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活死人》 正文 第1章 绝症少年 凌晨两点,陶宇在一片漆黑中被铃声叫醒。他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按开灯,然后一瘸一拐地爬到书桌旁坐下。直觉告诉他,自己可能挨不过这一晚了。他在预先备好的日记本上写道: 爸,别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活这么久。二中女厕偷窥事件,是我,我没勇气承认,对不起,害得你跟主任闹的面红耳赤。废水井群殴那次,有我,现场查到的半片刀片就是我遗失的。爸,您是众人景仰的大学教授,我却是个坏学生,坏孩子,连骨头里都是腐的。我害这种病,我是罪有应得。今晚我就要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这样大家都省心。 来生再做你的儿子 ps我不怪妈,你放过她吧 写完这些,陶宇感到一阵虚脱。“嘿嘿,写几个字就把我累成这样,咱可是废水井二少啊。”陶宇把手机按亮,进入闪信界面,打开“绝症里的一点光”群,里面大部分头像都是灰的,在这个时间,病友们都去见周公了,或者见阎王了。他打进去几个字: “diesandntlen,二少的死亡现场直播现在开始,哪些还没挺的,起来看了,你们的运气!” 一个叫“10岁得脑瘤”病友立刻回应: “我的小处男爷爷,现在才想到?早干嘛去了。死就死哈,别死女人身上,给人家留下阴影,呵呵。” “还没睡?脑瘤又侵入肾上腺?别想歪了,你们这帮东亚病夫。二少现在给你们趟一条路,要是直了,大家都起死回生。后来人莫忘给二爷爷坟头上柱香。” “去吧,我看好你哦,哈哈!” 陶宇把音频直播接好,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听听隔壁,老爸睡得挺沉。他披了件衣服,拄了条木棍,挣扎着轻轻走出家门。 一点星光也没有,到处乌七八黑的。陶宇打了个的士来到约定地点。这里是片郊区的荒地,隔着一片新开发的建筑工地。有拆迁户在这里种着些玉米油菜,陶宇朝菜田那边走去,听到油菜地里偶尔发出些西西索索的声音,静夜里怪瘆人的。 “有人吗?我到了床前明月光。”陶宇大着胆子朝油菜地叫了声。 “格老子困死我了。”一个人从旁边的草垛翻身起来,把陶宇吓了一跳,“低头司马光。” 陶宇看这人一身的民工打扮,半新的工装裤,披件雨衣,扛了一把锄头,显得不伦不类。陶宇心里疑惑。“我在这里等朋友” “低头司马光。”那人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暗号,然后朝陶宇这边招了招手,径自朝小路走去。 怕死是小狗。陶宇心里打一鼓气,跟着那人后面走去。那人看起来对这一带也不是很熟悉,好几次都停下来对照周围地标性建筑。越走越荒凉,油菜田早已甩在身后了,又绕过了了一个很大的露天垃圾场。空气中的阵阵腐臭直往鼻孔里钻,陶宇渐渐两腿发软,全身都在冒虚汗。 “就这里了。”那人朝着旁边斜坡上的杂草挖了几锄头,用手扒开杂草,斜坡上现出一个黑幽幽的洞来。 “我们要进去吗?”陶宇心虚地问。 “你以为呢?我们是到这里来看风景的?”那人在前面带路,陶宇猫身跟了进去。一开始以为是个溶洞,但走进去之后明显看到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走了一段,两边开始有条石筑成的壁基,头顶上则是整齐的拱形的梁。虽然年代久远腐蚀严重的样子,但看得出当年是大手笔的开山。 “这是什么声音?嗡嗡的,在耳朵边响。” “旁边是建筑工地,你说呢?人家地基都挖下去几十米了。” 陶宇本来是个高中生,阅历就不丰富,再加上身体虚弱思维混乱,心里越发忐忑,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问,“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以前是不是个防空洞啊”“早知道出门看看黄历就好了。” 那人不耐烦,转过头来等着陶宇。“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陶宇不敢接话,那人又大声问:“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在网上看到,你们你们是给人做换命手术的。”陶宇背贴着洞壁,感觉背上一股阴森森的冷气传过来。 “错!我们是给人换命,不是给人做换命手术!换命不是一种手术!”这洞穴可能很深,那人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不断有回声返回来。陶宇问:那换命到底是什么。那人倒反而平静下来了: “你回去吧,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们能延续你的生命,你不相信我们能做现代医学做不到的事。算了,结局总是这样的,不收你们一分钱,不要你们任何的承诺,只是想重新分配给你们生活的快乐。越是这样,越被人防备,这个草蛋的社会算了,你走吧,你不配接受这个。” 这农民工看来水平不低,几句话说得陶宇一愣一愣的。陶宇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的脸,又转头看了看来路,两边都是黑幽幽的。真他娘的有种,居然在这里将我一军。不过这时候可不能硬来。“你们真的能治好我?对不起,我只是胆小,我没做过这种事,我”陶宇说着觉得气短,弯着腰咳嗽起来。 那人拍了拍陶宇的背,帮他顺气。等陶宇平复下来,淡淡道:“好的,我都懂。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声音虽然柔和,但陶宇知道,考验自己的关头到了。我来这里做什么?草,这是什么烂问题,破问题,自己考了那么多次试,没有一次遇到过这种怪问题。那些语文老师,物理老师,天天那么道貌岸然地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你们教的是啥啊,为什么现在我连一个这样的问题都答不出。突然间,一阵深邃的绝望从心底里窜出来,他跪倒在石板上:“我只是想活下去,求求你们,我只想你们救救我。” “那么,你有足够的勇气活下去吗?” “有,我有!”陶宇跪在地上,涕泪齐流。“只要你们救了我,为了活下来,我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你们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我放过火,捅过人,没什么我干不了的,我这辈子都是你们的了” 那人忽然惊奇地看着眼前的病人,“好,你很不错,小朋友。”那人拍拍陶宇的肩膀,扶着他站起来,“年纪轻轻,你就你明白了生命的分量,很了不起,你知道,我经手过很多命在旦夕的人,有的人一辈子也不明白这个道理。跟活命比起来,什么道德,正义,那都是一坨。过了这个坎,你就知道这次是多么明智。走吧,要不要我扶着你?快到了,距离你生命的大考就几分钟了。” “不不用。”陶宇被这人的一席话说得心潮澎湃,自己也就是抱着临死前玩一把心跳的心态,没想到这个组织真的存在,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物,似乎真的拥有这种神奇的方法。陶宇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挨上去。 眼睛一点一点地变亮,陶宇发现自己置身一间石室。一个胖子西装革履地站在上首,应该是领头的。旁边有个拿折扇的瘦高个,看起来像个算命先生。对面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尽管自己也是有气无力,但陶宇感觉自己吐口唾沫也能把他喷死。密室中央放了一张香案,几支蜡烛。 农民工向胖子汇报了基本情况后,又转头问陶宇,“这老头怎么样?” “我我是要跟他换命?”农民工点了点头。陶宇说我想回去。 “不行,我劝你留下来。这个老头子很有钱,他的钱多到你数不清。你想想,你不换会怎么样,过几天就是火葬场里的一把灰了,而换了之后,豪车,美女,环游世界你想怎么都行,这就是个有钱人的世界。” 陶宇默然,随后又点点头。 上首的胖子也点了点头,然后问老头:“梅老板,这孩子怎么样?” “这瘦的跟只鸡一样,咳,得什么病啊?”梅老板的声音细得象太监。“哎算了,咳咳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阎王爷就在前面等着我呢,我都看见他的影子了。” 陶宇觉着有点纳闷,于是问身边的农民工:“我怎么听着我是个货物一样,这老头是买主吗?你们不会是骗子吧。” 农民工挤眼了:“怎么骗你了?你在网上读了我们的注意事项吧,那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也签了合约的。你们以后就是一个人了,谁换谁被换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陶宇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这跟他设想的不一样。他在网上看到的时候,觉得,然后自己在那设想换命而且人家还有真实案例,让人不得不相信这种“手术”的存在。 那农民工突然说:“跟你直说吧,小朋友,你要知道你就要死了,死了就是零。现在不管咋样你都比零强,是么?还有,这个社会是很公平的,谁出的钱多,服务就更好,这位梅老板出了一大笔钱。而且重生以后你们两位一体,他阅历见识都比你高,所以我们会保留他的意识,这样对你们都有好处” 突然上首的出家人说了句:时辰到了开始吧,别磨叽! 保留他的意识这话听得陶宇脑子里轰的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下,他望向来时的路,不知什么时候门已经关上了,留下黑洞洞的石壁。他打开手机,直播还在进行着,但群里没有人发言,显然,没有人会关注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没有人会报警,他就要死在这个阴暗的地方了,而且自己的身体还会被眼前这个恶心的老头子拿去胡乱使用,拿去泡小妹妹,吃山珍海味,去环游世界。 爸,我改主意了,我多想死在家里的席梦思啊,让你抱着我的尸体哭。我错了,我后悔了,爸,这辈子,我要后悔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连怎么死的,我都要后悔。 突然,手机“咛咛”的一声响。 群里有人发言了。 陶宇盯着屏幕,就看见一个以前从未上线过的男人头像,这个憨厚的头像下打出一行奇怪的话:儿子,不要怕,安心地走。爸会帮你报仇的! 随便打发个推荐,我会活过来的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章 古尸 有钱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河阳的夏天可不是一般热,我坐在工地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大口吞着凉茶。外面是尘飞漫天,工人们晒得跟一条柴似的在烈日下拼命。 规划70多亩地的建安新区,同时开工的地基项目就有七八个,咱老板也是倒了血霉,地质勘探时岩土工程师报告上说这地下是天然花岗岩地基,挖下10米足够,结果数十台挖机勾机连续奋战两个月,下面居然挖出面筋一样黄爽的粘土来。专家说,这叫做湿陷性黄土,世界上最不合适打地基的几种地质之一。问他怎么办,专家摇摇头:重筑基础吧。 老板是省城首富,绝不认命。于是一声令下,继续挖。 从隆冬腊月挖到大三伏天,终于挖到了黑巴巴的黏性土。老板也是笑逐颜开,开个大会,却说要继续深挖一个月,确保夯实基础。 懂行的都纳闷了,都挖到这地步了,就盖上三四十层的高层写字楼都足够了,何必再挖?不过大家也没埋怨,这叫做种一分地有一分粮食,上一天班也短不了一分工钱。老板喜欢撒钱是他的事。 我在这工地当了个实习监理,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人穷又吃不了苦,不愿意干,想辞了,可按工地规矩要到年底给我结工资,正扯皮呢。 工地上一般有4种人。 一种是实打实的卖劳力,神州大地上最滥见的职业;第二种是进来避难的,顺便挣点跑路费,赖二鬼就属于这种,他犯了点事在这隐姓埋名一年了;第三种,是进来混日子的,就像我;第四种,也就是最不为人知的一种,这种人很少,但是存在,他们是进来发财的。 地底下,总是埋着宝贝的。 二鬼站起身,把背包扛肩上,说:“兄弟,现在风头过了,我好去别处发财,别送我,送来送去麻烦。这本书送你,刚车站找零钱买的。”说着把一本杂志扔在桌上。 我说:“哥,你好走,有门路通知兄弟一声。” 二鬼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表情有点犹豫,“要不咱兄弟一起走,我有路子你有技术,咱去捞他一票。” 我连忙摆手:“哥,我可还没满一年啊,。这样,哥你先去把路子看稳了,我这边一松动了再过来。”说实话,二鬼那套我可来不起,我一来胆小二来命薄,老家还有薄田两口祖先牌位等我过继呢。 门口送走了二鬼,回来看见黑蛮正对着那本杂志流口水。我一把抢过,说:“原来是她呀。”封面上是一个时尚女郎,性感的身材被包裹在若隐若现的小蛮皮衣里,眼神中透着一股勾人的魔咒。 这女郎是我们老板的独女,也是河阳市数一数二的走秀模特和平面模特,名叫金颜儿,工地上人称“毒玫瑰”,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有病,但是每次陪老板来视察,还是引起轰动,都争先恐后把手机掏出来,内存刷爆。 我说:“这女人你不许想,她有毒的。”黑蛮口水还挂在嘴边,把杂志抢过去,“为什么呀,她好漂亮啊。”我拍他脑门子,“谁叫你不好好上学,现在知道文盲的滋味了吧。报纸上报道过多次了,她有病,而且会传染,谁碰上她谁倒霉。”黑蛮伸伸舌头:“什么病啊,看看也会传染呀。”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准看,想想也要传染!” 这时候包工邓进来了,手上拿着本《成功法则99要》。我装模作样地点根吊烟,拽到他面前要他结工资。包工邓皱起一张麻皮脸,“先说说吧,这次你跳几楼?” “老邓,不要老拿这事开玩笑好吧。”我的脸色瞬间不自在了。 “谁跟你开玩笑?恩,兄弟我佩服你,你们富士集团修的三层宿舍,顶楼上你都敢一个猛扎往下跳,我们这儿动辄几十层楼的,落下去还捡得起来?说说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先帮你买保险。” 他说的是我打前一份工的时候发生的事。当时我晾衣服忘了拿衣叉,于是踩着条塑料凳子去取内裤,结果失足跌落。没想到第二天看新闻,标题赫然是《富士公司压力过大,失恋男子轻生跳楼》。不错,我住院时有个美女记者采访过我,我也跟她聊起过我失恋的事,但她凭啥就把两件事合为一谈啊? 如果我和金颜儿有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我们都恨记者。 我有点急怒攻心,“好呀老邓,你他娘的就人家一只看门狗,在这里拽个屁呀,你除了喝酒有什么狗屁本事”冲上去就要跟他来劲。黑蛮忙拉住我,“干保保,冷静呀!” 老邓看我急了,连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唱:“这一生,为情所困” 黑蛮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劲大,我被他抱住挣扎不脱,挣了几下脑子也清醒了,这时却听见“咔”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急促的铃声,鬼打门似的。“不对啊,这不是安全警报吗?”我和黑蛮对望一眼,急忙朝外面冲去。 只见外面工人们都围在4号桩基口,应该是下面出了什么事故。包谷邓冲过去大吼:“谁拉的,谁他娘的手痒了?” 张助理是个结巴,屁颠颠跑过来,“邓总,是我哈,是我拉的。”说着朝下面一指:“那下面有有” 包谷邓大怒:“有,有,有个屁啊,没死人你他娘的乱拉个火铲!”一把推开张助理,分开人从就往下一望,这一望,脸上登时魔怔一样凝成一块。 我看包谷邓的表情,感觉有料,也赶紧挤进人群。第一眼望去,心里就凉了半截。 所谓桩基口,也就是为了容纳楼盘的主梁而挖凿的深坑,必须打到地质坚硬处才能承重。这个桩基口已经夯得比较深了,大概有25米左右。周围壁上是深黄色的土壤,土壤尽头处,却埋着一整块巨大的青石板。而此时这块石板已经被敲破了,断痕处与周围明显两色,应该就是刚刚那声脆响。 破损处大概一米见方,下面露出一个黑幽幽的空间。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明晃晃的太阳当头照下来,阳光疏进那个口子,感觉里面的东西轮廓分明。我刚刚从棚子里出来,眼睛没能适应这强烈的光线,不敢认定那是什么。 “里面是啥?”包谷邓脸上满是疑惑。 “我感觉,我个人意见哈,这是个人。”这话听着滑稽,但却没人笑得出。青天白日的,张助理的颤巍巍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带着阴森鬼气。 这时我的视力也逐渐恢复。那团东西,中间是花白的发线,颅顶呈紫黑色,两边瘦瘦地低垂着双肩,一张镶金图案的青色袍子裹住全身,但仍然分辨出整齐并排着的双膝。 他娘的,这还真的是个“人”,而且就这样端端正正地采取坐姿。不过从我们俯视的角度,整个看起来相当的别扭。从服装款饰上看,这人宽袍广袖,一身玄色,估计是属于前朝的前辈了。看他的姿势,屁股上应该还坐着一张椅子。下面的地板明显是打磨过的,透着青光,四周还散落着些什么器皿。总的看来,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古代的一间居室,或者是地下室。 工地上挖出古代建筑倒是并不新鲜,毕竟这是大面积的开凿土地。一般来说开发商不愿意碰到这种情况,因为之后的善后处理事项会大大的延误工期。 “这他娘的还真是个人啊!”包谷邓怪叫。 有工友在旁边挺乐的:“邓总,你问他什么时候进去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要是人家先在这里住下了,那得再搞一次强拆啊!” “这僵尸是不是在上厕所啊,我看那坐便器是个古董,咱挖出来分了吧!” 忽然间,那“僵尸”身上忽闪了几下,镶金的丝线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谁!他娘的谁!肥杨,何瞎子,还有你,顺子波!交出来,统统格老子交出来!”包谷邓虽然喝了不少,又上了点年纪,但反应还真是不慢,冲过去一手一个,缴了几人的手机。 工地挖出古尸,这可是重磅新闻,发到朋友圈倍有面子。大家都掏出手机想留个纪念,但看包谷邓张牙舞爪的样子,又都怏怏地缩回兜里。 突然听得哐当一声从下面传上来,张助理惊声道:“张总,您绊到东西了。”包谷邓脸色一变,连忙往下望去。只见那“僵尸”仰面倒在地上,颈子上面空空的,头被砸飞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块板砖立在一边。 我也乐了:“邓总,您天天给我们宣传工地上高空坠物,这是给我们搞实战演习啊。” 有人笑着说:“邓总,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仇人真不少啊,我看这个是你隔代的仇家吧。” “直接灭口,连拆迁费都省了,老邓你也太狠了!” 包谷邓狠狠瞪了我们几个,对大伙儿道:“忘了公司的纪律了?工地里发生一切情况都视为公司机密,违者罚款。今天这个事,谁也不要多嘴,谁泄密考核谁”包谷邓本身就是一张橘皮脸,板起脸的样子更是惨不忍睹,我一直在反省为什么自己老是跟他唱反调,最终的结论还是在他身上。这个人就是长相犯罪。 包谷邓还没训完,一张橘皮脸却慢慢舒展开了,而眉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渐渐收紧,眼睛里直勾勾望着下面,而且居然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我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跟着望下去,只见那个断头的尸体仍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其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正想移动视线,却听见一阵幽幽的声音从下面直传上来。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声,但越听越不对劲,这声音虽然稀稀拉拉,但却带着乐器的弦乐声,声音高古,就像是有人在下面弹奏古代乐器一样。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但看看旁边的黑蛮,这家伙平时神经粗的像桥墩,这时却整张脸都要掉下来了,就差没有哭出来。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鬼啊!”一下子就炸了,几十个民工象疯狗一样四散逃开。我触电似的拉着黑蛮跑出几百米,跑到空旷处,明晃晃的大太阳晒在皮肤上,仍然像坠在冰窖似的。靠,回想起来,那声音也太邪门儿了。 过了一会,包谷邓像赶鸭子似的把众人集合起来,宣布全工地禁声,暂时放假几天,什么时候复工听候通知。然后解散。 黑蛮抚平了他那吓得砰砰的小心脏,问我:“干保保,现在咋整?”我拿出手机鼓捣了一阵,翻出一张照片给他,一下子把他又吓傻了。黑蛮眼珠子瞪得老大,“干保保,真有你的,快发给我,让我也拿去发,长长脸!” 嘿嘿,照片上人不人鬼不鬼,没有一丝活气,正是我偷拍到的那正襟危坐的地下古尸。 “长什么脸?瞎发个什么毛线?这东西可是钱,瞧你那智商。” 我这下才仔细地察看自己拍下的东西。刚才我把手机藏衣袖里,只露出摄像的小圆圈,就算那包谷邓精似鬼,可也识破不了我的奸计。我记得一共按了三下快门,现在分别看三张照片,竟然其中两张都命中了目标。 我四下里张了张,瞟到包谷邓正在凉棚边上哭着脸打电话,估计是在向老板汇报情况。我从手机里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指尖一弹,把那张僵尸图发了出去。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这是大老板的电话。我发过去只是想要回我的工资,不知道这张图在他心里面究竟是什么分量。也没有敲诈的意思,不过既然有了底牌,我会先吃吃他的反应,要是他一开口就送我几十万我也不会介意。电话是无意中从网上发现的,号码有没有错其实心里也没谱。 等了一会,我想起一个事,又翻出刚才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金老板,我的工资能办了吗?几千块也就是您一顿饭钱。另外,我在西南日报有个当记者的兄弟,他混得很惨,整天跟踪些芝麻绿豆的新闻,也出不了名。我看他对这张图挺有兴趣的。” 有人看嘛哭哇哇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章 老公值50W 在古代,经济和科技都不发达,兼之中国人信奉土葬,认为土壤集天地灵气,也有窖藏传统,在地下挖出什么东西并不稀奇。大规模地开发楼盘,更不可能滴水不漏。但挖到死人,毕竟是很忌讳的。 中国人讲风水,如果挖到古尸,那就平添很多不确定因素。因为古代对墓葬是很讲究的,挖断了古坟坏了风水,会引起置业者很大的顾忌。因此,开发商对其中的关窍是讳莫如深的。 要是被媒体一曝光一发酵,这烂摊子可就难以收拾。 心里正在犯嘀咕,手机响了,看看是个座机号码,接起来就听到金老板的声音:“你就是那个新招的监理,叫宋迟的 我弱弱地说了声是,随即提醒自己硬气点。刚刚给自己打了半天气居然没作用,原以为手里有牌就是来谈判的,但听声音却像是要饭的。 “就是被女人甩了要跳楼的那个?” “是被女人甩了,也是坠楼的那个,但不是被女人甩了跳楼。金总,别整这些没用的,就给个痛快话吧。” “你在西南日报有个兄弟?这么跟你说吧,西南日报老板是我把子,你直接找他吧,保证明天的头版头条。” “你什么意思啊?金总” “小朋友,我记得你。我好心好意把你从人才市场淘回来,给你口饭吃,你就这样报答我?人可不能想着一步登天那。你这样的愣头青我见得多了,咱们这行有的是钱赚,是人才是蠢材,发大财睡大街,那可都是人选的。左边阳关道右边独木桥,路是自己走的,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有钱人就是有一套,唬人唬得有声有色,活该你女儿得病。 黑蛮在一旁挺着急的,见我挂了电话,连忙问:“干保保,咋样了?” 我脸上半点表情也没,心里突然有点空空的,就坐在地上掏出根烟来,慢悠悠地点上。 我爸常说,我们祖上没积德,子孙后代容易遭报应,这辈子不要想什么飞黄腾达,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行了。外面要是混不开,回来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也是一生。 大学里啥也没学到,好歹还交了个女友。毕业后屁名堂没混出来,女友倒还跟人跑了。哎,真心累。我歪头看了看黑蛮,倒有点羡慕他了,哎,人傻真是好啊,别人对你没期望,也不用跟自己较劲。 “蛮子,想村里的狗尾巴花没?还有村头的大榕树。” 黑蛮也坐下来,看着天:“想当然想了,出来都三年了,槐树河里的鲤鱼该长肥了,还有剪刀张家的女儿傻妞,我走的时候刚上小学,现在也不知道长成了没” 靠,黑蛮这棒子!不过说起村里的妹子,我还真有些心有戚戚焉。高中之后就很少回老家了,城里的姑娘精得像鬼样,不好糊弄。感觉还是村里的靠谱。 “干保保,村头马家的妹子快十八了吧,当年人家向你自动献身” “滚!”马家妹子小我整整六岁,这玩笑可别开大了。我从裤兜里掏出三百块,“我教过你怎么买火车票吧,喏,去整两张硬座,明晚的。”这是决心要回家了。 黑蛮犹豫了两分钟,接过钱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问我:“干保保,要不咱先去看看空先生?” “恩,这个嘛你想去看他?” 黑蛮坚定地点了点头。 空先生和我家是世交,不去告个别还真说不过去。 空先生和我年纪相仿,不同的是他没上过学,全是家族里几个有学问的长辈在教。空先生老家在鞍县县城,跟我老家黑牛屯只一河之隔,据说两家在雍正时期曾是世交,这份交情就一直延续到现在。空先生祖上姓靳,都是羽衣,曾经显赫一时,明崇祯年间曾做到过神乐观提点,正六品的官衔,就相当于皇帝祭天时在旁边念经开路的那位。 到了清朝,康熙皇帝修缮普陀寺,佛教兴盛起来,空先生族里也就退隐下来。我家却发达了,我家在康乾盛世是世袭的宫廷匠人。到了道光时期,我一位先祖做了造办处的锁匠,兼有职司。 这位先人思维很活络,当时内务府都是旗人的势力,贪腐横行,但他却能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旗人里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事经常发生,我这个先人也被迫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缺德事。 后来衣锦还乡。靳家法师送了他八字考语:伤天害理,祸及子孙。 因此,自我祖父以后家里再没做过老本行。顺便说一句,我家不仅制锁,而且开锁。 这两家在以前都算是世家,家底厚地方上也尊敬。不过到了现代嘛经济开放,就不提了。按照老头子的说法,叫做韬光养晦。能有口饭吃,讨得到老婆,把孩子养大就不错。 空先生住在月离小区,这里是安置失地农户的倒迁房,到处菜叶油污。东面是大梁山,就算是大晴天也照不到太阳,阴森森的。说是倒迁房,但这里住的都是外地打工户。当地农户暴富后嫌这里采光不好,都拿了补偿款买高新区楼盘了。 但空先生却说这里是什么“卧龙伏地”,能蓄运道。 我们一推门发现门是开着的,原来空先生正在做买卖。门缝里瞥见一个工地上烧饭婆打扮的农妇,抱着个小孩,正坐在空先生对面问阴阳。屋里挺局促的,那妇女看见我们来了有点防备,就不肯再说了。 空先生安慰她说:“但说无妨的,这两位也是局内人。” 那妇女拢了拢怀里的小孩,说道:“说就说咯。俺家那口子在建安新区的工地当小领班,俺嘛就在家带小孩。俺们运气背啰,租的房子好远的,但他记挂小孩,每周都要回来一次哟。但他每次都是醉的,我好讨厌他吃酒哦,馊酒臭!他一回来我就抱孩子睡沙发。上个周俺过生,他说给我买了个戒指,我说你就吹吧,结婚还是俺倒贴的呢。不过到了周末就没回来,我好心急哦,我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听说是建安新区工地的,那不是我工友吗?心里默默关注。 “俺后来就去找他领导啰,那个领导好奸,我一看就不相信他。他说我老公出差去了,工钱会定期打到我卡上。” 农妇揉了揉眼睛,继续说:“我说你就是个白眼狼哦,俺老公自己名字都写不起,合同还是我帮他签字的,他出啥子差哦。我就跟他闹”说着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空先生鼓励她说下去,她继续说:“我回到家就想报警,但是我有没证据啰,而且我又是外地的,警察局也不熟悉哦,不知道那地方怎么操作的,要是把我扣起来录口供,俺幺儿要吃奶咋个办嘛。后来,那个领导又打电话过来了,这回,他说,他说” 空先生问道:“挂了?” 那农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怀里的小孩也跟着哭,过了一会才继续说:“他说人已经帮俺安葬了,多赔俺五十万,叫我不要到外面去说,还跟我签了合同,要是其他人晓得死人的事,就要俺赔钱” 这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拿个破手绢左擦右擦,看起来挺假。我在旁边听得挺不是滋味,心说怎么我们工地上死了人,作为工友的我居然不知道,那也太没人情味了。空先生也听得挺不耐烦,问:“这待遇不错呀,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那口子托梦给我,说他好冷。我说人家把你葬在大梁山上,现在天天都是日头,咋会呢?他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没有在山上,我现在在河里。我说你有病哟,河阳市又没有河。他就踢了我一脚,他生前很凶的,这一脚就把我踢醒了。我今天眼皮一天都在跳,就打电话给那个领导,但是打不通了,因此就来问问法师” 听她摆谈完,老空倒是有点漠不关心了,翘起二郎腿:“我建议你去报警!” “那不行的。”那农妇又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你想怎样?” “俺嘛俺想 “好吧,我来帮你说。”空先生打断她,放下了二郎腿。“你老公托梦给你,你怕他死得冤枉缠着你,就想找个阴阳帮他看看,是不?” 那农妇点点头。 “而你如果报警,那么人家就不给你多余赔偿了,你觉得不划算,是不是? 那农妇又点点头。 “嗯,确实也是,人既已死,尘归尘土归土,来去无痕。就为了弄清楚他怎么死的,就少了50万,确实不划算。但是你不弄清楚,又觉得良心不安,睡不着觉,是吧。” 那农妇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你们这些城里人啊,都是人精了,人家心里咋想你们咋那么清楚呢?” 空先生吁了口气,“好吧,两千块,这活儿我接了。” 那农妇立马嗓音提高了数倍:“两百!多了还不如回家吃安眠药了。” 靠,我心说这都什么夫妻啊,娃都生了,这感情就值200块?空先生也呆了呆,跟那妇女讲了半天价死活不依,只得说:“那行,今夜子时,你带上他的照片和生辰八字,来我这里。过期不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农妇说:“哎呀,要什么名字,你查户口呀!有我老公的名字还不够么?”抱着孩子飞快地走了。 我没好气道:“这什么世道啊,你别给她看了,你也不差那两百块钱。” 空先生说:“这事有蹊跷,你不懂的。你来得正好,晚上好跟我搭个帮手。” 今天正好空先生斋戒,我和黑蛮到外面去吃宵夜,磨到十一点多回来,那妇女已经到了。空先生说:“今晚看来有魔障,阿迟,这次要多依仗你了。”说着递给我一张照片。我拿到手上,照片上是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满脸横肉,看来就是死去的那口子了。我看见老空胸口上挂着只小金佛,说:“咦,怎么把那玩意儿戴出来了?” 空先生可不是一般人。 据长辈说,老空出生的那一年,他母亲院子里种的葫芦居然开出了莲花。请满月酒的时候,有个和尚自称是从天台来的,靳家人看他是出家人,便端出米饭给他化缘。老和尚却不要米饭,说要度的人不是你,然后径直走到小寿星面前,说:“物归原主。”给他挂了这个金佛。并留下一部佛经。靳家老人宝贝这个孙子,从小都给他挂着,成年之后才取下来。空先生小时候识字不多,那佛经艰涩奥晦,他却能从小诵读,明白义理。靳家人都认为他是带着因缘来的,所以并不阻他学佛。 当然这些我也是听来的,也无法证实了。 空先生说道:“我刚刚起乩召唤他的魂魄,没想这位苦主煞气缠身,三魂中有两魂都给缠住了。” 我吃了一惊,说:“什么?居然起乩了,就为了这点破事?” 我这么吃惊是有原因的。 严格说来,扶乩并不是道家的神通,中国古代虽有步虚祖师飞鸾训文,预言中国百年大事,但那并不算得上扶乩。扶乩最早兴起于南洋一带,那时的原始部族渴望与神灵联络,就有了巫师这样的角色,后来则演化为泰国c锡兰等地的“乩童”。乩童充当着人与神鬼之间的媒介,号称可以沟通第四空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乩童的,一般来说,天生根骨通灵的人才有可能乩童,起乩后,被附身的乩童精神状态恍惚,自主意识会变得很薄弱,此时如果进来一个医生,必定会诊断为精神分裂。同时,起乩对人体本身也有很大害处,一个月内都无法再次起乩。 起乩实际上是空先生自己成年后偷学的。靳家严令族人修习这些外道法门,认为是“外魔入侵”。 其实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人们的传统观念都淡了,靳家曾经的很多金科玉律也都荒废了,子孙们各自在外谋生,能混个饭饱就不错。到了目前这一代,主事的族长也不热心,空先生也在临近这个城市里开个堂口混日子,也没什么名气。 空先生拿出一面十番锣,凹面朝上平放在檀木椅上,伸指在锣边沿敲出一声梵音,唱了一句道号。又在旁边祖师爷案前拜了三拜,取下祖师象前的香灰洒在十番锣上,抚平。然后说:“这次有点棘手,等下死者的命魂会附在我身上,但只剩一魂我无法控制,不过你照着香灰上的轨迹就可以找到目的地了。记住,在这个过程中,我是不受控制的。” 我一听这么麻烦,心里有点急了。心想这老空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的,莫非流年不利经营惨淡,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就指着这200块钱度日那。我走过去小声说:“要不要这么拼呀,做一场法事走个过场就完事收钱” 空先生摆手止住我往下说,跟我讲了大概的流程,然后说:“这事你不懂,记住,下了车就立刻蒙面,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时也经常看靳家法师作法,但对于这起乩倒是第一次见。道家做科仪会有一定的排场,但起乩只能算偏门的法事,此时一切从简。法坛上摆着香,灯,铃,符四大件,坛下摆了一碗糯米一碗水,空先生把油灯点亮了,念完咒语后开始摇起招魂铃。这铃不同于普通的三清铃,铃身染着三色线寓意为迷津,起手摇铃就是指点迷津的意思。过了一会又撒了一把米在地上,奇怪的是屋里并没有气流通过,但这些米却在地上自行翻滚,好像空气中有无数隐形的小旋风似的。糯米有规律地聚合又散开,慢慢形成了一条白带,大概就一尺宽的样子,我心想这就是黄泉路了吧。 老空的业务能力我是毫不怀疑的,但老感觉他欠点火候,没有那种乡下老把式的范儿。而且他的长相是挺现代的,因此耍这两下有点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忽然空先生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脸上挤出来似的,喉咙里也发出咕咕的响声,让人感觉极端的不适。旁边的农妇也吓了一跳,看马戏似的笑道:“哦哟,看着耍得整这么大动静呀!”空先生突然大叫一声,端起整碗米就撒到空中。我看得有点尴尬,忙举头望天上看,感觉这米撒得天女散花一般乱七八糟,也没什么寓意。再看空先生,却把我吓了一跳。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章 鸡叫 空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托着那个十番锣,他的脑袋往下耷拉着却又没掉下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一样。我凑近了仔细一看,原来他嘴里还咬着一根香,香的另一头插进十番锣的烟灰里。 这姿势看起来非常奇怪,就像西方雕塑里的亚里士多德,心想艺术果然是不分国界的。我有点纳闷,因为没有起乩的经验,我并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我把手摆在他眼前试探并没有反应,俯下身去看他的脸,靠,脸色白得跟鬼似的,表情平静得一丝活气也没有。我试着把手去探他的鼻息,却突然看见他嘴里的香动了,十番锣的香灰里出现一个简易的太极图案。 一气化三清,无极生太极。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太极就是起始,大概是提醒我们该出发了吧。我又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就让黑蛮把空先生背起,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的哥都精得很,看到我们这票人马绝对是掉头就跑。因此用打车软件比较保险,因为跑快车的多半也是黑车,大家黑吃黑。 我盘算着等下他要是不载我们,就告他拒载,要是中途敢甩了我们,我就报警告他开黑车。 司机全程黑着脸,我按照空先生所说,按照他在香灰上所划的轨迹给司机指路。 到底有没有走对路很难说,因为香灰毕竟不是地图,河阳市的整体规划又挺乱的。绕了大概二十来分钟,香灰上的轨迹不再动了,我们下了车,立即把准备好的黑袜子套在头上,只露出两个眼洞洞。 黑蛮背上突然发出声音:“再往北四五百米。”我吓了一跳,随即发现黑蛮背上的老空已经回来了,他脸色惨白满面的虚汗,看来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地。 这个地儿我就比较熟悉了,就离我上班的工地不到一公里,我们那里是建安新区一期,这里是二期,正在规划中。有农户在这里种些高粱油菜,前面不远还有一个大的垃圾场。我们就向着垃圾场走去。这个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一阵阵腐臭随风飘过来,伴着高粱地里时有时无的不明响动,心里怕得发慌。 那农妇跟在最后,双手夹在上衣口袋里,哆嗦着说道:“大师,俺不去成不?您帮我直接办了得了,俺给你加200?”空先生还没答话,突然附近传来一阵阴森的叫声。 我们立刻就停了步,凝神静听。这应该是一种动物的叫声,“歧歧,歧歧”的,就像是什么家禽被按住了待宰杀时候的憋气声。声音的来源很难分辨,一会象是从左边,一会又像是在前面。我看了看形势,前面是垃圾场,左边是油菜地。动物都有保护色,这黑漆抹乌的跑个什么野兽的出来看也看不见,可是万分凶险。我大着胆子问:“这声音这么怪,像鸡叫似的,什么地方在叫?”却听旁边的黑蛮牙齿打着哆嗦,“是我是我。” 我疑惑道:“是你你是鸡吗?你鬼叫干啥?” 黑蛮很无辜地摆了摆手,把手指着地下:“不是我,是我脚下。” 此时空先生说道:“把我放下来。”他舒展了几下筋骨,脸上恢复了血色,情况看起来好多了,踱步在四周走了一圈,说道:“阿迟,你看,这里虽然是穷山败水,居然有人做了一个局。” 我惊道:“什么局?” 空先生说:“看来你们宋家真的是想跳出圈子了?连这些你老爸也没教你?你看东面一柱擎天,西面是双鬼拍门,两边山势泰山压顶,形成了虎口凶煞。到底是什么局现在还不好讲,总归是不怀好意!不过今天既然来了这里,就不怕什么牛鬼蛇神,开挖!” 空先生从行囊里拿出方便铲,递了一把给黑蛮,两人就从黑蛮脚下开始挖。那农妇缩手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我心里回想着刚刚老空说的话。其实这些东西我都涉猎过,家族里并不是我老爸一个说了算,只不过他教的很马虎,刻意回避肯定是有的。 我看看四周地形,东面原来是一片树林,也不知被谁伐了,现在只剩是一棵高大的柏树孤单单立在那里,很是蹊跷。按老空的意思,那么这棵树就代表了一柱擎天。西面原来是家搬迁的化工厂,围墙却被人推倒了,看看砖头的印迹应该是推倒不久。工厂的两根烟囱跟那株柏树遥相呼应,就是双鬼拍门。 黑蛮一把子的蛮力,空先生也是年富力强,不到一会就挖下去一米来深,那“鸡叫”声越来越响。空先生喊声“停”,扔掉铲子,随即从坑里捡起一个金属的东西,我一看,乐了。 空先生把那东西拿手上瞅了几秒钟,转过头对着那妇女:“陈淑贤,是谁?” 农妇奇道:“是我啊。大师,你真牛,你算到俺名字了?” 空先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电话是你打的吧?”但农妇却缩着手不敢接,只伸过脖子过去张望。 我一看,那东西是扁平的长方形,一面还闪着蓝光,果然是一只手机。原来我们刚才听到的就是这只手机的铃声,她老公趣味也真奇怪,用不知是鸡叫还是鸟叫的声音当铃声。声音从土层下面传上来本身就很闷,再加上此处的环境如此诡异,再正常的声音也被妖魔化了。 那农妇一直把手放在口袋里,这时才抽出来。我们一看,原来她吓得直哆嗦,手指一直按着手机的拨号键。 我暗叹一声,陈淑贤,真看不出哪一点贤淑了,这名字可真对不上号。 农妇“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是我老公,是我老公!显灵了呀,死鬼呀,你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你是不是呀,所以就通知我打你的号码。死鬼呀,你死得好惨呀!”这反应一如既往的假。我真想跟她说你不哭也没什么,法律也没规定死了老公必须哭呀。 她边说边往后退,说着说着就要仰天栽倒,我不情愿地把她扶住。空先生要把手机还给她,这女人却连躲都躲不及,连声道:“拿开些!我不要死人的东西,我怕死人,我怕死人!” 黑蛮继续往下铲,接着扒上来一件蓝黑色工装,一条牛仔裤,一个火机,一双大头皮鞋。那女人不敢过来,黑蛮把东西丢过去让她一一辨认。空先生假意“咳咳”两声,说:“你先生的尸身还在这里,你要不要领回去?” 那农妇忙扭过头不敢看这边:“不要了不要了,活着他都不管俺,他死了俺也不管他!大师,你行行好,帮我处置了吧!” 空先生皱了皱眉头:“难呀,难呀!我尽量吧。”然后把十番锣平放在地上,在上面燃了一炷香,又把苦主的手机放在旁边。香燃得很快,香灰掉在锣面上却不断也不散,烧到还剩最后一点时,一阵阴风吹过来,整个落在锣面上,形成一个没有完全闭合的三角形。 这种看香断事的工夫,在崂派里称为出马香。通常的做法是在祖师爷像前开坛,斋戒更衣后于辰时点上三根香,香是特制的榆皮香,香灰不会烧断,燃到尽头处香灰掉下来,凭香灰的形状就可以断吉凶。看香是一门学问,功力深湛的法师能凭一炷香就通鬼神,但多数时候只是一些所谓的神汉招摇撞骗。 那农妇一看香灰就被唬住了,着急地看着空先生。 空先生一张脸皱的像床单,虎声虎气地说:“烧成个倒三角,死后难免下刀山;这图形闭而不合,冤气难以外泄,必然祸及亲属。施主,你看此处地形,虽然目下乃是干净之地,但我们挖出的土中含有鹅卵石,而且两边都是削刃高地,千百年前此处必然是大川流经之地,因此你家先生会觉得冷。工地上出了事故,原本应该善待死者,谁知却这般草草掩埋,哎,多得那50万,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花的哦!” 我一听,心里顿时明了。不禁冷笑一声,心想:“好呀,老空,原来在这里等着人家呢!你只怕是想钱想疯了,干这一行,不义之财可是赚得的?这香灰的名字叫反北斗,哪里是什么大凶的征兆了?” 那妇女果然急了:“大师,您赶快想法给俺改一下啊!” 空先生眉头皱得更加紧了:“这可不好办呀,你先生正当盛年而猝死,郁愤难平;死后又被人解衣而葬,更增煞气,就算是我来办,消煞按理是可以消的,但做这种法事有干天和,减寿那是难免的了。哎,难,难!” 那女人也是个能来事的主,这时候呼天抢地的说:“我命苦呀,两岁没了爹,十岁上又死了娘,刚刚生了娃又没了男人啊,老天爷呀给条道走呀大师,你就开个价吧,是驴是猪都随你宰了,只求不要宰得太狠!” 空先生默默伸出两根指头:“两万!” 那女人这回没犹豫:“成交!”留下联系方式,急忙忙地转身走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5章 本命元辰灯 空先生看着她走远了,忽然往回走了几步,在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我看见这东西用麦色的细绳结束,大小两寸见方的草甸,正中绣了一个金红色的“安”字。空先生说:“这女人也不是个吃素的。这是她小孩的幸运符,你先帮我收着,等她付钱时再还给她吧。”说着把符丢了过来。 老空显然是话中有话,确实,这女人对自己老公的尸首也怕的太离谱了点。不过此时的我没去领会他话里的深意,只“哼”了一声,不满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不到老空你正儿八经的道经不念,也来念生意经了,真是可喜可贺!” 空先生哼了一声,不屑道:“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有点怒了,但他家一向受我们敬重,也不能直斥其非,只好绕着弯子说:“想不到岭南靳家,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哎,真是一斗米难倒英雄汉啊!” 空先生并不受激,淡淡道:“太白曾受胯下之辱,佛祖也受乞丐布施,又何况我一介散修?阿迟,我白天跟你说过,这事你不懂,现在你过来看看,这坑里有什么?” 说实话,我挺烦他叫我阿迟阿迟的,他年纪和我相仿也就20来岁,干么老把自己搞得跟老夫子一样。我其实挺想跟他打成一片,但他总是端着架子,离他半米远就觉得堵得慌。 我凑过去拿手电一照,不禁纳闷了,“咦,这人的尸体呢?” 只见刚刚挖开的深坑里,两尺见方的地盘里,深褐色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空先生跳到坑里:“说实话,要不是机缘巧合,正好该我个倒霉蛋来做这个当机者,不要说两万,就是在加个零我也不会管。”说着丢了一把方便铲给黑蛮,两人又开始挖起来。 看老空的样子并不像装逼,这让我有点蒙,心想难不成这下面还有东西?这土看来非常松软,两人挖起来不怎么废力,想起老空刚刚起了乩还在下面挥汗如雨,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过了一会,突然一样东西从坑里飞上来,我一看,心里嘀咕这谁把铲子扔上来了?然后就听见黑蛮大叫一声。他猛地后退两步,靠在坑沿上拉长了嗓子大叫:“脚,是人的脚!” 我往下一看,靠,还真是一只脚。月光之下,这脚从地里倒插上来,脚底板白生生的,看得人直冒冷汗。 要知道,这种独边半个的东西最是吓人,因为在人的潜意识里,看到一点点就会不自觉地去假想它的全貌,而想象力才是恐惧的源泉。 空先生把黑蛮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说:“黑兄,这就是死人。第一次最怕,以后就没事了。” 黑蛮定定神强自壮胆,两人又再下铲,过了一会,小腿肚子露出来了,再过一会,膝盖也露出来了,接着是肚腹胸部。看样子尸身已经完全僵硬了,就这么直溜溜地杵在坑里,也不会倒。但旁边泥土却渐渐变成了灰白色。黑蛮抓了一把白土在手上,呆了呆然后说:“这是米。” 这时空先生抹了一把汗,说道:“停!”随即望着我:“阿迟,你来说说,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可真是难为我了,在脑子里搜刮了小时候残存的一丁点相关知识,我试着分析:“这个嘛,根据现场痕迹,死者绝不是被人随便丢弃掩埋的,而是被‘安放’在这里的。因为要把他摆得这么直溜溜的可不是个轻巧活,至少我就做不到。如果延伸到墓葬范畴的话,头朝下而脚朝上,那就是法葬。嗯,这个这个俗话说法葬其中,永吉无凶,看来对方对死者还是不错的,你看,连脚趾甲还给他修过的。” 我又在脑子里酝酿了一下,继续说:“但法葬是需要配合山势地形才能形成好的葬局,这个局嘛,我看不是叫蜻蜓点水就是画龙点睛。总而言之综上所述呢,空先生你是多虑了,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工地上发生了意外事件,譬如马大哈不小心飞了把砖刀什么的下去,把工友给砸死了。事后他良心上过意不去,便请了个道士来厚葬之,顺便做一个局,让自己也粘些富贵。嗯,一定是这样!” 我说完了,黑蛮还在瞄那尸体的脚趾甲,然后望向我鼓掌,脸上满是崇拜的神情:“干保保,你眼神真好,脑子咋这么好使呢?” 我是纯粹靠蒙,不过空先生还是假意地赞许了一下,然后却板起脸:“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结论呢却完全错误!哎,你的学问可是完全还给老师了。你看哈,这事带着极强的神秘感,你想,工地上死了人,不走正常途径解决,反而愿意多给家属的钱,凭这点你的结论就站不住。而尸首又被他隆而重之的安葬,他图的究竟是什么呢?你也知道,法葬是需要配合山势地形才能形成好的葬局,但现场的情况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葬成这样,风水先生一定是跟他有仇了!” 我摊了摊手:“咱早就脱离家里那点小帮派,拥抱这个繁荣的大社会了,祖传的糟粕也早就丢光了。好吧,你是大师,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空先生不答我,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件物事来。我看那东西黑漆漆的,又圆又长,两头空中间缩,倒像个拉长的望远镜。不过颈部伸出两个短柄,不知道有什么用。我忙问他这是个啥。 空先生说:“这东西没有名字,嘿嘿,因为我没给他命名嘛。这是我拿红外线夜视镜改装的,可以测尸体各部位的温度。”我看见他按下一个钮,机器上的反光屏亮了。然后他拿较细的那头朝死尸的后脑瞄了瞄,又朝胸腔部位扫了下,眼睛盯着反光屏上的读数,过了一会才说:“这是个活尾子,但是不用担心,暂时不会诈尸。” 我有点吃惊:“啥?活尾子,是什么来路?” 空先生叹了口气说:“哎,跟你这种半吊子一起最麻烦。怎么说呢,就像你学过计算机,知道计算机软件吧。平常呢用的好好的,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软件,你怎么输入命令它怎么执行。但一旦被黑客植入了后门,那就惨了,这就成了个木马病毒。” 我觉得他有点夸夸其谈,奇道:“你是说,这尸体的后门也被人家开了?” 空先生愕然说:“我就是打个比方,什么叫做后门被人家开了?现在我来跟你讲讲这个局,你要知道所谓蜻蜓点水,你看蜻蜓在池塘水面上飞行,不时把尾巴往水里沾一沾,那是为了产卵。现在把死人倒放,双臂张开,貌似蜻蜓俯冲,却是以头点水。取的是两头兼顾,儿孙不绝的意思。这样的葬法对后人是很有好处的。但讲究的地方在于,下葬时尸身必须向阳背阴,也就是向着山。不然就是个败局。你看这个人不但向阴背阳,兼之头下脚上本末倒置,两相克冲,这就成了个吉地凶葬局。” 空先生用方便铲量了量坑的高度,在齐着尸体脚掌的地方,朝着坑壁挖去。我看了看他挖的方向是正北方。过了一会,他伸手进坑壁的洞里,掏摸着什么东西。他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我惊奇看到他手上握着一把裁缝剪刀。 空先生嘿了一声,说:“不但是同行,而且是高手!不出所料的话,这四个方向,”他用手朝着坑壁的四个方向指了一指,“依次埋着秤,尺,灯,剑。” “本命元辰灯!”我脱口而出。 拜斗是华北地区的习俗,我们小时候一到了年初三,家家户户都会去庙里拜斗,道长们点了孔明灯,在一旁诵经祈福,信士们则边跪拜边祈求全家平安,延年益寿。斗是代表宇宙十方,斗里的米则代表日月星辰,米斗之上放置镜c剑c尺c秤c剪,符五行之数。五种法物之中放置本命元辰灯,暗含生生不息之意。 而现在这里却给死人点了一盏本命元辰灯,那意思是做鬼做到万寿无疆? 我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了 我正暗自骇异,空先生已经招呼着黑蛮把死尸提了起来,我看见这人死得横眉怒目,生前肯定也是凶神恶煞。空先生看了看尸体的眼角,又把他照先前模样埋了下去。摇摇头道:“这个局做的已经非常奇怪了,而他偏偏给他点个本命元辰灯,这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我也迫切想知道谜底,但老空可是个卖关子的高手,于是激他:“主要是长得丑,要不然无论生前跟人结多大的梁子,也不至于作践尸体的地步。” 空先生瞪了我一眼:“死人面前还是少说俏皮话,折福的。现在你相信我不是神棍了吧,哼,这个局要是不除,那女人惨遭横死不说,连她小孩都难满周岁!”顿了一会,又说:“不过这人倒不一定是跟别人有仇。”说着抛了一张条子过来。我展开在手上一看,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字。 一九七三年xx月xx日,凌晨三点。 这就是那农妇给的生辰八字了。 空先生说:“这是这具尸体的生辰八字,看出端倪来了吧。” 我掐着指头算:“一九七三,是庚申年还是个什么年?凌晨三点,啧啧,她居然知道老公出生的时辰,是问婆婆的吧。哎,我早从良了,这些东西老早清空了。再说你也知道我们家,先辈没积德后人福薄,我老爸不让我碰这些。” 空先生点点头,随即又反驳:“什么叫从良了?道家修功德可是好事一桩,你们家不能沾是别的原因,你别混为一谈。这个八字叫做三尸下地,嘿嘿,听名字就知道厉害了吧,拥有这种八字的人叫做招鸦人,瘴气随身,阴气非常重,天生爱招惹不祥之物,死后若不得法师开化,最容易失魂落魄。所以我老早就感到这里头有古怪,人家要他的命,那绝对是别有用心!这些人这么整,有两个可能,要么是” 迟疑了一会好像不愿说,只说:“不管怎样,总是偏门邪术。阿迟,把我的包拿来!” 我应了一声把包递了下去,空先生把夜视仪放好,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来,把瓶里的东西全倒在米上,我看见那是很浓稠的血。空先生给死尸左脚的大拇指上栓了根红绳,之后我们三个把土掩上,空先生说:“道门科仪最忌讳污秽的东西,我给他倒了怀孕的母狗血,这个局就算是破了,不但破了,而且还有反作用。我倒要看看这位高人到底有多大的道行,怎么来解我这个局,嘿嘿。” 我看着眼前不忍直视的一片狼藉,有点不以为然:“等会还要把土掩上的吧,他又不知道有人做了手脚,谁鸟你?” 空先生却朝西北方的矮树丛一指,“你看那。”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拿手电一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给个推荐票暖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6章 公孙不红 茂密的枝桠从中,一根闪着贼光的柱状物嚣张地探出头来,居然是一个摄像头,镜头正好对准这个土坑。这百杆子打不着的地方装这么个玩意儿,目的那时不言自明了。 靠,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有呕吐的感觉。 按老空的要求填土完毕,回去时都快三点了,走到街上,半天没打到的士,又白花花多走了起码5公里。我觉得我有必要记住今天的日子,好为了以后反省。古尸,埋尸,三尸下地,真是倒了血霉了,我一辈子没想碰到这么多尸,这是三天吃不下饭的节奏啊。 在今天以前我还对老空的神棍职业抱有幻想,不过今后我认为必须尽量跟他保持距离。幸好就要离开了,哎,我感觉都快闻到老家的马兰香味了。 回到空先生住处后,我又觉得有点不妥,我说:“老空,不觉得这事有点不稳当么?”老空就问我瞎操心什么。 我说:“这事我又横着竖想了两遍,你就没嗅到当中的危险性?看对方所作所为,可是有两把刷子的。我觉着对方的水平不在你之下。再加上敌暗我明,咱们又暴露了,这么横插一脚可不明智啊。哎,你这个人从小压我一头,我呢都佩服,但意见我还得提。你呀就是性子急了点,做事有点冒进。” 空先生对我的评语不以为然:“积极入世,这也算是我的优点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然管了那就管到底。我找不到他,只有等他来找我了。说说你的事吧。” 我就把道别的意思说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伤感,宁可不辞而别。说起来我跟空先生还是无猜两小,裤子换着穿大的。 不过现在我又有点担心,虽然老空是得了真传的,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那人在暗处况且人家还不指定是一个人,万一是个什么团伙呢? 这闲事管得真是欠考虑。 老空劝我留下,我说:“没法子啊,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总不能赖在这里当空军吧。 空先生说:“刚刚咱才结了一个仇家。你就不留下来帮帮我,也不怕人家把我害了?” 我试探着问:“你开多少工钱?” 空先生两手一摊:“管饱吧。”看我瞪眼,又说,“你我结缘这么久,什么时候看我手头阔绰过,说实话我开销真不小,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我现在房租拖了半年了,上个月水费还没交呢。你也只是做点兼职,要是真的全职入伙,那我也是请不起的。” 我冷笑:“你能有什么开销?孤家寡人一个,每天这么多善信找你指点迷津,那些香火钱哪儿去了?养小鬼了么?” 空先生指了指旁边的行囊,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家当都在那里了,你不信我也是没法。” 那包里究竟有些什么我也没看,但知道起码有一只由夜视镜改装的无名法器。好的夜视镜确实要上万,靠,改成那东西可是一文不值了。 “那你祝我走好吧。”我说完就掉头要走。 空先生连忙拉住我说:“不对,你从小就五行缺水,因此前程是在南方。叔父让你来这边发展也是考虑到命相的问题,老家那边气候太干你游不起来。我跟你从小玩到大,劝你留是为你好。你班不是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这个这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我想了想,觉得给他见识一下也好。于是慢腾腾地把手机摸出来,献宝似的摆在他面前,很小心地点出里面的照片。心想你老空目空一切,自以为见多识广,这地下钻出来的正襟危坐的古尸,恐怕是没见过吧。 我说:“看看这个,让你开开眼界。” 谁知空先生只扫了一眼,淡淡道:“原来是他。” 靠,哼! 我心里不由生出一股闷气,这风水先生的浮夸臭脾气就是改不了啊,逢人就要夸夸其谈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如何一眼定乾坤看穿前世今生未来,如何给人指迷津延福子孙后世万代。但面前是自家兄弟,何必吹牛? 我冷笑说:“原来这是熟人?这是你家亲戚?” 老空也不发火,我又把下一张照片给他看,这张是那古尸仰面倒在地上那张。 老空端视良久,索性直接把手机拿过去,却又翻到另外那张拍到空地的照片,瞄了许久。突然说:“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太平盛世,地下总要挖出那么多怪东西呢?就最近的事,华南蕾河出土的龙袍干尸,全身水份失掉85以上,但手指却莹洁如玉,指甲达到25厘米长。是他死前几个月特意留的呢,还是死后长出来的?甘肃北部村民打井时挖出一具蛇尸,头尾部都已经石化了,工人拿铲子砸开蛇腹,居然爬出上千条存活的蛇崽。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问道:“道听途说而已,你还想知道为什么?” “这就涉及到人世间的业力愿力问题,哎,算了算了,这可比看股票还难呢。”他又把手机屏幕翻回去第一张,“你看这一张,宽袍大袖,这是个道士,没异议吧。道袍显褐色,一般居士可能会认为是宋元时期,错了。要知道朱元璋夺天下之后,借鉴前朝历史,认为宗教活动是造成叛乱的主因,因此制定了史上最严格的僧道格,道教服饰也重新定格。你看这里,道袍四周镶紫边,应是个女法师,腰部有飘带,应断为明代,结合旁边瓦罐造型,很可能是明万历。” 说着看了看我,我说我没意见你继续。 空先生又翻到照到空地的那一张:“这里有个东西,看见没,有点淡黄色的。乖乖,这是个头冠,这个不得了,你看帽檐上是七宝,一朵莲花映中间,这可是个上清芙蓉冠,至高配饰。这个东西很说明身份,而女道人极难修成至尊,结合以上推断的明万历年间,这个端坐莲台的法师,很可能就是峻岩派第三代祖师,玉阴子公孙不红。” 我眨眨眼,说:“凭这一张照片,你就笃定这是公孙不红?” 空先生不屑道:“不敢说百分百,九成把握是有的。古代道家的文化源远流长,服饰的推演变化足可以写一本书了,范仲淹也曾写过《道服赞》,笔法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却是满腹疑窦。空先生却脸色一沉,背过身喃喃自语:“一个是古尸,一个招鸦人,一个埋在太阴居四而连六,四六得二十四数,少阳居三而连七”猛地他转过身,看定了我说:“你不能走!” 我正要反驳,手里的手机却响了。我按下应答键,接了这个电话后,脑子里的疑问却更加多了。我说:“我确实不走,不过不是不能走,现在是不用走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7章 黑超女 昨天夜里接到的电话是金老板打来的,说改主意了,对我手机里的照片又发生了兴趣,愿意跟我再谈谈。我当时一看时间都愣了,那可是夜里四点多啊。真是让人羡慕,除了当老板外,没有什么职业能玩到夜里四点还日进斗金了。 醒来都中午了,整理了下准备出发。我想了想,还是把黑蛮带上了。人出门在外,多安个心眼才不会吃亏。黑蛮人傻路子野,常人都怕他三分,带上他有安全保障。听说金老板是混社会出身,别到时候把我给剪了。约定地点是在百乐门中心等车子接送,我们走到安源路的时候,我手机接到一条短信,看了看是二鬼发的:“有干货,发到你邮箱了,看了给个话,做不做随便你,看完立即删掉!” 多半又是什么偏门生意,不过用到eail就有点神秘了。我正想打开邮箱,就看到一辆红色跑车从前面巷子里杀出,带着刺耳的油门轰鸣声往前开去,紧接着是一阵更加刺耳的急刹车!我一看,乖乖,出车祸了!连忙拉着黑蛮冲上去围观。 一名戴黑超的妙龄女郎穿着一身扎眼的服饰冲出车门,指着车前的两个男人道:“你们会不会走路啊,睁眼瞎吗?”女郎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吧,脸型发型身材皮肤都是高水准,由于看不到眼睛我暂时给打85分,我在想待会有没有机会看她摘眼镜,然后再酌情加减分。 这时候一个中年眼镜男已经趴在车灯上,抱着腿哼哼唧唧地呼痛。另外一人身材高瘦,梳着中分,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地检视同伴的伤情。地上散落着两个公文袋,看来两人正要去什么地方办公务。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上来,不一会把车围了个严严实实。群众一般都仇富,也都同情弱者,大家都对着黑超女郎指指点点。梳着中分的瘦高个大叫道:“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我们要去灾区救助几百个辍学的孩子啊,你难道要抛下他们吗!”他紧接着朝向黑超女:“这位司机朋友,我们时间紧迫,也没时间讨价还价了,你赔我们5000块,让这个世界减少几百个无辜的文盲吧!”像念剧本一样的,顺便捋了捋乱掉的中分头。 我挤上前去,看见那个“老师”故意把裤脚撩了起来,一只右腿被撞得肿胀起来,象一根特大号的香肠,极是恐怖。瘦高个蹲下身抱住那“香肠”,哭喊道:“老师你的腿!怎么这样了!您还有几十里的山路要走呀!” “呸!演戏给谁看呢,我才不上当!”黑超女气愤的说。“你们让不让,我可要开过去了!” 那受伤的老师却“砰”的一声摔倒地上去了,又慢慢地爬到轮胎下面,仰面摊开抱着轮胎,看来是铁了心死缠烂打了。我暗想这一招可真损,就算找相关部门解决协调,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黑超女撇了撇嘴,摸出一个电话,看样子是有背景的,但她打了一会,也没有打通。 黑蛮拉我的衣服,“干保保,你手机响了。”我连忙摸出手机,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你是宋迟吗?赶紧给我过来,青石桥这边!”我一听有点蹊跷,然后抬眼对比黑超女的神色,心里乐了,心说怎么这么巧。 原来眼前这女郎,就是金老板派来的司机啊。我还以为找什么大靠山呢,找我这泥菩萨有什么用啊。 我挤开人群,走到前面。“你就是金老板的司机吗?宋迟就是我。” 黑超女说:“这两个神棍在这装难民呢,你快给我打发了。”我心说这女的少根筋还是怎么的,干嘛摊上我啊,你家老板在这河阳市还有什么不能办的吗? 不过刚才这幕我看得清楚,论理我是该出头的,而且在女人面前我很难退缩,更何况又是这么个高得分的女子。凭良心讲我给女人打分挺严的。 我在车前装模作样地绕了两圈,点了根烟,忽然向那灰衣男子说:“朋友,你身份证掉了!”他忙低头去看,我抢先一步把地上的身份证捡起来,大声念着:“居仁县北良镇黄河村六组22号,赵学文,是你吗?”他忙伸手来接,我说:“慢着,这里出现了一场恶劣的交通事故,这可是呈堂证物,我得先留着。” 我又走到倒在地上那老师身边,这朋友抱着轮胎人事不省。我说:“朋友,你身份证也掉了呀,怎么搞的?现在都流行掉身份证了呀!咦,黄河村六组22号,赵从文。哎呀,你们俩不但同姓,还用同一个户口呀,你们这师生关系可真是天长长久呀。哎哟,朋友,你流血了!” 那老师低头一看,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暗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大腿顿时瘪了一块,极是恐怖。“哎呀,这什么血怎么这么难闻呀,还是酸的,老师,你的血都过期了!”我急忙道:“别动!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医治!”我一把按下去,跟着一扯,那个脓包假体一下就被我撕开了,露出一条长满黑毛的大腿来。 那老师的神情极是尴尬。我说:“老师,你这么短时间就复原了啊,你这自我恢复的功能可真牛!” 人群轰然笑了。 这是家传的手艺,有个很实惠的名字叫做指刀,就是指尖夹一片极细极锋利的刀片,一个很隐蔽的动作就能把人的衣服划开。我刚才搔首弄姿地在车前绕了两圈,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个骗子的口袋都划开了,后来蹲下又在那老师的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他那肿胀的大腿是橡胶做的假体,里面用墨水兑的面汤都过期了。 当然这个动作是需要一些障眼法的,我在车前绕了两圈,点烟,大声说话并且还连说带比划,这都是我的障眼法。其实平时我说话做事都文绉绉的。你看魔术表演很多时候都有装束妖艳的女郎在台子上,道具动作都很夸张,那也是一种障眼法。俗话说台上十秒钟,台下十年功,要把这指刀使得不漏痕迹,也不是三两天的功夫。 瘦高个面带不善地走上来,说:“朋友,你那条道上的呀,你这么操作以后在河阳可不方便呀。”我把身份证扔他身上,说:“不好意思呀,别处发财吧。”这话一说完,黑蛮挺着胸就上来了,气势惊人,那两人看看讨不了好,讪讪地走了。 人群散开后,黑超女邀我们上车。我本来要坐后面,黑超女说:“你刚才表现不错,可以坐前面。”我心说那真是受宠若惊啊,就坐到了副驾驶位。 黑超女边开车边翻看旁边一本文案:“你名叫宋迟,东南交大13届的。身高一米七二,体重69公斤,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特长是动手能力强,性格热情外向,对吧?” 我一听,这是翻我的简历了。在目前情形下,我有点摸不清她的路数,于是答道:“除了特长和性格外,都对。” “呵,简历上一共8个填空题,就有两个假的答案,我还能信你么?14年,铁牛锁业开锁擂台,你是唯一在半小时内技术开启他们的专利原子锁的,对吧?” 这个可是简历上没有的内容,我故意惊道:“咦,你们不是搞房地产的吗?原来还是搞情报的啊。” 黑超女不理我,“富士坠楼事件,你被你女朋友甩了,因此从三楼上跳下,仅仅穿了内裤和袜子,是吗?” 我有点火了,“你看的新闻没配图吗,图上说明我穿了什么。喂,我今天来是为了一个直截了当的目的,你这么问这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校友。”她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点亮夜空的眼睛。 我一看,眼前这女的明眸皓齿,时尚窈窕,额头上留着个帅气的刘海,比电视上的模特还亮眼。 这不是金颜儿吗?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8章 掉包 我不禁有点懵,是校友也不用问这么仔细吧。看来我身上这两张图挺值钱啊,金老板把女儿派来给我当司机,这规格可不是一般的高啊。我注意到后视镜里的黑蛮盯着人家一张粉脸,一副被雷击中的表情,我忙跟他打眼色,但这小子完全心无旁骛。 我说,“你也是读东南交大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金颜儿捋了捋秀发,留给我一个侧脸,“我读淮北电大,跟你们学校隔着一条街。” 东南交大和淮北电大同属新北大学城的一本学校,两家是姐妹校,当时很多联谊会都是一同组织的。东南出俊男,电大出美女,说实话,那会刚刚网络兴起的时代,我们暗中接受了西方和港台的地下教育后,都被开放的浪潮打得把持不住,那时搞到一起的露水鸳鸯还真不少。“那时的联谊会你也没少参加吧,你们校的男生一个个色眯眯的。我们财经系有个广西女生,叫陶子的,她是你女朋友吧,对吗,你就是为她跳楼的?” 我有点无语,隔了半晌才答:“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要不是你们一遍又一遍提起,我说不定早都忘了。哎,名人不好当啊,我很那个记者!” 金颜儿伸手过来拍拍我肩膀,说:“同病相怜,互勉之!” 一直到这里,金颜儿都还算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但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人吃惊。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市北郊,这里都是有些年头的矮层楼房,比较偏人也很少了。她突然伸手向前一指,尖声道:“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这里街道很窄,采光不好,我看见前方大概200米远有个男人低头急匆匆穿过马路,大好天气居然穿着雨衣,钻进巷子里去了。 金颜儿急踩油门,跑车象箭一样的射出去,紧接着又强踩刹车。“人呢?他人呢?” 我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金颜儿捧着方向盘喘了一会,之后就开始魂不守舍起来,而且非常的情绪化,我发现车子已经不能走直线,在大街上蛇行起来,行人纷纷躲避不及。我心说糟了这女人的病发作了,正准备随时接管方向盘,金颜儿突然又踩了急刹,朝后视镜一看,骂道:“后面那人是谁?有病吗?” 哦,忘了介绍黑蛮这号人物了。黑蛮跟我是同乡,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他的家就挨着我的家。我富他贫,我们家吃饭他们家喝汤,他穿的都是我不要的。黑蛮管我叫“契保保”,南方话就是干爹的意思。小时侯他又黑又瘦,他妈怕养不活,找了个先生说我和他八字合,就拜我当了他“干爹”。 这是种传统风俗,古时安禄山也认杨贵妃为干妈。国际上也通用,不过美帝把这种关系宗教化了,称之为“教父”。 长大后说啥他就干啥,从不反驳。我搞没本钱的买卖,他就在边上望风,在富士上班我上4小时他上16小时,工资全打我卡上。这人长脑袋唯一的作用就是装蒜,什么事都由我出主意。对我来说黑蛮就是个铁人,遇到什么事都敢上。不过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好色,而且居然有一定的审美能力,越漂亮的他越迷。 我转过头,黑蛮看着金颜儿白皙的颈脖,口水滴溜溜就流下来。我连忙扯了几张纸巾过去给他擦了。“他从山里出来的,女人见得少。” 黑蛮发现自己暴露了,应变还挺快:“对不起,我这是晕车,并不是想吃你。” 金颜儿骂道:“真恶心!”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嘴唇边鲜红的一片。我吃了一惊,赶紧给她递了几张卫生纸。黑蛮吃了一惊,“金小姐,你怎么了?我没恶意的,你不用这样” 金颜儿擦掉唇边的血,有气无力的说:“没你的事,是我有病。我就要死了。”金颜儿就把车靠在路边休息了好一阵。我坐在旁边安慰也不是,开溜也不是,如坐针毡。她又突然说:“这是你手机?跟我的同款。”她借了过去,“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你幸运,打给你最后一个电话我就没电了。” 我心说那可是我花了血本买下的6s,你可能随手就买个一打。看着眼前的美女神色憔悴,我心里也难受起来,脑子里浮现一个得了绝症的女孩的画面,她从以前阳光灿烂,高不可攀,到后来的意志消沉,形容枯蒿,乃至神经质 不过金颜儿打了这个电话后,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在电话里嘻嘻哈哈的,打完后她说:“抱歉了我不能送你们了,朋友约我去逛步行街,然后还要去做脸,拜拜咯。”说完就把电话还我。“对了,”她说:“这里两百块你们打的去吧,地址是。” 我跟黑蛮目送她离开,黑蛮眼睛里还恋恋不舍,接着打车到了目的地,却被告知金老板已经离开了。我想起刚才二鬼说的事,于是开始鼓捣我的手机。“咦,这密码怎么错的?”连续输入几回,都提示重新输入。 见鬼了,我这才注意到手机背面贴了个小小的芭比,而且外壳好像变新了。 这手机居然不是我的那一个! 我这才怒从心起,一下就炸毛了。原来玩的是这一出啊。刚刚又是开醉车又是博同情,最后还玩吐血,原来就是为了换掉我的手机啊! 这可真是搞了笑了,为了这区区几千块钱,居然派自家女儿做卧底来玩鱼目混珠,至于吗?这有钱人的世界,我还真是不懂。明明简单的问题,偏偏整这么复杂。不过对不起,既然你喜欢复杂化,那我就奉陪到底。 你既然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不过不得不说,这金颜儿的演技还真牛。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9章 塑料模特 金老板住河阳郊外,靠七星山,主宅两层欧式风格,庭院用铁栅栏围住,占地两亩多。有一定的防盗系统。听说这是他的临时住所,在省城还另有豪宅。 等到午夜,满腔愤怒的我开始了报复之路。按照既定计划,我麻晕了金家的狗,戴上绝缘手套翻墙而入,然后剪断了他家的监控,破除警铃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这个省城首富的高级别墅已经处于不设防状态。 二楼有一间屋亮着灯,保险起见,我决定先去探一探。我踩着黑蛮的头,他同时往上一使劲,我已经攀上二楼的栏杆。我缩头缩脑地往里一张,这一张不得了,只感觉脸上瞬间麻木,眼珠子也不能转动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有点诡异。 房间不大,也就是普通的十来个平方。居中的浅粉色睡床上,金小姐长发散落,正安详地入睡。旁边一盏淡黄色小灯,映亮了枕头旁边的一小片角落。而诡异的是,在小灯旁边,却很明显地站着一个人! 这是个30多岁的女人,长发披肩,身形非常的瘦削。她脸色很苍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床上的金颜儿,表情复杂。如果光是这么一个女人,或许我还觉得没什么,关键是她身上的穿着!她穿的明显不是普通市面上看得到的着装,而是一种绸缎质地的古装袍子,胸前还披着霞帔,猛地一看,就像是台上唱戏的花旦! 在静夜里蓦然见到这么一幕,让人有点时空转换的感觉。我愣了愣神,心知肚明自己目前身份特殊,心想豪门里人际关系比较复杂,我还是赶快正事办了走为上计。 我的打算是偷他几件值钱的东西,然后连夜赶到城北的棚户区,看哪家房子破就往他院子里一扔。哈哈,这乃是侠盗啊,想想就觉得很有意义。 我越过栏杆翻到另一边的阳台,发现这个房间全副武装,不但上了c级锁,窗户还用上了pvb防弹玻璃,心想这是正主了,看样子不是书房就是储藏室。 我用读齿工具加锡纸轻松破开,然后朝楼下放风的黑蛮打个招呼,我把腿吊下去,这家伙一借力就轻松上来了。我们把门一掀轻轻蹑了进去。 这些活计对于我还是轻车熟路的,干这一行最主要是头脑清醒,能随机应变,技术还在其次。 暗中打量了一下这间房的尺寸格局,觉得万无一失,这才把门关上。我们摸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把手电打亮。 身前的墙壁上凿了一个檀木的神龛,龛上供着一尊白瓷的神像,外形高古。但吸引我注意的却是旁边立着的一个竹器,这东西有一尺来高,外形像是个放大的蛐蛐,一看就知道是古物,而且绝不是把玩的艺术品。 我观摩了一会,发现它的躯干连接处都装有非常精巧的孔销,内中用铜线固定,很可能还装有能借力的机簧,说明它很可能是一种古机械。 我一下子对它产生了兴趣,顺手借了黑蛮的手机,给它拍了照。看看又觉得不甘,心想今天来本来就是讨债的,干脆顺手牵羊把它提在了手里。这种东西经济价值也许不高,但历史文物价值却不低,也许还是老金的一块心头肉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几声“咯咯,咯咯”,这声音离得很近,我心中发寒,手一抖就灭了手电,免得自己成了明显目标。 这声音没有固定的节奏,一会响个一两下,一会又连着响四五下,就好像一个满怀心事的人,不经意地用手指敲着桌子一样。我扯了扯旁边的黑蛮,哑着嗓子说:“听到没,这什么动静?”黑蛮却不理我,我又扯他的袖子,这家伙还是没反应。我纳闷这人咋了,难道被吓傻了么,于是拿手电去晃他的脸。 这一晃反而把我给吓了一跳,只见黑蛮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额头上满是豆大一颗的汗珠,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带动着满是胡渣的下颌一张一合。我所听到的“咯咯”声,原来就是这家伙的牙齿碰撞发出来的。 我立刻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忙调转手电,朝黑蛮的前方照去。这一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脊背上一股凉意从颈部直滑到腰间。只见我们的身后,居然密密麻麻站了一排的人! 这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整整齐齐地站了前后四排,起码有二十几号人。这间房也就二十个平方不到,几乎后面的空间都被他们站满了。这些人穿着特异,穿绫罗的有,丝绸的也有,粗布麻衣的也有,但款式格局却都是古装。 一眼看去,好像小时候在戏台前看唱戏一样。这些家人双手合十,貌似在朝拜前方的白瓷神像和古机械。 不过惊恐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我迅速恢复了冷静。我对着黑蛮的僵尸脸来回几个嘴巴:“这些都是假人,看见没?不动的!”看他还没好转,我跳到一个假人面前,捏他的嘴,又在他耳朵上扯了几下。 我有点无语,黑蛮这人神经是粗的,但就是转不了弯。心想这个金老板不知搞什么鬼,搞这么多假人帮他拜神,是太忙了没空拜么? 我观察这些假人的脸,做工惟妙惟肖,绝不是机器活,很可能是名匠手艺。我刚才摸这假人的脸觉得有些异样,于是再次去捏了下,确实不对劲。手上稍微用点力,呲的一声,居然把这人的脸给撕下来了,里面露出塑料的淡黄模具。有点像百货商场里的塑料模特,但是人物的造型动作都很逼真,普通的模具厂是做不出的。 我把手里的假脸掸了掸,应该是硅胶材质的。 黑蛮终于缓过来了,细声细气地说:“干保保,咱还是撤吧,这里看着邪乎。” 我此时也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虽然形势还是很安全的,但是潜意识中,我却感觉这家人行为非常的怪异。从金颜儿今天白天的表现,到刚才看到的奇怪女子,现在又是这么个样。 这些都说明这家人有着一些不光彩的秘密。 我感觉没有动力再深入下去了。我现在怕的不是被抓到,而是怕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现在看来唯一值点钱的就是那尊白瓷神像了,我转身面对神龛,拿手电仔细检查了下,不禁叹了口气:“蛮子,看来今晚咱们要当一回空军了。” 神像的脚部连着两根电线,蓝色线路一头坠着一个隐蔽的电气阀门。这个防盗系统作得很出色,冒险去解除警报的话,我连两成的把握也没有。 黑蛮突然拍拍我肩头,然后朝一个假人指了指,意思叫我看。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这个假人留着长长的美髯,仙气飘飘,双手捧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笏板,弓腰启拜,就好像古代的大臣在给皇帝上奏折一样。再细看,这假人身上的衣服却带着细碎的金属光泽。 我凑近去,好家伙,这袍子上居然镶着金!我朝黑蛮招了招手:“给他扒了!” 黑蛮立即响应我的号召,但上去鼓捣了一阵,却徒劳无功。我跟上一看,这衣服用的居然是一种复杂的蝴蝶扣。我这方面知识不多,临阵磨枪也来不及了,于是下了命令:“时间不多了,整个儿背了扯呼!” 走的时候非常顺利,黑蛮虽然背上负重,但动作仍旧麻利。我们不走大路避开监控,只能按照大致方向从荒地里绕着走。走了一会闻到茶香,知道是到了北郊的茶叶林。皓月当空,路倒是很好认。但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就是在我们头上,离我们大概三十多米的空中,一直有一只鸟在盘旋。又翻过几块茶田,抬头看看,发现它还在。我看见前面一棵大树,于是拉了拉黑蛮,说到树下去歇一歇。 歇了一会,正要起身去看天上,突然头顶上一阵嗤嗤的响声。原来那只鸟竟然停在树枝上了,这鸟通体黑色,一双贼眼乌溜溜的,竟然是一只乌鸦。乌鸦可是不祥之物呀,难道今晚要糟?我想了想,决定半途而废一把。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因为从小家里就跟我说过,我命不好。 正想叫黑蛮把假人撂地上走人,突然发现黑蛮的脸色非常吓人,他望着我,又露出那种要哭的表情:“干保保,我脖子!”我忙问他咋了。 他说:“我后脑勺痒得慌,我觉得他在朝我吹气呢!”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0章 巨变 这个“他”当然就是那个假人了,我骂道:“你发什么疯?给我撂地上!” 我检查了这个假人,手一伸上去就感觉有点不对,触觉怪怪的,于是摸到它脸上用力一撕。 假脸背后,并没有看见光秃秃的素描模子,而是看见吊眉棱眼,尖嘴猴腮,眉角往上还有一颗带毛的大痣。 靠,这假脸的背后,居然还有一张脸! 我心里有点咯噔,发了两秒钟的愣。定定神试着再用手去撕,确定再撕不下来了。我伸到这假人的大腿上一摸,心下雪亮,这根本就是个真人啊! 黑蛮在旁突然说:“干保保,这人挺面熟的。”不用他说我也觉得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突然,我跟黑蛮对望一眼,同时说了句:“金老板!” 再仔细瞄了瞄,这不是金老板是谁?金老板并不经常来工地视察,我进来这么久也就看过两次,倒是在杂志新闻里看得多一些,最典型的外貌特征,就是他左脸上那颗带毛的大痣了。 金老板的外号叫做金三毛,那颗痣也就黄豆大的一粒,那三根毛却长到七八公分长,长势十分的喜人。每次他上封面,编辑必给挑一张侧脸图,就是为了突出他这三根毛,好像这三根毛能给杂志带来销量一样。 金老板突然把眼睛眯了一条缝,嘴唇也微微翕开,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看他的表情很努力,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我心下慌乱,也觉挺歉意的,忙俯下身去,听他想说什么。 他说了几次,都没能说清楚,也可能是我自己心里毛躁影响了听觉。说到第三次我才弄明白他说的话。他说了三个字: 回法坛。 意思很清楚,他还想回那间小黑屋,跟那二十几个塑料模特一起拜神呢。 但我此时已经没有必要计较他说了什么话了。因为他说完这几个字后,眼睛便迅速黯淡下来,转眼没有了活气。我摸他的左胸部,心脏活动已经非常的微弱了,我此时也没了主意,只感觉他的四肢已经渐渐僵硬。 谁知他突然又大口吸了一口气,双手死命地抓住我:“我要回去,送我回去!就算我死了,也要送我回去你懂?” 中间啰啰嗦嗦有大概十几个字我没听懂,最后的“你懂”两个字是个反问句,语气非常的强烈。我愣了愣神,无法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这时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口里一丝气也没有了。 过了一会,我终于确认:他死了! 我站在荒地上晾了半个小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看着人死去的经验,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这金老板到底在搞什么?莫非是个精神病,要不然怎么半夜里戴着人皮面具在黑屋里搞名堂。而且还是个癌症晚期的精神病,他娘的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刚把他背出来就断气了。 现在事情搞大了,要是查起来我们可真是百口莫辩啊。警方的第一联想就是小偷入室盗窃未遂,劫走金主想要绑个肉票,然后肉票反抗身亡。他奶奶的,这种桥段电视里放了百八十遍了。 我是挺沉得住气的那种人,半分钟过后,我反而沉着了。现在既然事已至此,我反倒能安下心来想接下来的步骤。我看看头上那只乌鸦,心里这才明白它出现的意思。 乌鸦喜食腐肉,原来它早就知道我们带走的是个真人,而且还是个垂死的真人。说乌鸦是灾祸的象征,原来是有道理的。 我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拉通想了一遍,觉得并没有留下什么会引火烧身的线索,决定就地掩埋。退一万步说,要是真落下了什么马脚,现在再去擦屁股也不现实了。 我又回想了一遍他死前说的话,摸不着头脑,我觉得他一定是糊涂了。这也很自然,你看他好好的跟几十个塑料模特站在那屋子里,精神正常的也不可能这么做。 至于他死前叮嘱我送他回去,这实在太为难我了,不过我也没答应他是不。 我们找了一处荒僻的洼地,把金老板埋了,撅了些野草来掩上。然后我给他磕了个头,说:“金老板,你可走好啊。你一生富贵也没什么遗憾的,你看你的钱都把你逼疯了,死了挺好。你也别惦记着这里了,而且,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就算拉到阎王爷那里评理,我也比你在理啊。事情搞成这样也不是我的本意。要怪还是怪钱吧,你看你为了区区几千块,就送了命,何必呢?这事我也有不对,我鬼迷心窍的拍了照来要挟你,被你骗了又想来偷你,哎,这都是冤孽啊。你要知道,从来都是走了的人洒脱,活着的人受罪。以后呢,我背了这条人命,以后一辈子也就生活在自责和内疚中了。说起来啊,还是我的难处大,哎” 我们连夜赶回空先生的住处,闷头就栽在沙发上。 第二天睡到下午才起来,醒了发现一手都是冷汗,连背心的衣服都打湿了。我做了个梦,梦见荒凉的月光下,自己穿着一品大员的朝服,手里捧着笏板,领着一群人在一个废弃的园子里祭拜。好像轮到该我说词了,但我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就催我致辞。我说你们搞错了,我是来顶替的。他说没有错,原本就是你,那个人死了更好。我心里一惊,抬眼看这师爷的模样,居然是空先生,一下就惊醒了。 我洗了个澡,百度了下河阳新闻,发现没报道我的事,心稍稍安定了些。接着就把昨夜的事跟老空讲了,我看他眉头紧锁,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他听得很仔细,对金颜儿房间的女人的衣服,对那间屋里的塑胶模特特别感兴趣,还特别问了那尊神像的长相,问得很仔细。之后他就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好几趟,也不知道在计算什么,然后突然就摊开双手坐倒在沙发上,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虚,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就问我最近是不是有感召,我看他像是在消遣我,就问他拉尿分叉了算不算。 他说:“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胡扯。据我所知,你所碰到的是一种纳兰教的朝拜仪式,叫做祭二十四天。你说的那尊神像叫做郁灵官,是有些来历的。古代传说东海有一海岛,万鬼居住。海岛上有一颗桃树是恶鬼出入的通道。后来天帝派出两个神祇,一个秋宫,另一个就是郁灵官,在桃树处督查,发现有害人的恶鬼,就把它们撕碎吃掉。”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1章 邀请 顿了一顿,又说,“纳兰教在祭拜时,前面站一长老三散人,后面站二十执法和传功弟子,对应二十四天。就跟你所说那屋子的格局相同。纳兰教的前身是北宋时期的农民义军,宋徽宗时群起起义,南有方腊,东有梁山泊,西北地方也有一股小的义军力量,借古代传说之名起义,后来被镇压后一直潜伏,就成了明朝时期的纳兰教。” 我说你别说得那么邪乎,或许人家在干别的什么集会,而且祭天哪儿有拿塑料模具在装幌子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老空说:“不是凭空想象。你想,这个金老板在一片湿陷沙地上建楼盘,同时一开挖地下就挖出了古尸。而赶巧的是,就在这片工地死了人而且被做了个风水局。有这么巧的事?这个金老板肯定有问题!嘿嘿,那晚在埋尸地,我还以为自己是当机者,现在看情况,你才是那个当机者!” 我愕然:“什么当机者?” 空先生说:“所谓当机者,就是解局人。譬如一局死棋,你就是那个活子。又若一潭死水,你就是那条活鱼。嘿嘿,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有感召呢。至于这个局嘛,咳咳还不定它是个什么局,但总之牵连甚大。而且要我说呢,这个局不在地上,而在地下。” 他说这话,我就想起了那具古尸的样子。不错,我也感觉那地下有古怪,而且从那天的情况看来,下面埋着很多的玄机,比如地底下传来的那个声音就无法解释。 不过呢,关我屁事他奶奶的死棋活棋,地上还是地下,我管的着吗?祖训说得一点没错,我们宋家的后人就是福比纸还薄,把这小命看得紧紧地才是正道。我私下里打定主意要去买火车票,先回去隐姓埋名再说。 空先生却斜着眼瞟我,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说:“你放心,看你面相绝无牢狱之灾,而且你是个四字口,决定苦尽甘来,因祸得福!兄弟,别老想着回家,外面才是海阔天空,你看我们家老一辈的已经与世隔绝了,你还想步他们后尘?况且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呀,现在科技发达了分分钟都露破绽,往哪儿逃?你还能不去银行,不上网,不用手机吗?咦,还真不能说,一说它就来事,呵呵,呵呵” 我一听,还真是身上的手机响了。呵呵,呵呵你个大头鬼,你知道这手机是谁的吗?你少装点b会死啊。 我现在一想起姓金的就烦,于是决定要大开骂戒了。这人指定是金颜儿的朋友,骂他准没错。 我看也没看就接起来:“你这个傻x,你知道你打错电话吗?” 那边却是一个玲珑的女声:“是吗?有个姓宋的蠢材他不在?就是你吧。” 我听得一怔,于是把屏幕放面前一看,这号码居然非常熟悉,默默再念一遍,靠,这不就是我自己的号码吗?我稍一愣神立即反应过来,心里一股气愤难平:“金小姐,我早以为你是个模特,原来你还是个演员啊。” 打电话的果然就是金颜儿。 “什么模特演员?”金小姐怔了怔。 “还装什么装?你这招偷梁换柱,使得可是纯熟啊。” “什么?你是指我拿错你的手机吗?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迂回呢,装大忙人是吗?你这手机一天也响不了两回,看你人际关系有多差。”顿了一顿,突然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道:“你能偷东西,是吗?现成的就有个活,我爸开你多少钱一天?” 这口气从一个说出来,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感觉我自己像是个大人物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这种感觉。我暗叹这金小姐转话题的能力挺强啊,一下就引开了我的注意力。“两百总有吧,什么活?” “你先别管什么活,我给你2000一天,事成后再付10万,你接不接?” 我还在考虑,发现空先生对着我笑,但笑得皮笑肉不笑的好像深有用意的样子,最后冲我点了点头,意思好像是要我答应的样子。 我有点狐疑,隔这么远也被他听见了?他练的什么神游法难道能改善听力么?说实在的,我原本是想拒绝的,那手机不要也罢。 我说行,我们到哪里碰头?金颜儿说:“我得做些准备,后天晚上八点,建安工地。你带好工具,其余尽量少带。” 我有点犹豫于是盘算着说什么话磨蹭,套她的话。“就我一个人么?准不准我带人?” “呵呵,怕我把你卖了?闲杂人等就算了,有用的可以带,但要靠得住,工钱我照开。对了,今天有个宋先贵的人从你老家打电话,说是你大伯,得了脑膜炎要借两万块。我这个人呢喜欢爽快,已经帮你处理了,事成后在你工钱里扣。嗯,就这样,我还有事。” “那”我还想说什么,但那边已经挂电话了。我感慨这还真的赶巧,我大伯从小对我很是照顾,这也是我成年后第一次对我提要求,要是不能帮到他那还不如撞柱子死了算。而我此刻两袖清风,金颜儿算是帮了我个大忙。 我想象当时的情景,大伯一听到对方是女声肯定一愣神,而这姑娘接了电话二话没说就把钱寄过去了。哎,这真是太给我长脸了。我大伯肯定觉得我混得是相当牛。 不过这也就让我无法推脱了。 空先生一直看着我,我挂了电话忙向他解释。他手一挥示意我住口:“不用客气,这活儿预我一份。” 我心想,这不正要跟你商量去不去呢,还预你一份?万一她备了几十号人在那暗杀我呢,好歹我是她杀父仇人好吧。 好吧,去就去,怕她个毛。不过这女人挺复杂,人说久病的人心理难免变太,不知她知道她老爸的事没?应该就没。听语气挺爽快的。 不过话也不能说得太满,这有钱人家的事谁说得清,说不定她就盼着老爸死呢,死了才开心痛快。死老爸就有遗产可拿了,否则过两年她病死了一毛也分不到,只能分到一块很高档的墓碑。 我又回头想,难道监控探头拍到了,或者留了指纹?我得小心啊,现在的女人宫斗剧看多了,老是想着宁可负天下人,要先下手为强什么的,狠起心来连她老爸都不认得。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去。如果金颜儿确实发现了,我就更应该去把当时的情况解释清楚,而不是一味逃避。 那位刚刚做了寡妇的女人很守信地打了两万块过来,空先生手里也活动了,请我们游玩了两天,又租了辆车。 但我心里总是感觉有些磕碜,我在网上搜索“明朝纳兰教”,并没有查到有价值的资料,我把搜索范围缩小成“纳兰教”,下翻了好几页,看到有一篇博客上的资料倒是配合。 但也记载得很简略,跟老空所说大同小异,但上面却配了一张图: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2章 玉螳螂 我点下一页,刷出来的是一张古旧的水墨画,画上没有山也没有水,而是画了一只凶猛的昆虫,前臂非常的强装,像两把利刃一样的举在前胸。 但细看之下,这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昆虫,而像是手艺人用竹篾编成的手艺活。 我虽然不懂国画,但画的作者显然是高手,笔法交代得都挺清楚的。 画的左上角赋了两行字: 三长两短,两短三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入我黄教,逃脱轮回。 画的下面则备注了三个字:玉螳螂。 也就是说,这篇博文的作者,认为这个玉螳螂是这个纳兰教的圣物。 我心中一动,翻出昨晚拿到的那个古机械,两相对照,确认画上的就是这东西。但博客中关于这个东西却没有更多的介绍了。 我把昨晚得到的实物摆到桌上,色泽上看得出是用生毛竹经火烤制成的,因为烤过的毛竹莹润如黑玉,且坚硬强韧。 奇怪的是这东西经过数百年的传承,表面竟未褪色。 有这个东西作佐证,老空的分析倒是有八成可信了。我把这个所谓的玉螳螂摆弄了一下,不得要领,想一把火把它给烧了,因为这毕竟是个赃物。但又觉得不舍,因为这是个古物,说不定是全世界最后保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个了。 我心中的疑惑需要找人解谜,于是又借了黑蛮手机,把那晚拍到的图片发给了我三爸。三爸在我家上代弟兄几个中间是脑子最活的一个,现在在广东那边开了个小公司,听说搞什么印染贸易。 他不像我爸他们那么古板,只要能赚钱觉得越界也无所谓,因此跟我们这一代能走到一路。 到了约定那天的下午,我们吃了晚饭就出发,空先生绕了个大圈子从环城路过去,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看看他的“作品”怎么样了。 到了地头,我有点疑惑,问“怎么搞得,你走错路了?”空先生四面看了看,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里!”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下了车,我看见对面的山峰黑越越的,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怪兽。空先生指着偏北的草丛说:“这伙人可不简单,不但有懂行的高手,而且行动力也很强!你看,不但一柱擎天没了,连双鬼拍门也没了。” 我环顾四周,那棵巨大的柏树不知被谁砍去了,而与柏树呼应的两根烟囱居然也被放倒了,下面多了一堆瓦砾的废墟。那两根烟囱挺大,估计得动用爆破手段才能做到,这说明对方确实是团伙作案,而且手法非常的嚣张。 我拍拍老空的肩膀:“就算是牛鬼蛇神,既然知道你老空要来,也必须灰溜溜地逃走了。不过这帮人挖坑的本事也是不错的。”原来的埋尸地已经成了一个空空的大洞,这帮人显然已经移尸他处。 这样我也稍微放心些,原本我以为那帮人装监控的目的是为了报复,现在看来是单纯的为了监视。那么老空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 “这说不通,”空先生却是满腹疑窦,他摇摇头,随即纵身跳进那个坑里,“你先别给我戴高帽,以这帮人的能量,姿态决不能放得这么低。你想,他们既然迁走,那就没必要破坏这里的格局,何况要大费周章地炸毁两根烟囱。” 空先生突然俯下身,对着一个什么东西若有所思,半晌,把这东西拾起来揣进兜里。 这时候一辆车开过来,速度非常快。我看见是一辆面包车,我眼尖,老远就看见司机是个染着黄毛的社会分子,显然是道上混的路数。 于是心里一阵发紧,脑子里闪过一串黑帮电影的情节,心想不会吧,莫非这伙人算计着我们要来,于是先在这里打埋伏,而且连坑都挖好了?却看见副驾驶探出一个戴黑超的时髦女郎,那女郎朝我们招手:“时间快到了,跟上!” 听声音原来是金颜儿,我心里顿时一松,招呼他俩上车,跟着面包车到了工地。我隔老远就听见钻探的声音,看起来正干得热火朝天。近了后我分辨出是一队人马正在加紧马力的施工。我心里纳闷,不是听说工地已经被封了吗,怎么又开工了? 金颜儿大步跨下车,动作非常的干练。她今天穿着一身劲爽的越野装,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衣,跟她平时比起来有另外的风度,额上的鹅黄色刘海还是非常耀眼。她下来后,陆续好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这几个人着装打扮各不相同,显然是临时搭伙的。 空先生看看周围风水,小声对我说:“奇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拿来建工地?据我所知,中国每个成功的房地产老板背后都有一个了不得的风水先生。莫非这金老板请了个西贝货?” 我忙问他看出来什么了。他问我这山势像什么,我随口说倒像一条龙。其实我哪懂这些,山嘛总是一座连着一座的,说是龙准没错,难道说像蜈蚣? 空先生说:“如果真是龙,那可不得了,三山相连,就是群龙会,古代的王侯将相封地都会建地宫在这里。但这里跟龙有区别,你看这山势的朝向是自西向东,头细身子粗,非常的低调,因此这是条蟒。蟒钻地,龙飞天,这里的建筑只能往地下修,不可能往天上拔。” 金颜儿向我打了个招呼,我们一起走到四号桩基口,这就是那天发现地下古尸的地方。我回想起这两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好像过了好几年似的,不禁有点感叹。 金颜儿身高挺高的,我这才发现她几乎跟我一样高了,忙挺直了腰板,感觉自己还是要高一些的。 金颜儿指了指下面,示意我去看。我俯身下去,一看之下不禁有点诧异。原来挖好的十几米深的地基,现在却被填得齐地而平。表面是坚固的灰青色,很显然是用混凝土浇筑而成。 金颜儿说:“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了。你会开锁,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这里有用得着你的地方。那天发生事故你是知道的,出事之后工地立即就停工了。但是第二天一早,驻守的工人居然发现里面被人灌满了混凝土”金颜儿说完这话就看着我,表情异常凝重,“你可以想象这个工程量有多大。” 我点了点头,要知道这个坑可是我们一队人马接近半年的劳动成果。坑口面积大概接近一百个平方,要完全填平那就是上千吨的混凝土,而且他们能在一晚上的时间全部填平,这大概要动用到桥梁级的工程队。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3章 肥尸 我倒有点关心那具古尸,不知道有没有成了水泥里的标本。“你们报警了吗?”我试探着问。 “这事儿我们想自己处理,大家都那么忙是不?”金颜儿似笑非笑,随即又正色:“对方来路不明,而且能量巨大,目的很明显,就是这地下有什么东西,不方便让我们知道,或者是,他们觊觎这里面的东西。”她拿出一张图纸,“事故出在我们的工地,我们是当仁不让的。公司连夜聘请了两个专业的工程队,都是打隧道的好手,分别从1号桩基口和3号桩基口,打出两条通道,通到4号桩基口的底部,今夜就可以打穿。等下,我们就会一起进去探探,顺利的话,我想两三个小时就能出来。不过话要说在明处,这件事有危险的成分,你现在还可以选择退出。” 我摇了摇头,觉得很不理解:“我看不出下面会有什么锁能给我开。” 金颜儿却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没有锁,机关暗道也是一样的。不过我们有大概率会白跑一趟,你不用紧张。” 靠,她不提“机关暗道”我还真不紧张,听了她这句话后,我才真是满肚子的疑惑,我会开锁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而这机关暗道的学问,这是有关我家族的没秘密了,眼前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事前我就想这神经过敏的女人找我准没好事,也想过可能会跟这古尸的事有关,但没想到事到临头,肚子里疑惑却是越来越多。她老爸失踪两天了,不知道对她有没有影响,从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来。 “我想问”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该问什么,只不过下意识地自我保护,想要摸一下对方的底牌。 金颜儿却卖起了关子:“我现在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总之我有十足的理由要进里面去,而且非去不可。你只要说一句,想不想入伙?” 我想了想,只得厚着脸皮赔笑,“这来都来了嘛” 金颜儿没耐心听我的下半句,直接把手机扔给我,我也还给了她。我查了下手机相册,发现三张偷拍都还好好的躺在那里,心里有点纳闷。 金颜儿把我领到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面前,这人起码50几岁了,叼了一支烟。“这位是彪叔,我爸爸的保镖,跟了我老爸几十年了,等下你们听他指挥。”这人头发花白了一半,左耳下面有几道两寸来长的疤,从外形来看像是个退休了的黑老大。 我上前叫了声彪叔,这彪叔却有点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时一队工人火急火燎地从1号桩基口跑上来,一个工头招呼工人们稳住,跑到我们这边:“彪爷不得了,这下面有有”。 彪叔也不起身,吐了个烟圈:“瞎嚷嚷啥?好好说话。”那人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有死人,而且这死尸挺邪门儿的。”彪叔眯眼笑了笑:“恩,那就对了。”接着朝挖掘机旁两人打了个招呼:“木老师和弥太郎神士,你们俩谁先上啊。” 我心想乖乖,果然招募了雇佣军。 他身边一个圆脸的汉子立刻缩着脑袋钻出来,嬉皮笑脸地说:“在下初到这个贵地,恩,强龙不压地头蛇,就让我出马吧!我是弥太郎,大家多多指教!” 这汉语居然说得挺溜的,不过腔调有点广东沿海的口音。我和空先生对望一眼,这人居然是日本人,而且听称呼,好像竟是个扶桑道人。此人一张脸很平,眉眼鼻子嘴几乎都铺在一个平面上,比普通的盘子脸更严重。披了件污秽的武士袍,不怎么修边幅。 看大家表情懵逼,他又热情地来了个90度大鞠躬说:“谢谢大家,请多多指教!” 那个被称为木老师的五十多岁,乡下人打扮留着山羊胡,似乎不屑争先。这人穿着双旧时代的练功鞋,小腿上还系着绑腿带,看来是个练家子。 这两人的造型都有点极品,也不知这个彪叔从哪儿找来的。彪叔大喊一声:”大家都下去练练,先来点冷盘热个身!” 弥太郎当先跨入隧道,彪叔打个手势,其余人都鱼贯而入。隧道打得挺毛躁的,并不好走,每隔5米打了根承重的木桩防止塌陷,沿路的矿灯和电线都暴露在地面上,看来施工很是仓促。但算算两天的时间能完成这样的工程量也算是奇迹了。我们进入二十多米远便看到洞壁,看来就是打到这里出事的。弥太郎在尽头处停住检查了一会,突然大叫道:“八嘎你个小巴辣子!”然后转向我们操着广东腔:“这里奶奶的有问题!你们退后!快退!” 大家都还没进入状态呢,于是都伫足在原地等待指挥。我借这个机会数了数这个队伍,一共十一个人,除了我c老空c黑蛮,其他大多都是金颜儿车里一起来的,包括彪叔,弥太郎,木老师,工头包谷邓也来了。还有个穿白衬衣的经理模样的胖子,他对金颜儿相当殷勤,应该就是集团的员工。 跟在最后的是两个小青年,其中一个毛毛躁躁的就是刚才那面包车的司机。这人正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人说:“我就猜是个鬼子,中国人哪儿有那副扑克脸,鬼里鬼气的。你赌输了,回去把八卦衣转到我账号上?”另一人倒是挺秀气的,声音很小听不清楚。毛躁那个又说:“一k,七彩羽衣也行,反正这两天衣服被爆了,就是个过渡品。” 两人都染着一头五花八门的头发,典型的杀马特造型。两人跟在后面毛手毛脚地东张西望,敢情以为来参加野外生存冒险的? 弥太郎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水井状的空间,大概有三米多的腾挪。而且细看井壁,发现壁上人工挖掘的痕迹,跟隧道的开采痕迹大不相同。加上起先工程队逃出隧道的狼狈状况,我认为这个井是原来就存在的。也就是说,工程队挖掘到这里,发现这个深井的存在,就立即溃散而逃了。 我再细看,发现弥太郎身后的壁沿下插着几根红漆竹签,非常像是香腊烧尽后的残留。刚要提醒这个日本人去看,他却已经俯下身,在身前的泥巴上嗅了嗅,然后扒开表面的泥,掀开一块破旧的木板 我敢说这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知道此次活动究竟是什么性质,因为我几乎同时听到四周围发出好几声惊呼。这个队伍实在是有点乌合之众的意思,也不知道那个彪叔建队时究竟是怎么策划的。 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了。 木板之下,是一具男尸仰面平躺,一丝不挂。而且,是一具肥尸,粗略估计在200斤上下。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4章 弥太郎 据我所知,日本宗教是以神道教为主。神道教虽然跟道教只一字之差,但却是两家人。日本人信奉的神灵很多,多到可以打个批发。比如说同是一个大家族的人,就会建立一个神社,家族祖先就被妖魔或神灵化。或者当地传说中有一个恶灵,大家又会修一个神社把它供起来。又或者大家都是捕鱼的,那么就给这片水域建个神社,托庇于神灵的照顾。 跟神道教的不同之处在于,道教有着瀚如烟海哲学理论知识做基础,和随之衍生开来的整个一套科仪术法系统。而神道教在这方面却几乎是零。看着这个弥太郎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倒想看看日系的科仪是什么样子的。 弥太郎用指尖点了点尸身的额头,摇摇头:“热的,有问题!”把背上的皮箱卸下来,从里面取出几件物事摆在地下。我一看乐了,呵,这不是道教的老四样吗? 他摆在地上的是油灯,符,清水,一碗米。符c清水和米成品字型放置,油灯则点在中间。他又从皮箱里取了两把尺把长的短剑,也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开始比划起来。口中似乎在念咒。 空先生小声说:“这人还懂点道术,他念的是金光神咒,用的是塞鬼路符,拒绝邪魔附体,短尽阴物气数。脚踏伏御地芷罡,用在此处勉强算是对得上号吧。” 我说:“原来这人学的是国产的道术,我还以为是进口货呢。他这好好的日系小资产阶级不当,跑到中国当神棍算什么?嗯,你说他懂道术,那他这是属于茅派还是崂派?”空先生冷冷道:“就这点斤两,他老师也就是个半桶水的游方术士,哪能有什么正统的传承?” 心中暗暗纳闷,这死尸我看了半天,怎么突然觉得有点面熟啊,一瞟到他脚拇指上的红线,突然明白了。嗯,原来那帮人把他移到这里了,但这人怎么好像变大,而且大这么多?而且这次还下了血本,这个坑可比上次还深了几倍,这些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可惜啊,你们点真背,又被我们撞见了。 老空当然也看出来了,我就问他:“这就是巨人观?” 空先生却脸色凝重,摇摇头说:“不像。巨人观是尸体高度充气腐败,这尸体明显气色红润。” 我听到他居然称赞这尸体“气色红润”,不由感觉心中一阵异样,有点想呕的感觉。却看到老空挤到前面去,在尸体腿肚子上伸指按了几下。 弥太郎看见空先生来摸尸体,不高兴了,怪叫道:“叫你出去怎么不听?别搞乱!别搞乱啊。”说的磕磕巴巴的,显然中文还没学到家。说着在众人脚边用剑画了道线,“这是生死线啊,进来会死的。你们的命,非常值钱!” 这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说:“你别犯中二啦,人家在办正经事!”我转身回头看去,发现是站在最后的两个杀马特少年。其中一个拿出手机正想要偷拍,另外那个比较文静的忙止住他。 拿手机的那个瞪了他一眼:“你没看过日系片子吗?岛国人民的姿势多了去,这可能是一种新姿势,我得记录下来。” 彪叔在边上横了他一眼,这人才不情愿地收起手机。 空先生笑了笑就退回来,在我耳边小声说:“这尸体在长个子。” 我被他吓了个心塞,心说这死人怎么长个子啊,可别唬我,但这里人太多我又不好问他。 弥太郎检查了一阵,后退一步,表情非常的郑重:“情况严重了,这死人看来往生得不顺利,赖在这里了。在我们老家,这种情况叫做江户怨,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就是僵尸。这个东西啊,非常的不吉利,你们在这里建楼,楼肯定会倒。金小姐,肯定是你的同行干的,你们的楼倒了,他们就发财啦!” 金颜儿皱了皱眉,对彪叔说:“是这个吗?” 那个彪叔摇摇头,说:“不是正主儿。但是三号那边还没打通,试试这人的本事也好!”金颜儿不置可否,似乎对这日本人挺反感。 彪叔瞅瞅木老师,这老头脸朝墙壁,不屑一顾。 彪叔大声说:“弥太郎神士,情况既然给你诊断出来了,你看该怎么办?” 弥太郎不答,又拿出一个半截的竹筒,点燃两张黄纸塞进去,然后按在死尸的肚脐上拔火罐。 我有点失望,这个日本神棍怎么尽整些国产货啊,毫无新鲜感。先前那那少年又说:“哈哈,这不拔火罐吗?就知道偷师你们的中国爷爷。” 弥太郎也不理他,抓起面前白生生的手臂摇了几下,又在尸体的胸部推拿了几个来回:“看见没?这死尸还没僵透,这是因为种尸的人下了尸毒,现在毒气在他身体里面培育,到了一定程度,他就会炸开的,到时候这周围几公里都会光光的啦。” 刚才那少年又说:“鬼子就喜欢这样的啦!光光光,三光。”彪叔过去拍拍他肩膀:“小朋友,管不住嘴的人死得早,这个道理你不懂?” 这话已经说得挺严重,那少年安分了,但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弥太郎还在那一本正经地按住竹筒。这拔火罐的把式我从小就见惯了,跌打医生在路边摆个摊,乡下人光着膀子,趴在长凳上就开始拔,火罐里面火熄了形成负压,就能把人身体里的湿气秽气给吸出来。 现在国术风靡世界,老外也开始学着拔火罐,菲尔普斯参加奥运会身上还留着火罐引子呢。不过没想日本人总是能把中国的古代发明发扬光大,现在居然开始在死尸身上拔了。 虽然感觉这日本人有点故弄玄虚,但大家都想看看这肥尸身体里究竟能抽出些什么来。大约过了六七分钟,弥太郎吐了口气,小心地打开火罐,我们看见一溜黑烟从竹筒里慢慢升上来,弥太郎很谨慎地侧肩避开。 这烟极具威慑力,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有没有毒,就算没毒谁也不愿沾上,都尽力往后退。 弥太郎却一直在摇头,显得很是棘手的样子。他等黑烟散尽了,把一个黑皮口袋扔在地上,这个袋子很沉,里面有东西在缓缓蠕动着。大家一看都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了,顿时周围又是几声惊呼。 弥太郎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摸那口袋:“温子,温子,还在生闷气呢,等会给你吃个饱。”然后又抬头,“金小姐,这毒是相当的厉害,我看除了我的独门秘方,其他的都破不了它。恩,我的价格是很公道的,我帮你解决了它,你只需要花费这个数。”说着比了一个指头,“100万。”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5章 AV终结者 上去后,我心里有点不安,就说:“咱们就这么撤了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呀,你看那日本人收拾得下不?” 空先生也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仿佛有点心不在焉:“咱们这个队伍啊,就你,日本人,还有那个木老师算是技术人员,其他人都是打杂的。你们都撤了,别人还能咋办?”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语。老空又说:“带头的那个彪叔,一没选人能力,二没领导能力,就是个山寨匪首似的人物。咱们呢也就把自己当成雇佣兵那样的人物就行,先保住自己要紧。” 老空四面张了张,看看没有外人,又说,“那日本人搞错了,那不是尸毒,而是尸体体内的血脉变异。这具尸身,现在已经变成了行尸。你知道,诈尸就是活死人,就是尸体变异后的一个统称。活死人之下,分僵c行c丧c魃。僵尸能跳,行尸有情,丧尸乱性,魃能飞天。” 他原地踱了两步,又道:“尸体也会生长,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活死人就是身体机能异常运作的人肉机器,不但能长,还能进化。刚才那地洞中已被人设了局,现在已经成了个极品的养尸地,只要阴阳相合,尸身内就能形成一套缜密的代谢系统不过这具短短几天增重了几十斤,这倒挺罕见的。” 顿了顿,又道:“行尸有情,才能供人操纵,道家不良法中有专门操控尸体的术法,大多数都是利用行尸作法。刚才我弹指起尸那招叫做白日回门。你要知道人体就是个化学工厂,只不过活人靠的是血液循环造成新陈代谢,而死人则是大量的微生物在起作用,照样能起循环。让死尸坐起不过是江湖术士惯用的骗术而已,南方一带靠这招骗钱的尤其多。我是想吓他一下,他既然不走,那可有的苦头吃了。” 空先生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也是接受不了,但见死不救可不是他的性格呀。我疑惑道:“会吗?那日本人身板挺硬的,不会真的连一具什么行尸也敌不过吧。” 空先生哼了一声:“你太小看对方了,上次他被我们摆了一道,被我的黑狗血蚀了老本。这次人家学乖了,可事先装了个,恩av终结者。”说着又摆出那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我立即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啥?av终结者?老空,你看来挺赶趟的嘛,这个词可是专业词汇,你懂计算机吗?别乱用词好不好。” 空先生反驳说:“别开玩笑,我现在画符都用ph一t一sh一p了。av终结者就是反杀毒木马,现在这具尸体啊,嘿嘿,谁碰谁倒霉。实话告诉你,我这个人虽没读过书,但我看过书。我不但看《无上咒》《含冤录》,也看毛主席语录。我现在可是自强派,不怕跟你说,我的函授本科去年就过了,现在在读函授研究生,我看那也没什么难的。你不是老说我的钱花哪儿去了吗?买书买文凭难道不用钱呀?” 我一听有点迷糊了,倒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没想到老空居然这么拼,我这正牌的大学生咋就这么不上进呢。不过我哪允许这小子在我面前这么得瑟,于是反击道:“你就拉倒吧,别这么不务正业好不好。还考研呢,柴米油盐的盐?你还想靠算命拿个诺贝尔奖不成,祖国不需要你这种人才。” 老空被我这一梭子打得有点懵,我忙转移话题道:“你别扯远了,你说中了这个什么av终结者,会怎样?” 老空倒也挺大度,很平和地回答我:“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说对方的手段升级了,在这尸体上又搞了些新花样。我看,诈尸是最低消费了,再高嘛,那就要看施术者的道行了,况且修神通的,各家有各家的独门诀窍,很难说究竟会怎样。” 空先生皱了皱眉,“这些人的目的现在仍然非常神秘,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因此在想法子积极应对。不过我想不通的是,金颜儿为什么也会来蹚这趟浑水,而且,她跟这帮人明显是敌对关系。”说着摇了摇头,“别人在给她使绊子,她却搞不清状况,而咱们目前又是她手下的卒子。嗯,这是个问题。” 我想想也有点发愁,金颜儿还是太嫩了。她亲自来带队可不是个好选择,况且又是这么个乌合之众的队伍,要真的出了危急状况,钱可就不起作用了,这帮人鱼龙混杂,到时候谁听谁的还真不好说。 空先生又说:“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第个埋尸地。因为这处埋尸点太深了,必定是从你们打的四号桩基口,把尸体抬下去,再在旁边凿了一个坑埋进去,这是唯一的方法。而你看,这帮人既然能从桩基口进出,那就显然能下到地宫去。为什么明明能进而偏偏不进,而是埋了一具尸体在旁边呢?” 我忙顺着他答道:“是啊,为什么?” 空先生皱眉:“极有可能,下面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害怕的,他们要用这行尸来镇住。” 这个答案让人大失所望,我摇摇头:“这也说不通,这帮人又不是红十字会的,镇住下面有什么好处?难道下面有他几百年前的仇家?不管怎么看,他们也像是金家的仇人。” 空先生也是眉头紧锁,他踩了踩地皮,大概在量着什么。 他踩的地方应该就是弥太郎的头顶,也就是下面行尸的埋尸点。他又从行囊里拿出一个风水罗盘,不时又看看周围的地形。 过了一会,招呼黑蛮过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黑兄,麻烦你跑一趟,直接走到“双鬼拍门”那里,来个折返跑,懂?” 黑蛮对空先生最是敬重,领了命令就走了。过了一会就跑回来。 空先生接过手机,打开地图软件:“这两地相距900米的样子,那么乾位应该还要往西,坎离位则要倒退两百米远”说着朝西边的空地走过去,我看见他踩准了点,从地里捡起个什么东西。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6章 制敌 老空把东西展示给我看,原来是两片铜片一样的东西。我回忆起在尸体被移走的坑里,老空也拾起一个东西,应该也是这种铜片了。 老空解释:“铜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既能通电,又能通灵,道家科仪离不开它。你看这个罗盘,两处埋尸点分处坤和离位,对方又在艮位和兑位供上铜片,这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奇门四象阵!”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这太专业了,你直接说结果吧。” 空先生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说给你听是为了让你提意见来启发我,要是知道结果我也就不说了。不过呢,我倒是猜到了一点。” 我又忙问猜到了什么。空先生又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幸好这次他在我发作之前就点穿,不过声音却故意神秘兮兮的:“这秘密呀,可能就在你的手机里!” 靠,又吓我。看来装神弄鬼这个恶习,这神棍是怎么也改不了了。我以后离他远点,还能多活点岁数。 我想了想若有所悟,拿出手机,翻出那天偷拍的照片来看,但横竖看不出名堂。空先生就让我把那张没拍到人的照片放大,我依言照办。放大了大概三四倍,图像就非常模糊了,老空叫我把图往下面拉,我看见是几块碎裂的陶片,再放大一点,陶片附近竟然隐隐约约显出几个淡黄色的繁体字: 遇魚而入遇乾 乾字右面应该还有字,但是已经在照片的范围之外。 正在琢磨这几个字的意思,周围却突然起了一阵大风,风势来得非常突然,而且还不朝一个方向吹。树叶和粉尘被混乱的气流卷到天上,垃圾袋在半空像中邪似的乱跳。 我伸了伸懒腰,“大风天,真是痛快呀!”空先生的脸却一下就垮下来了,他朝西南方的天空看了一眼,惊道:“不好,这帮人胆大包天,居然动用地尸气,不要等那玩意儿变魃那就糟了!” 这时空气中开始散发着一种浓重的腥臭味,我知道空先生看出了名堂,于是也跟着他看向西南方。 这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一轮圆月挂在头顶,白瘆瘆的。我心说这魃可是鬼怪故事中的东西吧,飞天下地的,难不成这世上真能有这玩意儿。 我又回看这月亮,感觉好像有点怪,但具体怎么怪却看不出来。猛然想起,这还是月初啊,怎么月亮就圆了,一下子觉得有点梦幻。接着就听见一声震天价的怪叫从地下的深坑中传出来。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心想弥太郎恐怕要糟。空先生不知从哪儿掏出把戒尺,朝1号桩基口那边冲过去,我也踉跄着跟上,扶住护栏,看到下面正在玩儿相扑呢。 那弥太郎本是一员猛将,但跟那肥尸一比就变得娇小许多。弥太郎看来还有一定的摔跤基础,此时猛地使出一招夺命剪刀脚,倒挂在肥尸颈部,双手则绞杀对手下盘。 要是用在普通人身上,此时早已克敌制胜。但那肥尸腰板室在太硬,僵持了也就几秒钟,斗地把屁股一抬,把日本人横空甩出好几米。弥太郎狼狈爬起,叫声“乖乖”,朝地洞里面钻了进去。 我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财发不得,干脆撤了算了,却看见空先生把背包往地下一甩,凭空画了一个法诀,作势就要往下扑。 我连忙一把拉住:“老空,咱们来这儿是打酱油的,你还想真拼命呀?”只听得旁边有人低低宣了一声道号,然后怒斥:“朗朗乾坤,妖孽敢尔!”这话虽然义正词严,但说的人却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让人觉得有点滑稽。但此时也没人笑得出,只见他倏地窜过来,双手持着木剑,径直就往坑里跳,正是那个木老师。 空先生挣脱我手,也跳了下去。半空中回头丢了句话:“你们就在上面等着,下来是累赘!”这姿势就像拍武侠片似的,不得不说还真帅。 这坑有十好几米高,虽然有梯子可以中途借力,但没那点身手还真不敢跳下去。 我心说傻子才会下来呢,但黑蛮却在旁边蠢蠢欲动,我连忙拦腰抱住。 旁边的工人们也吓呆了,这年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步,没见过大场面总看过电视剧,但真正遇到这样的事,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想跑。我看见彪叔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提在手里,枪身绘着五角星,看来是军用的家伙。彪叔斜着眼朝四周望了望,匪气十足,顿时把那些想跑的工人稳住了。 下面又传来几声低吼,接着是几声很闷的钝击声,估计是哪个身板上挨家伙了。接着听见木老师的吆喝声,看来这老家伙还挺硬。却没听见老空的声音,不过这人一向闷骚,这时候不出声也是情理之中。 突然背后十几米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转头一看,靠,原来3号桩基口的工人们也跑上来了,而且看样子很不妙。我心说真是祸不单行啊,今晚得歇气。彪叔脸色也很郑重,把金颜儿送到车里,就去那边处理了。 而这边厢肥尸的吼声一阵高过一阵,看来似乎大占上风,下面的臭气愈加严重地钻上来,我拉着黑蛮远离井口,以免没战死先被熏死了。 突然一声闷哼,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过了两三分钟,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沿着坑壁的扶梯传上来。听着声音怎么也有两百斤往上,心说怎么是那个东西上来了,难道老空他们都战死了?一股悲愤之气涌上心头。 此时四周工人们都是如临大敌,我脑子也有点发热,揣了根烂钢筋在手上就想上去拼命。 突地一个黑影窜上来,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那个黑影掉在地上,原来是个黑皮口袋,里面发出嘘嘘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接着一个汉子爬上来,跑到口袋边上:“温子,你怎么了?他奶奶的,谁干的!” 原来是弥太郎嫌蛇袋太沉,于是上来之前先把袋子抛了上来,结果正好给彪叔一枪中的。 接着又从上来一个干瘦的身影,正是木老师,木老师先到布袋旁边检查了一下:“蛇有九条命,就这点伤,它还死不了。”木老师转过来,看见彪叔手上还在冒烟的枪头,低头宣了声“慈悲”。 接着空先生也上来了,他走到木老师面前行了个礼,文绉绉地说:“多谢法师援手,法师身手不凡,请教法师尊号,在那方名观出家?” 木老师连忙摆手:“兄弟你言重了,俺就是个冒名的道士,要不是亲戚介绍俺来,老头子还在家抱孙子呢。对了,道友在那方高就?” 空先生忙谦让道:“在下就在当地摆个小小的卦摊,混个饭饱而已。” 木老师叹了口气:“哎,一斗米难倒英雄汉啊,时代变了,俺们这点手艺,也该挖个坑埋起来啦。”空先生也同时叹气。 我一看,所有人都没受伤,倒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老空跟木老师在那互通家底,倒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彪叔满脸堆笑地跑过来:“哎呀两位都是活神仙呀,你们这样的身手不拿几十万年薪那真是太屈才了,都是有本事的人,只要这票干得好,保管你们有大鱼大肉吃。嗯下面情况怎么样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7章 洞 木老师道:“幸亏这位空大师法力高强,在下这点老把式呢,也没落下,两相联手,那行尸算是制住了。到时候选个日子给它消煞减灾,念几天经,就无害了。不过彪老板你要当心呀,这东西按说不应该出现在工地上,可能是有人在给你们使绊子。” 彪叔点点头:“我理会得。”然后朝弥太郎望了一眼:“弥太郎神士,你刚不是说什么僵尸里有毒,几公里之内都要毒个精光?这意见相左啊,我到底该听谁的啊?”听语气有点不愉。 弥太郎忙赔笑:“这个嘛,各家有各家的法子,也不能说谁对谁错的啦。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嘛。木老师的法子更简单,更科学,就按他老人家的办吧,哈哈。” 彪叔道:“那这个十万块,可是不能给你了,不过我打伤了你的蛇,到时会算给你的。不过等下到了下面,可就先听这位木老师的意见了。” 回头走到场地中央,看了看四周神色仓皇的工人们。手里的枪甩了甩,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装模作样的道:“哎呀,这摊子,可真有点不好收拾了。何经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胖经理立刻走了出来,朝众人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我在家照镜子,发现该减肥了呀,我就跟汇东工程队的李队长和郑队长打了电话,没想到他们也想要减肥,于是就一起打了个飞的过来了。我去机场接机,发现还带了一班钻井队的兄弟过来一起减。李队就说,要减肥还是打洞最快,于是我们就分成两队比赛打洞。彪叔你看,我在这里减了一天一夜,挺见效果的,我感觉起码减了二十斤!” 彪叔问李队长:“李队,你减了多少?”李队跟郑队都是来事的人,都赔笑说减了二三十斤。 彪叔举起枪晃了晃:“俺伯爷今年97了,有一天我问他,爷啊,你为啥能活这么大岁数啊。他跟我说:我有一个秘诀,不该操心的事我从来不操心,不该说的话我从来不说。俺觉得啊,咱们在场的人,都应该学学这个秘诀。今晚在场的人,都发双倍工资,但有个前提,嘿嘿,你们都懂的吧” 工人们立刻就high了,都拍胸脯保证绝不多嘴。 彪叔把工人们解散后,就把我们这一票人马集合起来,让大家互相介绍。大部分人都只报了个外号,大不了再报个姓氏,意思大家心里彼此都懂:这种活计本来水就深,知道得越少越好。 两个杀马特,一个叫做屠刀佛,一个叫做卡哇伊,估计都是游戏名。 彪叔把烟屁股捋在地上,“屠刀佛,卡哇伊天龙八部呢?没来吗?我是玉皇大帝,众仙家平身,哈哈!这个,大家互相认识了吧,等会下去别成了脸盲,来了个鬼都认作一伙的。今天啦,咱们召集了一票人马,就是要到公司新打通的地基下面去参观参观,给大家做个建筑业的科普宣传。只要大家听指挥,不乱动,做个热身运动的时间也就出来了,嘿嘿,家里老婆被窝里的正菜在等着你们哟!各人的职责也都单独交代过了,这里也就不重复了,总之,进去别乱动,出来别乱说,就是这么一句话。这个颜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金颜儿摇摇头说不用。 我心想得给金颜儿介绍下老空啊,他可不是来划水的。便拉着我这边的人过去,说:“这是黑蛮,你是认识的,这位是空先生,都是信得过的人。空先生的手段你刚才也见识了,个中高手,有钱都请不到那种。放心,不会来白捞你的钱。”金颜儿看了看空先生,脸上却是一副高冷的表情,幸好言语还算动听:“刚才谢谢了,你的报酬和那两位先生持平。”说着递出纤手来跟老空握手。 金颜儿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宋迟,我们是校友,这层关系呢要放在以前也没多好,但现在又不同了。这些人都是我雇来的,知根知底的不多,靠不靠得住很难说,有什么事你跟我你懂?” 我立刻心领神会:“金小姐,我是在你这边的。” 彪叔让人把施工现场清理得很干净,又把隧道里工程队留下的电线灯泡都收走了。除了留了一个人守夜外,其余人等全都清退。这里本身又是未开发完成的郊区工地,凌晨时分,除了咱们一伙人之外,方圆五里地大概没有会动的东西。 彪叔指挥着众人从安全梯爬下隧道。弥太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没敢争先。木老师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面。往后依次是空先生,弥太郎,我和黑蛮,然后是举步维艰的何经理。彪叔和金颜儿吊在中间,前后双保险。两个杀马特少年背着包拖在后面搞后勤,最后是包谷邓收尾。 隧道由于是临时打通的,而且修建的目的只是为了通行,没有任何的验收指标,因此打得相当的粗糙。每人发了手电筒和口罩。两个杀马特背上的旅行包都挺沉,沙和尚的活都让他俩做了。隧道里比较潮湿,众人都勾着腰挺难走的,但大家都知道也就二十来米的距离,也没人抱怨。 我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施工队仓皇逃出的样子,心里挺忐忑的,心想不要再遇到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走了才一会前面的队伍已经停下了,拿手电往前一晃,却见木老师的身前已经没路了,手电照到的地方是黄澄澄的砖红壤。 木老师勾着身子在朝前看着什么,好像泥巴壁上有什么东西。心里纳闷:“难道这帮工程队的居然没有打通,那咱们不是白来了?”后面一个声音嚷道:“怎么回事,木老师,什么情况啊?”听声音是彪叔。 木老师笑道:“彪老板,你刚才没有先验收就付款了,可真是失策啊。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帮崽子打了二十多公尺的隧道,还差十几公分就打穿了,居然也半途而废,这不昧着良心瞎挣钱不!”说着挪开身子让咱们看,我拿手电一打,原来泥巴壁的正上方有个不规则的孔洞,大概十厘米见方的样子,这个洞黑幽幽的,结合木老师的话分析,应该是电钻已经打通了泥壁,但钻探工人不小心朝里面瞄了一眼,吓傻了,就此打住并且往上逃窜。我心里的阴影面积又进一步扩大。 问答题:墙上有个洞,朝里一望吓傻了,请问里面究竟有什么?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8章 塘 我正被自己搞得一惊一乍,后面彪叔又道:“前面的同志听指挥,没有叫你伸头你就不要伸头,尤其那位多毛的男士,就说你呢!妨碍后面的视线了。” 我四下观察了一下,说的应该就是我。这彪叔说话总是吊儿郎当的,我有点不爽地缩回头。彪叔又说:“我看见了,很清楚。这个烂尾工程我会跟他们算账的。那怎么办那,木老师?” 木老师答道:“那简单,我这老庄稼把式也好久没练了。嘿,哼”接着就听见噔的一声,声音挺沉,过了几秒又是噔的一声,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听见木老师的说话声:“这里干净,进来吧。” 我们鱼贯而入,入口处倒下一大幅黄泥巴。我心里暗暗喝彩,瞄了一眼木先生的绑腿鞋。我在工地也干了不少时间了,知道这种泥叫做不倒黄,粘连性极强。七八十年代农村的住房都是用这种泥修建的,只要不地震住个二三十年也没问题,还冬暖夏凉。而这个木老师两脚就蹬穿了十五厘米厚的泥壁,这脚上没有两三百斤力是做不到的。 这里面相当于一个涵洞,大概十多个平方,左右两面,都是大概八米见方的黄泥壁,头顶也是同样。往前感觉非常的广阔,黑洞洞的,用手电照也照不清楚。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小偷砸坏了一面墙,想进入一个大户人家,进去后发现自己只是进入了大户人家的柴房,前面才是大院。我眼光扫了下周围,“柴房”的地面上有很多打碎的瓦片,破瓦罐这样的东西,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瓷器。我想木老师刚刚说的“干净”,并不是说这里面有多清洁,而是说这里没有危险的意思。 然而,当我眼光触到“柴房”西北角的时候,却又立马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因为在那个角落里,半倚半靠着一个大概三尺高的人形物。这东西我乍一看觉得双腿发软,再一细看,不禁一拍脑门,心说原来就是这里啊。这无头死尸,不就是几天前工地上打桩时打出的那具吗?这头还是包谷邓失手砸掉的,要不人家还是个全尸。 何经理一进来就仰天摔了一跤,捂着腰杆爬起来道:“这个木老师吧,这里也叫做干净?虽然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人,但这坐着的跟躺着的画风又不同了,您也不给个预告?” 何经理才走了这一会已经气喘吁吁,这一趟能不能坚持实在很难说。 木老师跟那古尸照着面,也不做声,过了一会,居然双膝跪地,给面前的死尸磕起头来了。 这时所有人都进来了,看到木老师这架势,也都看着滑稽,心里嘀咕。木老师行了三拜九叩,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我一看正是那死尸的头颅,木老师把头给古尸摆上去,但是颈部肌肉已经变形,没法摆的很端正,龇牙咧嘴的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我想到空先生说起过这具古尸的来头,好像叫做公孙不红,什么峻岩祖师,是明万历年间的。但距现在也已经500多年了,这木老师不该跟它有什么瓜葛吧。微微不耐,正要问老空,却听到一声非常响亮的哭声,从木老师那边发出来。 我连忙转头,发现木老师居然扶着那古尸的肩,嚎啕大哭起来。而且这哭声不但响亮,而且相当的凄惨。一般成年人流泪已经很少了,像这般放声大哭的,一辈子可能听不了几回。大家都楞在那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心想难道是他家亲戚? 空先生小声跟我说:“木老师是茅派的,这具古尸呢算是他的老祖宗。”我说遇见老祖宗也用不着哭呀,这都死了几百年了,你还巴不得他长生不老咋的?空先生又说:“这里头是有名堂的,这种哭是叫做鬼神回避,是唱经的一种,是给死者凭吊,开路的意思。这门学问现在会的人不多,木老师这哭声相当专业了。” 空先生的声音虽然小,但大家靠在一起都比较近,倒是都听明白了,也都心定下来。但那边木老师却又换了个哭法,刚才是边哭边啊啊丫丫的,这回倒是有词了,只听他唱道: “祖师奶奶呀你度人无算功德无量呀,保佑一方平安;慈爱吉祥呀恩泽被地呀胜过玉皇大帝他亲娘;祖师奶奶呀你走得不吉利呀,死后还被人暗算;哪个龟儿子的不讲究呀头都被他搞断” 包谷邓可吃不了这个哑巴亏:“木老师呀,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你这哭丧还真的哭得很有水平啊,这位僵尸姥姥要是有后人必须给你封个红包什么的。不过咱公司这是在搞四化建设,这地基工程嘛免不了要毁坏些老物件的呀。人家在上面施工眼睛又不会拐弯,谁知道这下面有人?实话实说,这板砖就是我踢下来的。你们这一行的我就见多了,一唱就是个钟头收不住,到时我不是被你骂得祖宗都不剩了?” 木老师不理他,继续又哭了好几分钟才转过身来。我看他眼圈也没红,倒是一脸的怒气,也不去瞧包谷邓:“俺仙师在这里普渡慈航,镇妖伏魔,死后仙骨不灭,将将就要功行圆满。哎,作孽呀,你晓得镇在这下面的妖魔有多少只?你这一脚倒是说得轻巧,我祖师娘娘法身被破了不说,多少妖魔又要转入轮回?哎,作孽呀作孽!”说着踹起地上一块瓦片,那瓦片呲的一声陷进泥壁里,看样子是真怒了。 包谷邓是个老油条了,也不吃他这一套:“木老师你这话说得,你咋不说我这一脚放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真逗!” 木老师又踱了几步,这才控制住了情绪:“算了,这都是天注定,你不懂我也不来怪你。嗯,彪老板。”转身面向彪叔,“看今儿这情况,点子棘手啊,常规方案可能罩不住。要不你们都站过来吧,我这边能看清具体情况。”彪叔站的位置就相当于“柴房”与“大院”的连接处,走出去应该就是开阔地,看他的意思,大院里莫非大有蹊跷? 包谷邓还有点不服气,于是率先走过去:“是什么情况,难道旮旯里还藏着一只?这尸体还挺开世面的,今天看的这两个都很那个特别,不走这一趟你还真见不到。在哪呢?给俺开开眼。” 大家看他带头,也就一呼伦跟着过去了。木老师把手朝前一指,包谷邓把手电朝他指的方向打过去。大家一下子就懵了。 跟我们预想的不同,眼前并不是什么开阔地,甚至连地也不是。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塘”,一块一块中间隔得很整齐的“塘”。塘里居然还有水,而且水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但不影响视线。雾气之下,放眼一片,全是白生生的。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9章 进入 包谷邓说对了,还真的有死人,不过不是一个,就手电光圈里照着的,也是三个躯干七八只人手。陆续又有三把电筒打燃往前面投射,照到的情况也是一样。也就是说,我们站立之地的前面,恐怕至少有几百号的死尸。所有的死尸都是一丝不挂,白条条地泡在水里,堆得又满又密,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我想扭头不看,但发现一时间却又做不到。人的身体本身是有一种神秘感在里面的,艺术画宗教雕塑很多都以人体为素材,似乎是一种魔力。而此时此刻这种特殊的环境,这种魔力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过了好几秒钟才听见一个女声:“够了,关掉手电!” 灯光熄灭,这时周围的人们都长舒了一口气。 大家往回走几步,打开手电。金颜儿问彪叔:“是这里吧。”彪叔说:“应该就差不离。不过那上面可没写这里有这么多这么多倒是奇了” 金颜儿又问何经理:“小何,这里以前是个什么情况?” 何经理听老总点了他名,立马勾着腰跑过来。取下挎包,翻了一本资料袋出来。陪笑道:“是这么个情况。金小姐你看,这块地皮是三年前买入的,原住民有三十多户,政府用安置房加补偿金的方式很容易就打发走了。唯一一处所有权争议,是此处有一排建筑废墟。资料显示在70年代这是一家公益性的私立精神病院,老板是香港的慈善家,规模还不小。后来失火之后医院就迁走了。政府联系不上这个香港老板,就以租用的形式先转给我们了。你看,这是三年前的航拍图,这里就是那片医院废墟。” 彪叔也凑过来看了看,说:“看来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就在这间医院下面,啧啧,难道这里是医院的地下室?这么多尸首泡在这里,中国有那么多精神病吗?颜儿,看来我们还得往里走。” 何经理有点哆嗦:“要进去?木老师,这个精神病变了僵尸会咋样,你念经它还能听懂不?不会六亲不认吧。” 我拿电筒往深处瞄了瞄,发现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深。这里并不是个天然的涵洞,应该是人工凿出来的,进深可能有七八十米,左右两边最宽的地方有三十来米。两边的壁不再是黄泥而是沉积岩之类的,看得出经过打磨,有些地方还刻着古文字。这说明绝不是什么医院的地下室,而是实实在在的古建筑。一共有六口塘,横着两口,竖着一边三口,中间倒是有梗可以过去。 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空先生,他眨巴了下眼睛,好像有古怪。 我循着他的暗示倚近石壁,发现地上有些淡黄的印迹,心下明了,这就是我照片中的那些字了。这些印迹很隐蔽,要不是事先知道,绝对看不出来。 几个字是: 遇魚而入遇乾而開 按照木老师的意思,这位公孙不红大侠领着看守所所长的职务,几百年如一日。那么这些字迹都是他留下的了? 我心里满腹疑窦,于是起身来想问空先生。一瞥眼发现他居然猫到墙角去了,蹲在塘边上检查水里的尸体,鼓捣着他那个“红外线测温仪”。彪叔把众人集合在一起吩咐着什么,过了一会,木老师离群来到塘埂边上,也开始检查尸体。 我偷眼瞄他,他检查得很仔细,动作不是很雅观,但当他翻开死尸的嘴时,脸色却突然变得很厉害。尽管我只看到侧面,但感觉那一刹那他内心一定是相当的惊讶,甚至是恐惧。 我心里也毛了,就想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谁知木老师此时却转过身来,朝彪叔那边走去。“这里没问题,咱们进去看看。”表情居然相当的轻松。 我心里打嘀咕,难道刚刚看错了么? 仍然是由木老师打头,大家一个个跟在后面。彪叔突然说:“你干嘛,想插队?”说着把一个人拧到屁股后面。我看了不由发笑,原来黑蛮这小子想吊在金颜儿后面,但彪叔哪能让他得逞? 埂有差不多半米宽,只要你不去想旁边的东西,走得还是很顺趟的。水塘上面仍然有雾气,而且越往里走越浓,一般来说水面的雾气是气温低的关系,但这里我觉得应该是水里溶解了其他的什么物质。 越往里走里面的环境也能看得清楚了,显然里面没有门,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我心里打个哈哈,没我的事,这10万块白挣了。 这时候我听见后边却传来几声异样的声音,声音挺怪的,很闷,就像黑帮片里人被套在麻袋里发出的那种声音,也像是半夜猪睡觉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咕咕的。队伍一下子就停住了。 何经理就在我后面,我看他脚都站不稳了,边朝后面望边朝我怀里躲:“什么声音?是不是死人?” 那声音却还在响,而且越来越响。 这时一个老成的声音突然说道:“要笑就笑出来,搞什么飞机呢,年轻人?”倒是包谷邓的声音。 接着还真有人笑了起来,这人“哈哈哈”笑了十几秒钟,好像还是忍不住,又继续笑了一会,才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哈哈,失态了” 这声音却是那个杀马特少年,屠刀佛。 我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少年人精力过于旺盛的表现,彪叔也不管管?就算是个乌合之众,好歹要有点纪律吧。 队伍继续前进。何经理生气了:“还没参加工作吧,要是你在我团队里,做不满一个月。”屠刀佛就问你是搞啥的?何经理回答说统计。屠刀佛不屑道:“我还以为是送殡呢,还不让人笑了。” 彪叔却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年轻人,乐什么呢?”屠刀佛说:“我想到我家里腌的咸肉,忍不住了。”彪叔啧啧叹道:“那规模可不小啊,你家是开黑店的吧,而且是连锁的。有前途啊。” 我心里埋怨这彪叔不但不呵斥他,怎么反而来凑趣,来这里可是闹着玩的?没想老空倒接了一句,“这不是腌咸肉,而是种田,种的人田。”我忙问,“空大师,请问这人田是个什么典故?”老空说:“我就是打个比方。” 我心想怎么大家都这么轻松,难道是我想差了,这活计本身就是来度假的?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0章 走道 金小姐掩住鼻子:“什么味道,好恶心。”虽然戴着进口的过滤口罩,但仍旧辟不住那味。我说是不是福尔马林。前面木先生说:“非也,这是麝香。古人拿麝香合骨生肌,也可以驱虫去菌,你们这些尸体在这里几百年了,几乎没什么变化,连肤色也是白的。” 我想了想木先生的话,麝香有这么强的效果?有些不信,就拿手电去照。这些尸体排列得很凌乱,应该是随意丢弃的。然而一旦有头部露出水面,都是梳着高高的发髻,还有不少留着八字小胡子,倒好像在死前都非常重视仪表一样,而且神态也很安详。脑子中突然出现一幅奇异的画面,问木先生:“这些都是你同行吗?” 木先生忙说:“罪过,罪过,老头内心倒是皈依了三宝,但却还不是道士。家里老把子之前倒是个正宗道士,把他手底下那点玩意儿留下之后,咱们木家就没人正式度牒的啦。俺家那崽子也不是个料,以后还是让他去挣活人钱去吧,好挣又好使。现在的年轻人,面子观念重啊。” 我说:“那么,这些还真的是道士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上哪儿找这么多道士去?这么多小胡子水葬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玄机?” 空先生惊诧道:“水葬?就这些泡凤爪?亏你说得出来!古代中国是有水葬的传统,但也仅限于高原民族。而且水葬必须是要有河,古代高原人并不知道下游有什么,因此顺水漂尸,期待它有个好的归宿。但后来知道下游住的人会被吓出屎来,就改为投河,就是给尸体绑一块大石头,让它自然沉入水底。这些尸首就这么泡在这里,中国哪一朝哪一代都没有这个葬法。水葬?开玩笑么。” 我被他抢白一阵心里也不爽,于是反问:“那你说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在泡温泉?”空先生皱起眉思索,也不再搭理我。 这段路并不远,大家都觉得尽快过去心里踏实,所以越走越快。后面一个声音突然说:“听!什么东西?吱吱吱”听声音是那个文静的杀马特,叫做卡哇伊的。 要是在一开始,就这一句肯定让大家吓个够呛。但现在大家都说开了,胆子也壮,倒也不为所动。 屠刀佛就走在他后面,说:“你听真切没,别吓我。”卡哇伊委屈地说:“我真的听到,就在水底里传来的。”屠刀佛说:“我不信,你有梦游症!在外面你就整天神神叨叨的,现在在梦游吧?看我这里是几?” 说着在他面前比了三根手指。 卡哇伊回过来踢了他一脚:“你找死!你才梦游症,暴露狂。哇!你听,你听” 大家听他叫得真切,于是都停步去听,过了一会,突然啪的一声,但这声音不是从水里传来的,倒好像是在队伍正中间。 于是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奇装异服的胖子身上,弥太郎打了个哈哈:“嘿嘿,对不起了,我踩破瓦片啦。说实话,我从小就是顺风耳,从来没听错过什么东西,这里真没什么。不过,木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没人说话,倒是木老师先忍不住了说,你不是要问我吗,怎么不说话了? 弥太郎说:“老师要同意了,我才能问,你们中原的门派不是有这个规矩吗?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师乃是徒的纲,你不让说,我就不能问。” 屠刀佛接过话头:“现在茅坑都换成马桶了,中国的优良传统早被冲到下水道了,哪有那些规矩,是不是,道长?”这话时朝向木老师说的,看得出,这杀马特对木老师倒怀着很高的敬意。 木老师不理他,然后他又转向弥太郎,“再说,小日本,你懂古文吗?你说的这个纲字是哪个纲?是不是的肛?师乃是徒的这话说得很低俗,大家都呵斥他闭嘴。屠刀佛伸伸舌头,不再说话。 弥太郎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木老师啊,是这样的。我是昨晚搭绿皮火车过来的,车上犯困了我就把皮箱垫在屁股下面打了个盹,等我醒了,发现皮箱侧面破了个手掌宽的口子。我以为遇到扒手了,但翻一翻东西也没掉。然后今早起床,发现旅馆的床板裂开了,掉了根木头下来。你说邪门不还有,中午看新闻,你们这里车站附近那座桥塌了,就是我昨天走过的,你说巧不巧?老师,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但咱们可是修行的人,我就说会不会是祖师爷给的感召之类的。贵派的周易之术高明吗?要不老师帮我算一卦?” 这个弥太郎西洋镜拆穿后一直不说话,现在突然拍起木老师的马屁来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眼。 不过木老师的回答简单明了:“第一,我不是你的老师,别跟我攀关系。第二,我建议你先减个肥。” 听这几个人在那耍嘴皮,倒让人整个轻松下来了,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这种地方人高度精神紧张,偶尔听错点东西绝对不足为奇。 况且我们人多势众,能出的意外早都有了相对的部署,现在要的就是镇定,轻松一点反而能提高人的注意力。 不过何经理走在我身后,我一直听见他牙齿打战的声音,心说这家伙身肥头小的样子,天生就是心智不全,能干好本职工作就不错了,还到这里来岂不是专拖后腿? 还这么想着呢,果然听见身后咚的一声,转头就看见何经理跪在田埂上作呕,“对不起金小姐,我真受不了了,我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尸体” 金小姐脸色不愉:“要吐快往旁边吐去,搞在这中间真恶心!” 彪叔却笑了:“哈哈,这水里的可都是饿死鬼哟,你吐到水里,莫不是想把他们引上来?”停了一下正色道:“我们搞工程的,挖出几具尸体也算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说不定哪天你也会背着个麻袋到这里来埋人呢。” 何经理脸色发白,“怎么可能?” 保镖哼了一声:“那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埋人,人家就来埋你” 金小姐打断道:“彪叔,你别吓他。我们继续走,就快过去了。小何,你好了没?”何经理强忍走了几步:“我没没事了,金小姐我平时其实挺胆大的,不知道怎么到这里就” 我不禁摇头,按理说他一个信息公关部经理,能被叫来参加秘密行动已经很够意思了。但就这表现,新任一把手还没上台,他就开始掉链子了。又走了一会,我觉得双眼有点发花,便停下揉了揉。电筒的光线会影响视觉,照到的地方特别亮,但没照到的就特别暗,人眼挺不适应这种光线的反差,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火把还更好用,但事先又没配备。 我停下来也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后面却有人趁机抓住我衣角。我挺火的,因为这姓张的我刚明明看见他抹了嘴巴没洗手:“何经理,你这样我怎么走道啊。”何经理说他腿有点发软。 我说:“你一只手搭在我身上就好,这样抓着我也不方便啊。” 何经理说:“我不但想抓你,我还想骑你呢,你背着我,行么?”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1章 活埋 说着另一只手又抓我手臂。我拿他没法,只得在心中伺候他祖宗十八代,你好歹年薪几十万的人,现在来蹭我这月光族,好意思么? 过了一会,我觉得手臂上怎么有点发麻,好像不对劲。回头手电一照:只见一只白生生的膀子吊在我的手臂上,我心里发寒:莫非是我眼花了?赶紧闭了闭眼,睁开来再看,一下我就炸毛了。 这就是一根光膀子,连肩膀都不带。那种白色跟水塘里尸体的肉色一模一样,还滴着水,五只手指就箍在我的二头肌上! 我大叫一声,把手拼命一甩。“啪“的一声,感觉拳头碰到什么东西,接着一个庞大的躯干就顺着我的挥手跌下了水塘。 我回过神来,发现手臂上的膀子已经被我甩脱了。但心里也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何经理给我顺手的一拳给挥到水里去了!我看见后面的彪叔一脸突兀的表情,可能在想这小子不料这么彪悍,一言不合就把人给撂水里去了。 我这时也来不及解释,刚想要去拉水里的何经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忙问一脸惊诧的彪叔:“金颜儿呢?” 我刚刚明明记得,我身后跟着何经理,然后是金颜儿,后面才是彪叔的啊。怎么现在直接就跟彪叔照面了? 彪叔被我一言点醒,也忙问:“对啊,颜儿呢?”我忙掉头去看水里,只见何经理长大的身躯在水里直扑腾,旁边的裸尸都被他踢了开去,而在他左手边半米处,有一团清秀的黑发正飘散在水面。金颜儿就是黑发大辫子,莫非也掉进水里去了?我回想刚才的情形,我是被一只断手惊出鸟来,于是急忙要甩脱那手,然后顺带把何经理扇水里去了。但没金颜儿什么事呀,莫非何经理落水时出于自我保护,把金颜儿也带下去了?但就发生在面前,这彪叔也没看见?身为一个保镖,这失误也太低级了。 我心里挺自责的。何经理的感受我倒是毫不理会,但金颜儿人家毕竟是娇滴滴的大姑娘,而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人多少总有点洁癖,在这泡了几十年的死人水里去滚过一圈,以后还不得记恨我一辈子 彪叔赶紧指挥救人,我这边离何经理比较近,于是把手伸过去。水面离坝埂也就六七十公分,我手一伸下去,何经理就够到了。我心思也没在他身上,忙看金颜儿那边。 彪叔伸手想去够,但金颜儿已经整个人沉下去了,水面上一缕青丝缓缓地下沉。 大家手边都没趁手的家伙,在那看着干发急。 我水性不是很好,但看看旁边也没人往下跳,心想再犹豫就来不及了,正要甩开何经理往下跳,突然队伍后边一个又黑又矮的身影窜出来,一个扑通栽进了水里。 我心里踏实了,黑蛮从小就是在水里长大的,抓鱼都只要空手,他下去也就保险了。 心想这家伙真是金颜儿的忠实粉丝啊,为了这女人我看他连命都能赔上。 我把何经理拉上来,跟他道了歉,这家伙好像被吓傻了,也没说什么。不过我也没空理他,我盯着水面,这时里面的浮尸什么的倒是吸引不了我的注意了。 隔三差五两三个水泡冒上来,过了一会,什么响动也没有了。我看见大家都在翻手机看时间,心情也沉重起来:这下去都两三分钟了,咋还不冒泡啊? 又过了一会,水面上还是一丝波澜也没有,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再看看表,心想再等十五秒,不行我也要下去了,黑蛮的闭气技术是一流的,12岁时就能够闭到一分半钟,现在可能有些长进,但如今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人类的极限了。 黑蛮可是我的干儿子,从小就认了亲的,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妈还能饶了我啊。 这时水面浮起水涌子,接着一个敦实的身材浮出水面。 我心稍定,忙给他拍背顺气。他肺里的水还没有完全排出来,这么呼气有可能把自己溺毙的。 彪叔抓着他衣服,一脸的气急败坏:“颜儿呢?下面什么情况?” 黑蛮又吐出一口水,看表情已经完全虚脱了,半天才说出几个字。不过这几个字让大家全都懵了,他说:“被被抓走了。” 彪叔怔了怔,上去直接扇了个耳光:“你还清醒的?什么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 我心里挺不平的,刚刚你他娘的自己咋不跳下去救啊,现在志愿者上来了,你就这么对他?现在过去这么久了,该死也都死硬了,急有个毛用? 我把彪叔的手推开,给黑蛮揉了几下胸部,“慢慢说,下面什么情况?” 黑蛮上气不接下气:“下面有有,把金小姐拉下去我拉不过他。”我听得一头雾水,“下面有什么,你说清楚点儿!”但黑蛮说完这句居然晕过去了。 大家愣了一会,彪叔突然想起件事,问我:“对了,你刚才发什么疯?” 我就把那膀子的事说了,屠刀佛和卡哇伊也证实,刚才确实看见一只光秃秃的膀子掉水里去了。 彪叔有点纳闷:“一根膀子,一根光膀子怎么上岸的,还抓着你,这是怎么回事情?”我说我也不知道啊。 就这样愣了一二十秒钟,我发现大家脸色都有点发青,就说:“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救人吧。” 彪叔说对,“咱们没装备,派人下去救是不可能了。恩,这里没信号,老邓,你快上去,打给张律师让他安排救援队来。老邓,老邓?” 我们都往队伍最后看去,包谷邓是安排在最后收尾的,但现在哪儿有他的影子?这时听见入口隧道处那边传来一声叫骂:“的,谁把出口都封了!” 一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凛,忙沿着原路退回去。 退回的速度比来时快得多了,我们来到隧道出口处,看见里面六七米远处,一人背对着我们呆呆地站立着,手中的手电光停留在面前的土堆上。 这人正是包谷邓,我们看他手电照着的位置,一下子如堕冰窟:原本应该是幽深的通道,现在竟被灌满了混凝土。 大家抢着进去看,但越看得仔细越让人绝望。 这混凝土显然是从上面的桩基口倒下来的,然后顺着隧道往里蔓延。混凝土并不是好的流体,加之本身就有结块的倾向,流到一半就形成了个斜坡把出口堵住了,这手笔让我想起了早先的4号桩基口,也是一个套路,只不过上次只是封口,这次成了活埋。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2章 脚印 “还是那伙人!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彪叔脸上的表情已不知是惊慌还是愤怒,此刻也是没了主意。 屠刀佛建议说上面不是还留了个人吗。 彪叔骂道:“人家搅拌泵都开到头上了,还留个屁的人呀!你也是混过的人,人家要活埋下面的十几口人,还会在上面留活口吗?”骂了一阵,好像看那杀马特不顺眼,“你!还愣着干嘛,不是带了铲子吗?给我挖,就算手挖断了也给老子搞条路出来!” 两个杀马特从旅行包里拿出铲子开挖,大家都退出隧道。 我拿出手机,发现这里一格的信号也没有。 我把背上的黑蛮放地上,这家伙还没醒,我摸摸他鼻息,知道他还活着,心里倒是有点羡慕:现在这情况真有点悬了,这家伙要是就这么睡着死了,可比咱们要幸运得多了。 此时大家都试图用手机求救,但一个个的情绪都从焦急,慢慢变得失望,最后到绝望。 包谷邓突然发怒道:“挖!还挖个屁,现在你就算变成条蚯蚓也钻过不去!瞎几把指挥。” 彪叔说:“你奶奶的就你知道水泥会发硬?我还知道老二会发硬呢,这不是老板常说的,叫做那个拿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换百分之一的希望吗?那两个崽子啥用没有,就让他们努力去,这钱是白挣的?” 包谷邓回怼:“瞧你那酸样,还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换百分之一的希望?老彪你干了一辈子的保镖,颜儿在你面前也能失踪?搞了好几天的预案,现在又被人家捅了子。还有,这招的是啥破团队啊,毫无组织纪律性,自己人还能把自己人搞水里。你呀,你一辈子就干不成一件事!” 彪叔哪是个善辈,听了这话直接就炸毛了,我们赶紧上前拉住。他嘴里还不依不饶:“你他娘的倒是个好货?你刚才干么老掉在最后面,是方便跑路吧,颜儿落水了第一个跑的就是你,这又怎么说?你看我不得劲,老子还早看你不顺了” 包谷邓看彪叔毛了也有点虚,自个儿跑在一边生闷气。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两个杀马特过了一会也出了隧道,说干不动了。 这时候黑蛮醒了,问:“金小姐救上来么?” 我摇摇头,黑蛮看我的反应,神色有点黯然。我想想刚才的情况,下面是不是有出路,于是问他。“下面是什么情况,你刚才说有,有什么” 他情况好了点,坐起来,但听我问了这句话后,黑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特别难看,闷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下面有鬼!” 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处境,说这些合不合适,不过看我们都不动声色,以为不相信他,又说:“真的,那个人拖着金小姐下去了,你知道他身上穿着什么”压低了声音:“穿着厨师衣服。” 我心中一凛:看来这家伙被水泡傻了。 空先生却疑惑道:“厨师衣服?是不是医院里白大褂那种?” 黑蛮点点头。 老空喃喃自语:“白大褂?精神病院倒是和几十年前的老疙瘩联系起来了。” 老空虽然对鬼神有信仰,但严格意义上来其实是个唯物主义者。我听他这么说,不禁有点汗毛直竖:这要往三十多年前失火的医院去分析的话,就成了个灵异事件了。说实话,来之前我还真没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虽然说才刚见了个什么劳什子的行尸,但这还可以从生物学方面解释,但鬼魂什么的又另当别论。 彪叔抽了根烟:“颜儿,哎可惜了,不过也没法子嗄。现在别扯什么厨子白大褂什么的,祸乱军心。而且也是弃车保帅的时候了。咱们合计合计,看有什么能行的方案,我来做个总的调度,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包谷邓怼他:“还弃车保帅呢,谁是车谁是帅都没搞清楚,金小姐是车你是帅么,我看你连个过河卒都不如。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剩下半条命,咱也就说开了。唉你别急,别上头。老彪,要说到玩勇斗狠,那是你有一套,但要说到指挥调度,那真不是你强项。当年我们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人,别人都去拓展业务了,为公司开辟疆域,怎么就你还在他身边当跟班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真需要你这样的保镖?笑话!说点实心的,像你这样行为乖张的人物,不给老板拖仇恨已经不错了。现在是生死关头,你要当龙头,那是跟大家过不去呀!” 彪叔反驳:“我呸!老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又是什么货色” 包谷邓说:“总之我不赞成你来领头。最近我学了成功学,知道人生不怕重来,就怕没有将来,要是你来带头,咱们这伙人统统都要栽在这里,过去现在未来就要全部出脱。你也不要争,我这个人善于发扬民主,每天管几百个工人可不像你天天坐在小黑屋等电话。这样吧,我提议木老师带头,大家说怎么样?” 彪叔这时倒挺冷静的,说:“怎样都行,只要能出去。木老师,你意见咋样?” 木老师却在那自顾自地观摩看墙壁上的花纹,也没有表态。 这时候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听这声音也不用提了,准是那个叫什么卡哇伊的小屁孩。这两个倒霉孩子老是添乱,大家此时心情跌入低谷也不想理他。 屠刀佛点上根烟抽了一口,说:“好吧,你又叫了。你能为你这叫声作个合理的解释么?”卡哇伊把他的烟夺过来扔到地上踏熄了,说:“这是我正常的应激反应好吗?这里的氧气都被你吸光了,不准抽!你看这里不对劲。你看这地上”屠刀佛很不满地说:“我没兴趣看,对对,地上有根金条,你捡去吧,我没意见。” 卡哇伊说指着地下说:“不是的,你看这里” 屠刀佛说:“你们别理他,这人神神道道惯了,让他安静一会就好了。” 卡哇伊的声音倒不像开玩笑,我们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我倒没什么发现,抬头一看,却见老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说:“老空,发现了什么?” 空先生说这么明显,你看不见吗?我再看了一遍:“这就是些脚印而已呀,这是黄泥地,脚印是难免的吧。那,这印子就是你留下的,你那双闷骚的阿甘鞋。”我朝地上一指。 包谷邓也围过来说:“别整得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空先生把手指向旁边,说:“你们看那里。”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仔细一分辨,不禁背心里有点发凉。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脚印。但问题在于,这是一个光脚的脚印,而且,这印子踩在另一只运动鞋的鞋印上,说明,这是在我们往尸田那边走的时候有人留下来的。大家这时候也都看出来了,于是互相去望对方的脚,想找出到底是谁没穿鞋,最后眼光停留在一个穿着木屐的人身上。 弥太郎说:“别看了,你们大天朝物产富饶,还能有人没穿鞋?我是返古派,不过,我的木鞋也是有印的。”说着把脚翻过来,大家看他鞋底,确实是有樱花纹路。 屠刀佛拿电筒一照,说:“这里还有一个,这里还有”大家顺着他手电光的引导,又看到两三个光脚脚印,这印子前宽后窄,脚掌和脚跟很明显,看来这个不喜欢穿鞋的家伙是朝东北角走去了。 电筒光顺着往前,照到一条古式的雕花凳子,凳子上坐着位正襟危坐的干尸,看来脖子已经断了,头耷拉着歪在一边。 大家虚惊一场,发现这就是一开始进来看到的那位“祖师”。 屠刀佛疑惑道:“是这位爷起来散了个步?”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3章 平安符 包谷邓说:“散你个麻皮,你看人家是穿着鞋的。咦你看他后面,手电往后,往后” 大家一看,不禁都有点头皮发麻。只见古式凳子背后,靠墙站立着一具全身裸的男体,身躯奇大,全身散发着腐败的暗红色,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来,这已经不是个活人了。 但让我们惊奇的是,这具腐尸居然挺眼熟的。 只见他肥头大耳,额上贴着符咒,腰间还挂着根骚包的红绳,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先前在3号桩基口遇见的那只吗? 起先还以为这家伙被木老师跟老空联手镇住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在这里。 木老师跟空先生对望一眼,眼神里都是疑惑不解。 我突然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抓我的手,旁边一看,原来是卡哇伊,这小子被吓得站不稳了,一只手全是冷汗。心想这人不但娘娘腔,手也生得又细又软。这人我倒不讨厌,于是也抓紧他表示鼓励。 彪叔捂着胸口:“奶奶的,老头的苦胆都被你吓破了!我眼睛没看错吧,木老师,这是先前那只吗?” 木老师还没回答,只听旁边卡哇伊又尖叫道:“死不要脸的,你往人家哪儿照呢?”我转头去看尸身,原来屠刀佛把光打到人家下半身去了,正中目标。 屠刀佛嬉皮笑脸地说:“这大叔把手放那话儿上,我在监督他有没有在自卫,说着又收回手电照到自己脸上,在那扮吊死鬼。 何经理坐在地上仍然感觉坐不住,感觉背后有个人,于是干脆就靠在那人的大腿上,颤声道:“这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 这人却是彪叔,彪叔苦笑:“是死的。不过要是比跳第八套青少年广播体操,你肯定跳不过他。”转头问:“道长,现在怎么办?” 木老师疑惑道:“这个我也有点不懂了,你看这个死者郁郁而立,明明就是个行尸。行尸在古时叫做“死不吊气”。人在生之时有七情六欲,死后尸体腐化,但情愫却不湮灭。人死之前一般双眼微闭,嘴巴张开,吐出最后一口气,这才走得安稳痛快。入殓师给死者整理仪容时,首先要确保的也是这一点。而行尸呢,则偏偏是多了这一口气。别怕,这家伙应该没什么凶性了。不过刚刚我跟那位空大师,已经给它下了厉害的禁制,按理是不该再起来了” 包谷邓打断道:“道长,你说这么悬浮的东西咱也不懂,大概就是相当于你们把它点了穴,然后它自己解了穴又跑到这里来了?但我就纳闷了,它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跟着咱干嘛呀,东边十里地就是花花世界的大城市,它咋不去那里找点乐子?” 木老师眉头紧皱,看来也是疑惑不解。 包谷邓用手电去晃它眼睛,这家伙对光线有点敏感,但并不怕,眯着眼瞅着我们这边。包谷邓疑惑道:“你们看它眨巴眨巴的,是在干嘛?” 屠刀佛却在旁边插话:“个人意见,他好像在抛媚眼”说着转向我,“这位哥,他好像看上你了。” 于是大家一起向我投射注目礼。 其实不需要他说,我也发觉这个行尸一直在朝我瞟。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老空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这位死者朋友的历史只有他才完全知道。于是说:“空先生,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空先生却朝我打了个眼色,说:“我赞同那位的意见。”屠刀佛看了空先生一眼,表示感激。我寻思老空这个眼色的含义,好像不愿意别人知道死者的来龙去脉的,这说不通呀,都到这地步了,不是应该坦诚相见齐心协力才能找到出路吗?不知怎么的,空先生自进来后就一直不发言,虽然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但他现在不是闷骚而是发呆了,难道说那位木老师的功力太深,完全被他的气场压住了? 彪叔有点犯疑:“不对呀,这尸体好像阴魂不散似的老跟着咱们,会不会跟那帮人一伙的?把咱们活埋了还不放心,派个这样的下来监视咱们。” 木老师摇摇头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要说监视那是不可能的,这瘟头失了心智,智力就跟三岁小儿一般。”来回踱了两步,好像犹疑不定,又看向我,“小哥,凭良心讲,这人生前你认识么?”说着指着那行尸。 我连忙摇了摇头,嘿嘿,爷还真没撒谎,这人生前不认识,死了我才认识的。 木老师说:“这就奇了,素不相识,他又为啥要跟着你?”我听得吓了一跳,脱口道:“跟着我?”但我这话一说出口,却听见的是“跟着他?”。原来大家都被木老师这结论吓傻了,都异口同声地说“跟着他?”倒把我的声音都盖住了。 木老师点头道:“所谓行尸有情,并不是一句空话。它要去的地方,必定有它所眷恋的东西,这跟鲑鱼回游,狐死首丘是一个道理。但现在,他又跟这小哥又素不相识,这可让人费解了。” 听他这么说着,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大家都望着我,于是从包里摸出一个香包:“大概是这东西的关系吧,刚才从3号那边捡到的。” 这是个平安符,上次那个农妇叫老空帮她找老公,在坟地上失落的。老空叫我代他收这,却一直没时间还回去。但现在也没法说明它的出处了,只好说是在3号那边捡到的。这也是在替老空圆谎。 木老师把平安符接过去查看,一面写着“安”,另一面是个“贝”字。看见行尸果然盯着那只平安符,失笑道:“对了,这样就画圆了。这瘟头看来是有个娃娃,这就是他娃娃的东西。行尸没了心智,嗅觉听觉却只有更加的灵敏,它一定嗅到了你身上香包的味道。” 我忙要把那平安符丢掉,木老师笑说:“没用的,行尸没了心智,记忆只有格外深刻,只怕他以后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别怕,它现在没有危险性,古书里记载有恶道人养行尸当保镖的,行尸护起主来,比藏獒还忠心!现在你可是它的宝贝娃娃,免费享受全天724保护,哈哈。”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4章 一坨 我忙要把那平安符丢掉,木老师笑说:“没用的,行尸没了心智,记忆只有格外深刻,只怕他以后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别怕,它现在没有危险性,古书里记载有恶道人养行尸当保镖的,行尸护起主来,比藏獒还忠心!现在你可是它的宝贝娃娃,免费享受全天724保护,哈哈。” 我有点哭笑不得,忙问:“木老师,你说它一辈子都记得它到底能活多久?我可不想有个这样的一直惦着我。这种东西,不是出来活动下就又得躺回棺材里,然后睡个百八十年再出来的吗?” 木老师失笑道:“你那是僵尸片!这种东西,你说它是死的,它又能走能动;你说它是活物,它实际上又已经死了。四个字来概括,它就是肉身不灭,你说它能活多久?”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那行尸跟前,然后朝我招招手,意思教我过去。 我看见那行尸好像要朝我又好像怕人,一直不敢挪动步子。我心下有些犹豫,于是朝空先生张了一眼,老空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我走过去,木老师捏了个法师诀,开始步罡踏斗。热了一会儿身,又看了空先生一眼,好像有点忌讳,突然大声说:“热菜来了,这回是限制级,想练胆的就把手电开着。” 他说完这话,这地方一下子就进入了完全的黑暗。看来大家都已经审美疲劳,不想再多看到令人不适的东西了。我感觉到木先生过来握着我的手,把我拉着站到行尸面前,然后在我两边肩膀各点了两点,然后就没我事了。过了一会,他把手电打亮,我看见那行尸已经面壁蹲在了地上,前后额和身上都挂满了黄纸。木先生把一根尺把长的东西放进了衣袖里,也没看清究竟是什么。 感觉这个科仪挺干净的,他唬大家说是限制级,怕是不愿意别人偷学了他的手法。 木老师说:“好了,只要没人碰它,这瘟头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现在的情况,要想原路退回那是不可能了,但这里的建筑暗含九宫八卦,格局庞大,我们眼前看到的,应该只是地宫的一角而已。” 包谷邓说:“木老师,你看出了啥?” 木老师说:“这个是古代建筑是大概率的了,至于什么医院地下室之类的,暂时都排除掉,以免误导。古代修建这么大规模的地下建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陵墓,一是战争时期的逃生通道,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都是一处临时的埋尸点而已。要想找到出入口,非往里面走不可。但我感觉往里走也是死路,那说明这里是有玄机的了。当年破四旧我也是下过地的人,以我的经验,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机关暗道,但两条路都不把稳。” 彪叔说:“水路就放在最后考虑吧,咱们又没有潜水设备,况且下面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死就死求算了,要是在水里出了什么差错,跟这帮光溜溜的道士做邻居,恐怕我是消受不起。”然后建议说把那行尸给倒点汽油,人道毁灭了,以免夜长梦多。 木老师不同意,说这样做有违天道。 一行人再次沿着尸田走过去,这次没出任何意外,但过去后,发现这里除了几个平台,什么也没有。地上同样是些陶罐瓦片,和积年的灰尘。 大家补给整顿了一会,我吃了点饼干感觉体力恢复了,心情经过刚才死寂般的压抑,也不再那么低落。 包谷邓就问彪叔:“老彪,现在咱们这情况,颜儿也没了。咱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以跟俺说说了吧。” 彪叔就在这猪圈大的地方四处查看,也不理他,包谷邓又说:“老板知道你嘴巴紧,很多事都安排你一个人去办。不过咱们集团内部有些什么门道,我大抵还是知道一些,老板他都已经现在这情况,你得赶紧把这里的秘密说出来,大家都开诚布公,说不定还能有点路子” 彪叔嘿嘿笑了两声:“一开始我都没说,现在还能说么?这里这么多小处男,白花花的人生才开了个头,人家都没急你急个鸟呢。你都立秋了”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随即蹲下身子,好像有什么发现。 大家都望向他,彪叔站起身,脸色诧异:“你们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都过去看,空先生笑道:“原来是黄白之物。” 彪叔笑道:“还是热的。恩,看来老头这几十年的活计没拉下啊,不然这线索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唉,你们一个个乍一看精似鬼,到临头还不如我这老眼昏花。” 我想什么黄白之物,现在黄金放在我面前老子也没兴趣。分开众人往里一凑,一股骚臭扑面而来。 这角落里居然平躺着一坨翔。 在这种地方找到一坨翔,这发现可真的是挺大的。 彪叔发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精神头也就上来了,说:“姜还是老的辣,你们年轻人可不要不服气。这坨东西可不简单啦,以我的意见,有人把这里当做卫生间了,但他是怎么过来的呢?水里就算可以出入,他不可能每次想方便都先潜个水,除非他是个水鬼!” 说到鬼,大家都是一愣。 彪叔忙补充:“这也不可能是鬼啦,没听说过鬼还需要方便的。我看咱们也不要往怪力乱神那方面扯,把自己给唬住了。也许这就是个乞丐什么的,在附近搭了个棚做窝,又凑巧发现了这处地宫,就当做自家后花园了。” 我想还真有这么一说,河阳市虽然是精神文明级大市,但乞丐确实不少,眼下这里是密迩城郊,确实是叫花子的乐园。 包谷邓冷笑道:“发现一坨翔,你就吹个半天,要是发现一根毛,你不是要开记者会了?说了那么多,这坨翔个究竟哪儿来的?” 彪叔指着面前的墙壁:“就这,肯定是有一处机关!”说着望向我,“喂,三只手大师,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刚才你害俺被人家数落,现在露两手,给俺争争气。”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5章 机关墙 彪叔口中的三只手大师就是指我吧,而且听他口气,找我入伙还是出自他的主意。 我倒挺乐意做这事的。 老爸虽然不鼓励,但自身对家学是挺有兴趣的。后来我特意到陕西秦陵,法门寺等地宫游览过,就是为了见识下老祖宗的机关奥术。但到了点子前,就一条“游客止步”的横幅拉上,并有专人把守。官方也不含糊,涉及重大历史机密的都是不能随意游览的。看得我直牙痒痒。 现在,倒是难得的实战机会。 我走过去一看,感觉这地方还真有点蹊跷。 我说:“把手电灭一下。”自己却打开电筒,把电筒捂在手上,这样就只剩穿透我手掌的那点肉色光圈了。 我捧着这点光圈,缓慢地在面前的石壁上过了一遍,心下立时雪亮:这里还真是个庙! 所谓“庙”乃是行话,指的是这地方属于“历史遗留”。具体就是指古代由于战争或者其他原因留下的机关陷阱c阵法迷宫等,以前的老把式们都这么叫。 现在像云南石门关这些地方,游人经常还能见到现成的“历史遗留”,或者是半张石工,或者是水轮插销。像二战时期搞的掩体c埋地雷这些,再过五百年也就成了“庙”,因为到时候回头看现在的技术水平,也属于“远古科技”了。 只不过掩体是要让雷达看不出来,伪装得越好,掩体水平就越高。但“庙”则不同,古时的机关术士都挺骚包的,埋了个“庙”要是人家看不出来,好像反而显得他手段不够高级。 所以一般会留点“幌子”在那里,对头见了便可以斗法,相互切磋。而友方见了则知道这里有危险,或者有暗道。 当然这样做也有战术上的考虑,有时来不及做庙,便做个“幌子”在那里,实实虚虚迷惑敌人。 我留心看这面石壁,发现左上角有一块闪着紫红色,接着又在其他地方陆续有发现。 在老物件里,紫色可是大有来头的。紫色自古就是帝王的象征,帝王称为“紫微星”,皇城称为“紫禁城”,皇宫则称为“紫台”。而在道家来看,紫色同样极为尊贵,有紫气东来,紫衣绶带之说。 紫色一共有5处。我心下突然觉得纳罕,于是退了一步:这位置似乎不对啊。 我再退了一步,这5点轮廓清晰起来,这下终于想起:前两天在网上搜到的博客插图,令牌上面不就是这样的5点星么?我认真核对,乾,卯,辰,离,申,五位星图,各个点的位置还真的分毫不差。 我心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幌子”? 但立即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机关术士喜欢用的“幌子”一般是半截香烛,铜钱或者是动物血液之类,绝不会把门派符号绘在禁区。而且这既然是条死路,也并不需要“幌子”作为掩护。 这时我留意到石壁的乾位上有一处小小的凸起,似乎与众不同。其实这里的石壁被地下水腐蚀得很严重,墙面都起了皮,加上白蚁等小动物长期在里面钻营,几乎触手即朽。我把手电打亮凑近了看,发现这处凸起居然有细微的金属光泽。 我心说有门啊,立即把这凸起周围的朽泥都抹去,发现这竟是一颗有小半圆露在外面的青铜弹珠。 弹珠镶嵌在石壁里,跟石壁表面的接口相当细微,契合度之高几乎达到了现代化机械加工水平。这说明两点,一是石壁上这个孔是打磨过的,而且工匠的水平相当高。二是石质有相当高的石英成分,不然无法雕琢,很可能是玉矿的底料做的。 从这两点,就能看出该处地宫绝对是大手笔。我们目前所见,恐怕只是管中窥豹而已。 彪叔在一旁等得不耐:“三只手大师,有什么斩获?”我点点头,这时也不容我再去联想,于是伸指朝弹珠弹去,指间上的回力说明里面是连着机簧的,我胡乱按了几下,周围并没有任何动静。 黑蛮却走过来,说:“干保保,你有一条短信。”我呆了呆:“你的手机有信号?” 黑蛮摇摇头:“可能是刚才在上面收到的,是你三爸回的短信。”我拿过来一看,上面有几行字: 烧掉,立刻烧掉,这东西邪得很!带在身边可能大祸临头! 意思是要我烧掉那个玉螳螂,我有点哭笑不得,这可真是迟来的爱啊。 我再检查了一遍石壁,确认这里是唯一的关窍。这时我突然想起博客里面有口号:三长两短,两短三长,入我黄教,逃脱轮回。我在心中默数三长两短,于是按了三下重的,又按了两下轻的,并没有反应。我继续再按两下轻的,然后三下重的。这回晃的一声,把我翻过去了。心想糟糕,光想着这是个通道,万一是个陷阱不是就毕业了? 地宫中的每一个机关都是弥足珍贵,在古代,生产力不发达,完全靠着能工巧匠的智慧和手艺,每制作一个机关恐怕都是成年累月的积累。古时候没有计算机帮助计算,也没有高精度量具,要根据地势设计机关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良品率相当低,小小的一个机关,可能已经是多次试错后的幸存品,算上浪费的材料,成本翻了数倍。 地宫中的机关并不用于军事,因此只有两个用途,要么逃命,要么害命。 我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突然啪的一声,胸口散架一样的疼,心想这可真念错了,这明明是三清祖师的地盘,怎么念他对头的咒语。 我趴在地上歇了好几息,听听没有后续动作,这才舒了口气。仰起头正想摸摸手电在哪,但没想一睁眼却眼前一亮。 这里居然有亮光。 我拍拍身上的泥巴爬起来,心里预感到不妙,在繁华大都市的地下,居然有这么一处诡秘的所在,这实在让人心里觉得怪异。 现代人习惯了都市生活,与自然抗争搏斗的意识已经非常薄弱了,我现在身处险境又离了群,心里那是七上八下。 借着微弱的灯光,想搞清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位置,而眼前的东西却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6章 日记 这是一间开阔的石室,大概有二三十个平方,地上铺着青砖,看工艺是非常古旧的东西了。这些青砖的颜色差异不大,但是光泽度应该不同,整个的看起来,地上像是一张蕴有古意的印象画,这样的图形我有点儿印象,但已经记不得在哪儿见过了。四周的墙面也是用很魅惑的石材铺成,让人无法判断光源所在地。墙面上都是壁画,但在这样的光线下,很难看清到底画的是什么。地上散乱地放置着一些陶罐和瓷器,还有很多是我不认得的器皿,都是古物。 这么一来这里就是一处古代的地宫,这是毫无疑问了。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着,石室中央了放置了一只巨大的青铜鼎,上面的文字斑驳,显得非常的古老了。我看到鼎的侧面绘着什么图形,而且从我这里看来,越往鼎的边缘反而图形越清晰,心想那里莫不是光源?于是绕着鼎转过去,没想到脚下一滑,摔了个仰面朝天。 这一摔不要紧,我眼睛刚睁开就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没吐出来:这穹顶上竟是整一个倒挂的太极。风水先生一般都会说太极图能驱邪,旺风水,但这么一个太极压在顶上,非常的不舒服。 这里透着邪乎,我暗暗提醒自己打起精神,随便出点什么状况,可能就要毕业了。 我又环顾四周,以我从小耳濡目染所有的宗教知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这里应该是古代道家的一间练功室,或者是丹房。 翻身起来,寻找刚才绊倒我的罪魁祸首,拾起来一看不禁笑了,这居然是一个钢笔帽。 这大概是七八十年代的东西,笔身上刻着“永生”两个篆字,比我小时候用的那种样式还老。我心中一动,连忙绕到鼎后,看到眼前的摆设后,心中一喜: 鼎上搭了一块案板,案板上摆放着一盏油灯c半碗清水,和厚厚的一沓笔记本。 案板上一尘不染,整理得非常干净。 我心里暗暗有点激动,有门啊,果然是有人,彪叔的推测没有错。这回有救了! 现代社会经常有这种情况,厌世的人抛妻弃子,跑到山里某个洞穴隐居,只偶尔出来买点柴米油盐。老美也经常这么干,有些美国中年人领着国家的救济,然后就在废弃的涵洞里打地铺听广播过日子,隔三岔五还出去表演点行为艺术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且这些人还有很多是高等知识分子。据说这是一种高级社会发展综合征,可见人类社会越发达,也并非全是好事。 当然,彪叔猜测的叫花子误打误撞发现这地方也是大概率事件。但这里并没有发现床单内裤什么的,如果是叫花,看来也是个有条理的叫花子,把这里专门当书房了。 左手边有道石门,看起来黑幽幽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并没有兴趣去探路。 既然燃着灯,说明主人随时会回来。我这时想到老空他们还在另一边的石田里,于是决定先帮他们开门,但这次墙壁掉了个面,我却无论如何没找到触发点,挫败了一阵,继续回到点灯的案板前面。 我决定翻翻桌上的笔记本。 内容是写的是日记,但这人的文字水平显然不怎么样,每天就是起床,吃饭,睡觉,基本不超过三十个字,连小学生的日记都比他丰富的多。 偶尔有变化,会写什么捕鼠,喂食之类,也是极其简略。没有留日期,而在原本留日期的地方则署上:第顿。 我有点迷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又翻了几页之后,终于搞清楚了,因为这次留的是:第7168顿饭。 我把笔记本合上,感觉真是要笑喷了。 该叫花的文章不但以吃喝拉撒为主题,连章节都以多少顿饭为分断,感觉真是叫花文学界不朽的篇章了。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心中一寒,想到一个问题,赶忙继续翻看手上的笔记本。一连翻了几十页,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我想翻看的内容是该叫花出去讨饭的记录,因为就他这清水白菜般的生活来看,讨饭应该算是大事件了,没有理由不记录下来的。 我又连翻了一百多页,仍然没有,这人的生活,好像就是一直住在这地底下,从没有出去过的! 我偶然翻到一页纸上又附了一张小纸条,连忙展开来看,但上面也没有记载讨饭的内容,而是只写了几个字:“左手边墙上,注意!”我扭头看去,发现这面墙上挂了几张年代很古旧的年画,内容就是几个光膀子圆脸的送财童子,穿着肚兜和项圈,都是七八十年代喜闻乐见的题材。 再翻几页,又是一张条子,上面写着:它饿了。 我无法理解,于是把这一沓的笔记本抱开来,翻出最老的几本笔记。但是这几本的纸质腐蚀得非常厉害,几乎无法辨明字迹。 纸页夹层里我找到一枚袖章,纹着黄线的五角星;还翻到一张老照片,锈蚀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了。 我翻了好几分钟,才找到一篇能看见字的,而且这篇的笔迹还非常潦草,上面写着: 已经有十年?二十年?时间在这里,毫无用处。这样的日子,还要忍耐多久?璧城,啊,璧城,你去哪儿了,在从前,你这样的病人让碎了心,而现在,我多怀念你,再陪我说会儿疯话有多好。你把脸盆当帽子,把窝窝头当球踢,每次恼我了,就躲到床下不吃饭 一瞬间,我全身都是冰凉,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人还真的在这里困了几十年! 我也想到他为什么要以多少顿饭为分断了,因为这里根本就不见天日,哪儿来的日期? 一瞬间我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前车之鉴是:有人已经在这里困了几十年,就算老空他们等下过来了,我们多了几倍的人,又能找到出路吗?就算有什么机关暗道,但年代这么久远,地层的移动c零件的锈蚀,都会让原来的活路变成死路!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刚才人多时还不觉得,但现在独自一人,绝望的感觉袭来,我突然感觉到生死的分量,无穷的懊悔一下子把我的脑子都抽空了,眼前像是挂起了黑幕,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渐渐的能思考,耳边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一声轻微的咳嗽。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7章 素食鼠 我忙转头,发现地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这东西很机灵,转头就跑掉了,原来是一只老鼠。 这时候,我又听见一声咳嗽,声音就来自我左边,感觉非常近。我心中哇凉哇凉的,再一转头,有点呆了。 因为我看见一个穿着肚兜的小胖娃,就这样轻飘飘地浮在半空,离我也就半米远。 我以为眼花了,忙揉揉眼,这回看真切了,靠,哪儿是什么小胖娃,只是一幅年画而已,在这种光线下特别显真而已。 我心中一动,忙伸头去看左边墙上,那不,墙上的年画果然都不见了。几个小胖娃缓缓地朝我飘过来,姿势异常的诡异! 我一下就炸毛了,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虽然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但此时这个地宫里的气氛已经诡异到了极点。 我强制自己千万不能慌,绝对不能乱了分寸,但就是无法冷静下来。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十几分钟,刚想停下来,却又听见身后几声咳嗽,此起彼伏的,显然赶得正欢。 你大爷的,几张破画是不,逼急了看不把你给撕了,大爷我还正缺手纸呢!心下不断给自己鼓气,奈何胆气仍然不壮,我瞥见旁边有个涵洞,心想躲一躲,要是你还追过来,我就跟你拼了。 把包里掏了掏,没发现什么可以一战的武器,只好拿把螺丝刀权当备用。 我进去之后,猫好身子,这时能够思维一下了。 我试着在脑海中搜索相关方面的经历,记得小时候靳家有个表叔,辈分上算是空先生的叔父。在祠堂里专门做扎纸人的,他做的童男童女还是灵屋纸马都卖的很贵,据说有凌晨时分经过扎纸店的人,有时会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有时还会有哭声。客人买回扎纸人,要是当夜不烧掉,第二天就会满屋子都是脚印。 我把火机拿在手里,心想万一不行就用火攻。 我等了一会,咳嗽声半天也没响了,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有点后悔,因为我想起恐怖片的基本套路就是,一躲到小黑屋就必然出状况。 刚这么想,四周突然就响起了一片的咳嗽声。我一时间头皮发麻,心中暗骂:“这多老套的剧情呀。” 但随后却没有了声音。 我心下狐疑,于是打开电筒,发现身处的地方还挺宽敞的,墙角放着几口木箱,还有两排兵器架,上面挂满了冷兵器。 感觉这里在古代应该是个仓库。 我又去照另一边,堆满了一些竹制的器具,我一看呆了,这些东西居然非常的眼熟。 我于是小走了几步过去,不错,这东西我是见过的。就是我夜探金家豪宅碰到的那种古机械,博客上称作“玉螳螂”的东西。 但是这里可不止一个,紧紧挨挨的堆了小半个地窖。我仔细看,又发现它跟上次博客上的图片不完全一样。 这里的除了竹制的主干之外,又在背面裱了一层厚厚的牛皮纸,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心里一动,于是拿了一只起来,翻过来一看,傻了,这不是刚看见的年画么? 我心中立时雪亮,刚才那些飘在半空的纸人,其实并不是真的漂浮着,而是每个纸人后面都有一个竹螳螂支撑着的缘故。年画只是一个幌子! 但那些咳嗽是怎么发出来的? 心中暗叫一声你大爷,就想把它扔掉,突然感觉小臂上一紧,竹螳螂的两只竹钳,居然牢牢地箍在我的手上!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狠命一甩手,但这东西箍得相当紧,反而在手腕上刺出一条血痕。接着感觉左腿一紧,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抱住了一只。这时地上所有的竹螳螂全都“活”过来了,开始迅速地移动,一下子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 我骤然间头皮发麻,大吼一声“草你祖宗”一脚踢开去,好几只被我踹到墙上,这些玩意儿都是又轻又脆,但韧性极佳,带着撕破的年画又摇摇晃晃朝我奔过来。我接着又想踢一脚,却一下子被绊了个跟头,我连滚带爬逃到墙角,手脚没命地朝石壁上乱摔,这时候危在旦夕,也不管打残一只竹螳螂自己要断几根骨头。 但这法子效果并不佳,我想起身上还有个打火机,忙掏出来打燃,但突然想到这招根本不占便宜呀,这么一来不是要同归于尽了? 关于死我倒有过很多想法但从没想过上火刑的。这么一犹豫,突然手腕上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打火机也掉到了地上。 我心说完了,这下毕业了。伏在地上,抱头护住门户,心说老子皮糙肉厚你们还能拿我怎么的。感觉身上的重量渐渐增加,知道这些家伙都爬到我身上来了,突然大腿上,屁股上,肩膀上钻心一样的疼,好像已经被开了几个口子,有东西在没命地往里钻。 我大叫着满地打滚,眼角突然瞥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莫非是救星? 我于是大叫救命,这人却毫不理睬,任由我在地上翻滚。 他花费半分钟观察了地窖里的形势,然后慢条斯理地放置了一盏油灯在地窖中央,随即点燃了这盏灯。 这灯的焰火很小,但却伴随着浓重的烟雾,接着一种很浓的香味就铺满了整个空间,这味道挺独特的,有点像打理猪脚时那种烧猪皮的香味。 接着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靠近,这时我身上的压力也骤然减轻,这些竹螳螂一下子都退到屋角去了,似乎相当忌惮。 我心说难道捡回一条小命?你奶奶的,爬起来靠在墙壁上喘气。 这时那声音也传到耳边,我看见门廊处一股黑流迅速地窜进屋里,直接涌向那群竹螳螂发动了攻击。竹螳螂毫无抵挡的能力,不到一会便被冲得七零八落,地上到处都是竹片纸屑。 灯光下看得真切,这就是一群田鼠而已,个头不大,但胜在数量众多,少说也有两三百只吧。 看来这东西倒是那竹螳螂的克星,这么一拥而上,恐怕连大型动物都招架不住。田鼠牙尖嘴利,而且敏捷性上占据绝对优势,竹螳螂瞬间被瓦解。田鼠开始啃食地上散落的竹节,我有点疑惑不解,怎么老鼠也开始吃素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8章 孔医生 待两边打完了仗,这人吹灭了油灯,却从身后掏出一根尺把长的棍子来,朝着鼠群中间就是一顿猛砸。出手毫不留情,一下子满地窖都是肉血纷飞,鼠群唧唧咋咋不一会就逃了个精光,他从满地的狼藉中捡出七八尾死耗子堆在墙角,这才走到我面前。 我看着眼前这个救命恩人,打量完后,心里却异常的复杂。因为这人的衣服虽然污秽不堪,但一下子就能辨认出,这正是一件白大褂!我联想起黑蛮从尸田里游上来后,说过下面有厨子什么的话,一时间有点踌躇。 这人就是那个厨子? 不管怎么先说声谢谢吧,我站起身来刚想迈个步活动下筋骨,这人却先出一脚,一下子绊了我个狗吃屎,我立即反抗,这人却按住了我肩膀,说:“想活命,别别动!” 听声音非常的生涩。 他一手按住我,另一手却打着了火,用火苗在我肩膀上熛,这部位正是刚才被竹螳螂暗算的地方。 我情知他在帮我,只好咬紧了牙不出声。 好一会,感觉什么东西卡在我肉里往外钻,那人把那东西挑出来扔在地上,原来是一条十来公分长的虫子,全身血红,我全身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 他又问:“虫还有哪里?” 我忙说还有左大腿和屁股上,他照前方法把虫子挑了出来。但是伤口还在飙血,他又把我的衣服划破,撕了些布条来缠上。 我心知捡回了一条命,心里非常感激:“朋友,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些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人却做了个嘘的手势叫我别说话,然后拾起地上的死耗子朝外走去,到了门廊上,又打了个手势叫我跟上。 我心说什么事这么神秘,现在是劫后余生,大庙不收小庙不留,只好跟着他的步子走。 那人走得很快,走过一段回廊也似的甬道,地势变得开阔起来,这一段是原生态,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没走几分钟,地势又突然变窄,而且突然变得工整起来,两边石壁上绘上了很多晦暗的纹路,而且走不了几步就是一个拐。那人到了这段后就走得很慢,家族遗传的警觉性发挥了作用,我直觉这里是有名堂的,因此每遇到拐弯就画一个标记,但画了几个后就发现,这里原来已经被人做了记号,我画的是一个箭头,原来的记号则是一个三角形。 他突然回过头来说:“记号没用。我早试过了。”我抬头看他的脸,一下呆住了,这人居然故意把双眼紧闭,似乎在学盲人走路的样子。 我心下满是狐疑,听他的口气这旮旯显然是个迷宫,而且还必须要闭着眼才能走过去,这我还有点孤陋寡闻了。这人的样子心事重重,好像要去办一件很严重的事似的。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他用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臂,眼睛也不睁开,全凭肩部来感应方向。这么走了四五分钟,手电光突然照到前面有个深坑,我刚要提醒他注意,这人已经停住了。 他睁开眼,说:“到了。” 我走到坑前向下望去,就是一个两米多的坑而已,平平无奇。这人显得有些紧张,喃喃道:“也不知道它出来没有,这次晚了点,可麻烦”说着扔了一只死耗子下去,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好像期待什么的样子。 我看他那么聚精会神,也屏息注视着下面,忽然一条鲜红色的引信一闪,掉在坑底的死耗子神奇地不见了! 他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吁还在这里。”又陆续把手里的死耗子投下去。 我看的真切,在坑底靠左的位置有个不到一尺的孔洞,信子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我不禁脊背发凉,看这情况,里面十有八九伏着根大蟒,而且是重量级的。 他投完耗子便说:“这里不好说话,跟我来。” 我们原路返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练功室。 我全身多处受伤,走这一段已经筋疲力尽,刚找了个瓦罐坐下,这人突然抱住我,呜呜地大哭起来。他身板本来魁梧,这一哭却有点小鸟依人,“同志你好同志”简直泣不成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哭了好一会也收不住,我实在是很尴尬,只得拍了拍他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不过我必须很诚实的告诉你,我来的那条路,现在已经封死了。你可不要以为可以重见天日什么的” 他立马就止住了哭声,惊道:“什么,封死了?” 我点点头。随即把我们这一行人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听完之后,叹了口气,也把他的历史告诉了我。一开始几乎一字一顿,显然是很久没说话无法组织语言,说到后来才流利了。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这人姓孔,叫做孔连笙,打过对越反击战,当过军医,退伍后在港资曙光精神病院神经科医生,后来医院出了火灾,他和一名病人被困在地下室里直到窒息,醒来之后就被困在这里。按照他的说法,那是八几年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十年,那个病人也在这地下失踪了。 在这三十年里,跟他打交道的就是这地宫里冰冷的泥土和梁柱,吃的是老鼠肉,在看不到任何曙光的情况下,他能够选择生存下去,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是一种生命的坚守,我不由得对他起了敬意。由于多年不见阳光,孔医生脸色苍白如灰,但奇怪的是他的年龄应该相当大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来。 他的左手臂刻着三个字“它饿了”,右手前臂上则刻着许许多多看似凌乱的线条,这些线条暗红而粗糙,深入到肉。孔医生说:“这些都是我自己刻的,”他指指自己的脑门,“天天干坐着,脑力越来越迟钝,唉,我现在已经没什么记忆力了,要记东西,我得靠纸条,还有这个。”说着指着手臂上的刻痕。“对了,今年是多少年,香港回归了吗?现在的老百姓,过的咋样?” 我说早就回归了,澳门也收复了,现在就只有台湾问题了,不过我们国家现在空前强大,而且团结,就快要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了。我就给他举例,祖国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什么卫星啊,登月啊,航母啊,说得他直点头,眼泪不住地流出来。 孔医生抽泣道:“想当年,国家还一穷二白,药品短缺,医疗器械造不出来,全靠进口。我们医院的老板也是香港人,因为国内根本没有专门的精神科室,那香港人开的还是日本车呢。没想现在,我们国家已经超过小日本啦”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9章 第二个人 我想起捡到的那个笔套,于是还给他,安慰他说:“你独处久了,不给脑子做练习,记忆力肯定出问题,等以后出去就会好了。” 孔医生沉思了一会,说:“好不了了,前些日子我记东西还能用笔,现在只能用刻的了。”他把两只手臂展示给我:“这个“它饿了”,就是刚才我带你去的蛇坑,要小心那个迷宫,注意喂食,千万不要让它饿了跑出来,我同事的失踪,我怀疑是不是被它这些刻痕,就是那个迷宫的地图,这个有点奇怪,你要是睁着眼,那是绝对走不出来的” 想起他刚才闭着眼带我穿过迷宫的情形,他是全程摸着右臂的图案行进的,敢情那些图案就是迷宫的路标了。我暗暗有点心惊,如果真如他所说画记号都没用的话,那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的试错才能画出完整的迷宫草图,这其间又是多少次被困,徘徊在生死边缘。 这么一想,我再次对眼前这位前精神科医生充满了敬畏之情。 他又接着说:“还有一个就是那种年画,一遇到马上跑,往地宫西边跑,那边老鼠多,是安全地带。还有,这个是血虫香,是钻进你身体那种虫子的油熬成的,老鼠闻到这个味就会成群地来,我捕鼠都靠它!还有” 这人说到自己的生存经验就开始滔滔不绝,我忙叫他打住,说:“不要悲观,你们这些老革命啊,要是看不到祖国的兴旺发达,那真是老天瞎了眼了!不过,现在畅想将来还为时尚早,我有一个现实的问题要问你。” 孔医生点点头,我问:“我们进那个机关门的时候看见有一坨翔,是你吧?”孔医生点点头。 我又问:“在那之前,我们经过尸田的时候,一位同伴落水了,我们营救的时候,水下有人把她拖走了,这个不会是你吧?” 孔医生愕然道:“拖走了?怎么可能当然不是我,你不用盯着我看!” 这个孔医生是个实在人,我一看就看得出来。 心中疑惑不定,因为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有东西在下面拉住金颜儿,要不然不会下沉得那么快。而且黑蛮也是个靠谱的人,不会随口跑火车。喃喃自语道:“那就奇了,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我这么随口一问,孔医生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难看。他眉头紧蹙,好像在回忆一件极其不愿意记起的事,过了好一会,才说:“有。” 我又忙问这人在哪儿。 孔医生的脸色有点发青,似乎回忆起这件事也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憋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见过他!” 这话明显的自相矛盾,他随即又补充:“就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我经常睡着后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挪了地方。” 我有点讶异:“别人挪了地方?” 孔医生点点头,然后把我带到隔壁的一间石室,指着收拾得挺整洁的各样物件:“我一般就是在这里休息的,我有失眠的毛病,而且认床,所以我只在这里睡才能睡着,但是有好几次,我醒来时,人却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这个地宫很大,你是知道的。” 我看着他很矛盾的样子,突然觉着自己也矛盾起来,因为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这人出自精神病院,而且自称是个医生的人,但是,万一他是个病人呢? 就算真的有人,人家又干嘛跟他捉迷藏,还半夜跟他玩五鬼搬运? 但仍然有许许多多的谜团还堵塞在我的脑子里,我还想再问,这时却听见一阵奇怪的乐器声从走道那边传过来,此时此地,我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这声音我是听过的,居然就是前几天工地上打桩时下面传来的声音。 我和孔医生对望一眼,感觉双方脸上都不自在。 孔医生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说完一溜烟走开了。 我想起他还没告诉我怎么开这个机关门呢,对面的人可真要急死了。 忽然听见晃的一声,机关门翻动,门边滚出两个人来,原来是老空和黑蛮。他俩朝我打眼色,忙闪了开去,接着门又再次翻动,这次是三个人,两个杀马特跟木老师也滚过来了。接着是彪叔跟包谷邓。 我松了口气,心想你们总算捣鼓出折扇机关门的玄机了,心下盘算,就剩下何经理跟弥太郎了。 突然机关门再次一翻,这回却听见“磕咔”一声,就像是录像机突然卡带的声音。我暗叫一声不好,只见门边滚出一条肥大的汉子,宽袍大袖衣衫不整。。 这人摔得极其难看,但身体素质却又极好,正是弥太郎,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站定了忙回头一看,也是愣住了。 只见机关门已经卡壳,下面的门沿处却卡着一个赤条条的大肚子。 弥太郎埋汰道:“这个何经理真是个胆小鬼投胎的,我跟他说我俩都是重量级的,最好一个一个过,他偏不,真是!” 我骤然见到这些人,心里一阵亲切感油然而生。忙上去检查,心下惋惜,听刚才的声音,机关门里安装的机簧估计是挂了,这道古董门算是毁了,现在不能出,也不能进。 我看了看情况,忙招呼大家帮忙:“你们几个从上面往前压,然后拿几个来从下面往外搬,再来一个拉他的脚!” 何经理被卡得很严实,胸口以下都过来了,其他的都留在了另一边。现在巨石就压在胸腔处,不但没法说话,呼吸也成问题,估计撑不了多久。 大家也都急忙跑过来出力,只有彪叔跟包谷邓在那倚老卖老,坐在陶罐上还叼着烟呢。我们试了几把,感觉缺股劲。我抹了把汗,说:“两位老人家来搭把手,就差一点了。” 包谷邓冷笑了一声,彪叔慢条斯理地接话道:“这家伙啊,就是个累赘,当初就不应该来。哼,公司里就爱在颜儿面前献殷勤,马屁精一个!说实话吧,现在咱们是九死一生,多了他呢,就是十死无生!自己找把算盘合计合计吧。” 这话挺打击人的,何经理虽然不能发声,但耳朵还是能听的。不知现在是什么感受,被放弃的滋味是最无法承受的。 屠刀还蹲在地上使劲,听了这话,说:“是不是不管他啦,我可要放手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0章 汗王市。 西川省排行第二的大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无比的繁华。 此时,在市中心的地标式建筑“恒茂大厦”顶层,正有两名女子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注视着。 任凭接踵摩肩的繁华街景,在她们眼里泛不起丝毫的涟漪。 “林雨烟,你还下不了决心吗?” 左手边的女子以一种忠告的语气说道, “现在你还没有醒悟过来,这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渣男吗?几年时间就败光数百亿家产,几乎沦落到流浪街头的地步。不但毫不悔改,他还到处宣布跟你滚过床单了,叫别人不要捡他的旧鞋。就是这样,你都能容忍吗?” 右手边的绿裙少女听了,微微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有说。她眉如柳叶,杏眼瑶鼻,就算眉间一直都有阴云散不开,也无法遮挡她接近完美的容颜。 见到林雨烟还在犹豫,那女子又叹气道:“雨烟,你是这个城市里最漂亮的女人,而那个叶子墨名声已经臭了。你们还相配吗?我听说他离开你之后已经身无分文,就跑去找那些低素质的女人,玩弄她们的感情,用她们的钱。汗王市跟他传过绯闻的女人,数不胜数,这样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他是他,我是我,无论他做什么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闺蜜的抱怨,绿裙女子终于被触动了,脸上略显不满的道:“雪雁,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劝我接受那份婚姻,但是我怎么可能接受呢?其实我不嫁骆明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而已。你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感觉的男人。况且,就像你所说的,我的名声也臭了。我现在根本不想谈恋爱。” 听到闺蜜终于开口,雪雁终于放心了一点,眉开眼笑道:“只要你不再惦记着那个渣男,其他的事都好办。我现在听说,汗王市的顶级公子哥儿已经忍无可忍了,最近就会联名让他消失,这样,你以后就可以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绿裙少女听到这话,娇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震。她没有回答,转身望向天边的云彩。 城中村,灯光昏暗的出租房里。 一个中年女人很生气地喝骂着,旁边站着一个挂着泪珠的少女。 虽然全身穿着很朴素,但仔细看去,少女不施粉黛的脸庞显得那么柔弱,给人一种惊人的妩媚。 “简妍丽,你还在那傻愣愣地干什么,还在想着那个叶子墨吗?那个比畜生还要烂的人。你这样不懂得自爱,是想把姑妈我给气死吗?”中年女人嘟囔着埋怨道。 听到喝骂,妩媚少女抬起头,目光怨恨地说道:“不是。我只是恨死他,恨不得杀了他。” “哼,我看你是爱死了他才对吧。你不要忘记了,这个人败光家里所有的钱,连饭都吃不起了,跑到你面前来装可怜。当初你好心收留他,给他买名牌衣服,还给他交贵族学校的学费。他呢?三天两头找你要钱,花光了你的积蓄,还把你一个月才三千块的工资拿去赌钱,这还算一个男人吗?” “还有,这人除了一副好看的臭皮囊,简直一无是处,听说他在学校里朝三暮四,到处宣扬林雨烟是他的旧鞋。这样看来,说不定你只是二奶甚至是小三。就算他最后跟你结婚,也准备只出一个g8,然后把你当提款机,吸你的血” 中年女人毫不留情,不依不饶地数落道。 妩媚少女听得无地自容,差点就泣不成声,恨声道:“我早就说过了,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千万不要口是心非,要不然就等着当寡妇吧。我听说他得罪了这个市里那些最有钱的名流贵少,过段时间恐怕就会人间蒸发,要是你还执迷不悟,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事实上,那个那个曾经的首富之子,号称偷心之王的叶子墨。又何曾只有过林雨烟和简妍丽这两个女人? 还有许许多多跟他传出过绯闻的女子,不论白富美还是小家碧玉,对他都是又爱又恨。 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或是死在他的怀里。 却不知,这个自暴自弃的败家子,如今已经只有很有限的生命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1章 南纪大学。 上课铃已经拉响了十五分钟,以冷艳著称的徐美丽老师秀美紧蹙,目光严厉地扫视着整个课堂。 此时全场安静,只剩下一道道凝重的呼吸声。 徐美丽老师正在讲解一道微积分的方程。题非常难,不少同学呼吸急促,听得冷汗直冒,仍然抓不住重点。大家都惧怕徐美丽的暴脾气,又怕被她点名提问,因此气氛格外的紧张。 此时,教室的最后一排,却有一名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的少年从座位上猛地站起。 “黑龙波!斥!” 少年大吼一声,同时还双臂挥舞,摆出一个发大招的手势,造型格外的夸张。 只见他的脸上莫名的惊恐,额头全是汗珠,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哈哈” 同学们看到发生的一切,全都大笑起来。 “睡神牛逼,又是通宵打游戏吧。” “太投入了,佩服!做梦都梦见攻城呢” “买糕的,你是我的偶像!” 徐美丽的课太压抑压力太大,大家于是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释放一番。 反正,最后倒霉的,准又是那个瞌睡虫。 叶子墨看着四周,脑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惊愕。 我不是正在异界虫洞之中,跟九幽魔虫决战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这又是哪里? 阿罗魂尊,在彼岸世界的千年修行中,与万千强者决战,击败后往往吞噬敌人魂魄以强固自身,被彼岸世界冠以“阿罗魂尊”的称号。当者披靡,无不闻风丧胆,被彼岸世界尊为术法第一人。 可惜在彼岸世界,追求实力提升为第一贪婪法则。修行者孜孜不倦,如同与天道博弈,形同赌博。 终于,为了突破至锻魂巅峰而深入异界虫洞的阿罗魂尊,终于探明九幽魔虫的巢穴,与之决一死战。 “难道,我竟然战败了?” 瞬时,叶子墨脸上一阵颓丧与错愕。“对了,那魔虫实力强横无比,仗着虫洞力场的辅助,硬生生地等同于一位天道尊者的实力。我的锻魂罡气,竟被它的毒液腐蚀了” 想到这里,叶子墨慌忙察看自己前胸,却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叶子墨同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昨晚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吧?你要睡觉我本来不会管你,不过你也不要打扰其他的同学。这间学校的学费很贵,打扰课堂就是浪费别人的金钱,你懂吗?” 徐美丽冷冰冰地说道。脸上满是默然与鄙视。 “你是不是生病了,不是的话就坐下。” “我没病。” 叶子墨讪讪地答了一句,在全班同学嘲笑的目光中坐了下去。 “对了,我一定是重生了。这里是地球,上一世我曾来到过的地方。” 看着四周,叶子墨终于醒悟了过来,脸孔苍白,眼神恍惚。 一股股信息瞬息间传到脑海,双眼中无数情景片段在闪回。 叶子墨,叶氏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三年前正式接任叶氏集团董事长。 然而,就在这三年间,叶氏家族经历股价暴跌,投资失败等一系列挫败,在汗王市的商业界,这无异于一场地震。 可笑的是,在这一场崩溃中,身为集团董事长的叶子墨却是身在花丛中,爆出一波又一波的桃色新闻,搞得人心相悖,合伙人纷纷出走。整个集团分崩离析。 最终的结果是,叶氏集团的股价只剩下一毛钱。虽然叶子墨占股达到三成,资产却仅仅剩下三百万而已。而在外面的欠债又何止上亿? 清清白白的负资产。 最后,叶子墨走投无路,只得靠曾经相处过的女人救济为生,过上了软饭男的生活。而且臭名远播,被那些名流贵少列入暗杀名单,只得躲到南纪大学,伪装成一名无所事事的学生 “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渣男,而且,我竟然重生到了他的身上?这是什么运气?” “可恶,我居然被列为失信人名单限制消费,连坐飞机乘高铁都成了问题” “还有,脑子里这许许多多的无辜少女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她们心中都成了骗子吗?而且崩溃的是,我竟然还借了她们不少钱” 记忆翻到这里,叶子墨脸上一阵苦逼。 前世的阿罗魂尊,是何等的顶天立地,盖世男儿。没想到活到今世,却要顶着一顶软饭男的帽子。 真是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胸腹间那股怪异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 “咳咳” 叶子墨提起丹田内的那股微弱的先天真气,却换来一通剧烈的咳嗽。 “可恶,是蛊毒!” 一条多足的长着尖螯的奇形小虫,被直接咳在课本上,在那里恨恨地举着尖螯。虽然细如蚊蝇,却哪儿逃得过叶子墨的眼睛? 叶子墨眼神凝重。 身体瞬间警觉起来。 “真是造孽,这个身体的主人惹到些什么强人,躲到学校里仍然被追杀。而且,还要动用蛊毒这种下流术法的地步。” “幸亏遇到的是我。要是普通人,死十次都不够的。” “哼,区区蛊毒而已,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叶子墨微微冷哼,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怪异的弧度,高喊:“” “哈哈,那家伙又发作了。” “这家伙不做梦,改成梦游了。” “” 旁边的哄笑声又再次响起。 叶子墨哪儿有空理他们? 咒语引导下,一条划破虚空的蛇形闪电击出,瞬间把那只蛊虫碾成了飞灰,只在半空中剩下一些青烟而已。 烟雾缭绕中,叶子墨眼神似乎涣散起来。 没有人看见,他左眼的眼角处缓缓开出一个豆大的第二瞳孔,一幕幕的镜像在其间闪现 那是一片几十亩地的城市沼泽,弥漫着白皑皑的迷雾,隐约看来,大雾中似乎有一处茅房建在湿地上,旁边还矗立着一个诡异的小型神龛。 嗯,有点眼熟的样子,古怪 叶子墨正在全力施为,眼前的镜像却突然消失了。 “可惜我的镜像追踪术虽然天下无双,但这具肉身的法力也太低了错过这次机会,要找出这个施法者可就困难了。” 叶子墨无奈,只得收起手势,缓缓调匀气息。 咦,好像有人盯着我,怒气值很高嘛。 叶子墨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抬头,就看见了徐美丽。 对了,是她,那个更年期的女人。 我刚才念的正宗三清天神咒,以及号令雷神手法,在她眼里跟跳大神没什么区别吧 这下糟了。 “叶子墨,你是在发什么神经,课堂是马戏团吗?是你想叫唤就随便叫唤的地方吗?你给我滚出去” 果然,徐美丽立刻就发飙了。她简直就是咆哮,美丽的脸孔气得变形。 这个学生现在睡了几个月,现在居然在课堂上梦游了。 他眼里还有这个老师吗?太荒谬了! 忍了几个月,她终于忍无可忍,全面爆发了。 “我只是自卫而已。” 叶子墨无奈,只得面色平静地说道。 “课堂上自什么卫,胡说八道!下课后来我的办公室!” 叶子墨的脸色有点发白。 这个女人,看来忍了我很久了啊。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掀开板凳,默默地走出去。 “叶子墨,你还在发疯吗?我是叫你下课后到我的办公室!” 徐美丽看着他头也不回往外走,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 “你不是叫我滚出去吗?我现在出去,下课了自然会到你办公室。” 叶子墨根本不理会,说完直接低头走了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离课堂,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现在太弱了,随便一只小鱼小虾都可以捏死他。 至于别人怎么反应,实在没有工夫理会。 “你”徐美丽站在讲台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同学们瞠目结舌。 叶子墨,这个睡神,居然敢顶撞“灭绝”?他不是从来都不开口说话的吗? 谁给他的勇气? 敢跟徐美丽顶牛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这个睡神是不是想找死? 徐美丽肯定会爆发,绝对的!她现在是更年期,就是一个行走的火药桶。 同学们已经在想象叶子墨在操场罚站的情景了。 南纪大学校门外,一辆奔驰越野车停在保安室旁边,车前站着两个女人。 两人在那里一站,立刻吸引了来往人群的目光。 左边一名美妇人成熟丰腴,得体的职业装,把性感身姿完美地衬托出来。 美妇人身边站着一名不到二十岁的靓丽少女,精致的面容,高傲的气质,吸引着路人不断地回头。 “梅梅你看,你表哥来了。”成熟夫人指着校门的方向说道。 “我认出来了,是他。” 少女看了看表,不禁皱眉。“又翘课了哎,妈你究竟看上了他哪点,要把我这个宝贝女儿撮合给他。就算咱们欧家欠了他们叶家的,那也是你们上一代的事情,干嘛要让你的女儿来背锅?何况他的那些黑历史,那些风流韵事,哪个女人嫁给他都不会有幸福的吧。他连几百亿家产都能败光,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成熟夫人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早料到女儿要这么说。 “梅梅,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历史,没有他们叶家,哪儿有现在的欧家?况且,我也没有非要撮合你们的意思啊。只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这个人本质并不坏,到这个时候,你作为表妹难道不应该拉他一把吗?” “妈”少女扭了扭脖子,不情愿地叫道。 “经过这些事,你表哥也算是成熟了,不是有句古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你们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那时候你还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一个劲地叫他子墨哥哥呢。等下他来了,别黑着个脸,知道吗?” “好吧”少女口中答应着,却撅起小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叶子墨走出学校,顿时感到一身的轻松。 他可没有打算去徐美丽的办公室。 对于徐美丽事件的后续,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现在首要的是安全问题,其他的一切暂时都可以放在一边。 叶子墨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打车去那片城市沼泽,观察敌情。可是一摸口袋,顿时满脸的尴尬。 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 “可恶,这人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哄骗女孩子,换取一点可怜的生活费。我阿罗魂尊可是绝不会干这种事的。不过这里可是地球,有钱人的天堂,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此时,叶子墨本能地发现远处广场边上,两名女子怔怔地望着自己。 两女靠在奔驰车边上,长得都挺不错。尤其年纪小的那个,绝对是校花级的。 嗯,我记起来了,这两人都是宿主的亲戚。我过去跟她们说几句话,顺便借点钱,也不算太出格吧 这么想着,叶子墨主动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钟阿姨,欧梅妹妹,你们好。” 钟敏用温和的眼神打量叶子墨。 几年前见到叶子墨的时候,对方还是个青葱少年,有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冲劲。想起这几年对方身上的遭遇,钟敏眼神湿润了起来。 “哟,什么你好,跟阿姨这么见外了啊。”钟敏故意笑着说道。“你到南纪大学进修,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现在梅梅在读金华学院,两边是子弟校,你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也好互相照顾吧。” 看到对方眼中的温情,叶子墨不由触动了一下。 人世间的情感,还是最打动人心的啊。 这个钟阿姨在自己鼎盛的时候从不攀高枝,却在最低谷的时候施与援手,绝对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好的,钟阿姨。” 叶子墨礼貌的说道,随即朝旁边的靓丽少女伸出手。 “欧梅妹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 欧梅本来略显局促地站在一边,此时只好伸出手,眼神却在谨慎的打量着对方。 眼眶浮肿,准是一晚不睡又去哪儿鬼混了。 脚步虚浮,是找了太多女人的后遗症吧。 脸孔倒是英俊,但是失去了内在的支持,还有什么吸引力呢? 妈妈叫我跟这样的人结交,难道就不怕把女儿给赔进去了? 而且这个人虽然名声烂了,毕竟是以前的首席富二代。我的那些朋友都是非富即贵,要是有人认出他,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以后就麻烦叶哥哥了。” 怀揣着这么多心事,欧梅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就松手了,还后退了一小步跟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 至于他说的有什么事尽管找他,欧梅只是在心里哂笑了一下。 谁不知道叶家大少早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叶子墨淡淡一笑。 他在修真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扫了一眼就摸透了小姑娘的心思。 不过,这也不怪对方吧,要怪就怪这宿主太不争气。 转身对钟敏道:“钟阿姨,要是我记得没错,南泥湾那块地被你们荣华集团买断两三年了吧,为什么迟迟不开发呢?” 听对方突然问起这个,钟敏先是诧异,随即叹了口气道:“不是不开发,集团在那个地块投入巨资,怎么可能让它荒废呢?只不过,运气不好罢了” 说起这个,钟敏很是感慨。 荣华集团在汗王市只是二线地产商而已,手头的资源有限,三年前高价吃进南泥湾地块后,急需开发成楼盘来变现。 可惜祸不单行,拆迁时还算顺利,但等到施工队进场时,却遭遇到罕见的瘴气天气。数十亩地全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瘴气含有神经毒素,人在里面待不上半天就会中毒昏迷,更又何谈施工? 本来以为几天后瘴气就会散去,谁知等了一个月,雾气却越来越大。集团花巨资请了不少国内外专家团,却又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拖了三年,还是老样子。 荣华集团现金流本来就紧,这几年差点被南泥湾给拖垮。加上政府出让土地是有期限的,到期不开发就要回收土地。眼看期限就要到了,钟敏这些董事会成员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叶子墨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恩,怪不得有点眼熟的样子。 刚才我在课堂上被人下蛊,追踪到的施法地点,应该就是那个南泥湾了。 这倒是瞌睡遇上枕头了,正好。 “钟阿姨,据我所知瘴气乃是五行相悖,相生相克所致,最多属于季节性气候,绝无长期存在的道理。我想问的是,你有请过懂风水的行家看过吗?” 钟敏听完后,眼神微微诧异。她倒没想到叶子墨也懂这些。 摇头道:“怎么没有?汗王市的玄学高人都请遍了,每个都信誓旦旦说自己能行,结果到最后没有一个行的,还惹得一身骚。还有的差点死在里面。哎,别提了” 说起这些,钟敏的语气就更苦涩了。 哦 叶子墨听到这么说,微微点头。 如此看来,里面的确有古怪。 “这样吧,钟阿姨。我今天放学早,不如我到那里去看看,应该能解决瘴气的问题。”叶子墨稍稍轩眉,很大气地说道,“不过需要置办点材料。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如阿姨你先给我垫点钱,到时候解决了,再给我剩下的款项吧。” “呵” 钟敏还没有回答,就听到旁边一个女声冷冷地哂笑了一声。 这人自然就是欧梅了。 现在她怎么看都觉得叶子墨是个骗子。 钟敏赶紧把女儿拉到一边,和颜悦色地看着叶子墨。 “小叶你最近缺钱吧,这张卡里有两万块,不用跟你阿姨客气。不过,那些瘴气有剧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千万不能过去,知道吗?” 一手拉着女儿,把卡递到叶子墨手里。 叶子墨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雪亮,表面却毫不介意。 只是淡淡一笑,接过卡:“钟阿姨你小瞧我了,不出明天,瘴气的事情保证给你解决。” 说完就招了招手,径自离开了。 等到叶子墨的身影走远,欧梅却再也忍不住,埋怨道:“妈,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人。要钱就算了,还吹大牛。那么多大法师去过了都没用,他能解决个什么?妈,你真要我跟这样的人交往吗?我光听到他说话就烦了” 钟敏也眉头微皱。 纵然她早有心里准备,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 从刚才的行为来看,这孩子的确变了啊 “梅梅,别那么早下结论。至少,人家的心还是好的” “妈,你太善良了,明知受骗还把钱给人家。但你这样是害了他,你能救得了他一次,救得了他一辈子吗”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2章 1 汗王市。 西川省排行第二的大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无比的繁华。 此时,在市中心的地标式建筑“恒茂大厦”顶层,正有两名女子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注视着。 任凭接踵摩肩的繁华街景,在她们眼里泛不起丝毫的涟漪。 “林雨烟,你还下不了决心吗?” 左手边的女子以一种忠告的语气说道, “现在你还没有醒悟过来,这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渣男吗?几年时间就败光数百亿家产,几乎沦落到流浪街头的地步。不但毫不悔改,他还到处宣布跟你滚过床单了,叫别人不要捡他的旧鞋。就是这样,你都能容忍吗?” 右手边的绿裙少女听了,微微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有说。她眉如柳叶,杏眼瑶鼻,就算眉间一直都有阴云散不开,也无法遮挡她接近完美的容颜。 见到林雨烟还在犹豫,那女子又叹气道:“雨烟,你是这个城市里最漂亮的女人,而那个叶子墨名声已经臭了。你们还相配吗?我听说他离开你之后已经身无分文,就跑去找那些低素质的女人,玩弄她们的感情,用她们的钱。汗王市跟他传过绯闻的女人,数不胜数,这样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他是他,我是我,无论他做什么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闺蜜的抱怨,绿裙女子终于被触动了,脸上略显不满的道:“雪雁,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劝我接受那份婚姻,但是我怎么可能接受呢?其实我不嫁骆明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而已。你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感觉的男人。况且,就像你所说的,我的名声也臭了。我现在根本不想谈恋爱。” 听到闺蜜终于开口,雪雁终于放心了一点,眉开眼笑道:“只要你不再惦记着那个渣男,其他的事都好办。我现在听说,汗王市的顶级公子哥儿已经忍无可忍了,最近就会联名让他消失,这样,你以后就可以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绿裙少女听到这话,娇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震。她没有回答,转身望向天边的云彩。 城中村,灯光昏暗的出租房里。 一个中年女人很生气地喝骂着,旁边站着一个挂着泪珠的少女。 虽然全身穿着很朴素,但仔细看去,少女不施粉黛的脸庞显得那么柔弱,给人一种惊人的妩媚。 “简妍丽,你还在那傻愣愣地干什么,还在想着那个叶子墨吗?那个比畜生还要烂的人。你这样不懂得自爱,是想把姑妈我给气死吗?”中年女人嘟囔着埋怨道。 听到喝骂,妩媚少女抬起头,目光怨恨地说道:“不是。我只是恨死他,恨不得杀了他。” “哼,我看你是爱死了他才对吧。你不要忘记了,这个人败光家里所有的钱,连饭都吃不起了,跑到你面前来装可怜。当初你好心收留他,给他买名牌衣服,还给他交贵族学校的学费。他呢?三天两头找你要钱,花光了你的积蓄,还把你一个月才三千块的工资拿去赌钱,这还算一个男人吗?” “还有,这人除了一副好看的臭皮囊,简直一无是处,听说他在学校里朝三暮四,到处宣扬林雨烟是他的旧鞋。这样看来,说不定你只是二奶甚至是小三。就算他最后跟你结婚,也准备只出一个g8,然后把你当提款机,吸你的血” 中年女人毫不留情,不依不饶地数落道。 妩媚少女听得无地自容,差点就泣不成声,恨声道:“我早就说过了,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千万不要口是心非,要不然就等着当寡妇吧。我听说他得罪了这个市里那些最有钱的名流贵少,过段时间恐怕就会人间蒸发,要是你还执迷不悟,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事实上,那个那个曾经的首富之子,号称偷心之王的叶子墨。又何曾只有过林雨烟和简妍丽这两个女人? 还有许许多多跟他传出过绯闻的女子,不论白富美还是小家碧玉,对他都是又爱又恨。 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或是死在他的怀里。 却不知,这个自暴自弃的败家子,如今已经只有很有限的生命了。 南纪大学。 上课铃已经拉响了十五分钟,以冷艳著称的徐美丽老师秀美紧蹙,目光严厉地扫视着整个课堂。 此时全场安静,只剩下一道道凝重的呼吸声。 徐美丽老师正在讲解一道微积分的方程。题非常难,不少同学呼吸急促,听得冷汗直冒,仍然抓不住重点。大家都惧怕徐美丽的暴脾气,又怕被她点名提问,因此气氛格外的紧张。 此时,教室的最后一排,却有一名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的少年从座位上猛地站起。 “黑龙波!斥!” 少年大吼一声,同时还双臂挥舞,摆出一个发大招的手势,造型格外的夸张。 只见他的脸上莫名的惊恐,额头全是汗珠,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哈哈” 同学们看到发生的一切,全都大笑起来。 “睡神牛逼,又是通宵打游戏吧。” “太投入了,佩服!做梦都梦见攻城呢” “买糕的,你是我的偶像!” 徐美丽的课太压抑压力太大,大家于是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释放一番。 反正,最后倒霉的,准又是那个瞌睡虫。 叶子墨看着四周,脑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惊愕。 我不是正在异界虫洞之中,跟九幽魔虫决战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这又是哪里? 鬼谷巫王叶罗,在彼岸世界的千年修行中,与万千强者决战,击败后往往吞噬敌人魂魄以强固自身,被彼岸世界冠以“魔巫”的称号。当者披靡,无不闻风丧胆,被彼岸世界尊为术法第一人。 可惜在彼岸世界,追求实力提升为第一贪婪法则。修行者孜孜不倦,如同与天道博弈,形同赌博。 终于,为了突破至锻魂巅峰而深入异界虫洞的鬼谷巫王叶罗,终于探明九幽魔虫的巢穴,与之决一死战。 “难道,我竟然战败了?” 瞬时,叶子墨脸上一阵颓丧与错愕。“对了,那魔虫实力强横无比,仗着虫洞力场的辅助,硬生生地等同于一位天道尊者的实力。我的锻魂罡气,竟被它的毒液腐蚀了” 想到这里,叶子墨慌忙察看自己前胸,却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叶子墨同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昨晚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吧?你要睡觉我本来不会管你,不过你也不要打扰其他的同学。这间学校的学费很贵,打扰课堂就是浪费别人的金钱,你懂吗?” 徐美丽冷冰冰地说道。脸上满是默然与鄙视。 “你是不是生病了,不是就给我坐下。” “我没病。” 叶子墨讪讪地答了一句,在全班同学嘲笑的目光中坐了下去。 “对了,我一定是重生了。这里是地球,上一世我曾来到过的地方。” 看着四周,叶子墨终于醒悟了过来,脸孔苍白,眼神恍惚。 一股股信息瞬息间传到脑海,双眼中无数情景片段在闪回。 叶子墨,叶氏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三年前正式接任叶氏集团董事长。 然而,就在这三年间,叶氏家族经历股价暴跌,投资失败等一系列挫败,在汗王市的商业界,这无异于一场地震。 可笑的是,在这一场崩溃中,身为集团董事长的叶子墨却是身在花丛中,爆出一波又一波的桃色新闻,搞得人心相悖,合伙人纷纷出走。整个集团分崩离析。 最终的结果是,叶氏集团的股价只剩下一毛钱。虽然叶子墨占股达到三成,资产却仅仅剩下三百万而已。而在外面的欠债又何止上亿? 清清白白的负资产。 最后,叶子墨走投无路,只得靠曾经相处过的女人救济为生,过上了软饭男的生活。而且臭名远播,被那些名流贵少列入暗杀名单,只得躲到南纪大学,伪装成一名无所事事的学生 “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渣男,而且,我竟然重生到了他的身上?这是什么运气?” “可恶,我居然被列为失信人名单限制消费,连坐飞机乘高铁都成了问题” “还有,脑子里这许许多多的无辜少女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她们心中都成了骗子吗?而且崩溃的是,我竟然还借了她们不少钱” 记忆翻到这里,叶子墨脸上一阵苦逼。 前世的鬼谷巫王叶罗,是何等的顶天立地,盖世男儿。没想到活到今世,却要顶着一顶软饭男的帽子。 真是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胸腹间那股怪异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 “咳咳” 叶子墨提起丹田内的那股微弱的先天真气,却换来一通剧烈的咳嗽。 “可恶,是蛊毒!” 一条多足的长着尖螯的奇形小虫,被直接咳在课本上,在那里恨恨地举着尖螯。虽然细如蚊蝇,却哪儿逃得过叶子墨的眼睛? 叶子墨眼神凝重。 身体瞬间警觉起来。 “真是造孽,这个身体的主人惹到些什么强人,躲到学校里仍然被追杀。而且,还要动用蛊毒这种下流术法的地步。” “幸亏遇到的是我。要是普通人,死十次都不够的。” “哼,区区蛊毒而已,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叶子墨微微冷哼,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怪异的弧度,高喊:“” “哈哈,那家伙又发作了。” “这家伙不做梦,改成梦游了。” “” 旁边的哄笑声又再次响起。 叶子墨哪儿有空理他们? 咒语引动一条蛇形闪电,瞬间把那只蛊虫碾成了飞灰。 书本上空,只留下淡淡的青烟。 此时,叶子墨眼神似乎涣散起来。 没有人看见,他左眼的眼角处缓缓开出一个豆大的第二瞳孔,一幕幕的镜像在其间闪现 那是一片几十亩地的城市沼泽,弥漫着白皑皑的迷雾,隐约看来,大雾中似乎有一处茅房建在湿地上,旁边还矗立着一个诡异的小型神龛。 嗯,有点眼熟的样子,古怪 叶子墨正在全力施为,眼前的镜像却突然消失了。 “可惜我的镜像追踪术虽然天下无双,但这具肉身的法力也太低了错过这次机会,要找出这个施法者可就困难了。” 叶子墨无奈,只得收起手势,缓缓调匀气息。 咦,好像有人盯着我,怒气值很高嘛。 叶子墨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抬头,就看见了徐美丽。 对了,是她,那个更年期的女人。 我刚才念的正宗三清天神咒,以及号令雷神手法,在她眼里跟跳大神没什么区别吧 这下糟了。 “叶子墨,你是在发什么神经,课堂是马戏团吗?是你想叫唤就随便叫唤的地方吗?你给我滚出去” 果然,徐美丽立刻就发飙了。她简直就是咆哮,美丽的脸孔气得变形。 这个学生现在睡了几个月,现在居然在课堂上梦游了。 他眼里还有这个老师吗?太荒谬了! 忍了几个月,她终于忍无可忍,全面爆发了。 “我只是自卫而已。” 叶子墨尝试着辩解。 “课堂上自什么慰,胡说八道!下课后来我的办公室!” 叶子墨脸色发白。 这个女人,看来忍了我很久了啊。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掀开板凳,默默地走出去。 “叶子墨,你还在发疯吗?我是叫你下课后到我的办公室!” 徐美丽看着他头也不回往外走,觉得这人是不是疯了。 “你不是叫我滚出去吗?我现在出去,下课了自然会到你办公室。” 叶子墨根本不理会,说完直接低头走了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离课堂,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现在太弱了,随便一只小鱼小虾都可以捏死他。 至于别人怎么反应,实在没有工夫理会。 “你”徐美丽站在讲台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同学们瞠目结舌。 叶子墨,这个睡神,居然敢顶撞“灭绝”?他不是从来都不开口说话的吗? 谁给他的勇气? 敢跟徐美丽顶牛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这个睡神是不是想找死? 徐美丽肯定会爆发,绝对的!她现在是更年期,就是一个行走的火药桶。 同学们已经在想象叶子墨在操场罚站的情景了。 南纪大学校门外,一辆奔驰越野车停在保安室旁边,车前站着两个女人。 两人在那里一站,立刻吸引了来往人群的目光。 左边一名美妇人成熟丰腴,得体的职业装,把性感身姿完美地衬托出来。 美妇人身边站着一名不到二十岁的靓丽少女,精致的面容,高傲的气质,吸引着路人不断地回头。 “梅梅你看,你表哥来了。”成熟妇人指着校门的方向说道。 “我认出来了,是他。” 少女看了看表,不禁皱眉。“又翘课了哎,妈你究竟看上了他哪点,要把我这个宝贝女儿撮合给他。就算咱们欧家欠了他们叶家的,那也是你们上一代的事情,干嘛要让你的女儿来背锅?何况他的那些黑历史,那些风流韵事,哪个女人嫁给他都不会有幸福的吧。他连几百亿家产都能败光,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成熟妇人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早料到女儿要这么说。 “梅梅,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历史,没有他们叶家,哪儿有现在的欧家?况且,我也没有非要撮合你们的意思啊。只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这个人本质并不坏,到这个时候,你作为表妹难道不应该拉他一把吗?” “妈”少女扭了扭脖子,不情愿地叫道。 “经过这些事,你表哥也算是成熟了,不是有句古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你们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那时候你还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一个劲地叫他子墨哥哥呢。等下他来了,别黑着个脸,知道吗?” “好吧”少女口中答应着,却撅起小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叶子墨走出学校,顿时感到一身的轻松。 他可没有打算去徐美丽的办公室。 对于徐美丽事件的后续,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现在首要的是安全问题,其他的一切暂时都可以放在一边。 叶子墨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打车去那片城市沼泽,观察敌情。可是一摸口袋,顿时满脸的尴尬。 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 “可恶,这人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哄骗女孩子,换取一点可怜的生活费。我鬼谷巫王可是绝不会干这种事的。不过这里可是地球,有钱人的天堂,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此时,叶子墨本能地发现远处广场边上,两名女子怔怔地望着自己。 两女靠在奔驰车边上,长得都挺不错。尤其年纪小的那个,绝对是校花级的。 嗯,我记起来了,这两人都是宿主的亲戚。我过去跟她们说几句话,顺便借点钱,也不算太出格吧 这么想着,叶子墨主动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钟阿姨,欧梅妹妹,你们好。” 钟敏用温和的眼神打量叶子墨。 几年前见到叶子墨的时候,对方还是个青葱少年,有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冲劲。想起这几年对方身上的遭遇,钟敏眼神湿润了起来。 “哟,什么你好,跟阿姨这么见外了啊。”钟敏故意笑着说道。“你到南纪大学进修,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现在梅梅在读金华学院,两边是子弟校,你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也好互相照顾吧。” 看到对方眼中的温情,叶子墨不由触动了一下。 人世间的情感,还是最打动人心的啊。 这个钟阿姨在自己鼎盛的时候从不攀高枝,却在最低谷的时候施与援手,绝对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好的,钟阿姨。” 叶子墨礼貌的说道,随即朝旁边的靓丽少女伸出手。 “欧梅妹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 少女一身的仙气,令人折腰。 但叶子墨却是落落大方。 欧梅本来略显局促地站在一边,此时也只好伸出手。 眼神闪烁,谨慎的打量着对方。 眼眶浮肿,准是一晚不睡又去哪儿鬼混了。 脚步虚浮,是找了太多女人的后遗症吧。 脸孔倒是英俊,但是失去了内在的支持,还有什么吸引力呢? 妈妈叫我跟这样的人结交,难道就不怕把女儿给赔进去了? 而且这个人虽然名声烂了,毕竟是以前的首席富二代。我的那些朋友都是非富即贵,要是有人认出他,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以后就麻烦叶哥哥了。” 怀揣着这么多心事,欧梅只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就松手了,还后退了一小步跟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 至于他说的有什么事尽管找他,欧梅只是在心里哂笑了一下。 谁不知道叶家大少早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叶子墨淡淡一笑。 他在修真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扫了一眼就摸透了小姑娘的心思。 不过,这也不怪对方吧,要怪就怪这宿主太不争气。 不再理会欧梅,转身对钟敏道:“钟阿姨,要是我记得没错,南泥湾那块地被你们荣华集团买断两三年了吧,为什么迟迟不开发呢?” 听对方突然问起这个,钟敏先是诧异,随即叹了口气道:“不是不开发,集团在那个地块投入巨资,怎么可能让它荒废呢?只不过,运气不好罢了” 说起这个,钟敏很是感慨。 荣华集团在汗王市只是二线地产商而已,手头的资源有限,三年前高价吃进南泥湾地块后,急需开发成楼盘来变现。 可惜祸不单行,拆迁时还算顺利,但等到施工队进场时,却遭遇到罕见的瘴气天气。数十亩地全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瘴气含有神经毒素,人在里面待不上半天就会中毒昏迷,更又何谈施工? 本来以为几天后瘴气就会散去,谁知等了一个月,雾气却越来越大。集团花巨资请了不少国内外专家团,却又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拖了三年,还是老样子。 荣华集团现金流本来就紧,这几年差点被南泥湾给拖垮。加上政府出让土地是有期限的,到期不开发就要回收土地。眼看期限就要到了,钟敏这些董事会成员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叶子墨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恩,怪不得有点眼熟的样子。 刚才我在课堂上被人下蛊,追踪到的施法地点,应该就是那个南泥湾了。 这倒是瞌睡遇上枕头了,正好。 “钟阿姨,据我所知瘴气乃是五行相悖,相生相克所致,最多属于季节性气候,绝无长期存在的道理。我想问的是,你有请过懂风水的行家看过吗?” 钟敏听完后,眼神微微诧异。 她倒没想到叶子墨也懂这些。 摇头道:“怎么没有?汗王市的玄学高人都请遍了,每个都信誓旦旦说自己能行,结果到最后没有一个行的,还惹得一身骚。还有的差点死在里面。哎,别提了” 说起这些,钟敏的语气就更苦涩了。 哦 叶子墨听到这么说,微微点头。 如此看来,里面的确有古怪。 “这样吧,钟阿姨。我今天放学早,不如我到那里去看看,应该能解决瘴气的问题。”叶子墨稍稍轩眉,很大气地说道,“不过需要置办点材料。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如阿姨你先给我垫点钱,到时候解决了,再给我剩下的款项吧。” “呵” 钟敏还没有回答,就听到旁边一个女声冷冷地哂笑了一声。 这人自然就是欧梅了。 果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目的还不是钱? 现在她怎么看都觉得叶子墨是个骗子。 钟敏赶紧把女儿拉到一边,和颜悦色地看着叶子墨。 “小叶你最近缺钱吧,这张卡里有两万块,不用跟你阿姨客气。不过,那些瘴气有剧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千万不能过去,知道吗?” 一手拉着女儿,把卡递到叶子墨手里。 叶子墨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雪亮,表面却毫不介意。 只是淡淡一笑,接过卡:“钟阿姨你小瞧我了,不出明天,瘴气的事情保证给你解决。” 此时多说无益,招了招手,径自离开了。 等到叶子墨的身影走远,欧梅却再也忍不住,满脸都是鄙夷的神色。 埋怨道:“妈,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人?要钱就算了,还吹大牛。那么多大法师去过了都没用,他能解决个什么?妈,你真要我跟这样的人交往吗?我光听到他说话就烦了” 钟敏也眉头微皱。 纵然她早有心里准备,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 从刚才的行为来看,这孩子的确变了啊 “梅梅,别那么早下结论。至少,人家的心还是好的” “妈,你太善良了,世界上哪儿有你这样的冤大头,明知受骗还把钱给人家。况且,他这样的人就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的。你能救得了他一次,救得了他一辈子吗” 叶子墨走得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两女的视线。但两人的对话却清清楚楚传到他耳中。 叶子墨微微一笑,并不当回事。 清者自清,我又何须向你解释? 到最后,事实总会证明一切。 郑记棺材铺。 叶子墨采购了朱砂c黄纸等寻常道家用品。 朝店家瞟了瞟:“再给我来点裹尸布c棺材板。要尸气重的。” 这些东西已经不是普通的法事物品,而是接近邪术了。 叶子墨主动提出来,是想试试店老板的反应。 果然店老板一听,就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还是个学生吧,听说学校里最近流行玩招鬼,通灵笔仙什么的。你要的这些都是招阴的,可不要玩大了呀” 店老板叫老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常年不散的阴郁,戴一副学究眼镜,脸皮白得像是几个月没晒过太阳。 可叶子墨是什么眼睛?早已看出端倪。 要知道常年下地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某些明显的特征。 而且那长满灰癣的食指和中指,已经出卖了他的职业。 叶子墨早就笃定,老郑的真实身份,是个盗墓客无疑。 “老板你放心,我买来是为了做法事,并不会带到学校去。价格方面你尽管开好了。” “做法事?别拿我开玩笑了。” 老郑摇摇头哂笑了一下,心想现在的学生可真会折腾呀。 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做什么法事? 大概是灵异小说看多了,故意来这里找刺激吧。 “咱们可是做正当生意的。不卖给你是为你好,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捣腾的。到时候死的变成了活的,吓得你跑都来不及” “正当生意?恐怕未必。” 叶子墨淡淡一笑,也懒得跟他墨迹。 伸出左手握成爪状,五指在虚空来回牵引。 接着就听见,内室房间里传来“嘎吱”的一声。 “你的客人醒了。”叶子墨笑道。 老郑进去一看,脸上白一阵青一阵。 灵床上,刚刚化好妆准备过头七的死者老刘,坐起来了。 老郑立马就变色了。 敢情,这是遇上了高人呀。 出来后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原来是法师大人呀,在下真是有眼无珠。我这就给您老泡杯茶去。” 畏畏缩缩地走进房间取茶,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死人。 吓得脸都白了。 原来老刘穿好衣服,从床上蹭地一声下地,走起来了。在屋里转圈。 妈呀,还真是死的变成了活的呀。 这是什么道术,就这么手一招,死人就听他使唤了? 老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前年跟着一个赶尸高手下地,人家鞭子一抽,口哨三长两短,僵尸就跳三步走两步。 但这回,死人居然自己穿起衣服来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 这少年,不简单啊。 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御尸”之术吧。 听说大南桥的莲花居士精通阴间声乐,能通过乐器弹奏跟死尸交流,让尸体做出各种动作。但弹奏之前还要开坛祭法,沐浴更衣,也不像这样随便一招就来了呀。 这真是牛人呀。 “这方白巾是魏忠贤的裹尸布,棺材板来自元朝叛将李察汗。也算是我的私人珍藏了,不知法师您合不合用?”老郑把盒子捧到叶子墨面前,擦汗说道。 “法师想必也看出来了,棺材铺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咱们郑家三代都是盗墓客,虽然本事不大,出手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这些东西您拿去,保证管用。” 盛意拳拳之下,连称呼都改成“您”了。 叶子墨微笑呷了一口茶,对老郑的反应很满意。 刚才施用的“活尸术”,乃是《鸿蒙阴气诀》中的初级法门。在天地道中,只是一种最简单最低级的法门而已。 “活尸术”分为元初级c绝阴级c太阴级,分别对应尸仆c尸臣c尸将。 叶子墨现在刚刚重生,既没有修成内丹,更没有修成法体,只能使用最低等的元初级。 将死尸觉醒,奴役其成为尸仆而已。 端茶递水倒是可以的,其他的一概不行。 不过即使这样,也足以让老郑惊为天人了。 天地道乃是大道,上世的鬼谷巫王睥睨天下,哪儿看得起“活尸术”这样的偏门法术?学成后从来就没有用过。没想到二次重生,却派上了用场。 “凑合着用吧。”叶子墨淡淡说道。 “说起来虽然是古物,但是有价无市,这两样就送给法师了。” 老郑一看叶子墨装起了,小眼睛也在眨巴眨巴地转。 “敢问法师高姓大名?师从那方仙客?” 老郑早就想干一票大的了,奈何自己实力不济,不敢下大墓。属于大庙不收,小庙不就的类型。 现在看到叶子墨这样的高人,如何不巴结? 要是能跟他们下地,叫他们当孙子都愿意。 “老师?凭你还不配知道我老师的名字。” 叶子墨是什么人?看对方抬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语气骤然一冷。 不过用人之道,就在于动之以情,许之以利。 “你就叫我叶法师好了。我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以后有路子可以交流一下,合适的我就去。” “是是是” “” 欠了一屁股债,正道是做不了了。 有这样的偏门生意正好合适。 就算做不了也无妨,反正白赚了裹尸布跟棺材板,再怎么也要值个几千块吧。 他们承接法事,越是大家族的法事,就越需要镇得住的法事坐堂才行。但市里的大法师又哪里肯理他?这下见到叶子墨这样的高人,还不装得跟孙子一样。 “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老师的名字。”叶子墨说道:“以后” “是是是” 老板送到门口,看着少年拐过街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少年看似学生模样,但眉宇间真是深不可测,以后结交到他,我这韩记棺材铺不愁不发大财” 天地道分为 前世的长处是,对女人很有研究。针对女人的弱点,很容易泡妞。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