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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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很惊喜?”

    太宰治每个字都似乎在舌尖上研磨过一遍,他含着笑意轻声说:“我没死。”

    费奥多尔货真价实地怔住了,一瞬间他内心掠过了许多心思,对于他这样的聪明人,在接触人间失格后,弄清事实真相简直再容易不过。

    “这是你的异能力吗?”

    费奥多尔和森鸥外的心态很像,见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就动起多余心思来,更何况费奥多尔的理想宏大到听着几近荒谬,而目前为止他能用得上的棋子都还需要他费心,这一次他之所以会伪装成商品,也是听说这艘船的目的地,有一个据说能够真正实验成功的人工异能生命体。

    截止到现在,全世界唯一成功的人工异能生命体在欧洲,但对方已经被多方势力视为所有物,身旁还有个伪装成实验品搭档的情报员,于是费奥多尔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投向大洋彼岸。

    一个还在沉睡中,一旦被唤醒,可以爆发出神明般力量的人工异能生命体。

    遇到太宰治纯粹是个意外,人间失格这种能力,可谓是辅助类异能力的巅峰了。

    费奥多尔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太好,他的身体状况极差,如果没有异能力,连一个小孩都能伤害到他,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密闭狭小空间,太宰治对他做什么都行。

    [被抛弃了?不,他应该是自己跑掉的,太出色了,我知道他,现在正好是他最脆弱,最难以自控的阶段——看来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无所谓。]

    费奥多尔并不怎么慌乱:“如果你要寻找下一个容身之地的话,和我来怎么样?太宰君。”

    太宰治迅速地揣测了一番白饭团的意图,又反复打量着对方:“你都知道些什么?”

    “老鼠什么都知道。”费奥多尔意有所指地微笑着:“你是在消极抵抗森医生带给你的影响,不过无论是你想知道的答案,还是你想要追寻的意义,他都不能给你。”

    太宰治没放开费奥多尔,反而像教堂向神父告解一样仰着脸,秀丽的脸庞挂着病态的笑容,奇异而又微妙,就像他找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存在,轻轻柔柔地:“我还是不喜欢被老鼠在暗中窥探,不过我很喜欢你。”

    少年顿了顿,微笑着把对方扯到自己怀里,又将下巴抵住那只毛茸茸的白帽子,如同抱一只精致人偶一样收起双腿,对方身形并不比他矮小,却因为病痛脊柱略有些变形,习惯于弯着背。

    他忍着快要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感,将对方的名字反复念叨了几遍,又颠三倒四地截取其中的音节,他笑容不变:“费佳,不,费尼亚。”

    他用孩童拉钩订约一样的天真嗓音,鸢色眼睛满是阴郁:“那我们之后要好好相处才行。”

    太宰治货真价实地被戳中了痛处,于是他就要别人比他更痛才行。

    还有什么比让对方功亏一篑更深刻的事?

    现在的身体接触,对两个人都是如出一辙的难受,费奥多尔由于自己的异能力罪与罚,被人抓在怀里当娃娃抱显然是第一次,太宰治纯粹是因为讨厌这个人——他倒挺喜欢抱着拿着点什么,要么靠着点什么,一个人呆着反而不习惯。

    但现在他为了让对方更难受一点,也强忍着厌恶,装出亲昵的模样。

    [真是太讨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他们两个像较劲一样,非要忍耐到对方受不了再松手才行,两人都有一定洁癖,费奥多尔更重一些,他对自己的白袍白帽子向来爱惜,去肮脏地方都要脱下来以免弄脏,这样近的距离几乎让他浑身都不适起来。

    太宰治则嫌弃白饭团从头到脚都脏兮兮的,很没数地不去正视自己其实和对方一样。

    平心而论费奥多尔抱着手感并不糟糕,尽管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太宰治虚虚地抱着他,感觉对方比晶子还要轻,但那身上好的皮草白袍和白帽子更是加分项。

    他又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伏靠在对方身上,费奥多尔身上留有那个国家鲜明的印记,让他联想起俄国广袤无垠的雪松林,阴冷干燥,船舱外正巧下着暴风雪,和他故乡津轻的雪景不一样,沉郁而又冰冷。

    太宰治挨着费奥多尔的脸颊,太瘦弱了,瘦弱而又苍白,是一只骨瘦嶙峋的老鼠,挨着的皮肤没什么温度,和他自己一样冰冰凉凉。

    “费奥多尔君。”太宰治语气中潜藏着微妙的恶意:“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出去?”

    “半周吧。”

    “这么久——实在太无聊了,费尼亚。”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微笑:“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打发些无聊吧。”

    ……

    ……

    他没有完全解开对方的厚重披风,只是让纤长的手指顺着衣服缝隙钻了进去,被衣料覆盖的温暖身躯被那几根手指冰得颤了颤,费奥多尔早就信仰基督,情.欲和放纵都是罪恶之源,是伊甸之果。

    疾病和赌博是贯穿他人生全部的关键词,而孤独和性生活则是堕落——越堕落则越富有诱惑。

    太宰治则完全反过来。

    日本具有恪守道德却又挑战伦理的民族性,这个国家的堕落笑话不亚于几百年前的法国宫廷,他的监护人对欲望更是坦然,拜森鸥外的教导所赐,太宰治的厌恶和羞耻从未延及到这方面。

    他亲吻着费奥多尔,亲吻这样一个人让他略有些反胃,温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交换着,他轻轻咬了下对方的下唇,指尖继续向下滑蹭。

    另一只手则扣着对方的后颈,毛绒绒的脑袋向下移了些,唇珠一下一下地碰触着俄国人的喉结,又慢悠悠地在对方耳边低而柔和地说一些挑战虔诚教徒,足以让对方感到不适的羞耻话语。

    ……

    费奥多尔无意识地挣了一下,压抑住喉咙里模糊的声音。

    太宰治在这方面相当无师自通,他在如何让自己舒服上面可谓是天赋异禀,被他扣着手腕的人微垂着眼,似乎已经沉沦进去,苍□□致的脸庞露出隐忍而又糜丽的神情。

    ——费奥多尔的体验并不算太好。

    任何一个人第一次都不算太好,更何况两只都没有经验的猫猫撞到一起,其中一只猫猫不健康到堪称羸弱,他迷迷糊糊地心想这活也太烂了,又伸手按住太宰治的脑袋,让他不要那么过分。

    太宰治的心理体验也不太好。

    他强忍着厌恶好让自己不要抽身逃跑,一边亲昵地抚摸着对方的后颈,为日后裸露在外的薄弱皮肤增添几个青紫的指印。

    他想看费奥多尔君灰溜溜地离开,什么都没得到,耗尽心思最后只是一场空。

    他想看罪恶压垮他、折磨他。

    ……

    太宰治重新为费奥多尔裹紧白袍,又用手指理顺对方被他揉乱的头发,再慢慢将那顶他看着很像饭团的帽子妥贴地戴到费奥多尔身上。

    船舱里的冷意驱散了不少,他再抱着费奥多尔感觉也不似之前那样冰凉,外面的暴风雪依旧没停,灯塔的暖光照着反而多了厚重的质感,他此刻出于一种慵懒而又熏然的状态——就连怀里这只饭团都没那么不顺眼。

    他重新把脸埋进费奥多尔的毛茸领口,听着外面雪花敲击玻璃的细簌响声,不容抗拒地收紧手臂,再阖上眼睛。

    费奥多尔盯着狭小的玻璃望了一会,也往后靠了靠。

    *

    半周后,国防军机密研究机构的人员来接手这批实验体时,便看见两个紧紧靠在一起打瞌睡的少年,就像一只黑猫猫与一只白猫猫挨在一起。

    其中一个像是被抽去骨头一样,脸埋在另一个的肩窝,胳膊环住对方的腰,很是惬意,听见声响,他半眯着眼睛往外看了看,打了个哈欠。

    “——他在发烧。”黑猫往上蹭了蹭,松开胳膊,指了指被他抱着的白猫。

    “我叫太宰治。”他又这样自我介绍道,又无比亲昵地凑在另一个人的耳朵边上,小声叫他:“费尼亚,我们到了。”

    太宰治说话的尾音粘连着,“尼亚”被他说快了,听着就像“meow”一样。

    河合亮差点倒吸一口凉气,他目眩神迷地看着两个容貌极其漂亮的少年贴贴挨挨,定了定神,刚想感叹一声你们的关系真好,就见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晃醒对方,再把他往外推了推。

    河合亮:“……”

    他出于一些国民性的礼貌,选择不去想太多,但长得好的人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平白皱一下眉观众都能脑补出无数故事。

    “你们关系真好。”他略带尴尬地说:“接下来请在这份协议上签字。”

    没错,哪怕他们是不干人事的研究所,也依旧需要在表面上看着合理而又公平,确保每个人都是“自愿”才行。

    太宰治眼珠一转:“哎,好的,他先签字吧,费佳?”

    他很好奇这只白饭团的异能力是否和他一样是被动型,自己无法控制,打开舱门后气压对流,太宰治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又缩着脖子赶紧去把费奥多尔抱在了怀里。

    他体质很好,每年又被森鸥外抓着各种营养品,于是就肆无忌惮地把病人当作暖炉,作为把别人折腾生病的罪魁祸首,他反而一点都不理亏,甚至还以“病人需要补充能量”这种借口,强行把自己的土豆午饭塞给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咳嗽了两声,平静地抬起眼,他的后颈还存留着指印形容的淤青。

    费奥多尔接过纸和笔,并像是为了满足太宰治的好奇心一样,不经意地碰了一下河合亮的手指。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是一起的。”他说。

    “——你们查一下太宰君的编号,a7612,应该有过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