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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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梁慈一个娇娇糯糯的凡人,哪来的本事布齐物阵?这个罗延又是从哪里来的?
凡人行到绝处时总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只要某种意愿足够强烈,成为不灭的执念,就能够做到一些超出他们能力的事。尤其牵涉“情”之一字,常有“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之说。然而凡人终究只是凡人,他们的执念没有灵力的加持,只能化作不断内耗的戾气,生者倒确实可以死,但死者绝不可能复生。
奚连川看着师叔。洛寒枝也看着外面那个罗延,显然他们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师叔。”奚连川问洛寒枝,“这个罗延到底是……”
洛寒枝看他一眼:“你觉得是什么?”
奚连川:“……”
这么这会儿还没忘了考校他呢!
但是师叔问了,他也只好答。
“若是普通的障眼法,别说是我们,眼下连梁公子都瞒不过去。他又确实是个大活人……”
洛寒枝突然揶揄了一句:“原来你分得出活人死人啊。”
奚连川让他噎得一时之间没说得出话。这他当然分得出来,活人能喘气,有心跳,脸上有血色,身上是热乎的。就算一动不动,那也是活人。死人就算用各种法子,能说会道,能跑能跳,差了那一口气,便是生死之间的一条天堑。
洛寒枝轻笑了一声,放过了他。“接着说。”
奚连川犹犹豫豫地说:“难道是……夺舍?”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对了,夺舍是指有人的魂强占了他的身体——可他们分明是亲眼看着罗延的身体被魑毁了啊!
确实,罗延的魂落在仲筤手里,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许就是化作那一团执念,在那场剧斗里也毁了,也可能被仲筤带走了,他们不得而知。但罗延的身体已经毁了,哪怕魂在,最多也是他去夺别人的舍。奚连川还是想不明白站在眼前这个大活人是谁。
他眉头紧皱,恨不得把这几年在岛上看过的那些典籍全都倒出来翻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从能一片孤魂里还原一个人的肉|体。
洛寒枝似是知道他想什么,道:“没有这种妖法。”
奚连川:“那……”
院外的两人已走到近前,停在门外朝他们见礼,洛寒枝站起来,脸上已带了一个笑意,用只有近在左右之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他不是罗延。”
梁冲看着姐姐身边的那个人,无法抑制的战栗像一条蛇,沿着他的脊柱从后脖子爬到了腰,顿时就麻了半边身子。
梁慈朝着洛寒枝和奚连川见了个礼,谢他们一路照顾梁冲。
“冲儿让我们惯坏了。”梁慈笑了笑,“一路上想必给两位添了不少麻烦。”
洛寒枝笑了笑,把场面话留给奚连川去说。但奚连川满脑子还在想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罗延又会是谁,也没接话,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梁慈有些尴尬,求助似的看了看身边的罗延。罗延便道:“二位如果有什么需要,梁家一定尽力。”
这意思就是要给钱了。罗延一说话,奚连川脑子里那根弦终于搭上了,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这都是应该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云云。
梁慈终于满意了,很甜蜜地看着罗延。洛寒枝打量着她的神色,很好奇她是否还记得梁冲为什么要出门。
很明显,这这个阵中,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罗延成了梁府的乘龙快婿,梁老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已经应下了这门亲事。所有和这个认知冲突的记忆——比如梁慈生病的真正原因,梁冲为什么会出门,他又去了哪里,等等,都被非常粗糙地掩盖了过去。
洛寒枝在芳杏儿身上试了试,发现一旦追问起来,阵中人好像并不能够自圆其说。这就和提及“死”字一样,会惊醒一些沉睡在梦境里的人。
奚连川和梁冲全指望着他,但其实齐物阵这种东西,洛寒枝也只在书里见过,没经历过真的。只是他这个人胆大包天,从来也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没见过的阵法也吓不着他,见机行事便是了。不管梁慈是不是阵主,最好还是先不要惊醒她。
他任由奚连川和梁慈你来我往地说着场面话,没开口。
罗延忽然又道:“阿冲,你可有好好谢过两位少侠?”
梁冲没想到罗延会突然对着他说话,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洛寒枝在他后腰处推了一把,梁冲这会儿竟然敏捷了起来,顺势打了个旋儿,又躲到奚连川身后去了。
洛寒枝:“……”
梁慈原本是笑着的,见弟弟这般反应,脸当场就拉下来了。她一张鹅蛋脸,原本线条柔和,此刻却冷冰冰的。一双眼睛异常黑,一点儿神采都没有。眼尾微微泛红,眼下也有一小片不怎么明显的阴影,笑着的时候让人觉得含嗔含喜,我见犹怜,如今不笑了,就透出森森的鬼气来。
奚连川立刻把大少爷拽出来,往梁慈那里推。梁冲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想起方才芳杏儿跟他说话时,洛寒枝嘱咐他照常回答,便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姊……”
梁慈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奚连川和洛寒枝,像是顾忌着有外人在,只好压低了声音道:“你又寻什么不痛快?”
梁冲没说话,很明显,姐姐这股火是冲着他对罗延的态度来的。梁冲没想到梁慈会仅仅为了他对罗延无声的抗拒就这样声色俱厉,不由恐惧地看了一眼罗延,感觉这人好像会什么妖法。梁慈的脸色登时更难看了,整张脸都被愤怒攫取,眉毛恨不得倒竖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瞪着梁冲,极力克制着。半晌,才压着火道:“两位别见怪,我少陪一会儿……冲儿,你跟我来。”
梁冲头皮都麻了,虚弱道:“去……去哪儿啊?”
梁慈恼火道:“你来便是!我有话跟你说。”
梁冲绝望地转头看了一眼奚连川,搪塞道:“阿姊,还有客人在这儿……”
罗延道:“阿冲,你出门这些日子,你阿姊不知道有多挂念你,你回来了也该陪她说说话,两位想必不会见怪的。”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洛寒枝,好像寻求他的肯定一般。洛寒枝轻笑一声,微微退了一步,作出一副很识相的样子:“这个自然。”
相比于梁慈,洛寒枝还是对这个“罗延”兴趣比较大。
“他们姐弟有体己话要讲,罗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起喝杯茶?”
罗延闻言微怔,没料到洛寒枝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梁慈比他的反应更大,她突然紧紧地攀住了罗延的手臂,抬头瞪了洛寒枝一眼。就在这一眼间,天突然变了,院子里平地起了一场风,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没闭好的门窗也随之“咣咣”作响。
梁冲吓得惊叫了一声:“阿姊!”
他这一声叫得太尖利,梁慈突然一怔,好像整个人被闷头打了一棍,神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风停了。
罗延拍了拍梁慈的手背,温声道:“没事的。”
梁慈抬头看着他,看起来反应过来了。“可是……”她皱着眉,欲言又止。
“你不是有话要跟阿冲说么?”罗延笑了笑,“我陪两位少侠也好,就不打扰你们了。”
梁慈看着他,脸上有一种非常柔顺的痴态,好像罗延说什么她都会答应。这眼神让梁冲非常不舒服,他见过姐姐与罗延相处的样子,虽然姐姐对情郎一片痴心,时不时也有一些小女儿情态,但她毕竟是梁家娇养出来的大小姐,梁冲还从未见过姐姐会露出这种千依百顺的神情。他一时竟然忘记了阵中种种诡异之处,上前把梁慈的手从罗延手中拿了出来。
梁慈被他碰到,似是很意外,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梁冲更紧地把那只手攥在自己手心,感觉到它的柔软和温度,心中不由一软——这分明就是一双活人的手。洛寒枝给他“开了眼”,阵中的障眼法已经骗不了他,他鼓起勇气仔细看着梁慈的脸,那眉眼,那脸庞……分明就是他的姐姐。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无论这个阵再怎么邪门,只要是姐姐,就不可能伤害他。
梁冲几乎落下泪来,又叫了一声:“阿姊……”
梁慈恢复了常态,回握住他的手,笑道:“也好。”她朝着洛寒枝和奚连川行了个女儿家的礼,告了句罪,便拉着弟弟走出了小院。
罗延目送着他们,洛寒枝突然在他身后道:“还没跟罗公子贺过喜。”
罗延转过脸看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洛寒枝是在说他和梁慈的婚事。
“少侠多礼了。”罗延笑道,“明日喜宴,少侠可要多饮两杯喜酒。”
洛寒枝微微让了一步,请罗延进客房里去说话,同时低声在奚连川耳边叮嘱了什么。奚连川先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似的看着洛寒枝,但很快就收拾了神情,点点头走开了。
罗延:“这是……?”
“哦,我让他去叫刚才那个丫头……”洛寒枝歪着头,冥思苦想似的,“叫什么……芳杏儿的。再拿些茶果来。”
罗延神色微动。洛寒枝反客为主,在他面前差使梁府的下人,似乎很是冒犯。但他低下头,终究什么都没说。
洛寒枝已经走进屋内,继续叫他:“进来坐!”
罗延站在客房的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洛寒枝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对了,罗公子,明天是七月十五吧?”
罗延点点头,还是站在门口,没进来。他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今年有闰七月,明日并不是中元节。”
洛寒枝笑了笑,好像没在意他不肯进来,低头去取那茶壶。壶嘴上生了一圈暗色的霉斑,竟还真的让他倒出了茶。只是茶叶早已烂了,茶水浑浊不清,泛着一股酸臭。茶杯边缘还结着蛛网,洛寒枝只当没看见,端起来,要递给罗延。
“十九年一次的闰七月半,”洛寒枝笑眯眯地,继续往下说,“可不是什么宜嫁娶的好日子啊。”
他话音未落,院中那阵风忽地又起来了。客房的窗危险地晃了晃,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罗延低头看着洛寒枝手里的那碗“茶”,抬头看定了他,突然笑了一下:“芳杏儿怎么还不来?”
洛寒枝伸着手:“罗公子嫌这茶不好?”
罗延摇了摇头,目光看定洛寒枝,唇边仍挂着一抹笑。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了那碗茶。
洛寒枝又问:“你不进来吗?”
罗延低头看着地上的门槛,唇边笑意更深,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另一个人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我一旦跨过去,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洛寒枝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小小一个纳须弥阵,奈何不了你吧——”
他看定眼前的人,一字一顿,“仲,前,辈?”
梁冲跟在梁慈身后,走进了姐姐的房间,奶娘和丫头都在里面,听见脚步声,朝着他们抬起了头。梁冲猝不及防,跟奶娘空荡荡的眼窝打了个照面。他努力抑制住喉咙口一声惊叫,指甲在握紧的拳头里狠狠抠痛了掌心。
“小姐!”那丫鬟冲着梁慈叫了一声,梁冲甚至无法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认出这是谁。“翠叠轩把头面送来了!”
她指着妆奁上一副精致的凤冠,连带着步摇、金钗,都是新嫁娘的东西。但是从梁冲的眼里看过去,那凤凰头上明显两抹暗红色,像是血迹。
梁慈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哦。是少爷回来了。”那丫鬟跟梁冲见了个礼,梁冲躲了一下。那丫鬟一愣,似乎感到十分惊讶。
梁慈又道:“还不下去?”
“是。”这回应的是奶娘。她拉着那个还怔怔忡忡看着梁冲的丫头,从门口出去了。梁冲没忍住追着她们的背影,看到两人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血迹。血都是早已干涸的暗色,流不动,还混着因为簌簌摩擦而落下来的烂肉,变成一道脏污的痕迹。
梁冲胆战心惊地环顾姐姐的房间,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痕迹。
“冲儿。”梁慈叫了他一声,梁冲吓得险些跳起来,“在!”
梁慈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怎么了?”
“我……”梁冲答不上来,心说这才是他想问的。
梁慈端详了他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便道:“我知道,你就是对这门婚事有意见!”
梁冲一愣:“啊?”
但是姐姐没理他,赌气似的,往镜前一坐:“你是我最疼的弟弟,我不许你这样!”梁慈从镜前转过脸看他,眼睛里已经含了泪:“你看你!从回来以后,你都没正眼看过罗延一眼!”
“阿姊,不是的!”梁冲着急地上前一步,蹲在姐姐身边,想拉住她的手,“你听我说……”
“你还说不是!”梁慈把脸埋在掌心里,哭了起来,“连爹都已经答应了!你怎么可以对罗延这样……他跟你说话,你睬都不愿意睬他!”
梁冲百口莫辩,他还真不是因为这个。
梁慈挣开他,还在哭。梁冲急了:“阿姊你听我说……”他完全忘记了洛寒枝说的不要惊动他们的话,脱口而出。
“罗延已经死了!”
天际突然打了一道雷。
站在门槛边上的身影没动,只是换成了一身青衣,现出了本来的样子。
“原来是纳须弥阵。”仲筤笑了笑,“是你师父的绝活啊。”
他没问洛寒枝是怎么知道是他的,好像此事天经地义,洛寒枝要是没想到才不对。
仲筤无所谓地抬起脚,踏进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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