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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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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启年这两天的心情眼见的好,以至于不少人跟安靖打听付董是不是好事将近。

    安靖不知道,知道也是不知道,只默默把付启年吩咐她准备的礼物发给了付启年。

    这次音乐盛典,付启年作为云天的董事长,也是受邀者。

    只是以往这些活动,他都是婉拒了的。这次却不但去了,还答应为一个奖项颁奖。

    付启年到的早,没急着找位置,打了个电话后没一会,便有个工作人员过来,毕恭毕敬地笑着领他去典礼场地转了一圈。

    付启年摸清了演员上下台的地方,又看过工作人员的节目时序,这才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会场子里的人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付启年一路过来,不少人都惊讶地招呼了起来。有业内的公司话事人,也有名声斐然的一些老艺术家,以及一些当红、有名有姓的艺人。

    “哎哟,付董!”

    “这可真是稀奇……”

    付启年都一一笑着应酬。

    他也看到了华远的程总——那位曾经以酒会之名,把江阔与秦西带过去“展示”的话事人。

    对方的表情不是太好,连招呼也吝啬,看了一眼这边后便转过了头,装作没看到付启年的样子。

    付启年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华远手段不干净,即使江阔合约即将到期,但倘若任何一个不是云天的公司来抢,江阔就算能走,华远也会糊他一身黑泥,咬下一块肉来。

    可偏偏是云天。

    一个背靠盛世集团的云天。

    华远不仅没能咬下江阔一点肉、糊上一点泥,反倒是因为景坂之流的黑历史,替江阔虐了一波粉,给云天抬了一次轿。如今五时如火如荼,江阔的热度更是居高不下,华远不仅肉疼,怕是两眼都要看出血来了。

    当然,华远也不是没有采取急救措施。他们把秦西推出来挡枪,最近关于秦西的话题并不好。几乎是在复制景坂黑红的路线。

    不过这也不是付启年需要关切的。

    又有一位导演走了过来,是付启年熟识的一位导演。

    “刘导。”付启年笑着打了招呼,握了手。

    刘导是一位干瘦的中年男人,脸上笑吟吟的,有些秃顶,常年带着一顶很艺术家的贝雷帽。

    “付董你果然在啊,那听说你今晚还要上去给人颁奖也是真的了?”

    付启年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这是刮了哪门子的风,你不是一向都愿意把自己往深了藏的吗?”

    付启年轻轻笑了,“我倒也没刻意藏。最近经了些事,就觉得还是时不时露点脸比较方便。”

    刘导的眼珠转了半圈,想起前不久听说的八卦——何少新投资的高尔夫球场开业那天,把一个小男模打断了三根肋骨和一条腿。

    业内人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有些事情就算不想知道,也会有人说到跟前来。

    “也是。”刘导附和着,忽而话题一转,又说,“本来我之前还在琢磨,但这会遇见你了,就索性问了。——你公司那个男团里,叫江阔的那个,有走演员的路的意思吗?”

    付启年一愣,奇道:“您这是怎么想到这茬的?”

    刘导答道:“我是手头捏着个剧本,一个古装电视剧,只是里头有个角色一直没物色到合适的演员。刚好前不久跟老林吃饭,他跟我推荐了江阔。——说是艾丽之前还特意问过他关于江阔以前拍戏的事,我寻思,你这边是不是有让他往演员发展的意思?”

    付启年记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在艾丽打算挖走江阔后,她专门找认识的导演问了对江阔的评价,付启年还记得对方的评价是“沉稳”。

    付启年笑了下,“这方面我们还没有跟江阔聊过。不过您如果觉得方便,可以先给我看下剧本吗?”

    “那没问题!”

    刘导很是高兴,并且积极且迅速地从自己提着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剧本,递了过来。

    付启年:“……”

    他就盯着刘导看。

    刘导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不瞒你说,这个本子确实好,但也确实费钱,到现在还没拉够投资呢。”

    付启年懂了。忍俊不禁。

    他就说,这位向来我行我素的刘导,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原来是因为这个——大概是在圈子里,他“看上”江阔的谣言,已然三人成虎。

    所以刘导是盯着他这位“金主”的投资,所以上赶着给江阔送剧本来。

    付启年也没过多解释,他接过剧本笑了笑,“我会看的,一周后给您个回复。”

    刘导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付启年目送刘导离开,捏着剧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刘导给他的剧本有两本,一本是编剧的总纲,一本是一个角色剧本——应该就是他想要给江阔的角色。

    付启年没有翻看,静静坐了会,颁奖典礼便开始了。

    ·

    马上就是他们的节目了。

    五时站在舞台边做着最后的准备。

    江阔一身中国风的舞台服,仰头看着舞台,露出惊异的表情——这时候的舞台与彩排时候的舞台完全不一样。

    它高大明亮,变成了一个发光体。

    江阔来不及体会更多,主持人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下面有请五时带来他们的首秀舞台,《五时》……”

    灯光暗下来,五人根据彩排的走位熟练而快速地上了台。

    江阔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到耳返里不知道谁的呼吸声。

    他的视线所及是一片墨色,墨色中闪烁着起伏的席位如同山峦,粉丝的尖叫一浪一浪,像是下面有着千万的人潮。

    下一秒,灯光骤然大亮,音乐轰然响起。

    山峦消失了,台下是一片无垠的暗,他看不见任何人的脸,但那些无形的目光都伴随灯光,沉甸甸、热辣辣地压在了他的肩上。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蓦然,江阔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奔涌。他的身体诚实地告诉他——他喜欢这种感觉。

    一曲罢,灯光再次暗下,粉丝们疯狂的尖叫声冲破黑暗,落在舞台上回响。

    而江阔几人匆匆朝着台下走去。

    下了舞台,江阔渐渐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舞台以及场内的粉丝——二楼看台的粉丝座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蔚蓝色的五角星,那是用应援棒拼成的图案,是五时的标志。

    明明他们已经下了台,楼上的她们并不能看到他们是否还在,但却还是固执地拼成,举着。

    他的视线越过光影和黑暗,在一个少年稚嫩的脸上停住了。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病房中氤氲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和冰冷的血腥味道。他匆匆赶来,在病房外就远远听到少年歇斯底里的哭声。

    那是他之前未曾听人发出过的哭声。

    他忘记自己是怎样走进去的,周围又有哪些人。

    但他永远记得少年的脸。

    那也是他之前未曾见过的,一个人崩溃的样子。

    涕泪横流,声音嘶哑,面目狰狞。

    少年像是一只佝偻的犬,他往前弯着腰,双手按着自己因为被截肢而包扎滚圆的大腿,十指拼命在单薄的床单上抓挠,企图挖出他藏着的腿来。

    江阔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

    当少年看到他,眼里燃起了最后一丝火光。少年朝他伸着双手,祈求着。

    “江少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腿,我还要跳舞,我还要跳舞!”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他们我是你的小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把我的腿还给我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腿,我还要跳舞的!”

    江阔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再次去看望少年,是第二天,他平静了,也枯萎了。

    昨天之前,少年是活泼的草籽,顽强又充满了生命力,永远迎着阳光生长。

    昨天,少年是崩塌的河流,冲毁了他自己,支零破碎。

    昨天之后,少年变成了一片泥,淤着腐败的叶,萃着阴冷的毒。

    江阔忘记了他的表情,但记得他说的话。

    他说:“都是因为你,你抢了他们的风头,你是江家人,他们不敢找你,所以就抓了我。”

    “医生说我本来可以保住腿的,但我的手机坏了。我喊你,你为什么不出现?你说过需要帮忙可以叫你的,我叫了你好久,可你没有出现。”

    “我再也站不到舞台上去了,我再也跳不出我想跳的舞了……”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之后不久,少年自杀未遂过一次。

    江阔知道这整件事于他并无关系,他也并不需要承担责任和内疚。

    但知道也只是知道。

    来到中国,成为艺人。

    江阔却对这个舞台一直感到疑惑,它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因为无法登上它,而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想要登上它,出卖自己的尊严和灵魂。

    但是现在,他好像懂了。

    璀璨星光,万众瞩目,众星捧月。

    能在这样炽热的光中施展自己的才华,为观众奉上极致的视听体验,那样的成就感和荣誉感,那想要一直站在最大最亮的舞台上的心情,或许就是他们愿意奉上尊严和生命的“热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一见。

    不知道能不能搞出一周的存稿。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