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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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按方寻药,不知不觉已在照月谷中待了一日。

    黄昏时分,宁殊坐在平坦的巨石上,捏着装满灵草的储物灵符,听着溪水声潺潺,望见一头雪豹正在溪中捉鱼,溪边还坐着烹茶的燕九棠,不禁有些恍神。

    自来人界后,除却最初遭到人族住民的驱逐,她始终被青昭护得很好,若没有青昭,恐怕她早已被元华派的弟子捉走,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闲适地在谷中采药。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更害怕这几日的经历皆是梦一场。

    宁殊也不知自己出神了多久,直到一段温软之物圈住她的身体,她才回过神。

    雪豹在她身旁伏下,毛茸茸的大尾巴亲昵地蹭着她。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雪豹的脑袋,对上那双幽蓝的眼眸时,猛然想起这是青昭所化,顿时红了脸,缩回手呢喃了声“阿昭”。

    雪豹却凑过去蹭她的手,还温顺地朝她叫了一声。

    宁殊还是第一次听到雪豹的叫声,有些沙哑,好似爹爹的“烟嗓”,却又带着些娇,叫得她都愣住了,随后便听到燕九棠肆意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青道友,你这般威风凛凛的妖身,怎么叫得跟只猫咪一样,啊?哈哈哈!”

    燕九棠边笑边躲开雪豹扫来的大尾巴,退远了还捂着肚子在那“嗤嗤”偷笑。

    青昭化出人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坐在宁殊身旁。

    “药采了一半,明早我们去山谷另一侧瞧瞧。”她说罢,又不放心地问道,“你怕么?”

    宁殊忙摇头,“不怕,只是……只是有些担心。”

    也不知怎的,自从在传送阵内望见祁茗开始,她便隐隐不安。哪怕现下她们并没有走一条路,也没再见到祁茗,她仍没法完全放下心来。

    “你若担心撞见那元华派弟子,要不要早日出谷?”青昭问。

    宁殊还未答,燕九棠便轻咦一声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哪儿有元华派弟子?”

    “便是先前在幽篁城外与我们交手那队弟子的首领。”青昭侧过身,面向燕九棠,便于时刻关注她的举动,“似乎唤作‘祁茗’。”

    “噢,她是元华派剑峰长老顾楚歌座下大弟子。”燕九棠将双手抱在胸前,托着下巴道,“可她怎会来照月谷?那日她不是被你打伤了么?我瞧着伤得还不轻。”

    “她为何来此,燕道友不应该最清楚么?”青昭索性不与她装友善了,多拖一日不揭穿此人真面目,只会让小师尊多担心一日。

    “我?与我有什么关系?”燕九棠一愣,对上她冷厉的目光,瞬间明白过来,气得“哈”了一声,“你这臭豹子,莫非真当我是元华派的人?!”

    “你与祁茗自然是一道来的,为的是捉我们回去。”青昭起身将宁殊挡在后方,手中光华一闪,本命灵剑已被她紧握,“你故意称敌视元华派,如此就能取得我们的信任,以便日后……”

    “笑死人了!”燕九棠毫不客气地打断话,上前一步,手中多出一块玉牌,几乎要怼到青昭脸上,“是,没在一开始就自报家门的确是我的错,可你也犯不着将我和元华派的那些小人划为一路!”

    青昭下意识要挥剑,可定睛一看,那玉牌上分明刻着“昆吾宫”三字。

    “你……是昆吾宫的弟子?!”青昭脸色顿变。

    宁殊也大感震惊,她曾听爹爹说起过人族昆吾宫的大名,那是位于两族分界线以北的一个名门大派,以冶炼神兵出名,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都对出自昆吾宫的器修颇为尊敬。

    “呵,什么弟子,我乃昆吾宫少主!”燕九棠将玉牌一翻,背面赫然是昆吾宫之主历代相传的大姓,“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要再不信,拿去检查!”

    宁殊已惊得说不出话来,青昭倒迅速冷静下来,收起剑,谨慎又小心地接过玉牌,摩挲刻着的字和纹样,仔细一看,便愣住了。

    约莫三年前,她与师尊一起见过昆吾宫之主,自然见过宫主递上的身份牌,本命灵剑也是在那时托宫主亲手锻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在人界偶遇未来的昆吾宫之主!

    然而燕九棠与她记忆中的昆吾宫主殷宴宁差别太大了,那位宫主严肃又端庄,不论什么场合都身着玄衣,暗沉沉的,不管是性格还是穿着打扮,完全不似燕九棠这般活泼招摇。

    “可我听说昆吾宫的人大都是穿玄衣的呀。”青昭念头刚落,就听宁殊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道,“而且、而且宫主继承人也不姓‘燕’,是姓……”

    “我姓‘殷’。”燕九棠接过话,“昆吾宫素来由女子掌权,但我既是四处游历,自然不能用本名本姓,不然也太招摇了。至于衣服么,我可不喜欢那么老气的颜色。”

    听她解释完,青昭和宁殊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那日称‘随父姓燕’,便是因为要隐瞒身份?”青昭总算明白了,忙双手奉上身份牌。

    “是呀。”燕九棠收好身份牌,在她们身后坐下,“毕竟‘燕’可不算什么大姓,我随口起的名字也和本名八竿子打不上,要不是你们怀疑得太过离谱,我才不愿暴露身份呢!”

    她气恼极了,不等两妖道歉,便用手肘用力捅了青昭一下,“喂,朋友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总该有吧?你们又是什么身份,为何要来人界?”

    她如此坦诚,宁殊也不好意思再隐瞒,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明自己的身世。

    “事发突然,我没能带出什么信物。”宁殊低声道,“唯有族纹可证明身份。”

    她摘下帷帽,闭上眼睛,鲜红的纹路自她脸上现出,很快便汇聚在眉心一点,逐渐凝作一轮血色的满月。

    燕九棠一怔,尴尬地轻咳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叹道:“原来真是你!你爹爹是我们的老主顾,和我父亲的交情也不浅。我离家前,父亲还惦念什么时候与你爹再杀几盘棋,未曾想到才过去短短一个月,竟会发生这种事!”

    她顿了顿,“我虽没见过你,但时常听双亲提起你。初次听你自报名姓,我还以为只是同名,毕竟……”之后的话,她却没再说下去。

    回想起族中惨事,宁殊也红了眼睛,攥紧了青昭的衣服。

    “殷姐姐莫担心,爹娘派了阿昭保护我呢!”她望向青昭,“对不对,阿昭?”

    目睹她脸上的族纹,青昭心中一跳。

    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打算将自己当做宁殊双亲派来的人,即便她知道,那一次叛乱之后,狼族族长及其留在北幽的亲信家眷都被大长老屠尽,也不愿打着已逝之人的名号去欺骗宁殊。

    她下意识握住颈间的狼牙护身符,踌躇再三,还是摇了摇头,“是师尊派我来的。”

    说罢,她将护身符给宁殊看,并凝灵注入护身符,只见那枚雪白的狼牙微微飘悬起来,直直指向宁殊。

    “师尊还在世时,便将此物交予我,叮嘱我说,只要拿着此物,便能寻到你。”青昭努力稳住情绪,压抑体内翻腾的血煞之气,声音轻而缓地道。

    冥冥之中,她还能再与年少的师尊相遇,恐怕只能是托了师尊的福。

    宁殊呆呆地看着护身符,忽然呜咽起来,一把抱住青昭,埋在她怀里大哭。

    哭得青昭不知所措,只好一下又一下拍她的背,一声接着一声“莫怕”,笨拙地安慰她。

    燕九棠捧着宁殊的帷帽,在一旁“啊呀”连声,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四下一看,见青昭先前捉上岸的鱼已经奄奄一息,动都不动了,忙招呼她们过来烤鱼,多少给宁殊找些事做。

    吃鱼的时候,宁殊还在掉眼泪,但瞧着火边一左一右两个大姐姐陪着自己,她只觉心中涌动暖意。

    燕九棠可不会做吃食,青昭给宁殊弄晚饭的时候,她便寻了处干净地方,麻利地把睡觉的帐篷给搭了,铺上柔软又凉爽的竹席和薄被,放好一块沉香木枕头,再回来坐在火堆边。

    “你还是唤我‘燕姐姐’吧,我还在游历呢!”她还惦记宁殊方才那声“殷姐姐”,忙提醒道。

    宁殊咽下鱼肉,乖乖唤了声“燕姐姐”。

    “瞧我都忘了,那个叫祁茗的弟子什么时候进的谷?”见她吃得差不多了,燕九棠问。

    “传送阵即将启动时,她仍在领灵符的地方。”青昭道,“还是阿殊发现的,我虽没和她对视,但她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顾楚歌是个小人,她看重的徒弟定然也不是个好东西!”燕九棠骂道,“咱们还是早点出谷吧!祁茗是个用毒的杀手,她若真在谷中,就跟枕头边上盘了条毒蛇一样!”

    “燕姐姐,元华派对你们做了什么?”宁殊气愤地问道。

    “我昆吾宫是培养器修的名门大派,又是供应各种法器的宝地,元华派哪敢和昆吾宫交恶!”燕九棠冷笑,“我虽把‘针对元华派’挂在嘴边,但惹了我的只有顾楚歌一人!”

    见两妖都看向自己,她握了握拳头,压着怒意道:“那日她打着行医疗伤的名头,将我的小狐狸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