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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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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寿宫。

    殿中点着乌沉香,镂空雕凤嵌玉的紫鼎香炉上旋绕着白烟,烟如细丝袅袅上升。

    初春寒气已过,殿中温香沁体。

    高台之上正中央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虽满头白发,却难掩通身的矜雅气度。

    坐在她右手边的是个身着淡紫襦裙的姑娘,她轻偏脑袋,迎着妇人的视线抿唇轻笑,眉若远黛,唇似点朱。

    她轻抬下颌,柳眉挑起一道浅月弧度,笑得有些狡黠,那模样好似在炫耀一般。

    老妇人摇头无奈轻笑,将手里的红册子合上,放在身侧宫娥托起的木盘上,挥了挥手,将宫娥遣退,后又对着那站的远一些的宫娥招手。

    那七八个宫娥亦托着木盘,上头各自放了一匹大红色的布料。

    老妇人又看向姑娘,笑的和蔼,“来,你不妨摸摸这些料子。”

    这姑娘便是沈非衣,老妇人则是郢朝执政掌权的太后。

    沈非衣刚用过早膳,便被传话来到了咸寿宫,说是司制房连夜赶了出了十几个嫁衣的图样,让她亲自来挑选。

    这大郢朝的宫中一共有九位皇子和公主,太后独偏爱沈非衣。

    皇帝早逝,太子又在上山修养,这政权便落在了太后的手里。

    沈非衣自小跟着皇后在冷宫长大,皇后不爱热闹,她也跟着养了个安静羞怯的性子。

    幼时沈裴在时,倒会常跑去东宫玩,后来沈裴出宫修养,除了咸寿宫,她便极少去过别的地方。

    可以说沈非衣到这般年纪,除了偶尔来给太后请安的几个不熟悉的哥哥,几乎是不曾见过外男,被皇后和太后保护的极好。

    太后知道小姑娘不懂男女之事,自然也害羞,便拿着印了图样的册子一张一页的同她一起翻看。

    看完也不询问她的意见,只说让她自己拿主意。

    沈非衣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往首位宫娥面前走去。

    她指腹刚触上料子,便见外头一宫娥匆匆跑了进来,屈膝一副礼,开口道:“太后,太子殿下今早回宫了,如今正往咸寿宫来呢。”

    太子殿下?

    沈非衣闻言动作一滞,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险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什么?谁回来了?”太后的吃惊自然不亚于沈非衣。

    “是太子殿下。”宫娥又重复了一遍。

    “哥哥,是哥哥回来了!”沈非衣面色一喜,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料,提着裙子往外跑。

    她根本没想过,昨日晚加急给哥哥寄的信,今早哥哥便回来了。

    她提着裙子刚迈出门槛,跑了两步便又戛然而止,停在了台阶上。

    台阶下,迎面而来是位白衣男子,他身量颀长,迎着刺目的天光,影子在身后被拉出一道细长的斜影。

    男子走了两步,便也停了下来。

    个子高了,头发也长了,记忆中很多地方都变了,却又好像都没变。

    眼睛一样好看,可看向她时不再是那般弯成月,唇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带着笑。

    还有那人的脖颈,轻微滚动凸显的喉结。

    她之前经常碰的,并没有如今这般清晰的弧度。

    那人的模样熟悉又陌生,让沈非衣望而却步,她欣喜的同时却又突然有些胆怯。

    哥哥好像变了许多,变得让她都不敢认了。

    男人立在原地未动,掀起眸子望向沈非衣。

    小姑娘站在台阶之上,柳眉微拧,眸子怯怯的盯着他,一脸的纠结和迟疑。

    沈裴就这般看了她几秒,这才弯了眸子,薄唇轻启,轻轻的喊了一声:“温温。”

    温温......

    沈非衣有些恍惚,思绪也随着这句温温飞速倒退回到了幼时。

    温温是沈裴为她取的小名,原是沈非衣极为怕冷,不管穿得多厚,屋里的暖炉放多少个,她的手总是凉的。

    沈裴便总是把她抱在腿上,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让那抹凉意逐渐转化为温热。

    沈非衣思绪恍惚过来后,心里的迟疑终究是消散,她扬起一抹欣喜的笑,眸子都弯成了月,小跑着下了台阶,朝着沈裴的方向跑去。

    沈裴站得不远,玉阶之下不足五步的距离。

    她提着裙侧,直接扑进了沈裴的怀中,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前。

    沈裴因着沈非衣扑过来的冲击,稍微后退了半步,便即刻稳住了身子。

    少女身量抽条了不少,像是初春的新绿,带着焕然的稚嫩,手中触感是温软的,还带着微弱的沉水香,取代了少时怀中甜糯的奶香。

    他听到沈非衣含含糊糊的呢喃着喊哥哥,搂着他腰的手臂收紧。

    沈裴喉结微动,他抬手,带着小心和颤抖,终究是覆在沈非衣后背的那一刻,用了力道。

    他的姑娘,长大了。

    ......

    太后坐在正堂上,自然是瞧见了沈非衣扑进沈裴怀中的模样,她眉头微微皱起,然后给身旁的茯苓使眼色。

    茯苓会意,连忙走上前,“太子殿下,九公主,太后还在屋里等着。”

    这声音虽听不出情绪,但不赞同的意味极为明显。

    沈裴和茯苓对视一眼,便扶着沈非衣的肩将她拉开。

    茯苓也算是看着沈非衣长大的,沈非衣一听她这般语气,也连忙抽回了手,乖乖的跟着茯苓进了屋。

    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沈裴,拉了拉他的袖摆,对着他小声的开口,“我们走吧。”

    沈裴垂眸,嘴角挂上了一抹浅薄的笑意。

    两人进了屋后,太后面色有些不悦,可看向沈非衣时,那抹不悦却还是收敛了不少,语气多了些无奈,“你都是订了亲的人了,日后总要约束一下自己,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

    沈非衣不敢顶嘴,只得点头闷闷的应了句“知道了。”

    进屋后太后先是提醒沈非衣,并未搭理沈裴。沈裴倒也不甚在意,拱手向太后问了好,这才同沈非衣解释,“祖母息怒,我与非衣乃亲兄妹,又十几年未见,自然是要亲近一些的。”

    沈裴十二岁便出宫,整整十几年没有回来过,太后偏宠沈非衣他自然欢喜,对他这般模样他自然也能理解,见此也只是迎着太后的视线温顺地笑着,并无多余的情绪在里面。

    太后被他说得撇嘴,可又拿不出话来堵他,只好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沈裴见太后不再言语,视线往屋内一扫,便瞧见了那些个端着托盘的宫娥身上,“这是作何?”

    沈非衣如实答道:“是祖母准备的嫁衣图样让我挑选。”

    “哦?”沈裴视线落在那红色的布料上,低笑了一声,“那你可选好了?”

    沈非衣摇头,“太多了,”顿了顿,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笑道:“不妨哥哥帮我选?等我成亲之时,便穿着哥哥为我挑选的嫁衣。”

    穿着我挑的嫁衣,嫁给别人么?

    沈裴压下眼底的阴翳,点了点了头,笑道,“好啊。”

    说罢,他扫了一圈那端着布料的宫娥,视线落在最后放托着册子的宫娥身上,对她招了招手,那宫娥见势连忙上前,将册子呈给沈裴。

    沈裴一边翻看着图样,一边询问沈非衣:“非衣可有喜欢的?”

    沈非衣呃了一声,有些为难:“都好看,所以选不出最喜欢的,所以才让哥哥帮我选。”

    “听你的语气,好似很欢喜这门亲事,你可见过驸马了?”

    “祖母和大哥都说好,想来也是不错的,见倒是不曾见过,只是听说过。”

    沈裴虽说视线落在那图样上,手也在不停地翻动着,只是视线落在上头,却丝毫未将那图样记在心里,满脑子都是那句。

    ——祖母和大哥都说好,想来也是不错的。

    他想到了今早在长定街时的湛白同那些人的言语,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似乎也在替沈非衣开心,只是那唇角的笑,倒是挂了一丝阴冷。

    沈裴嗯了一声,“应当是不能见的。”

    沈非衣有些好奇,问道:“为何不能见?”

    沈裴刚想解释,便听见外头有人传话,“太后,外头大皇子带着状元郎来在宫外候着,说是要同太子殿下赔罪。”

    太后闻言眉头蹙起,有些不明,“赔罪?”顿了片刻,倒也懒得去管,只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听到状元郎这三个字后,沈裴眸色暗了暗,“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册子合上,放回了托盘中。

    他看向沈非衣,“非衣。”

    见沈非衣抬眸,沈裴对她招手继续道:“到我这来。”

    沈非衣虽不太明白,便也乖乖的朝沈裴走了过去。

    听到了身后愈加清晰的脚步声,沈裴便一抬手,拉过沈非衣,转过身去,将她挡在了身后。

    恰逢外头的人也进来,一一拜见。

    方才在长定街,沈裴只听了祝繁的声音,如今一见,只觉得这幅皮囊之下,委实是虚伪地腐肉。

    沈非衣躲在沈裴的身后,自然也知道是大皇子和祝繁来了,她便抓住沈裴的衣袖,想要探出头来瞧一眼她那位未来夫婿是何相貌。

    她微倾斜身时,扯着沈裴的衣袖便用了些力道,额头尚未探出,便被沈裴抬手挡了回去。

    连带着手也被沈裴紧紧的攥住,挣脱不得。

    这边的动作自然是被沈君晔看见了,视线落在沈裴身后的一抹淡紫衣角上,心下瞬间明了,面色却显出一抹不解,“太子身后的,可是九妹妹?”

    沈裴也不遮掩,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君晔蹙起眉,疑惑更加浓郁,“九妹为何要躲在太子身后?”

    沈裴只瞧他装得费劲儿,也笑着解释道:“非衣既已订婚,大婚前一月暂不适见外男。”

    “太子,我知你护妹妹心切,”沈君晔有些无奈的笑道:“可祝繁哪里算得上外男,他可是九妹未来的夫婿,你的妹夫。”

    闻言,沈裴也跟着笑了,他笑起来眸子厄眯着,眼下的褐色的痣便极为明显。

    “八字还要先落一撇,大哥又怎么知道,非衣日后嫁的,定是他呢?”

    沈裴虽说话带笑,可却说得毫不留情,双唇轻扯时,带着刻薄的冷意。

    他想到沈非衣四岁时,皇后要为她换名,思来想去也挑不出合适的,便问了他。

    他压下眸子,半响才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非衣。”

    非衣,取自裴。

    沈非衣,沈裴的非衣。

    连名字都是我的,你也敢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炼铜!下一章会解释!