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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反抗(再动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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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两天时间里, 阿皓不让任何人靠近房间,也不要宾馆的客房服务,将保洁人员拒之门外。

    可在宣月吐了一床一地后, 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他不得不从客房服务部要来了干净的床单被套, 亲自换上。

    他做这一切时, 宣月被安置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此时阿皓已经对她放松了看管,也许是看见了她被缚住手脚,绳子勒得手腕脚腕通红一片, 甚至因为她的激烈挣扎擦破了皮, 他替她解绑了。

    除非要外出办事,他才会重新将宣月绑起来。

    这期间, 宣月和他打过几架, 往往先是假意驯服,然后趁其不备,一个侧踢就朝他的要害部位踹去。

    可惜她不是阿皓的对手, 他又早有警惕,从未放下过戒心, 总能轻而易举避开。

    在阿皓换床单时, 宣月又一次抬起椅子朝他砸去。

    阿皓被砸中肩膀, 闷哼一声,就在宣月第二下朝他砸来时, 他就地一滚, 然后一脚踹翻了宣月。

    椅子脱手,两人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和之前任何一次别无二致, 宣月不是他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制服。

    他留着鼻血, 她鼻青脸肿,男上女下被抵在地板上,阿皓的膝盖死死抵在她腹部。

    就这样,阿皓还能笑得出来,黑漆漆的眼珠仿佛淬了光,轻声说:“你又输了。”

    他伸手从她脸颊上撩起一缕濡湿的发,轻轻拨到耳后,像个极富耐心的老师,谆谆善诱:“出手要果断,椅子朝头上砸,别朝胳膊上,否则不致命,一击不中,就会错失良机。”

    宣月死死瞪着他,眼球充血,遍布血丝。

    “都这样了,你还是舍不得我死。”

    阿皓苦中作乐,笑得那样开心。

    他把宣月重新安置在干净的床上,绑住她的手脚。宣月挣扎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无一例外,被他捆得结结实实,于是这次干脆也不费力气了。

    她像条砧板上的鱼,麻木地任人宰割,心里却在想:刚才为什么没有朝他的头上砸?

    是因为身为人民警察,从未有过置人于死地的念头,所以学习的技能都是自保,而非杀招,还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真的不想崔明皓死?

    答案不得而知。

    做完这一切,阿皓又离开了。临走前,他温柔地替宣月盖好被子:“等我,我很快回来。”

    宣月不知道他们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多久,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她的感官变得迟缓起来,分不清时间的流逝。

    唯一知道的是,他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崔明皓是个极其警惕的人,像黑暗里蛰伏已久的困兽,永远伺机而动,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他一跃而起。

    好几次窗外传来呼啸的车流声,他第一时间从床上弹起来,下一秒就出现在窗帘后头,静静地拉开一条缝隙,观察外界。

    也是在那条缝隙里透出一丝光线时,宣月才能判断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模糊地计算着,来到这里大概已经有两天时间了。

    又一次,阿皓离开房间。

    宣月艰难地挣扎着坐起身来,绝望地搜寻着一切可以帮助她解开束缚的东西。然而屋子里的易碎品都被阿皓扔了:烟灰缸、水杯、台灯。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砸碎,以供切割的工具。

    视线最终落在窗帘后,她跳到窗边,用身体一点一点蹭开窗帘,然后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去撞那扇落地窗。

    ……

    阿皓回来时,宣月躺在破旧的地毯上,奄奄一息,像个破布娃娃。

    他面色一变,蓦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抱起她。

    “宣月?”

    手触到她的胳膊,她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吃痛地叫起来。

    阿皓注意到她的右边手臂以诡异的姿态垂在身侧,不听使唤,显然是脱臼了。

    他侧过头去,视线在窗户上停留一瞬,冷冰冰地问:“你想破窗跳出去?”

    宣月满头冷汗,一声不吭。

    “这里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也残。”

    无名怒火噌的一下冒出来,阿皓紧咬牙关,把人重重扔回床上,看她因为脱臼痛到脸色煞白,眼泪都飚出来了,明明该因达到目的惩罚了她而痛快,可到头来心脏紧缩,只剩下痛,并没有快。

    他不知道到底是她更痛,还是他更痛。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惩罚自己。

    阿皓很快又离开了,再回来时,带着药酒和止痛药。

    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夜灯,就着这点光,他把宣月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忍着点。”他一把拉下她的领口。

    “你干什么?”

    宣月一惊,本已脱力的身体不知哪里恢复来的力气,蓦地挣扎起来。

    “别动!”阿皓一把摁住她,将药酒倒在她肩膀上。

    那阵凉意激起她的生理反应,细腻瓷白的肩头浮现出一片泛红的鸡皮疙瘩,像雪堆里的红玉,格外醒目。

    两天两夜被关在这里,不曾洗澡,还斗殴过无数次,他们都浑身汗味。

    可看见她裸露在外的锁骨与胳膊,昏暗光线下隐约可见的美好弧线,阿皓的呼吸还是沉重起来。

    宣月在激烈挣扎,他用粗哑的声音喝止她:“别动!”

    她不听。

    他一把拎住她的脖子,“再动一下试试?你不知道男人就喜欢激烈反抗的调调?”

    宣月不动了。

    她早已乏力,脱臼的手臂一跳一跳地疼,浑身都是汗,头发也被汗水打湿。绝望像洪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闭上眼睛,一边流泪一边说:“算我求你,别碰我……”

    阿皓忘不了她闭眼前看他的那个眼神,充满恐惧,充满嫌恶,仿佛他是什么发臭的垃圾,淌着血、流着脓,她宁可死也不想被他染指。

    说不出胸口是什么滋味,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想一想,相识以来,她捅了他不知多少刀,那些虚伪的甜言蜜语,一口一句的喜欢,哪一个不是把刀?

    每一次叫她梁月的时候,他也自己捅自己一刀。

    早该习惯了,阿皓对自己说,可为什么还是会痛?

    他沉默着,把药酒揉在她柔软如玉的肩头,然后牢牢握住脱臼的胳膊,咔嚓一下,在她凄厉的尖叫声里,将骨头接了回去。

    就这么一下,宣月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被汗水浸透了衣服。

    阿皓松开手,拿出止痛药,握住她的下巴,把白色药片塞进去。

    “好了。”做完这些,他离她远远的,躺在了那张单人沙发上。

    这一夜,睁眼闭眼都是她那厌恶的眼神。

    阿皓慢慢伸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今晚夜空如洗,明月高悬。

    可它为何愿意照亮众生,却独独不愿分给他一丝一毫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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