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废话文学(“师妹放心，师兄从不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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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你还不快松开大师兄！”
耳旁是少女骄纵跋扈的怒喝声，震的人简直脑袋发晕。
浑身僵硬尤其嘴不敢动的天萝猛地推开了陆栖之，转头看向门口像个女罗刹一样挡在那儿的红衣少女。
越是危急的情况，她的脑子就转得越快，心砰砰乱跳，先发制人，理直气壮，占据道德制高点，眉头一皱，直冲要害——
“师兄都伤重成这样了，你还随便来这发脾气！你知道吗，刚才你那一剑，要不是师兄带着我及时避开，你就要把师兄拦腰斩成两半了！”
她用凛冽正直刚硬誓死捍卫陆栖之清白的表情展开双臂站在陆栖之身前，说完，还偏头留下一句：“师兄，你先把衣服穿上！”
只要态度端正，就不会有人怀疑她刚刚吃了对方豆腐，不管有意无意！
由于天萝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一时把人都给唬住了。
但陆栖之却扫了一眼她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的耳垂。
他靠在墙边，半眯着眼，看到了天萝张开双手对自己绝对的占有欲——不愿他的身体给旁人看哪怕一丁点，正如族中古书所言一般。
回忆起刚才那一幕，他晦暗的神色藏在漆黑的眼底。
刚才还是上当了，让她得逞了。
陆栖之低着头磨了磨牙，从芥子囊里取出一件外袍，轻轻披在身上。
他轻轻咳了两声，似豁达不再纠结之前的状况，自然问道：“柳师妹来找我是……？”
站在门口的柳如霜被天萝一通话抢白，一时辩不出话来，此时听到陆栖之的话，才回过神来。
她瞪大的眼里满是怒火，冲着天萝道：“昨夜里，最疼爱我的二叔和三叔被人分尸而死，而你就在现场，此事若说与你无关，我是不信！”
话已经说出口，柳如霜思路就很清晰了，第二句质问紧接着就跟上了，“你是这一次择灵大会进的天衍仙宫，一进来没两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更有妖物祸乱仙宫，说，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如今师门无暇顾及你，可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的剑就又刺了过来。
‘铿——！’
只是很快这剑被陆栖之的剑挡住，空气里发出刺耳尖锐的剑刃相撞的声音。
柳如霜的剑在她手上颤了一下，她被逼倒退了一步。
“大师兄！就这样一个人你还护着她！”柳如霜对天萝身后执剑的陆栖之怒目冲冲。
陆栖之无奈地收了剑，刚想说话，又猛地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咳，柳师妹，你误会天师妹了，昨夜里，我与她在一处，她绝不是杀你叔父之人，我替她担保。”
天萝赶紧去扶好像都站不稳的陆栖之，听到他这句话，忙点头：“没错！是这样！”
她也不敢多说，和陆栖之说的人参爱往土里梦游这话总不能说出来。
说到底，她就是没有圣父这般坦荡啊！
天萝对上少女冒着火光的眼睛，现在情况也很清楚了。
对方就是原书里第一恶毒女配柳如霜，长相是美艳那一挂的，什么都喜欢和南容争个高低，南容与陆栖之订婚时，她嫉妒不甘，计划好了一百页如何勾引温润大师兄，才实施了两页，破坏了一下南容和陆栖之的感情，结果南容喜欢上了天樾，她立刻也转移目标，移情别恋天樾，且越陷越深，为此起码计划一千页撬墙角计划。
是一个非常兢兢业业，为男女主感情制造障碍的工具人。
当然，一百页和一千页是她总结打的比方，代表女配柳如霜的努力刻苦程度。
面对这样兢兢业业的工具人，天萝的目光里难免带了一点心疼。
柳如霜看到天萝的眼神，莫名就更气了，恨不得乱剑弄死她，她说道：“大师兄是好人，被人骗了也说不定！”
陆栖之已经想好如何应对，顺便借着柳如霜的口‘坦荡’摆脱那两个柳家走狗之死的嫌疑。
但，他千算万算，算过这人参精以后会在严刑拷打之下交代他与她昨晚一道在那一处，也算出过这人参精敏锐发现那两人之死与他有关，就是没算到会有如今这一出。
陆栖之刚要开口，就听天萝义正言辞地说道：“是啊，大师兄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你知道昨晚上我为什么会和大师兄在一起吗？”
柳如霜黛眉微皱，下意识脱口问道：“为什么？”
陆栖之竟是跟着心中一跳，直直看着天萝后脑勺，眼睛黑漆漆的。
天萝朝着柳如霜走近了两步，满脸写着‘这话我不好当着大师兄的面说我和你悄悄说’的表情。
柳如霜先是拧眉倒退一步，但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而她是柳家老祖最疼爱的小辈，貌美倾城不说，如今也已是金丹期，又有何惧？
她冷着脸看着天萝走近。
天萝本来想说悄悄话的，但想到修仙界很耍赖，防止偷听，她背对着陆栖之拿了纸笔，将话写在纸上，递给柳如霜。
柳如霜迫不及待凑过去看，纸上已经写了几行字——‘大师兄为爱痴狂，半夜被退婚传言困扰咣咣撞大墙，出门寻南师姐表露心迹。’
她皱眉，张嘴就要问，想想，拿过天萝手里的笔，龙飞凤舞写下四个字——‘与你何干？’
天萝也唰唰唰写下一行字——‘我千里寻兄，一入仙门得知我阿兄住在藏宝阁附近，半夜控制不住去找他，不错，我阿兄正是天樾师兄。’
她小脸带着点感慨和愁绪。
在天萝身后的陆栖之看到她一点侧脸，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
柳如霜看到天萝写的‘千里寻兄’眉头就挑了一下，眼波流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天萝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
“你竟是……？”
天萝头点得斩钉截铁，脸不红心不跳，反正官方认证了的，“不错。”
柳如霜一下子对天萝的敌意消散了大半，还忍不住朝着陆栖之看了一眼。
她心道，大师兄看起来对南容要退婚传言不甚在意，神色从容宽和，却没想到私底下竟也有如此情绪不稳的时候。
在一旁只看到两人写字的陆栖之：“？？？？”
柳如霜很快又唰唰在纸上写上一句——‘那你又如何与陆师兄在一处？’
天萝提笔就写——‘后来在黑夜里看到剑宗附近有黑影跑过，我见识短，被吓得摔了一跤，手臂受伤，陆师兄就把我送回了紫虚门。’
说完，她还给柳如霜看自己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柳如霜完全信了，并发散思维斩钉截铁道：“那黑影，定是放火烧藏宝阁的妖魔！”
天萝一脸崇拜朝她竖起大拇指说道：“哇！我真的很努力去想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我现在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柳师姐这么牛一眼看穿问题所在！我真喜欢柳师姐！”
从某个角度看的话，柳如霜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先哄好她准没错！
柳如霜美艳的脸上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收了剑，细细一想，她爱慕天樾，若是能与其妹打好关系，那么将来必能赢得他心！
念及此，她开口就已经很熟稔地喊道：“既然是天师兄的妹妹，那以后你便是我柳如霜的妹妹了，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就住在那边山头。”
天萝点头，一脸‘多了个姐姐我超开心’的表情，“柳师姐你真好！”
柳如霜从容一笑，道：“我还要追查杀害我叔父之人，就先走一步了，下次我带萝妹逛仙宫。”
“好的好的！”
天萝仰着头和柳如霜道别，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看，恶毒女配也很好哄啊！
“咳咳，咳咳！”陆栖之在后面轻咳了两声。
天萝忙回身去扶他，可惜，床被劈成两半了，她扶着他在长椅上坐下，贴心道：“师兄我这就替你继续包扎！”
陆栖之看着她神色自若愉悦地替他包扎伤口，眯着眼，忍了忍，没忍住，声调轻缓地问道：“方才师妹与柳师妹都说了什么？”
天萝冲他笑，八颗亮闪闪的白牙晃人眼。
她说道：“这是女孩子之间的可爱话题，不能告诉男子的。”
陆栖之觉得自己的好脾气迟早有一日要耗完，但笑容却是越发宽和，甚至还奇异般地带了一些幽怨的意味，但他自己并未察觉：“连师兄都不能说吗？”
“不能的。”天萝回得斩钉截铁。
告诉你我刚一顿胡吹还得了？
陆栖之顿了顿，桃花眼弯弯的，没再多问什么，忽然就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就看到天萝拉紧了绷带，在他胸口打了个蝴蝶结。
“……”
罢了，这人参精如今还不能死，暂且随她去。
陆栖之闭了闭眼，隐忍着。
天萝抬头时恰好看到陆栖之隐忍的神色，估摸着自己下手重了点，忙说了一句：“大师兄你要是疼就告诉我，别强忍着。”
陆栖之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眼色温温，第二次说道：“师兄不怕疼。”
天萝嗯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她的力道更轻了。
纤细柔软的手指如蝶翼一样轻盈，偶尔触及陆栖之的肌肤时，总令他不自觉想要皱眉，此刻倒真恨不得她力道重一点，再重一点。
疼，总比这种酥麻得令人不适的感觉好上百倍千倍。
陆栖之闭着眼，忍着，手放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手臂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就像是刺猬一下子张开了所有的刺，阻隔任何探入他腹中最柔软之地的可能。
天萝的指尖稍稍用了点力，一下戳到了陆栖之臂膀上的肉。
那真是……邦邦硬，她再低头一看，就看到他呼吸之间腹肌的起伏，那形状美好的几块，看起来也邦邦硬。
还说不怕疼，看看，这都疼着肉都绷紧了还咬牙忍着。
天萝再视线上移，看到了陆栖之烧红了的脸，想到古装剧里一般这种时候都会发烧，立刻觉得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她十分贴心真诚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发烧了？”
陆栖之一下睁开了眼，他操着一张通红的脸，却是凛然端庄道：“师妹放心，师兄从不发烧。”
她眨了眨眼盯着陆栖之看，明明发烧了的，或许，是天之骄子的骄傲？
陆栖之被她用这样的眼神一瞧，立时垂了眼睛，他的指腹磨了磨膝盖，等到再抬头时……脸色还是没能恢复苍白。
他浅浅一笑，坦然并无奈地承认：“许是真的有些发烧了，多谢师妹关心。”
天萝立刻从芥子囊里取出之前存的一盅汤递了过去：“师兄，那你喝我特制的灵酿，大补！”
可惜不能当着他的面泡参须，不然可以让他喝上热腾腾的参须汤。
陆栖之冲她笑，接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夸赞道：“师妹的灵酿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师兄喜欢我就放心了。”天萝笑着就帮着陆栖之把衣服披好，殷勤道：“大师兄，之前我听你和师父说什么天衍仙宫如今灵气稀薄，什么出去找灵源灵脉的，到时候，可不可以把我也带上？”
她扑闪着大眼睛，表情一本正经，还努力学着书里面指望陆栖之帮自己忙的师妹师姐一样撒了个娇：“好嘛，大师兄最好了！”
陆栖之从未想过一只人参精，竟是要跟着他出去寻灵源。
这又是族中古籍所写，已是病入膏肓，离不开他。
但这人参精跟在身边，必会坏事。
陆栖之低头又抿了一口灵酿，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翻手一转，掌心里就出现了幽蓝色的小花。
“还记得这是什么吗？”陆栖之温声问道。
天萝老实回答：“是魂藓。”
“那你还记得魂藓生于什么之上？”陆栖之又耐心宽和地问道。
天萝：“是死人尸骨，师兄说过的。”
陆栖之表情温和：“是特殊的死人尸骨，你可听说世上有一异族，名为魂族？”
天萝不知道，书里也没有写过这样的描述，忙在一边坐下，“魂族？”
“根据天衍仙宫收藏典籍记载，魂族阴险狡诈，毒辣狠绝，样貌奇特，天生得天地之力，力量超绝，专食刚出生的婴儿和女人，极为恶劣可恶，万年以前，便被修士诛杀灭尽。”
陆栖之说到这顿了顿，抬眼扫了一眼天萝的神色。
她恍然大悟：“所以莫尘山结界下面埋着的就是那些人的尸骨！”
陆栖之语气温柔，眉眼沉静清润：“魂族，擅长寻找灵源灵脉居于旁，所以，此路必定凶险异常，师妹若是受伤……血味恐怕引来……”
天萝已经明白了，整一个废话文学，说白了就是两个字——婉拒。
但她假装没听懂，敛眉正色，目光坚定：“师兄是我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到时师兄受伤，我也算是能派上用场，师兄，你不必劝我了，大恩不报不是参！”
陆栖之：“……”
“师兄，你好好养伤，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
天萝表情严肃，掷地有声，说完就走，绝不给陆栖之多说拒绝的话的时间。
“。”
陆栖之就看着天萝如疾风一样离开的背影。
破败的门口，吹进来萧瑟的冬风，吹得他终于脸色恢复，苍白而毫无血色。
他低头，手指就放到胸前的蝴蝶结上，食指绕着转了两圈，终究没有解开。
*
回去后，天萝师父和姬师兄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回屋里烧了热水泡脚，一边背符图。
符图的难画程度也分低级，中级，高级，和极其困难极，越往上，需要的境界和灵力，魂力就越高。
天萝怀疑自己是万年人参灵力充沛的关系，可能不受境界影响，但她也不敢随便乱用。
这本符术大全上许多符都很有意思，她往后翻了一下，一个名为‘易容符’的高级符就很有意思，就是极其难画，是个组合符。
她试着学，一学就入了迷，拿着符笔的手无意识地在纸上以灵力勾勒符图。
傍晚时分，外面才传来师父和师兄的动静，天萝赶忙收起东西跑了出去。
没几步又赶紧后退开来，捏着鼻子大喊：“师父，你去洗个澡再进灵宅！！！！”
看完戏浑身舒爽的姬萌跟着回来的跟天萝统一战线：“师妹说得对！”
刚灭完火的郝门主气得指着他们两个笑骂：“两个小没良心的！”
他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皱眉嫌弃，抬手就拿了符纸画了一道清洁符祛除了不洁与气味。
天萝再次感慨修仙尤其是符修的便捷！
背符图的动力一下子多了很多！
天萝跟着师父进去，给他倒了杯水，然后问道：“师父，你知道魂族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牛虽然和陆栖之吹出去了，但她还是不能受伤的！
听到魂族两个字，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笑容都收敛了起来，他低着头一边在芥子囊里掏，一边嘀咕：“自己看自己看，为师再去后山泡个澡。”
天萝忙接过了书，是一本封皮十分古旧的册子，看起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岁，上面还染有斑驳的血迹。
她坐下来就赶紧翻开书，第一页第一行写了这么一行字——
“魂族，切不可动情，若为一人动情，则……”
后面的字染了一点血迹，看不太清。
天萝想就着灯火照着看，结果外面传来着急的催促声：“郝门主，藏宝阁的妖灵火又烧起来了！请速速前去！”
当时天萝就：“？？？”
不对啊，书里的设定，妖灵火被亲水禽兽金水扑之就能灭的，怎么会又烧起来？
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师父被直接拉走了，天萝急忙合上了书，催着姬萌：“师兄，我想去看看！”
柔弱美丽师兄姬萌秒懂，师妹定想看那一幅‘屎到淋头还搅便’的盛景，捞起天萝扛在肩头就飞——
“莫方，师兄这次必定不会让你错过此等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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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都伤重成这样了，你还随便来这发脾气！你知道吗，刚才你那一剑，要不是师兄带着我及时避开，你就要把师兄拦腰斩成两半了！”
她用凛冽正直刚硬誓死捍卫陆栖之清白的表情展开双臂站在陆栖之身前，说完，还偏头留下一句：“师兄，你先把衣服穿上！”
只要态度端正，就不会有人怀疑她刚刚吃了对方豆腐，不管有意无意！
由于天萝的表情太过一本正经，一时把人都给唬住了。
但陆栖之却扫了一眼她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的耳垂。
他靠在墙边，半眯着眼，看到了天萝张开双手对自己绝对的占有欲——不愿他的身体给旁人看哪怕一丁点，正如族中古书所言一般。
回忆起刚才那一幕，他晦暗的神色藏在漆黑的眼底。
刚才还是上当了，让她得逞了。
陆栖之低着头磨了磨牙，从芥子囊里取出一件外袍，轻轻披在身上。
他轻轻咳了两声，似豁达不再纠结之前的状况，自然问道：“柳师妹来找我是……？”
站在门口的柳如霜被天萝一通话抢白，一时辩不出话来，此时听到陆栖之的话，才回过神来。
她瞪大的眼里满是怒火，冲着天萝道：“昨夜里，最疼爱我的二叔和三叔被人分尸而死，而你就在现场，此事若说与你无关，我是不信！”
话已经说出口，柳如霜思路就很清晰了，第二句质问紧接着就跟上了，“你是这一次择灵大会进的天衍仙宫，一进来没两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更有妖物祸乱仙宫，说，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如今师门无暇顾及你，可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的剑就又刺了过来。
‘铿——！’
只是很快这剑被陆栖之的剑挡住，空气里发出刺耳尖锐的剑刃相撞的声音。
柳如霜的剑在她手上颤了一下，她被逼倒退了一步。
“大师兄！就这样一个人你还护着她！”柳如霜对天萝身后执剑的陆栖之怒目冲冲。
陆栖之无奈地收了剑，刚想说话，又猛地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咳，柳师妹，你误会天师妹了，昨夜里，我与她在一处，她绝不是杀你叔父之人，我替她担保。”
天萝赶紧去扶好像都站不稳的陆栖之，听到他这句话，忙点头：“没错！是这样！”
她也不敢多说，和陆栖之说的人参爱往土里梦游这话总不能说出来。
说到底，她就是没有圣父这般坦荡啊！
天萝对上少女冒着火光的眼睛，现在情况也很清楚了。
对方就是原书里第一恶毒女配柳如霜，长相是美艳那一挂的，什么都喜欢和南容争个高低，南容与陆栖之订婚时，她嫉妒不甘，计划好了一百页如何勾引温润大师兄，才实施了两页，破坏了一下南容和陆栖之的感情，结果南容喜欢上了天樾，她立刻也转移目标，移情别恋天樾，且越陷越深，为此起码计划一千页撬墙角计划。
是一个非常兢兢业业，为男女主感情制造障碍的工具人。
当然，一百页和一千页是她总结打的比方，代表女配柳如霜的努力刻苦程度。
面对这样兢兢业业的工具人，天萝的目光里难免带了一点心疼。
柳如霜看到天萝的眼神，莫名就更气了，恨不得乱剑弄死她，她说道：“大师兄是好人，被人骗了也说不定！”
陆栖之已经想好如何应对，顺便借着柳如霜的口‘坦荡’摆脱那两个柳家走狗之死的嫌疑。
但，他千算万算，算过这人参精以后会在严刑拷打之下交代他与她昨晚一道在那一处，也算出过这人参精敏锐发现那两人之死与他有关，就是没算到会有如今这一出。
陆栖之刚要开口，就听天萝义正言辞地说道：“是啊，大师兄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你知道昨晚上我为什么会和大师兄在一起吗？”
柳如霜黛眉微皱，下意识脱口问道：“为什么？”
陆栖之竟是跟着心中一跳，直直看着天萝后脑勺，眼睛黑漆漆的。
天萝朝着柳如霜走近了两步，满脸写着‘这话我不好当着大师兄的面说我和你悄悄说’的表情。
柳如霜先是拧眉倒退一步，但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而她是柳家老祖最疼爱的小辈，貌美倾城不说，如今也已是金丹期，又有何惧？
她冷着脸看着天萝走近。
天萝本来想说悄悄话的，但想到修仙界很耍赖，防止偷听，她背对着陆栖之拿了纸笔，将话写在纸上，递给柳如霜。
柳如霜迫不及待凑过去看，纸上已经写了几行字——‘大师兄为爱痴狂，半夜被退婚传言困扰咣咣撞大墙，出门寻南师姐表露心迹。’
她皱眉，张嘴就要问，想想，拿过天萝手里的笔，龙飞凤舞写下四个字——‘与你何干？’
天萝也唰唰唰写下一行字——‘我千里寻兄，一入仙门得知我阿兄住在藏宝阁附近，半夜控制不住去找他，不错，我阿兄正是天樾师兄。’
她小脸带着点感慨和愁绪。
在天萝身后的陆栖之看到她一点侧脸，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
柳如霜看到天萝写的‘千里寻兄’眉头就挑了一下，眼波流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天萝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
“你竟是……？”
天萝头点得斩钉截铁，脸不红心不跳，反正官方认证了的，“不错。”
柳如霜一下子对天萝的敌意消散了大半，还忍不住朝着陆栖之看了一眼。
她心道，大师兄看起来对南容要退婚传言不甚在意，神色从容宽和，却没想到私底下竟也有如此情绪不稳的时候。
在一旁只看到两人写字的陆栖之：“？？？？”
柳如霜很快又唰唰在纸上写上一句——‘那你又如何与陆师兄在一处？’
天萝提笔就写——‘后来在黑夜里看到剑宗附近有黑影跑过，我见识短，被吓得摔了一跤，手臂受伤，陆师兄就把我送回了紫虚门。’
说完，她还给柳如霜看自己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柳如霜完全信了，并发散思维斩钉截铁道：“那黑影，定是放火烧藏宝阁的妖魔！”
天萝一脸崇拜朝她竖起大拇指说道：“哇！我真的很努力去想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我现在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柳师姐这么牛一眼看穿问题所在！我真喜欢柳师姐！”
从某个角度看的话，柳如霜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先哄好她准没错！
柳如霜美艳的脸上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收了剑，细细一想，她爱慕天樾，若是能与其妹打好关系，那么将来必能赢得他心！
念及此，她开口就已经很熟稔地喊道：“既然是天师兄的妹妹，那以后你便是我柳如霜的妹妹了，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就住在那边山头。”
天萝点头，一脸‘多了个姐姐我超开心’的表情，“柳师姐你真好！”
柳如霜从容一笑，道：“我还要追查杀害我叔父之人，就先走一步了，下次我带萝妹逛仙宫。”
“好的好的！”
天萝仰着头和柳如霜道别，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看，恶毒女配也很好哄啊！
“咳咳，咳咳！”陆栖之在后面轻咳了两声。
天萝忙回身去扶他，可惜，床被劈成两半了，她扶着他在长椅上坐下，贴心道：“师兄我这就替你继续包扎！”
陆栖之看着她神色自若愉悦地替他包扎伤口，眯着眼，忍了忍，没忍住，声调轻缓地问道：“方才师妹与柳师妹都说了什么？”
天萝冲他笑，八颗亮闪闪的白牙晃人眼。
她说道：“这是女孩子之间的可爱话题，不能告诉男子的。”
陆栖之觉得自己的好脾气迟早有一日要耗完，但笑容却是越发宽和，甚至还奇异般地带了一些幽怨的意味，但他自己并未察觉：“连师兄都不能说吗？”
“不能的。”天萝回得斩钉截铁。
告诉你我刚一顿胡吹还得了？
陆栖之顿了顿，桃花眼弯弯的，没再多问什么，忽然就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就看到天萝拉紧了绷带，在他胸口打了个蝴蝶结。
“……”
罢了，这人参精如今还不能死，暂且随她去。
陆栖之闭了闭眼，隐忍着。
天萝抬头时恰好看到陆栖之隐忍的神色，估摸着自己下手重了点，忙说了一句：“大师兄你要是疼就告诉我，别强忍着。”
陆栖之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眼色温温，第二次说道：“师兄不怕疼。”
天萝嗯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她的力道更轻了。
纤细柔软的手指如蝶翼一样轻盈，偶尔触及陆栖之的肌肤时，总令他不自觉想要皱眉，此刻倒真恨不得她力道重一点，再重一点。
疼，总比这种酥麻得令人不适的感觉好上百倍千倍。
陆栖之闭着眼，忍着，手放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手臂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就像是刺猬一下子张开了所有的刺，阻隔任何探入他腹中最柔软之地的可能。
天萝的指尖稍稍用了点力，一下戳到了陆栖之臂膀上的肉。
那真是……邦邦硬，她再低头一看，就看到他呼吸之间腹肌的起伏，那形状美好的几块，看起来也邦邦硬。
还说不怕疼，看看，这都疼着肉都绷紧了还咬牙忍着。
天萝再视线上移，看到了陆栖之烧红了的脸，想到古装剧里一般这种时候都会发烧，立刻觉得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到了，她十分贴心真诚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发烧了？”
陆栖之一下睁开了眼，他操着一张通红的脸，却是凛然端庄道：“师妹放心，师兄从不发烧。”
她眨了眨眼盯着陆栖之看，明明发烧了的，或许，是天之骄子的骄傲？
陆栖之被她用这样的眼神一瞧，立时垂了眼睛，他的指腹磨了磨膝盖，等到再抬头时……脸色还是没能恢复苍白。
他浅浅一笑，坦然并无奈地承认：“许是真的有些发烧了，多谢师妹关心。”
天萝立刻从芥子囊里取出之前存的一盅汤递了过去：“师兄，那你喝我特制的灵酿，大补！”
可惜不能当着他的面泡参须，不然可以让他喝上热腾腾的参须汤。
陆栖之冲她笑，接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口，夸赞道：“师妹的灵酿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师兄喜欢我就放心了。”天萝笑着就帮着陆栖之把衣服披好，殷勤道：“大师兄，之前我听你和师父说什么天衍仙宫如今灵气稀薄，什么出去找灵源灵脉的，到时候，可不可以把我也带上？”
她扑闪着大眼睛，表情一本正经，还努力学着书里面指望陆栖之帮自己忙的师妹师姐一样撒了个娇：“好嘛，大师兄最好了！”
陆栖之从未想过一只人参精，竟是要跟着他出去寻灵源。
这又是族中古籍所写，已是病入膏肓，离不开他。
但这人参精跟在身边，必会坏事。
陆栖之低头又抿了一口灵酿，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翻手一转，掌心里就出现了幽蓝色的小花。
“还记得这是什么吗？”陆栖之温声问道。
天萝老实回答：“是魂藓。”
“那你还记得魂藓生于什么之上？”陆栖之又耐心宽和地问道。
天萝：“是死人尸骨，师兄说过的。”
陆栖之表情温和：“是特殊的死人尸骨，你可听说世上有一异族，名为魂族？”
天萝不知道，书里也没有写过这样的描述，忙在一边坐下，“魂族？”
“根据天衍仙宫收藏典籍记载，魂族阴险狡诈，毒辣狠绝，样貌奇特，天生得天地之力，力量超绝，专食刚出生的婴儿和女人，极为恶劣可恶，万年以前，便被修士诛杀灭尽。”
陆栖之说到这顿了顿，抬眼扫了一眼天萝的神色。
她恍然大悟：“所以莫尘山结界下面埋着的就是那些人的尸骨！”
陆栖之语气温柔，眉眼沉静清润：“魂族，擅长寻找灵源灵脉居于旁，所以，此路必定凶险异常，师妹若是受伤……血味恐怕引来……”
天萝已经明白了，整一个废话文学，说白了就是两个字——婉拒。
但她假装没听懂，敛眉正色，目光坚定：“师兄是我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到时师兄受伤，我也算是能派上用场，师兄，你不必劝我了，大恩不报不是参！”
陆栖之：“……”
“师兄，你好好养伤，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
天萝表情严肃，掷地有声，说完就走，绝不给陆栖之多说拒绝的话的时间。
“。”
陆栖之就看着天萝如疾风一样离开的背影。
破败的门口，吹进来萧瑟的冬风，吹得他终于脸色恢复，苍白而毫无血色。
他低头，手指就放到胸前的蝴蝶结上，食指绕着转了两圈，终究没有解开。
*
回去后，天萝师父和姬师兄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回屋里烧了热水泡脚，一边背符图。
符图的难画程度也分低级，中级，高级，和极其困难极，越往上，需要的境界和灵力，魂力就越高。
天萝怀疑自己是万年人参灵力充沛的关系，可能不受境界影响，但她也不敢随便乱用。
这本符术大全上许多符都很有意思，她往后翻了一下，一个名为‘易容符’的高级符就很有意思，就是极其难画，是个组合符。
她试着学，一学就入了迷，拿着符笔的手无意识地在纸上以灵力勾勒符图。
傍晚时分，外面才传来师父和师兄的动静，天萝赶忙收起东西跑了出去。
没几步又赶紧后退开来，捏着鼻子大喊：“师父，你去洗个澡再进灵宅！！！！”
看完戏浑身舒爽的姬萌跟着回来的跟天萝统一战线：“师妹说得对！”
刚灭完火的郝门主气得指着他们两个笑骂：“两个小没良心的！”
他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皱眉嫌弃，抬手就拿了符纸画了一道清洁符祛除了不洁与气味。
天萝再次感慨修仙尤其是符修的便捷！
背符图的动力一下子多了很多！
天萝跟着师父进去，给他倒了杯水，然后问道：“师父，你知道魂族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牛虽然和陆栖之吹出去了，但她还是不能受伤的！
听到魂族两个字，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笑容都收敛了起来，他低着头一边在芥子囊里掏，一边嘀咕：“自己看自己看，为师再去后山泡个澡。”
天萝忙接过了书，是一本封皮十分古旧的册子，看起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岁，上面还染有斑驳的血迹。
她坐下来就赶紧翻开书，第一页第一行写了这么一行字——
“魂族，切不可动情，若为一人动情，则……”
后面的字染了一点血迹，看不太清。
天萝想就着灯火照着看，结果外面传来着急的催促声：“郝门主，藏宝阁的妖灵火又烧起来了！请速速前去！”
当时天萝就：“？？？”
不对啊，书里的设定，妖灵火被亲水禽兽金水扑之就能灭的，怎么会又烧起来？
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师父被直接拉走了，天萝急忙合上了书，催着姬萌：“师兄，我想去看看！”
柔弱美丽师兄姬萌秒懂，师妹定想看那一幅‘屎到淋头还搅便’的盛景，捞起天萝扛在肩头就飞——
“莫方，师兄这次必定不会让你错过此等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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