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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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夏第四次跟顾静砚见面，顾静砚向他求婚了。
余知夏毫无准备，心里还在纠结这个包该怎么改，听到顾静砚这句荒唐的话，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等确定顾静砚说了什么后，他感觉大脑的思考都停止了，发出迷惑的一声：“……啊？”
而顾静砚说出口后就后悔了。
大脑已经启动紧急提醒模式，想阻止他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嘴巴跟不上脑子反应的速度，不顾大脑的劝阻，还是吐出了口。
他真的忍不住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余知夏精致的脸蛋，细巧的五官。皮肤很白很细，凑这么近看，一处瑕疵都找不到。
眼睛最好看，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睫毛一扇一扇，眼波流转，非常勾人。
顾静砚在心里认定了这是自己的未来老婆，所以没有开口就喊老婆，而是先询问能不能结婚，已经是他克制自己的成果了。
场面暂时陷入沉默。
余知夏不知道该说什么，顾静砚正在火速编理由。
几秒后，余知夏打破了尴尬，开始胡说八道：“……对了，昨天回去后，我特意查了下六角恐龙，原来那不是鱼，而是蝾螈……哈哈哈，看来它不能变成人鱼了……”
顾静砚觉得自己完了，听余知夏胡言乱语都觉得可爱。
竟然还能这样，突然切换了话题，还是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不过顾静砚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好了堪称完美的借口。
“你不要误会。”他先说，“是你昨天的表现太好了，我父母都很满意，我妈叫我一定抓住机会，不能吓跑你，不然跟我没完。”
这个理由还挺像那么回事，余知夏没了话。
他昨天的表现好吗？吃饭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啊。
哎，欠了一个大人情，就是这里麻烦。
要是表现不好，毁的是自己形象，要是表现好，可能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余知夏一直觉得昨晚自己没说什么话，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没想到却被顾静砚的妈妈看上了。
“我知道你很震惊。”顾静砚说，“其实我也很震惊，但我觉得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可以装得再像点。”
不错不错，顾静砚觉得自己的救场堪称完美。
他的目标从开始就是要娶小美人当老婆，既然都说出来了，干脆就真这么干下去。
但对余知夏而言，婚姻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
“可是，这是结婚啊，我……”余知夏支支吾吾，“抱歉，你突然说这个，我有被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回你了……”
“没事，我知道是我唐突了，你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直接问出来的时候，顾静砚可是把自己都吓坏了。
他说：“是我更需要这份婚姻来应对家里。他们喜欢你，要是我没追到你，反而更会烦我。结婚就可以省去所有要面对的麻烦了，性价比更高。”
听完这些，余知夏能够理解顾静砚。
但能理解跟能做到是两码事，他的人生计划里还没有出现过结婚，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面对的是协议婚姻。
“当然，如果你答应，我会向你们家提供所有需要的帮助，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
顾静砚说：“你不用着急现在就给我答案，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这些，顾静砚就走了。
来之前他还想约余知夏一起吃晚餐，但现在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已经把余知夏吓得不轻了，就算余知夏答应跟自己吃晚餐，气氛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静砚走后，余知夏继续懵着，很久后才恢复该有的清醒。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偏向的选择，他当然不想答应。
这是结婚啊，是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事，就算他配合顾静砚打掩护，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可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拒绝顾静砚？
余知夏觉得顾静砚性格挺好的，跟他说话相处也挺自然，但有顾家这层尴尬的关系在，他总不能太直接吧？
肩上瞬间扛下了两件麻烦事。
看着手里价值不菲的包，余知夏叹了声气，算了，一件一件来，反正顾静砚没说回复期限，先把手上这件事做好了吧。
看得出来路惟秋这只包有些年数了，整体保存得还算不错，就是边边角角有些磨损掉色。
虽然路惟秋的要求是让他画个图案，但他不能真只画个图案就算完事，都看到这些需要修复的地方了，肯定得弄好。
想给这只包补色都不简单，除了贵重，它还是多重渐变色，调色上色很考验人。
没耐心的做不了，有耐心的也会做到头秃。
还没想好要在上面画什么图案，余知夏就决定先把上面的颜色补好了。
一连对着三个小时，等补完色，余知夏感觉眼睛都花了，看什么都是包上的渐变色。
时间不早，天色已经全黑，余知夏将包锁进保险柜里，准备回家。
但等到家，余远至跟阮羽仪还没回来，他弟弟余玉川抱怨着：“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为了省钱，他们家辞退了住家保姆，现在只有每天上门打扫的钟点工。
钟点工只负责扫地整理之类的家务，不包括做饭。
阮羽仪在家的时候她会做饭，她不在家了，一般是余知夏做。
他问余玉川：“爸妈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我也没在公司看到他们。”
“不知道，好像是约了什么朋友，我打电话问他们，才说在外面，要我们自己解决晚饭。”
余玉川今年十六岁，才上高一，名字听上去很是秀气，实际性格皮到没边。
小时候气得阮羽仪天天骂他，好在他天生乐观，大大咧咧，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娇气。
“哥，你快点给我做饭吧，我快饿死了。”
“你饿不会自己动手吗，吃泡面也行啊。”
一边说着，余知夏一边进了厨房，准备简单做点什么。
“我不想吃泡面，我在家就想吃热乎乎的饭……冰箱里有排骨，你给我烧排骨吧，我不想吃蛋炒饭，我吃腻了。”
余玉川跟着余知夏进了厨房，在他背后念念叨叨。
还未成年的小孩，身高却像是打了激素，都快跟余知夏一样高了。
“现在都几点了，还给你烧排骨，你别想了。蛋炒饭爱吃不吃。”
“吃吃吃，那你加点肉肠吧，再给我加点三色粒……”
余知夏简单炒了两碗蛋炒饭，跟余玉川面对面吃着。
“对了哥，听说你跟顾家的那个谁，相亲感觉还不错？”
余知夏一顿，问他：“……谁跟你说的？”
余玉川没抬头看他，大口大口往嘴里送饭，咽下后才说：“妈说的啊，她挺高兴的呢。”
“……”
阮羽仪挺高兴的？
可她并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甚至都没有表现出过开心的样子。
昨晚回来，他撒谎说自己跟顾静砚其实不错，感觉可以相处时，余远至跟阮羽仪都是扑克脸。
后来阮羽仪还劝他多慎重，不要只看表面，再多接触接触再说。
余知夏眨了眨眼，降低余玉川的戒心：“是啊，我们相处还可以……”
接着话锋一转：“妈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今天早上啊。早上她送我去上学，心情特别好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就告诉我了。”
余玉川没察觉哪里不对，有问必答：“她说没想到你跟顾那个什么相亲挺顺利的，还说这是老天帮忙，也算是件好事了。”
“……”
“其实妈之前很担心这件事来着。对方要看不上你，她会不高兴。你看不上对方，又怕得罪顾家……总之就挺难的。”
“……”
听到这些，余知夏的心情复杂。
他怎么敢让别人知道，这其实只是他跟顾静砚的一场配合罢了。
余知夏不想被看出异样，说了余玉川两句：“你啊，这些事情记得就很牢，什么时候念书这么用功就好了。”
“爸妈每天念我就够了，你就别念了……哥你怎么不吃啊？”
余知夏突然没了胃口：“我在外面吃过一些了，不是很饿。”
“你竟然背着我吃独食！”
“……那我把这个分一半给你。”
“好。”
余知夏分了大半碗给余玉川，剩下的几口塞进嘴里：“我今天有些累，先回房间了，你收拾碗筷，记得洗了。”
“好。”
等快速回到自己房间，余知夏终于能松懈表情，瘫倒在床上，叹出一口长气。
虽然父母嘴上没说，但心里应该承受了很大压力吧，也还是希望他能跟顾静砚好的吧。
余知夏能理解，正如刚才弟弟说的那样，这件事只有他们成了，才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想起下午顾静砚说过的的话，那会儿余知夏还想着拒绝，现在看来，这似乎真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了。
而且他能为家里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可是结婚啊……余知夏拍拍额头，再次陷入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他摸出手机。
慢慢吞吞地点开跟顾静砚的聊天对话框，输入文字：[顾先生，关于你下午说的结婚，这个有时间期限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静砚：有，一辈子
余知夏毫无准备，心里还在纠结这个包该怎么改，听到顾静砚这句荒唐的话，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等确定顾静砚说了什么后，他感觉大脑的思考都停止了，发出迷惑的一声：“……啊？”
而顾静砚说出口后就后悔了。
大脑已经启动紧急提醒模式，想阻止他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嘴巴跟不上脑子反应的速度，不顾大脑的劝阻，还是吐出了口。
他真的忍不住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余知夏精致的脸蛋，细巧的五官。皮肤很白很细，凑这么近看，一处瑕疵都找不到。
眼睛最好看，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睫毛一扇一扇，眼波流转，非常勾人。
顾静砚在心里认定了这是自己的未来老婆，所以没有开口就喊老婆，而是先询问能不能结婚，已经是他克制自己的成果了。
场面暂时陷入沉默。
余知夏不知道该说什么，顾静砚正在火速编理由。
几秒后，余知夏打破了尴尬，开始胡说八道：“……对了，昨天回去后，我特意查了下六角恐龙，原来那不是鱼，而是蝾螈……哈哈哈，看来它不能变成人鱼了……”
顾静砚觉得自己完了，听余知夏胡言乱语都觉得可爱。
竟然还能这样，突然切换了话题，还是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不过顾静砚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好了堪称完美的借口。
“你不要误会。”他先说，“是你昨天的表现太好了，我父母都很满意，我妈叫我一定抓住机会，不能吓跑你，不然跟我没完。”
这个理由还挺像那么回事，余知夏没了话。
他昨天的表现好吗？吃饭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啊。
哎，欠了一个大人情，就是这里麻烦。
要是表现不好，毁的是自己形象，要是表现好，可能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余知夏一直觉得昨晚自己没说什么话，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没想到却被顾静砚的妈妈看上了。
“我知道你很震惊。”顾静砚说，“其实我也很震惊，但我觉得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可以装得再像点。”
不错不错，顾静砚觉得自己的救场堪称完美。
他的目标从开始就是要娶小美人当老婆，既然都说出来了，干脆就真这么干下去。
但对余知夏而言，婚姻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
“可是，这是结婚啊，我……”余知夏支支吾吾，“抱歉，你突然说这个，我有被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回你了……”
“没事，我知道是我唐突了，你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直接问出来的时候，顾静砚可是把自己都吓坏了。
他说：“是我更需要这份婚姻来应对家里。他们喜欢你，要是我没追到你，反而更会烦我。结婚就可以省去所有要面对的麻烦了，性价比更高。”
听完这些，余知夏能够理解顾静砚。
但能理解跟能做到是两码事，他的人生计划里还没有出现过结婚，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面对的是协议婚姻。
“当然，如果你答应，我会向你们家提供所有需要的帮助，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
顾静砚说：“你不用着急现在就给我答案，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这些，顾静砚就走了。
来之前他还想约余知夏一起吃晚餐，但现在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已经把余知夏吓得不轻了，就算余知夏答应跟自己吃晚餐，气氛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静砚走后，余知夏继续懵着，很久后才恢复该有的清醒。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偏向的选择，他当然不想答应。
这是结婚啊，是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事，就算他配合顾静砚打掩护，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可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拒绝顾静砚？
余知夏觉得顾静砚性格挺好的，跟他说话相处也挺自然，但有顾家这层尴尬的关系在，他总不能太直接吧？
肩上瞬间扛下了两件麻烦事。
看着手里价值不菲的包，余知夏叹了声气，算了，一件一件来，反正顾静砚没说回复期限，先把手上这件事做好了吧。
看得出来路惟秋这只包有些年数了，整体保存得还算不错，就是边边角角有些磨损掉色。
虽然路惟秋的要求是让他画个图案，但他不能真只画个图案就算完事，都看到这些需要修复的地方了，肯定得弄好。
想给这只包补色都不简单，除了贵重，它还是多重渐变色，调色上色很考验人。
没耐心的做不了，有耐心的也会做到头秃。
还没想好要在上面画什么图案，余知夏就决定先把上面的颜色补好了。
一连对着三个小时，等补完色，余知夏感觉眼睛都花了，看什么都是包上的渐变色。
时间不早，天色已经全黑，余知夏将包锁进保险柜里，准备回家。
但等到家，余远至跟阮羽仪还没回来，他弟弟余玉川抱怨着：“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为了省钱，他们家辞退了住家保姆，现在只有每天上门打扫的钟点工。
钟点工只负责扫地整理之类的家务，不包括做饭。
阮羽仪在家的时候她会做饭，她不在家了，一般是余知夏做。
他问余玉川：“爸妈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我也没在公司看到他们。”
“不知道，好像是约了什么朋友，我打电话问他们，才说在外面，要我们自己解决晚饭。”
余玉川今年十六岁，才上高一，名字听上去很是秀气，实际性格皮到没边。
小时候气得阮羽仪天天骂他，好在他天生乐观，大大咧咧，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娇气。
“哥，你快点给我做饭吧，我快饿死了。”
“你饿不会自己动手吗，吃泡面也行啊。”
一边说着，余知夏一边进了厨房，准备简单做点什么。
“我不想吃泡面，我在家就想吃热乎乎的饭……冰箱里有排骨，你给我烧排骨吧，我不想吃蛋炒饭，我吃腻了。”
余玉川跟着余知夏进了厨房，在他背后念念叨叨。
还未成年的小孩，身高却像是打了激素，都快跟余知夏一样高了。
“现在都几点了，还给你烧排骨，你别想了。蛋炒饭爱吃不吃。”
“吃吃吃，那你加点肉肠吧，再给我加点三色粒……”
余知夏简单炒了两碗蛋炒饭，跟余玉川面对面吃着。
“对了哥，听说你跟顾家的那个谁，相亲感觉还不错？”
余知夏一顿，问他：“……谁跟你说的？”
余玉川没抬头看他，大口大口往嘴里送饭，咽下后才说：“妈说的啊，她挺高兴的呢。”
“……”
阮羽仪挺高兴的？
可她并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甚至都没有表现出过开心的样子。
昨晚回来，他撒谎说自己跟顾静砚其实不错，感觉可以相处时，余远至跟阮羽仪都是扑克脸。
后来阮羽仪还劝他多慎重，不要只看表面，再多接触接触再说。
余知夏眨了眨眼，降低余玉川的戒心：“是啊，我们相处还可以……”
接着话锋一转：“妈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今天早上啊。早上她送我去上学，心情特别好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就告诉我了。”
余玉川没察觉哪里不对，有问必答：“她说没想到你跟顾那个什么相亲挺顺利的，还说这是老天帮忙，也算是件好事了。”
“……”
“其实妈之前很担心这件事来着。对方要看不上你，她会不高兴。你看不上对方，又怕得罪顾家……总之就挺难的。”
“……”
听到这些，余知夏的心情复杂。
他怎么敢让别人知道，这其实只是他跟顾静砚的一场配合罢了。
余知夏不想被看出异样，说了余玉川两句：“你啊，这些事情记得就很牢，什么时候念书这么用功就好了。”
“爸妈每天念我就够了，你就别念了……哥你怎么不吃啊？”
余知夏突然没了胃口：“我在外面吃过一些了，不是很饿。”
“你竟然背着我吃独食！”
“……那我把这个分一半给你。”
“好。”
余知夏分了大半碗给余玉川，剩下的几口塞进嘴里：“我今天有些累，先回房间了，你收拾碗筷，记得洗了。”
“好。”
等快速回到自己房间，余知夏终于能松懈表情，瘫倒在床上，叹出一口长气。
虽然父母嘴上没说，但心里应该承受了很大压力吧，也还是希望他能跟顾静砚好的吧。
余知夏能理解，正如刚才弟弟说的那样，这件事只有他们成了，才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想起下午顾静砚说过的的话，那会儿余知夏还想着拒绝，现在看来，这似乎真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了。
而且他能为家里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可是结婚啊……余知夏拍拍额头，再次陷入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他摸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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