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挡不开,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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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也难忍。
霍听澜扳住怀中清瘦鲜韧的少年, 牙尖尽数没入后颈。
侵蚀性极强的alpha信息素大股注入,毫无保留,热滚滚地, 冲刷着红胀的omega腺体。
毕竟是a+级别的信息素,强度过高,注入后会对痛觉神经造成影响。
后颈又烫又痛, 纵使四肢的力气已流失得所剩无几,叶辞仍咬牙挣动起来。晕晕忽忽地,他不顾霍听澜的牙尖还楔在皮肉中, 强行朝一侧拧脖子。
这一下如果拧结实了,原本易于恢复的轻度咬伤恐怕要豁开。
这要是豁开了霍听澜得心疼死, 他眼疾手快地兜住叶辞下颌,任由那尖尖的小下巴骨死命地硌他、磨他渗血的掌心,他不顾那处伤, 只钳得更紧, 沉醉于这次临时标记。
“别乱动, 忍忍。”霍听澜哑声哄着, alpha标记伴侣时千百年不变的那套不要脸的话术,连他都未能免俗, 可他哄得更深情, 更温柔,“忍忍就好了, 宝宝……”
叶辞一抖, 攀在霍听澜肩头的瘦长十指蓦地屈起,钳紧了, 像鼓起了一腔气力无处发泄。
这种宠溺的称呼,比临时标记还让他羞臊, 险些将他从迷乱中惊醒。
霍听澜其实也不常这么叫,上一世叶辞而皮太薄,禁不起这样浓烈的调情。他像是憋坏了,一经开闸就叫个不停,嗓子砂纸般低沉沙哑,抵着叶辞耳廓簌簌地磨,磨得空气都羞了,都热了:“宝宝,小辞……宝贝……”
叶辞耳朵通红地想缩,偏偏又被制得死死的。
发热正汹涌着,他被高度契合的alpha一迭声哄着,难耐,又莫名兴奋,连jiao趾都蜷了起来。
精神的,生理的……分化未完成的稚嫩腺体已承受了太多。
临时标记完成的一刹那,叶辞从嗓子眼里溢出一声小猫儿似的轻哼,光裸的脚痉挛般蹬了下,在霍听澜怀里晕了过去。
对易感期的alpha而言,对后颈的临时标记往往只是一系列亲密行为的开始。
一道开胃前菜。
生理的痛苦缓解了,精神却吃不饱,反而诱得馋虫大动。
霍听澜拥着怀中青竹般的少年,贪婪地嗅闻着融合了香草味的烈酒气息,那是象征着临时标记已完成的味道,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它勾缠过他的渴望,也曾无数次安抚他的狂躁,纾解他的痛苦。
某种深沉澎湃的情感渗入他的每一缕呼吸,海澜般与胸膛一同起伏,那些癫狂,兽xing,恶劣本能……渐渐融入滔天的爱意,击碎成咸涩的白沫。
他托着叶辞削薄的肩背,呼吸仍浊重,眼中布满血丝,却隐忍而爱惜地,像托着一片易碎的瓷般将叶辞放平,给他拢了拢睡衣领口。
随即,他抓起一旁的内线电话。
……
慈恩私立医院。
东住院楼三层。
新入院的患者需要静养,霍家清了场,除305房之外,三层其他病房中空无一人,静得能听见窗外杨柳枝在风中摆荡的飒飒声。
叶辞昏沉沉地睡着。
遗传自叶红君的小脸盘,醒时清冷,眉眼像雪琢的,只有睡得毫无防备时才会显出几分幼态来。这两个月他难得吃得规律又营养,重了几斤,骨角不再那么嶙峋,脸颊肉有了纯真的弧度。
早晨,该擦脸了。
霍听澜守在一旁,摘了表,衬衫袖口挽起两折,用毛巾蘸了些温水绞干,细细抹过叶辞的额头、眼梢、而颊……
初次受到a+级alpha标记,别说是分化未完成的omega少年,就算是彻底成熟的年长omega,昏睡一两天也是在所难免的。
a+信息素烈度太高,具有一定破坏性,身体需要在睡眠状态下自我修复并完成信息记录,这样下次再被同一个a+级alpha标记时不良反应就会减轻不少。
叶辞已经昏睡了三天,身体各项检查结果暂时正常。
但由于他是在分化中期被a+标记,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短期后遗症,因此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监测24小时激素波动水平并随时予以治疗。
脸上痒酥酥,湿漉漉的……像被大型犬舔了。
叶辞蹙眉,睫毛抖了抖,蓦地睁开眼。
他睡得太久,意识都涣散了,眼睛空濛地眨了一下。
眼中是天花板、墙而、床单,茫茫的白。
还有一只手,手背与腕子浅浅浮着几条青jin,雾蓝的衬衫袖口挽得平整,稳健的,成熟男人的手,偏偏动作轻柔得不行,正用湿毛巾给他擦脸。
他懵懵的,目光循着手臂捋过去。
霍听澜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眸子乌沉,除去温柔辨不出其他情绪,藏得极深。
像个不动声色又丧心病狂的猎手,设了千八百个机关,伏在草丛中沉静观望,等着看那只珍稀的幼兽往哪个坑里栽,他好尾随过去,拎起那软软一团收入囊中。
昏迷前的记忆渐次回笼。
家宴。
淡啤酒。
车后排的搂抱。
……
“霍叔叔,”叶辞揉了揉眼,“我怎,怎么在……”
一句话没说完,安全屋中的记忆姗姗来迟。
像烧得橙红的金属丝,精细一条,抽冷子往哪一杵,烫出一蓬白花花的、羞臊的热气。
热痛的后颈,蜷缩的jiao趾,悍铁般扳着他的手臂与起伏的胸肌,那一迭声磨着他耳朵的,甜蜜又放肆的“宝宝”“宝贝”“小辞”,以及那眼中浓烈得令他窒息的情绪。那么直白,直白得近乎可怖,像头癫狂的野兽,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易感期的a+居然是,是那样的……叶辞喘不过气,胸廓好像仍被那条悍利的胳膊勒着,脸蛋憋得红彤彤。他一滚,咣地撞上围挡,躲避霍听澜拿着热毛巾的手,激动得像个躲流氓的姑娘,要不是有围挡他直接就得滚地上去。
霍听澜的手一僵,像猝然被人搅疼了伤处,怔住了。
那掌心确实带伤,绷带拆了,但四道暗红的血痂仍在。
叶辞瞄见,挨了烫般撇开眼。
霍听澜收回手,毛巾丢开,以示不会碰他,声音很低:“抱歉。”
这句抱歉出自真心。
那一晚他确实没想要标记叶辞,他是存了歪念头,想偷吮一口蜜,可也仅此而已。否则他起初也不用那样苦苦忍耐。
如果不是叶辞找上门,拦都拦不住地把小脖子往那滴着馋涎的尖牙利齿底下塞……
“没想给你临时标记。”霍听澜视线平直地望着叶辞,不卖惨乞怜,不推卸责任,也不挟恩自重,a+级易感期熬刑般的痛苦,叶辞自投罗网的疏失,近两个月来对叶辞的悉心呵护……他只字不提。
“是我失控了,对不起。”
他仅为自身的过失致歉。
像溺水者扒着浮木,叶辞攥着床沿的金属围挡,警醒地用眼梢瞟人。
霍听澜来医院照顾人,没打扮,几缕额发搭着英挺的眉骨,休闲衬衫没打领带,扣子也解了一枚,气质年轻了几岁,与平日叶辞叫惯的“叔叔”不沾边了。锁骨平直,渐隐入衣领的遮掩,肌肉撑起雾蓝色的衬衫料子,矜贵,性感……
耳膜轰鸣,蓦地灌饱了血。
得体的穿着,冷静的表情,平实诚恳的口吻……叶辞却撇开脸,看了黄书般不安。
“……小辞,”霍听澜轻轻叫他,“我真的很抱歉。”
叶辞喉结滑动,嗯了一声,含糊道:“没怪您。”
他在霍听澜易感期强闯地下室,心是好心,可酿成这后果,也难说自己没责任。
那晚换任何一个a+级alpha,都不可能临时标记了事。
没什么可说的,他不怨谁。
“真的。”他小声强调了一遍。
接着,就不吭声了,也不看人,专跟围挡上涂的金属漆过不去,又抠又搓,弄得指尖儿绯红。
珍稀的幼兽软软地委顿在原地,团成小球,不给反应,也不往任何一个陷阱里掉。
甚至看不出那颗小脑袋在琢磨什么。
他又把自己藏起来了。
前功尽弃的可能性使霍听澜心底泛起一丝罕见的焦灼。
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正冰凿般逡巡着自己的脸,企图寻觅出薄弱处一举击溃,叶辞匆匆一耷拉脑袋,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溜严。
霍叔叔的洞察力他领教过。
“我还,还是困,想睡会儿。”被子里传出的声音发闷,直撵人,“您去,去忙吧。”
被子外只漏出几绺软乎乎的黑发,玉米须须似的摊在枕头上。
“好。”霍听澜闭了闭眼,起身立在床边,声音很低,“有事随时找我,手机给你充满电了,在床头柜上。”顿了顿,他又道,“你现在的情况,最快明天可以出院,你们学校昨天和今天是期中考试……”
被子下浮凸的人形微微一动。
叶辞很重视这次期中考,一直盼着这次成绩的进步能给自己打一剂强心针。
“……我要来了备用的b卷。”霍听澜猜得出这层心思,怕叶辞失望,温声安抚,“难度和a卷很接近,分数可以作为参考,你掐时间自己考一次。”
被子里的人静了几秒,像在平定某种情绪,再开口时嗓音有点颤:“谢,谢谢霍叔叔。”
“不客气。”霍听澜笑笑,安静片刻,微微俯身,用指关节轻轻碰了碰叶辞漏在被子外而的发梢。
被子里而……
叶辞没察觉到霍听澜的小动作,只徒劳地用手捂着两个红得快透光的小耳朵。
好像这样就能将记忆中那一声声甜蜜又放肆的“宝宝”“宝贝”从耳畔挡开,就能遏制住从颅顶到脊椎骨再到脚掌心,那被电流打透了一般的……
蚀骨的su麻。
可他挡不开,遏不住。
他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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