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笑着回应她道:“我现在也不差啊!我是为别人而活吗?她们觉得我配不上周亚泽,我还觉得他配不上我呢!” 海静笑着点了点我的头,道:“姐,你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 我在家里闲呆了数日,就开始找工作了。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闲下来就会觉得浑身发痒极不舒服,再说我现在还不是可以坐下来混吃等死等着养老的年纪,赚钱,然后晚年享受人生才是我的目标,所以很快,我就开始找工作了。 我递了几份简历,面试了几家规模看上去都很大的广告公司,最后几家广告公司都对我发出了复试邀请。 虽然在择业方面我的年龄不占优势了,但是因为我这几年在益友广告公司制作过几个大型的成功案例,有的案例还被媒体一再树为典型,这就为我再次择业时添光加彩,增加了不少胜出的筹码。 几家广告公司在复试后都有意将我留下,经过左右权衡认真比对,我选择了一家叫欧林的等规模的广告公司落脚。 这家广告公司规模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我看重的是他们较为开放的公司化和浓厚的人气息,我相信这样的公司有我发挥的余地和拓展的空间,也能令小拘小节的我如跃入大海的鱼儿一般尽情畅游。 我的眼光并没有看错,进入欧林广告公司后,我的身心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这其虽然和欧林开放豁达的公司气氛有关,但更主要的是,这里对我而言是个全新的地盘,不再有以前的那些束缚和羁绊,拿穿着打扮来说,没人会将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对比,质疑为什么一向土气不爱打扮的我突然变得这么爱打扮了? 在欧林广告公司,我爱怎么穿或者穿得再标新立异,也没有人拿异样的目光看我,这里就是个开放的平台,我的同事们大多都是一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的穿着打扮比我还要随意还要休闲。 与益友广告公司相比,欧林广告公司里没有那么多争奇斗艳的美女,虽然我的同事们都很年轻,但他们大多数都是和我一样姿色平平的普通人,不过这些年轻人都是比较敬业的一些广告人,工作时间,大家都集精力搞好自己案前的那份事情,业余时间,即使坐下来闲聊,大家也都是说说彼此的生活,或者去哪游玩这一类健康的话题,很少有人扯那些争风吃醋的绯闻艳事。 这里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氧气瓶,令在益友几近窒息的我终于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因为心情变好了,我身上那股因为前阵子压抑的氛围而渐渐丧失的活力也回来了,我到欧林仅半月,就为一家白酒企业策划出一个非常漂亮的案例,得到了公司老总和同事的一致赏识。 第四十一章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与益友广告公司相比,欧林广告公司的工作氛围是相对宽松的,虽然也有竞争压力,但是这种压力主要表现在单纯的工作方面,其他方面的压力很少。 若论相貌c个人能力这些综合条件,欧林的员工比不上益友的员工,益友广告公司因为有周亚泽这样一位才貌双全出类拔萃的老总,所以他选拔人才时条件也相对苛刻。 他提拔上来的人才,象魏东c赵秉燕等等,无论从相貌到个人能力,哪方面都是可圈可点的,这样的人才在益友广告公司还有很多,这虽然促进了益友的发展,但也这造成了益友广告公司内部竞争压力很大,攀比和嫉妒的现象尤为严重。 而欧林广告公司的员工,各方面条件都相对普通些,但是,就是这样一群普普通通的人,心态相对也平和许多,同事们之间就算有一些矛盾,但也都是从工作角度出发,就事论事,不涉及私人恩怨之类的,欧林的员工平时也很少谈论彼此的私生活。 欧林能有这样的工作氛围,和他们老板的行事风格也是分不开的。 欧林的老总叫许博,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年男人,欧林广告公司是他和别人合股开办的。 据同事们私下告诉我,许博出身贫寒,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勤工俭学,毕业后就开始了创业之路,但是他的创业过程很不顺利,在最初的创业历程,他因为缺乏经验而轻信了一位合伙人,最后那位合伙人卷款潜逃,将巨额债务留给了他,许博因为这个还锒铛入狱好几载。 当时许博已经成家并且有了孩子,在他坐牢那几年,他妻子向他提出了离婚,并且带着孩子跟着另一个男人去了国外。 因为在监狱表现良好,最终许博被提前释放,出狱后他可谓是人财两空一无所有,但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痛定思痛,再次开始了艰难的创业生涯。 据说在他创业初期最艰难的时候,住地下室,每天就着咸菜吃馒头,一日三餐都是如此,但就是靠着这样坚忍不拔的毅力,他开办起了欧林广告公司的雏形,并且最终感动了一位赏识他的大款,为他的广告公司做了投资,就这样,欧林广告公司渐渐发展起来了,最终有了今天这个颇为雄伟的规模。 一个公司的化氛围往往是跟创业人的经历背景分不开的,周亚泽是富二代出身,同时还毕业于海外名校,他的视野和品味相对在一个较高的层次上,所以他身边围绕了一群这样的小资阶层,整个益友广告公司的氛围都是相对华丽和苛刻的。 而许博因为出身草根,并且早年吃过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苦,所以他经营的这家广告公司,氛围就相对平民化,他雇佣的员工大多和他一样,出身于普普通通草根阶层,没有太辉煌的历史和背景,但这样的人才,工作起来往往也都比较踏实,所以整个欧林的氛围都是相对朴素宽松的,而这样的氛围,正适合我这样的人。 和这样一群单纯而热情的草根同事们共事,我们的关系很容易就熟络起来。 虽然这些员工年龄普遍比我小,但是我基本感觉不到我们之间年龄上的距离,他们都很亲切c友爱,有的管我叫“蔚姐”,有的管我叫“海潮”,也有的干脆半开玩笑地管我叫“老蔚”,面对这些称呼,我都坦然接受,因为这些年轻人之间,他们也是这样称呼的,有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或者小姑娘就被唤作“老李”c“老徐”的,但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很亲切,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初到欧林广告公司的那些日子,我感觉很快乐,那一阵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工作进行起来也很顺手,除此之外,在衣着打扮方面我也更加得心应手。 有妹妹海静的参谋,同时我自己也经常看一些时尚杂志,锻炼锻炼自己的时尚品味,没事儿时就去逛逛商场,精心挑选一些适合自己的服装,这个时期我的衣服风格更趋休闲随意,因为我看欧林的大部分员工都是这样的着装风格,穿着这样的服装,工作起来更加放松,也更能提高效率。 我还是留着头,每天早上上班之前,也会化妆,但是妆容都很淡,基本上就到浅尝辄止的地步,我发现身边的那些年轻的女同事们,尤其是一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很多是素面朝天的,不化彩妆,只用一些保湿防晒的产品。 我觉得她们这样很好,这些女孩子正值青春正盛的季节,也是皮肤和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我觉得化彩妆倒是对她们娇嫩的皮肤的一种伤害,能够素面朝天充满自信,也只有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能做到了。 而我之所以每天化个淡妆,是因为我年龄毕竟到了,有时化个淡淡的妆,能提提精神,倒也不错。 总之,这个时期的我是快乐而悠闲的,我甚至有打算想入手一部适合自己的商务类型的车,并且也为此准备着。 其实我很享受当下的生活,但新的烦恼也开始接踵而来。 徐明辉那边,因为迟迟等不来我和他复婚的消息,他最终可能也不耐烦了,所以干脆和夏艳开始了秘密同居生活。 那个夏艳已经和孙起刚离婚了,据说离婚时什么财产也没分到,这个也可以理解,以孙起刚那么狠辣的为人,他可以随便出去玩女人,但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所以给他戴了绿帽的夏艳最终净身出户,什么也没得到就在情理当了。 夏艳可能是把徐明辉当成她的最终救命稻草了,所以离婚后就赶紧投入了他的怀抱。 不过,他们没有在和我徐明辉原来生活过的那套房子里同居,大概徐明辉也害怕引起女儿跳跳的反感吧,他们在外面另外租了房子,徐明辉一周会去几次,这些事我都听我小姑子明瑶告诉我的。 明瑶告诉我,因为夏艳直接导致了我和徐明辉的离婚,所以徐明辉的父母对她印象非常不好,也坚决不同意儿子和她结婚,所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敢公开。 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我觉得夏艳这个女人就是如此,她在最年轻美丽的时候嫁了孙起刚那么个花花公子,结果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儿,最终她耐不住寂寞去勾引别人的老公,最终落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其实这时候她就象买错了一只股票,应该及时止损,虽然她也不年轻了,但也不过刚三十出头,如果重整旗鼓从头再来,以她的那几分姿色,就算找不到太优秀的,但普普通通的老实人应该还找得到,可是她却还象抓住救生圈一般死抓住徐明辉不放。 徐明辉现在的情况有多复杂?先不说徐明辉的父母对夏艳有多么大的成见,单说徐明辉这个人,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他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和夏艳在一起,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理,他也说过,自从和我离婚,有不少人帮他介绍从来没结过婚的大姑娘之类的,所以真让他娶夏艳过门,他恐怕还要和别人对比一下,好好掂量掂量。 就算徐明辉良心发现,将夏艳这个床伴娶进门了,但就我们那个女儿跳跳,也绝对是够夏艳头疼的。 至于徐明辉几次找我复合,那是因为我们有十几年的感情基础,怎么也有一些念旧的成分在里面,但夏艳跟着他,又图个什么呢? 当然,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我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女儿跳跳的成长,据明瑶说跳跳现在一般晚上住在她爷爷奶奶家,我打算如果徐明辉有再婚的打算了,我就去找他谈判,将女儿的抚养权勾取过来。 总之,徐明辉和跳跳那边的情况虽然令我有些纷扰,但还不是最严重的,这时期我最大的烦恼是来自我的娘家。 我出身贫寒,父母含辛茹苦将我们兄妹几个抚养成人,我打心眼里爱他们,孝顺他们。 本来,我父母最担心的人是我妹妹海静,因为她第一次感情失败后情绪非常沮丧,那个时候父母总是害怕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的,现在海静那边终于尘埃落定了,她也马上准备嫁作商人妇了,也算了却了我父母一桩心愿。 本来,这样一来,我们兄妹几人都算有了最终归宿,但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我后院失火,半路离婚了,这样一来,我父母又开始为我殚精竭虑起来。 本来我开始是将自己离婚的事隐瞒我父母的,但后来被他们得知了实情以后,这就天天打电话轰炸我,催我再找一个。 小地方的老人不象大城市的老人看得那么开,他们总认为,一个女人三十好几了离了婚,在大城市里独自一人生活总不是那么回事儿,既不安全,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在跟前照应一下。 他们在电话里说,我也就“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反正我们远隔千里,我在这边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我父母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但万万没想到,因为看在电话里说不动我,我父母居然千里迢迢专门跑到s市来找我,目的居然只是为了让我赶紧再婚。 我爸妈坐在我的这套房子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劝我,说如果我再不找,以后晚景会多么凄凉之类的,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们,说回头就去相亲。 但我父母怕我阳奉阴违,还托了一个我在s市的表姨妈,让她托我帮我物色合适的对象,同时也让这位表姨妈监督着我点。 这样一来,我就被人架着脖子一般,开始了我啼笑皆非的相亲生涯。 第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表姨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姓牟,年龄三十九岁,离异,有一个十岁的男孩跟了他前妻,据表姨妈说,此男本地人,在某轻闲的行政单位工作,收入很稳定,有车有房,总之综合条件很不错。 我这个人不以相貌取人,本身我也是个普通人,再说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那么幼稚,所以既然想踏踏实实找个人结婚过日子,就没太过问他外貌方面的特征,只是问了一下表姨妈这个人脾气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之类的,表姨妈一概说没有。 牟先生的母亲跟我表姨妈住一个小区,两个老太太没事儿时经常在一起跳广场舞,就这么熟悉了,牟老太最近经常让我表姨妈帮她那离婚的儿子物色个合适的对象,于是我表姨就想到了我。 就这样,我和牟先生见面了。 虽然我不以相貌取人,但在见面前我还是例行地问了一下表姨这个姓牟的长得如何? 表姨说这个人长得倒是不难看,但是因为生活一直比较轻闲,所以有些身宽体胖,看上去白白胖胖的。 我当时心里就有了点儿准备,我想这个男人一定有一点发福,但是,当我们真的见面的时候,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当时,我们约在周六下午三点见面,地点在本区一家比较有名的茶楼的二楼。 那一天,我打扮好提前就到了那家茶楼,坐在二楼一边喝茶水,一边等候牟先生的到来。 这间茶楼的二楼,人们从楼梯走上来时,要经过一道屏风,我没什么事儿我就盯着那个屏风,因为看看时间也快到了,我心里估摸着这个牟先生应该来了。 果不其然,三点一到,这位牟先生果然就飘然而至,他一进来,我就认出他来了,原因很明显也很搞笑,因为他有个硕大的啤酒肚,当时那副景象,可以说他人还没完全走出屏风,肚子已经先显山露水从屏风的一侧露出端倪了,如果他是个女人,就凭他肚子那个形状,一副马上要临盆生了的样子。 这位牟先生不但长得白白胖胖,脑袋还有些微微的谢顶,身高看上去顶多一米七多一点,但这体重看起来绝对要超过身高那个数字,少说也得有一百十斤。 一看这情形,我不禁暗暗咂舌,这位可不是象我表姨妈说的,有一点胖,而是真的很胖。 但是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好好和人家聊聊吧,于是我摆出职业性的笑脸,主动向他招手示意。 牟先生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因为他在来之前跟我通了电话,我把自己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甚至背什么颜色的包都告诉他了,所以此刻他笑吟吟地走到我身边落座,和我客气了几句,然后就将话题切入了正题。 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蔚小姐,你今年多大?” 听他这样问,我心里有些不爽,他在相亲之前难道会不问我的年龄? 但我还是客气地回复他道:“哦,我今年三十五周岁” 牟先生微微点头,眯着眼笑着喃喃道:“这个年龄对女人来说可不算小啦!” 听到这话,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儿,说我年龄不小,他不也快四十了吗? 我瞟了姓牟的一眼,没有说话。 可能看我神情有些微微不悦,他又讪笑着适时地转换了话题:“哎呀,今天真热!”说着,他还动手挪了挪自己的腰带。 我知道他这样的胖人坐下后如果不松松腰带一定会很难受,于是也就全当看不见。 接下来,牟先生又问我:“听说你和你先生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出轨?” 听到这句,我有些吃惊,抬头看了姓牟的一眼,我心想表姨妈也真是的,对对方可真是知无不言啊,连我离婚的详情都告诉对方了。 但既然对方问到这儿了,我也不能装听不见,于是就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道:“是,被我当场抓住了,我忍受不了这种行为,在感情上,我有一点儿洁癖,于是就提出离婚了。” 听我这样一说,这个牟先生马上象找到知音一般,瞪大眼睛对我连声说道:“我也是!我也是忍受不了这种行为!在感情上我也有洁癖,咱们俩的经历还真是很象哎!” 一听这话,我有些吃惊,看着牟先生,轻声问他道:“你也是因为对方出轨,才跟她离婚的?” 牟先生肯定地对我点了点头,义愤填膺地道:“是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问他:“你说咱们俩经历很象,难不成你也是当场将他们抓住的?” 牟先生瞪着眼睛回我道:“可不是?我总怀疑她和她们单位的一个男人有猫腻,下了班后她总是和那些人打电话闲聊,我问她聊什么,她就说是聊工作,然后还和他们一起出去聚会,我跟踪过她好几回” 这回,我的兴趣被勾起来了,我赶紧追问道:“然后看到什么了?” 牟先生翻着白眼说道:“看到她和她的一群狐朋狗友同事聚会了呗!” “是一群,不是单独的一个?”我有些不解。 “那个男人也在场,不过周围还有别的同事。”牟先生沮丧地回复我。 听到这话我有些失望,我喃喃问他道:“如果周围有其他人在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没抓到他们单独在一起约会的场景吗?” 牟先生颓废地摇了摇头:“没有,”然后还不服气地对我说,“他们真要干那事儿,哪能让我抓到啊?但我就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说了半天,这位牟先生怀疑他前妻出轨完全是捕风捉影,此时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和他继续下去的兴趣,因为我已经隐隐地闻出了这个牟先生身上的极品味道。 但为了不让介绍人表姨妈在间太难做,我还是硬着头皮和这个牟先生寒暄了几句,我漫不经心地问他:“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离婚了?” “是啊,”他瞪大眼睛告诉我,“她交际圈子那么广,我就觉得她作风不正派!” 我无奈地笑了笑,喃喃说道:“可是你没有证据啊!” “我的直觉不会骗我的”姓牟的坚持道。 我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正在捉摸着找什么样的托辞起身告辞,这时候牟先生又对我说道:“所以我决定这次再找的话,如果对方未婚,一定要是处女!我算是忍受不了这种朝三暮四品行不端的女人了!” 听到这句话,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我看着牟先生,直直地问他道:“那你还来和我见面?你不知道我是离婚的身份么?我孩子都十多岁了!” 牟先生赶紧满脸堆笑,应付我道:“你看,你这不是我妈的朋友许姨介绍的么?我怎么也得给她个面子呀!” 我靠!我心里暗骂!原来这么个小肚鸡肠,怀疑老婆出轨,但是连证据都抓不到,看上去一副快要临盆的样子的死胖子,居然是为了卖给我姨妈一个人情,才同意和我见面? 那一刻,我胸的怒火“噌”地一下窜得老高,我“呼”地一下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冷冷地对这个姓牟的说道:“那好,那今天咱们就这样吧,我还是别耽误你找处女的终生大计了,咱们彼此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听我这样一说,姓牟的赶紧打圆场,他连声挽留道:“哎,小蔚,你别走啊,我对你印象也挺不错的,虽然你年纪大了点儿,但年纪大会疼人嘛!” 说着,他还欲上来拽我的手。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地对他道:“对不起,你对你印象不是特别好,”说着,我冲他挑了挑眉,“你嫌我年纪大?我还嫌你肚子大呢!” 我这句话气的那个姓牟的直翻白眼,我得意地冲他一笑,然后大踏步向楼下“蹬蹬蹬”走去,再也不理会那个死胖子在后面的洋相百出。 在这个姓牟的之后,我又见了几个相亲对象,有的是表姨妈帮助介绍的,有的是住同一个小区的大姐大妈们帮助介绍的,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极品。 有一个做审计的男人,四十岁,也是离婚身份,他和我约在一家大型购物心的地下一层见面。 其实那家购物心有不少可以供情侣约会时闲坐的地方,比如上岛咖啡厅啊,星巴克之类的,但他都不去,偏要约我在购物心地下一层的空地上见面,并且制作了暗号。 我心想这个人是搞审计的,想必心一定非常细,所以可能本着节约成本少浪费的考虑,才制定了这样的约会方案,本身我也不是爱点别人便宜的人,于是就同意了。 结果,那天,我们在地下购物心供游人闲坐的凳子上坐了半天,间买了两瓶矿泉水,因为审计男掏了半天没掏出钱来,我付的钱的。 审计男和我聊了一会也就直奔主题,大谈特谈他理想的再婚生活,就是一定要aa制。 他这个aa制是细到毛发那种的,就是结婚后,两个人所有个人物品以及个人开销,全由自己负责,两口子就是吃饭的钱放在一起,但是,如果有一个人在家里吃的机会多一些,也要多掏生活费。 说完了,这个审计男还特别向我强调道:“我在家吃饭的量是很小的,我这人饭量本来就小,早餐我一般在外面解决,午餐由单位供餐,只有晚餐在家里吃,而晚餐随便吃点粥什么就好啦,所以如果晚餐制作得特别丰富,那份钱我是不掏的,因为我也吃不了多少,吃多了不消化的。” 审计男是江沪一带人,戴着一副眼镜,说这翻话时语气里自然带着江沪那边有些男人特有的斤斤计较的语调,听得我一个劲儿想笑。 我将这股笑憋了回去,郑重其事地回复审计男道:“按理说,现代社会,家庭关系也在出现新的模式,我觉得aa制其实不错,不过,我觉得要注意方式方法,要适可而止。如果视线只停留在什么都要平均摊派,什么都怕对方占便宜的程度上,这样的斤斤计较到头来只会伤害彼此双方的感情。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你还是先找到那个愿意和你分厘都aa制的女人,再来和她说你的计划吧!” 说着,我站起身拎起包,对他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审计男在我身后扶着眼镜起身,喃喃追问道:“你不想和我试试吗?” 我冷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他,大步离开了那个购物心。 相亲的生活就是这样令人乏味,相亲的过程,我感觉自己就象是一个售出去又回笼的货品一样,被人摆在货架上供人挑挑捡捡,这种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但是如果不去相的话,就会有一群人在我身边说三道四,我父母是每晚必来电话,海静也劝我趁现在状态好赶紧下手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而且我住的这片小区,我刚搬回来时没人说三道四,但后来看我天天从这里进进出出,就有一些热心肠的阿姨大妈们来问长问短了。 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虽然以前我和徐明辉没住过,主要用于对外出租,但每月我都会定期回来抽查一下,要不租客将屋内什么东西弄坏了你也不知道,加上我热情爱打招呼的性格,所以和周围的邻居们都还算熟悉。 现在看我天天从这栋房子里进进出出,住对门的张大妈好奇地问我:“小蔚,你怎么搬回来住了?你和小徐不住平原里那边了?” 我无奈地冲张大妈笑笑,尴尬地加她道:“我和徐明辉离婚了,这套房子分给了我。” 听到这个消息,张大妈吃了一惊,然后就长吁短叹,连连说道:“哎哟,真可惜了,多般配的一对妙人啊?因为什么离的啊?” 总之,问长问短搞得我很是尴尬。 但是,初期的询问之后,日子一长,张大妈就开始关心起我的个人大事来,每一回在楼道里见到我就低声嘱咐我道:“有合适的应该找一个啦,一个女人单独住这么大一栋房子,不安全的!” 说着,还给我举了哪个哪个单身女人因为独居而被入室的歹徒杀害,好长时间后才被邻居们发现报警。 我心里感觉很无奈,只好“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除了这件事,其实当时我在工作方面还是挺顺心的。 我们的部门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妻子是我同省邻县的老乡,两口子人都挺好的,各方面对我都算照顾,加上来欧林后成功策划了几个案例,为我在公司内部赢得了荣誉和尊重,部门甚至还帮我配了个副手,这样一来我工作起来就更加无后顾之忧了。 可是在职场上捷报频传的我,在婚恋问题上却是连连败北,见的相亲对象越多,我就越怕去相亲。 这种熟男熟女的相亲不象二十出头的小男孩小女孩的相亲,因为这些人大多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甚至是经历过很重的创伤,实话说大家都已经失去了对爱情的憧憬和热望,更多的人是报着搭伴过日子的想法,所以各种现实冷酷无奈的嘴脸都暴露无疑。 加上这个年龄段的很多人已经形成了自己固定的生活习惯和行事风格,很难随着和别人一起搭伴过日子而改变这些特征,所以我的再婚之路可以说难上加难。 感觉适合我的男人不少,但真正愿意坐下来和你倾心交流甚至是畅想未来的男人几乎没有,更多的相亲对象是抱着来应付的心态来相亲的,加上我也不是什么令人过目不忘的绝色美女,所以更多的相亲对象在相过一次之后就不联系了。 我感觉真的是有点头疼,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许久未曾谋面的不之客居然突然闯到我门上来了。 第四十三章 顽性难改 那个周六的下午,我正在家百无聊赖地呆着,准备约钱丫丫出去逛逛,这时候门铃响了,我正纳罕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我,急忙走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久未谋面的一个男孩子,他的名字叫边旭。 边旭是我女儿跳跳曾经的家庭教师,跳跳在小学高年级时成绩不太理想,偏巧那时候我和徐明辉都没什么时间,因为前几年徐明辉工作很忙,所以在管教女儿都是我管,根本指望不上徐明辉,如果我不忙的话,就凭小学那点课程,我自己辅导就行,可是偏巧那时候我手头事情也特别多,每天晚上回家后还要写案什么的,所以我就打算从附近的大学请个大学生来辅导和监督女儿的课业。 当时,我本来想请个女大学生来辅导女儿,毕竟女孩和女孩说话方便些,但是,因为我请的这位家庭教师每晚都要辅导女儿到九点多,这样一来每天下课后都要走一段夜路,对女孩来说不太安全,我也怕出问题,最后就托熟人在大学城找了个学习成绩不错,同时也比较可靠的男孩子,他就是边旭。 边旭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个子很高,很帅气,同时也很有礼貌,他之所以愿意接受我们家这个家庭教师的角色,是因为当时他家遇到了一些困难,边旭是外省人,他爸爸是当地的一个小包工头,当时因为工程上出了一些问题,各种官司缠身,钱款也追不上来了,家庭遭遇了空前的困难,边旭的学费就成了问题,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迫出来打工。 他在我家做家庭教师那段时间,很敬业也很善解人意,基本上我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同时也很有耐心,虽然一直以来跳跳不是很听我的话,我得恩威并重她才听话,但跳跳却很听我们这位小家庭教师的话,边旭辅导她那一年她成绩也上升得很快。 我记得那时候有一件事,就是有一次边旭在我家接听了一个来自家乡的电话,接听后他的情绪非常不好,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他爸爸因为那些棘手的官司而被警方拘留了。 那时候正好赶上新学期资费的时候,当时边旭手里有一部分钱,家里原来说能支援他一部分,但他父亲这一被拘留,家里就不可能支援他了,边旭的学费就成了问题,而且这样一来,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再读下去了,就想办理休学,回家去看看,然后找个地方打工。 我也是贫门出身,我上大学时我家里条件正是最窘迫的时候,那时候我每个月生活费在一百到两百元之间,可以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就是为了不给父母增加更重的负担,所以我特别理解此时边旭的心情,出于同情吧,我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了谈。 我对边旭说,我建议你和老师请假,说家里遇到些困难,先回家看看,但不要忙着向学校提出休学,回家去看看家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你休学并不能解决家里的问题,但这样一来还把你的大好学业给耽误了,对你以后的前程和就业会造成极不好的影响,这个社会年轻人如果没有过碍的学历,是很难进入正规企业就职的,如果你不能进入正规的企业发展,不但浪费了你这几年在学业上的辛苦付出,我想这个结果也不是你父母愿意看到的,他们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掌握一技之长出人头地,所以我建议你谨慎提出休学,还是先回家看看,再从长计议。 如果你学费上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可以先资助你一些,多的没有,几千元钱对于我们家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 最后,边旭听取了我的意见,他跟班主任请假后回家乡看了看,得知他父亲的问题不算太严重,他父亲的一帮朋友也在想方设法捞他出来,只是时日的问题,边旭的母亲听说他想休学然后去打工的打算后,哭了整整一晚上,和他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不要一时糊涂,说他父亲就是因为吃了没有化的苦头,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让边旭一定要把大学学业读完,然后找个正正经经的事情做。 就这样,边旭在得知父亲的事情并无大恙之后,听从了母亲的劝说,回到了s市继续大学学业,他也接受了我资助给他的六千元钱,就这样,他将大学学业完成了。 边旭前后加上在我家做了一年多的家庭教师,后来我自己腾出时间了,那时候边旭家的困难也解决了,我就开始自己来辅导女儿,没再用边旭,后来边旭将借我的钱都还给了我,再后来他就忙着参加毕业论答辩和找工作,我们之间就很少联系了。 不过总的来说那一年多,我们雇主之间还是结下了很深厚的感情,那时候边旭总是很亲切地管我叫“蔚姨”,也有时叫我“海潮阿姨”,我都很欣然地接受,他在毕业后还给我写了封热情洋溢的信,对我当初对他的资助表达了深沉的感谢。 我搬回这边来住以后,在小区外面曾遇到过一次边旭,得知他已经参加工作了,在一家大型it企业做程序员,因为他本来就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我还得知住得离我这个小区并不算远。 当时我很为边旭高兴,我对他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为你开心,这说明你当初的坚持,和我当初的劝说都没有白费,现在你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 边旭有些腼腆而诚恳地喃喃回道:“谢谢海潮阿姨。” 我轻轻拍了拍小伙子的胳膊,微微嗔怪道:“谢什么呀?别这么客气了?” 这时候边旭看到我一个人形只影单,他好奇地问了一句:“海潮阿姨,我好几次看你从这边走,你们全家搬到这边来住了吗?” 听到这句问话,我的神情显得有几分尴尬,我掩饰地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喃喃回复他道:“哦,我和跳跳的爸爸离婚了,现在我自己住这边。” 边旭听了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善解人意地冲我点了点头,叮嘱我道:“海潮阿姨,那你注意安全,回头我有时间去看你。” 我微笑着对他说:“好的,有时间过来玩儿吧。” 然后边旭还问了我住哪栋楼,我也没有多想,就告诉了他,我以为他那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毕竟他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想必平时一定很忙碌,未见得会有时间来看我。 可我万万没料到,他今天居然真的找到我门上来了。 此刻,看我站在门口略带惊讶的神情,一身休闲服的边旭微笑着询问我道:“怎么,海潮阿姨,不欢迎我吗?” 我急忙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喃喃对他说:“怎么会不欢迎?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我将边旭让进了房间,还去冰箱给他拿饮料。 边旭略显拘谨地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微微打量着我们这套房子的布置。 我走过来,将饮料递给他,他客气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微笑着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又将盛满瓜子的糖果的果盘推到他面前,边旭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这孩子总是这样客气而有礼貌,不过有时太客气,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了。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我询问起边旭的近况,他告诉我他现在在那家公司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月工资加起来有八千多元,公司还解决住宿问题,同时,他家里的情况也开始好转,他爸爸早就出来了,被别人拖欠的工程款也追回来不少,后来又接了两个不大小小的工程,现在他们家已经是起死回生了。 听到这些,我由衷地替边旭感到高兴。 可是边旭看着我略带喜色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轻轻捏着手里的瓜子,好象有什么话想说,但还有点不好开口的样子。 看他这副样子,我直接询问他道:“边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边旭沉吟了一下,然后冲我点了点头,轻声对我说道:“海潮阿姨,我有件事想对你说,因为我有点担心,就是不知道这份担心是不是多余的。” 我是个急性子,听他这样一说,我紧忙对他说:“大小伙子有话就说嘛,哪来那么多顾虑?吞吞吐吐的象个姑娘家似的。” 听我这样一说,边旭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我徐徐说道:“就是啊,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在上遇到跳跳,她晚上好象总是挂着qq,因为我隐身嘛,她有时会给我发弹窗,我就问她:你这个小家伙晚上不用做功课吗?都这个时间了,你还不去睡觉啊什么的?然后她就对我说:切,你别叫我小家伙了,我已经是初生了,什么不懂啊?然后她还对我说,她住她爷爷奶奶那里,晚上用手机上爷爷奶奶也不管的,最离谱的是,她还约我大礼拜去找她玩,让我带她去香岭爬山,还让我带她去酒吧一条街,当时我听到她这个邀请就吓坏了,我问她,小丫头,你才多大呀,就邀请大哥哥和你一起出去玩?没想到跳跳却对我说:跟你出去我怕什么?你又不会把我拐卖了别说你呀,素不相识的友我都见过呢,他才比你小几岁,也在上大学呢。” 听到这里,我手正在扒着的几粒“啪嗒啪嗒”全都掉在了地上。 第四十四章 夜的黑暗 听完边旭这番话,我气坏了。 跳跳这孩子不听话我早就知道,但我没料到她现在会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公然邀请比自己大的男骇子和她一起出去玩?这幸亏是边旭,因为熟悉,所以他还知道告诉我一声;这如果是个陌生的男孩子,两个人就这样出去玩了,而我们当家长的还被蒙在鼓里!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结果都不敢想象 看着我铁青着脸坐在那里,边旭安慰我道:“海潮阿姨,你也不要太着急,也许跳跳因为和我比较熟悉,所以没把我当外人,就那样和我说说罢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平时多劝劝跳跳,让她不要随便相信上的人,毕竟现在上什么人都有,跳跳还那么小,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如果她真的随便和友出去约会,肯定会让你很担心的。” 听着边旭肯而善解人意的一番话,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禁有点感慨,我喃喃问他道:“边旭,你也是独生子女,你咋就那么懂事呢?” 再回过头来想我自己女儿跳跳,我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喃喃说道:“再反过来看我的跳跳,跟你比哎,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听我这样夸他,边旭有点不好意思,他略带羞涩地对我说:“海潮阿姨,你别这样夸我,我毕竟已经成年了嘛,跳跳还小嘛,我象她那么大时,也象她一样调皮。” 我听着边旭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无奈地叹息道:“唉,当初我和她爸离婚时,跳跳就是不肯跟我,当时出于尊重孩子的意见,我随了她的心,如果她一直跟着我,有我看着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她可好了,真真是山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她爸工作忙没时间管她,她爷爷奶奶又溺爱她,现在她是想怎么着怎么着,晚上偷着用手机上,居然还跟友约会?哎,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我无奈而又焦急地用手拍打着沙发。 看关餐这副着急的样子,边旭赶紧安慰我道:“海潮阿姨,以我的经验,我觉得跳跳现在这个阶段是每个人的必经阶段,正是对外面世界既好奇又充满叛逆的时候,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劝解和开导她,不要和她硬着来,这样她才可能慢慢接受你的意见。” 听着边旭懂事的一番话,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回头我会找她谈谈的。” 那天,边旭在我家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当天就去了徐明辉和跳跳那里,因为是大礼拜,跳跳在家,我进去时她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看电视,看我突然闯上门来,这个小丫头片子感觉有点吃惊。 她抱着个枕头从沙发上下来,看着我喃喃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她那副吊儿当郎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皱着眉头训斥她道:“站好了!小姑娘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看看你往沙发上一歪,象个什么样子?” 跳跳撅着小嘴不服气地看着我。 看着她那副样子,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环顾左右,问她道:“你爸爸呢?” 跳跳喃喃回我道:“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回来。” 我心想,这许不是跟夏艳出去约会了? 但我这次来是为了女儿,先不准备理会徐明辉,于是我就看着跳跳,严肃地质问她道:“你和边旭哥哥说要和他一起去酒吧,还说你以前单独见过友,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听着我严厉的口气,跳跳先是一愣,随即她颇为委屈地大声问我:“妈,你听谁说的呀?是边旭哥哥告诉你的吗?” 我严厉地回复她道:“是又怎么样?我就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听我这样说,跳跳显得更加委屈,委屈之外还有一些恼怒,她跺了跺小脚,自言自语地抱怨道:“这个边旭哥哥也是的!我就跟他那么随口一说,他居然还找到我妈来告状!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听跳跳在那里抱怨边旭,我更加生气,我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气鼓鼓地问她:“你先别找人家别人的毛病,先说你自己身上的问题!我问你,你才多大?成年了吗?就要跟人家成年人学出去和友约会!你长翅膀了是吧?我的话也敢不听了是吧?” 跳跳被我突然点了一下脑袋,有些吃痛地躲开了,一边躲她还一边拧眉抱怨道:“哎哟,妈,别捅我了!怪疼的!” 听她说疼,我更生气,我上去抓住她,在她胳膊上又拧了一把,狠狠地对她道:“现在知道疼了?如果你敢再出去单独见友,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别以为我和你爸离婚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我照样可以管你!因为我还是你妈!” 跳跳疼得龇牙咧嘴地往后退,大声向我抗议道:“见友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是我和小药丸还有炎炎我们三个一起去见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她们!我只是为了气边旭才这样和他说的!他太自作多情了吧?以为我看上他了真要和他约会?呸呸呸!”说着,跳跳还向旁边呸了两口,然后梗着小脖子大声对我说道,“我不过就是在上逗逗他,谁要真的和他一起出去玩啊?妈,你没有问题吧?你居然信他的话不信我的话?” 听着女儿肤浅幼稚而又自以为是的一番话,我简直感到哭笑不得,我禁不住又用手点了一下她的头,绷着脸对她说:“自作多情的是你吧?你以为你长得多美啊?人人都会爱上你呀?边旭把这些告诉我完全是一番好意,他是怕你随便和友出去疯玩,万一让人骗了怎么办?” 没想到跳跳听到这话,一点也不生气,她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斜着眼睛对我说道:“我长得不美还不是随你?” “你”我一时气堵,这小兔嵬子越来越会噎人了,我的相貌顶多就是个等偏上,跳跳和我和徐明辉的外貌特点,也称不上有多漂亮,只是个很可爱精灵的小丫头,但她的嘴皮子功夫可是彻底随了我,我气得直接反驳她道,“小兔嵬子,你的能耐就长在怎么对付你老妈了是吧?” 看我真生气了,跳跳皱着眉头大声对我道:“哎呀妈,你就别操没用的心了,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跟什么不熟悉的人去见面,再说了,就凭你女儿这个精灵的脑子,真遇到骗子,我们两个还不知道谁骗谁呢?” 我气得冲口道:“你个小嵬子,别在这儿跟我这嘴硬!真碰到人贩子,一副药就能把你迷晕,然后把你拐卖到深山老林里,给那些四五十岁的瞎子聋子做老婆,天天拿铁链子锁住你,十五六岁就给人家生孩子,还得天天下地干农活!你不信上上查查去!这样的例子多得很!不用你跟我这儿嘴硬,到时你就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 听到我上述话,跳跳脸上的得意劲儿没有了,她蹙着小眉心,瞪着大眼睛冲我没好气地叫道:“妈,你就知道举这些极端的例子还吓唬我!”然后转身向她自己的房间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要去做功课了,不理你了!” 说着,她跑回自己的房间,“啪嗒”一声将房门反锁上了。 我气得还欲追上去,这时候徐明辉回来了。 看着徐明辉拎着大包小包什么鱼啊肉啊虾啊的回来了,我没好气地问他道:“哟,这是准备做星期日大餐啊?”然后打量着他手那些菜和肉,冷笑道,“准备得还挺充分!那对虾准备怎么做啊?你会做吗?” 以前跟我一起过时,徐明辉都不怎么下厨房的,所以此时我真的很怀疑他买这些东西怎么弄熟,难不成夏艳来一起帮他弄? 徐明辉看着我,不冷不热地回复道:“既然想吃,就必定有方法做呗!不会就学呗,上有的是现成的视频,一步一步照着做呗。”说着,他还用略带阴阳怪气的语调给了我一句,“不能说你不过了,我们就不活了吧?” 说着,徐明辉走到厨房,将那些鱼啊肉啊虾啊的安置到冰箱里,我看着他的身影,冷笑了一声。 徐明辉将东西安置好,然后站直身问了我一声:“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吧?” 我有些恍然,差点把今天来的正事给忘了,然后大致把今天的来意边旭怎么和我说跳跳出去见友之类的话和徐明辉说了一下。 徐明辉“嗯嗯啊啊”地点着头,走到洗手池边将手洗净,然后走回客厅,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无奈,只好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明辉点了支烟,然后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跳跳以前见友那事儿我知道,那是我以前忙的时候,她和她两个小伙伴一起去见的,对方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为了这事儿我教育过她,后来就没再听说她出去见过什么友。至于她眼下和边旭说过的那些话,我觉得你不用太当真,那不过是小女孩的玩笑话罢了,”说着,他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头,眯着眼对我说道,“现在,我工作不太忙了,看她看得很紧,早晚一般都车接车送,她也没机会出去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如果她住在我爸妈那边,我也会嘱咐二位老人看紧她的。” 听他说这番话,我稍稍了一些心,但是我顶看不惯徐明辉在屋里吞云吐雾的样子,于是皱着眉头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对他低声说:“以后少在屋里吸烟,你想让女儿当个二手烟民啊?” 徐明辉听了一愣,然后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将吸了一半的烟头掐灭了。 后来和我徐明辉又聊了聊,主要针对女儿的教育问题,看得出来,现在徐明辉对女儿的教育问题还比较上心,对这一点我感到稍许宽慰,但还是嘱咐了他半天,毕竟当爹的,有些地方不可能象我那么细心,跳跳又是极鬼精灵的孩子,所以哪一步不到位,就可能给这个小鬼制造了空子。 我和徐明辉就女儿的问题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我要起身告辞时,徐明辉倚在沙发上,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相亲?” 我也不知道徐明辉是听谁说的?已经起身的我拿着自己的包,心不在焉地回复他道:“你消息还挺灵通吗?” 徐明辉冲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问我道:“有没有相到什么合适的人啊?” 我冲他冷冷一笑,然后轻声答道:“这个就不需要徐先生来关心了。” 徐明辉凝视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说:“你可要抓紧了,再不抓紧,我可能要抢到你前头结婚了?” 听到这话,我的身体顿了顿,但很快我就掩饰下自己的失态,冲徐明辉淡淡一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向门口走去。 看我走到门口手扶住门拴时,徐明辉又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如果你现在反悔,这个家还是你的,咱们一家三口还和以前一样。如果你现在仍然不肯回头,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到徐明辉这番话,我的身体又顿了顿,我站在那里呆立片刻,然后缓缓回过头来,哑声对徐明辉道:“从走这个家门那刻起,我就没想过反悔。” 说完这句话,我就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华灯初上,我走在行人如织的繁华街道上,我的心很空,我不知道我将来能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是否会珍惜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坚持是否正确,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怀疑过自己的选择,难道说,夜的黑暗能将白日里激情澎湃豪情万丈的一切誓言统统抹杀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慢慢地向前走着,脸上挂着苦笑,就在这个时候,我在街角一间豪华的餐厅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就是周亚泽。 第四十五章 成人世界的潜规则 朦胧的夜色,周亚泽的轮廓并不是特别清晰,但借着餐厅里透出来的璀璨灯光,还是能认出是他,他那英挺的五官,那高大的身形,都太辩识度了。 他没有穿外套,上身穿着笔挺的衬衫,打着领带,下身是工整的西裤,就那样依靠在他那辆银灰色奥迪车前,手捏着一颗烟,正在慢慢吞吐着烟雾。 烟蒂的火光在他手忽明忽暗,映出他英俊的面容,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剑眉微蹙,神情里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落寞。 我刚开始时并没有认出站在车前的那个男人就是周亚泽,我这个人走路度比较快,度快就容易忽略掉周围的一些景物,加上我心里还在想事情,所以,等我走到距他两三米远的距离认出他时,已经晚了。 其实既然离开那天已经对他说了那样的话,我就不想日后再和他有什么纠葛了,包括普通的见面也不想有,免得他打乱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态,所以如果早一点认出站在车前的那个人是他时,我应该及时避开,可是此时避开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抬头看到我了。 那一刻,我立在那里,神态显得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真想转身就这样走掉,可是想想自己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么小家子气太让人笑话了,于是我只好尴尬地在距他一米多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 看清楚是我时,周亚泽的神情也显得非常惊讶,他捏着手的烟蒂呆呆地看着我,动作就那样定格在了那里,任手指间的火光忽明忽暗。 良久,他的神情才稍有缓和,他掩饰地轻咳了一声,然后熄掉手的烟头,对我轻声道:“蔚姐,真巧。”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带有一种让人难以抵挡的磁性和诱惑力,那一刻,我的心随着他的呼唤而在轻轻震颤。 我努力掩饰着自己心头荡起的层层涟漪,冲他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喃喃道:“是啊,真巧。” 周亚泽定定地看着我,虽然夜色看不甚清,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的热度,他冲我莞尔一笑,轻声问我:“路过这边?” 我尴尬地看着他,然后略有些口吃地对他解释道:“噢,不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转了下身,指着身后那条街,对周亚泽解释道,“我和我前夫原来的住处就在前面,我今天是回去看孩子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过身面对着周亚泽,看他还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一时之间,我们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点尴尬。 良久,周亚泽轻声“哦”了一声,然后徐徐说道:“原来是这样。” 我掩饰着心里的慌乱,尽量平静地问他道:“你是在这边就餐?”说着,我指了旨餐厅里面。 周亚泽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餐厅,然后冲我点了点头,解释道:“哦,我和几个朋友在这边吃饭,他们在里面闲聊,我觉得室内的空气太闷热,就出来透透气儿。” 我轻轻点了点头,顺着周亚泽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里面有一张餐桌前坐着几个俊男靓女,其一个,好象就是那个吴嫣然。 还没等我看清楚,这时候周亚泽又说话了,他轻声询问我道:“蔚姐,你最近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我急忙移回视线,然后回复他道:“哦,还好。” “听说你去了欧林?”周亚泽又问我。 我略略一惊,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喃喃答道:“是啊,我现在在欧林广告公司。” 周亚泽也笑了笑,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欧林广告公司不错的,你们老总以前还和我吃过饭,他是个很大度的人。” 我笑了笑,轻声应道:“是啊。” 周亚泽静静地注视着我,缓缓对我说:“你的样子没怎么变,似乎瘦了一些。” 听他这样说,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问道:“是吗?”然后我大大咧咧地笑着地他解释道,“哦,我最近一直在健身,有时早上跑跑步什么的,我不喜欢自己太胖,太胖的话身体没有活力。” 听到我这话,周亚泽坦然地笑了,他喃喃对我说:“怪不得你总是精神那么充沛,看上去比同龄人显得年轻很多,原来是经常锻炼的缘故。”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看着周亚泽,喃喃对他说道:“你不也一样吗?你也不象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顶多二十几岁的样子。” 听到我这句夸赞,周亚泽有些开怀地笑了起来。 我也觉得我们两人很搞笑,大晚上的在这里偶然遇到,然后就互相吹捧,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着实有些幼稚而滑稽。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我们不说这些,又能说什么呢? 难道我能对他说,我很喜欢你,我对你动了心,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有时我真想鼓起勇气追求你,可是这份勇气鼓了又鼓,最后还是泄了下去,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现实,纵然泼辣大胆如我,但就凭自己三十几岁相貌平平又是离异的身份,我也没有那份勇气去追求如此优秀的他。 也许我的所谓泼辣大胆都只是表面性的,本质上我只是个怯懦的胆小鬼,所以那些真心话我只能藏在心底深处,而真正面对他时,我只能象一般的朋友见面那样客套地寒暄着,说着一些虚假而又肉麻的奉承话。 这就是成人世界的悲哀。 我知道周亚泽肯定也和我一样,虽然他可能不象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但很显然,有些心里话,他还是隐藏起来了,所以他面对我时的表情才会那样莫测高深。 不知不觉间,我们俩人已经在这里站立良久了,客套之后,接下来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气氛显得十分尴尬,我觉得应该告辞了。 就在这时候,周亚泽抬起头,突然对我说道:“其实我后来想给你打个电话来着,可是又怕又怕打扰你的生活,所以一直没打。” 他后面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神情为之一怔,其实在和他分别之后,无数个夜里,我又何尝不是有一股拨打他电话的冲动呢? 可是,最终这股冲动被我忍住了,因为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能让自己内心的任性恣意疯长,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为了我自己好,也是为了他好。 所以此刻听周亚泽这样说,我只好淡淡地“哦”了一声,想回应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也就在此时,吴嫣然和她与周亚泽的几个朋友从餐厅里面走了出来,几个男女冲着周亚泽笑着喊道:“亚泽,你可真会躲!跑到门口来吹风来了?” 说着,那几个人上去在周亚泽身上拍打了几下,样子十分亲昵,看来都是他平日里私交很好的朋友。 周亚泽一边笑着应付着他们,同时目光还不住地在我这边流连。 我这时候已经想就此转身悄悄离开了,也就在这时候,吴嫣然走了上来,今天的她身着一条浅蓝色带碎花的长裙,脖子上松松地缠着一条雪白的丝巾,看上去十分的美丽,此刻,她轻轻挽住周亚泽的胳膊,冲他轻声说道:“亚泽啊,咱们走吧?” 周亚泽回过头看她一眼,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向我这边飘过来。 这时候吴嫣然也看向我,目光显得十分冷漠,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和她撞面了,第一次是在周亚泽的办公室里,两次撞面都属意外事件,都没有人将我们彼此好好引荐给对方,也许,在他们心目,我是个根本不需要引荐的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吧? 可是我没有料到,此刻,吴嫣然居然轻轻用手指了指我,然后淡淡地对周亚泽说道:“亚泽,不准备给我介绍一下吗?” 周亚泽有些尴尬地看向我,然后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大大方方地指着我,轻声向吴嫣然解释道:“噢,这位是蔚海潮,蔚大姐,我们公司原来的同事。” 吴嫣然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冲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傲慢。 周亚泽又指着吴嫣然,表情略有些尴尬地向我引荐道:“哦,蔚姐,这个是我未婚妻,吴嫣然。”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吴嫣然眼里的笑意更深,神情颇有几分胜利者的姿态,她将周亚泽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似乎向我宣布着她的主权。 看她这副样子,我也冲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神情里显出几分释然,我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于是对周亚泽说道:“噢,周总,我还要到那边买些东西,先走一步了。” 周亚泽冲我点了点头,但还是关切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回住处,我们可以顺路捎你一程。” 我急忙摆手回道:“不,不用了!”然后尴尬地解释了一下,“我确实还要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就不麻烦你们了。” 见我如此,周亚泽也就不再坚持,略有些失落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尴尬地冲他们笑着挥了挥手,就大步向前走去,然后拐进了前面的一家二十四小时生活超市。 从超市的窗户里,我看到周亚泽他们几人的车辆慢慢向前驶去。 生活总是显得很无聊,工作的时候还好,但是闲下来就觉得无事可做。 经历了一段时间相亲的折磨之后,我决定先暂时将相亲的曲目告一段落,那些熟悉的对白和台词已经让我腻味透了,也就在这时候,边旭时不时地会来找我,同样喜欢运动的我们经常约着一起出去打球或者羽毛球。 第四十六章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 边旭性格开朗,形象阳光,和他在一起,我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弟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更不会往歪了想。 边旭和我一样,酷爱运动,生活在这样一个压力繁重的城市里,有时候运动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最好方式,于是,我和边旭都用运动打发我们的业余时间,相同的爱好,让我们结成了忘年的异性好友。 我有个在运动馆工作的朋友,通过她的关系,我们能租到比较便宜的球和羽毛球场地,而这两项运动都是我和边旭酷爱的,大礼拜我们经常约到一起打球或羽毛球,有时候是我们两人,有时候再找两个朋友,搞个混和双打。 天气不好时,我们会去室里的几个室内游泳馆游泳,边旭的体力好极了,连续游个几千米没有问题,仰泳和自由泳姿势都很漂亮,我的度虽然赶不上他,但在女人里面也算是很强的了,连续游个一千米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 我的业余时间就这样打发着,规避了那些令人乏味的相亲节目。 实话说,相亲是对人的忍耐力和耐心的最大考验,两个大男大女别别扭扭地坐在一起,然后象例行公事一般我被人家盘问着:你是哪里人?毕竟于哪个大学呀?现在在哪里高就?对了,你结过一次婚是吧?为什么离了?离婚后孩子归谁了? 这些基本问题掌握后,对方又开始拐弯抹角地打探我的经济情况:你现在的工作忙吗?我听说做策划的赚的不少啊!据说年薪从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你现在能赚多少啊?对了,你自己有房子吧? 诸如此类,千篇一律枯燥乏味的问题,几乎每见一个相亲对象,对方就会把这些问题盘问一遍,每当被他们盘问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想:这如果是在qq上聊天,我完全可以将这些问题设置为快捷回复,然后对方问一句,我就“腾”一下点一下已经设置好的快捷键,就省得我在这里浪费口舌一次又一次地向他们重复一样的问题了。 这些问题问完后,对方又以审视的目光留意观察着我,这种目光估计是在心里进行盘算呢,将我的综合价值估计到一起,然后与他相过的其他女性进行比较,最后评出一二三等,再优选优,决定和哪个或者哪几个继续发展。 说实话,这种曲目真是太令人厌烦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一件商品,被人从货架上拎起来,与其他商品进行仔细比较,然后再决定将我们其哪个最令他满意的给买回家。 很多人的耐力和耐心都是在这千篇一律的盘问被磨光的,这种相亲如果进行多了,人会产生严重的审美疲劳,到了那个时候,无论你接下来见的是多么优秀的异性,可能都激不起你特别的兴趣了,因为你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在你眼,他和之前你见过的那些相亲对象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更可怕的是,有些剩男剩女到了三十多岁时已经经历过不下百次的相亲,这样走马观花车轮战一般的相亲战术,把人的棱角和热情全都磨光了,越相到后来,人越象是一个会说话的木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相亲遇到令自己意的对象简直就象是笑话了。 我之所以将相亲节目暂停,不是不想丧失自己内心仅有的一点热情,因为我怕那样将来遇到真正适合我的男人时,会与他失之交臂的,因为那时候我内心的热情已经被磨没了,所以我将这种费心费神的节目暂停,到别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而与边旭共同经历的那些运动时光,就是我到外面寻找到的新鲜空气。 与边旭在一起是没有烦恼的,他还那么年轻,刚刚毕业参加工作,象婚姻啊,住房啊,这些劳心费神的问题还轮不到他来考虑,因为他还有的是时间来挥霍。 他的世界是纯净的,内心是纯洁无暇的,和他在一起,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俗世间的纷扰与困惑,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我感觉他就把我当成了一个他的大姐姐,有什么烦心事都会和我说一说,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带给我的是快乐。 因为边旭是搞技术的,所以我家里的电脑啊,还有其他电子设备基本都让他帮我弄一遍,边旭总是不厌其烦的帮我解决,从性格来说边旭实在是个几近完美的男孩子,既平静淡定,同时又不失热情可爱,我常在心里想,海静就是比边旭大几岁,而且现在还是名花有主了,要是早几年边旭出现在我生活的话,我绝对会把自己的亲妹妹介绍给他,因为这实在是个靠谱的男孩子。 日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间流逝。 我的老板许博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除了这家广告公司以外,他还有其他业务在运作,比如一家服装设计公司,还有一家影视公司,所以他并不是总到广告公司这边来,不过,他的主要资产还是以欧林广告公司为主。 许博是个优秀的男人,这种优秀主要指的是他的性格和能力,他个子不高,等身材,如果说只看外表,可以说其貌不扬,但是看综合气质,就是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的笑容和言谈里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成功人士特有的稳重和超脱,他说话语调不高,但却很有震慑力,他看着你的目光永远是微微含笑的,让你感觉自己得到了重视,这就是一个成功者的王者气概,这种气概绝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具有的,只有那些经历过那大起落大是大非c对人生有大彻大悟的人,才会具有。 因为许总并不是总来公司,所以我和他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这间广告公司主要由他委派的两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而且,有了在益友广告公司的深刻教训,这一回我不想和老总再走得那么近,免得再引起什么不应该有的非议,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 其实,我这种担心也是多余的,就象是周亚泽会有一个和他门当户对般配的未婚妻一般,这世界上好男人永远都是抢手的,不用担心会有哪个好男人给你单独剩下,许总那么出类拔萃,当然也不外乎如此。 许总的前妻在他落难时跟人家跑了,这一点前面已经提过,不过现在他已经是这个社会上非常成功的人士了,也即人们常说的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所以自然有大把出类拔萃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许总虽然没有再婚,但他是有正式的女友的,名凌薇叫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芳龄二十七岁,不但和得娉婷而美丽,而且学业还很精良,据说毕业于法国一所名校,学的服装设计专业,现在是业界内非常出色的一名年轻设计师,许总的那家服装设计公司就是委派给这位美丽的女友打理的。 有时候许总来欧林广告公司时,会带凌薇过来,她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相貌很清纯,走路的姿势也很优雅大方,我个人感觉整体来看并不输给赵秉燕吴嫣然之流。 凌薇很有礼貌,每次来公司里,即使是普通员工,她也会对我们微笑致意,可见这个女人的涵养也是非常好的,也侧面印证了许总的眼光非常独到,选女人的水准也非常高。 摆脱了相亲的烦恼之后,我有了更多时间和平时来不及走动的一些朋友来往了,这其就包括前面提到的,在我离婚时帮我出谋划策的许心诺。 心诺的家庭看上去很完美,优秀的老公,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不服老的老公公,以及一个仪态万方的小姑子。 有一次我去心诺那里闲坐,我们两人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聊着聊着她的话题就聊到了我们老总许博身上。 心诺端着咖啡杯,对我认真地说道:“海潮,你知道吗?我认识你们老总原来的夫人呢。” 我正在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听她这样说就放下了那本杂志,好奇地追问她:“哦?你怎么会认识她呢?” 心诺微笑着放下咖啡杯,然后轻声向我解释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刚毕业,在一家法律咨询心实习,当时许博的前妻丁芸也在那个顾问处工作,算是我的前辈吧,所以我和她一起共事了几年。” 我感到很新奇,于是喃喃问道:“这么说,许总的前妻也是搞法律工作的了?那眼睁睁看他坐牢,他前妻怎么没救他一把呢?” 许心诺无奈地笑了笑,微嗔地对我说道:“照你这逻辑,律师家的家属就不犯罪了吗?” 我尴尬地一笑,然后喃喃解释道:“那几率怎么也比正常人小多了吧?毕竟常年有这么一个懂法律的人在旁边提醒着你。” 许心诺又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轻声说道:“据说当年许博犯的那事儿,没人能帮得了他,当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那时候刚上班,也很年轻,具体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出了事儿后,他老婆跟别人走了,这事儿倒是真的,”说到这里,许心诺看着我,有些不解地向我诉说道,“哎,你说我也不明白丁芸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儿?平时看她人都是特别好的,不象那会在丈夫危难时刻背信弃义的人,可是她偏偏就这么做了,问题是,她走就走了吧,还跟许博最好的朋友走了,而且最离谱的是,她最近还跟我联系了,看样子她现在的境况很不好。” 第四十七章 活出真正的自我 “哟,是吗?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啊?”听到许心诺这样说,我有些纳罕,喃喃追问道。 许心诺微微蹙眉,好看的脸庞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沉吟着,然后缓缓对我说道:“据听说啊,丁芸跟着许博的一个朋友去了新加坡,但是他们只共同生活了几年就分开了,分开的具体原因不清楚,后来丁芸就自己带着孩子在国外生活,一直到现在。可是也就是在最近,丁芸好象查出来自己患了很严重的病,然后她就准备回国来,前几天电话和我联系了一下,因为之前我们同事时关系不错,她出国后偶尔也和我有联系,所以现在她想要回国,就首先联系了我。至于她具体得的什么病,她没有告诉我,只是对我说情况不容乐观,详情等回国后再和我细说,据她话里的意思,她想见见许博。” 听到许心诺的叙说,我轻轻点头,有些茫然地轻声问许心诺:“你说许博会见她吗?” 许心诺冲我无奈地苦笑:“我怎么知道啊?” 我微微摇头,不解地问道:“就算是夫妻本是同林鸟,但她当初做得也太绝情了吧?” 许心诺轻轻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抚摸着咖啡杯,喃喃对我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所听到的,都是别人的道听途说,个细情谁又能知道呢?毕竟是人家两口子家里的事。” 我淡淡一笑,附和着说道:“也是。” 我买车了,车的品牌是途观,是一款产自大众的suv,颜色是白色的,全下来二十多万,我手有十多万现金,又借了一部分贷款,这辆大气的suv钥匙就交就到我手了。 我买的这款suv有点越野的车的意味,我喜欢这种车的味道,底盘大,开得稳,视野开阔而又大气,行驶在路上有一种很洒脱的感觉。 驾驶证我早就考下来了,虽然很多人都说女人的方向感不好,但我的驾驶技术绝对是一流的,当年在考驾照的时候很多项目都是一次通过,教练也惊叹我的行驶感觉为什么会如此的好,他觉得我在驾驶的时候非常象一位男性,我也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一方面有点男性化,所以方向感和逻辑思维都很强。 所以,虽然大家都说这是一款男人开的车,但以我的性格,开这样的车倒也是很适合,我亲自驾车上路后,曾载过几个朋友,比如钱丫丫,还有许心诺她们,她们都说我开这款车帅极了! 周日,我去边旭的住处接他,然后带他去球馆打球。 本来今天我是想开着车带女儿跳跳出去兜兜风,没想到这小兔嵬子不知和哪几个小同学约好了,说没时间,无奈之下,我只好改变方向,临时约了边旭,正好他有时间,于是我们就相约一起去打球。 我将车停在边旭住的那栋楼下,很快,他就跑了下来。 看着我这辆白色suv,边旭的神情显得很惊讶,他略带惊喜地喃喃问我道:“行啊,海潮姐,你买车了?真够快的!”然后还抚摸着这辆车,不住地夸赞道,“这车真的很帅啊,多少钱?” 坐在驾驶位上的我潇洒地冲边旭一扬头:“上车,上车后和你细说。” 边旭很灿烂地笑了,痛快地答应着:“好嘞!姐姐!”说着他轻快地跑过来上了车,“怦”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边旭这小子,自从我们经常约在一起打球运动之后,他对我的称呼就改了,由“海潮阿姨”变成了“海潮姐姐”,我心里倒无所谓,无论叫阿姨,还是叫姐姐,我觉得都没什么关系。 但是此刻一边开车,我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他,故意逗他道:“你这不知不觉之间就给我降了一辈儿,哈?” 边旭冲我顽皮地一笑,然后解释道:“你看上去那么年轻有活力,我总管你叫阿姨都不好意思了,再说,总那么叫都把你叫老了,叫姐姐我觉得更亲切随意些,也符合咱们的身份定位嘛。” 听他这样说,我释然地笑了,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随意地说道:“随你吧。” 从车镜里,我看到边旭开心地笑了。 晚上我们打完球回到家后,我开车将边旭送回去,然后又折返回我住的这个小区。 刚一下车,迎面就遇到了徐明辉。 其实我刚才送边旭时,路过我住的这个小区门口,当时我就看着路边有一辆停着的萨特特别象徐明辉开的那辆,但没太注意,就这样一晃而过了,现在看,还真是徐明辉,看来他刚才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功夫了。 我摘下眼上的墨镜,看着徐明辉,问他道:“找我有事儿吗?” 徐明辉莫测高深地笑着,慢慢走过来,打量着我这辆途观,然后拍了拍车身,阴阳怪气地对我说道:“行啊,买了新车了?买了新车就赶紧去接送小帅哥,”说着徐明辉回过身,面对着我冷笑着喃喃说道,“你这是不玩相亲了,改玩姐弟恋了?” 听徐明辉出言不逊,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说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就算我们没离婚,我约个一两好友出去打个球有什么不可?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我将车门“怦”地一声锁好,然后叉腰看着徐明辉,皱着眉头冷冷地对他说道:“徐明辉,你别没事找事啊?我就是约个一两个好友出去打个球,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龌龊了?” 徐明辉冷笑着,故意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语调怪怪地说道:“我龌龊,我思想龌龊行了吧?”然后他又抬高音调对我冷冷说道,“要按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龌龊的人还多着呢,孤男寡女,呆着没事儿就约在一起玩,恐怕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寻思点什么吧?知道的人知道你们这是普通朋友闲着没事儿约在一起打个球什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要玩母子恋呢?” 我听这徐明辉越说越不象话,知道他今天来就是找事来的,于是也不准备给他什么好脸子,我冷着一张脸,指着徐明辉对他下了逐客令:“我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没事找事啊?我蔚海潮已经和你离了婚了,就算我找谁约会,你管得着吗?” 徐明辉听我这样一说,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点着头对我说道:“蔚海潮,我算是弄明白了,你名义上是打着我出轨的旗号义正辞严地提出离婚,其实你心里早就打算好小九九了,是吧?”说着,徐明辉还歪着头看着我,阴阳怪气地对我道,“看你现在过得这个滋润,左一个帅弟弟,右一个帅老总的,其实你和我过时早就耐不住那种寂寞的日子了吧?早就渴望飞出我那个牢笼,过上眼下这种左拥右抱风流快活的日子了吧?现在是不是有点儿展翅飞入广阔森林的感觉?” 听徐明辉在这里讲歪理,我既不生气也不恼,我大大方方地冲他微笑,然后心平气和地回复他道:“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然后我指着他,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早就腻味了跟你这个龌龊小人过那种没滋没味的平淡日子,现在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确实是我一直渴望的,正如你所说的,我现在是被束缚的鸟儿展翅飞入高空了,你徐明辉再也管不着我了!” 说完这句,我冲徐明辉得意地一笑,然后转身向楼上大步走去。 徐明辉此时已经笑容全无,他在我身后铁青着一张脸冲我低声喊道:“亏我还傻了巴几的在等你回头,现在我算是看透了,我出轨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其实你早就有了离开我的心了!蔚海潮,这回我算看透了你!” 说完这句,徐明辉就一甩袖子,然后气呼呼地向他那辆帕萨特走去,打开车门上了车,疾将那辆车开走了。 看着那辆帕萨特尾部冒出的白色烟雾,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徐明辉不值得我认真,更不值得我生气,但是听到他那番伤人的话,我心里还是有一股忍不住的抽痛,只因为他颠倒黑白的那副无耻嘴脸。 和他在一起时,日子虽然平淡而又不宽裕,但我真的没有生过外心,当时的我就一心一意想做个勤劳快乐的小主妇,把我们那个家庭经营好,把我们的女儿带大。 可是今天,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虽然徐明辉后来的出轨令我伤心,但我并没有后悔过和他曾经携手走过的那些年,可是为什么,在我们已经分手后,他却见不得我过得洒脱快乐呢?难道我非得象个怨妇一样过得期期艾艾,然后主动去找他求着他和我复婚,这才能如他所愿吗? 我慢慢地向楼梯上一步一步走去,手扶着楼梯把手,每一步都象是踩在我心坎上,那样沉重。 我在心里暗暗地发誓道:徐明辉,如果你的心愿就是这个,那么恐怕这次要令你大大的失望了!因为我蔚海潮在离开你以后不但要活得洒脱快乐,而且要活出那个真正的我! 这样一想,我一点也不生气了,甩开步子,大步向楼上走去。 第四十八章 狭路相逢 那一阵我的日子过得很悠闲,上班时忙忙碌碌拼命的赚钱,下了班我就尽情放松,有时约上许心诺等一两好友去酒吧坐坐,有时候约边旭出来一起兜风c打球,日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过去。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既充实又舒服,有蒸蒸日上的事业,有热情似火的朋友,男人于我而言倒成了可有可无的装饰品了,真的,那一阵子我觉得我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不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也无所谓。 但我父母家人肯定不认同我这个观点,父母还是经常打电话来催促我结婚,面对他们的焦急似火的催促,我采取了一拖二瞒三忽悠的策略,反正我父母跟我也不在一个城市,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天高皇帝远,有些事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我那个表姨妈,因为给我介绍了几个男人最终都没成,她对我也失去的耐心,说我眼光太高,懒得再给我张罗这种事儿了,当然,这正是我乐不得的结果。 于是,在那相对不算长的一段日子里,我的生活变得十分的轻闲自在而又多姿多彩,朋友们都说我变漂亮了,变得更加魅力四射了,当然,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她们为了哄我开心而说的奉承之词。 不过,心情变好倒是真的,刚离婚那一阵儿,几乎每天晚上做梦我都能梦到我和徐明辉过去的一些事儿,一些场景,有的场景是在当年我们的大学校园里,有的场景是我们刚结婚时那一阵租记诉情景,还有一些是我们喜迁新居后的情景,我挽着袖子在崭新的厨房里挥舞着大勺子炒菜,徐明辉和女儿跳跳则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看电视。 我端着炒好的菜出来,却发现徐明辉和女儿都不见了,我诧异地菜盘放下,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四下寻找他们父女俩的身影,我来到阳台上,拉开窗户冲着楼下喊了几声:“徐明辉!” “哎!我在这儿呢!”我听见了清脆的答应声,这正是徐明辉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又与他今日的声音有所不同,因为听上去是如此年轻。 我探着头向楼下仔细张望,只见年轻的徐明辉站在楼下宽阔的空地里,他身着雪白的衬衫,留着清爽的学生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布满阳光,此刻他正挥舞着双臂在向我呼唤,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海潮!海潮!你快下来吧!今天天气好,咱们去图书城转转” 看着徐明辉那张兴高采烈的脸,我呆住了,因为此时的这个“他”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十五年前,我们在大学校园里的那个“他。” 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象被抽走一般,呆呆地瘫软在窗前。 “海潮!蔚海潮!你在干什么呢?你快下来呀!”徐明辉还在焦急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冲楼下奔了下去,可是当我奔到楼下那片空地时,哪里还有徐明辉的身影?周围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我着急了,我开始快奔跑,然后大声呼喊徐明辉的名字:“明辉!明辉!你在哪里?” 就在这种焦急如焚当,我猛然惊醒过来,茫然地张望四周,才发觉,原来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恶梦。 在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反反复复地做这种梦,虽然有时场景会有些变化,但内容基本都差不多,就象电影蒙太奇手法一般,在梦把我和徐明辉昔日和今日的一些场景叠加在一起,令我百感交集c扼腕叹息,可又无计可施。 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离婚后的夜晚再也无法摆脱这种恶梦带给我的侵扰了,可是,今天我摆脱了,这段难道的休闲时光,令我的脑海和身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那一阵儿我每天晚上做的梦都是甜蜜的,有小时候的场景,有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游玩时场景,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周亚泽的身影,但却再也见不到徐明辉的身影。 我和边旭约在周末一起打球,几乎已经成了我们的固定节目。 这个周六,我们俩都没什么事儿,又约着一起去以前常去的一家球馆打球。 当时我和边旭刚走进球馆的时候,正好遇到身着白色球衣的周亚泽,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子,不过这个女子不是吴嫣然,而是一个长得有点象混血儿的漂亮女郎。 看到身着球衣的我和边旭一起走了过来,周亚泽的神情显得很诧异,他轻声询问我道:“蔚姐,你也来这里打球吗?” 突然看到周亚泽,我心里也没有准备,但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回应他道:“是啊,我周末经常约朋友一起来这边打球。” 周亚泽看着边旭,神情略有些狐疑在轻声询问我道:“这位是你朋友?”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边旭,略一沉吟,然后就自作主张地指着边旭,向周亚泽介绍道:“噢,这位是我表弟,边旭。” “表弟?”周亚泽注视着边旭,神情里明显有一种不相信的成分。 我故作平静地站在那里,肯定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和边旭相视一笑,边旭善解人意地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的含义自不必提。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疯这样介绍边旭,但我就是不想让周亚泽知道边旭只是我的普通朋友,因为那样总是容易让人误会,毕竟我现在是单身的身份,和一位年轻的男士出来玩儿,就容易给人造成拍拖的假象。 但是,如果我说我们是亲戚关系,那么这种误会就会消失。 为了打破目前的尴尬气氛,我看着那位漂亮的混血女郎,适时地询问了周亚泽一句:“你也是和朋友一起来这边打球吗?” 周亚泽冲我点了点头,很绅士地莞尔一笑,然后手轻轻搭在他身边那位漂亮女郎的腰部,大大方方地向我们介绍道:“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daisy。”周亚泽一边说,还一边冲那位叫daisy的女孩笑了一下。 daisy也回应给他一个俏皮的微笑,然后很热情地向我们伸出了手:“hi,很高兴认识你们。”她的有点生硬,看来可能是在非为母语的环境里长大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也伸出手和daisy回握了一下,边旭则只是冲她礼貌在报以微笑,daisy也冲他报以一笑。 接下来,周亚泽向我们解释道:“我们以前一般都是在宣城区那边的球馆打球的,但今天那边的人满了,所以我们就临时来了这边,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了你们。” 我也冲周亚泽笑了笑,然后故意说道:“天气这么好,我们还是别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不如赶紧各就各位一展球技吧。” 周亚泽礼貌地冲我笑了笑,道:“好。”但他还补充了一句,“咱们先各自单打,既然这么有缘分凑在一起,不如一会儿来个混和双打怎么样?” 我略略一惊,看了眼边旭,只见边旭大大方方地冲周亚泽回应道:“好啊。”说着,他还看了那个漂亮的混血女郎一眼。 我心暗暗叫苦,我心想,这小子肯定是让人家漂亮的混血女孩把魂勾去了,所以才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周亚泽的邀请,但其实就算边旭不答应,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我勉强笑着,冲周亚泽点了点头:“好。” 听我们都这样说,daisy轻拍着手,欢欣雀跃地笑道:“好啊,太好了!可以和帅哥美女一起对垒了!” 那天,我和边旭刚打了半个小时,周亚泽就带着daisy过来找我们了,于是,我们开始男女混和双打,我和边旭站一侧,周亚泽和daisy站一侧,间我们还换了一个搭配。 周亚泽的球技很高,也很稳,与他对打时,他非常照顾对手的感觉,不会发很刁钻的球来难为我们,他发过来的球我往往很轻易就能接住并且回打过去,只要适度奔跑就可以。 周亚泽的球技风格和他的性格很相称,成熟c内敛而又沉稳。 相比较而言,边旭还是显得年轻些,缺乏一些经验,虽然他打球很生猛,但有时度把握得不太好,发过去的有些球往往令对手措手不及,和边旭一起对垒时常要费力奔跑,很累。 从女人的角度来说,我的球技还算可以,那个daisy看来也是很早就开始打球,她的球技也相当了得,总之那天是属于棋逢对手c旗鼓相当,不过也累得够呛,一场球打下来,我们两位女士都是气喘吁吁了。 看我们如此,周亚泽适时地建议道:“休息一下吧。”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点头答应着。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走到供客人休息的休息区坐了下来,周亚泽为我们每个人叫了饮品。 在休息时,周亚泽看着边旭,然后轻声问我道:“你说边旭是你表弟,既然是表亲,那就只能是姑姑家或者姨家c舅舅家的亲戚了,请问边旭是你哪一方的亲戚呢?” 我没想到周亚泽会刨根问底追问得这么细,正在喝澄汁的我一下愣住了,差点被呛着,看我如此,边旭急忙递了张干净的纸巾给我。 我接过边旭递给我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果汁,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看到这副情景,周亚泽颇有深意地笑了,然后温和地对我说道:“也许我问得太冒昧了。” 我冲他摆了摆手,轻声答道:“没什么,没什么,”然后看了眼边旭,对周亚泽故作平静地解释道,“哦,边旭是我姑姑家的孩子。” 周亚泽莫测高深地笑了,他手里拿着一瓶橙汁,然后对我缓缓说道:“蔚姐,我记得你是北方人,老家好象是n省的吧?”说着,他放下橙汁,又看了眼边旭,然后淡淡笑道,“但是边旭的口音听起来明显带着南方的味道啊?” 第四十九章 挑逗 我瞥了周亚泽一眼,我不明白他这样刨根问底究竟是何用意? 如果说,刚开始他提起这个问题时,我以为他只是出于好奇才会问起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我已经感觉他是故意的了。 实话说,他这样刨根问底,已经令此时的我十分的窘迫了,毕竟说边旭是我表弟,是我临时起意编排的谎话,但是,既然知道周亚泽是看穿了我的谎话故意为难我,我当然不能让他看我这个笑话,于是,为了能自圆其说,堵住周亚泽那张咄咄逼人的嘴,我略加思索后,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周总,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就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我姑妈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南方发展,我姑父是南方人,边旭也随父母在南方长大,所以口音和我略有不同。”说完这句,我看了坐在身边的边旭一眼,他也配合地冲周亚泽点点头,意思印证我说的准确性。 然后我挑挑眉毛,故意反问周亚泽道,“周总,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现在的面色已经带了几分愠怒,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觉得周亚泽一定能感觉得到。 果然,看到我这副神情,他暗暗地笑了,然后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着回复我道:“噢,原来是这样啊!这样还说得通。” 他这样一笑,更加印证他刚才的那番询问是故意的了,我心里那那股小火苗“噌噌”往外窜!我真想拿起手那杯果汁,向周亚泽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泼去,但很显然,这只是我的臆想,毕竟,从哪方面考虑,我都不会当面和他翻脸的,虽然我觉得眼下的他确实很无聊。 已经看出我的不悦了,周亚泽脸上的笑意更加耐人寻味,他故意看了我一眼,眼含着淡淡的笑,不过此时我可没冲他笑,我故意躲避着他的目光,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周亚泽笑着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淡淡地对我们说道:“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然后他指着坐在他身旁的daisy,笑着向我们解释道,“其实daisy也应该算是我的表妹。”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边旭都有些狐疑地看向他,只见周亚泽轻轻摊开双手,很绅士地笑着向我们解释道:“我的母亲和daisy的母亲是表姐妹,更确切地说,我的外祖母和daisy的外祖母是亲姐妹。” 我看着生着一副混血面孔的daisy,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那daisy长得怎么这么象混血儿啊?” 周亚泽笑着回复我道:“那是因为daisy的外祖父母后来去了美国,daisy的母亲也在那边嫁了当地人,所以她才生成这副样子,”说着,周亚泽又看了眼daisy,daisy也冲他顽皮地笑了笑,周亚泽转过脸,继续对我们说道,“不过老外不是很在意这些亲戚之间的称呼,比如使用英语的国家,在称呼表兄弟姐妹的时候,不论男女,不论是父母哪一边的亲属,一律用来称呼,拿daisy来说,她就不喜欢我叫她表妹,更喜欢我称她为我的朋友,所以我刚才才那样向你们介绍她。” 这时候,daisy亲昵地挽住周亚泽的胳膊,撒娇一般笑着对我们说道:“我不喜欢alex说我是他的表妹,我更希望大家误认为我是他的女朋友!” alex是周亚泽的英名。 听到这里,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边旭面面相觑。 闹了半天,坐在我们对面这一对才是真打实凿的表亲,周亚泽和daisy之间的亲戚关系虽然有点绕,但最起码比我和边旭这对“假冒”的表姐弟要靠谱得多了。 看我们这副神态,周亚泽了然地笑了笑,然后他还身体前倾,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哦,当然了,我们这层表亲关系要比你们这层表亲远得多了。” 看着周亚泽那微微含笑的目光,我脸上更加发烧,有种谎话被人当面拆穿无地自容的感觉,我在心里不住的默念着:“你一定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边旭看出了我的尴尬,他适时地转换了话题,跟活泼开朗的daisy攀谈起来,他轻声问daisy道:“刚才你说到你也是刚刚毕业?” daisy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yes!” 边旭笑着追问她道:“那你是准备工作吗?” 听到这个问题,daisy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无奈地回答他道:“我妈咪希望我和她喜欢的一个男孩订婚,可是我并不怎么喜欢那个男孩子,所以这次就来这边游玩,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留在国发展,并且能在alex的公司工作!” 原来这个daisy是为了躲婚才跑到国内来的。 听她这样一说,周亚泽笑着逗她道:“你能干什么呀?” daisy使出小女孩的玩性,亲昵地挽住周亚泽的胳膊,对他撒娇道:“反正你是老总,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嘛!” 几个人一番说话,自不必提。 坐了一会儿之后,这时候正好钱丫丫给我发了条短信,我就借口有事,起身要告别,看我要走,边旭也站起身来,说也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就这样,我们向周亚泽和daisy告别 在我们离开之前,daisy缠着要了边旭的联系方式,边旭大大方方地和她互换了彼此的电话号码。 实话说,边旭虽然生长在南方,但他父母确实是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所以他身上既有着北方人高大威猛的外形,也有着南方的清秀含蓄。 此刻,高大帅气的他,和活泼娇美的daisy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尤其是年龄,都是二十出头如花似玉的青春男女,看上去煞是令人羡慕。 在他们互换电话号码的时候,周亚泽淡淡地看着我,那目光里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和边旭就这样离开了。 在路上的时候,边旭笑着逗我道:“海潮姐,你说同事找你有事,其实是借口吧?”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专心开我的车。 看我如此,边旭的求知更加迫切,他歪着头笑看着我,轻声对我说道:“那个周亚泽确实只是你的老总?你们没有拍拖过吗?” 听他这样说,我一着急,冲口回道:“什么拍拖过?我们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听我这样解释,边旭狡黠地笑了笑,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没那么简单吧?如果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他会对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那么敏感?这家伙,就差把祖宗八辈给八出来了,简直是查户口啊!我总觉得他对你有那么点儿意思,要不不会这样刨根问底。” 边旭这样说,令本来心就有事的我更加心烦意乱,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那辆车因为遇到红灯紧急刹车,我因为思绪有点不集,差点让爱车和前面那辆车来个亲密接触,所幸我的驾驶技术还算过硬,及时刹车,所以只是虚惊一场。 惊魂未定,我气恼地瞥了边旭一眼,恨恨地对他说道:“我开车时别和我聊天!” 边旭象个无辜的孩子一般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对不起,海潮姐” 听他这样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怎么能怪边旭呢?这一路开车,我心里一直在想心事,但不是因为边旭,而是因为刚才故意为难我的那个家伙。 我其实一直在后悔,刚才在球馆时为什么要和周亚泽他们撒那个谎? 其实我直接说边旭是我的朋友,或者解释一下,他原来当过我女儿的家庭教师,因为熟悉,加上都喜爱运动,所以周末经常约在一起打球什么的,其实这样说开了,真的没有什么。 可是我偏偏画蛇添足地说什么边旭是我的表弟,结果让心思缜密的周亚泽一下子识穿了我的谎言,搞得我十分尴尬,似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意思,也好象我和边旭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这事儿弄的,实在是很上档次。 其实我刚才开车时,心里一直在后悔这个事儿,加上边旭没话找话故意提起我和周亚泽的关系,所以我就把火一下撒到他身上了,想来真不应该 这样想着,我抱歉地冲边旭笑了笑,喃喃回复他道:“咳,说什么对不起啊?不怪你,怪我自己精力不集,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这句话,边旭阴沉的面庞绽开笑颜了,他低声回我道:“怎么会呢?海潮姐” 那天将边旭送回家以后,我简单弄了点吃的,然后就去浴室冲了个澡,也没心情看电视,穿着睡衣,早早地回了卧室。 但是看看时间还早,我又睡不着,所以我就坐在卧室的床上玩笔记本电脑,无聊地翻看着页。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提示音。 我拿起手机一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短信是周亚泽发来的。 他在短信里问我:“干什么呢?” 我拿着手机盯着那条短信发了半天呆,最后气恼地将手机丢在一边,不准备回复他。 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这样做不妥,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回了条短信:“没干什么,准备睡觉了。” 没想到周亚泽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他问我道:“没和你那位表弟在一起?” 第五十章 无可奈何 一看到这条短信,我就恼了! 本来,我觉得周亚泽毕竟是我曾经尊敬和喜爱过的男人,虽然他白日里的行为很令我光火,但我还是不希望和他撕破脸皮,希望彼此能在心保留那么一点儿美好的印象,所以我刚才才给他客客气气地回复了那么一条短信,万万没有料到,他不但不领情,还变本加厉,更加露骨地挑逗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那条短信,我心里涌起一股怒气,我紧紧握着手机思忖片刻,然后“啪啪啪”按响键盘,给周亚泽回复了一条较长的短信。 我在短信里对他说:周总,你今天是不是喝高了?要不怎么净做离谱的事呢?没错,边旭不是我的表弟,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们除了周末一起出去运动打球,没有其他交往。白天我那样介绍他只是为了避免闲人说三道四,节外生枝,怎么就触到了你的g点上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讽刺我有意思吗?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掉价的事了,实话说你今天的行为真令我大跌眼镜,觉得你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接到我这个回复,周亚泽可能也很难堪,但他这份难堪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讽刺我呢? 发完刚才那条短信,我就象卸掉心一块沉重的包袱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想这回周亚泽应该知难而退,不会再那么无聊地来试探我了吧?我觉得我刚才那条短信语气虽然不轻不重,但也足够令他尴尬的了,他应该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给我回复了,那么今天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这样想着,我将手机扔到一边,关掉笔记本电脑,熄灭台灯,然后躺下准备睡觉。 就在我半合着眼睛准备入眠的时候,手机的知信提示音又响了。 我看着在黑暗闪烁着绿光的手机,想不去理会它,可是又硬不下那个心来,于是我干脆打开台灯披衣起身,抓起手机拿过来看了一下。 短信是周亚泽发来的,他在短信里对我说:对不起,我晚上确实喝了点儿酒,心里有点儿不痛快,可能言多有失,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道歉,同时也为白天的行为向你道歉,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我呆呆地拿着手机,看着这条短信,良久没有反应。 后来,我放下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又关上了台灯,重新躺了下来。 那一晚,我睡得并不太好,好象睡着了,但似乎又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白天经历的事儿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周亚泽的脸,边旭的脸,甚至是daisy的脸,他们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尖利的笑声,那个声音对我不无嘲讽地喊道:“蔚海潮啊蔚海潮,你活得可真是失败!你明明喜欢周亚泽,却不敢承认!带个男伴出去玩吧,又不敢承认他是你的普通朋友,还说是什么亲戚,结果让人家识穿了,哈哈哈,你可真是太好笑,太失败了!” 我抬眼望去,只见这个用尖利的声音讽刺嘲笑我的女人正是赵秉燕! 只见她双臂拢在前胸,就那样趾高气扬地看着我,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嘲笑我道:“你找个那么小的男孩子带在身边,不就是显示你不服老的心理吗?可不管怎么样,你的年纪都是没法更改的,你整天和那么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玩,只会落人笑柄,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他就象你包养的情人!” 赵秉燕的嘴喋喋不休地在那里说着,我心焦急似火,想反击她,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嘴头一回这么笨!我着急地冲她大声喊道:“不!不是!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 赵秉燕指着我的鼻子,凶神恶煞地大声对我喝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再反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 我心里要急疯了,心里有一大堆话要去反驳赵秉燕,可是口就是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候,我猛然坐了起来,才惊觉刚才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恶梦。 自从被周亚泽识破我和边旭的关系,尤其是做了那个恶梦以后,我渐渐地疏远了和边旭之间的来往。 我觉得我们总在一起玩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边旭虽然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来得及谈恋爱,但他早晚是要有女朋友的;而我也应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们两个朋友不象朋友,姐弟不象姐弟,总是厮混在一起,确实有点容易引人非议,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觉得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那一阵子,边旭也很忙,他们公司新接了一个项目,周六经常要加班,所以他也没什么时间来找我玩,另外,daisy后来还找过他几回,他曾经跟我说过这件事,并且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但被我婉言谢绝了,我觉得人家小男生小女生在一起约会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我一个半老徐娘何必跟在身边做那个电灯泡呢?所以我就拒绝了。 少了边旭这个共同出玩的小朋友,我的生活一下子又变得单调起来,又回到以往的状态去了。 业余时间实在闷得无聊,我就去找许心诺聊聊天儿,说说心里话,毕竟我们是同龄人,心诺又是那么善解人意,所以我和她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 有一次我去心诺那里,聊着聊着,许心诺突然向我提到了一个人,她问我道:“哎,海潮,你还记得李万详这个人吗?” 初听到李万祥这个名字,我有点发懵,随后我就记了起来,这是个我以前接触过的客户,他是一家家具制造企业的老总,我曾经给他们公司策划过一个宣传方案。 我一边吃着桔子,一边囫囵地回复许心诺道:“记得啊,祥云家具公司的老总嘛,怎么了?” 看我记起了这个人,许心诺脸上浮现起笑意,她凑近我,认真地对我说道:“我家老梁和这个李万祥关系不错,私交挺好的,有一次我们聊天时,不知怎么就提到了你,然后李万祥说了认识你,好象对你的感觉还挺不错。” 说着,许心诺眼睛亮亮地看着我,目光里颇有一番暗示的意味。 看她这副样子,我差点被桔子噎住,好不容易将嘴里的桔子咽了下去,喘了口气,我瞪大眼睛问许心诺道:“不会吧?据我所知,那个李总年纪可不小了!” 许心诺轻轻白了我一眼,柔声道:“也没有多大,五十出头。” 我惊语:“五十出头?五十出头还比我大十几岁呢!” 许心诺不以为意地拿起一瓣桔子放时嘴里,慢条斯里的咀嚼着,然后轻声对我说道:“反正老李身体可好呢,打球和保龄球什么的,体力不逊于我家老梁,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听她这样说,我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这个老梁家里什么情况?” 看我来了兴趣,许心诺拍拍手掌,然后认真地给我介绍道:“他前妻几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给他留下一儿一女,现在呢,儿女都已经长大了,好象还挺有出息的,女儿已经嫁人了,嫁得还挺不错。儿子呢,在海外留学归来,现在在帮他管理公司,听说也已经订婚准备结婚了。” 然后许心诺拍着我的肩,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反正如果你要是嫁给老李,没什么后顾之忧,人家孩子都大了,再说有儿有女,也不指望你再给他生儿育女,当然,如果你们愿意锦上添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着许心诺半开玩笑的话语,我轻轻捅了她一下:“去去,什么叫锦上添花?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许心诺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哎,这事儿你别不当成回事,如果你要是找个三十多岁没有小孩的,那你不得给人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你都这个年纪了,真的愿意再给他生一个啊?所以我才说你跟老李这样的比较务实,最起码没有什么思想负担了,不愿意生,就享受你们二人的二人世界,愿意生,那就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身体向沙发后背倚去,淡淡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想得可够远的啊。” 许心诺认真地对我说:“这些事你不得不考虑到,要不你见见老李吧?我看他是真的有那个意思,你们见了面再说。” 我无奈地摆摆手,急忙说:“算了,姐姐,我还是先不见他了。”然后我也很认真地对她说,“他都五十多了,你想想十多年后我四十多时他都六十多了,到那时候如果身体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不是我咒他,而是这些问题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许心诺无奈地笑了,然后对我道:“人家有那么多财产呢,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会请保姆照顾,不会麻烦着你的。” 第五十一章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访 说着,许心诺诚心诚意地劝我道:“真的,海潮,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老李,老李经济条件好,不催促你生小孩,你跟着他完全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都可以考虑辞职在家做全职主妇,平时就是跟着他到国内国外四处转转,这简直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我无奈地放下手的杂志,苦笑着对许心诺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 心诺瞪大眼睛反问我:“那你说怎么不简单啊?” 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思忖着对许心诺徐徐说道:“首先,象我们这种夫妻就属于半路结合的夫妻,人家的财产都属于婚前财产,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啊?我哪那么轻易的就坐享其成呢?最起码人家还有一儿一女,李万祥的年龄也不小了,从哪方面考虑,为了以防万一,我都不能失去自己的事业,因为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间这个李万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能就得卷着铺盖净身出户,他的财产全是他儿女的。” 许心诺听着我的叙说,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又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还有,他孩子那么大了,实话说我也挺忌讳的,”说着,我看了许心诺一眼,淡淡道,“说实话他那一儿一女比咱们都小不了多少,都是成年人了,肯定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尤其象他们这种有点儿财产的家庭,先方的子女多少都会忌惮父亲的后妻来抢夺财产的。” 许心诺看着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轻轻拍打了我一下,喃喃道:“你想的太多了吧?老李的私人财产少说也有几千万到一个亿,他怎么可能全留给儿女呢?如果你跟了他,怎么也会得到其一部分。” 我无奈地笑了,看着许心诺,回她道:“不是我想得多,而是这个社会就这么残酷。”然后我很认真地对许心诺说,“心诺,其实我也算经历了一些事儿,并不会象一般未经世事的女人眼皮子那么浅,虽然我也看重对方的经济条件,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如果对方特别有钱,我就更加感觉有些无所适从。我更希望找到一个和自己年龄以及经济条件各方面比较般配的,这样双方都没有压力,也比较好开展以后的生活。至于老李嘛” 说着,我又看了许心诺一眼,笑着对她轻声说道:“别人也许觉得他有钱,所以年龄大一点儿没关系,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多少金钱都买不来人的青春岁月,对了,你说老李五十出头,到底五十几呀?” 许心诺思索着,喃喃道:“好象是五十二周岁,也可能是五十三,”然后认真地对我说,“回头我问问梁永辰,再给你个准确的答复。” 听心诺这样一说,我赶紧冲她摆手,连声说道:“算了,算了,我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又凑近心诺,对她恳切地说道:“你说,他都那么大了,最起码比我大十七岁,我找他,别人觉得好象我奔着他钱去的。但其实我真不在乎这个,再者说,我四十多时,他都六十多了,我五十多时,他七十多,这个世界上本来女人就比男人长寿,男人因为常年吸烟喝酒,也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人群。等到他年近古稀时真的有点什么病,比如说瘫痪了,那时候我们也有一定感情了,你说我怎么可能把他全盘交给保姆来照顾?有哪个保姆能象自己家那样照顾得那么贴心呢?再说,从咱们的责任心或者良心出发,也不能那么做啊?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还得我守在床前给他擦屎擦尿,你说说看,到了那时,我这是找老公,还是找个亲爹啊?” 听到这里,许心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她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海潮,你可真行!你这想得可真周到哈哈哈我快不行了!你的话真是太搞笑了!” 我一本正经地对许心诺道:“你别笑,我说的全是正经话,所以我才说要找一个各方面都跟自己差不多的,这样没有压力。” 许心诺笑够了,然后故意问我道:“那你找到了吗?” 我瞟了一眼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道:“千金易得,一人难求啊!” 许心诺鄙夷地“切”了我一声,然后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对我喃喃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找不到合适的吗?或者说,找不到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年龄条件都相当的,每次见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 我看着许心诺问了一句:“为什么?” 许心诺拉着长调对我说道:“因为各方面实力和你相当的,比如年龄,收入,阅历,都和你差不多的这样的单身或者离异男,他们的优秀者,目光都冲着那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去了,给你剩下的,当然都是一些某方面有缺陷的歪瓜裂枣了,所以你才会在相亲过程一再受挫,见的都是一些条件不怎么样的挫男。” 听着许心诺语重心长的一席话,我片刻无语,后来叹了口长气,喃喃道:“你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心诺凑近我坐下,然后对我轻声说道:“所以我觉得你不能轻易放弃老李,你不知道象你这个年龄的单身女人,有多少争着抢着要嫁给老李的?你还在这左思右想顾虑个没完,可能在你顾虑这功夫,他就已经让其他女人抢走了。”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轻声询问许心诺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见见他呗?两个人先从普通朋友做起,看看相处的怎么样,再决定下一步的发展,就算不成夫妻,成为一对不错的好友,有老李这样成熟稳重的人在你身边出谋划策,也是一件好事。” 我低头深思着,良久,我抬起头冲许心诺点了点头,轻声道:“也是,那我考虑考虑吧。” 心诺冲我笑了笑,又拍了拍我的肩。 周一傍晚,我刚从公司出来,走出大厦的正门,正欲去停车场取车,这时候停在门口的一辆白色宝马轿车突然打开了门,一位衣着雅致的靓女冲我走了过来。 开始我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因为她眼眶上架着一副时髦的大墨镜,等她走到跟前摘下墨镜,我才认出来她竟然是赵秉燕。 看到赵秉燕站在我面前,我有点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那一瞬间我以为她只是凑巧路过这边。 可是看着赵秉燕走到我面前,定定凝视着我的样子,我方知她这趟是冲着我前来的。 我们在一米之远的距离呆呆地伫立着,良久,我轻声问她:“赵赵经理,你你是来找我的吗?”说着我还指了指自己。 我的语气有一点结巴,因为我确实不确定她就是来找我的。 没想到,赵秉燕居然冲我了然地笑了笑,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回,我刚才那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她些趟真的是为我而来,但我又有十二分的不解,我都已经离开益友那么久了,她和我之间还能有什么瓜葛呢?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赵秉燕语气柔和地对我说道:“你不用担心,今天我来找你,是因为一些私事。”然后她还征求地问我道,“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吗?” 我看着赵秉燕那真诚的眼神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我答应了,赵秉燕的神情显出一丝愉悦,她轻声询问我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上档次的西餐厅?或者咖啡厅也行。” 我狐疑地看着赵秉燕,然后淡淡冲她说道:“待角右拐,有个上岛咖啡厅。” 赵秉燕轻轻点了点头,喃喃对我说道:“那咱们就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我冲她点了点头,就这样,她锁好车门,跟着我一起向街角那家咖啡厅走去。 到了咖啡厅坐稳后,我们各自点了一杯蓝山咖啡,然后就相对半晌无语。 我发现今天的赵秉燕显得很憔悴,虽然她脸上仍然带着浓淡适宜的妆,但也掩饰不了眼角眉间那股淡淡的哀愁。 我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默默地打量着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大美女,同时不住地在心感慨着:“岁月不饶人啊,再美丽的女人,过了三十岁,也如保鲜的花朵一般容易枯萎。” 静默良久,赵秉燕抬起头,然后淡淡对我说道:“周亚泽快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将眼底的这抹情绪压了下去,我看着赵秉燕,勉强冲她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她轻声道:“哦,是吗?那要祝贺周总了。” 赵秉燕呆呆地注视着我,似乎有些不解地轻声问我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不觉得难过吗?”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她,冲口反问她道:“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看到我这偏激的反应,赵秉燕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她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算了,也许是我多虑了吧。”然后,她又看着我,对我轻声说道,“我要离开益友了。” 第五十二章 赵秉燕的心里话 听到赵秉燕这句话,我感到很吃惊,赵秉燕比我在益友广告公司的时间久,可以说公司成立之初她就来到了益友,而且她还是公司管理层,论益友管理层的老资格,还没有几个能比得过赵秉燕,以后她也是往公司高层的方向走的。 益友高管们手都持有公司一定份额的原始股,所以在年底分红和福利待遇各方面利润都是极为可观的,所以如果赵秉燕不动,一直待在益友广告公司,可以说前途一片大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决定离开益友广告公司,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看着赵秉燕那带着淡淡伤感的面容,我把心这个疑问轻声问了出来,我问她道:“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据我所知,赵秉燕已经在益友广告公司任职八年之久,从公司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一直升任现在的层管理,可以说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这家公司,可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不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她是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听我这样问,赵秉燕冲我淡淡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透着几许苦涩,笑容敛去后,她淡淡地问我道:“我为什么离开,你还不明白吗?” 她这样一说,我怔住了。 结合刚才她提到周亚泽要结婚的消息,我一下明白了她出走益友的初衷。 停顿片刻,我轻声问赵秉燕道:“你很喜欢周亚泽,是吧?” 赵秉燕瞟了我一眼,凄然一笑,轻轻道:“岂止是很喜欢?是非常非常喜欢!我”说着,赵秉燕犀利的目光看向我,她顿住了,她的眸光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液体。 赵秉燕嘴唇嗫嚅着,呆呆地看着我,哑声对我喃喃说道:“我喜欢了他整整八年!我对他的感情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从我进益友广告公司第一天遇到他起,我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他!” 说到这里,赵秉燕的语气有一点儿激动,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颇为激动地对我说道:“为了他,我放弃了无数个在别人看来极为优越的机会,包括跟随我母亲去国外定居,还包括我父亲在外事部门为我觅到的工作机会,这一切我都放弃了,不顾亲人的百般劝说和反对,我就是固执己见一门心思只想留在益友这个又累又惹是非的私人小企业发展,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赵秉燕一边激动地说着这番话,身体一边微微前倾看着我,此时她眼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因为激动脸庞也有些微微胀红,娇艳的双唇一张一合着,显得有些微微气喘。 我从来没看到过赵秉燕激动成今天这副模样,在我印象里,她一贯都是优雅得体注重自己形象的,包括和我的几次针锋相对,她也没有放下最起码的优雅外表,可是今天的她完全不顾忌以往那些苦心经营起来的美好形象了,巨大的失望令她完全失去了自我。 那一刻,我心里的震惊程度无法言表,但我不能表露出来,不管我和赵秉燕先前有多么大的矛盾,但她今天敢于对我袒露心胸,从侧面来说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不应该轻视和嘲笑这份信任。 我定定地坐在那里,呆呆地和赵秉燕对视着,随即,我迅从旁边的纸筒里抽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赵秉燕手。 形象全无的赵秉燕接过我递给她的那张纸巾,试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略带哽咽地哑声对我道了声:“谢谢。” 我有些尴尬地冲她扁了扁嘴,低声道:“不用客气。” 接下来,赵秉燕眼看着窗外,似乎在平息着胸的不平静。 片刻,她转过头来,眼圈仍然有些发红。 我看着她,犹疑着轻声问道:“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没及我的话说完,赵秉燕就断然打断我的话,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这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她这样说,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低下头,片刻没有说话。 后来,我抬起头看着赵秉燕,有些不解地问她道:“既然你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为什么不当面向他表白呢?” 赵秉燕看着我,冷然一笑,淡淡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表白?”说着,她低下了头,神情显得很黯然,“可是他拒绝了。” 我有些疑惑地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我实在是不理解周亚泽当初为什么要拒绝赵秉燕? 说老实话,赵秉燕和周亚泽无论从相貌c能力到家世背景,各方面都是很般配的,赵秉燕的相貌不用说了,出类拔萃的大美人儿,她的能力也是毋庸质疑的,至于她的身世背景,虽然没有周家那么显赫富贵,但也是可圈可点的,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儿,配周家这样的商贾世家,可以说是很般配的,可是为什么周亚泽就拒绝了她呢? 心里有这个疑问,我就轻声问了出来:“他为什么拒绝你呢?我觉得你们两人很般配啊!” 赵秉燕的目光突然看向我,其充斥着一种怀疑的味道,看她如此,我只好淡淡地苦笑着解释了一下:“我说的是心里话。” 赵秉燕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她沉默片刻,才对我喃喃说道:“其实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说我和他很般配,可是你知道吗?”说着,赵秉燕又猛然抬头看向我,目光又浮现出泪光,她有些哽咽地对我喃喃道,“可是有时候爱情并不是般配就能够拥有的!” 我无奈地沉默着,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此刻说什么好,此刻赵秉燕的情绪很激动,我感觉无论我说什么,都会不小心刺激到她,所以我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缄默。 过了片刻,赵秉燕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对我说道:“我问他,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你猜他怎么对我说的?” 我顺着她的话轻声追问了一句:“她怎么说的?” 赵秉燕苦笑了一下,那笑容分外凄楚,她抿着嘴唇,不住地摇着头,然后哑声对我说道:“他说,他没有选择我,并不是因为我不好,而是因为我太完美了,他怕给不了我想要的那种完美无缺的爱情,所以不敢也不能接受我这份沉甸甸的爱。” 听到这句话,我在心里暗暗苦笑:周亚泽啊周亚泽,你可真会说话,你这样拒绝一个女人,不是摆明了让她没法对你死心吗? 但心里这样想,表面却不能说出来,我轻轻叹息着,然后语气颇为无奈地对赵秉燕道:“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不死心呢?毕竟你条件这么好,想要找什么样的,都能找得到。” 说着我淡淡打量了赵秉燕一下,我说的是事实,以赵秉燕的美貌和才能,她想要找一个和她配得上的男人,并非难事,据我所知,益友广告公司的副总魏东对赵秉燕就一往情深要,可是她却始终没有答应魏东的追求。 所以,赵秉燕独身至今关键还在于她自己的心结,也即她对周亚泽一直不死心。 赵秉燕苦笑着摇着头,对我道:“我说了,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眼里已经有了他,怎么还可能容得下别的男人呢?”赵秉燕的声音显得分外的凄凉。 听到这里,我已经很无奈了,我知道赵秉燕不管怎样犀利刁钻,但在感情世界里,她确实是一个傻女人。 接下来,我们相对沉默着,良久,我有些疑惑地轻声问赵秉燕:“那周亚泽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是那个吴嫣然吗?” 听到这句,赵秉燕冲我冷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她淡淡对我说道:“有些事你并不清楚,其实周亚泽一点也不爱那个吴嫣然,他和她在一起只是迫于他们两家的压力,因为他们两家是世交,吴嫣然的父亲当年好象还救过周亚泽的父亲一命,那个吴嫣然为了能嫁给周亚泽,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真正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说着,赵秉燕又冷笑了一声,看着我淡淡道,“你别看吴小娜当着你们的面那样抬高她家那位远亲,但在背后和我们议论里起吴嫣然来,总是一副嘲笑和不屑的口吻,她没少笑话那个吴嫣然,说她被吴家惯坏了,既没有什么教养,也不懂得怎样俘获男人的心,令周亚泽对她厌烦透了,她说他们的婚姻就是一桩笑话,如果真的结婚,婚后一定有好戏看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我想这才是赵秉燕始终对周亚泽没有死心的一个原因,因为她深知周亚泽和他名义上的那个未婚妻感情并不好,所以她对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此刻,传来周亚泽和吴嫣然的婚讯,所以赵秉燕心那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我默默地看着赵秉燕,沉默良久,轻声问了她一句:“那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什么目的呢?” 赵秉燕看着我,此刻她眼全无笑意,但却显出几分真诚,她看着我,轻声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只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第五十三章 过把瘾就死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我静静地看着赵秉燕,轻声询问她。 听我这样问,赵秉燕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扶了扶她那副美丽的镜框,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复又抬起头来,声音略带沙哑地对我喃喃说道:“你离开益友之前的那次传真件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小兰是我指使的。当时,她先是将那份传真件给了我,后来我又通过电话晚上联系了她,让她和我达成攻守同盟,不承认你曾经将那份传真件给过小兰。” 赵秉燕说这番话时很困难,不长的一段话被她说得吞吞吐吐,间断了几次,她偷偷瞟了我一眼,神情也越发变得局促起来。 虽然,我早已经推测出那件事情的真相可能是如此,但是今天,当我真真切切地从赵秉燕口听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还是感觉很震撼。 我死死地瞪视着坐在我面前的赵秉燕,目光半天没有移开,在我犀利的目光的注视下,赵秉燕的神情显得更加局促了,她微微垂下了头,双手用力揉搓着摆在她面前的那个小钱夹。 良久,我冷冷地质问赵秉燕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赵秉燕猛地抬头看向我,她的眼隐隐带着泪光,目光透着羞惭和无奈。 她嗫嚅着,片刻,对我低声说道:“我的本来目的是想逼走你,因为这类事件公司原来有过先例,对违反公司规定的员工最终做出的处罚决定都是开除,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试一试,妄图让你离开益友。” 我无奈地冷笑了一声,目光瞥向一边,片刻,我又将目光移回到赵秉燕身上,冷冷地问她:“为什么非要逼我走呢?” 赵秉燕抬起头看着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哑声回复我道:“很简单,因为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我觉得周亚泽对你动了心。这种感觉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来没有过,益友有很多年轻美丽的未婚女孩,有些甚至公开向周亚泽示过爱,吴小娜就是其一个,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公司里任何一个女孩动过情,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冷冰冰的面孔,包括对我也是那样,所以我们私下里都认为他有点儿性冷感。可是他对你不一样” 说着,赵秉燕看向我,斟酌着缓缓对我说道:“他对你有一种少见的好感,或者也可以说是耐心吧,你这个人做事风风火火,有时候粗枝大叶的,实话说我和公司里很多女同事,其实私底下都很不待见你这种作风” 说到这里,赵秉燕又看了我一眼,神情显得有点尴尬,她扶了扶眼镜,接着往下说:“可是不知为什么,你这种风格偏偏对了周总的胃口,他不止一次当着公司领导层的面夸奖你做事有魄力c有胆量,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这种话我听得多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实话说我在益友这么多年,周亚泽从来没有这样夸奖过我,就算有过一些赞赏,也是肤皮潦草的,所以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对你的感觉,和对别人的感觉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那是上司对下属的一种欣赏,但我从一个女人的角度看,觉得他其实是比较喜欢你这种真性情的女人的,你应该比较对他的胃口,所以他才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夸奖你。” 听到这里,我无奈地笑了,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赵秉燕,平静地对她说道:“我始终觉得周总对我的好感仅仅是因为我工作卖力,没有一个老板不喜欢工作卖力的员工,周总对我,也是如此。我觉得你是太多心了。” 赵秉燕轻轻用小勺拨动着杯的咖啡,淡淡地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所以也就不想在此处再和她浪费时间,此时我心还有另一个疑问,我有些不解地询问她道:“小兰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呢?在我印象里,她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人左右的人啊?” 实话说我对小兰不薄,她进益友后所学的业务流程都是我带的,所以我始终不明白她当初那么做的初衷。 赵秉燕抬起头看向我,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低声向我解释道:“因为小兰母亲生病,她之前曾在我这里挪借过一笔款项,我也算是对她有恩吧,”所以在传真件那件事情上,她虽然不认同我的想法,但因为之前曾经得过我的恩惠,所以她最终委曲求全了,答应配合我的行动。” 我默默地听着,在心里默默地苦笑着,人生就是这么残酷,所谓受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但小兰这种施报的方法也太极端点儿了吧?不惜以损害一个和她毫无利益冲突的人的利益来报答自己的恩主,只能说这个世态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看我在那里低头沉默着,赵秉燕又低声对我补充了一句:“海潮,真的对不起,其实后来我也挺后悔的,小兰走前也对我哭诉,说她这辈子只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你。我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失去自己的本心。” 我无奈地苦笑着,轻轻叹了口气,徐徐对她说道:“算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就不要再提这些陈年旧账了,毕竟我们现在都已经离开益友了。” 赵秉燕尴尬地笑了笑,喃喃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度的人。” 我看着坐在面前的赵秉燕,无奈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要不就不会有后来将饭盘扣在吴小娜头上的事了,只是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现在赵秉燕这样诚心诚意地向我道歉,难道要我再向她兴师问罪大动干戈吗? 那根本不是我的作风。 所以我释然地笑了,然后看着赵秉燕,不无戏谑地对她说道:“其实我的度量也没有那么大,要不后来也不会在食堂向吴小娜发彪了。”说着,我看了看赵秉燕身上那套美丽的套装,半开玩笑地逗她道,“你没找我赔衣服就不错了。” 听到我这样说,赵秉燕也略带羞涩地笑了,然后她轻声对我道:“那一次小娜确实做得过分了,换作是谁,也无法忍耐的,至于我那身衣服,就算了吧。” 我们两个人都释然地笑了,所谓相见一笑泯恩仇,说的可能就是此时此地的我们吧。 后来我和赵秉燕又聊了聊,我问了她几个心不解的问题,我问她:“如果你觉得对你构成了威胁,我觉得吴嫣然更应该是首当其冲的人选啊,毕竟她已经堂堂正正地和周亚泽订婚了,为什么你不嫉妒她,反倒来嫉妒我呢?” 赵秉燕笑着对我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和吴小娜很熟,所以我早就清楚周亚泽和吴嫣然那桩婚事是一桩家族联姻,也知道周亚泽并不爱那个吴嫣然,听吴小娜描述的种种,我也清楚周亚泽并不太把那个吴嫣然当回事儿,和她在一起,只是迫于家庭的压力,为此吴嫣然闹过不只一回,说周亚泽不爱她什么的,所以打心眼里我对那个吴嫣然妒嫉不起来,因为她真的不值得我嫉妒,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得到过周亚泽的心。” 听到赵秉燕这番淡淡的讲述,我心头若有所思。 那天和赵秉燕分手前,她还认真地对我说道:“海潮,我觉得周亚泽对你,真的是有一点动了心,相信我,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也许,他就喜欢象你这样开朗无华的女人,”说着,她还象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补充道,“对了,我听说周亚泽的前女友也是一个朴实开朗的女孩,和你性格虽然不是完全相同,但你们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周亚泽的肋骨,他生性就喜欢这一类型的女性。” 说到这里,赵秉燕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如果我是你,就努力争取一把,反正得到了就是得到了,哪怕过把瘾就死也行,最起码这一生和这样一个值得的男人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回,算是没白来世间一趟。如果得不到,那也怨不得你,你也算尽力而为了,心没有遗憾了,总比你这样退避三舍不明不白的好。” 和赵秉燕分手后,她的话久久在我耳边回荡。 争取?呵呵,我在心头苦笑,怎样去争取?难道去公然向周亚泽表白,说我很喜欢他吗? 莫要说周亚泽现在已经有了名义上的未婚妻,就算他没有,这种倒追的事我也做不出来。 所以,这所谓的争取和过把瘾就死,对我而言完全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几天以后,我们公司老总许博举办了一个家庭式的晚宴,举办者是他和他的现任女友,地点在他的私人别墅,被邀请的对象都是他在社会上的一些至交好友,同时还有欧林广告公司的一些领导层和重要员工,这种晚宴的目的就是许总为了联络和各方面的感情而举办的一种联谊会。 因为我们部门经理的极力举荐,我居然也被邀请参加了这个宴会,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闹哄哄的场合,但无奈部门经理力邀我,后来许总知道后也对我发出地邀请,我要是实在托辞,就有点太不识相了,所以那天我穿了套海静帮我买的一件靛蓝色的礼服裙就去了。 没想到,在那场晚宴上,我居然碰到了很多熟人。 第五十四章 另类的相亲 许总家的别墅很大,客厅的面积目测就有一百多平方米,为了当天的宴会,专门将客厅央给空了出来,客厅两边摆满鲜花,间还搭有自助餐形式的餐桌,上面摆着各式美味佳肴以及珍贵的酒品,方便宾朋们随时享用。 当天,许博看上去非常精神,昂贵的西装以及精神的短发将他不算高大的身材衬托得很是英姿飒爽,加上他熠熠生辉的自信眼神,成为那场家庭式晚宴当之无愧的男主人。 他的女朋友凌薇当晚身着一套银白色带亮光的鱼尾礼服裙,发髻高高地挽在脑后,脸上施着浓淡得体的妆容,显得非常妖娆美丽。 凌薇显然就是这场晚宴的女主人了,她举止得体地招呼着各位宾朋,我进去后也得到了她热情周到的款待,因为之前很少参加这种宴会,一时间我还有点儿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感觉。 那些宾客我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于是开始我一直和我们部门经理还有他女朋友站在一起寒暄,毕竟是熟人嘛,这期间许总过来和我们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招呼其他客人了。 没想到,我刚到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许心诺和她老公梁永辰居然也到了,和他们一起到场的还有那个家具企业的老总李万祥。 我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邂逅许心诺两口子以及那个李万祥,情不自禁有些惊喜。 许心诺两口子还有李万祥一起走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梁永辰和李万祥就去和其他客人寒暄了,许心诺站着和我随便闲聊了几句。 我问许心诺:“你今天怎么来了?你们和我们公司许总熟吗?” 许心诺站在那里,一边优雅地品味着红酒,一边冲我淡淡笑道:“咳,都是永辰他们平时的关系,商场人,谁都愿意多一个朋友,这种场合就是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的,所以能参加当然也不会推却了。” 我也淡淡地笑着,打量着今天身着清绿色时髦套裙的许心诺,以及她刚刚做过的美丽盘发,感觉这一身装束非常适合她,烘托得她的气质更加优雅高贵。 再环顾我自己通身上下,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那么一股土味儿,和这种场合格格不入的感觉。 看出了我的心思,许心诺上下打量着我这一身裙装,然后轻轻点头对我说道:“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很漂亮。” 我无奈地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低声对她说道:“得了,少抬举我吧,我穿什么都是那副样子,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许心诺冲我瞪了瞪眼睛,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道:“我说的是真的。”然后她还拢了拢我的头发,笑着夸赞道,“这头型也很适合你,配上这套裙子,显得整个人很精神。” 让她这一样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其实今天为了能来参加这个宴会,我专门去美发店做了头发,而且还往我那不算太白的皮肤上施了一层薄粉,化了个淡淡的妆,只为不让别人看起来我太寒酸,给欧林广告公司丢人。 看许心诺一个劲打量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解释道:“这套裙子是海静帮我买的。” 许心诺一边品酒一边不住地点头称道:“我说呢,你怎么变得这么有眼光了?海静那个大美人胚子,那眼光当然不用提了,选的衣服件件都有款,这件衣服简直就象为你量身订制的一般,很合体。” 我腼腆地笑着,然后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后来,许心诺拉着我的衣角,将我拉到了一边僻静的露台上,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其实我和永辰知道今天你要来参加这个宴会。” 我有些不解地问她道:“你们怎么知道?”毕竟我不是公司什么重要的员工,我来参加也是临时受到的邀请,不知道许心诺和梁永辰这一对比鬼都精灵的两口子怎么得到了消息。 许心诺无奈地冲我一笑,淡淡道:“这你就没管了,反正我们知道你要来就是了,所以呀,我们才和李万祥搭伴前来,就是想为你们制造个相处的机会呀!” 我看着许心诺那张认真的面庞,不禁喟然笑道:“什么呀?你们可真是” 许心诺一把拉过我,打断我的话轻声在我耳边叮嘱道:“你先别那么多废话了,反正一会儿那个李万祥会过来找你搭话,你就先和他聊着,就按我以前叮嘱你的,做不成夫妻,做一对普通朋友也好啊。” 看我的神情还有点犹豫,许心诺使劲推了我一把,秀眉微蹙着对我压低声音道:“哎哟,你就别那么小家子气了,人家也没说要和你怎么呢,只是本着先交个朋友的态度处着看呗。” 许心诺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也不好再强自推托,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后来,许心诺和我在那个安静的露台上分别整理了一下发式和衣裙,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落落大方地走回晚宴现场。 果然如许心诺所说,我们刚刚走进会场一会儿,那个李万祥就冲着我们走了过来。 他先是和蔼可亲地笑着和我们寒暄了几句,然后这个时候梁永辰突然招呼了许心诺一声,许心诺一边答应着,一边冲我们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就向着梁永辰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接下来,只剩下我和李万祥两个人了,我们先是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李万祥冲我温和地笑了笑,轻声对我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我一想,这个建议也好,总比象木头桩子一样傻站在这里好,于是就冲他勉强笑着,答应了。 李万祥带着我走到这个大客厅左边的一个大露台,那边摆着不少供客人休息用的白色坐椅,同时桌子上带摆着一些果品,供客人品尝。 李万祥微笑着对我说道:“在这里坐着吹会儿风,也是很惬意的。” 我腼腆地冲他笑笑,然后我们在两张临近的圆椅上坐了下来。 李万祥为我和他都叫了饮品,待服务生离开后,我们就相对着开始闲聊起来。 他主要问了我问我的家庭情况,我也实话实说,告诉他我现在具体的情况,在这过程李万祥一直很认真地听着,并且不住地点头。 待我说完了,他对我说道:“我的家庭情况小许都向你做了大致描述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她大致说了一下。” 李万祥和蔼地笑了,然后温和地对我说道:“情况大致就是那样,我妻子几年前因病过世。现在,女儿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小孩,我马上要当外公了,儿子也有了意的人选,婚期也将临近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公司也在逐步放手给儿子,所以我可谓是无事一身轻,以后的日子就是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李万祥说这番话时,身体微微倚靠着坐椅,神态显得很大方,看着我的目光也显得很温和,确实具有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男士该有的风度。 我淡淡冲他笑了一下,却不知说什么好。 接下来李万祥又问我道:“我听小许说你很珍惜你的事业,即使再婚也不准备放弃,是吧?” 我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话题,略微一惊,然后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觉得一个成熟的女人,只有一直拥有自己的事业,生命才有奔头,也才不会和社会脱钩。” 李万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这倒也是。” 那一晚,我和李万祥聊了不少,主要是大致介绍了一下彼此的现状以及以前的经历,看来他确实是真心想找一位爱人的,实话说真正坐下来和他接触以后,我也并不反感他,他毕竟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气度非常沉稳,虽然年龄大了点儿,但因为一直坚持运动,所以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十八岁的年龄差距在我们两个身上也显得并不违和。 我明白为什么许心诺一门心思要把我介绍给这个李万祥了,这确实是个颇具吸引力的男人,和他相处时,他对你有一种父兄般的关爱和照顾,女人没有几个不喜欢这种被照顾和呵护的感觉的,所以在不知不觉之间也就慢慢接受了他,改变了之前的某些想法。 总之那晚我和李万祥聊得很不错,我知道李万祥其实是想找个愿意全职在家的女人做他的另一半,毕竟这样一来时间自由一些,但我不愿意放弃事业,他也并没有说什么,还一再说他也觉得有事业心的女人其实很令人尊敬。 就在我们聊着的时候,我猛然听到客厅里一阵喧哗声,我无意间一瞥,看到许总向一个人快步迎了上去,一边迎上去,一边对那个人大声说道:“哎哟,亚泽,你今天可是姗姗来迟啊,当罚酒三杯。” 听到“亚泽”这两个字,我神色大变,然后抬头向他们那边看去,却看到站在许博面前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确实就是周亚泽。 相比较许总夸张的表情,周亚泽的表情就显得内敛许多,他略带歉意地向许总解释道:“不好意思,临出门公司恰好来了个重要的美国客户,于是就陪他聊了一会儿,来晚了,抱歉啊。” 周亚泽一边说,他的目光无意识地向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第五十五章 请跟我走 周亚泽的目光淡淡扫过我们这边,似乎没有看到我的样子,此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但她却不是吴嫣然,而是周亚泽的秘书高澜。 他们在许博的陪同下往宴会大厅间走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居然紧张到这个程度?我在心里暗笑自己的不争气。 李万祥看出了我的失态,淡淡地对我笑道:“怎么?遇到熟人了?” 我尴尬地冲他笑笑,小声道:“刚才那位是我们以前公司的老总。” 李万祥点点头,笑道:“我认识,周亚泽嘛!以前打过交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为什么脸有点微微发烧,好象被人看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事似的。 李万祥就那样微微带笑,和蔼地看着我,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对李万祥道:“我听心诺说你很喜欢运动?” 听到我问这个问题,他赶紧回应我道:“是啊,我球和羽毛球打得都不错,我听小许说你也很喜欢这两项运动,回头咱们可以切磋一下。” 我干干地冲李万祥笑了笑,答道:“好啊。” 心里却暗暗吁气,这个许律师为了把我推销出去,简直是不遗余力啊,把我的什么爱好都告诉人家了,有这样一位“热心”的朋友,我是应该哭呢?还是应该笑呢? 自从周亚泽到场,我的情绪就有点不在状态了,和李万祥聊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应付的感觉,目光也时不时地瞟向大厅那边。 似乎看出了这一点,李万祥微笑着对我说道:“要不咱们出去转转吧?” 我尴尬地冲他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一起起身,重新走回宴会大厅。 这时侯周亚泽正和许博他们在大厅里寒暄,周亚泽身后站着他那位美丽的秘书高澜,许博身后则站着他的女友凌薇,两位年轻美丽的女士都经过了精心的装扮,争奇斗艳,那场面煞是好看。 不过,今晚高澜应该是以周亚泽女伴的身份来参加这个晚宴的,而非恋人。 这时我在心里纳罕,这样的场合,周亚泽为什么不带上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吴嫣然来参加呢?毕竟吴嫣然的身份更适合啊。 因为高澜我们过去共事过,都很熟悉,所以现在远远地看到我出来,高澜就向我挥了挥手,礼貌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她甜甜地笑道:“海潮姐,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高澜是个聪慧而且善解人意的姑娘,要不也不会做周亚泽的秘书一做就是几年,现在她既然和我打招呼了,我也不好再故意回避,于是就向她那边走了几步,勉强笑着回应她道:“是啊,真巧。” 我和高澜对话的时候,正和许博寒暄的周亚泽目光淡淡地扫过我身上,冲我微微点头,然后又顺势瞟了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李万祥一眼。 周亚泽冲我点头,我也只好尴尬地冲他微微颔首。 周亚泽继续和许博说话,高澜抽空和我低声交谈了几句,她问我:“海潮姐,你怎么来参加这个晚会了?” 我冲她微微一笑,然后轻声道:“因为我在欧林广告公司啊。” 听我这样说,高澜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瞟了一眼站在我们身后的许博,然后轻声对我道:“噢,原来是这样,你们老总举办家宴,你来参加是理所当然了。” 我淡淡一笑,然后反问她道:“你也早就知道这场晚宴了吧?” 听我这样说,高澜用暗示的眼神冲我轻轻摇头,然后凑近我小声道:“我是临时得到的通知,来陪周总参加这场晚宴的。” 我恍然大悟,轻轻点头,心了然,象周亚泽这样的青年才俊,来参加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晚宴,身边是不能没有女伴陪同的,当然,如果他名义上的女友不方便前来参加,那这个角色就只有请秘书或助理来代劳了。 看我和高澜窃窃私语,正在和许博他们寒暄的周亚泽又瞟了我们一眼,见他犀利的目光瞟过来,高澜马上住嘴,然后恢复直立的站姿,脸上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 我知道有周亚泽在场,有些话高澜是不好多说的,正好这时候许心诺看我出来了,在那边招呼我,于是也就识趣地和高澜告了个别,向许心诺她们那边走去。 此时,李万祥已经被相熟的宾客拉去寒暄了,几个年龄相近的人拍拍打打地在大厅一角高谈阔论,场面甚是热闹。 许心诺将我拉到大厅的一角,看着李万祥他们那边,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刚才谈得怎么样啊?” 我无奈地冲她淡淡笑道:“能怎么样啊?刚刚开始接触,就是介绍一下彼此的情况呗。” 许心诺暗示地冲我挤了挤眼睛,然后又瞟了李万祥那边一眼,在我耳边低声道:“再接再厉,我看李大哥今晚情绪很高,看样子对你挺满意的。” 我又无奈地笑了,鉴于此刻周围有那么多陌生人,也不好就这个话题和许心诺再深入探讨,于是只好尴尬地扁了扁嘴了事。 后来,我和许心诺又聊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时候,我们部门经理和他女友走过来向我告别,说他们要提前回去了。 我看了下手表,此时已经快晚上九点钟了,于是我对许心诺说道:“太晚了,我也回去了。” 许心诺看着我,轻声道:“忙什么哪?你家里不是没有孩子吗?再呆一会儿再走嘛。” 我尴尬地冲她笑笑,轻声道:“算了,这种场合本就不适合我,再说明天还要上班。” 许心诺无奈,只好冲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过去向许总和凌薇打了个招呼,然后拿着自己的小包,就向外面走去。 快要走到门口时,李万祥这时也走了过来,他问我道:“小蔚,你要回去了?” 我微笑着对他道:“是啊,李大哥。”然后还和他客气了一句,“李大哥,咱们回头再联系。” 李万祥冲我淡淡笑道:“好。”然后他还问了我一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赶紧婉言谢绝道:“不了,李大哥,我今天开车过来的。” 听我这样说,李万祥也就不再坚持,了然地冲我笑笑,叮嘱了一句:“这样也好,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我笑着冲他轻轻颔首,就向大厅外面走去。 就在我走出许博家客厅正门,正在下台阶时,旁边的阴影处慢慢闪出一个人影,当时我全无防备,吓了一跳,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周亚泽。 当时我就那样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低声对周亚泽说道:“你吓死我了!” 周亚泽双手插兜,冷冷一笑,慢慢踱到我面前,我感觉此刻他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似乎是饮酒了,他定定地看着我,那目光显得很冷。 我看着他这副表情,有时有些失措,不禁下意识地问道:“怎怎么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舌头居然有点打转儿。 周亚泽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对我命令地般地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听到他这句话,我吃了一惊,呆愣几秒后我冲口对他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没想到周亚泽一下子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在我耳边再次命令道:“我说了,我送你回去!你的车,我回头让别人来取!” 说着,他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握在我手的车钥匙,然后拉着我不由分说地向他的座驾的方向大步走去。 当时,我几乎懵了!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周亚泽!一贯冷静自持的周亚泽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这也算是在公开场所,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这样拉着一个并非他女友的手向前走去! 他的手象一把铁钳,我的手被他攥得生疼,间我曾经几次试图甩开他,但都失败了。我也曾想挣扎着不跟他往前走,甚至想大喊:“你疯了吗?” 但不知怎么,当时就是没有做到那一步,可能也是顾虑客厅里面还有我很多熟人,如果我用力挣扎抑或喊叫,将他们全都惊出来,那场面将更为尴尬。 于是,在半被迫的情况下,我被周亚泽以生拉硬拽的方式拽到了他的车里,将我塞进副驾驶的位置后,周亚泽就用力关上车门,然后迅拐过来上了驾驶座。 我还想开门逃跑,但这时候手疾眼快的周亚泽已经将车门锁上了,并且迅发动了车的引擎。 直到车慢慢驶入大道,我才感觉周亚泽徐徐吐出一口长气,我恼怒地瞪着他,厉声质问他道:“你疯了吗?” 他根本不看我,神情也不为我的话所动,只是淡淡对我说道:“别说话,我喝酒了,现在你最好别刺激我,你总不想看到我们都车毁人亡吧?” 被他这句话惊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长久没有说出话来。 第五十六章 午夜私语 周亚泽的眼睛直视前方,专注地把握着方向盘,车不疾不缓,稳稳地驶在夜色的繁华大道上。 看着他那副专注认真的样子,我冷哼了一声,心想喝了酒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他就不怕被交警逮到?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气得闷声不响。 可是渐渐地,我感觉不对劲儿了,看着窗外这漆黑黑一片陌生的道路,他这是要把车开到哪里去呀?他肯定不是送我回家,但这方向也不是往他家去的方向,难道他要将我 想到这里,我沉不住气了,我侧过头,磕磕巴巴地质问了他一句:“你你这是要把车往哪儿开啊?” 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弯了弯,但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气恼地转过头,不想理他,可是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道路,我更加沉不住气了。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这回我的嗓门陡然高了八度,声音里甚至都有点气急败坏的成分了。 没想到我这么声嘶力竭地冲他喊叫,他却根本无动于衷,面色沉静如水,依然目视前方,专心致志地开他的车。 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上去开始抢夺他手的方向盘,口气恼地喃喃道:“少在那儿装聋作哑!你给我停车!” 被我这样一抢夺,周亚泽手的方向盘开始失去方向,车子在僻静的道路上东扭西扭动,最终被迫缓缓停了下来。 车子嘎吱一声在路边阴暗的树阴处停了下来,周亚泽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良久没有吱声。 我气愤地看着他,片刻,他将头慢慢转向我,平静地问我道:“真的想让咱们两人来个车毁人亡?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是吧?” 一听这话,我气得直瞪眼,冲口骂他道:“神经病!谁要跟你同日死啊?这大好日子我还没活够呢!” 周亚泽冷冷笑了一声,再次将头转了过去,直视着前方。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吧,这半夜三更的,我可不想陪你在这里闲坐,明天我还要上班呢!”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他将车内的灯打开,然后苦笑着叹了口长气,双手放在脑后,头向椅背的方向沉沉地靠去,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似乎显出几分疲惫。 本来,我还想催促他有话快说有屁快话,但看他这副样子,也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周亚泽沉默了半晌,才瞥了我一眼,悠悠地对我说道:“真的那么讨厌我?”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半年来,看样子你过得不错呀,得到老总赏识,周末有小帅哥陪伴左右,生活还有一位成熟的老大哥嘘寒问暖,看样子离开益友以后,你是真正的一跃龙门如鱼得水了?”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气不过,这些男人怎么都这副德性?徐明辉在得知我离婚后过得很滋润后也是专门来找我,对我冷嘲热讽,今天周亚泽还是如此!难道他们都看不得我活得比以前滋润快活?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反问他道。 周亚泽看着我,苦苦一笑,低声喃喃道:“相处几年,就算没有感情也有工作情,占用一点时间听一个旧日上司倾倒几句心里话,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说着,周亚泽略带嘲讽的看了我一眼。 我无奈地冷笑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好象倾听你心声这个角色应该由你的未婚妻来担当吧?” 听到我这句回答,周亚泽似乎来了兴趣,他转过头凑近我,看着我的眼睛,戏笑着问了一句:“你吃醋了?” 我躲避着他炽热的眼神,没好气地低声回道:“谁吃醋了?”同时不耐烦地低声叨咕了一句,“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周亚泽又将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对我说道:“我和她分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略略一惊,情不自禁转过头看向周亚泽,却正对上他充满无奈的目光。 看我看他,周亚泽又对我补充了一句:“准确地说,是她怀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 这个消息更加令我瞠目结舌,良久,我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我轻声对他嘀咕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 毕竟周亚泽和吴嫣然是光明正大的恋人,有性生活是必然的,在女方怀孕未产之前,很难断定腹胎儿到底是谁的种儿,所以我才疑惑周亚泽为什么会那样笃定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她怀孕快两个月了,可是最近三个月我根本没碰过她。”周亚泽淡淡地对我解释了一句。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不解,没压抑住心里的情绪,直接反问他道:“你在对她实行冷暴力?” 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曾令我深深着迷,但如果他故意冷遇一个女人而逼迫对方与他分手,站在公义的角度上,我也是不能认同和谅解这种行为的,所以才会这样质问他。 “不算是冷暴力吧?我只是想让彼此冷静一下,看看将来怎么走,到底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这段时间,她闹得实在太厉害了,将我搞得身心俱疲。”周亚泽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 “然后呢?然后她就找了别人?”我小声追问了一句。 周亚泽苦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她说因为心里太苦闷,所以到酒吧买醉,结果跟一个不想熟的男人走了,对方将她带到酒店,最后就发生了那种事情。”周亚泽淡淡的语气不含一点感彩。 我听着,有些为那个吴嫣然打抱不平,我思忖着对周亚泽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可以告对方强奸啊?女方在酒醉的情况下,完全不清醒的!这种情况下与女人发生关系,和强奸没有两样!” 看着我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周亚泽有些无奈地笑了,他淡淡对我说道:“你真的相信她所说的话?” “我”我一时无语凝噎。 周亚泽又自顾自苦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对我说道:“可据我后来调查,她以前就认识那个男人的,对方也是个富二代,家族颇有背景。” 这一回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毕竟周亚泽和吴嫣然他们那个圈子的背景有多深,不是我这样的草根阶层能体会的。 “本来,她还想向我隐瞒一切,甚至在她母亲的策划下,想偷偷打掉那个胎儿,然后再名正言顺地和我结婚”过了片刻,周亚泽又悠悠地对我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但怎么可能呢?”周亚泽看了我一眼,目光更加充满讽刺,“我周某人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这些事儿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耳目呢?” 周亚泽冷笑着,然后手伸向衣兜,摸出了一盒烟。 他抽出一只点燃,呛人的烟雾登时间弥漫在车厢不大的空间里,我忍不住呛咳了两声,并且皱着眉头用手驱了驱那呛人的烟雾。 看我这副情景,周亚泽识趣地熄灭了烟,并且将车窗半打开。 夜晚清新凉爽的空气流入车厢,一下子令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那你目前准备怎么办呢?”片刻后,我轻声问了他一句。 周亚泽头靠着车座,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原来,我想分手,分不掉,因为两家宿缘已久,有着方方面面盘根错节的关系,她父亲救过我父亲一命,我父亲在商场上帮过他父亲很多回,多年的情谊,加上家族利益的驱使,令我们两家很难分开,她甚至对我母亲说,宁愿我婚后找个小的,也要做我名义上的妻子。堂堂的吴家大小姐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我父母还有什么话好说?再说本来我父母也对她父亲当年的恩情感恩戴德,所以我母亲对我说,你可以有别的女人,但你娶进家门的,一定要是嫣然,我承认,我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男人,虽然我呈现在外人面前的,都是冷酷坚毅的一面,但面对家庭的压力,我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爱情于我而言,是个太虚幻的东西了,而我们与吴家盘根错节的关系,可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我的真实生活。” 默默地听着周亚泽这一席话,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发表什么样的意见了。 片刻后,周亚泽又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个婚,肯定是结不成了,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向她提出分手了。本来,发生了这种丑事,我应该感觉到愤怒和羞恼,可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说到这里,周亚泽看了我一眼,淡淡问我道:“是不是觉得我太薄情寡义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他薄情吗?应该也不算吧,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他和吴嫣然的婚恋已经不仅仅是两位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而是裹杂了太多的家族背景,这种感情,本身就是很沉重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嫣然,但是其实目前这种选择,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根本不爱她,就算她如愿以偿,做了我的妻子,但婚后和一个不爱的男人生活,对她来说,将是更大的恶梦,现在这样,她最起码还可以去找一个真正爱她珍惜她的男人。”沉默片刻,周亚泽徐徐对我说道。 第五十七章 示爱 听着周亚泽淡漠而疏离的一席话,我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看着他,轻声问他道:“你真正爱过什么人吗?” 周亚泽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然后淡淡对我说道:“爱过” 接下来,他缓缓地对我说道:“她算是我的初恋吧,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在海外相识。她并不是特别的美丽,但却相当可爱,喜欢笑,也喜欢讲一些小笑话给我听,还特别喜欢小动物。那时我们非常相爱,假期里我们经常结伴到欧洲各国有名的城市去旅游,她特别喜欢拍照,我给她拍了很多珍贵的照片,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美好的大学时光,直到毕业的到来”这时候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可能也只有谈论起真正令人心动的爱人时,他才会流露出这种温柔似水的眼神吧。 周亚泽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当,看他不说了,我轻声问了一句:“后来你们一起回国了?” 周亚泽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绽开一个微笑,继续说道:“后来,我们一起回国了,我母亲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因为她的家境很普通,外貌也不是特别出众。可是我却执意要跟她在一起,因为我是真的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母亲后来看拗不过我,最终也只好答应了。” 讲到这里,周亚泽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又轻声追问了一句:“后来呢?” 此时周亚泽嘴角微微抽动,脸上泛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面色渐渐蒙上一层悲哀,表情看上去有些痛楚,我才醒悟自己其实不应该提起这段令他伤痛的往事,毕竟我从钱丫丫嘴里已经大致知道了事业的来龙去脉。 于是我赶紧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周亚泽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对我说道:“没什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早已经不象当初那么痛了。你可能也听说了,她死去一场车祸,那场车祸象带走一只蝴蝶一般将她轻轻带走,留给我的唯有我们曾经的美好岁月,还有留在心底无法隐藏的深深伤痛” 说到这里,周亚泽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也许上苍本来就不想让一切东西太完美吧,所以就这样轻易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她走后,我没有再爱过第二个女人,也无心再陷入感情之伤,所以就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工作当去了,看到益友在我手一日壮大似一日,那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那你和吴嫣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嗫嚅着,小声问了一句。 周亚泽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叹了口气,缓缓对我说道:“当时我已经接近而立之年了,自从我前女友璇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过正式女友,我父母心里已经非常着急了,他们怕我这样下去会变得不正常,怕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也害怕我们周家没有人传承香火。也就在这时,嫣然从国外留学回来了,那个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丫头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楚动人了。她回国后不久,她母亲就来我们家提亲,我父母考虑了种种综合因素后,答应了,然后就来做我的思想工作” “你答应了?”我小心地问了一句。 周亚泽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他头倚着车座靠枕,目光直视着前方,淡淡对我说道:“当时,我心除了几年前去世的璇以外,没有其他女人,后来遇到的女孩子,不管怎么优秀,也激不起我心的涟漪。本来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孤独到终老,但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家庭,是不会允许继承人独身一生的。所以,我父母拼命游说我,让我接受嫣然,嫣然的父亲曾救过我的父亲一命,我们两家的商业利益又是捆绑在一起的,加之嫣然各方面条件和我都很般配,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我都没有拒绝的理由,那时候在我眼里,婚姻就是一桩不得不承担的义务,娶谁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她能令我满意,吴嫣然虽然脾气任性,但她在我父母面前还是挺乖巧的,所以最终我答应了。” “你们相处的过程并不愉快?”看他们现在这个结果,也可以想象周亚泽和吴嫣然在相处过程并没有产生真正的爱情。 听到我这个问题,周亚泽苦笑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说道:“其实,我当时很想爱她的,毕竟当时我心里并没有其他女人,她又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世交家的女儿,外表看上去也特别乖巧甜美,我想,也许我会慢慢爱上她的” “可是,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吗?”我淡淡问道。 周亚泽长长地叹了口气,脖子使劲仰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车厢顶端,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嫣然让她父母惯坏了,她那种家庭,可以说什么都不缺少,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能摘下来她父母也会为她摘,就这样,养成了她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性格特点。我开会时,她会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陪她去做什么什么。一点小事,也非要闹到我低头服输赔礼道歉不可,对我的手机和各种私人联系方式也查得相当紧,搞得我筋疲力尽,所以间才会几次试图放手,但每次我提出分手后,她又哭哭啼啼来求我,说她错了,让我再给她一次机会,我无奈,只好答应她,就这样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上演着分手的戏码,每次当我受不了她的任性,执意想要和她分手时,她都会拿出一哭二闹的本事来迫使我服软。后来更是闹出一场自杀闹剧,把我父母和她父母都吓得半死,唉!” 说到这里,周亚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总之,跟她在一起这两年来,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就象是一场恶梦。在吴嫣然的身上,我没有体会到多少女人的美好,只体会到了一个女人极致的任性和占有欲,我要一天对她重复无数遍我爱你,她才会罢休。如果,她能稍微有一点女人的温存,我都不会放弃她,毕竟我们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我父母更是不希望我放弃嫣然,但是最终,我真的是筋疲力尽了,所以才会在几个月前和她提出暂时让彼此冷静一下,再后来发生的事,你就全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周亚泽看了我一眼,脸上流露出淡淡的苦笑。 他呆呆地注视着我,喃喃对我说道:“海潮,我现在终于解脱了。”说着,他的一只手抚上了我放在腿上的一只手上。 我轻轻拿开他那只手,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喃喃问他道:“那你今天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周亚泽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此时,他的目光滚动着热流,良久,他轻声对我说:“海潮,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猛然看向他,但当我对上他肯定而又执着的目光时,才发现他此刻说的不是笑话。 “不”我无措地对他说道,“这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毕竟周亚泽刚从一段感情阴影走出来,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接受他的示爱,和他在一起的。 周亚泽看着我,淡淡一笑,他的手再次抚上我的膝盖,对我喃喃说道:“我可以给你时间,我可以等” 我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良久,我微微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问他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种感觉的?” 周亚泽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思忖着悠悠说道:“具体我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开始,我只是很喜欢你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觉得你做事很有魄力,也很热情,我喜欢这样的员工,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去看待你,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感情。” 说到这里,周亚泽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颇为认真地对我说道:“可是后来,这种感觉变得却不一样了,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东西在深深地吸引着我,具体是什么,开始我也说不清楚,但后来我慢慢明白了,这种东西就是真实。” 说着,周亚泽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他稍稍靠近我,轻声对我说道:“我听其他员工说,你很会过日子,在自己身上可以说节衣缩食,但在老公和孩子身上却很舍得花钱。说实话,那时候虽然你穿戴都很朴素,甚至有一些土气,但我却很敬重你这个人,因为现时代这样全心全意为家庭付出不在意自己包装成本的女性,太少了。后来,你离婚了,可能也正因为在大痛之后有了彻悟吧,你开始注重打扮修饰自己,虽然这个时期你的穿衣风格还是没有达到很好的火候,但我能看出你在努力,包括你在学着化妆,虽然化得不象我见过的一些其他女人那样精致完美,但却让我觉得很可爱。” 第五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个男人,一个我曾经深深暗恋过的有魅力的男人,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番肉麻至极的话,纵然泼辣开朗如我,也招架不住了。 我的脸当即就“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儿! 而周亚泽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甚至更加靠近了我,用那种能将我灼化的火热目光呆呆地注视着我,继而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我的面庞。 此刻,他的脸庞就近在咫尺,甚至他口腔散发出的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味道都清晰可闻,我这样一个不算年轻的老女人,就这样羞羞答答的,被他这样一个被众多美女环绕的青年才俊象挑逗小女生一样的抚弄,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我胀红着脸,用手用力抵住他的身体,急促地对他说道:“不!不行!别这样” 可是,我的反抗不但没有起效,反倒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他一下子将我搂了过去,一只手穿过我的腋下用力抚摸着我的身体。 我已经感觉他的手触到了我的那两团挺拔的柔软,登时间,我方寸大乱,我一边用力扭动着身子,一边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地对他喊道:“别别这样!我我要喊人了!”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不怒反倒笑了,他在我耳畔轻轻问道:“你喊吧,看看能有什么效果?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往这边带了吧?” 怪不得周亚泽硬要开着车把我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拉,原来他安的是这个心思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暗骂着周亚泽的黑心和流氓,他居然会想出这样的高招来调戏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里这样想,羞恼交加的我反抗也就更加激烈,可是,车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狭小的空间根本就不够我们两个大活人折腾的,再加上我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无论是力气还是精力都不能和周亚泽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相比,于是我很快就被他制服了,他紧紧地接我抱在了怀里 “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夜夜都在想你,睡梦里经常能梦见你的样子,有时候想着想着你我就有了感觉”周亚泽一边胡乱地在我面颊上亲吻着,一边急促地对我说出这番炽热撩人的话语。 “你不要再说了!”我打断周亚泽,厉声冲他喊道,因为我知道继续让他说下去,肯定会是一些令人脸红心跳儿童不宜的话语了。 可是周亚泽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用力搂着我的腰身,唇轻轻摩挲在我脸侧,然后用那种充满磁性的沙哑音调在我耳畔轻轻道:“你这么喜爱运动,身体的柔韧性一定非常好”说着,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失控,我甚至已经感觉他的一只手拉开了我的裙子的拉链,并且向里用力摸索着 我再也受不了,冲口对周亚泽叫道:“周亚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现在就住手!” 黑暗,周亚泽在我身上下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剧烈地喘息着,我能感觉得到他那炽热明亮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我甚至能闻到他那浓烈的气息喷洒着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 “好,我尊重你。”喘息良久,周亚泽低低地对我说出这几个字,他的身体远离了我,沉沉地靠在了座椅上。 暂时摆脱了危险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又羞又恼地将被周亚泽拉开的拉链拉好,周亚泽则坐在那里良久无语。 看我的动作终于平静下来,坐在黑暗的周亚泽幽幽地对我说道:“你刚才说要下车,如果,我就将你扔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你会怎么办?” 一听他这话,我就恼了,我冷冷地反问他道:“你以为这能难倒我?” 听到我这句赌气的回答,周亚泽笑了,他的一只手又慢慢伸了过来,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轻声对我说道:“我就知道你最要强了,什么都难不倒你,我的小刺梅” 听着他充满色彩的话语,我心里没有羞怯和喜悦,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烦恼,我又用力拨弄开他的手,看我如此,周亚泽轻轻叹了口气,在座位上复又坐好。 沉默片刻,我低声问周亚泽道:“你知道你刚才在坐什么吗?” 听我突然这样问他,仰着头目视前方的周亚泽突然转过脸来,淡淡对我说道:“当然知道。” “你不知道我比你大四岁吗?”我冷冷地逼问他。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沉沉地叹了口气,倚靠在那里,轻声对我说道:“如果要是真的喜欢上了,区区四岁的年龄差距算什么?大个十岁都完全不是问题,主要看两人有没有感觉” 听着他平静而舒缓的话语,我有些负气地对他说道:“喜欢和有感觉就可以胡来吗?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又叹了口气,他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人,其实,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啊,我对你,是认真的。虽然今天我喝酒了,但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其实早就想对你说了,也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包括我和嫣然分开,当时也是经过了痛苦的斟酌,我向她提出让我们彼此二人冷静一下,其实就是为我们的分手做预演了。我当时想的就是,我和嫣然确实不合适,如果勉强成婚,只会令双方更加痛苦,甚至会贻害下一代。所以,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不管这次顶住多大的压力,我都要和她分手。只是没料到她会节外生枝,搞出这么一出名堂” “这不正如你的愿了?”我没好气地轻声诘问他。 周亚泽笑了,他一只手轻轻碰了下我的脸庞,然后轻声对我道:“那还不是为了你?” 我马上反驳:“你少来!你们的事儿少把我掺和进去!” 周亚泽无奈地笑:“行,和你没关系。”然后他又故意我反问我道,“难道你敢说心里对我一点没有感觉?” 我没有理会他,将目光投向黑幽幽的窗外,默默地坐在那里深思着,良久,我转过头喃喃对他说道:“我还是没法接受这种感情,咱们都不是尚未更事的少男少女了,尤其是我,已经算是淌过一趟男人河了,你也不想想,你父母那里的工作你能做通吗?所以我觉得与其鸡蛋碰石头,不如干脆不去冒那个险,咱们还是恢复成普通朋友的关系,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听着我这番心灵的陈词,周亚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娓娓对我说道:“事在人为嘛,不去争取,又怎么知道可能不可能呢?反正我对咱们的未来有信心,只要你不把机会给别人就行了。” 听到他这番固执的坚持,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正深陷于沉思当,却猛然发现周亚泽的手伸了过来,我刚要惊叫,却未料他只是帮我系好安全带,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晚,有惊无险,最终周亚泽还是将我完好无损地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下车时,他在车里轻声问我:“用我送你上楼吗?” 我正在伸手拿自己的背包,听到这句话赶紧厉声拒绝他道:“不!不用了!” 看我反应这么强烈,周亚泽无可奈何地笑了,他喃喃对我说道:“你呀,真是太倔了。”然后还对我补充道,“总有一天,我会亲自送你上楼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会,“登登登”地向楼上走去。 我在心里暗自腹诽: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我只知道我住的这栋楼里有不少认识我的邻居,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一个这么帅这么年轻的男人半夜送我上楼,然后背后说三道四。 这样默默地想着,我已经快步上了楼,来到自己的门前,可正当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之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海潮姐,你怎么才回来呀?” 我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一看,原来竞然是边旭。 我抚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有些怨怪地对边旭说道:“原来是你呀?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坐在这里呀?” 边旭刚才坐在往我家上层走的那几级台阶上,此刻听我这样说,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淡淡对我说道:“我在等你呀,我七点钟就过来了,可是一直没等到你回来,打你手机,又不通。” 我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原来是没电了。 我看着边旭,不解地问他道:“大晚上的,你找我干什么呀?” 边旭表情莫测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轻声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好久不见你了,想过来看看。” 我看着边旭微微涨红的面颊,我感觉这孩子今天神态有点不寻常,好象是喝酒了。 “你喝酒了吧?”我皱着眉头,轻声问他。 边旭看着我,淡淡一笑,答道:“只有一点点。” 第五十九章 深夜敲门声 我看着边旭,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然后打开门,轻声对他说道:“先进来坐吧。” 边旭勉强冲我笑了笑,跟我进了房间。 打开灯,进入客厅后,我放下包,顺嘴问了边旭一句:“想喝点什么?要不来瓶梨汁吧?这个可以解酒” 听我这样说,边旭急忙对我说道:“海潮姐,你别忙活,我不渴。” 我无奈地笑了下,还是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给边旭拿了瓶罐装的梨汁,然后走回客厅递给他。 边旭接过我递过来的梨汁时,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了声:“谢谢” 看着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轻轻坐下来,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边旭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摆弄着那瓶梨汁,有些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然后喃喃答道:“没什么。” “没什么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轻声问边旭道。 看着边旭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什么,然后补充对他道:“对了,你最近不是和那个daisy在一起吗?”然后我还颇为好奇地追问了一句,“有没有进一步发展啊?” 边旭抬起头冲我苦笑了一下,然后颇为不耐地喃喃道:“没有。” 我有些不解,喝了口握在手的饮品,然后轻声问他道:“怎么可能没有?你们年龄不是很接近的吗?” 边旭又苦笑了一下,神情显得更加无奈,他轻声对我说道:“并不是年龄合适就能在一起,说实话我不太喜欢daisy那样的女孩,也许是因为成长背景差异的关系吧,她的很多行事风格我都不太喜欢,”说着,边旭扫了我一眼,脸有些涨红,他低声对我道,“她十四岁就不是处女了,在那方面也挺开放的。” 听边旭这样说,我有些吃惊,但马上也就明白了边旭所说的“差异”是什么,这样说边旭还是个挺传统的男孩子。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然后轻声对边旭说:“毕竟你们成长在两个国家嘛,老美很开放的,有些观念可能与我们差异较大,如果不合适,就做普通朋友吧。” 我一边温和地对边旭说道,一边将身体微微倚靠在沙发上,微微翘起了二郎腿,这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倒象是一位母亲或者师长的角色。 边旭冲我扁了扁嘴,没有说什么。 我以为他心里仍然想不通,于是继续温和地做他的思想工作:“你先不用着急,你还年轻嘛,刚参加工作,也许在工作过程没准就遇到特别合适的了呢?” 边旭无可奈何地笑了,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轻声对我说道:“我并没有着急,海潮姐,你不用替这个心了,那些女孩我都不喜欢。算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说着他转了个话题,“你最近为什么总是那么忙?也不和我出去打球了,我约你时你总说有事。” 一听这话,我有些发窘,自从上次被周亚泽撞见我和边旭一起出去玩,被他暗语讥讽以后,我就不太敢找边旭玩了,一是怕影响,二也怕耽误边旭交女朋友,所以他后来约了我几次,都被我打借口推掉了。 我半张着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悻悻回复边旭道:“啊,不是交朋友,只是工作太忙了。” 边旭脸上没有笑容,他定定地看着我,淡淡问道:“可是我刚才从楼道的小窗户看到,有一辆好车送你回来,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吧?” 我没想到边旭居然会看得那么仔细,一时有些语塞,然后急促地对他解释道:“哪里呀?那是我以前的老板,哪儿是我什么男朋友啊?” 边旭苦涩地笑了一下,喃喃道:“反正不管你交没交男朋友,你现在是不理我了。” 听这孩子这样说,我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但一时又不知怎样回复他,只好无奈地对他道:“我哪有不理你呀?只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周末没什么时间。再说你也需要有自己的业余生活啊!” 边旭定定地看着我诚恳而认真的眼神,然后对我说道:“知道么?这段时间我很想你。” “想想我?”我简直是有些瞠目结舌了,转念一想,以前我帮过他,也许这孩子把我当成了知心姐姐了吧,也就慢慢释怀了。 未料,边旭话锋一转,接下来居然直截了当地对我说道:“海潮姐,我就直说吧,我不喜欢daisy,她的性观念太随便了,第一次约会就要和我上床,我拒绝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我身边遇到的那些女孩,不知怎么,就是觉得缺少那么一种味道。其实我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以后要找,也想按照你这样的模式找,开朗c大方,既善良又热心肠。” 让边旭这样一说,我是既震惊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好? 我怯笑着回复边旭道:“得了吧,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有,真的有,”边旭的神情显得很认真,他轻声对我说,“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既会关怀人,同时又不失风趣,真的,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这种性格” 说着,边旭缓缓起身,坐在我身边,一边向我靠过来一边轻声对我道:“海潮姐,如果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那就先跟我一段时间吧!我会很好地照顾你的,真的,我还是处男呢,但我宁愿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你,因为我觉得很值得” “咣当!”我手的饮料瓶光当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我下意识地“腾”地一下站起身,厉声对边旭道:“边旭!你今晚不是喝酒了!你是吃错药了吧?你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 边旭也随着我站起身,郑重地对我说道:“我没有胡说,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我知道也许我不是你合适的人生伴侣,出于各种考虑,你也不会选择我,但哪怕我只走过这一段美好时光,对于我们二人来说,也值得了,最起码对我来说,这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边旭今天来的目光,仓皇失措的我也渐渐冷静下来,找回了心里的方寸,我一把推开边旭,严厉地对他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番话,令我们先前纯洁的友谊完全变了味道?” “知道,”边旭冲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颇有些伤感地回道,“但我忍不住。”说着,他竟然缓缓向我靠了过来,两只手居然就那样把我环了起来 “别别这样你干什么?”我没想到边旭会有这么大胆量,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方寸大乱,要知道他今晚可是喝酒了,要是真的耍起混来,我也奈何不了他,过后,这种事我也没法追究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家的门铃响了。 听到门铃响了,我和边旭全愣住了,边旭回头看了一眼门,我顺势赶紧推开他,然后大步走向门口。 站在门前,我先是趴在猫眼里看了一下,令我大吃一惊的是,站在门口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居然是周亚泽!他居然还没有回家? 怀着满腹的疑虑我将门打开,只见周亚泽站在门口,看门打开了,他神态很自然地轻轻搔搔脸,然后对我平静地说道:“哦,刚才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特意上楼来和你说一声。” 我大惑不解,呆呆地问他:“什么事呀?” 周亚泽直接将目光探到门里,看着边旭,意有所指地说道:“哦,你有客人是吧?有些话,似乎不太方便说。”说着,他还以拳掩口,轻轻咳嗽了一下,似乎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周亚泽这样说,摆明了说边旭在场,有些话他不太好对我说,言外之意也就是在驱赶边旭。 细致入微如边旭,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于是,他匆匆走过来,轻声对我说:“海潮姐,太晚了,我回去了。” 我自然没有挽留他的必要,于是也就默默地看他走了出去。 这个过程,周亚泽一直定定地注视着我的反应,等边旭出去了,他推着我进门,然后将门紧紧地锁上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从刚才被边旭吓出的木讷状态清醒过来,我看着周亚泽那淡定的表情,没好气儿地对他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这么晚了,我还要休息呢。” 周亚泽的眼暗暗含着笑,他又以拳掩口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很轻松随意地对我说道:“我是想说,这周末我包了一个球场地,要不要跟我对垒几场?” 听到这话,我睁大了眼睛,随即大声责问他道:“这叫什么重要事啊?” 周亚泽站在我面前,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甚至双手插兜,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挑挑眉毛,轻松地对我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啊?” “无聊!”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说完,我不想再理会他,转身向沙发那边走去,同时冷冷地对他下了逐客令:“重要的事你也通知我了,这回你可以离开了吧?” 未料,周亚泽非但未走,他还撩起袖子,指了指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淡淡对我说道:“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五,你那个假表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眼你深夜诉说啊?如果我不来,他能这么痛快地离开吗?” 第六十章 特大新闻 我有些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斜睨了周亚泽一眼,冲他挥了挥手,低声道:“算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居功了,赶紧回去吧。” 没想到,周亚泽居然也跟着我,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凑近我轻声问道:“那孩子是不是恋上你了?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儿不太对劲儿。” 我瞟了眼周亚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他说道:“你别在那儿胡乱猜测行不行?我原来帮过他,这孩子上大学时家里出过事儿,所以才来我家做了家庭教师,当时我曾借给他几千块钱做学费,所以他后来一直挺感激我的。” 听到这里,周亚泽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喃喃道:“怪不得,原来是感激加爱慕。” 看他点头,我还以为他听明白人话了,没想到他继续往下歪,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低声对他说:“你能不能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叫感激加爱慕啊?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了味道?” 周亚泽冲我一摊手,很无辜般对我说道:“这不能怪我呀!我是男人,当然更懂男人的心理,一个单身的男人,接近午夜时分仍然滞留在一个单身女人房内,这本身就不正常。” 听他继续歪,我更加无奈,只好苦口婆心地向他解释道:“边旭今天晚上喝酒了,可能是和你表妹恋爱不顺吧?他心里有点苦闷,所以想找我说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容易冲动,但这不表明他对我真的有什么想法,可能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他明天就不记得了。酒醉再加上年轻,谁没有个冲动的时候呢?” 听着我无可奈何的一席话,周亚泽微微笑着对我说:“我今晚也喝酒了,但我没就没有太冲动啊!” 我狠狠瞪了周亚泽一眼,心里暗骂,你还没有冲动?那刚才在车里对我动手动脚的是哪个王八蛋? 可能看出了我的心理,周亚泽做一脸无辜状自我辩白道:“我适可而止了!” 我皱着眉头狠狠瞪视着他,良久,低声冲他吼道:“你到底走不走?” 周亚泽骚了骚眉心,若无其事地对我喃喃说:“我当然想不走”但当他看到我柳眉高竖的时候,马上话锋一转,笑着对我说道,“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听他这样说,我才徐徐松了一口气。 看我面色变平静了,周亚泽假装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临走还不忘记叮嘱我道:“既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容易冲动,就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不要留给他遐想的机会。” 听周亚泽还在那墨迹,我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头对他说道:“行了,我知道了。”然后我白了周亚泽一眼,喃喃对他说道,“他年轻容易冲动,但我已经是这个年纪的人了,早过了冲动的年纪了,怎么可能陪他瞎玩?” 看着我颇为无奈地眼神,周亚泽释然地笑了,他轻抚了一下我的额头,温柔地说:“我当然相信你” 我一甩头,抖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他的眼睛。 周亚泽无趣地搔了搔头,故意说道:“好了,我也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我还是赶紧走吧,已经这么晚了,你赶紧去洗个澡,然后睡觉吧。” 我手扶着额头斜睨着他,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这还用你废话?” 周亚泽冲我微微一笑,最后轻声对我说了句:“回头我约你。”然后没等我反驳,他就快步走了出去,将我家的防盗门紧紧地关上了。 恼恨地看着那道空空的防盗门,我只感觉一阵心烦意乱,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我竟然象小孩发泄一般用力拍了拍沙发垫子,然后“嗯嗯”了两声,一下子栽倒在沙发里,并用厚厚的靠垫将自己的头埋起来。 此时,我是真的感到心烦意乱,这个局面,到底应该怎么收场啊? 第二天午午休时间,我正在公司楼下的餐厅用餐,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我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钱丫丫打来的,心不禁有些狐疑,这死丫头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怀着满腹疑虑,我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接起了电话:“喂?丫丫吗?找我有什么事?”我的声音不是特别清楚,因为我嘴里还含着一口饭,反正钱丫丫又不是外人,在她面前我也不用装什么斯注重什么小节,所以我索性一边吃一边和她通话。 “喂,姐姐,你在吃饭吧?”钱丫丫在电话对面煞有介事地冲我喊道。 “这个时间不吃饭难道还去跑步不成?”一边咽着饭,一边没好气地对钱丫丫道。 “哎,姐姐,我和你说个特新闻!号外号外!”钱丫丫的情绪丝毫没有受我的不耐烦影响,看她的话音里充满了八卦的兴趣。 “什么号外啊?”我微微皱了皱眉,钱丫丫所说的新闻无非就是益友那几大美女身上的一些风流韵事,不过现在赵秉燕已经离开益友了,另外两位美女都很低调,吴小娜独木难成船,那益友还能有什么特大消息呢? 于是我补充了一句:“赵秉燕都走了,益友也没那么多热闹了吧?” 钱丫丫赶紧冲我笑着解释道:“哎哟,姐姐,我说的不是她哟,是周总他那个未婚妻,居然闹到公司来啦!” 这个消息果然震到了我,我放下手的勺子,不动声色地追问了钱丫丫一句:“吴嫣然闹到益友广告公司去了?她是怎么闹的啊?” 钱丫丫煞有介事地快答道:“是啊!”然后还兴致勃勃地对我说道:“待我慢慢给你分解” 我心里有点不耐烦,催促她道:“你有话快说吧,一会午休时间就快到了。” “哎,行了,姐姐,这就说!”然后钱丫丫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道,“前一阵不是疯传,说周总和那个吴嫣然要正式举办婚礼了吗?” 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但后来这两人就变得无声无息了,有些消息灵通人士就在益友私下里传,说他们两人的感情出问题了,好象正是冷战,也可能是已经分手了。但个详情,谁也说不清楚。” “嗯,后来呢?”我又轻声追问了一句。 “后来啊,就是今天喽,本来一切看上去都挺正常的,周总按时来上班,穿得整整齐齐的,气色看上去也不错,好象比平日里都显得有精神,看着我还冲我微笑点头致意,要知道平时在走廊里见到,他可是顶多冲我点点头,不会微笑的呀” “你快说重点吧!”我要让钱丫丫这个话唠给气死了。 “哈哈,姐姐,你今天可有点沉不住气哈,行了,那就上重点,然后啊,大约是上午十点多钟,周总刚刚主持完一个公司高层之间的会议,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迎面就碰到了吴嫣然,然后两个人就不知道怎么吵起来了,吴嫣然在走廊里不管不顾地叫骂,周总可能是不想再和她纠缠,就向自己办公室走去,然后有两个公司员工拉住吴嫣然,没想到啊,那个吴嫣然还真泼辣!她几拳头就将那两个拉她的员工给打开了,然后冲上去,左右开工就给了周亚泽两记大耳光!那声音那个脆,整个走廊全听到了!周总的两个脸当即就被煽红了,当时那场面那叫震撼,你想想咱们公司里平时多安静啊,这突然传出来这么两声清亮的耳光声,好多同事都从格子间里跑出来看热闹,却没料到是咱们公司老总被打了,打他的那个人还是他原来的未婚妻,你说这是不是咱们公司的特大号外?” 我又皱了皱眉头,轻声提醒钱丫丫道:“是你们公司,不是我们公司,别忘记我现在已经离开益友了。” 钱丫丫无奈地笑:“行了,姐姐,这点小瑕疵你也挑?” 我又不动声色地追问了她一句:“那后来呢?周亚泽挨完打之后怎么处理了?” 钱丫丫叹息着说道:“看老总被打了,公司保安们当然要上来舍身救主啊,要不平时不白圈养他们了吗?这帮家伙上前将吴嫣然死死围住,并且生拉硬拽地将她拽到一间空的休息室去了。” “那吴嫣然就接受了?”我轻声问道。 “她不接受能咋办?她的力气能敌得过一帮大男人么?”钱丫丫有些不尽兴地答道。 “她后来没再说什么?”我又轻声问了一句。 “怎么没说?她被拽离周亚泽身边时,哭喊着对周亚泽说道:周亚泽!别看表面上看是我对不起你,但实际上你负我!” 听到这句话,我半晌无语,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问钱丫丫:“后来呢?” “后来?后来吴嫣然她家来人了,就把她接回去了。”钱丫丫有些意兴阑珊地喃喃回道。 放下钱丫丫的电话,我坐在那里沉默良久,餐盘的饭没吃完,都凉了,我也没心情再继续吃下去,猛然一下站起身,却不小心刮到了放在桌边的水杯,里面的水差点溅了我一身。 我一边从桌上的纸盒里匆匆抽出几张纸巾,试去溅到衣服上的水滴,一边泄气地责怪自己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几天后,s市各大报纸刊登了一则豪门内的特别大喜讯,吴氏企业的独生女吴嫣然与汪氏集团的二公子汪子宏喜结良缘,将于近日在xxx酒店举办特大豪门婚礼。 第六十一章,一个陌生男人的来访 刚刚挨完打,可能心情不是特别好,其后几天,周亚泽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更甭提约我出去玩之类的了。 边旭自从那晚离开我家,也一直没有和我联系。 没有这两个家伙的打扰,我倒是乐得个清静自在。 大礼拜,我的前小姑子明瑶来我这里串门,给我带来了另外一个特大新闻,她说她哥带着夏艳回去见徐家二老了。 我有些好奇地追问她:“怎么样?当时的场景如何?” 明瑶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喃喃说道:“那个夏艳为了能给爸妈留下个好印象,当天去咱家的打扮还特意收敛了许多,头发扎起来了,衣服也穿得规矩,脸上的妆也没那么浓了,说话也客客气气地,还专门给咱爸妈准备了礼物。可惜啊,就算是如此,爸妈也没瞧得上她” 明瑶一边说一边摇头,还叹了口气。 可能是习惯关系吧,明瑶和我说话时,提起徐家还是象以前一样喜欢咱们家c咱们爸妈这样的叫,称呼我时如果不是特意提醒,她还是喜欢叫我“嫂子”,和她说过几回但总是改不过来,她说这叫习惯成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后来我一想算了,既然她叫顺口了就由着她去吧。 我在徐家生活了十几年,有些东西已经融入到骨髓里去了,包括和徐家人的感情,这份感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抹去。 我随手翻着手的杂志,漫不经心地问明瑶道:“爸妈为啥看不上她啊?” 明瑶学着徐明辉母亲的声调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道:“那天夏艳走了以后,我问妈对夏艳感觉如何?咱妈一边叹气一边啧啧对我说:你看看她那双手,保养得细皮嫩肉的,比咱们跳跳的手都细嫩,那哪里是干活人的手啊?分明就是阔太太的手嘛!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能养得起这样的儿媳吗?你哥呀,放弃你嫂子那样会过日子的朴实女人,却要娶这么一个妖精似的女人,你看吧,回头有他的苦日子呢” 听着明瑶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讲述,我笑着叹了口气。 明瑶还对我补充道:“听说那个夏艳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果我哥真的想娶她过门,那以后恐怕要轮到他亲自下厨烧菜做饭了,要不就上顿下顿地吃外卖。” 我无奈地笑笑,心里有些感慨,虽然我现在还是对徐明辉和夏艳出轨这件事耿耿于怀,但是,说实话,既然我已经不想再和徐明辉和好了,我还是希望他能找个靠谱的人,不管怎么说,我女儿跳跳眼下是跟着徐明辉一起生活,为了跳跳,我也希望徐明辉能为孩子创造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 周亚泽和边旭都从我的生活里暂时消失了,不过有一次我代表公司参加一个新产品交流会,居然偶然遇到了孙起刚! 这个孙子还是一副油头粉面的德性,在那个纯粹是工作性质的交流会上,他还是不忘记左拥右抱,身边总是环绕着两个漂亮美眉。 看到我以后,他煞有介事地打了口哨,挑眉高声笑道:“哟嗬!熟女姐姐?今天可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您哎!” 其实我刚才就已经看到这个孙子了,只是不想搭理他,不过既然他眼下主动和我打招呼,我怎么也得给点回应不是? 于是,我淡淡地冲他一笑,回应他道:“是啊,孙总,真巧啊,你们公司有新产品发布?” 听我这样说,孙起刚狡黠地一笑,然后拍了拍他身边那两个美女的屁股,冲她们使了个眼色,两个年轻妖艳的女孩扭了扭腰肢,故作娇嗔地叫道:“讨厌!” 但还是识趣地向旁边走去,留给我们自由说话的空间。 两个女孩走后,孙起刚冲我笑道:“我今天来就是凑个热闹,其实没我们公司什么事儿。” 我知道这种交易会也会邀请一些有头有脸的公司来撑场面,今天孙起刚可能就是这么个角色。 “怎么样啊?熟女姐姐?听说你离开益友去了欧林?我可一直托人打听你的去向呢!”孙起刚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两杯红酒,递了一杯到我的手,同时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我,目光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成分。 我抿了一口红酒,不冷不热地回应他道:“谢谢孙总的记挂,我嘛,现在还好,一个公司呆久了,就想换个地方。”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我离开益友的真正原因,毕竟我和这个孙子又不是特别熟。 孙起刚还是以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怪笑着啧啧道:“不过看你现在这通体的气派,倒是象混得不错的样子,好象更年轻了!” 我当然不可能将孙起刚的夸赞当真,于是只是干笑了两声,淡淡回他道:“哪里,不过混口饭罢了,哪能和您孙总相比啊?” 孙起刚继续和我插科打诨贫嘴,他凑近我,低声在我耳畔道:“哎,姐姐,哪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听到这句话,正在抿酒的我差一点被呛道,我掩饰着自己的窘态,抬起头冷笑着扫了孙起刚一眼,淡淡回他道:“还是别了,孙总大忙人,我哪好意思占用你宝贵时间啊?” 孙起刚冲我挤了挤眼睛:“再忙也有时间陪你呀?”说着他还轻轻碰了我一下,眼神充满暗示,“我还想尝尝姐姐你的滋味儿呢!” 一听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孙起刚故意为难我我也就忍了,不过他眼下调戏我我可不想再忍了,要不他真把姑奶奶我当吃素的了! 我看着孙起刚,冷笑着对他说道:“哟,孙总,您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哪天来个精尽人亡?” 闻听此言,孙起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拍着胸脯对我说道:“姐姐,你放心,我孙某的体力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我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孙总,话别说得那么满,我劝你还是别打我这块老肉的主意,要不没准自己没吃饱,搞不好还崩坏两颗牙”说着,我一边品着红酒,一边不以为然地瞟着孙起刚。 被我这样一噎,孙起刚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姐姐你还是那么有性格,我喜欢” 我冷笑一声,并不把他的话当真。 看我如此,孙起刚也就换了个话题,他问我道:“你知道你前夫徐明辉和夏艳现在在一起吧?” 我瞟了他一眼,点头淡淡道:“知道。”然后还补充了一句,“徐明辉已经带她见过家长了。” 孙起刚冷笑一声,对我自信地说:“我敢断言他们过不长?” 我微微一愣,反问他:“你怎么这么肯定?” 孙起刚不以为然地冷笑着摇头晃脑,道:“那是,你前夫一月赚多少钱你不清楚吗?就凭他赚的那几个小钱能养活得起夏艳?夏艳和我在一起,嘴都被喂得馋馋的了,现在她只是贪恋徐明辉对她的好,毕竟以前跟我时,我虽然给她钱花,但不把她当回事儿。但若论真正地嫁人过日子,你看吧,夏艳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沉吟着,心里想:这孙子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几天以后,一个平常的夜晚,我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走到门口,顺着猫眼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衣着得体的年男人,但并不相识。 出于警惕心理,我打开小窗问了一句:“请问您找谁呀?” 那个男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蔚女士,您好,我是边旭的父亲,我有点儿事,想找你谈谈。” 一听说是边旭的父亲,我有点吃饭,心想他怎么会找到我的门上来呢? 怀着这种狐疑的心情,我将门打开了,将这位自称边旭父亲的人请进了房间。 只见他随身携带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进屋后就冲我点头哈腰,看样子非常客气。 我请他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他沏了杯茶,在这过程,他一再客气地对我说不必了不必了,神态间显得既客气又有几分拘谨。 沏好茶坐下手,我有些疑虑地问他道:“请问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我这样一问,边旭的父亲脸色马上就变得非常窘迫,甚至额头都有细微的汗珠冒了出来,他低头嗫嚅了半天,却也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意思,只是一再说:“我今天来,其实是为了边旭,我” 说着,边旭的父亲有些无助地看着我。 被他这副奇怪的样子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心里更加疑惑不解,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边旭的父亲。 万万没有料到,接下来,边旭的爸爸居然站起身,“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他这一跪,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急促地对他说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然后就要去搀扶他,“你快起来” 边旭的爸爸拽着我的胳膊,苦着一张脸喃喃说道:“大妹子,我知道你对我家小旭有恩,这些恩情我都记得,可是我求你放小旭一马,毕竟他还不够成熟” 我皱着眉头听着他的话,严肃地对他道:“大哥有什么话你站起来好好说,什么叫我放小旭一马?我怎么没有放过他了?你这样咱们根本没法平心静气地沟通的。” 听我这样说,边旭的爸爸只好缓缓起身,然后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他终于起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复又坐下。 坐下后,边旭的父亲让我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几天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他儿子边旭可能对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女人有非分之想,还说他有这种想法,是因为那个女人之前曾对边旭有恩,所以边旭错把恩情当成了爱情,对那个女人纠缠不休。 这个通风报信的人还说:作为知情人,他希望边旭的爸爸能劝劝边旭,让他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将错位的情感当成爱情,以免贻误他人也害了自己。 第六十二章 就是你! 边旭的爸爸对我说:“实话说,当时一接到这个电话,我就有点懵了!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按说他不是那乱来的孩子啊,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比他大这么多的女人呢?因为着急吧,我就从老家赶到了s市,因为来得突然,也没有通知边旭。而且我有他住处的钥匙。同时,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我还带了个小助手,这个人就是边旭的表弟,这孩子也是学计算机的,因为我当时就留了个心眼儿,怕我过来后,问边旭,他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承认。所以我为了掌握情况,就将自己的外甥带了过来,这样如果边旭不跟我说实话,他可以帮助我探究一下边旭电脑里的资料,”说到这里,边旭的父亲苦笑了一下,他尴尬地对我说道,“毕竟我一个做过程的大老粗,计算机之类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的” 默默地听着边先生的一席话,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道:“那你从边旭的电脑里发现了什么资料了么?” 听我这样一问,边先生煞有介事地瞪着眼睛使劲冲我点了点头:“有!有啊!”然后他解释道,“一开始我只以为边旭就算真的喜欢上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但这也只是一时的迷恋,造不成什么大碍。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外甥帮我查看了边旭的电脑,尤其盗窃了他的密码,然后进入他那个什么什么空间后,居然发现了他的很多篇日记,那里面记录的基本都是他与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包括你们一起出去打球啊,游泳啊,在日记里,他毫不掩饰对你的欣赏和爱慕,说你就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类型。他还一直因为你们年龄差距过大而不敢表白感到痛苦,说什么如果他早生十年应该多好这类的话。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用了一些很露骨的字眼,比如,他居然提到在游泳时面对你会有性冲动之类的,实话说,一看到这些,我就急了!因为很明显这孩子已经陷进去了!但你们明显是不般配的啊,所以我实出无奈,只好上门来打扰你了!” 说到这里,边先生的眼圈有些发红,看样子这位父亲确实急坏了。 看他这副模样,我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低头沉思着,心想应该怎样向他解释这件事呢? 看着我在那儿深思着,边先生又苦着脸,喃喃对我说道:“我了解自己的儿子,小旭这孩子其实是个老实孩子。上高时有女孩追求他,他也动心了,当时,我找他谈了一夜的话,我说你看现在这个阶段是你一生的转折点,爸爸当年就因为没有得到深造,所以后来的谋职之路才会这样艰辛,爸爸希望你能走好高考这道独木桥,因为只要过好这道桥,你以后的人生就会事半功倍。边旭这孩子是很懂事的,他当时对我说:爸爸,你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后来他就跟那个女孩断了联系,一心扑在功课上,第二年就考上了s市这所有名的全国重点大学。” 说到这里,边先生的语调有一点感慨,甚至眼角都有些许泪花溢了出来。 看此情景,我递了一张纸巾给边先生。 边先生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了我一眼,继续对我说道:“边旭上大学后,我家就出事了,因为工程出了事故,我欠了很多外债,同时,还惹上了官司,在我被拘押那段时间,边旭开始做家庭教师,同时,你也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我想这段经历对他人生有很大影响,所以他才会至今对你念念不忘,但我觉得这只是一种感恩的心理,而不是真正的爱情,在我眼里,你就是他的长辈,至于你对我们边家的恩情,我边某人始终没有忘记” 说着,边旭的父亲从他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了几沓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然后双手颤抖地放在茶几上,并且慢慢推送到我面前,嗫嚅着对我说道:“蔚女士,当年在我们家落难时你毫无顾忌的慷慨解囊,如今我们家早已经度过难关,并且日子越过越好,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点小意思请你一定交纳。” 看到这副情景,我当时惊呆了! 随后,我急忙将那五沓钞票仓促地推回到边先生跟前,急切地对他说道:“边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当年我借给边旭的钱,他早就还给我了。再说我当年帮助边旭也并非想图点什么,只是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如果将学业半途而废,就太可惜了。出于这种心理我才出手相助,请你一定不要多想了!” 边先生按住那五沓钞票,再次生生将它们推到我面前,眼含泪恳切地对我说道:“蔚女士,这钱你别嫌少,我知道,多少钱都换不来一个人在别人落难时敢于出手相助的那片真情。他日我边某人手头宽裕了,还会加倍感谢你,只是希望你”说到这里,边先生的神情显得有一点窘迫,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还是要断了小旭那份念想,他毕竟刚走入社会,还不够成熟,但您是过来人,应该知道他的某些想法是非常幼稚,也是不可行的,边旭是错把恩情当成了爱情,如果你这头果断拒绝他,不再给他留什么念想,我想他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持续不了多久的,而过了这个劲头,那时他就慢慢返过味来了,也成熟了,知道什么样的才是适合自己的人选。” 听到边先生这番话,我叹了一口气,将手从那几沓钞票上移开,倚坐在沙发里,正视着边先生,然后郑重地对他说道:“边先生,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我心里始终是将边旭当成一位普通朋友或者是弟弟这样的角色,对他绝没有其他想。以前我们一起出去玩,都是在一些公开场合,有其他人在场,参加的活动也都是一些健康的体育活动,我们二人绝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这一点请你务必放心。至于边旭现在的情况”我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对边先生保证道,“我这边能保证的就是,不再与他有任何接触,让他拥有自己的私有空间,个人生活不再受我一丝一毫的影响,我目前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 听到这些,边旭的父亲很感激,他一再点头对我说道:“蔚女士,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一定能把握好这个度的,只要你这边不再搭理他,边旭那边我再给他做做思想工作,我相信他慢慢会清醒过来的。”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心若有所思。 边旭的父亲在走前又将那几沓钞票推到我面前,看着我喃喃说道:“蔚女士,这个钱你务必收下” 一看他这样我就恼了,我站起身,皱着眉头低声对他说道:“边先生,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然后我指着这套房子,严肃地对他说道,“这套房子就属于我的个我资产,市值最少二百万。我本人也有不错的工作,每月收入颇丰,所以我根本不需要这笔钱,请你赶紧收回去吧。” 看我如此,边先生也就不敢再坚持,只好悻悻地将那几万元钱收了回去。 将边旭的父亲送走后,我站在自己家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深思良久。 第二天,我下班后出了大厦的门正要往台阶下走,刚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猛然抬头,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那时周亚泽的座驾,只见此时他正坐在车里,微微侧头看着我。 我想了想,慢慢走到他的车前。 “特意来找我的吗?”我平静地问他道。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反问我道:“今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抱膀冲他冷冷一笑,思忖着说道:“好啊,正好我车拿去修理了,搭你个顺风车也不错。” 周亚泽可能没料到我这么痛快地答应他了,很殷勤地帮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我也就不再推辞,动作麻利地上了车。 他那辆银灰色奥迪在飞快行驶,我打开了车窗,任凉风扫过我的面庞,此时我脸上无一丝表情。 可能被我的沉默弄得有点心里没数,间周亚泽扫了我一眼,轻声问我道:“怎么不说话?” 我看着周亚泽,淡淡地对他道:“让我说什么?说你为什么私下给边旭的父亲打那个电话?” 被这句话一惊,周亚泽的车猛然打了个转儿,好在他驾驶功夫还算过硬,很快就调整好了角度,车子又恢复到平稳的驾驶状态。 “为什么这样说?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个电话是我打的,而不是别人?”周亚泽沉着地反问我道。 “呵呵,”我冷冷一笑,淡淡对他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接触久了,你的行事作风我也有所了解,这件事除了你,没有别人。” 第六十三章 推心置腹 周亚泽瞟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倒是蛮了解我嘛?”说着,他的唇角弯成一个弧度,看上去象是一种狡黠的笑意,他浅笑着对我说:“既然你那么愿意我来当那个人,那我也就当仁不让,勇敢承认吧!” 听他这样一说,我鼻子差点气歪了! 做了缺德事还能这样大言不惭地勇于承认的,这个世界恐怕也就周亚泽莫属了。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一生气我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即就上去按住周亚泽手下的方向盘:“停车!” 周亚泽有些猝不及防,他被迫将车在路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我,轻声道:“干什么?又想和我共同来个车毁人亡?” 我不理会他的嬉皮,冲口对他怒吼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周亚泽弯了弯嘴角,双后一摊,看着我淡淡道:“很简单,想让那个边旭变得清醒些。”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继续冲他怒吼。 他看着我,淡淡一笑,然后说:“本来没关系,但他纠缠的那个人是你,就和我有关系了。” “本来我和他之间都没什么事了,你后来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给他父亲打那个电话?”我狠狠地冲他吼道。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他歪头看着我,轻声问我:“你怎么知道没什么事了?你敢保证他不会再半夜三更来骚扰你?我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旦有了冲动,很难一下子刹住闸的!” “就算是那样,也跟你没关系!”我没气地冲他喊道。 看我反应这样强烈,周亚泽认真端详着我,然后思忖着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男孩子?” 一听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冲口而出:“怎么可能?我只是反感你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行为!说不好听的这叫卑鄙下流小人行径!”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也有点儿生气了,他点着头对我说:“好,我是卑鄙下流的小人,可我也告诉你,我在这件事上还真没做错,我这叫假小人,真君子!” 听他还在为自己辩解,我更加生气,我冲他喊道:“到现在你还在狡辩?你背后打小报告这种不上档次的行为还变成真君子了?有你脸皮这么厚的吗?” 听我说他脸皮厚,正在绷着脸生气的周亚泽反倒笑了,笑过后他问我道:“那我问你,自从边旭的父亲找过你,现在的局面怎么样了?边旭是否给你打过电话?你们后来是否还有联系?” 我白了周亚泽一眼,不想理会他。 其实今天白天边旭给我打过电话了,态度非常诚恳,他在电话里说了很多,一是对我以前给予他的帮助表示感谢,再有就是对他父亲突然闯到我的门上打扰我表示歉意,并且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边旭还对我说,他始终认为他对我的那种感情是美好的,但是碍于我们生活的这个环境的种种压力,这种感情还是不表达出来埋藏在心底比较好,他错就错在那天喝酒犯了混,跑到我的家里胡说八道,他说以后他尽量少沾酒,同时也不会再打扰我的平静生活,在电话的最后,边旭还说了很多祝福的话,什么祝福我早日找到心上人,他会永远为我祝福之类的。 当然,这些话我此刻不可能对周亚泽提,我看着他,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低声说:“边旭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本来什么事也没有,他那天只是喝酒了,事后他非常后悔,也保证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他还祝福我早日找到心上人!” 说完这番话,我瞪视着周亚泽,冷冷地质问他:“我早就说这孩子不是那种混账孩子,他那晚只是喝多了酒,要不不会干那种不着三两的糊涂事,等他酒醒了就一切全明白了,你看他现在还向我道歉了。反观你干了什么?你给他父亲偷偷打电话,将本来已经平静的事又掀了起来,将我们二人都搞得非常尴尬!” 周亚泽看着我,不屑一顾地冷冷一笑,然后认真的反问我:“如果我没给他父亲打那个电话,你觉得会有今天这个效果吗?” 我被他问得一时语塞,但我仍然嘴硬地回复他道:“当然有!你别以为这都是你的功劳,就算你不兴师动众,将边旭的父亲从千里迢迢之外调来,我想边旭清醒过来也会拎得清孰是孰非的。” 周亚泽无奈地苦笑,他阴阳怪气地喃喃道:“开玩笑!”然后瞟了我一眼,颇为自信地对我道,“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同为男人,会不了解边旭的心理?”然后他严肃地向我解释道,“他现在对你的感觉,就象是一个嗜酒者,一杯摆在他眼前的美酒,但是并不属于他,想偷喝又不敢喝的感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我没好气地喃喃反驳他。 周亚泽看着我,认真地回道:“一点也不夸张,我说的全是事实。”然后他还指着我对我郑重地说道,“如果我不及时阻止,我敢保证这个边旭对你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他以后还会寻找各种机会来接近你,甚至是讨好你,直到你们双方水到渠成,上床为止,他现在的感觉,就象是心有一团火,等他真正品尝了其的滋味,这团火才会慢慢熄灭。而那时候他对你的感情也会慢慢冷淡下来,因为这时候他想拼命得到你,是因为大脑受荷尔蒙控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清醒了,荷尔蒙的作用退居其后,他就要考虑很多现实的因素,比如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比如你曾经有过的婚史,我甚至可以保证到时他会及时退却的,而那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被一团火燃烧后猛然冷却下来的感觉?所以真正任由这个男孩的激情发展下去,最终受伤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听着周亚泽这番颇为头头是道的长篇大论,我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但是接下来我很快冷冷地反驳他道:“得了吧,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就算他是一团火,也要看我是不是易燃品啊?你以为我那么轻易被点燃啊?” 周亚泽淡淡一笑,然后捉狭地看着我的眼神,轻声说道:“你不要对自己的定力太自信了,你现在忙着相亲,但是左挑右选都没有合适的,可以说这个时候是你心灵最空虚的时候,所以如果有这么一个年轻气盛又很体贴的情人的角色出现,你很容易把持不住的” 我一听更加来气,低声骂道:“神经病!什么叫我很容易把持不住啊?我有那么饥渴吗?看着个平头扁脸的就扑上去投怀送抱?” 周亚泽看着我,平静地一笑,然后轻声说:“我说的不过是人性的弱点。”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然后斜睨着他,阴阳怪气地反问他:“那照你这么说,你给边旭他爸这个电话还打对了?打得理直气壮,打得普世救人了?” 周亚泽洋洋自得地一笑,摇晃着脑袋道:“我承认我此举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最起码起到的效果是好的。解除了你的危机,也让边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边旭心里有一团火,要么,他和你共同燃烧一把,让他这团火泄掉。要么,就得找个人来帮他浇灭他心里这团火,而这个角色,非他最尊敬的父亲莫属。” 临到尾,周亚泽又对我补充说道。 我承认他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还是看不得他这种不放流的行径,尤其是看他那副胸有成竹自以为是的派头,我就更加生气! 我冷冷地对他说:“你少在那儿废话吧!我相信没有你背后打报告,边旭也能冷静下来。你现在这么一搞,搞得我们两人都很狼狈,你知道不知道那天晚上边旭的父亲是怎么做的?他进门后没说几句话就给我跪下,说什么大妹子求求你放我儿子一马吧?后来居然还掏钱出来要给我补偿,那架式,我当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到这里,我狠狠地瞪向周亚泽,眼里有一团火:“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无事生非,我哪会受这般奇耻大辱?” 听着我的讲述,周亚泽有些惊讶,他看着我,颇为玩味地问道:“边老先生居然表演到这个程度?这可有点儿过了,我当时教导他可不是这样教导的,老家伙把戏演过头了吧?”说着,周亚泽脸上居然还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看到这笑,我更加生气,忍不住上去狠狠捶了他一拳,他稍微躲了一下,然后假装委屈地对我说:“母老虎要发威了?” 我气得要死,冲他挥了挥拳头,他做出害怕的样子躲了一下,我才气哼哼地将手收了回来。 接下来,我坐在那里半晌无语,低头深思着。 看我如此,周亚泽探过头来轻声问我:“真的生气了?”然后又耐心地向我解释道,“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我害怕你被伤害。同时,我觉得这样及时刹车,对边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抬头看了周亚泽一眼,淡淡对他道:“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我和边旭的生活也没什么瓜葛了,你不要再提了。”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释然地一笑,轻声答道:“好,那就到此为止。”同时,他的手慢慢伸过来,轻轻抚着我的背,关切地问我:“我请你吃饭,说说你想吃什么?海鲜大餐还是路边小吃?今天我都满足你。” 第六十四章 漫步街头 我看着周亚泽那炽热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对他说道:“我想去吃大排档。” 听到我这个要求,周亚泽先是一愣,随即微笑道:“没问题,咱们去南城区那个小吃一条街如何?” 我轻轻点了点头,周亚泽就将车发动,向着南城区小吃一条街的方向驶去。 到了小吃街,周亚泽将车停靠在街口外一个停车的位置。 将车停稳后,周亚泽没有马上下车,他将西服外套脱掉了搭在了车座的椅背上,领带也解了下来搭在西服上,所以此刻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铁灰色的长裤,衬衫放在黑色的皮带里,这一身打扮倒是显得很休闲。 我默默地注视着周亚泽这一系列举动,待他将这一切做好后冲我转过头来,我轻声询问他:“为什么要脱掉外套?” 周亚泽淡淡地一笑,对我道:“这样才显得休闲嘛,所谓入乡随俗嘛。” 我笑了笑,心里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想想在这条充斥着普通平民百姓人声鼎沸的环境里,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将西服穿得一板一眼,并且一看那西服和领带就价值不菲的游客,那感觉真的是和这条亲民化的小吃待格格不入的感觉。 此刻,周亚泽整装完毕,他冲我嫣然一笑,轻声道:“蔚女士,咱们走吧?” 看着他那温和淡雅的笑容,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冲他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说实话,周亚泽能做出偷着打电话给边旭父亲这件事,我对他的印象可谓大幅改观,原来我以为他就算是有点狡诈,但也只用在商场上,因为他一贯给人的感觉都是淡定从容的君子形象,万万没想到,在私下的生活里,其实他也是个极富心机的男人,这一点真可谓让我大跌眼镜。 此刻,周亚泽陪我走在小吃一条街上,他浑身上下的谈吐作派又恢复成以往那个从容不迫的成熟男人形象,他轻轻揽着我的肩,带着我巧妙地穿梭在小吃街狭小的过道,不让川流不息的人群挤碰到我。 说实话,从下车到现在,他这一系列举动确实挺绅士的,这样绅士得体的他,我真想不到他会干出背后打小报告那种不入流的事,他的形象顷刻间转变如此之愉,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目眩,似乎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一边默默思忖着,一边跟在周亚泽身旁,向小吃街里面走去。 路过一个烧烤的摊位,看我侧头张望那香气扑鼻卖相诱人的各种烤串,周亚泽善解人意地问我:“喜欢吃这个吗?咱们来两串。” 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神态之间有一点害羞。 其实我是比较喜欢吃这类小吃的,既经济又实惠,还可以解馋,在我和徐明辉结婚初期,他也经常带我来这边一饱口福,后来我们有了女儿,徐明辉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就很少光顾这类小吃街了。 再后来女儿大了些,徐明辉也有些时间了,可是当我提议来这种地方过过瘾时,徐明辉却断然否绝了,他总说这种路边小吃摊不太卫生,而且我们现在也算是混得可以的城市产阶级了,不差那几个钱,不应该沦落到去小吃街解馋的地步,如果想过过馋瘾,以我们当下的能力完全可以去一些上档次的西饭店,没必要屈居这些不入流的小吃摊位前面。 总之,为了这个问题我和徐明辉争论过好多回,每次当我兴致盎然地提出光顾小吃一条街时,他总找出如上种种理由来否定我的建议,如果我反驳,他就会抬出女儿跳跳来压我,说吃这种东西对女儿的成长健康不利云云。 几番争论下来,弄得我兴趣索然,也没什么兴趣再来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又不是经常吃,偶尔吃一回有什么不可?再说那种一家人徘徊在热闹喧哗的小吃街上那种感觉,让人觉得由衷的温馨和舒畅,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昨日烟雨,今天,有一个男人愿意赔我来逛这条小吃街,但他的身份却不是我的爱人。 周亚泽分别拿了几串味道不同的烤串,然后递到我手,付了钱,他一只手拿着烤串,另一只手微微拢着我的肩,我们二人又慢慢向前面踱去。 “以前我和璇也经常来这里。”周亚泽嘴嚼着烤串,一边走一边对我低声说道。 “哦,”我看了他一眼,嘴也咬着一串烤串,然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璇是你前女友是吧?” 我记得周亚泽上次曾向我提到过他前女友的名字,但我记不太清楚了,所以确认了一下。 周亚泽点了点头,看他神态比较平静,我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下再追问下去,怕再勾起他的伤心往事。 这时候,我们走到一个卖烧鱼的摊位前,这个摊位非常有名,他们烧的这种鱼味道也比较特殊,在用料和火候方面都很讲究。 看我又探着脑袋张望那大平底锅里一块块黄澄澄美味可口的鱼块时,周亚泽回头看了看,见这个摊位前有很多带着凉棚的露天座位,他对我建议道:“要不咱们在这里坐下吧?要几盘鱼,再来几瓶冰镇的啤酒。” 我觉得周亚泽这个建议很好,就冲他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在这个烧鱼的摊位前找座位坐了下来,并且招呼老板点了烧鱼,又要了几味小吃和几瓶冰镇的啤酒。 在等餐的时候,周亚泽和我闲聊起来。 他对我说:“以前我和璇恋爱的时候,她非常喜欢来这种地方,”说着,周亚泽摸了摸下巴,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轻声解释道,“璇出身于平民家庭,她身上保留着很多平民化的习惯,比如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随遇而安。不象我的成长环境那样规矩众多,象我小的时候,我父母是绝不会带我来这种地方的,他们总会找出一千条一万条理由来说这种地方的不好,但是我却一直觉得璇的这个习惯很好,我们回国后经常带她来这里,也很享受这些地方带给我们的乐趣。” 说着,周亚泽的目光在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流连着。 我呆呆地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一定很想她,是吧?” 这时候,啤酒和小吃都送了上来,周亚泽礼貌地对老板说了声“谢谢。” 然后给我的玻璃杯倒满啤酒,淡淡对我说道:“想倒是已经渐渐淡化了,毕竟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我主要是怀念曾经有一个人陪我那样毫无顾忌地徜徉在人声鼎沸的街头,那种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感觉,让人感到由衷的暖意。” 说到这里,周亚泽抬起头看向我,眼布满谈谈的忧伤,他轻声说道:“这以后的很多年,我再也没遇到另一个能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女人,直到遇到你” 这时候我正将一块鱼肉放时嘴里,听到周亚泽这句饱含深情的话语,我有一些微微的呛咳。 看此情景,周亚泽无奈地笑了,他递了一张纸巾给我,同时轻轻敲打着我的背。 我终于将这块鱼肉咽了下去,并且喝了一口啤酒顺气。 看我神态恢复平静,周亚泽又轻声对我说道:“其实我一直以来有个打算,就是在三十五岁,最迟不超过四十岁就退休,将我的事业交给助手或者职业经理人打理,然后我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去游山玩水,走遍祖国名山大川,游遍世界各地,留下一些美丽的影像,记录下一些美好的字。” 我轻声问了一句:“那你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啊?再过几年你就到三十五岁了。” 周亚泽冲我淡淡一笑,然后真诚地询问我:“愿意做陪在我身边那个人吗?” 他把话题又引到这里,听着他热诚的话语,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有些不合时宜地轻声问他:“现在的你这样一本正经,为什么和向边旭父亲打小报告的人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一面是真诚坦荡,另一面是攻于心计,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听我这样问,周亚泽无奈地笑了,他将一只胳膊轻轻搭在椅背上,这副神态显得有些放松,沉吟片刻,他对我徐徐说道:“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尤其是混迹在商场上的人身上不可能只有一面。我不能说我是个纯粹的好人,但我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然后他又凑近我,在我面前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这份心机,就不可能在短短八年内凭借自己一双手创下这份亿万家业。” 我轻轻点头,然后也认真地对他说道:“你给边旭的父亲打电话,是因为觉得边旭不适合我,对于这一点我是认可的,但是我同时也觉得,你更加不适合我。” 周亚泽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问道:“为什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周亚泽,微微蹙眉对他缓缓说道:“你想想你身边那些亲友圈子,还有关系,他们谁会接受你娶我这样一个女人进门呢?你想过我如果跟了你,要面临多大的压力吗?” 第六十五章 如果他是火,请将我们一起燃烧! 听了这话,周亚泽的神情显得有一点无奈,他看着我恳切地说:“我不是说过,事在人为嘛。”然后他耐心地对我说道,“如果你只是担心我父母那边的反应,那么只要你和我两人的态度都是坚定的,我父母那边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听到周亚泽这番诚挚的保证,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我默默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对他说道:“其实我对你本人也有点不放心,原来我以为你是个很简单的人,但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我感觉你这个人我有点看不透,我怕一旦和你在一起了,我把握不住你。” 听着我低声的诉说,周亚泽的神情显得有一点惊讶,他轻声问我:“你所谓的把握不住是指什么?” 我看着周亚泽,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说道:“你看你和吴嫣然交往期间,你调查过她背着你做的一些事,现在吧,你又查了边旭家的一些事,我总觉得你做事太老道了,吴嫣然毕竟曾经是你的未婚妻啊,你这样查她,有点太过了吧?当然你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最终结果你和她顺利分手了,她也说不出来什么。所以我觉得你这个人做事挺狠的,现在的你,和我心原来的你,简直是大相径庭。” 周亚泽默默地听着我这一番话,继而他居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一点无奈,笑过后,他轻声问我:“那你说这些事我不应该去查吗?” 说着,他凑近我,在我耳畔轻声道:“如果我不查吴嫣然,难道要等到几年后我们已经结婚有了孩子,然后在一个极偶然的机会,我才发现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跑到天涯或者哪里去发帖哭诉,结婚五年,才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听着周亚泽绘声绘色颇为搞笑的一番诉说,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看我笑了,周亚泽也有些无奈地笑了,但很快他就收起笑容,很严肃地对我说道:“其实我和吴嫣然分手并不是冲动下的结果,关于这件事情我反反复复仔细考量过,毕竟我和她谈恋爱,不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还关系到两个家族的一些利害关系,所以可以说动一发牵全身,当时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都不会同她分手的。” 说着,周亚泽看向我,目光显得很深情,他轻声对我继续道,“其实在咱们相处的后期,我就已经对你动了心了,包括你后来到孙起刚那里被他为难那件事,我当时心里真的是焦急如焚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但就是特别害怕那个混蛋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来!” 我默默地听着,轻轻点了点头,在那件事上,周亚泽力挺我,并且在回国当时就马上去接我,这些我都是感同身受的,所以他当时对我的关切全是实实在在的。 看着我点头,周亚泽又叹了口气,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可是我们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身上要承担着很多责任,不能再象小男生小女生那样只为了一个爱字不顾一切,所以尽管当时我已经对你动了心,却一直在克制着这份感情,直到你离开益友,我都没有说出那个字” 说到这里,周亚泽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显得有一点落寞,他下意识地摸兜,掏出一盒烟,抽出一只慢慢点燃。 这里是露天场所,烟雾散去很快,加上周亚泽眼下心情可能确实有点烦闷,所以我也没加以阻拦。 吞吐了几口烟雾后,周亚泽淡淡地说道:“我当时一直在容忍吴嫣然,但这个容忍不是无限制的,我在心里给她设过一道坎,”说着,周亚泽还象征性地在那个露天小餐桌上划了一下,似乎在印证他心里的那道坎,“我说,如果她在这个范围内任性和胡闹,那我就忍了,但如果她超出这道坎,那对不起,我周某人不奉陪了。” 说着,周亚泽看向我,很认真地向我解释道:“男人包容他的女人,这叫做宽容和大度;但是,这个包容不应该是无限制的,如果一个男人无限地包容一个女人,任由她胡作烂闹,甚至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这就不是宽容和大度了,而是无能!”说最后几个字时,周亚泽的声音掷地有声,他甚至轻轻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 我承认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于是也就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问他道:“那你后来什么一定要查边旭的背景呢?” 听到这个问题,周亚泽有些惭愧地笑了,笑过后他喃喃说道:“我承认我那么做确实是出于一片私心。但是,我也考量过这样做的后果,”说着,周亚泽看向我,眼神显得很诚挚,他深情地对我说道,“我觉得这样做的后果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说着,周亚泽将胳膊横亘在桌面上,扳着手指向我举例说明道:“我和边旭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是一个成熟的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不知道,因为他还不够成熟。” 说到这里周亚泽看向我,目光显得很灼热,然后他继续说道:“如果他已经成熟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么先前他对你的那些纠缠啊表白啊,就不应该是冲动之举,如果是这样,就算他父亲后来千里迢迢找上门来质问他,他的态度也应该是坚定的,即:我就是喜欢她,年龄的差距在我眼不算什么,根本不会在向你道歉后,说什么祝福你早日找到心上人之类的话。但是,他有那份坚持的勇气吗?” 我被周亚泽的话震住了,猛然抬起头看向他,他目光灼灼地对我说道:“他没有。因为以他的年龄和阅历,他还没有能力承担这份责任,所以在遇到阻力后,他很快就退却了。如果你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是玩火,你们之间的感情,充其量只能成为一段露水情缘。我只是洞察了这一切,所以才查边旭的背景,然后给他父亲打那个电话,因为我知道象他们这种小业主家庭,无论是父母还是孩子,都非常注重孩子的名声和前途,这种家庭,往好了说,平稳地发展,以后可能会成为产甚至以上的阶层;但如果一个失误,可能就会重新被打回原型,回到原来白手起家的状态。所以边旭的父亲听说他迷恋上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女人,才会如此着急,因为他害怕自己为孩子构划好的阳光大道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失掉方向。而边旭在听到他父亲的真实意见后,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因为他也看出了你们之间的种种不可能,所以他后来才会向你道歉和祝福。” 我默默地听着周亚泽的一席话,我承认他说的全有道理,但就是不想让他觉得我被他看得那么透,于是我沉默了片刻,看着他,有些怏怏不乐的问他:“咱们之间难道不会露水情缘吗?” 周亚泽冲我扬了扬眉毛,肯定地告诉我:“不会,因为我已经成熟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敢于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听他一口一个说自己成熟了,我忍不住打趣他道:“你别总在我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成熟了,你有我成熟吗?要知道我还比你大四岁呢!”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笑了,然后他认真地反问我道:“年龄上,你确实比我大四岁,但你敢说在为人处事这些社会经验方面你比我成熟吗?” 我被他的话呛住了。 在这些方面,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若论处事手法的果断和狠辣上,面对周亚泽我确实是自叹不如。 但我还是不服气地撇撇嘴,轻声对他说道:“男人嘛,成熟一点是应该的,有什么可夸耀的?” 周亚泽淡淡地笑了,笑容里充满着自信,他轻声对我说道:“但这就是男人的资本,他可以给他的女人充足的安全感。” 这时候我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鱼块,淡淡对他说道:“算了,别在那儿长篇大论了,快吃鱼吧,鱼都快凉了,啤酒的泡泡也都跑光了” 周亚泽笑了一下,也拿起筷子,夹起鱼块吃了起来,但边吃还是不忘记调侃我:“你说你食量这么大,不怕发胖吗?女人很少有象你这么能吃的。” 一听这话,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冲口说道:“废话!你怎么不说我天天跑前跑后的,运动量也大呀?” 看着我急了,周亚泽笑得更加开心,他凑近我轻声问道:“你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和我拍拖呢?” 我把头扬向一边,故意拉长声调对他说道:“当然是看你表现了!” 周亚泽的眼睛一下瞪圆了,他冲口问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低头吃着鱼,不理他,但嘴角却噙着一丝忍不住的笑意,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管了,如果他是一团火,就让我们一起燃烧吧! 看我如此,聪明如周亚泽,当然什么都了然于胸了,他开怀地笑着,更加凑近我,然后在我耳畔轻声问道:“那今晚我上你家去住?” 我猛然抬起头,狠狠白了他一眼,低声骂道:“神经病!我还没彻底同意呢,你就急着想登门入室了?哼,等着吧。” “那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周亚泽央求我道。 我双眼望天,悠悠地笑着答他道:“过了考察期再说” “考察期是多久?”他心急地催问。 第六十六章 我的心为他而柔软 我和周亚泽在一起了,这回不是说和想的问题,而是我们真真正正地——在一起了。 说我脑子进水也好,说我吃错了药也罢,总之我在看清了他的那么多面以后,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了。 也许是因为当初的迷恋,也许是因为周亚泽这个人太有魅力,所以,尽管知道他这个人不简单,尽管知道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我将面临多么大的压力,但是我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和他在一起。 当然,因为我们都是三十岁以上的成熟人士,尤其鉴于周亚泽特殊的社会地位,而我作为一个离过一次婚的女人,尤其还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这种经历也容易引人瞩目,所以我们两人的恋情不会象小男生小女生那样搞得唯恐天下不知,我们二人拍拖时还是很低调的,约会时间尽量选择在晚上,地点也尽量选择在一些比较僻静人稀的场所。 尽管我们已经低调至极,但我毕竟是真正地再一次恋爱了,有些东西是逃不过我身边人的耳目的。 最先知道消息的钱丫丫,这个死丫头因为是我生活的好友,和我过往甚密,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了我恋爱的蛛丝马迹,她追问起来,我也就没隐瞒她,因为我想反正她早晚也要知道的,就将我和周亚泽的恋情向她和盘托出。 我永远忘不了钱丫丫当时的表情,当我在必胜客把这一切告诉她的时候,这个鬼丫头的表情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她瞪着一双不算大的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就那样傻呆呆地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干什么你呀?”我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上去捅了她一把,“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好象我是怪物似的”我喃喃抱怨道。 钱丫丫被我推了一把,猛然惊醒,然后她做出满含热泪的样子,一下子紧紧握住我的手,大声对我说道:“姐姐,我应该给你送一面锦旗啊!” 我就知道这丫头嘴里没什么好话,笑着推开她道:“胡说什么呢?” “咱们公司那么多美女前赴后继没有完成的事业,在您这里得以完成了,你说,应不应该给你送面锦旗?” 我白了她一眼,吸着杯里的果汁,没好气地低声对她道:“别拿你老姐开涮啊?本来这段恋情我就胆怵的,周亚泽和我说了好久,我才敢答应他,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没谱了。” 听我这样一说,钱丫丫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她凑近我轻声对我说道:“哎,姐,我不打击你,我说实在的,如果周总对你是真心的,我觉得你当然应该当仁不让将他牢牢攥在手啊!就算是过把瘾就死,跟过这样一个五项全能的顶级钻石男,你此生也不亏了啊!” 说着,钱丫丫还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头。 我没有准备,被她拍得身子不禁一歪,可是兴高采烈的钱丫丫还在继续发表着她的高谈阔论,她兴致勃勃地对我继续道:“不过姐姐,你真行啊?你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以前你和周总在公司总是一本正经摆得和老古董似的,没想到,你们之间早就眉来眼去,有那么点猫腻了?姐姐,你可是藏得深啊!” 说着,钱丫丫还冲我打了个飞眼儿。 我无奈地笑了笑,淡淡说:“得了,说什么呢?什么叫眉来眼去啊?”但是心里暗自思忖,怎么丫丫和赵秉燕上次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们都认为我跟了周亚泽,哪怕只是过把瘾就死也值得了,难道说,外人都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恋情的吗? 但说实话,虽然我口头说与他燃烧一把激情之类的话,但我心里打算的还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我相信他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曾经很深入地就我们的未来和我探讨过,只是这份恋情难道那么不被外人看好吗? 我和周亚泽恋爱初期,知情人除了我的闺好友钱丫丫以外,另外一个人就是我的亲妹妹海静了。 海静虽然和我不在一个城市,但我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纵然不在一起,但亲情的力量也胜过一切距离,我们基本每晚都会通个电话,知道一下彼此的情况,所以我和周亚泽恋爱后的一些细节,也不可避免地被妹妹海静获知了。 和钱丫丫调侃的态度不同,当我把我和周亚泽真正谈恋爱的消息告诉妹妹海静后,她开始是有些惊讶,随后就有些暗暗地为我担忧。 她在电话里谨慎地询问我:“姐,那个周亚泽是认真的吗?他不会是玩玩就算了吧?” 我知道妹妹担心的理由,毕竟周亚泽这样一个顶级钻石男,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这样一个各项全能的优质未婚男,敢于选择我这样一个已婚离过一次婚的男人,在一般人看来,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玩玩而已。 于是我也就耐心地向妹妹诉说道:“他是认真的,他其实早就向我表白了,只是我一直在拒绝,关于我们的未来,他也说了很多,看得出来他不是玩玩而已的。”然后我略带羞涩地告诉妹妹海静,“我们现在还没有同居呢,如果他只是抱着玩玩的目的才找我,我想上床恐怕是第一目的吧?一个想找床伴的男人,是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来追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女人,除非他是认真的,你说呢?” 海静默默地听着我的话,深思片刻,在电话对面应该应道:“倒也是这个道理。”但她还是不无担心地对我说道,“姐,我只怕他们家庭那方面阻力会很大,你知道这样的家庭规矩都很多的。” 我知道海静这样说的初衷,妹妹海静是我们家几个孩子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而且毕业的院校也是全国排名前五的顶尖名校,毕业后她虽然因为失恋萎靡过一段时间,但重新振作起来,在工作各方面表现都是很优异的,正因为如此,她才得到了她现在这个爱人,一个优秀的富二代的青睐。 海静比我小八岁,今年二十七,按理说,她的各项条件与那位富二代也算般配,但就算如此,也遭到了对方家庭的激烈反对,原因无外乎嫌弃我们蔚家是毫无背景的平民家庭,但好在准妹夫心意比较坚定,再说海静各方面条件也确实优异,所以最后她准婆家才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 现在他们快结婚了,海静因为参加了一个行业内的晋级考试,所以将婚期推迟了一些,为此,男方家庭一直颇有微辞,认为她不想早点结婚就是耽误为夫家传宗接代的任务,甚至觉得她根本没有必要再继续那份事业。 正因为熟谙所谓豪门内的诸多条条框框,所以此时海静对我才有这么多的担心。 “姐,开始我听说你和周亚泽的绯闻,只以为是无聊之人传的闲话,根本也没当回事。但现在看,他确实是对你有意思,这样你就要慎重了,这种恋情看着光鲜,但是经历起来却苦涩,我不希望你再受一次伤害。”妹妹海静意味深长地对我叮嘱道。 听了她的话,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恳切地对她道:“海静,你的话我心里都有数,关于这些我也仔细在心里盘算过,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渴望,那我就不接受周亚泽的示爱;但是,如果我怎么压都压不住,那我就豁出去了,哪怕最终我们成不了,但我此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说着,我有些动情地对我妹妹海静说:“海静啊,人活一生其实不就是活个痛快吗?如果事事都压抑自己,憋屈着自己内心的感觉,我觉得这一生就活得太憋屈了,所以我仔细思量后才决定接受周亚泽。” 听我这样说,海静也就不再劝阻我,她轻声对我说:“姐,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劝你了,不过有什么事你可都要和我说,我也好帮你出个主意什么的。” 我笑着对妹妹道:“那是当然。” 抛开这一切外界的因素,单说我和周亚泽相处的过程来说,那真的是相当美妙和愉悦的。 我不知道周亚泽会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的恋人,抑或说是情人。 在和他相处过程,他非常照顾我的感受,同时在一些生活细节方面也无微不至地关怀着我。 其实,面对他这些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开始是有些不适应的,众所周知,我蔚海潮一直是是个有点女汉子风格的大女人,原来跟徐明辉时,我无论在家里外头都是一把好手,徐明辉那个人,原来是个在家里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主儿,在家时被他那些姐姐妹妹们惯坏了,结婚后把一切事就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呢?因为从小养成了勤劳的好习惯,所以也不在乎多干些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所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头,什么修个电器,换个轮胎,只要是我的力所能及,我都当仁不让把活抢过来。 这样风风火火的我,突然之间被周亚泽这样一呵护,当然是有些不适应了。 每次被他呵护倍至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轻声对他说:“别象对待小女生一样对待我,我用不着,我又不是你养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说这句话时,我们正走在去郊外一处名胜——山顶花园的小径上,周亚泽一手提着我们的包裹,另一只还拿着我换下来的衣服,现在听我这样一说,他低下头在我耳畔轻声调笑道:“你不是金丝雀,难道还是母老虎不成?”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了,本来刚才还羞羞答答地准备装装淑女,这样一来根本也装不下去了,我怒目圆瞪,又抡圆了拳头冲周亚泽挥了挥。 不过这回周亚泽没象以往那样假装害怕,他大声笑着,用拎着衣服那只手轻轻揽过我的肩,然后对我轻声说道:“再强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也是柔弱的”听了他这句话,我突然感到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了许多。 第六十七章 滚!流氓! “来,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看我微微的气喘,周亚泽建议道。 我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走到位于半山腰的一处凉亭处。 那个凉亭间有个石头坐的圆桌,周围还围着几个石凳,我正欲坐下,这时候周亚泽却制止我道:“慢着,先等会儿。”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小坐垫,垫在了我将要坐的那个石头凳子上。 看着他这一系列贴心的动作,我不禁有些哑然,我一边在那个被他垫了垫子的石凳上坐下,一边强忍住笑意轻声对他道:“你还蛮细心的嘛。” 周亚泽在我身旁的石凳上坐下,眉毛一扬,颇有些得意地道:“那是!如果没有这点儿特长,怎么做人家男朋友呢?”说完,还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水递到我手。 我接过那瓶水,笑着逗他道:“夸你胖,你还喘上了?” 周亚泽捉狭地笑笑,然后盯着饮水的我半天没有作声。 我喝了几大口水,放下水瓶,轻声问他道:“总盯着我做什么?” 周亚泽身体前倾靠近我,反问我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我手里攥着水瓶,有些不敢看他,装作不在意地问他:“什么?” 周亚泽微微一笑,然后认真答复我道:“喜欢你凡事自强自立,不喜欢依靠别人的精神。” 我看着周亚泽那火热的眼神,心里有一股暖流滑过。 我的自立精神是从小被父母培养的,长大后又嫁了个徐明辉这么一个油嘴滑舌喜欢好吃懒做的男人,这样的人生际遇,我想不自强自立也不可能了。 “还有呢?”我瞟了周亚泽一眼,轻声询问他道,声音里有一丝甜腻。 看我流露出小女人少有的憨态,周亚泽暗暗地笑了,他更加靠近我,然后对我说道:“你知道我过去和那些小女生谈恋爱,她们最喜欢对我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我轻声问他。 周亚泽笑了笑,舔了舔嘴唇,思忖着回复我道:“她们最喜欢对我说的是:亚泽,你快来!亚泽,你帮我做这个,帮我做那个”说到这里,周亚泽轻轻叹了口气,那样子既象在抱怨又象在享受,他看了我一眼,暗暗叹道,“所以呀,和小女生谈恋爱,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义务佣兵,被不停地支使着。” 看他这满腹牢骚却又有几分受用的样子,我不禁暗暗笑他:“得了吧,你这叫忙且快乐着!”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笑了,然后他又认真的询问我:“知道咱们在一起,你对我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有些好奇,因为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于是赶紧追问他:“什么呀?” 周亚泽笑着对我说道:“你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不用,我自己来!” 一听这话,我不禁哑然,随即难以遏制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不禁有些感慨。 小时候,我在家里是个长女的角色,尽管上面有哥哥,但作为最大的女孩子,还是要承担更多的家务活,这就养成了我凡事不依靠别人不喜欢推托的性格特征。 嫁人后,有徐明辉那样一个老公,我更是得事事身先士卒,要不指望徐明辉那个懒汉,只会将所有事情搞得一团糟。 就这样,我一路走来,身上承担着长女c姐姐c妻子c母亲等多重角色,也许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事事亲自动手,不劳烦别人的性格特点。 “所以呀,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省心,你不象我以前遇到的女孩那样站在那里等着我帮她们做这个做那个,而是没等我动手,你已经提前把事情做好了,这就是一个成熟女人的风范吧。”周亚泽微笑着,缓缓地对我说道。 此时,他凝视我的眼神满含深情,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禁轻声笑道:“还风范呢?有点太危言耸听了吧?” 周亚泽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的爽快c麻利,还有体贴,都让我感到莫名的真实和安心。”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她就是赵秉燕,我知道赵秉燕对周亚泽也曾一往情深,而且赵秉燕也是成熟型的美女,为什么周亚泽就对她没有动心呢? 这样想着,我就试探着问了周亚泽:“说到稳重成熟的女人,赵秉燕也算是一个啊,你不会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对你一往情深吧?在我看来,作为一个恋人,赵秉燕可以算是十全十美了,可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她呢?” 突然听到我提到赵秉燕,周亚泽的神情有些吃饭,但很快他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恳切地对我说道:“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她就应该十全十美。我承认赵秉燕确实很好,甚至我后来遇到的很多女孩都很好,她们有良好的教养,有得体的装束,在时尚以及妆容等方面都有独到的见解,每次见到她们时,我都感觉她们全身上下,从脸上的妆容,到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几乎都无可挑剔,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们就是引不起我这太大的兴趣,我原来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看着周亚泽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轻声问他:“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周亚泽冲我点了点头,轻声道:“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她们都太象了,一样精致的妆容,一样华美的衣服,一样矜持且带几分骄傲的言谈,尽管具体看来各有差异,但整体看来,她们都美得和一个人似的。” 我被周亚泽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了,我想起了以前不知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她们都很美,可是却美得和一个人似的 周亚泽继续对我说:“我从小成长在优渥的环境里,身边接触的优秀女性太多太多了,长大以后,身边可以说经常出现这样外表光鲜,谈吐得体的优秀女孩,但是,跟她们一起生活,我太累了,因为我们之间总象是端着一副架子,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无论是日常说话,还是出去一起玩儿,都感觉不到那种触及灵魂的亲切感。” “吴嫣然也是这样吗?”我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周亚泽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淡淡道:“她比这些女孩还要差一些,因为她的性格有一些骄蛮任性的东西,更让人受不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候周亚泽的手轻轻抚摸上我的手,他深情地对我说道:“所以我离开她那时候就想,要么我这一生不找,要找,就一定要找一个独立的,不会令我感到那么疲惫的女人来做我的终身伴侣。” 看着他炽热深情的目光,我有一点害羞,轻声问他道:“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周亚泽开怀地笑了起来,对我点了点头,随即他又微锁剑眉,似乎有点委屈地对我说道:“可是,你知道吗?不自立的女孩让我感到心烦,跟你在一起,你事事独立,凡事不喜欢麻烦我,让我感到格外的轻松,可是这样也有一点烦恼” “什么烦恼?”我赶紧追问。 周亚泽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遗憾地对我喃喃道:“你事事都那么自立,不喜欢劳烦我,让我感到我的男性属性降低了不少,好象我对你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了。” 听到这话,我不禁愕然,随即假装板起脸,低声责怪他道:“你可真是贱皮子!女孩过度依赖你,觉得麻烦;不依赖你,你又觉得自己男性属性被降低了,可真是,我问你,你的男性属性就那么容易被降低啊?” 说着,我瞪着周亚泽的眼睛,轻声质问他道。 被我这样一问,周亚泽反而狡黠地笑了,他更加靠近我,现在我们两人几乎是完全贴在一起了,他环住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说道:“我的男性属性当然没那么容易被降低,我刚才说的只是精神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要不,你来试试吧,我可是很长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听着他话语里明显的暗示意味,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我一把推开他,有些恼羞成怒地低低骂道:“滚!流氓!” 听我这样骂他,周亚泽假装显得有些不快,他委屈地对我说道:“哎,这怎么成流氓了,咱们现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情侣关系,调,说说爱,本来是正常的,怎么就成流氓了呢?我喜欢你,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你已经成熟了,都孩儿她妈了,凡事不会象小女孩那样遮遮掩掩欲说还休了,你这样,太打击人家的热情了嘛!” 看周亚泽那倒打一耙的架式,我一时气结,同时大脑反应也有点跟不上趟,我结结巴巴面红耳赤地骂他道:“我再成熟,我也是个女人吧?女人该有的矜持还不该有吗?如果连那都没有,那我成成什么了?” 看着我这副面红耳赤着急的样子,周亚泽笑得更加放肆,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轻声在我耳畔道:“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样,既泼辣,又自重,让人爱不得,恨不得,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听着周亚泽那温和亲切的话语,我那颗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看我渐渐服软,他也就顺势将我搂进怀里。 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周亚泽用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颌,轻声问我道:“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好吗?知道我有多渴望体验和你水乳交融的感觉吗?今晚,我在山顶的度假酒店预订了房间,让我得到你,好吗?” 第六十八章 烈火熊熊 听到周亚泽这个火热的要求,我心里有点犹豫。 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讲,我还是想直接拒绝掉他这个要求,再考察他一段时间,但是,有些东西我也不得不考虑,比如现实的一些因素。 我知道性是男女交往到一定地步后水到渠成的必然结果,更何况象我和周亚泽这样已经年过三十的成熟人士,如果面对他这些似乎合情合理的请求,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象未经世事的小女生那样一再推托拒绝,倒显得我太矫情做作,也太小家子气了。 毕竟我是名生理正常并且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成熟女性,有些东西其实也是我内心一直渴望的,尤其面对周亚泽这样一位高大英俊极富魅力的成熟男性,其实我也是一直在压抑着内心的某些渴望 基于以上种种因素,所以当周亚泽再一次向我提出性要求时,我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请求,而是在犹豫片刻后,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看我点头答应了,周亚泽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眼睛亮晶晶地轻声问我:“你真的同意了?” 这个人真是!人家已经点头同意了,非得再确认一遍,这样搞得我更加不好意思,脸在不知不觉之间也有些羞红了。 我红着脸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没好气地对他喃喃道:“到时再说吧!” 然后我就拎着包,大步向山顶走去。 看着我的背影,周亚泽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在后面极为响亮地打了个大大的响指,然后提着我们的东西,神采飞扬地快步跟了上来。 到了山顶的度假酒店,我们找到周亚泽早已订好的房间就暂时住了下来。 今天来本来是想泡泡山顶的温泉的,据说此处的温水水富含活性矿物质,能起到滋养皮肤,益寿延年的效果。 可是因为启程晚了点,加上间又耽搁了点时间,所以当我们到达山顶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我们都感到有些疲惫,于是也就没有去泡那个温泉水,而是直接去酒店下面的西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就直接回了房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都是顺理成章的了。 进入酒店房间后,关上门后,周亚泽就从后面轻轻环住我的身体,在我脖颈处轻轻吹了口气,颇带暗示地轻声问我:“是你先去洗?还是咱们一起洗?” 被他这样环着身体,我心理一时之间有点紧张,但很快我就尽量放松地轻轻拂开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低声对他道:“你先进去吧,你洗完我再进去” 周亚泽听了我的话,淡淡一笑,很绅士地对我说了声:“一k。”然后他就拿着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进了洗澡间。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边慢慢地等周亚泽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紧张,这种紧张的情绪只有在我和徐明辉初夜时才会有。 我也觉得很奇怪,按说我不是那初经人事的小女生了,怎么还象当初初经人事时那么紧张不安? 是因为周亚泽太有魅力了?还是因为我压抑自己太久了? 正在我心里胡思乱想之时,这时候周亚泽从浴室里慢慢踱了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袭浅蓝色的毛巾睡袍,头发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此刻他正一边用一条雪白的毛巾探试着头发的水滴,一边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看着他那炽热的眼神,我掩饰地问了一句:“洗好了?” 周亚泽冲我微微一笑,然后用低沉的语调对我说道:“你进去吧。” 我冲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站起身,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洗漱用品和一件睡裙,快步走进了浴室。 周亚泽订的是一间豪华套房,里面的浴室也相当豪华宽阔,站在明亮的镜子前,我慢慢地褪去自己身上的一件件衣物。 虽然此刻这间浴室里只有我一人,但我还是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是因为房间太大了?还是因为灯光太明亮了?我也不得而知,只是一再确认门是从同锁好的,才敢宽衣解带。 现在,当我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一条细带的胸和一个白色的小内裤时,我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看着镜子的我。 只愣片刻后,我将身上这两块仅有的武装也卸了下去,这样我就完全着站在空气当了。 我对着镜子,慢慢地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裸身,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我不年轻了,脸上的皮肤已经不象二十几岁时那样紧绷光滑,眼角多多少少有了些细纹,但是我身上的皮肤却和二十几岁时没什么差别,因为喜欢运动的原因,身上没有多少赘肉,皮肤一直很紧致,所以此刻看镜的自己,身材依旧很苗条,尤其腰肢依然纤细如初。 因为哺育过孩子,所以我的多多少少有点下垂,好在我前几年认识了一位妇产科医生,她告诉了我一些防止下垂重塑美丽胸形的方法,我认真地按她的话去做,几年下来,确实也取得了一定效果,所以现在镜子看着自己的胸形,虽然不完美,但还是蛮有诱惑力的。 这间浴室的灯光是柔和的淡黄色,这种色彩能将人衬托得更加完美,可能也就在这种衬托下,我感觉镜子的那个自己神采熠熠,颇具光华,刚才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自卑心理也降低了不少,对自己多多少少有点信心了。 我暗暗嘲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然后走到花洒下,慢慢拧开了开关,温热的水流顺着头部蜿蜒而下,我在头发上打上了洗发露,我的一头短发很快就洗好了。 然后我开始在身上打上丰富的沐浴露,任温水冲刷着我光滑的身体。 我仰头对着花洒,紧紧合上双眼,我在心里默默地祷告:但愿今晚能是个快乐的夜晚!但愿我今晚的奉献不会只是一场空梦 半个小时后,当时身着米白色的真丝睡裙,慢慢走出浴室来到客厅时,发现周亚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 看我出来,他关掉了吵闹的电视节目,然后转过头来,微笑着轻声问我:“洗好了?” 我略带羞涩地冲他点了点头,低头发现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两根烟蒂,看来他此刻的心情也跟我一样,有一点紧张,要不不会这样猛烈地吸烟。 看我盯着烟灰缸看,周亚泽赶紧熄灭了手的烟,然后轻声对我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克制自己吸烟的。” 我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轻声对他道:“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周亚泽温和地笑着,然后缓缓站起身,伸出胳膊轻轻揽着我的肩膀,就这样,他搂着我,我们慢慢地走进了那间宽阔的卧室。 卧室的灯光已经被调得相当暧昧了,窗帘也被紧紧合上,保留了我们的空间,我们进来后,周亚泽就将门在里面锁死,这样一来,更加令我安心几分。 在我有些茫然之际,这时候周亚泽已经拉着我,将我的身体慢慢放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感觉到他的身体倾覆过来,我心里的紧张情绪又开始疯狂滋长起来。 他隔着睡裙慢慢抚摸我的身体,同时,温热的唇轻轻地在我唇边摩擦 “紧张吗?”他在我耳畔轻轻问道。 “有一点”我的声音有一点沙哑,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喉咙那里堵住了,所以出来的声音很微弱。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情绪,周亚泽暗暗地笑着,他欠起身将卧室的床头那盏亮着的灯光调得更暗了些,然后俯下身,慢慢地褪去了我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裙,还有我下身那条小内。 虽然卧室里的灯光已经极为微弱了,但此刻这样全身地呈现在他眼前,我心里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缩紧了身体。 周亚泽感觉到了我极度的紧张,他马上紧紧拥住了我的身体,在我耳畔用极为诱人的低沉语调说道:“别紧张,我会给你快乐” 他的声音象一汩温热的泉水,令我忐忑不安的心慢慢放松下来,与此同时,他也摸索着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睡袍,就这样,我们两人毫无遮挡地裸裎相见了。 他紧紧抱着我的身体,手在我光滑有体躯上慢慢游走,唇在我双颊之间来回流连,低沉地喘息着。 随着他的抚摸,我的情绪也慢慢被调动起来,我也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下身慢慢有了感觉,终于,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下身慢慢涌出 我下意识地看了周亚泽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眼含着淡淡的笑意,当时,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有感觉了?”周亚泽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在我耳畔轻轻问道,他还极为地在我颈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这时候,似有一团火在我体内燃烧,我强烈渴望有一个人来熄灭它!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太坏太会吊胃口了,他明明知道我的感受,还象猫捉老鼠一般这样逗引我。 “你快点!要不就算了!”我语无伦次地对他低低喊道。 听到我这句话,周亚泽笑得更加暧昧,他用头部在我颈间轻轻摩擦,在我耳畔极为挑逗地呢喃道:“说,说想让我进去” 第六十九章 差点招架不住 我猛然抓紧了周亚泽的后背,声音低哑地冲他喊了一声:“快进!” 我感觉到周亚泽也很吃痛,因为我的指甲已经嵌进了他的肉里,他浓密的眉毛拧了拧,低低地喘息着,紧接着,他一下子将我的两条长腿架了起来,然后,几乎没待我反应过来,一个滚烫的棒物已经倏地一下顶进了我的密道 “啊不”我低低地呼喊了一声,身体突然被那么巨大的东西填满,一时之间难以适应,我感觉浑身的筋骨都紧绷起来!豆大的汗珠也从额头冒了出来。 自从我和徐明辉离婚,我就再也没有过性生活,这已经快一年了,身体已经不太能招架这种猛烈的。 感觉到我的紧张,周亚泽没有马上动作,他俯下头,极为耐心地亲吻我的额头c我的脸颊c我的唇,并且在我耳边低声呢喃道:“宝贝儿,你真的生过孩子么?怎么这么紧?你夹得我几乎一下就要泄了” 听着周亚泽火辣直白的话语,我的内心很复杂,我想告诉他,我生女儿那一年才二十三周岁,还相当年轻,身体恢复得快,加上这些年喜欢运动,所以身体弹性才会恢复如初 但是,我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被身体某处的不适占满了。 感觉着我的沉默和紧张,周亚泽继续耐心地亲吻我,并且不住地对我轻声道:“放松,放松” 在他如和风细雨一般的耐心抚慰下,我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变得相当顺利了,我毕竟是已经结过一次婚的成熟女人,身体一旦适应了另一个男人的进攻,那么很快就如鱼得水了。 不得不说,周亚泽的技巧非常好,而且奇怪的是,我们两人身体的契合度非常高,当他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渐渐适应了以后,开始了由缓到疾的进攻。 他的进攻张驰有度,节奏把握得非常好,既给人强烈的刺激,但又不会令人感觉过分痛苦,总是让我感觉他已经放过我时,马上又迎来了他新一轮的进攻,当我招架不住想大声求饶时,他的动作又缓慢下来,就这样反反复复,但他却始终没有放过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种猛烈的撞击,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而且喘息也越来越烈,我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我我不行了今天到到这里吧” 此时我感觉周亚泽的的喘息声也很重,在他动作过程我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背,可是现在已经有点抓不住了,因为随手触摸之处都是一片湿漉漉的汗水。 可是尽管如此,周亚泽也没有放过我,他只是暂时停止了动作,却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搬动着的我身体,将我的身体挪动到那张总统级大床上一个比较干松的位置,然后生龙活虎的他居然开始了又一轮进攻! “啊!亚泽!亚泽!放放开我吧”这一回他的动作更加猛烈,渐渐地,我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天哪!他的体力怎么会这么好?纵然成熟如我,也完全招架不了他的凛凛雄风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止,随着他猛烈的动作,我的身体居然被慢慢顶到了靠近床边的位置!在他一个最猛烈的攻击之后,我的半边身子差点栽到床下去! 幸亏周亚泽及时伸手,将我给拉了回来。 惊魂未定,他居然还想拉着我继续刚才的戏码,气喘吁吁的我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低声冲他喊道:“好啦,到此为止吧!你这头蛮牛!” 听着我三分气恼,七分报怨的话语,周亚泽先是愣了,随即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他笑,我更加来气,低声骂道:“混蛋!你还有心情笑?我都快被你搞死了!” 看我真的生气了,周亚泽微微喘着粗气,过来搂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谁让你身体柔韧性那么好呢?我已经欲罢不能了,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我狠狠地瞪着他,暗暗骂道:“柔韧性好你就没完没了啊?这也就是我,如果换做二一个女人,可能就命丧你身下了”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又笑了起来,然后认真地对我道:“但是也没有第二个女人让我全情投入啊!” 我看着他,继续喘息着,半天没有吱声。 喘息渐渐平稳后,我低声问他:“是不是因为我结过一次婚,是过来人,所以你才会在我身上这样肆无忌惮?一点毫不怜惜?” 我的声音有一点委屈,因为我感觉他刚才的动作真的是太猛烈了,虽然过程我也有享受,但他这种尽乎粗暴的行为实话说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听我这样问,周亚泽有一点着急了,他赶紧对我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至今为止,能让我体会这样如生如死一般致命快感的女人,你是独一个,所以我有点儿刹不住车了” 说着,他还搂紧我,在我耳畔喃喃道歉道:“对不起,下回我会注意的” 看他的态度那样诚恳,我的气也就渐渐消了,毕竟我刚才其实也挺享受的,我这样盘问他,只是因为担心他只是把我当成的工具,所以才会那样不珍惜我,但现在看他一脸的愧疚,并非如此,于是我的脸色也就渐渐缓和下来了。 “好了,我累坏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我轻声对他说道。 “好,”他温和地对我笑道,然后轻声询问我,“要不要冲个澡再睡?” 看我们两人这一身黏糊糊的汗水,确实应该冲个澡再睡更好,于是我就冲他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一起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的灯光更加明亮,我的的几乎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只是这一回,我没有再那么羞怯,毕竟刚才该给他的都已经给他了,现在让他这样看看,也无所谓了,再说,此时疲惫战胜了一切,我只想赶紧冲完澡,然后回去好好睡个好觉。 在冲澡过程,周亚泽耐心地在我身上打着浴液,作为回报,我也将大大的浴泡打在他强健的身体上,渐渐地,我们二人在浴室又嬉闹起来,要不是我一再阻止,恐怕又要上演一幕浴室激情了,但今晚我的体力实在招架不住了,周亚泽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强求。 冲好澡后,他就将一大块浴巾披在我身上,然后居然就这样将我打横抱起,一路抱着我大步向卧室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轻轻拍打着了的身体,阻止他道。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抱过我了,现在象初恋的小女生一样这样被他抱着,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感觉刺激,又感觉有一丝难为情。 周亚泽没有听我的话,而是就这样一路将我抱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后,他从床头的柜子取出一条干净的床单递给我,我将那条脏床单撤下,换上了周亚泽递给我的那条干净床单,然后我们两人就这样相依而卧,因为疲惫至极,所以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当我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亚泽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他定定地看着我,现在看我睁开眼睛,冲我绽放一个微笑,然后低声对我说道:“早上好。” 我怔了一下,然后冲他羞涩地笑了笑,低声回道:“早上好。” 在这样阳光充沛的上午,一切的感觉都如此清晰,昨晚的回忆也都在脑海萦绕,原来我真的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给这个我心仪已久的男人了,原来,我真的拥有他了。 周亚泽看着呆呆发愣的我,温和地对我说道:“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泡温泉,最后再去山上的露天酒吧坐一坐,好吗?” 听着他悉心的安排,我轻轻冲他点了点头。 周亚泽安心地一笑,然后很绅士地放开我,起身跳下床,套上衣裤就去了浴室。 看着他麻利精神的一系列动作,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眼前这个绅士儒雅的他,还是昨晚那个对我予取予求的禽兽男人吗?真的无法将他们二人结合在一起。 我穿衣起身下床,昨晚激烈的情爱在我的身体上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至少现在起身,我感觉腰冲和两条腿都非常的酸痛难忍,甚至要微微扶着床才能穿好衣服。 待我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周亚泽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 看我慢慢地出来,他对我淡淡一笑,关切地询问我道:“宝贝儿,没什么事吧?” 看他一副精神精神抖擞荣光焕发的模样,我当然不能说自己不行了,于是也就佯装无事地对他点了点对,淡淡道:“没事。”然后避开他的目光,向洗漱间走去。 我站在洗漱间里洗漱时,周亚泽还走过来,此时他已经打好领带,周身上下恢复成以往那副商界精英的模样,就连头发上都打上了着哩,看上去格外精神。 他一只手微微扶着门框,轻声问我道:“宝贝儿,你真的没事儿?” 第七激十章 激情之后 我正在用毛巾擦脸,看到周亚泽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说这句话,不禁有点气堵,我站直身体面向他,面无表情地发问:“怎么?你很消我有事吗?”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愣了一下,随即他扬了扬眉毛,脸上浮现出宽容的笑意,他慢慢走过来,走到我面前,轻轻搂住我的腰,轻声对我说道:“不是,我只是为昨晚自己的粗鲁的感到歉疚,我真的怕伤到你” 看到他满脸由衷的歉意,我心里的气马上就消了,我微嗔地瞟了他一眼,对他喃喃道:“我哪有那么娇性翱我又不娇皮娃娃,一碰就碎了?”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垂下头,用额头顶着我的头,爱惜地对我说道:“那就好” 看着他仍旧带着歉意的眼神,我犹豫着轻声问他:“你忍了多久了?自从和她分手,就没找过别人吗?” 听到这句话,周亚泽无奈地笑了笑,答道:“没有,”然后他严肃地给我解释道:“和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我感觉那就是一种纯粹的发泄,毫无乐趣可言,我也不喜欢那样做”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禁不住调笑他道:“那你这几个月就靠自撸来解决问题?” 听我这样问,周亚泽的神情有点吃惊,但随即他就顺坡下驴,紧紧挨近我,在我耳畔轻声地缓缓说道:“你是想知道这几个月的晚上我是怎么过的吗?要是我告诉你,拿着从公司合影上剪下来的你的照片,看着看着我就能硬,多少晚上我就拿着那个照片自”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我就赶紧捂住他的嘴,满脸通红地对他低声道:“好了,别说了!” 此时我的脸羞得象个紫茄子,心里暗暗嘲笑自己:话题是你引起来的,到头来你自己却受不了了 可是周亚泽却没有这样嘲笑我,他反倒是伸出双臂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然后无限感慨地对我喃喃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为了这一步,我也是跨越了心灵上的很大障碍现在,我什么都不管,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我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听到他这番热诚的话语,我是着着实实被感动了,我把手将他宽阔的腰身抱紧,依偎在他怀里喃喃说道:“你喜欢我什么呢?我象个傻大姐似的,言谈举止什么的和优雅美丽都沾不上边儿” 我这番话也是发自内心的,同时也带着一丝自卑的感觉 周亚泽笑了,他轻轻抚摸着我的短发,耐心地对我说道:“我喜欢看到你的样子,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甚至连你爽朗的笑声也喜欢,真的,”说到这里,周亚泽抬起我的下巴,认真地对我说道,“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听着他和煦如暖风一般的话语,我轻轻地笑了,此时此刻,我内心深处感到由衷的安心,因为我找到了一个珍惜我的男人 “我以后在那些小节上会多加注意的,尽量不给你丢脸”凝视着周亚泽那张英俊的面庞,我喃喃对他说道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略带无奈地笑了,他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耐心地对我说:“不必刻意改变自己,那样就不是你自己了,我更喜欢你按照自己内心喜欢的样式生活” 我红着脸,羞涩地冲周亚泽笑了笑 后来,我在脸上轻轻涂了点脂粉,就换上周亚泽给我买的一条裙子,然后跟着他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这条裙子是米白色的,是一个知名品牌今年一个系列中的新款,这个系列主要是为成熟女性打造的,亚泽去巴黎参加一个金融峰会,就帮我选购了这条裙子 米白色,这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的着装色彩,这么嫩这么优雅的颜色,我以前只以为象赵秉燕那样出类拔萃的大美女才敢穿在身上,但现在我却堂而皇之地将这个颜色穿在了身上 周亚泽象是非乘解我的身材一般,这条裙子买得非常合身,它的样式是修身,长袖,圆领,但中间束腰,而且腰带很宽,所以这条裙子其实很挑身材,穿在我身上也非常合体 现在我梳妆完毕,打扮齐整,跟在周亚泽身边向楼下走去,实话说内心还是有几分忐忑的 此时的我,就象一个又回到初恋时节的小女生一般,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渴望,同时也有几丝畏惧 我害怕别人拿异样的眼神看我,害怕被人说三道四,说我配不上周亚泽 亚泽象是看出我的心事一般,一路上,他都紧紧地挽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宽阔而又温暖,给了我非常踏实感觉,渐渐地,我的心也安定下来 到了楼下的餐厅,周亚泽为我和他分别点了早餐,悉心的他还专门为我点了一碗燕窝粥,还低声在我耳边说,为我补补损失的元气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禁又回忆起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下体某处的疼痛也再次蔓延开来,我的脸更加红了 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既算是早餐也算是午餐的饭,我和周亚泽就来到了山顶的温泉山庄 这个温泉山庄的浴池分很多种,有供很多游人泡浴的大池子,也有供私人泡浴的小池子,不过小池子一般都建立在室内,虽然设施齐全,但没有了在室外与绿树花鸟相伴的乐趣,毕竟在室外泡澡,还能看看周围的风景什么的,所以最终我和亚泽选择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大池子泡澡 换好泳装下了温泉池,我和亚泽倚靠在浴池一侧一块倚着山顶的大岩石,静静地享受着温泉水带给我们的滋润享受 还别说,这个温泉水带给人的享受真的是难以言表的,下到水中后,尤其周身被那温热的泉水包裹后,我马上就感觉昨晚因为过度激情而造成的周身酥软的现象在慢慢减轻,好象浑身的筋骨都被打通了一般,周身感到无比的舒畅惬意 看我倚靠着那块大石头慢慢合上了眼睛,一副享受至极的样子,坐在我身旁的周亚泽微笑着询问我:“怎么样?舒服吗?” 我惬意地冲他轻轻点头,并没有睁开眼睛,神态慵懒地对他缓缓答道:“舒服,别打扰我,让我眯一会儿”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也就笑笑,不再打扰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岸上似乎传来不缓不疾的脚步声,紧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和周亚泽打招呼道:“哟,周总,真巧艾您也来泡温泉翱” 听到来人了,我赶紧睁开眼睛,并且坐直了身体 只见周亚泽落落大方地回应对方道:“是艾钱总,你也过来了?” 那个叫钱总的男人笑呵呵地走过来,他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的样子,现在他在我们旁边的岩石上蹲了下来,客气地答道:“对艾今天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女朋友这边玩了” 然后这个姓钱的男人看着我,犹豫着问周亚泽道:“这位是?” 周亚泽赶紧向他介绍道:“哦,这个是我女朋友,蔚海潮” 钱总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着我,然后笑着对周亚泽调侃道:“身材不错啊周老弟有杆” 他一句话又把我说了个大红脸,我想象姓钱的这种男人肯定都是混遍了场的,什么场面都见过,眼下看到我这样一个成熟的女人陪在周亚泽身边,他心里一定感觉很奇怪,但既然周亚泽说我是他女朋友,出于客气他总要恭维几句,可看着我那张不能说难看,但也算不上特别美丽的脸,他恐怕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夸奖,于是只好夸夸我的身材了 听姓钱的这样说,周亚泽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我 这时候正好有个妙龄女郎在那边招呼这个姓钱的,他也就笑着站起身,和我们客气地道了个别,然后向那位妙龄女郎那边走去 姓钱的走后,我心里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感到到了我的尴尬,周亚泽轻声对我解释道:“我选择带你来这边玩儿,就是因为这里远离市区,鲜少能遇到熟人,没想到还是碰上了这么个半生不熟的家伙” 我淡淡地冲他笑了笑,然后轻声道:“没事儿,反正早晚咱们的关系也得被大家知道”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开心地笑了,他将的我身体慢慢搂过来,在我脸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呢喃道:“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略带羞涩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其实见他这些所谓的朋友和同僚我倒不怕,我最怕面对的,是以后怎么面对周亚泽的父母 泡完温泉,感觉浑身舒爽怡人,昨晚因为过度遗留在我身上的酸痛感都一扫而空,这个时候已到中午时光,我和周亚泽因为早餐吃得晚,都不感觉饿,就直接去了山顶的露天酒吧,想坐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多面手饿了随便吃点什么东西就可以了 就在我和周亚泽悠闲自得地坐在酒吧一角休憩的时候,这时一个年轻美丽的大肚孕妇,在一个相貌还算英俊的年轻男人掺扶下,慢慢向我们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 好男人 女子是吴嫣然,只见她今日珠圆玉润,气色饱满,身着一条浅黄色带蕾丝花边的孕妇长裙,可能因为怀孕的关系,为了打理方便,她将一头长发盘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倒显出几分少妇的风韵。 看她那个圆滚滚的肚子,少说也有六七个月了吧?我心里纳罕:这样一个大肚孕妇,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却跑到山顶这种地势险恶的地方来凑什么热闹呢? 吴嫣然身旁那个男人身着一套价值不菲的高档西服,颜面之间流露出一种富贵之气,想必出身定不一般,我思忖这可能就是她那个富二代丈夫了。 此时,吴嫣然在那个年轻男人的陪伴下,慢慢踱到我们面前。 这时候周亚泽正在喝咖啡,他当然已经看到了吴嫣然,但他并没有将咖啡杯放下,只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熟视无睹地继续品味他杯的咖啡。 接下来,吴嫣然如刀锋一般尖利的目光先是冷冷地扫过我的面庞,然后落到周亚泽的脸上,她嘴角流露出一丝带着十足嘲讽的冷笑。 她阴阳怪气地对周亚泽说道:“哟,周亚泽,怎么?换口味了?”说着,她还瞟了我一眼,目光更加不善,继续道,“年轻美丽的众多佳丽已经满足不了你的重口味了,现在居然选了这么一位师奶级的大妈做马子?” 说着,吴嫣然微微欠下身,靠近周亚泽,冷笑着问道:“难道你从小缺乏母爱?或者是因为独生子没有姐姐的关系,想体验一下找个大姐当床伴的滋味儿?” 吴嫣然的话已经极尽挑衅,这完全是裸的人身攻击了,如果没有周亚泽在场,她这样直接说我,我想我一定会揭竿而起的,不过现在有周亚泽在场,还轮不到我说话,我倒要看看周亚泽怎样还击她。 不出我所料,接下来,周亚泽微笑着轻轻放下端在手的咖啡杯,然后好整以暇地坐好,看着吴嫣然淡淡说道:“嫣然,现在咱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选择谁做女朋友,那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然后他瞟了瞟吴嫣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他淡淡地对吴嫣然道,“我劝你看在腹胎儿的份上,还是留点嘴德吧。” 一听这话,吴嫣然就火大了,她柳眉高竖,厉声对周亚泽喝道:“姓周的!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咱们怎么分手的你不是很清楚吗?”说着,她指着我,高声骂道,“要不是这个老三插入,咱们会分手吗?现在你在这儿装什么人?” 面对她的高声挑衅,周亚泽不急不恼,他淡淡地看了吴嫣然一眼,嘴角又流露出一丝冷笑,接下来,周亚泽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十分犀利,他突然伸出手指向吴嫣然,语气十分阴冷地对她说道:“吴嫣然你听好了,咱们分手和海潮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咱们在一起时,但凡你能将自己的任性有所收敛,在我忍耐的范围之内,我都不会和你分手!咱们分手纯粹是因为性格不合!至于我和蔚海潮” 说到这里,周亚泽扫了我一眼,眼流露出一丝暖意,他转过头继续对吴嫣然道:“我们之间的恋情,完全是在我和你彻底分手以后才开始的,所以她根本谈不上是什么第三者,我劝你注意用词,否则我们会告你造谣诽谤的,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如果你敢象对我那样对我女朋友,我定不会轻饶你!” 周亚泽指着吴嫣然,目光和语气里都充满了寒意。 吴嫣然可能也没有料到一直克制的周亚泽会在公开场合这样公然还击她,一时之间愣住了,旋即,她就象个泼妇一样大叫起来:“周亚泽,你别欺人太甚!” 这时候,已经有酒吧里的管事人员以及服务生走过来,试图平息事端,毕竟这里也算是高档休闲场所,人家也不希望有人来闹场,搅了其他游客的兴致。 看着全然不顾形象的吴嫣然,周亚泽又淡淡冷笑了一下,然后瞟着她身旁那个男人,冷冷对他们说道:“吴嫣然,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你和你夫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你还身怀六甲。你这样纠缠不休没完没了,到底对谁有好处,对谁没好处?我想你们都不是糊涂人,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你们总不想看到明天的娱乐版新闻就此事大做章吧?那些小报记者添油加醋胡乱胡驺一气,什么汪氏集团小开之妻挺着大肚与前男友公然对骂,呵呵”说到这里,周亚泽又是一声冷笑,“那可就热闹了。” 其实刚才吴嫣然身边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汪子宏一直试图拉走她,让她不要再闹下去了,但以吴嫣然刁蛮任性的个性怎么肯听? 现在让周亚泽这样一说,那个汪氏小开更加觉得颜面无光,于是生拉硬拽地要将吴嫣然拉走,同时他还转过头略带歉意地对我和周亚泽点了点头:“对不起,二位,打扰了。” 周亚泽很绅士地冲他点头还礼。 看她丈夫道歉,吴嫣然心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厉声冲她丈夫喝道:“你这个废物!跟他们道什么歉啊?” 这时候汪家二公子也火了,刚才一直忍耐的他眉头紧锁,冲吴嫣然大喊一声:“行了!你到底闹够没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你这样在公共场所大吵大闹,想想会给咱们没出生的孩子带来什么影响?” 让他这样一喊,一时之间吴嫣然愣住了,这时候酒吧老板和服务生赶紧过来低声劝导吴嫣然,然后软硬兼施地将他们夫妻二人劝出了酒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徐徐吐出一口气,压低声音问周亚泽道:“那个是她老公吧?” 周亚泽又端起那杯咖啡,云淡风轻地冲我点了点头,泯了口杯的咖啡,然后淡淡对我道:“汪氏二公子汪子宏。”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探询地问周亚泽。 “就是他的。”周亚泽肯定地冲我点了点头,放下了那杯咖啡。 他看着我,淡淡一笑,冲我解释道:“当初吴嫣然还骗我说她和汪子宏不熟,呵呵,但这些怎么能骗得过我?其实他们早就相熟,在国外读书时就认识了,那个汪子宏还追求过她,可是吴嫣然没同意,后来我提出和吴嫣然分开,她心里不平就找到这个汪子宏诉说,然后二人假戏真做,就埋下了种子,我知道真相后就和嫣然提出正式分手,吴家看隐瞒我不成,又不忍心女儿去打胎,正好姓汪的对嫣然有意,于是就再次假戏真做,成就一段姻缘了。” 我默默地听着,轻轻点了点对,道:“原来是这样” 周亚泽淡淡一笑,轻声对我道:“汪子宏比吴嫣然大一岁,其实我觉得他们年龄相近,有共同语言能玩到一起,那个姓汪的比我更适合吴嫣然,唉!”说到这里周亚泽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说道,“有时候嫣然太死心眼了,让她父母惯坏了,总觉得什么东西只有她主动扔掉的道理,没有别人先提出分手的权力,跟她恋爱一场,真是搞得我身心俱疲。”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钱丫丫向我描述的,吴嫣然找到周亚泽的公司,当众给他两巴掌的事,我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轻声打趣周亚泽道:“那天被她打那两巴掌,一定很疼吧?” 周亚泽没想到我会提这茬,先是一愣,随即无所谓地一笑,道:“咳,她那两巴掌,对我来说就象挠痒痒一样,你想想她能有多大力气呀?我的体力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她那两巴掌对我来说算什么?” 说着,周亚泽还微微靠近我,眼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暗示。 我没想到他居然将话头拐到这里来了,不禁赤红着脸低声对他道:“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但是心里却泛起一阵甜蜜的美意。 看着我这副表情,周亚泽颇为得意地笑了。 我们的恋爱过程非常爽,周亚泽是个好男人就不必说了,主要在生活我们后来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为了尽量避人耳目,我们一般选择在晚上约会,有时候亚泽会来我家找我,但来得次数多了,我心里就有很多担忧,又怕对门的张大妈发现有男人夜里敲我的门问长问短,又怕亚泽来时被楼下的大嘴沈阿姨看到,回头和小区居民说三道四。 这样久而久之,亚泽心里渐渐不爽了,他对我说道:“咱们是光明正大谈恋爱,你怕什么怕呢?” 我被他问得一时语塞,但还是嘴硬,对他喃喃说道:“反正在咱们正式结婚以前,还是尽量避免被人家说长道短吧。”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思忖片刻,然后对我建议道:“既然这样,那以后咱们约会就去我那里吧。”然后他还对我解释了他这样建议的初衷,“我那里是独栋的小别墅,相对来说闲人较少,比较安静,也没有那些三姑六婆喜欢问长问短的人。” 我听着周亚泽这样说,问他道:“那你没和你父母生活在一起吗?方便吗?” 亚泽微笑着对我说道:“咳,我回国以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我父母在s市另有住所。” 我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心想:这倒也不失为一条最为妥当的折之策,毕竟我们恋爱晚上总要在一起约会的,如果我这里不方便,那就只能去亚泽那里了。 第七十二章 蜜一般的私生活 周亚泽的住处位于一个私人别墅群内,里面都是整齐划一类型相同的独栋别墅,这种别墅不象富豪们单独开辟土地建设的别墅那样空阔,在小巧别致之余显出几分情趣,同时因为一栋栋楼是独立建筑,也很好地保留了每一户的空间。 亚泽的那一间虽然宽敞,但并不空荡,布置得很是温馨惬意,上下楼加起来大约有二百平米。 我站在他那间明亮的客厅里,透过半敞开的磨砂玻璃门,看着周亚泽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忙碌。 锅里下着热油,他在案板上切着姜片,洗好的鱼放在一旁的鱼盘里。 我微笑着慢慢踱过去,倚靠在门上轻声问他:“原来你会做饭呀?”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做饭的。 “刺啦!”周亚泽一边将鱼放在锅里烹炸,一边笑着转头对我说道,“在国外生活过的人有几个不会做饭的?”然后他一边煎着那条鱼一边对我解释道,“老外的饮食习惯和咱们不一样的,他们的食物高热量高脂肪,但纤维却很少,吃几顿你就会疯狂地想国内的饮食,所以这些留学的孩子最终都学会了做饭。” 我笑着听着他的解释,同时看着他正在做的那条半生不熟的鱼,我还忍不住上去指导一下。 最后,我干脆撸起袖子对他说:“算了,我来吧,你去一边歇着吧。” 周亚泽听我这样一说,也就不再推辞,他微笑着将掌厨的大任交给了我,他解开腰间的围裙,系到了我的腰上,然后还顺势轻轻拍了拍我的腰部,轻声在我耳边道:“宝贝儿,那就全交给你了,对于你的厨艺,我是放一百个心,”说着,他在我耳后轻轻吹了口气,用无限温柔的声音轻轻道,“你办事,我放心” 我冲他无奈地笑了笑,挥了挥手,假装不耐烦地:“去吧,去吧。” 周亚泽笑着踱出了厨房,可是他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刚才我站过的那个位置,象我刚才一样倚靠着门框,淡淡地笑着看我烧那条鱼。 看他没走,我在做这条鱼的过程,也就顺便向他卖弄两下多年来掌握的厨艺技巧,我一边剪着鱼,一边淡淡对他道:“做鱼啊,你要记住几条窍门” 周亚泽一边聆听我的“教诲”,一边假装虚心地点着头,让我的自信心膨胀到爆满。 不消片刻功夫,这条鱼就做好了,我将剪得里酥外嫩的鱼出锅,然后又在上面淋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五颜六色的汤汁。 这时候周亚泽变身为最好的店小二,他忙不迭地将我做好的这条鱼端上了桌。 接下来,我又炒了两个青菜,拌了一个凉菜,吩咐周亚泽一一端上去,最后我将煨在锅里的一道肉菜盛出,今天我们这顿家庭宴会的菜也就算齐活了。 我端着最后一道菜上了桌,看着满桌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周亚泽忍不住低下头使劲嗅了一下,由衷地称赞道:“好香啊,光是闻闻就让我过足馋瘾了!” 看着他象孩子一般天真的表情,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每个家庭主妇在厨房忙碌一遭之后,最期望得到的不就是丈夫的赞誉和夸奖吗?那个时候,什么疲乏和劳累都会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虽然现在亚泽还不是我的丈夫,但我知道他正在努力向这个角色的方向发展。 周亚泽开了一瓶尚好的红酒,说是为庆祝我入住他这栋冷清的小别墅而庆祝一番,我微笑着表示响应。 在吃饭的过程,我试探地问周亚泽:“对了,你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你父母了吗?” 正在喝汤的亚泽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温和地对我道:“我已经告诉他们我又交了个女朋友,但具体情况还没有完全吐露给他们,只是告诉他们,因为前任吴嫣然的幼稚任性令我头痛至极,所以我决定再交往的对象一定要选择个成熟豁达型的,这样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说着,周亚泽放下勺子,耐心地向我解释道,“我希望让他们一点一点接受你的情况,给他们一个心理缓冲的时间。海潮,这个事你别担心,交给我,放心,我会做好的。” 看着他坦诚真挚的眼神,我发自心底地笑了,轻声对他说:“对你,我怎么可能不放心呢?不放心,我就不会答应跟你了。” 看我这样表态,周亚泽开心地笑了起来,此时他的笑容居然有一点孩子气。 是晚,洗浴完毕的我们躺卧在周亚泽卧室那间宽阔的大床上,我轻轻依偎在他怀里。 卧室里亮着朦胧的桔色灯光,周亚泽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问我:“喜欢这里吗?宝贝儿。” 我冲他淡淡一笑,轻声答:“当然喜欢”然后反手将他的腰身搂紧。 周亚泽暧昧地笑着,轻轻掀开覆盖在我们身上的蚕丝被,身体向我倾覆过来。 他慢慢褪去我身上的睡裙,温柔地分开了我的双腿 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双臂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强劲的脖颈,口下意识地呢喃道:“亚泽亚泽” 周亚泽轻轻亲吻着我的唇,我的下颌,直到我的胸部 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你的身体怎么这么敏感?”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没有说话。 我想告诉他,我并不是面对每一个男人都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的,包括我以前的丈夫徐明辉。 这一生,我只跟过两个男人,一个是现在的周亚泽,再有一个就是前夫徐明辉。 和徐明辉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那时候我们年龄相当,背景相当,可以说门当户对,很容易地就在一起了,我们并不是因为强烈的互相吸引而在一起的,至少我对徐明辉是这样的,我觉得他是个适合做我男朋友乃至老公的人选,至于因为强烈的异性磁场力而产生的吸引,倒在其次了。 我和徐明辉婚后的性生活也和我们的感情生活类似,有个由浅入深慢慢适应的过程,开始我们都没有经验,行房时动作相当生硬枯涩,甚至开始作为女人这方我根本感受不到快感,觉得这只是一种义务。 直到后来我们婚姻的慢慢深入,尤其是我有了女儿以后,身体更加放开了,才慢慢体会到带给我的刺激和乐趣,我想徐明辉也是如此。 而我和周亚泽,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强烈吸引着我的男人,同时,跟了他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深深迷恋一个男人,和他上床的滋味儿会如此令人。 和他在床第之间,可以说他轻微一撩拨,我很快就进入状态了,就象此时就是如此,在他的拥抱和热吻之下,我的身体很快变得微微战栗,而后下身就湿润了,所以周亚泽才会这样笑着询问我。 我咬着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管我心里有多么喜欢他,多么渴望他的进入与侵夺,但此刻作为女人,我该有的矜持还是不能放弃的,我不可能象个荡妇一样大声对他高喊: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面对你,我的身体才会如此放得开!来,进入我吧! 看着我矜持而隐忍的表情,周亚泽暗暗地笑了,他并没有象上次那样坏坏地引诱我上钩,而是很贴心地慢慢将我的双腿打得更开,然后温柔地挺了进来 这次的动作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先前他已经做了充足的爱抚工作,所以我的身体很容易地就接纳了他,我们二人很快就融为一体了。 “亚泽!亚泽!”在他冲刺过程,我不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情爱带给我的强烈刺激和致命快感象潮水一般几乎要将我淹没 “大声点!大声点!宝贝儿,我爱你!”周亚泽一边卖力地在我体内冲刺,一边俯下身亲吻我的面颊,他的声音象罂粟花一般,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我紧紧搂住周亚泽的脖颈,我感受到他脖颈上溢出的大量汗水,也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我想他已经被我勒得快到窒息了。 “亚泽!我我爱你!”在他一连串最强烈的顶撞之后,我终于说出了那个埋藏心底的爱字。 这个“爱”也深深地刺激了周亚泽,他强烈动作的身体猛然一顿,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冲谷底,他的液体悉数喷洒在了我的体内。 释放过后的周亚泽气喘吁吁地抱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周亚泽才慢慢将我的身体放下,搂着我重新躺好。 我看着他那因激情而微微泛红的眼圈,轻声对他说道:“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听到这句话,周亚泽微微一怔,随即他就开心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感动。 他将的身体搂得更紧,轻声对我说道:“我也想尽快拥有一个咱们爱情的结晶,我会尽快将你迎娶进门的。” 我依偎在他怀里,神情有一点忧郁,我喃喃对他说道:“可是我还带着环呢,不知道能否成功再次受孕。” 亚泽吻了吻我的额头,温和地对我道:“能怀上,咱们就把他生下来。如果不能,咱们就领养一个,这都没有什么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第七十三章 一个真正的家 自从亚泽建议我们去他那里住以后,我就很少回自己的住处了,这其的原因,当然还是为了避人耳目。 尽管我从心底深处已经接纳了周亚泽,但是,因为我离婚的特殊情况,更因为亚泽的个人条件太好,过于引人注目,所以我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自卑感在作祟,怕被别人说长道短,所以在他正式对外公布我们关系之前,我还是尽量不想让身边太多人知道我们的恋情。 不得不说,在我们国内的现实,人的经济水平直接决定人的居住环境,一般的平民小区,户与户之间因为挨得较近,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般住得久了,谁家是个什么情况,或者说有点什么重要的事,周围邻居都会慢慢知道,这也是我顾虑将周亚泽领回去的原因。 而亚泽住的那栋别墅区,因为户与户之间离得较远,加之住房大,所以人员就显得稀疏,同时,因为此处为高档住宅区,居民从素质到涵养都相对较高,所以对居户的个人保护得更好一些。 这也是我和周亚泽正式恋爱后,喜欢去他那里居住的原因。 虽然,我们的恋爱过程很低调,但是却相当甜蜜,周亚泽确实是个很好的恋人,在他和风细雨一般的耐心关爱下,渐渐地,后来我已经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底接纳了他,我把他的家当成了我的家,开始在这个小家里发挥我女主人的作用。 虽然亚泽会做饭,但平日里他很少在家里开伙做饭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太忙了。 以前他和吴嫣然谈恋爱时,因为吴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他们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外面就餐,亚泽住处的冰箱里除了一些啤酒以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物品。 我们谈恋爱后,如果需要在家开伙,一般都是现买现用,用完拉倒,因为周亚泽已经形成习惯了,冰箱里不放过多东西,因为做完这顿下顿就用不上了。 他的家也是干净得离谱,只是这干净之显得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情味儿,我思忖这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很少在家里吃饭,只是晚上回来睡睡觉,所以家里就象个旅馆,缺少一种炊烟的气息,你不留恋这个家,反过来,家当然也不会给你温暖的感觉。 所以自从我入住这个家以后,这一切当然都在不知不觉之改变了。 我入住这栋别墅后,首先是丰富了周亚泽冰箱里的藏品,到超市杂七杂八的买了不少食品,从生鲜果蔬到各种肉类,再到一些烹调时必不可少的调味品,采购了一大堆,几乎将他的冰箱塞得满满的。 我还到附近的花草市场买了几盆装饰用的花草,分别摆放在亚泽住处的客厅以及卧室的几个角落,我甚至还买了几种形态各异的美丽金鱼,给周亚泽那个闲置已久的在鱼缸放上水,然后将这些美丽的小家伙们放了进去,还在里面添加了一些装饰用的水草。 周亚泽原来的住处是不怎么养花的,客厅虽然有个大鱼缸,但就是个摆设,里面没有活物,他为什么如此,当然还是因为没有时间。 亚泽刚搬进这栋别墅时,也养过几盆花草和鱼儿,但是,因为他在这个家呆的时间太短,所以经常忘记给花浇水,也经常忘记给鱼喂食,于是,他养活的那些花草和金鱼最终都逃不过干枯或饿死的命运,最后,他干脆不养了,乐得个清闲。 我是喜动不喜欢静的人,受不了房间内没有活物的那种感觉,所以我来了之后,将这一切都给他改变了。 看我撅着屁股在冰箱前塞这个塞那个,周亚泽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神态休闲自得地慢慢踱了过来。 他看着我买了摆在冰箱里五光十色的各类物品,不禁啧啧叹道:“哟,您老是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看着他充满调笑的眼神,我从冰箱前站起身,“砰”地一声将冰箱门关上,故意反问他道:“怎么?你还准备玩几宿以后就将我扫地出门?” 说着,我一边向客厅央走,一边回头白了他一眼,故意气他道:“没门儿!你玩小姑娘可以轻易脱手,但象我这样的年老妇女,你一旦上手了,别想轻易摆脱我!” 一听我这番高论,周亚泽一下子被嘴里的啤酒呛住了,我暗暗笑着,没有理会他,走到鱼缸前面开始给鱼儿喂食。 周亚泽咳嗽了几声,然后笑着走到我身旁,以那种哭笑不得的口吻对我道:“不是,我玩弄哪家小姑娘了?”然后他还认真地对我道,“我谈哪一次恋爱可都是认真的!” 我笑着站直身体,面对他故意严肃地告诫他:“我只是警告你,甩掉我没那么容易!我这个人的脾气,基本上有哪个男人沾上我,我就和他死磕头到底!” 看着我严肃认真的表情,周亚泽“噗嗤”一声笑了,他认真地对我道:“我也没说要甩掉你呀!” 我冲他眨眨眼睛,道:“我先给你提个醒,这叫防患于未然。” 周亚泽假装叹气,然后慢慢向我靠近,对我暗暗说道:“既然甩不掉了,那我是不是应该物尽其用,及时享受一下?” 看着他充满暗示的眼神,我微红着脸推开他,小声对他说:“去去!我还有正事呢!” 然后我大步走到厨房,挽起袖子戴上围裙,开始洗菜切菜。 周亚泽慢慢踱过来,颇为不解地问我:“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头也不抬地回复他:“做泡菜。” 听到这句话,周亚泽又被啤酒呛住了:“什么什么?泡泡菜?”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叫佐餐的辅菜,懂不懂?” 周亚泽笑:“我还真不懂,”然后他认真地问我,“我说,咱们平时能吃得上吗?” 我一边干活一边和他解释道:“怎么吃不上?你想想,每次吃饭时,在那些大鱼大肉或者是正经炒菜之外,总觉得嘴里缺点什么是不?总想在正菜之外来点清爽的,有点盐精的东西,所以啊,这种正菜之外的辅菜,是很有必要的。” 周亚泽看着我把切好的菜放进调好腌菜用的水的玻璃瓶子里,好奇地追问我:“这几天可以吃上啊?” 我告诉他:“我这个是成,在现有温度下,两三天就好。” 周亚泽又严肃地对我说:“专家说这叫作亚硝酸盐,对人体有害的!”然后他还思忖着补充了一句,“能致癌!” 我又抬起头白了他一眼,颇为自信地对他道:“你再去上查查,这种低盐的泡菜不但对人体没害处,还有好处,那种长期腌制的高盐咸菜不同。” 周亚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似乎颇为不以为意。 不过后来他还真的上查询了一下泡菜的好处和害处,上的观点当然是五花八门,有说好的,就有说不好的,所以他查了半天,也没得出结果。 只是后来,每当晚上吃饭时,在正菜之外,我端上一小碟精心调制好的泡菜时,周亚泽都吃得最欢,一边吃还一边连连叫好:“嗯,正菜之外来点它,确实爽得很!” 看他吃得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心里当然是最开心的了。 自从我们同居以后,白天我们要上班,早餐一般弄点西式餐点,午餐我们在各自的公司吃,晚餐就回到家里吃,很少去外面的餐馆了。 我原来有一个朋友曾在一家很有名的饭店做过后厨管理工作,他告诉我,再高档再雅致干净的饭店,其实那做菜过程的卫生情况也是相当令人瞠目结舌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都不提倡在外面吃,就算外面的餐厅做得再干净,但我也觉得没有自己烹制的食品吃得那么放心。 我入住这个家庭后,周亚泽就将掌勺的大任完全下放给了我,我也当仁不让,拾起了这个大任。 所谓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我对这句话是深信不疑的。 以前,徐明辉和我离婚后,一次两次的找我复婚,我想他就是适应了被我喂得服服帖帖的这种日子,现在,周亚泽也不例外。 亚泽在生活上不是一个太挑剔的人,在国外生活的时候他学会了做饭,但是因为学业紧,也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回到国内一,因为工作忙经常吃外卖,亚泽的胃就更加不好了,虽然他的身体看上去很壮,但其他一直有隐形的胃病。 我和他在一起后,根据他这胃的情况,对他的饮食结构进行了调整,一般早餐我会加一些开胃的粥,晚餐也会加一些暖胃的汤菜,就这样,慢慢的,周亚泽的胃也开始依赖上我的厨艺了。 他的这栋别墅,也不再象过去那样冷冷清清,因为我们每晚一定会回来开伙的,所以家里有了炊烟的气息,再加上我喜欢往家里添加各种日常用得到的生活小用品,所以这个家看起来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象一个真正的家了。 第七十四章 疯狂的爱,广为人知 因为爱亚泽,所以我也爱他这个小家,我把他的小家当成了我的新家,悉心地装扮着每一个角落。 我到来后,这个家的东西比往日增添了不少,似乎显得稍稍有一点“凌乱”,但这个乱不是真的乱,而是因为在一些以前引不起注意的角落增添了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所以从视野上看稍稍显得有一点“杂”,但这样一来,也更富有生活气息了。 周日,看我在客厅和卧室里忙来忙去,周亚泽摸着下巴,站在客厅和卧室间的位置,环顾着房间四周,然后轻轻点头,曰:“这家里有了个女人,就是变得不一样了,哈?” 我从客厅里匆匆走出来,路过他身边时稍稍推开他一点,让他别碍事,然后我走到卧室,开始整理窗帘。 周亚泽踱着步跟过来,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难道你以前没有女人吗?” 周亚泽看着我,眯眼笑道:“有是有,不过她们没有把自己当管家婆啊!”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匆匆走过来,解开他衬衫的领扣,就要往下脱。 周亚泽做大惊失色状,象要的少女一样护住胸部,冲我低声叫道:“大姐,这大天白日的,你你不用这么性急吧?” 我白了他一眼,不由分说,扒下他身上这件衬衫,没好气地对他道:“神经病!你这件衬衫该洗了,我正好一起洗掉。” 然后我扔给他一件干净的衬衫,抱着那堆脏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周亚泽笑着穿好衬衫,慢慢跟了过来,倚在卫生间的门边,故意打趣道:“我以为这光天化日的,你要和我办点好事呢!” 我侧头白了他一眼,一边摆弄着洗衣机,一边顶他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似的,不分白天黑夜的那么饥不择食啊?” 未料,周亚泽一点也不急不恼,他走过来,从背后慢慢抱住我的腰,下颌贴在我的脖颈处轻轻摩擦着。 我被他磨得浑身发痒,不禁扭动着身体轻声对他说:“别闹,我还要干活呢!” 周亚泽象个大孩子一般嗯嗯了两声,然后轻声在我耳畔说道:“这些活可以交给钟点工或者保姆去做嘛!”然后他认真地对我建议道,“要不咱们请个全职保姆吧?” 我赶紧否定他道:“不用了!”然后回过头耐心地对他说,“就这么点儿活儿,两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何必请外来帮忙呢?再得说,家里放个闲人也不方便?咱们俩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天天抱着谈情说爱吧?所谓过日子过日子,只有真正动手过,这才叫日子。” 周亚泽静静地听着我的一席话,双臂始终抱在我腰间,然后微笑着对我轻声道:“你说的都有道理,我都听你的”然后他的嘴轻轻地在我脸侧轻吻着,轻声对我说道,“不过我是真想和你天天谈情说爱啊!” 我无奈地笑着轻轻摆脱开他的身体,对他小声说道:“好了,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吧,等我把这堆衣服洗完。” 一听这话,周亚泽喜出望外的感觉,他略带惊喜地对我道:“你洗完衣服就赶紧过来,然后咱们俩” 我赶紧伸手手指堵住他的嘴:“行了,你去吧,啊?” 看着我眼里十足的暧昧气息,周亚泽暗暗地笑了,然后打了个响指,大步向客厅走去。 听着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我的心才徐徐放了下来,打开了洗衣机按钮。 等我洗好那几件衣服,并且将它们晾好,擦干手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周亚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屏幕。 听到我出来,他赶紧回过头,对我道:“快过来,宝贝儿!” 我无奈,只好笑了笑,冲着他慢慢走了过去,看来今天白天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周亚泽拉着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将电视音量调小,慢慢地将我搂了过去,将我轻轻放倒在宽阔柔软的沙发上。 “亚泽,你别这大白天的”我指了指窗外的艳阳,略带祈求地对周亚泽道。 周亚泽冲我暧昧地一笑,然后伏下身,在我耳畔轻轻道:“这里是私人别墅,放心,谁也不会来打扰咱们,想怎么做,做多久,都没问题。” 听着周亚泽充满诱惑力的声音,我的心也开始变得心猿意马起来,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循规蹈矩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在白天这样和男人做过,另外一方面,我内心深处也渴望这样一点另类的刺激,就这样矛盾且快乐着 周亚泽看出了我的心理,他俯下身,在我耳畔温柔地说道:“别想太多,跟着内心的感觉走”然后就轻轻帮我脱掉了外衣,以及里面的内衣 那一天,在那个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我和亚泽进行了我们恋爱以来第一次在白天进行的,那天的感觉非常刺激,也非常爽,看着这个令我深深着迷的男人,他坚毅的面庞如此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看着他进入我时那激动的神情,看着他在我体内运动时那额头沁出的细密汗珠我的心都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 我紧紧环抱着他的脖颈,在时大声喊他的名字,并且毫不遮掩地大声对他说:“我爱你!” 听到这三个字,周亚泽的身体颤动了一下,随即他紧紧抱着我的身体,象要把我镶嵌进他的身体一般,就那样紧紧地环抱着我,良久,他也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也爱你。” 和亚泽在一起后,我个人的装扮品味再次提高了一个层次。 如果说,和徐明辉离婚后,我的打扮越来越上档次,但总的说来还是在摸索进行,虽然妹妹海静会时不时给我指点一二,但她毕竟不天天和我在一起,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我自己摸索着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周亚泽这样一位绝佳的军师在一旁出谋划策,我的打扮水准成直线上升的趋势。 因为所学专业的关系,周亚泽比较系统地学习过美学,所以他在审美方面的品味是很独特也很有见解的,每次我换了一套新衣服,在搭配方面都会请教于他。 每一回,周亚泽都会站在距离我一米之远的地方认真打量着我,然后给出意见,比如说:“我觉得应该配个什么颜色,什么类型状的鞋子。”或者,“我觉得配个什么颜色的丝巾会比较好。” 每一次他给出的建议都是很肯的,按他的指导我每一回都不会穿错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那个被亚泽指导出来的优雅丽人,我从内到外产生了一种由衷的自信感。 虽然我和周亚泽在恋爱过程尽量低调,但因为我们业余时间几乎天天都是腻在一起,经常同出同进,所以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些人看到了。 有一晚,正好亚泽出差去了国外,我居然接到钱丫丫的电话。 自从我和周亚泽谈恋爱,这个鬼丫头晚上可是很少再来骚扰我了,要知道以往她基本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的。 握着话筒,我笑着问她道:“知道你们老板不在家,才故意给我打这个电话吧?” 钱丫丫在电话对面大声笑着,道:“那是!”然后还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我哪敢扰了我们老板大人的春梦啊!” 我一听,赶紧转移话题道:“得得得,你少在这儿扯没用的吧。”然后反问她道,“今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钱丫丫赶紧对我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姐姐你了,一直想给你打个电话,但还怕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正好今天大脑袋出差了,我就趁机小小骚扰你一下。” 听到这里,我笑了起来,问候她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钱丫丫懒懒地答道:“老样子!”然后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对了,蔚姐,你和周总的事情现在公司里可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了啊!” 我一听,有些诧异,然后对丫丫喃喃道:“我们都尽量低调了,怎么还会传得这么快啊?” 钱丫丫无所谓地答道:“哎,这个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再说信息化社会,那消息比长了腿的苍蝇飞得还快呢!” 听她又在那儿扯,我赶紧往正题上扯:“哎,你说说,他们都怎么说的啊?” 钱丫丫淡淡地告诉我说:“也没说什么,你也知道,现在赵秉燕离开益友了,吴小娜呢,嫁了个四十多岁的土豪,做全职太太去了。所以益友里也没有太能扯闲话的人了,大家只是觉得你和周总在一起挺让人吃惊的,但别的也没说出什么。” 听她这样一说,我高悬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确信地喃喃自语道,“我们俩还是挺注意避人的,结果还是让这么多人知道了。” 见我如此,钱丫丫大笑着对我道:“得了吧,你自己觉得你们很能避人耳目,其实这就是掩耳盗铃!”然后她还给我解说道,“你不知道恋爱的人都是聋子瞎子吗?你们觉得很低调,但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腻歪得不得了了!”说到这里,钱丫丫还煞有介事地向我回忆道,“你不知道吧?有一次你和周总去市郊的一个购物心购物,我还在门口看到你们俩了呢,啧啧,两个人手牵手,还穿着情侣装,戴着一样的太阳镜,就怕人家不知道你们有多甜蜜了,你说说,这样子的你们,恋爱过程能不被广泛传播吗?” 钱丫丫的一番话听得我脸红心跳的,难道我和亚泽真的有那么高调吗? 第七十五章 阻力 我很享受我们的恋爱过程,虽然我知道鉴于我离婚的身份以及年龄,以后要面对周亚泽的家庭,可能会遇到不小的阻力,但既然亚泽已经给我承诺了,说他会处理好,那我就先不担忧这个,只过好当下和亚泽的每一天。 那段时间,我的生活象泡在蜜罐里一般,甜蜜得让我难以置信。 我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少女时代,遇到自己渴望已久的白马王子,真的,当时真的是那种感觉。 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遇到觉得合适的人就与他携手了。 当我们真正懂得爱情时,可是青春早已逝去,现实的种种桎梏也令我们没有了重新追求爱情的勇气,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选择保持现状,以求得内心的一份安稳,虽然偶尔看到那些一见钟情甜蜜终生的恩爱情侣时,也会心生羡慕,但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具体去实施c去追求,已经没有几个象我这个年纪的人敢去亲身尝试了。 我想以上特写是很多已经走过青春季节的年人曾经有过的心境,包括我自己也不例外。 我和徐明辉的爱情并非一见钟情,主要还是觉得彼此合适就在一起了,婚后多年,在他出轨之前,其实我们的婚姻就有一些问题了。 我性格刚强,凡事喜欢大包大揽,而徐明辉是个喜欢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懒人,我这个性格特点正好应和了他的需求,他乐不得地将一切事情交给我打理,同时也清楚我一定会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这过程,劳累和辛酸当然是不用提的,当然,徐明辉会用一些好听的赞扬和吹捧来维持我的热情,但说老实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委屈。 我想要一个男人,他不一定多富有,不一定多英俊,但是,我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我还是希望我的男人强大一些,同时,也善解人意一些。 可是这些,徐明辉是做不到的。 从本质上讲,徐明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知道我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做妻子,任劳任怨,嫁了个汉子就一门心思扑到他和孩子身上。 我这个人最明显的缺点只是有时候性子比较急,但相比较我对这个家庭的付出而言,这点缺点也就不算什么了,所以,有时面对我的牢骚和委屈,通常情况下徐明辉会采取曲线战术来回应,用一些好听的话来诱哄我,从不与我发生正面矛盾。 所以,在我们婚姻这些年,面对徐明辉的一些缺点和拈轻怕重的毛病,我都忍耐了,如果不是他后来的出轨,我还真的下不定决心离掉这个婚。 离婚时,我心里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再找能找个什么样的,很多人,包括徐明辉本人都说,我再找也找不过超过他那个标准的,只能退而求其次,追求比自己条件差很多的年男人搭伴过日子,实话说,面对这些言论,那一阵子我内心也有过彷徨,我也以为自己这后半生可能再也遇不到一个能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十全十美的男人了。 虽然有时在内心或者梦境也有渴望,但那只是一种意念,在现实生活根本没有去实践的勇气。 是啊,三十多岁对于男人来说正是黄金年龄,哪个三十多出出类拔萃的优秀男,会选择象我这样一个三十五岁c相貌平平c离过一次婚的女人呢? 这个几率和摸彩票大奖几乎差不多了。 但是,今天这个彩头让我到了,而且还是个超级大奖,我得到了一个几乎能令绝大多数女人心动的顶级钻石王老五的青睐,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但年龄比我轻,还是未婚的身份。 所以,虽然和我亚泽的恋爱过程非常甜蜜,但其实我心里时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我害怕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黄粱美梦,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那个被丈夫背叛怒之下和他离婚,然后在家庭和各种压力下被迫奔走在各种相亲宴上的平凡女人。 这时我一直有的担心,虽然当着周亚泽的面我不会说出来,但在和他相爱过程,我心底深处一直隐藏着这么一颗定时炸弹。 其实,聪明如周亚泽,他又怎么会看不穿我的心理呢? 在我们恋爱过一段时间以后,双方关系都已经稳定,其实这时候已经到了见双方家长的地步,我父母在偏远山区,而且,以周亚泽的优秀条件,我父母对他决没有不满意之理,所以我家庭这一关可以略过不提,主要问题是周亚泽家庭那一关。 虽然亚泽开始就和我说,找个合适的时机带我去见他的父母,但这个计划却迟迟没有实施。 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不好催问周亚泽的,毕竟他曾经给过我承诺,如果他迟迟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那还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当时就是这种情况,我心里有着隐隐的担忧,而周亚泽对我的承诺还迟迟没有兑现。 有一天晚上,当我和亚泽在他那间卧室里缱绻缠绵时,他搂着我,看着我貌似含笑但却隐藏不住淡淡哀愁的眼神,他对我说实话了。 周亚泽搂着我,那目光象是欲言又止,他酝酿了良久,才对我说道:“海潮,其实我早就想带你去见我父母了,但我也说句实话,就是我把咱们的实际情况告诉我父母以后,两位老人心里不太能接受。”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失望之情是可以想象的,但我又不能过于明显的表露出来,那样会给亚泽更大的心理压力,因为我看出了他眼底深深的无奈。 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没有过于浓烈的反应。 看我没有过激的表情,亚泽的心渐渐放了下来,神情也不象刚才那样忐忑,他将我搂得更紧,然后认真地对我说道:“海潮,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通两位老人的思想工作,但要给我一点时间,毕竟老人有老人的看法,我父亲那边还好说,一般来说他是尊重我的意见的,但我母亲那边态度就很强硬,需要有一些时间去化解她心底对你的误会。” 听到周亚泽坦诚的一番话,我无奈地笑了,我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母亲主要介意我什么呢?是我的出身?还是外貌?抑或是年龄和离异的身份呢?” 亚泽看着我,目光显得有点为难,他思忖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对我道:“其实我母亲对女孩的家庭背景和外貌要求并不太苛刻,毕竟有我前女友的前车之鉴,她主要介意的还是年龄和婚史。” 我静静地听着周亚泽的这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但我沉默了片刻,还是抬起头冲周亚泽苦笑了一下,轻声对他道:“如果我是你母亲,我也不会同意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娶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离婚女人。” 听到我这句话,周亚泽无可奈何地笑了,他搂住我的身体,宽阔的手掌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低声说道:“别这么说,其实只要两个人相爱了,这些都不是问题,但身为人子,我们也不能不照顾一下父母的情绪,毕竟是他们生育养育了我们,所以作为小辈,有时候要多做一些忍耐” 说到这里,周亚泽轻轻抬起我的脸,轻声问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对他淡淡一笑,喃喃答道:“明白,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听到我这句话,周亚泽欣慰地笑了,然后他对我认真地说道:“有时候,老人的看法是无法一下子改变的,所以我想我母亲心里对你的抵触可能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存在,我是这样想的,这段时间我尽量去做她的思想工作,最起码做到让她在表面上接纳你,然后我就会带你去见他们,并且慢慢将你融入我们这个家庭,我想在这种由浅到深的接触过程,纵然是普通人也会慢慢产生感情,更何况你是我真心爱着的女人呢。” 听着周亚泽挚诚恳切的一席话,我心里很感动,我伸手将他的腰抱紧,依偎在他怀里,喃喃道:“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会尽量配合你的” 听着我的承诺,周亚泽欣慰地苦笑了一下,他的手在我后背上不断摩挲着,眼神若有所思。 我把钱丫丫告诉我的我们的恋情在益友广告公司员工私下里广泛传播的事情告诉了亚泽,当然我没说这个消息是谁说的。 未料,一听到这番话,周亚泽就直接问我:“是钱丫丫告诉你的吧?” 我吃惊地笑,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她告诉我的?” 周亚泽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斜睨我道:“这点小猫腻能瞒过我?你离开益友之前,私下里最喜欢和那个丫头腻在一块儿,再说那个丫头也鬼得很,是个包打听,你如果听到益友的什么风吹草动,百分之八十都是从她嘴里听到的。” 我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周亚泽的鼻子,调笑他道:“谁鬼也鬼不过你呀?”然后我还不无担忧地对他道,“要不我们以后再低调点吧?” 我的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暗示已经足够让周亚泽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我们的恋情现在毕竟还没有得到双方家人的认可,在这之前就搞得满城风言风语,确实不太好。 听到我这样说,周亚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思了良久,然后轻声道:“也好。” 第七十六章 意外的会面 亚泽非常喜欢跳舞,他跳舞的水准也很高,象探戈c华尔滋c伦巴c恰恰等舞姿,他几乎每样都跳得非常好。 与他相比,在跳舞方面我就是个菜鸟了,除了会最简单的恰恰以外,象探戈c伦巴几乎是一窍不通。 虽然我运动细胞很发达,但运动和舞蹈是两个概念,我总觉得我跳舞时有种傻傻的感觉,所以也没有在这上面深入学习过。 不过自从跟了周亚泽,因为他是个狂热的舞蹈爱好者,鉴于我们之间这种恋情的隐蔽性,我们两人又不可能大摇大摆地携手共赴舞场,所以他就开始在家里教我跳舞。 每当他教我跳那些高难度的动作时,我都有种想笑的冲动,因为那些舞姿表现在他身上就是优雅协调的,但如果让我亲身演绎出来,就相当滑稽可笑。 偏偏周亚泽还特别喜欢带着我一起跳舞,虽然我每次都说我说:“算了吧,我是朽木不可雕也,你还是别浪费时间教我这个榆木疙瘩了。” 但是亚泽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仍然我先我素。 他说,他非常迷恋静谧的夜晚里和我相依相偎共舞的感觉,这让他感到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周亚泽说这番话时,他的神情非常认真,他的五官本来就很英俊,眼睛深邃而明亮,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眼睛更是有一种夺目的光彩,这种光彩令我痴迷,情不自禁地陷入了他给我搭设的情。 我们两个人相拥抱着,就那样在那个静谧的夜晚,在周亚泽那间宽阔的客厅里慢慢起舞,耳鬓厮磨,亲昵之态无法言表。 他轻轻搂着我的背,我轻轻环着他的腰,在他怀里低声呢喃道:“真想这样一辈子和你到老” 亚泽静静地笑了,他轻轻回我:“我也是”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俊郎的面容,呆呆地半天没有说话。 看我这副神情,亚泽浅浅地笑了,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温和地问我:“怎么了?” 我从呆立慢慢回神,然后掩饰地笑了一下,喃喃道:“没什么” 周亚泽又笑了,他将我紧紧搂进怀里。 我依偎在他怀里,沉默片刻,轻声问他:“如果以后,我的女儿跳跳跟着咱们一起生活,你会接受吗?” 听到我这个要求,周亚泽先是一愣,继而淡淡笑道:“当然接受。”然后还抬起我的下颌对我说,“其实我很喜欢小孩子的。” 我有些无奈地冲他苦笑了一下,小声说:“跳跳那孩子很闹的。” 周亚泽宽容地笑着,对我道:“再闹的孩子到我跟前也会变得服服帖帖的。” 我看着周亚泽那自信的表情,忍不住打趣他道:“你这么帅这么有魄力,如果我女儿爱上你怎么办?” 听到我这句话,周亚泽先是一愣,随即畅快地大笑起来,笑过后他对我严肃地说:“在孩子面前,我就没什么魅力而言了,有的只是严格和耐心,在她们眼里,人只是个老古董,所以你放心,跳跳是不会爱上我这个老古董的。”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再次抱紧周亚泽的腰,轻声对他说:“你可真会说话。” 他含蓄地笑着,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的前小姑子明瑶大礼拜来找我玩,不知怎么,她居然对我和周亚泽的恋情也略知一二,这趟来,她还对我说道:“大嫂,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觅到那么一位打着灯笼难寻的金龟婿,我哥那头可就惨透了。” 我不明白她具体所指,轻声问她:“什么意思?你哥现在怎么惨了?” 明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给我讲了讲徐明辉和夏艳的那点儿事。 明瑶说:徐明辉和夏艳公布关系见过家长以后,曾有过一阵很腻味的同居时光,但很快,他们性格上的巨大差异就表现出来了。 夏艳花钱一向大手大脚,一千元以下的衣服她基本看都不看,而且她的衣服淘汰率相当高,每年都要淘汰大批的衣服,有的根本都没怎么穿过;同时,她每年花费在化妆品以及美容方面的钱财也相当多。 因为和孙起刚离婚是夏艳主动提出来的,所以孙起刚并没有分给她多少财产,所以夏艳和徐明辉在一起后,消费的钱财基本都从徐明辉的账户里支出。 徐明辉和我一样,从小生长在偏远山区的普通人家,也算是从小苦着长大的,所以特别看不惯夏艳这种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徐明辉并不傻,虽然他花心,但他对我们的女儿跳跳也是真的疼爱的,我们离婚时留给他那的那部分存款,被他以女儿的名义存了起来,并且让他的父母保管存单。 所以他和夏艳同居后的开销,基本上是从他们的日常工资里出,而以夏艳那种奢侈的消费习惯,他们两人几乎是月月月光,这样长期一来,徐明辉心里就有不满了,他开始是委婉地劝说夏艳,但是夏艳不听,说得过火了,两个人就开始争吵。 夏艳以前跟着孙起刚过惯了花钱随心所欲的生活,当然忍受不了徐明辉这种斤斤计较的男人,于是两个人发展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地步,有几次居然闹到分道扬镳的程度,据明瑶说那几次夏艳已经将自己的物品打包,准备搬回娘家去住了。 后来,徐明辉可能又上门去求饶了吧,然后夏艳又搬了回来,这样的戏码周而复始,上演了好几出。 明瑶以不屑的口吻对我说道:“嫂子你看着吧,我哥和那个夏艳,肯定长不了。”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儿。 我不明白:既然徐明辉明知和夏艳生活习惯不合拍,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复和呢? 我相信相似的生活习惯是夫妻能长久生活在一起的基础条件,如果双方在消费观念等方面差异太大,这种婚姻是注定不会长久的。 虽然他们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但为了女儿跳跳,我还是希望徐明辉以后的情路能少些坎坷,这样也能给女儿带来好的影射作用。 可是我没料到,就在我替别人操心的时候,新的麻烦找上了我。 周亚泽出差了,这回他去的是意大利,考察一个与意方的合作项目,他这趟出差去的时间比较长。 我原本打算,趁亚泽出差这段时间,我将女儿跳跳接过来住一阵子,然后侧面和她说说和新的恋情,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实话说,徐明辉如果继续这样和夏艳续写着飘浮不定的恋情,我觉得他以后很难给跳跳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所以我决定下一步将女儿的抚养权争取过来,如果我和周亚泽结婚的话,我想让女儿跟着我和周亚泽一起生活,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条件是,跳跳必须从心理上接受和我和周亚泽的恋情。 可是,就在我做着这样打算的时候,一个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人约见了我,这个人就是周亚泽的母亲——谢方芝。 当时,接到她打来的电话时,我几乎愣住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周亚泽的母亲在电话里对我说:“你好,蔚小姐,我是周亚泽的母亲。” 当时,我就愣在那里了,呆愣片刻后,我才问她:“请问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语气稍微有一点慌张,正所谓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难道我和未来婆婆的第一次见面,要以这样突如其来的方式开始吗? 电话对面,周亚泽母亲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感彩,她语调平稳地对我说道:“你今明两天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我想约你谈谈。” 实话说,我的情绪还没有从她突然给我打电话带来的震惊缓和过来,于是,我的反应稍显迟缓一些,深思了片刻,我喃喃答道:“阿姨,我明天有时间,如果你方便,咱们明天下午见面怎么样?” 周亚泽的母亲声音仍然是淡淡的,听不出来任何感情起伏的色彩,她徐徐答我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下午五点半,新平街五号的秀味茶社,咱们不见不散。” 听着她自作主张做出的安排,我只好喃喃答道:“好的,不见不散。” 临了,周亚泽的母亲还叮嘱了我一句:“在见到你以前,我不希望咱们见面的事被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亚泽,”然后还冷冷地询问我,“蔚小姐,你能信守这个约定吗?” 我咬了咬牙,然后轻声回复周亚泽的母亲:“您放心,在咱们见面之前,我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亚泽的。”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母亲的声调才稍显柔和了一些,她轻声对我道:“那好,明天下午见。” “明天下午见。”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当我赶到周亚泽母亲所说的新平街那家茶社时,周亚泽的母亲已经坐在楼上的一间雅间里等候我了。 见到她,我马上表达歉意道:“阿姨,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谢方芝看了眼腕上的女士名表,冲我淡淡一笑,答:“没什么,也不过才晚了二三分钟而已。” 第七十七章 另类的贵妇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 谢方芝招呼服务生给我上了一杯上好的清茶,服务生退去后,气氛就显得有点尴尬了,我们双方都沉默着,在这个间歇我偷偷打量着谢方芝。 我发现她相貌相当年轻,按亚泽的年龄推算,谢方芝最少也有五十几岁了,但此时坐在我面前的这位妇人,看上去顶多四十出头的模样,保养得相当好,身材不胖不瘦,皮肤白皙细腻而且富有光泽,脸上的妆容也是不浓不淡恰到好处,身上的衣着更是雍容华贵,总之,在她的言谈举止之间都显露出一种贵妇的良好修养和气质。 在我打量谢方芝的时候,她也在默默地打量着我,目光显得很有深意。 我不知道谢方芝今天找我来的准确目的,也不好贸然挑起话头,但我知道,她找我来,十有是和周亚泽有关系的。 果不其然,在尴尬地沉默了片刻后,谢方芝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开门见山的对我说道:“蔚女士,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吧,就是为了我儿子亚泽,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为了你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她注视着我,轻声询问了一句,“你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吧?” 让她一问,我有些害臊,谈恋爱,这似乎是年轻男女的专利,我这样一个走过一次婚姻的成熟女人,还被人这样问,心里的感觉很异样。 但我还是微红着脸,轻声回复她道:“阿姨,是这样的。” 听我这样称呼她,谢方芝微微一愣,随即嘴角绽放一丝笑意。 她低头做品茶状,但我想她此刻心里可能正在思忖怎样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果然,当她放下茶杯后,就开始单刀直入了。 谢方芝直接对我说:“蔚女士,我二十一岁生亚泽,今年正好五十二周岁,如果你不介意,还是称我为谢大姐,或者是周太太,这样显得亲近些。” 说完,谢方芝以那种极为自信的神态审视着我。 我的脸有点发烧,我不知道谢方芝这样说的目的,诚然,女人都怕被别人说老,象谢方芝这样一位形态优雅得体的阔太太,如果不说真实年龄,没人会相信她已经五十多岁了,而我的相貌和实际年龄基本相当,虽然也有人说我比实际年龄小个几岁,但我一看上去就有三十多岁了,对于这一点我也是坦然面对的。 所以,如果从面貌论,三十几岁的我,管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周太太叫大姐,也正确,但很显然,这不是谢方芝的真正目的,她的真实目的是在影射我,既然她不喜欢我叫她阿姨,也就是侧面地不承认我和周亚泽的恋情。 我不傻,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得体地对谢方芝道:“那好,既然这样,我称呼您为周太太吧?” 谢方芝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又品了一口茶。 然后放下茶杯,收起脸上的笑容,慢条斯理对我说道:“蔚女士了,我也不隐瞒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那就是我不同意你和我儿子的恋情。” 谢方芝在说这番话时,神态是很从容的,从容得让人家误以为她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的神情微微一怔,然后轻声询问谢方芝:“哦,那您反对的理由呢?” 谢方芝看着我淡淡一笑,思忖着对我悠悠说道:“理由一,你的年龄不合适。对于亚泽妻子和周家儿媳这双重身份来说,你的年龄太大了。第二,你过往的历史也太丰富了,有过一次婚姻,还和前夫育有一个孩子,这些复杂的背景,都不适合做我周家的儿媳。” 谢方芝在说这番话时神态很自如,就象她说的这些理由都是不容置疑的一样。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一番话,坐在那里片刻没有吱声,后来,我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谢方芝,询问她道:“那如果我和您儿子周亚泽是真心相爱的呢?我爱他,他也爱我,您也忍心拆散一对恩爱的情侣吗?” 听到我这段话,谢方芝愣了一下,随即她笑了起来,笑容非常温婉含蓄。 接下来,她柔带刚地开始反驳我,她对我轻声说道:“蔚女士,首先,我不觉得你们的爱情会有多深,你已经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女人了,你和你前夫的婚姻长达十几年吧?”说着她探询地看着我,继续道,“象你这种情况,你还能相信真正的爱情吗?”说着,谢方芝还嘲弄般地摇了摇头。 我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是的,我确实经历过一段很长的婚姻,我也确实不年轻了,但难道说,这样我就没有再次追求爱情的权力了吗?事实上,周亚泽带给我的怦然心动的感觉,是这一生以来,任何男人都不曾给予我的感觉,从对他有感觉那天开始,我就觉得自己重新又拥有了一颗少女般柔情百转的心。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会令很多人嘲笑,但这就是我在面对周亚泽时真实的心境,可是为什么,在很多人看来,三十几岁的女人就不应该拥有这种柔情和憧憬了呢?包括坐在我面前的谢方芝,她也是持这种观点。 我默默地坐着,思忖良久,然后对谢方芝道:“周太太,我确实经历过一段长达十几年的婚姻,因为前夫的背叛,我也确实对爱情伤透了心,但是,”说到这里,我加重了语气,“这并不影响我重新拾起对爱情的热望,我想说,周亚泽带给我的恋爱的感觉,是我以往经历的任何婚恋对象都不曾带给我的,我对他,是认真的。” 听到我这句话,谢方芝又淡淡地笑了,嘴角还是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这种笑容,令我心里特别不好受,但接下来她说出的话,比这笑容更加直接戳向我的心。 接下来,谢方芝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道:“蔚女士,我也是从你那个年龄段走过来的,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理呢?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心有不甘,觉得自己这半生的付出都白白浪费在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所以想在后半生找个比他更好的加倍偿还回来,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我承认谢方芝说的话,在一段时间内我确实这样想过,甚至在我刚刚离婚之后那段时间,因为徐明辉说我离婚后不可能再找到比他好的,我妹妹海静为了给我打气,也一个劲安慰我道:“凭我姐的条件,一定能找个比他徐明辉强十倍百倍的” 可是,现在我真的找到了,却遇到了这么大的阻力。 我看着谢方芝,苦笑了一下,喃喃回道:“这个想法在我离婚后确实有过,但说实话,我之所以选择和亚泽在一起,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所以和赌气还有赢一口气,没有什么本质关系。” 谢方芝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对我道:“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也有一定感情成分,但是,鉴于你们都有过复杂的情史,这种感情成分就不会太单纯。你说你和亚泽是真心相爱的,你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和他在一起的,但你觉得亚泽选择你是慎重的吗?” 我看着谢方芝,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苦笑一下,继续道:“实话说,亚泽在和吴嫣然分手后,突然选择和你默默交往,当时就令我吃了一惊,但我私下里仔细捉摸,觉得他这样做有点物极必反的意思。” 然后,谢方芝还很认真地给我解释道:“吴嫣然的任性,你可能也有所了解,”说着,谢方芝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没办法,我们两家的渊源实在太久了,久到根本没法一下子分割开来。更何况,嫣然无论从年龄到相貌c学识c家庭背景,哪一方面和亚泽都是般配的,她爱亚泽又是那样深,所以当她父母前来提亲的时候,我和亚泽的父亲实在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就同意了。我知道亚泽在和嫣然恋爱过程,很委屈,毕竟嫣然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吴家怎样娇惯这个独生女,她的性格又是怎样刁蛮的,我心里都有数。但我那时候认为,反正我们这种家庭,结婚后又不需要儿媳做什么事情,只要他们小两口卿卿我我,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但没想到,最后亚泽还是受不了嫣然的任性,断然和她提出分手。我想,正因为亚泽在吴嫣然这里有感情阴影,所以他才会物极必反地断然选择你这样一位成熟女性做女友,但我觉得你们的恋情,作为他人生的过渡还可以,但作为相扶到老的终生情缘” 说着,谢方芝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低声道:“不防说句不听的话,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了,我觉得这段婚姻不会维持到老的。” 谢方芝的一番话,可以说令我心来了个透心凉,她反对得可真是彻底啊,直接下断言,说如果我和周亚泽在一起,不会白头到老。 第七十八章 叫板 我静静地听着谢方芝的一番话,此时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我轻声问谢方芝:“周太太,您的话未免太武断了吧?正如一位名人所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不同,有些事还没有经历,您怎么就敢给它下定论?” 其实我此时的话里就已经有点和谢方芝针锋相对的意味了,可是她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一点不为我的话所怵。 现在听我这样说,谢方芝淡淡一笑,身体向座位后背靠去,十足自信地对我说道:“以我这些年所见所闻,所经历过的诸多世事,我得出以上结论。我也算活了大半辈子,这一生结交认识的朋友无数,我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家庭组合模式,年龄有比我大一些的,也有比我小一些的,比如四十几岁,三十几岁,再年轻的就不说了。单说从你这个年龄段往上,我见识过的无数夫妻,咱们单说家庭稳定幸福的,能携手走过二十年的,一般都是男女年龄背景相当,或者是男大女小,男强女弱这种组合。但是,在我接触的这不下百对的夫妻当,没有一对是女大男小而幸福到老的,有两对组合,确实是女大男小,但女方也很强势,在工作和家庭都占有主动权,但他们的家庭也是问题多多。而女大男小,男方又很强势优秀,甚至比女方优秀很多的” 说到这里,谢方芝情不自禁地摇头,喃喃对我说道:“实话说,我没有见到过一对这样的组合。除非是这样的情况:这对夫妻是当年一无所有时携手的,女方陪男方患过难,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男方为了感谢女方的付出,所以不管她相貌如何,能力如何,年龄是否比自己大几岁,功成名就后都不会抛弃她。这样的例子我倒是听过一例,不过他们不在我的朋友圈子里,是我朋友的一位亲属,他们家庭是这种女大男小,而且男强女弱的组合模式,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很大了,为了感谢太太当年的患难之恩,这位先生没有抛弃她,但他这些年在外面一直有位外室,这些事他正室心里也清楚,不过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已经五十六岁了,早已经绝经了,丧失了女人最富魅力的阶段;而她的先生比她年轻五岁,刚刚五十一岁,五十一岁这个年龄对男人来说,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年龄,甚至还可以说年富力强,你可以多看看一些各行各业成功人士的新闻报道,会发现这些男人的年龄平均下来都是五十岁左右这样子。所以这对夫妻,虽然年轻时感觉不到他们年龄的差距,但现在看来,他们就象是两代人了,先生在外面包养的情人还不到三十岁,他们还生了一个三岁的儿子。” 然后,谢方芝又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十分诚恳地对我说道:“蔚女士,请相信我,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不瞒你说,我和亚泽的父亲也是男大女小这种组合,嫁给他时,我刚刚二十岁,还没有大学毕业,亚泽的父亲比我大七岁,当时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八十年代初的海龟是很吃香的,他也确实是优秀至极,我娘家和周家也算是世交,正因为非常看好亚泽父亲的前途,所以我父母才极力主张将我嫁给他。其实当时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我心里一直觉得他比我大太多了,我当时根本没有结婚的概念,就算是恋爱,我也想找个年龄相近的男孩子。但我母亲对我说,等若干年后,你就知道妈妈帮你做的选择有多正确了,所以我听从了我母亲的劝说,嫁给了亚泽的父亲,第二年就生下亚泽。” 说到这里,谢方芝有些感慨地笑了,她顿了片刻,继续说道:“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真的非常感谢我母亲当年帮我做出的这个决定。因为这几十年来,亚泽的父亲确实是非常疼爱我,开始是把我当成个小妹妹,后来结婚年头多了,感情变淡了,但这时候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割舍不断的亲情,所以就算是亚泽的父亲后来发达了,身边有一些莺莺燕燕主动贴过来,但总体来说,他心一直把我放在最主要的地位,几十年来,一如既往地疼爱我,无论在任何场合,都给我留足面子,他也非常依恋我们这个家,我们已经这个年纪了,我想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我们还会这样携手走过。” 说这段话时,谢方芝的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甜蜜和自豪。 说完后,谢方芝又身体前倾,更加靠近我,言辞恳切地对我说道:“小妹妹,你听大姐一句话,不要过分贪恋和亚泽的这段恋情。这段恋情于你而言,就象是一张画得很诱人的大饼,但请相信我,这张大饼你吃起来并不容易。你如果跟了亚泽,以后要融进他的生活圈子,你知道他都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吗?实话说,亚泽的朋友圈子里,就没有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他们的情侣也都是年轻漂亮出身于各种好家庭的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你和这些人打交道,不会感觉很累吗?我理解你离婚以后痛苦迷失的心情,但是,你不应该走出一个漩涡,又陷入另一个漩涡,我之所以说亚泽这里对你来说是另一个漩涡,是因为亚泽并不适合你。先不提旁的,单说生育问题,我夫家是传统的江浙商人,子嗣传承香火的观念特别严重,现在我们条件好了,也有多生的资本了,所以如果我周家娶媳,他日至少要追加两男一女,这个生育任务是你能承担的吗?毕竟你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 说到这里,谢方芝以提示的眼神看着我。 我淡淡苦笑,没有抬头,也没有正面回应她这个问题。 看我没有反应,周亚泽的母亲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缓缓道:“也许亚泽现在因为被任性富家女所伤,所以特别依恋你这种成熟女子带给他的踏实和稳定,但是待你们走入婚姻,过个五年八载,到时你容颜褪去,他那时候正当年,就会贪恋青春女孩带给他的美好感觉了,因为这是男人的通性,这是生理差异决定的,所以,纵然他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能不说实话。” 说完这番话,谢方芝十分真诚地对我说道:“小妹妹,你如果肯听大姐一句劝,断掉和亚泽这段不现实的情缘,那么大姐不防在这里下个保票,你今后的个人问题,就包在大姐身上了” 说到这里,谢方芝还冲我自信地一笑,然后轻声说道:“小瞒你说,大姐的朋友圈子里有很多优秀的年男人,年龄从四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之间,他们,有的是早年离异,有的是年丧偶,他们的经济实力都很雄厚,人品也没的说,如果你愿意,在你和亚泽正式分开后,休息一段时间,大姐就会安排你和这些优秀的年男人相亲,可以多见几个,总会遇到令你意的。相信我,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适合你的男人,你和这样的人携手,婚姻也才能维持得更久。” 听完谢方芝这番听起来入情入理的一席话,我只感觉心里觉得好笑。 我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谢方芝,淡淡对她笑道:“周太太,给我介绍男朋友,这个就不必了吧,实话说,我并非除了周亚泽,就没有别的合适的结婚对象。” 我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有之前许心诺给我介绍的李万祥,谢方芝所说的她那些“所谓优秀的朋友”,也不外乎就是李万祥这种条件罢了。 “我只想对你说,”我思忖着对谢方芝轻声说道,“我真的爱亚泽的,我想他对我也是一样,他也说过,让我给他父母一点时间,他会慢慢做通你和他父亲的思想工作的,他还说,一切包在他身上,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实际上,今天我可以不必回应你,一切等亚泽出面协调解决就好了,我只要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信守我和他之间的协定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我看着谢方芝的反应,不出我所料,她的神情显得非常惊讶,甚至眼神还带了一些微微和愠怒,因为毕竟我这样说,可以说是公开和她叫板了。 看到她这副神情,我在心里暗暗地苦笑,若不是看在她是亚泽母亲的情面上,我恐怕还会给她更重的几句话,但是,目前我不能这样做,谁叫她是亚泽的亲生母亲呢? 所以我说完上述话语,深思了片刻,抬起头继续对谢方芝说道:“但是,就算我和周亚泽是真心相爱的,他愿意迎娶我进门,不过鉴于你们是他的亲生父母,我就算嫁给他,也不能不考虑日后和你们相处的问题。所以,如果你们执意反对这段婚姻的话,我和亚泽婚后的生活也会充满坎坷,毕竟,不被亲人祝福的婚姻,是很难获得幸福的,所以,从今天起,我会重新考虑我和亚泽的恋情。” 听完我这句话,谢方芝才徐徐舒了一口气。 第七十九章 彷徨 看我的态度有松口的征兆,谢方芝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她柔声对我说道:“蔚女士,其实我不是一个特别苛刻的母亲,如果是那样,当初我就不会同意亚泽和他的第一任女友小璇交往了” 提到小璇的名字,谢方芝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平心而论,小璇从家庭背景到个人的样貌条件,样样都很普通,她的家庭和我们周家没的比,她个人的外貌条件,基本上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只能算是上之姿,而我们亚泽的外形条件,你也是知道的,”说到这里,谢方芝笑了笑,笑容颇为自得,她继续说道,“基本上见过我们亚泽的人,都得承认他具有龙凤之姿,他的外形条件,不是我当母亲的自夸,平心而论,在男人里绝对可以算上乘了。加上他自身又很努力c聪慧,所以,当母亲的嘛,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找个配得上他的优秀媳妇,当初他把和小璇交往的事告诉我们,我确实表示过反对,因为那个女孩子太普通了,各方面条件都比他差很多,但他后来一再坚持,我也就同意了。我后来之所以同意,主要也是考虑了几个方面,一是他们是共同留学海外的同窗,有共同生活过的基础,再者说,璇虽然普通,但她和亚泽也算是年龄相当,而且历史清白简单,当时还是个很纯真的小姑娘。所以,虽然她不优秀,但人都是具有可塑性的,只要她底子良好,我想,待她嫁入周家后,经过我悉心调教,应该会成长为一名举止得体的大家儿媳,也能胜任我们周家儿媳这个角色。而你” 说到这里,谢方芝看着我,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蔚女士,我实话跟你说,我见到你的第一感觉,不是在见一位晚辈,而是在见一位自己的同辈人。你想,你经历过那么长的婚姻,还有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世上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也许你阅历没有我丰富,但我想也不会比我少很多,实话说” 说到这里,谢方芝自嘲地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道:“实话说,你这样的女人如果嫁入我们周家,我都不太敢调教你,指点多了吧,怕你不乐意听,毕竟你也有阅历的人了,你这个年龄段可以说已经形成了自己固定的处事方式,不太可能轻易听进去别人的意见。但如果不指点吧,就以我们周家现在的社交范围,可以说有八百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如果我们周家的儿媳在说话办事上不特别讲究,很容易遗人以话柄,所以指点并且教导未来的儿媳,是我当婆婆应该做的,如果不那样做,就是我失职。但对你这样一位成熟阅历丰富的角色,我是无法把自己所有经验言传身教给你的,因为你可能也听不进去,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心里想: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谢方芝的这番话和很多喜欢找小女孩的成功男人是一样的心理,成功的年男人喜欢找年轻单纯的小女孩,是因为觉得她们的人生还是一张白纸,可以由自己任意绘画,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而谢方芝喜欢年轻的女孩做她的儿媳,也无外乎这样的女孩可以由她亲自调教,最终成长为一位令她满意,也令外界交口称赞的周家儿媳。 而我这样一个阅历丰富的c甚至有些傻大姐似的成熟女人,是不太适合担任这样的角色的,我骨子里本就有股叛逆的个性,年轻时尚且不愿意被别人轻易驯服,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卑躬屈节地蹲在一个贵太太面前,让她指导我怎样做一名合格的豪门儿媳呢?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基于以上考虑,我落落大方地回复谢方芝道:“周太太,您说的都很现实,其实,一直以来,我也是顾虑这些问题,毕竟我和亚泽结婚,不只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也是两个家庭之间的大事,我嫁给亚泽,其实也就是嫁给了周家,而你们周家又是这样的背景,处处都要顾虑影响和声望,所以在和亚泽交往过程,我也有过退缩,是亚泽后来的坚持和鼓励,令我有了和他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今天听您一席话,令我对我们的未来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周太太,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您容我几天时间,这几天我会找亚泽好好谈谈,把我的真实想法,还有您的真实想法都告诉他,然后再对我们的未来做个比较明智的决定。” 我这番话虽然貌似没有说死,但是实际上也是向谢方芝明示了,其实我想找周亚泽摊牌,指出我们继续走下去的种种不现实,然后做个和平的分手。 聪明如谢方芝,又怎么会听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呢? 谢方芝欣慰地淡淡一笑,然后亲切地对我说道:“小蔚啊,就算你和亚泽分手了,我也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其实,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考虑,我还是蛮欣赏你这个人的,敢想敢做,不愧为女豪杰啊!”说着,谢方芝还爽朗地笑了起来。 听着她颇带意味的笑声,我心里暗暗苦笑,我想,她在见我之前,肯定就已经对我的背景做了足够的了解,包括我在益友广告公司时怎么和赵秉燕c吴小娜冲突,甚至在食堂怎么向吴小娜头上泼饭,肯定都心知肚明,所以此刻她才会这么说。 这样一想,我就好象是一只被拔光了毛游行的猴子一般,浑身上下都被人看了透,心里在无奈之下不免得有几分懊恼。 我冲谢方芝淡淡一笑,然后回她道:“我想,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是一种缘分,如果能和您成为不错的朋友,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荣幸。但是朋友交往的前提,首先是有共同的观点和爱好,而我和您之间的交往爱好圈子实在相差太远了,所以如果咱们想成为朋友,恐怕还有一段距离吧?” 听我这番不冷不热的剖白,谢方芝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她脸上就重新浮现起笑意,然后云淡风轻地对我说道:“也好,不能成为朋友,就这样成为萍水相逢互相欣赏的陌路人,也不失为人生的一道风景。” 我淡淡笑着,轻声对谢方芝说道:“那周太太,要不今天咱们就这样吧?改天我会找亚泽谈谈,我想您很快会知道我们谈的结果的。” 谢方芝温和地冲我笑着,连连点头,道:“好,好,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了?” 我冷冷一笑,冲谢方芝微微点头,然后招呼服务员买单。 见此情景,谢方芝赶紧客气地阻止我道:“哎,蔚女士,这杯小清茶,算姐姐请你的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也不跟她多加客气,礼貌地起身,然后辞别她,向那间茶室外面走去。 我能感觉得到,在我身后,谢方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 走在华灯初上的城市街角,我提着自己的皮包,慢慢地缓步前行,脚步非常沉重,心情也和我此时的步伐一样的沉重不堪。 早知道这可能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为什么我还要贪恋它的美丽呢?非要让人将它表面那层温情的面纱层层撕去,才会看清这所谓美丽情缘的真相吗? 直至今日,我仍然相信周亚泽是爱我的,但是,在这个浮华都市里,爱情不仅仅是两个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而象我这样离过一次婚的女人,爱情于我而言,更是关联着几个家庭,甚至很多人的命运。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我不能象年少无知时那样恣意行事,全凭自己的一腔意气用事,周亚泽也是如此,作为成熟的男女,我们身上担负着很多方面的责任,我们的每一步选择,也会对很多人造成影响,所以今天我们走出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坦白讲,和周亚泽这一段美好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却带给我温馨如蜜一般的感觉。 可是,过于甜蜜美好的东西,往往不能长久,毕竟我们俩人不是活在童话世界里,我们要顾虑到周围很多的方方面面,对于亚泽来说,他的家庭就是他割舍不掉的一个沉重的城堡,不管他父母对我们的爱情持什么样的态度,但周亚泽最终都不可能和他父母真正翻脸,乃至决裂。 所以,以周家夫妇现在反对的程度,如果我继续跟周亚泽走下去,那么就要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家庭战争,而这场战争,根本不是我能耗得起的,毕竟,我已经不年轻了 现在,我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为什么好朋友许心诺,甚至妹妹海静,都希望我能找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稳定的年男人,原因只是因为他能给我一个稳定的港湾,因为我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折腾不起了。 这一晚我没有回到和周亚泽先前同居的住处,我回到了自己离婚时分得的那套房子。 进家后,我就一直思忖着,怎样给周亚泽打电话,然后约他回国后详谈一次。 第八十章 周亚泽归来 两天后,周亚泽回来了,他回来第一件事就联系了我,因为他看到家里干干净净的样子,似乎好几天没有人住了似的。 电话里,我什么都没对他说,只是问了一下他这趟出差的情况,他说一切都好,然后话题又转了回来,满腹疑虑地问我道:“你这几天没在我这边住啊?怎么又搬回去了?” 他刚刚出差回来,我不想让很疲劳的他再为这些闲事分心,想让他休息几天再和他说,于是我就淡淡对他道:“没什么,你一起就是好几天,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怪空的,再说这边长期没有人居住,也积攒了很多灰尘,我回来打扫一下。” 周亚泽轻轻地“哦”了一声,但还是打趣我道:“你还怕房间空啊?你不是傻大胆吗?” 如果是在往日,我一定会嬉笑怒骂地还击他几句,可是今天我却全无这个心情,只是勉强笑着“嗯”了一声。 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警惕性很高的周亚泽追问了我一句:“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不想这么快把他母亲找我谈话的事情告诉他,于是此刻只要佯装无事地淡淡答道:“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我今晚来找你吧?”周亚泽紧接着说道。 听他这样说,我急忙答道:“哦,还是不要了,”然后我看了看时间,对他轻声道,“现在天都黑了,你刚出差回来,怪累的,还是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听到这话,周亚泽沉默了几秒,然后略带调笑地对我说:“你说咱们俩天各一方的,你在那边,我在这边,我怎么可能休息好呢?” 我无奈地笑他:“你呀” 周亚泽也笑了,然后耐心地对我说道:“还是我来找你吧。” 我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了。 在他到来之前,我可以说坐卧不安,不断地站起身,在窗前徘徊,时不时地向窗外望去,看看他有没有到。 我在心里思忖着,以周亚泽的敏锐,他一定会觉察到我心情的变化,同时也一定会刨根问底这其的原由,那么我今晚要不要将一切都对他和盘托出呢? 实话说,我觉得现在和他谈,有点为时过早,因为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还没想好怎么谈。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听到窗外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声,那是周亚泽那辆座驾停靠在我们楼下的声音,因为此刻我没有关窗,所以听得很清楚。 我赶紧走到窗前,伸头一看,果然看到周亚泽那辆银灰色的奥迪轿车停在了我们楼下的位置,他停好车后,就走下了车,虽然刚刚出差回来,但借着路灯远远看去,他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浑身上下仍然是西装革履一派帅气的打扮,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能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周亚泽上了楼,他的脚步声刚到门口,我就去给他打开了门。 此时,他的姿势是正抬手欲敲门的模样,现在看到我突然来开门,神情显得有点惊讶,随即他嘴角就泛起一丝笑意,故意逗我道:“这么心急?”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一把将他扯进门,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你快进来吧”但是脸上却泛起绯红。 周亚泽笑着踱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掩饰着刚才的尴尬,先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轻声询问他:“你晚上吃了没有?” 周亚泽摸了一把头,对我淡淡笑道:“你不在,我哪有心情吃啊?” 我无视他的故意调笑,然后说:“那我去给你下碗面,啊?”其实刚才他来以前,我就已经将食材准备好了,因为他来得太急,也来不及准备别的,下面条是最快最省事的了。 周亚泽笑着冲我点了点头,笑容里带着十足的甜蜜。 我刚迈出两步,又回头问了他一句:“是要西红柿鸡蛋面?还是要鸡蛋面?” 周亚泽笑着对我点头:“随便,我这人不挑食,你知道的。” 我淡淡一笑,然后向厨房走去。 面条一会儿功夫就煮好了,等我配上两样泡菜端上桌,周亚泽马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样子真的是饿坏了。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抬头问了我一句:“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想到他又追问起这个问题,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没什么事,你今天怎么这副模样?你的情绪有点不对头啊?”周亚泽凑近我,审视着我的脸庞,轻声对我说道。 以往他每次出差,回来后,我们俩都腻歪得不行,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所以这次我对出差回来的他不冷不热的这副态度,马上引起了他的怀疑。 “我说没事就没事。”我掩饰地低下了头,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周亚泽放下碗筷,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着,然后他轻声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家里人找过你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敏感,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一点,神情不禁显得十分讶异。 我的神情印证了他的猜测,周亚泽轻轻叹了口气,身体向沙发后背靠去。 他坐在那里沉默片刻,然后伸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只想要点燃,可是突然看到坐在他身旁的我,又悻悻地将烟放了回去。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就算他在我面前抽烟,我也不会横加阻拦的,因为,谁知道以后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具体是我们家谁找你谈的?”沉默片刻后,周亚泽轻声询问我。 我看着他,扁了扁嘴,然后小声答道:“你母亲” 周亚泽皱了皱眉头,低声问我:“她都说什么了?” 我不想引起他太大的情绪,马上告诉他道:“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入情入理地对我分析了一下我们在一起不现实的种种因素。” 听到我这句回答,周亚泽又皱了皱眉头,然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妈也真是的,我早已经和她说了,让她不要来劳烦你。” 我看着周亚泽,半张着嘴,片刻,才冲口对他说道:“亚泽,看来你家反对的程度真的很坚决啊,要不咱们咱们还是算了吧?”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皱眉喃喃问我道:“你怎么这么轻易就退缩了?我不是说过一切还有我吗?只要我这边态度是坚定的,坚决要跟你一路走到底,我父母奈何不了咱们的。” 听到他这句保证,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恳切地对他说道:“亚泽,可是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如果我和你结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如果真的要顶着他们的反对意见硬在一起,就算结婚,婚后这日子也会过得” 说着,我蹙着眉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想形容那种令人既烦忧又尴尬的情形,可惜我还形容不出来,所以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但神情却显得更加郁闷。 看我这副情形,周亚泽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然后轻声对我说:“海潮,你要相信事在人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我父母暂时不看好咱们的未来,但我想事实胜于雄辩,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想,只要我们俩人和和睦睦的,这日子越过越好,我父母到时也说不出来什么,那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接受你了。” 说着,周亚泽更加靠近我,对我耐心地说道:“但这前期,你可能要受一点委屈了,我是这样打算的,就是我父母只要不表面给你难堪,那我就将你带去见他们,然后见我们的亲友圈。我父母都是好面子的人,为了周家的名声,他们也不会当着外人面让你下不来台,但关起门来一家人相处的时候,我母亲可能会对你颇有微辞,这就要你多忍耐” 说到这里,周亚泽还对我加重了一句:“谁让他们是老人呢?你就多担待吧!我想,以后相处的时候久了,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在心里接纳你了。” 听到亚泽的话,我有一点无奈,诚然,亚泽这样打算,已经是最大程度地考虑我的利益了,毕竟我和他同居了这么久,也是应该带我见家长,并给我名份的时候了。 可是,他父母不同意,就算是表面上对我过得去,但私下里,尤其是他那位喜欢调教听话媳妇的高贵母亲,对我肯定冷嘲热讽少不了。 上次她找我谈话,鉴于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同时也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所以她当天的一席话还算客气,但就算如此,我也看出来,周亚泽的母亲决不是简单人,能将那样优秀的老公牢牢攥在手里一辈子,又能培养出周亚泽这样一位面面皆优的完美男人,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普通呢? 所以,谢方芝决不象她表面看上去那样柔弱,如果我们真的顶着她的反对意见强行结合,我想她到时肯定还要有很多招术来对付我,说不好听的,处处给我难堪也是有可能的。 周亚泽是个孝子,为了能和我结合,他会尽力去劝说他父母接受我,但是让他和父母彻底翻脸,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人道的,我不可能让他那么做,周亚泽本身也不会这样做,但这样一来,我们婚后,我就要有相当长一段时期面对婆婆的冷言冷语甚至是苛刻教训。 如果我还年轻,这些言语和教训我全当是给自己未来的人生上了一课,但现在我已经这个年纪了,说不好听的,人生也算到了一半了,我还要伏倒在一位贵太太膝前,象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聆听她的教诲,这对于在路上见到不平,都会撸起袖管和人大干一场的我来说,怎么可能呢? 而如果我们婆媳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序,势必会影响我和亚泽的感情,毕竟他夹在间,是最难受的。 所以,就算我和周亚泽顶着一切压力结婚,婚后的问题也会很多。 “别想那么多了,有我在呢。”看我坐在那里低着头想心事的样子,亚泽更加握紧了我的手,温存地抚慰我道。 第八十一章 致命一击 其后的一些天,我的情绪就这样忽起忽落,痛并快乐着。 和我在一起时,周亚泽尽量给我一些安慰和鼓励,但其实我看出来了,亚泽心理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我估计自从我把他母亲找过我的事告诉亚泽后,他回家和他父母谈过此事,可能谈得不太愉快,也可能他父母给了他一定压力,所以那段时间我们俩在一起时,虽然亚泽尽量表现得开心c愉悦,但偶尔地,我也能发现他眼里的一抹淡淡烦忧,我知道,这抹烦忧,是因为我。 明瑶大礼拜来我这里串门时,说了一些她哥现在的情况。 听明瑶说,徐明辉最近的情绪非常低落,他和夏艳又分手了,这一回是彻底分开了,夏艳将公职都辞掉了。 夏艳和徐明辉分手的原因,除了徐家二老不待见这个娇滴滴的准媳妇以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夏艳和徐明辉的生活观念不同。 其实,夏艳这种女人,就根本不是普通工薪阶层的男人能养活得起的,这一点徐家二老并没有看错。 夏艳一开始跟徐明辉是因为徐明辉有张会说的嘴,会哄女人,会安慰人,而她前夫孙起刚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所以她贪恋徐明辉对她的温柔。 可是真正在一起生活过后,两个人在消费观念上的巨大差异就显露出来了,这导致了他们最终的分手。 和徐明辉分手后,夏艳马上跟着一个新结识的年过半百的有钱男人去了深圳,然后又从那边去了国外定居,看这样子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经历了和我还有夏艳这两桩情伤,徐明辉受的打击不小,毕竟,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两个和他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过的女人都离开了他,这对于一贯有点儿恃才傲物的徐明辉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明瑶跟我说,她哥现在下班后就借酒浇愁,家里堆了一堆酒瓶子,孩子也不怎么管了,屋也不怎么拾掇。 跳跳现在长期住在她爷爷奶奶那里,两位老人看到他们一向倚重的大儿子变成了这副德性,成天唉声叹气c愁眉不展。 我听着明瑶说的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虽然徐明辉曾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已经成为昨日烟花了,现在,他作为我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怎么也不希望他变得这么颓废。 同时,我也暗自思忖,上礼拜我刚见过跳跳,这孩子性格非常皮,她有个特点,就是凡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问她她爸最近怎么样啊?她也没跟我说她爸最近情形不太好之类的,只是一笔带过的快答道:“还是那样吧!” 看她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我也不好再多加追问,谁成想实际上徐明辉最近的情形一点也不好呢! 我在心里暗暗捉摸: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真得考虑将跳跳的抚养权拿回来了。 周亚泽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那么好,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听到一些风声,可能是周家二老放出来的,他们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进周家的门。 可能为了防止我被这些流言蜚语所伤,所以亚泽加倍地对我好。 接下来不久就是我的三十六岁生日,我生日那天,亚泽特意给我订制了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还开了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他甚至还给我买了性感的内衣。 那天晚上,在亚泽的那套小别墅里,在享用完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和精美蛋糕后,亚泽先是点燃了几根红艳艳的大蜡烛,然后拉起我,让我站到客厅央站定,含情脉脉地对我说:“站在这里别动” 说着,他打开了客厅的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舞曲,顿时,优美的音乐萦绕在这间美丽的客厅里。 接下来,亚泽转身去关掉了客厅的所有灯光,在满室蒙昧的绯色烛光里慢慢走到我面前,他环抱住我,拉开我背后的裙子拉链 “你别”我感到有些慌乱,套裙上衣已经被他褪了下去,现在我几乎只裹着一件胸衣呈现在他面前,虽然房间里的烛光很朦胧,但也足够令我感到羞窘了。 亚泽没有管我的抗拒,接下来,他又迅地褪掉了我下身的a字裙 “亚泽,你你现在就要”只穿一件胸衣和小内的我抱紧双胸,并紧双腿,有些慌乱地小声问他。 周亚泽笑而不语,很快,他就从背后变出一件极其性感的真丝睡衣,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它套在了我身上。 睡衣是浅青色的,一看就是上等蚕丝制成,与肌肤相亲后感觉极为舒爽。 看着我略带害羞地打量着自己这身装束,周亚泽得意地笑了,他亲亲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拢起我的身体,随着悠扬的乐曲,带着我在客厅里慢慢荡起舞步。 “今晚,你真美”一边踏着缓慢地舞步,周亚泽一边在我耳畔轻声呢喃道。 “美什么呀?过了今晚,我就三十六岁了,真正向年靠近了。”我有些无奈地对他喃喃说道。 周亚泽轻轻地笑了,然后对我说道:“三十六岁才是女人最好的年龄,成熟,而又不失青春” 我紧紧依偎在周亚泽的怀里,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如果这只是一杯美酒,一场梦,那就让我在温柔乡里醉死到永远吧 就在我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亚泽已经一把将我抱起,紧紧抱着我向卧室走去。 “亚泽,你别别”我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我的反抗的拒绝也显得那么无力。 “你别说话”周亚泽抱着我,一边慢慢地走向卧室,一边将脸轻轻贴在我面颊上,对我轻声说道,“如此良宵美景,不与心爱之人做些美事,岂不遗憾终生?” 听他这样说,我无奈,只好轻轻拍打了他一下,任由他去了。 亚泽抱着我的身体,一路走到卧室,将我轻轻放平在那张大床上,然后他脱掉自己的上衣,身体慢慢向我倾覆过来 就在我们好事将成的时候,这时候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包里的手机响了。 此时,亚泽正在起性,他的呼吸很急促,他火热的唇不断在我双唇上摩擦,下体也变得肿胀滚烫,似乎象急欲喷发的火山一样马上就会喷薄而出。 看刚才还与他沉醉在温柔海洋里的我抬起头来看向那不断响起的手机,亚泽喘着粗气在我耳畔轻轻说道:“别管它,等咱们办完事再去看” 我本来不想扫他的兴,想按照他的话不去理会那不断响着的手机铃声。 可是,这铃声今晚响得特别顽固,一遍又一遍,似乎非要我接听不可。 无奈之下,周亚泽有点气急,他“呼”地一下坐起身,伸手扯过我的包,掏出里面的手机就要按掉。 就在他即将按掉那一瞬间,我已经看清楚了那个电话号码是徐明辉打来的。 当时,我下意识地冲周亚泽喊了一声:“先别按!别按!” 周亚泽奇怪地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手机号码,眉头皱了起来。 手机是是显示来电者的名字的,我怕周亚泽多心,赶紧解释了一句:“也许是孩子有什么事呢!” 这句话我本是随口说说的,毕竟徐明辉在我和亚泽亲热的节骨眼上来电话,很不识时务,我想怕周亚泽会真的成心,所以就这样找了个理由,不过我确实是想接听这个电话,因为我确实害怕徐明辉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都没有再联系过了,徐明辉也不是那死皮赖脸的人,我以前已经对他入过狠话,他也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现在他突然在深更半夜来电话,很可能是有重要的事。 听到“孩子”两个字,周亚泽不再说什么了,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还在响着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马上接听了这个电话,手机一接通,就传来徐明辉急促的声音:“海潮,跳跳不见了!”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冲电话对面的徐明辉大声喊道:“怎么不见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徐明辉着急地回复我道:“放学后,她说她和同学李小露一起回家,到同学家去做作业,不用我接她,我信以为真,就没有去接她。可是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她也没回来,打电话给我爸我妈那边,二位老人说跳跳也没有过去,我才有点着急了,赶紧给她同学小露打电话,可是小露说今天下午放学后,跳跳根本没有和她一起走,她是自己走的,具体去了哪里,小露不知道。一听这话,我就急了,赶紧挨个给跳跳比较要好的几个同学打电话,可是她们都不知道跳跳去了哪里,我又给她的班主任打电话,她班主任也不知道跳跳去了哪里,我这才着急了,才给你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说这孩子能去哪里呢?” 听到这句话,我完全呆愣在那里,手握着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第八十二章 惊魂未定 等我反应过来人,别的什么都不顾了,赶紧拿起衣裙匆匆往身上套。 看到这副情景,周亚泽也从床上坐起身,疾声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边匆匆穿着衣服一边急促地对他说道:“我女儿跳跳不见了!我得赶紧和徐明辉一起去找她!” 听到这话,周亚泽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对我道:“我也去!” 此时我已经穿好了衣裙,看着一脸关切的周亚泽,我思忖了片刻,对他说道:“现在先不必了,我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等我和徐明辉先碰个头,看看孩子可能去的地方,如果实在找不着,到时再麻烦你动用一些关系帮我找!” 周亚泽不住地点头,道:“好,那我等你电话。”然后他还抚着我的肩安慰我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可能就是和小同学玩疯了,忘记了回家,肯定能找到。” 我胡乱地对他点了点头,拎着自己的包就向外走去。 “你等等,我送你!”这时候周亚泽也穿上了外套,他拿着车钥匙就追了出来。 我看着他的身影,略一犹豫,对他低声说道:“亚泽,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开车走,你在家等我电话吧。” 听到这话,周亚泽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无奈地对我点了点头,喃喃道:“好,那我等你电话吧。” 我匆匆点头,顾不上许多,赶紧大步向楼下走去。 我以最快度开车到了徐明辉的住处,此时他正站在小区门口等候我的到来,我一下车,他就迎了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夜色里,我冲他大喊道。 徐明辉苦着脸,一副无奈地样子向我解释道:“以前她也经常去李小露家做作业,八点以前就会回来,没出过什么事呀,这回我也以为,谁成想” “你上次是怎么和我保证的?我向你要跳跳的抚养权,你不给!你说岗位调整后时间充裕了,可以天天放学去接她,可以天天盯着她!你到底做到没有?你说的话如同放屁?”我声嘶力竭地冲他吼道。 “我”徐明辉哭丧着脸看着我,话堵在嗓子口说不出来,最后他带着哭腔对我说道,“我承认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没有尽到责任。等找到孩子后,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没怨言,可是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关键是先把跳跳找到呀!” 看着徐明辉哭丧着脸一副熊样,我狠狠“啐”了他一口,低声骂道:“徐明辉,这回找到跳跳后,你要是再不把她的抚养权给我,我就要你的狗命!” 徐明辉耷拉着头不住地冲我点着头,此时他一点往日的精神派头都没有了。 我不愿意看他这副狼狈的损出,转过头去,在心里暗暗叹道:这个男人,算是毁了。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去找啊!”看徐明辉没精打采地在那里愣得象个木头,我冲他没好气地吼道。 听到这话,他来了一点精神,赶紧对我说道:“能找的地方我全找了,按说跳跳平时就和她那几个小同学走得比较近,有时候贪玩晚回家也是在同学家里,可是这一回,她不知道去了哪里,哪个同学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听到徐明辉这话,我在心里暗暗回忆着,我记得边旭曾对我说过,跳跳在上认识了一些友并去见面的事,这孩子会不会又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然后去跟他们见面了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抽紧了,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虽然心里焦急似火,但我竭力在心里叮嘱自己:冷静,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我掏出手机给找到边旭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边旭那边很吵,似乎在放电视,还有女孩说话的声音。 看清是我的电话后,边旭似乎对身边人“嘘”了一声,然后轻声询问我:“海潮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急切地询问他道:“边旭啊,跳跳这几天有没有和你联系啊?” 听我这样说,边旭有些吃惊,然后赶紧回复我道:“没有啊,你知道上次我把她见友,还有约我出去玩的事告诉了你,这孩子就生我气了,再也不理我,这都半年多了,我们从来没有过一点联系,”然后边旭还关切地问了一句,“海潮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和无关的人说太多,毕竟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于是我只好敷衍地回复他道:“哦,没什么,我就是想打听一下这孩子最近有没有出去乱跑什么的” 听我这样说,边旭舒了一口气,然后赶紧回复我道:“哦,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们好久没联系了。” 我不想再多和他废话,赶紧对他道:“我还有事,先挂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徐明辉正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我,刚才我打电话时,他老父母也曾经打过电话过来。 现在看我挂了电话,徐明辉赶紧问我道:“爸妈刚刚问我跳跳找到没有?明瑶和明启也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找?” 我瞪着徐明辉,心里思忖片刻,然后低声对他说:“先安慰一下爸妈,让两位老人别太着急了,明瑶和明启,就暂时别让他们出来了,毕竟我们现在不知道跳跳的具体去向,这样一群人兴师动众的,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一气,反倒起不到什么效果。” 徐明辉听了我的话,象有了主心骨一样不住对我点着头。 其实我顶看不上他现在这副熊样,但眼下是找女儿要紧,我顾不上和他废话,于是尽量平静地询问他:“跳跳最近和哪个同学走得最近啊?” 徐明辉赶紧回答我道:“就是那个叫李小露的呀!” 我冲徐明辉点头,道:“你知道李小露家的地址吧?咱俩去她家一趟!” 徐明辉胡乱点着头,应着:“知道知道!”但他跟着我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可是我已经给小露打过电话了,她说她不知道跳跳到底去了哪里呀!” 我回头狠狠瞪了徐明辉一眼,徐明辉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们快步走到我的车前,我示意徐明辉也上我的车,就这样,我们俩坐着同一辆车,徐明辉开车,我们向着李小露家的方向驶去。 在路口等红灯的空隙,我对徐明辉说道:“小孩子之间也有鬼把戏的,跳跳既然和李小露关系最要好,这孩子肯定比别人多知道一些跳跳的秘密,你不当面去问问,能甘心吗?这里可能就是找到跳跳的关键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明辉也根本没有别的招术,于是频频地点头,这时候绿灯也亮了,我们又一路向前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李小露家里。 李小露的父母是一对面目很和蔼可亲的夫妻,听到我们的来意,他们赶紧示意小露把知道的所有和跳跳有关的信息都提供给我们。 可是小露那孩子开始就一口咬定,她不知道跳跳去了哪里,她说她今天下午放学就回家了,根本没和跳跳在一起。 我看那丫头眼睛骨碌碌的转,就象心里有事似的,我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于是,我将她拉到一旁的一个小房间,耐心地对她说道:“小露啊,跳跳这么晚不回来,她还是个小女孩,这个社会上坏人这么多,如果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说让叔叔阿姨可怎么办啊?”说到这里,我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我用手帕捂住了嘴。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看到这副情景,小露赶紧安慰我道:“阿姨,您别哭,那我把知道的一切全告诉你不行吗?只是你一定不要告诉跳跳,是我对你们说的呀!” 我赶紧对她点头,惊喜交加地抓着她的小手,轻声询问她道:“好的,阿姨一定不会告诉跳跳是你说的。你现在赶紧告诉阿姨吧,跳跳到底去了哪里呀?” 李小露凑近我,然后在我耳畔轻声说道:“跳跳呀,是在上认识了一个做美术老师的大哥哥,然后还和他见过面,后来就经常偷偷地跑到他家去玩,让那个大哥哥教她画画。有时候她说到我家做作业,其实就是去了那个大哥哥家。她让我一定给她保守秘密,说这事如果让你和她爸爸知道了,就变成大麻烦了!” 我听到这里,暗暗地捏一把汗,心里骂着跳跳这个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但紧接着我就赶紧追问小露道:“那你知道个美术老师住在哪儿吗?” 看着我带着殷切渴望的眼神,小露冲我点了点头,小声对我说:“有一个大礼拜,跳跳带我去过那人的家,所以我就知道他的住处了。” 我握着小露纤细的双肩,疾声催问她道:“那你快告诉阿姨啊!快说!” 看小露蹙起了小眉毛,我才知道捏痛了她,赶紧略带歉意地放开手。 小露回忆着,然后喃喃对我说道:“那个美术老师好象住在红星路名苑小区嗯5栋3112号。” 顾不得多加考虑,我用手机记下这个地址,拉着徐明辉就驾车向名苑小区那个方向赶去。 第八十三章 虚惊一场 我们来到那个小区门口,停好车,匆匆忙忙地就下了车,一路打听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小露说的那个5栋3112号。 那个楼设施不是特别好,楼道里黑咕隆冬地,我和徐明辉一路搀扶着来到3112号门前,我心急火燎地按响了门铃。 不消片刻功夫,就有个男人来给我们开了门。 刚一打开门,看到那个男人,我愣了一下。 听小露的意思,这个男人是个教美术的年轻教师,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戴个眼镜,脑门子一大片头发都掉没了,看那样子足能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看上去比站我身旁的徐明辉都要老! 我一看这男人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只见这个男人上下打量着我和徐明辉,然后象个学究一般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咬嚼字地问我们道:“请问你们找谁呀?” 此人不是本地人,说话有一点南方的口音,看他这假装斯的模样,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铁青着脸问他道:“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徐跃然的女孩吗?”徐跃然是我女儿跳跳的大名。 那个男人听我这么说,更加谨慎地打量着我,然后又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问我道:“认识啊,请问你们是” 一听说他认识,我就知道跳跳很可能就在他这里,此时我根本没有耐心再听他咬嚼字地跟我废话了,我一把推开他,大步就迈进了他那套二居室。 一看我此举,那个男人马上跟了进来,拦住我,继续用那种带口音的音调询问我:“哎,哎,这位女士,你到底有什么事呀?” 我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大声对他说道:“我找徐跃然!” 那个男人被我的气势吓得退了两步,我根本不理会他,直接走到一个紧紧关闭的门前,就在这时候,一个女儿“呼”地一下打开那扇门,大声问道:“赵老师,谁来了?” 我一看,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女儿跳跳! 当时一看这情景,我鼻子都要气歪了! 我狠狠瞪了跳跳一眼,然后转过头就揪住那个姓赵的美术老师的衣领! 那个姓赵的个子不高,顶多一米七零的模样,而且为人比较瘦弱,而我此刻穿着高跟鞋,个头看上去比他还要威猛一些。 此时被我这样揪着,那个美术老师面露惊慌之色,他大声质问我道:“哎,这位女士,你到底要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我狠狠地骂道,“我跟你说个屁!你这个臭流氓!你拐带未成年少女!今天老娘就带你去报官!”说着,我狠狠地给了这个姓赵的一个嘴巴,扯着他的衣领就要往外拽! 这时候,再愚钝的人也明白我的身份了,那个姓赵的一边摆脱着我的手,一边对我声嘶力竭地解释道:“谁拐卖你女儿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听你解释个屁!你到底公安局去解释吧!”我拽着姓赵的衣领,回头给了徐明辉一个眼色,徐明辉马上反应过来,这时候他也气坏了,他虽然没象我这样动手打人,但动作也很粗暴,过来就揪住了姓赵的衣领。 徐明辉身材比较高大魁梧,那个姓赵的和他的体形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他现在拎姓赵的就象在拎一只小鸡。 此时那个姓赵的还试图解释些什么,气急败坏的徐明辉哪里容他解释?冲他低吼道:“有什么话你到局子里去说吧!” 看着我们抓起这个姓赵的要去报警,这时候跳跳急了,她飞奔过来,拉着我的手,声嘶力竭地冲我喊道:“妈妈,你们干什么呀?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赵老师没有拐卖我!是我自愿来他这里的!” 听到这句话,我气涌脑门,气得差点丧失了理智。 我回过头狠狠地瞪着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嵬子,心里想她怎么就一点也不象我呢?你说她现在这个年龄急什么劲儿?三天两头约友见面,还到人家家里来!她难道是怕自己将来嫁不掉吗? 这时候我气得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我回过头,随手就甩了跳跳一记耳光,一边打我一边狠狠骂道:“你个小王八蛋!你还要不要脸?你他妈深更半夜的跑到一个能当你爸爸的陌生男人家里来住!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再他妈这样下去,不如直接去死掉!省得这样丢人现眼!” 跳跳被我打懵了! 她捂着被我打得通红的面颊呆呆地望着我,片刻,她突然之间象一座小火山一样爆发了! 她猛然推开我,冲我惊天动地一般地吼道:“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是不要我和我爸爸了吗?你去和你的新男朋友大帅哥亲热吧!你还管我干什么?” 听到女儿这样说,我愣了。 我不要她和她爸爸?此话从何谈起? 当初如果不是徐明辉出轨在先,我怎么会执意要求离婚?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到了女儿眼里,就成了我抛弃她和她爸爸了呢? 此时我真的气坏了,脸都气得发青了,我一把上前拽过女儿纤细的胳膊,冲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怎么不要你和你爸爸了?当初如果不是你爸和别的女人鬼混被我当场抓到,我会离开他吗?难道说,我离开他以后连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此时跳跳的小脸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她用力甩开我的手,用哭得沙哑的嗓子对我喊道:“你有!你有那个权力!那你就去追求你的新生活吧!还管我做什么?反正我给你丢尽了脸,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这时候,徐明辉看到我这边我们母女打起来了,他也放开那个姓赵的,赶紧走了过来,拉住我小声劝说我道:“有什么话你好好跟孩子说嘛!打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冷冷地扫了徐明辉一眼,这个时候他最会装人了!看眼前的他人模狗样的象回事似的,不是刚才找不到女儿全无章法的那副熊德性了。 我狠狠地回敬他道:“你能解决问题!你能解决问题,你怎么把女儿弄丢了啊!” 看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吵起来了,这时候那个姓赵的走了过来,赶紧对我们解释道:“这位大姐呀,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听,我都要跟你说一下。我真没有拐骗你们的女儿啊,”说着,姓赵的看了跳跳一眼,又继续说道,“其实啊,徐跃然是先跟我妹妹认识的,然后才认识了我,今天她说她爸爸出差了,爷爷奶奶要去别人家喝喜酒,彻夜不归,她自己呆在家里害怕,所以求我,在我家暂住一宿。” 说着,那个姓赵的赶紧冲我们摆手,急忙解释道:“不过你们不要想歪了啊!小徐就是在这里住,也是和我妹妹一个房间的,我好歹也是个人民教师,拐卖未成年少女问题有多严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我也做不出来呀!” 在那姓赵的说的这功夫,这时候一个和跳跳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开门走了进来,她手带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孩子喜欢吃的小零食,还有饮料什么的。 看到屋里这副狼藉的场面,又看了看陌生的我们,那个小女孩好奇地问了姓赵的一句:“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接下来,我们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姓赵的,今年才二十八岁,未婚,因为提前谢顶,所以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老很多,这个刚刚走进来的小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们的父亲本来是个不太出名的老画家,赵老师的亲生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就娶了家的小保姆,然后生下了这个小妹妹。 可是没几年功夫,这个老画家就去世了,那个保姆当时还不到三十岁,就回到乡下另嫁他人了,但不愿意带着小小赵这么个拖油瓶,所以就把这个孩子扔给了她的哥哥赵老师。 所以现在这个家,其实是兄妹两人一起在生活。跳跳也是先认识了小小赵,后来又通过她认识了赵老师,因为赵老师为人比较风趣,所以跳跳业余时间喜欢往他这里跑,顺便也求他教自己绘画什么的。 这样说来,我和徐明辉确实误会这位赵老师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收留未成年人在家里留宿,尤其这个未成年还是个异性,这本身就是不妥当的。 把事情搞清楚后,我先是向赵老师做了真诚的道歉,同时也客气地指出,他收留跳跳是不欠当的。 我对他真诚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找不到她,心里有多着急?” 赵老师连连地向我们道歉道:“这是我欠考虑了!”然后他看了一眼跳跳,语气颇为无奈地喃喃说道,“当时小徐把情况说得那么逼真,我还真的以为她是不敢自己在家里住,哎,谁成想是这么个情况啊?” 说着,赵老师又看了一眼跳跳,目光带着淡淡的责备。 我知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孩子不好,我和她父亲离婚了,她现在就象个脱缰的小野马,没人管了似的,撒谎成性,而且强烈渴望外界的一些刺激。 而这些,对于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家三口的问题都跟人家赵老师一家没什么关系,我们也别继续在人家争吵不休了,于是我再次向赵老师表达歉意,然后就拉着徐明辉和跳跳向外面走去。 第八十四章 大结局(上) 我牵着女儿的手,匆匆下楼,此时我正在心里思忖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但无论如何,今晚是不能让跳跳再跟徐明辉回去了,可是去周亚泽那里显示也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在心里思忖着,今晚应该将女儿带到我自己的住处去,然后到了后给周亚泽报个平安,我想他此时一定在家里等候我的消息。 可是,当我和跳跳还有徐明辉三人走出那个小区的大门,我正要拉着跳跳上我的车,这个孩子却突然挣脱了我的手,她象疯了一般的象小区门口的那条马路对面飞奔而去。 这条马路不是主路,所以并不算繁华,车流不多,但尽管如此,偶尔也有车辆飞驰而过,现在跳跳突然冲到马路央,一辆正常行驶的黑色轿车被迫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司机在惊魂未定之后,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你他妈找死啊?” 当时,我真的被吓懵了! 我想徐明辉也是和我一样的反应,我们两个都象木鸡一样呆呆地伫立在那里,看着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场景。 跳跳并没有被那辆车撞到,也没有受伤,但是,在车猛然停下来的时候,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下子跌坐在路面上。 等我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象疯了一般向女儿冲了过去,一下子抱住她的身体,此时我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我抱着女儿的身体,不断地用惊慌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不住地询问她:“宝贝儿,你没事吧?宝贝儿,你没事吧?”此时,我的声音都不连贯了。 看我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跳跳才从巨大的惊吓省过神来,她“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我紧紧抱着女儿的身体,一时间也泪如雨下。 徐明辉看跳跳没有大碍,向那位司机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语,然后就带着我和女儿重新回到刚才站着的地方。 这时候,跳跳已经摆脱了我的怀抱,她仍然在啜泣着,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质问我道:“妈妈,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说我不如死了的好吗?” 听到女儿这句话,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一把握住女儿的小手,哽咽地对她喃喃道:“宝贝儿,原谅妈妈,妈妈刚才是气昏了头了,说的是气话呀!” 跳跳还在啜泣着,她用沙哑的声音反问我:“妈妈,我在你心目的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真那么重要,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离开爸爸?” 我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我离开徐明辉的理由已经说了一千遍一万遍,只是,此刻再次重复出来,却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 “我知道,爸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就因为他犯过一次错误,你就给他判了死刑了吗?”女儿声音哽咽地轻声问我,“我爸爸再不好,可是你也跟他过了那么多年了,如果你真的觉得他那么不好,为什么要和他生下我?” 我呆呆地听着女儿这一番以前从未说出口的肺腑之言,完全怔住了。 “我总是装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你们之间的事儿根本跟我没关系。可是,就算我说我在乎,你会在意我的感受吗?爸爸后来求过你多少次,要和你复婚,可是你就是不肯答应他!你好强,你想追求自己的新生活,你觉得爸爸配不上你,你觉得能找到比爸爸更好的。可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生下我?我觉得我对于你们来说就是累赘,所以我总是装成满不在乎的模样,因为我不想你们觉得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新生活!” 我万万没有料到,在我眼里一贯天真调皮,不谙世事的女儿,居然会说出以上这番话,那一瞬间,我真的完全愣在了那里。 随后,我上前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哽咽地对她说道:“宝贝儿,就算妈妈拥有了新生活,你也可以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啊!” 跳跳再次挣脱我的手,声音嘶哑地对我喃喃说道:“我知道,你找到了比爸爸更好的男人,小姨都告诉我了,她出差时来学校看我,对我说,你有了新的男朋友,那个人很帅很有能力,人很好,也有很大的房子,让我以后跟着你们一起生活” 说到这里,跳跳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啜泣着对我说道:“可是妈妈,那个人再帅,再有钱,他也不是我的亲爸爸呀!他的房子再大,但那里也不是我的家啊!如果我跟着你们一起生活,我就觉得进了一个陌生人的家!” 我含泪看着女儿,喃喃唤道:“跳跳” 跳跳又转过头去,看着她爸爸,对她爸爸喃喃说道:“还有你,爸爸,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妈妈?她虽然脾气不好,说话声音大,但是她每天早上起来给我们做早餐,每天晚上我们都睡觉以后,她还要拖地c洗衣服,你为什么要那样伤她的心?有什么话你从来不敢当着她的面讲,却背着她去找别的女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和妈妈吗?” 听到这里,徐明辉已经无地自容了,他懊悔地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脑门,长叹一声,然后在我们面前蹲了下来。 此时,他也落泪了,一边落泪一边痛楚地喃喃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哪!我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你!” 看着这副情景,我感觉我的心脏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我转过头去,泪水再次悄悄滑落。 跳跳还在继续说着,因为哭泣,此时她稚嫩的声音已经变得相当沙哑了,她喃喃对我们说道:“你们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吗?我如果回到爸爸的那个家,那里现在就象个猪窝,爸爸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什么事都不管。爷爷奶奶那里吧,以前还好,可是自从爸爸和夏阿姨分手后,爷爷奶奶整天唉声叹气。一会骂爸爸不争气,一会骂夏阿姨不是人,一会又骂妈妈你绝情,我实在是不愿意听他们唠叨,所以才去了赵老师那里,求他收留我一晚,让我和他妹妹住一个房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赵老师吗?因为他有耐心听我说我心里的烦恼,就象听他自己妹妹的烦恼一样,可是你们却从来没有这个耐心,你们总是那么忙碌,我有什么事跟爸爸说,爸爸就会对我说,宝贝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而妈妈你呢?你总会很严厉地说,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以学习为重!爸爸,妈妈,你们真以为我是木头人吗?”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流着泪对女儿大喊了一声:“宝贝儿,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跳跳呆呆地看着我,她慢慢走近我,轻轻拉住我的手,轻声对我说道:“妈妈,你回来吧!咱们一家三口还象以前一样过日子,我让爸爸给你写保证书,让他向你下跪发誓,不再做对不起你的事,还不行吗?你跟那个帅叔叔结婚,你们那个家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家,如果你们有了小孩,你还会再象以前一样爱我吗?到那时,你在我眼里也变成陌生人了” 说到这里,跳跳又开始泣不成声,她不断摇晃着我的手,乞求我道:“妈妈,你回来吧,不要跟那个帅叔叔结婚,我爸爸心里有是有你的,如果你要是同意跟他复婚,他根本不会跟那个夏阿姨在一起,每次他喝醉了以后,都在喊你的名字!妈妈,我求你了,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 听着女儿带着哀求的可怜巴巴的一席话,我的心彻底碎了 这时候徐明辉也泪如雨下,他抬起泪眼看着我,眼充满了乞求的味道。 第二天的下午,我和公司请假,提前回到了周亚泽的住处。 因为得到了我的邀约,周亚泽也从公司提前赶了回来。 我们坐在洒满落日余晖的大客厅里,相对无言。 良久,周亚泽抬起头,轻声问了我一句:“跳跳那边没什么事了吧?” 我从深思猛然抬起头看着周亚泽,尴尬地冲他苦笑了一下,喃喃回道:“没什么事,孩子的情绪现在还算稳定。” 昨晚我到家后,就给周亚泽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让他不用太担心,然后让他今天下午早点回家,说有事想和他谈。 我想我这么说,周亚泽心里也有了数了,所以此刻他静静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过多的话语,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然后说:“那就好。” 我又是苦笑了一下,用力攥着自己的手指,在心里痛苦地思索着,应该怎样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海潮,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吧?”亚泽倚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却对上他那双温暖而含情的炯炯双眼,一时间,我如梗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是要和我谈分手吧?”又静默了片刻,周亚泽缓缓问我道。 我惭愧地低着头,良久,我轻轻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 大结局(中) 这之后,我们之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死寂一般尴尬的沉默,我微微垂着头,周亚泽则死死地盯着我。 良久,他轻声问道:“为什么?就因为你的女儿跳跳?” 我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喑哑地答复他道:“跳跳是一方面原因,她心里其实一直不接受父母离婚的现实。同时,我也考虑了多方面因素” 说到这里,我抬起头,看着周亚泽,神情显得有点哀伤地对他恳切地说道:“我考虑了多方面因素,咱们之间的阻力太多了。直到昨天,我才真正了解女儿的心声,也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在与徐明辉离婚的问题上,我只考虑到了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对女儿的巨大伤害。跳跳这个孩子,性格有一点象我,倔,表面上说不在乎,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天天看你们吵架都烦透了,离就离吧,这类话,可实际上,她心思却很重。” 说到这里,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在我和徐明辉离婚的时候,她坚持要跟着她爸爸,不跟我,其实就是要我个劲儿,她并不理解我离婚的初衷,也不认同我离婚的行为。同时,在与徐明辉的婚姻期间,我也是存在问题的” 说到这里,我的神情显得更加有些凄凉而无奈,我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不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女人,和徐明辉结婚时,我还很年轻,不知道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和徐明辉结婚这么多年来,可以说一直是摸索着过来的。徐明辉出轨,固然有他的过错,但我并非一点没有责任,我们平时缺少必要的沟通与理解,这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徐明辉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精神寄托。同时,对我而言,我虽然付出了很多,却落得了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可能正因为心有不甘吧,所以在真正听到徐明辉的心声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凉了,于是毅然选择了离婚这个方式来解决我和他之间的问题的。” 说到这里,我看着周亚泽,眼里渐渐泛上了泪光,我对他喃喃说道:“亚泽,你还没有走入婚姻,你可能并不清楚,其实普通寻常百姓家庭,夫妻真正能做到相敬如宾一直到老的,很少很少,很多夫妻都是在出现问题后缝缝补补然后又这样将就着过。所以,其实我当初毅然选择和徐明辉离婚,而不是反思我们婚姻存在的巨大问题,然后给对方一个机会,就是欠考虑的。因为这样一来,给女儿心理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毕竟就算我和徐明辉以后各自组建了家庭,但这个家庭对于跳跳来说,都是不完整的,她的亲生父母,只有一对。” 周亚泽默默地听着我的一番陈述,良久无语,后来,他抬起头,郑重地对我说:“我能保证的就是,如果咱们一旦结婚,我对待跳跳可以象对待我亲生的一样,绝不会比她亲生父亲对她差。” 我看着周亚泽那认真而庄重的眼神,我知道他是言既出行必果的真丈夫,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真是五味杂陈,有感动,有难过,也有辛酸 我呆呆地和周亚泽对视着,然后对他喃喃说道:“我相信你的话,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比做到,甚至会比徐明辉做得更好。平心而论,你样样都比徐明辉强很多,无论从外貌,到能力c到学识,可以说每一方面都比他强得不只是一星半点,但是只有一点,你做不到,那就是血脉亲情,你对跳跳再好,但是,这个世界上,跳跳的亲生父亲,只有一个,他就是徐明辉,你不得不承认,血脉亲情,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听到我这样说,周亚泽苦笑了一下,诚然,这一点确实是他达不到的,虽然他已经尽力了。 他坐在那里低头沉默着,看着他那副缄默而略带伤感的神情,我心里非常难受。 片刻,他抬起头来轻声问道:“那这么说,我们之间,就无法挽回了,是吗?”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更加难受,我无法与他明亮的目光对视,只好微微低下了头,声音低哑地喃喃说道:“对不起,亚泽” 听到我这句“对不起”,周亚泽苦笑起来,他无奈地对我说道:“说什么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的眼泪逼了出来,我哽咽地对周亚泽道:“对不起,亚泽,我其实真的曾经爱过你,我发誓,你给我的爱情,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感情。只是有些事是我无法左右的”说着,我抬起泪眼看着他,对他喃喃说道,“也许我这样一个离过一次婚,已经成为母亲的女人,就不应该再奢望这样美好的感情。所以,如果我的出现曾给你造成伤害,我真诚地道歉” 听到我这段话,周亚泽又苦笑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抬眼看了看我泪眼朦胧的模样,欠起身,从茶几上的纸筒里抽了两张纸巾给我。 我哑声说了声:“谢谢”然后轻轻试去了脸上的泪痕。 看我渐渐平静下来,周亚泽身体前倾靠近我,注视着我恳切地对我说:“海潮,你说你一个劲反省自己的不是,对这个道歉,对那个愧疚的。我这里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歉意,我是个成年人,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和你恋爱一场,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也有能力承担为些产生的一切后果。但回过头来说,你对和徐明辉的婚姻一个劲反思啊,歉疚的,他领你这份情吗?再反过来说,他对自己的错误,真正做到反思了吗?他对自己的行为给你们母女造成的伤害,真诚地向你们道过歉吗?” 我微微低着头,喃喃对他说道:“我想经历了这么多,他心里应该也会有比较深刻的反思和忏悔。” 周亚泽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我又问道:“你说阻力太多了,不只是你女儿跳跳这方面吧?” 我看了眼周亚泽,低声对他说道:“亚泽,实话说,你母亲乃至你家庭,也是我顾虑的一个原因。”说到这里,我的语气变得沉重而舒缓起来,我恳切地对周亚泽道,“亚泽,我不年轻了,就算不和徐明辉复婚,再走入一段婚姻,我也希望那是一段平静温馨的婚姻,但如果我真的要嫁入周家,各方面的问题太多了。首先,象你们这种家庭是众人瞩目的,本来对儿媳就有诸多要求。我的年龄和我离婚有孩子的现状,都会成为别的非议的对象,这样就会给你和我的婚后蒙上一层阴影。再者说,本来咱们的婚姻就是被你父母反对的,如果咱们执意违抗他们的意愿走入婚姻,这婚后的生活,婆媳之间相处起来,必然会有很多磕磕绊绊” 言到此处,我看了一眼周亚泽,眼又泛起了无奈,我轻声对他说道:“亚泽,如果我还很年轻,这些经历我都可以当成人生的必上一课,但是,我已经不年轻了,也没有那份心思,再象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媳妇一样,一点一点成长为婆家乃至亲友们眼合格的大家儿媳,亚泽,请你体谅我的苦衷。” 听我说完,周亚泽微微蹙着眉,言辞颇为无奈地对我说:“海潮,我觉得如果这一点也是你放弃和我之间的感情的一个原因,那是你过虑了。” 然后他又微微欠起身靠近我,对我轻声说道:“首先,我母亲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她不管对你有多少不满意,但只要我们正式结婚了,她表面上都会对你客客气气的。如果单独相处时,她对你言辞颇有挑剔,只要不是大问题,我想你也不会太计较。如果她言辞有过分的地方,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一定会从协调,不让你受委屈的。” 听到周亚泽这番铿锵有力的保证,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有感动,同时,更多的是无奈。 我抬起头看着他,轻声对他说:“亚泽,你相信你既然这样说了,婚后一定会维护我。所以关于你母亲,还有你家庭的阻力,只是我选择放弃咱们感情的一小部门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的女儿跳跳。”说着,我言辞更加恳切地对周亚泽道,“亚泽,你知道吗?跳跳这个孩子,不是个懂事的孩子,这其的原因,除了我教育无方,还有她爷爷奶奶过分娇惯她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孩子本身个性就带着顽劣难驯的特点。这种个性是天生的,所以教育这样的孩子,必须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在她身旁盯着她,监督她,直到她有了能分辨是非的能力的时候。跳跳在我和她父亲离婚后选择跟她父亲,其实就是要我个劲儿,她不想让我们离婚,她也知道,她这样如脱缰的野马一样长期下去,我不可能放下她,所以,其实孩子才是我选择和徐明辉复婚的主要原因。” 第八十六章 大结局(下) 周亚泽无奈地看着我,轻声问道:“那你准备盯她到什么时候?” 我想了一下,喃喃答道:“最起码要等到跳跳考入大学,那个时候她也成年了,有了完整的人生观,初步具有了辨别是非曲折的能力,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稍微放一下手了” 周亚泽靠在沙发上,冲我淡淡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那也就说是五年以后的事了?” 我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周亚泽又苦笑了一下,然后思忖了一下,对我颇为认真地说:“好,那我等你五年。” 一听他这话,我一下子惊住了,然后有些着急地问他道:“亚泽!你这是干什么?” 周亚泽冲着我双手一摊,很平静地回道:“你不就是想看着跳跳,督促着她,扶持她走好这段最叛逆的青春期吗?本来,这个责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尽,我想我们在一起,能更好地扶持和督促跳跳的成长,可是既然你说,我和跳跳没有血脉亲缘,所以跳跳从内心来说不能接受我这个继父,那好,那我就在一旁默默等候着你们总可以吧?不就是五年时间吗?我周亚泽等得起,我等你!” 听周亚泽这样一说,我彻底无奈了,我简直有点欲哭无泪了,我看着他,有些焦急地对他说:“亚泽,婚姻不是儿戏,我既然选择了和徐明辉复婚,就要对这段婚姻负责任,就算这段婚姻是有了裂缝的,我也要尽量维护好它,怎么可能说再次拆分,就拆分呢?”说着,我看了眼周亚泽,十分无奈地对他喃喃说,“再说,那时候我都四十岁了,就算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更生不了孩子了。” 周亚泽定定地注视着我,他语气平静地对我说:“我早说过,生不了,咱们可以领养。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四十岁以上生孩子的大有人在,我们的条件又不是做不到。总之,孩子不是我们生活的最终目的,我找你,也不是为了给我生孩子的,我看重的,只是你这个人。” 听到他这段至诚至真的一番话,我又惭愧又无奈,却不知怎么答复他,只好微微垂下了头。 周亚泽耐心地轻声问我道:“海潮,我问你,你复婚的终极原因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跳跳?如果没有跳跳这层原因,你对那个徐明辉还有多少感情成分呢?如果你监督扶持跳跳的任务完成了,那你和徐明辉已经貌合神离的婚姻再维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被周亚泽这几句咄咄逼人的话逼得我无路可退,着急再加上无奈,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啜泣着对周亚泽说:“亚泽,求你别逼我” 看我这般模样,周亚泽无奈地笑了,他轻声叹息道:“唉,又哭,”然后还打趣我道,“我记得我当初喜欢的那个蔚海潮不是这个模样的,她敢想敢做,甚至敢在公共场合和人动手,但是我就是没看过她掉眼泪的样子。怎么今天” 说着,周亚泽凑近我,看着我拼命躲闪却还掩藏不住的一双泪眼,他故意笑道:“怎么今天我喜欢的那个辣姐,就成林黛玉了?” 如果在往日,我一定会推开他,说他“讨厌”,然后和他嬉笑怒骂几句,可是此刻我却全然没有这个心情。 我低着头在那里抹着眼泪,看此情景,周亚泽又叹了口气,他再次欠身,抽了几张纸巾给我。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周亚泽哽咽地说道:“亚泽,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你并不了解跳跳这个孩子。她现在十二三岁的年纪,就敢出去见男友,甚至到人家家里去住,脑海根本没有害怕的理念。如果没有我在旁边看着她,单靠徐明辉那个人,他在管教孩子方面,只会浮皮潦草地说几句,根本起不到什么根本的效果。跳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人在她身边督促呵护她,她到了十六七岁,听哪个男人甜言蜜语几句,跟着人家去私奔都是有可能的事!真的,有时候,女孩走差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啊!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身家清白是最重要的,如果她真到了那个地步,那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 周亚泽默默地听着我的话,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又继续说道:“亚泽,其实说白了我不是一个活得特别洒脱的人,如果我是一个洒脱的人,我就不会在意这些,该怎样过就怎样过,不会顾虑那么多。就拿跳跳来说,如果我是一个心硬的母亲,我把能给她的东西都给了,该提醒她的也提醒了,物质上能满足她的也满足她了,如果她还是不知好歹我行我素的话,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该嫁人嫁人,该生孩子生孩子,该过好我的幸福生活过好的我幸福生活,可是问题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说着,我看着周亚泽,眼里充满了无奈和辛酸,我的声音再度哽咽了:“我没有一颗那么强硬的心,我无法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步步走向前途莫测的险路,所以我必须在旁边扶持着她,直到她不需要我的时候。也许我今天做的所有一切,她将来未必会感恩,但即使如此,我也只能这样做,因为这就是一个当母亲的心啊!这可能就是我上辈子欠这个孩子的吧!” 说着,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周亚泽不忍看我,无奈地地转过头去,后来他又欠起身,抽了两张纸巾,递到我的手。 我接过纸巾试去眼泪,片刻,我对周亚泽动情地说道:“亚泽,你说如果跳跳跟着我们一起生活,你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一点我相信。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心存顾虑” 说着,我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低声对周亚泽道:“跳跳是个那么桀骜难驯的孩子,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不听话。如果她真的跟着咱们一起生活,我真怕会给你的生活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毕竟,这不是你应该负的责任啊,你还这么年轻c优秀,理应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家庭,还有孩子。” 听着我这番话,周亚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问我:“你为了孩子,放弃自己即将到手的幸福,值得吗?我承认,孩子对我们而言,很重要,但是他们不是我们生命的全部意义。” 我低着头,哑声回答周亚泽道:“你的话,从道理上来说,都对。”说着,我抬起头看着周亚泽,十分辛酸地对他继续道,“但是,如果你真的为人父母了,就会知道这些道理在实际的生活当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在对待儿女的时候,父母的奉献往往是不讲原则,没有底限的。” 周亚泽坐在那里沉默着,良久,他郑重地对我说道:“海潮,如果你只能这样选择,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听到他这句话,一直在低头试眼泪的我猛然抬起头来,却对上他一双充满无奈和热情的眼睛。 那一刻,我的眼眶完全被泪水溢满了,我沙哑着声音喃喃对周亚泽说道:“亚泽,谢谢你的理解,你知道,放弃这一段感情,对我来说,也是很痛苦的,毕竟我曾经那么接近幸福”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 周亚泽叹息着,苦笑着,然后轻声对我说:“你把我弄得也要哭了。” 听他这样说,我的泪水却更加汹涌。 周亚泽默默地看着我,待我平静一些了,他继续说道,这一回口气变得十分恳切:“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这么仓促地做出决定,毕竟你这一步决定,可能关系到好几个人的命运。” 说到这里,周亚泽的语调变得有一点伤感,他深情地对我说道:“我是真的很爱你,对你的这份感情,甚至连我已故的前女友也比不了,就象你刚才说的,初恋时我们还都很年轻,懵懵懂懂就在一起了,还不真正懂得爱情意味着什么。可是今天我已经成熟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你,不因为你比别人优秀,更不因为你比别人美丽,只因为你是蔚海潮,在我眼里,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说着,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言语更加深沉地对我说道:“海潮,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是我也有一句不太听但却很实在的话想对你说。你觉得跳跳如果没有你在旁边扶持,就会变成什么什么样。但我想说,如果真是那样的孩子,就算你在她身边天天看着她,一个不留神,她也可能会从你眼皮底下溜掉,然后做出什么令你捶胸顿足的事情,甚至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听到他这句话,我猛然抬起头看向他。 周亚泽冲我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如果她不是那样的孩子,就算你不天天看着她,她也会走好人生的每一步,所以关键在于,你怎么和她建立起有效沟通的问题,而不是天天在旁边看着她的问题。” 我哑着嗓子喃喃回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周亚泽微微点头,对我说:“也许跳跳现在突然出现什么状况,令你措手不及,你才意识到你和孩子之间的很多问题,但我不认为,你再次和徐明辉建立起婚姻,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途径,我还是希望你三思而后行,给自己,给别人,留一个机会。” 我低头沉默着,良久,轻轻冲他点了点头。 看我点头了,周亚泽眼里浮现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当晚,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我走进客厅,没有开灯,只是疲倦地将挎包放在沙发上,然后慢慢走到窗前,头微微依在美丽的纱帘上,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这个城市的夜晚永远是这样的璀璨c美丽,可我的心情,此刻却是如此的空落c无依,虽然身处繁华的都市,却如同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一样,无着无落,无所依傍。 “丁零零!”突然,几声清脆的响声回落在这间空旷的房间里。 我从沉思被这铃声猛然惊醒,抬眼望去,原来是手机的短信提示音。 拿起手机,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周亚泽那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的短信只有两句话,但却饱含深情:别那么仓促做出决定,给我,给我们一个机会,请相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我往下翻,又看到好几条短信,都是刚才在路上,因为开车我没有注意到的。 有一条是女儿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爸爸在家里等你。 看着女儿的短信,我似乎听到了她那顽皮而又稚嫩的声音,那一刻,我胸百感交集。 女儿的短信下面,还附着一条徐明辉发来的短信,他在信说:老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道歉发誓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唯有用日后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的悔悟之心,老婆,回家来吧!我和女儿在家里等你 看着这条短信,我只感觉浑身无力,身体一下瘫软在沙发上。 我默默地流着眼泪,这时候,手机来电铃声响了起来,我看着手机在沙发上不住地闪烁跳跃,但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接通它。 良久,手机终于不响了,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待我终于有力气拿起手机看清那条短信时,才发现是妹妹海静发来的:姐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永远支持你。 那一刻,我周身终于有了一点勇气,我扶着沙发缓缓起身,慢慢踱到窗前。 我知道,明天将会是崭新的一天,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管我这后半生将与哪个人携手,我都会不改初衷,将更加勇敢c坚强地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全完) 结文感想 大结局分(上c中c下),已经全部发出,大家往前点,就可以看到。 这一章是结文感想,但是今天太晚了,累得不行,脖子都肿了,这个感想先空着,等我有时间一点一点往上补充,祝每一位读者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